摆暗笼罩着她,四周不断的嘈杂声几乎使她崩溃,痛苦在她身上不断的增加,神经似乎永不麻痹的刺激着她疼痛不堪的身子,怎么会这样呢?可怕的头痛阻止了她的思绪,她真想高声尖叫,只可惜喉咙干涩得吐不出一个字。
在无尽的黑暗中,红色的鲜血不断涌现在她眼前,她忍不住要尖叫,恐惧充塞了四周,为什么没有人来呢?而鲜血却排山倒海而来,她再度扯开喉咙,却只挤出阵阵的低吟声。
在挣扎中她失去了知觉,一切又恢复平静。
睁开眼时,房内没有别人,这是一间奇怪的房间,继而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她不知道她是谁。
忘了,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不论她如何否认,结果都是一样──她丧失了记忆。
她掩住脸伤心地哭泣,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小蔷。”
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她茫茫然地抬头,她在叫谁?是不是叫我?
“小蔷?-怎么了,我是小薇啊,小蔷,别这样看我,大夫!”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发现称她为“小蔷”的女人是坐在轮椅上的,她困惑地垂下头,此刻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怎么回事?”
大夫敲着病历表,他担心的事毕竟还是发生了,他缓慢地开口:“我想,她会暂时的失去记忆,也许一两天,也许……也不一定,是脑震荡引起的,萧小姐,-别担心,现在请-出去,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
小薇一语不发地推着轮椅出去。
“那里不舒服?”他不能让她知道那件事。
“……”
“-需要充分的休息,纵然-已睡了三天。”
“……”
“-不说我怎么知道-的意思呢?说句话好吗?”
“我……是不是……叫……萧蔷。”她模糊的吐出话。
“嗯,好啦,该休息了,有问题醒来再问。”
疼痛引起了她的注意,老天,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绷带和纱布,她想:我一定是个大胖子,两只腿肿得和象腿一样,她忘了是因为上了石膏的关系。
接下来的一连两天地都昏沉沉的,不过疼痛减至最低限度时,她试着自己坐起身,头上的纱布和绷带在早上己拿掉,她轻轻的甩动那不长不短的黑发。
“被我逮到了吧!”陈威文医病数十年,第一次看见意志力如此坚强的女孩。
“算我倒霉!”她带着苦笑,扮个鬼脸躺下,才一动腰部便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
原来的失意和烦闷如今只偶尔占据她的脑海,陈威文的乐观影响到她低落的情绪,原本不爱说话的,现在也能开开小玩笑,苦中作乐一番。
“乖乖躺着吧,早上-才拆掉头上的绷带,乱动伤口会裂开的,那时候-再喊痛我可不理。”
“我才不怕呢,不过我躺下来是因为我累了想睡觉。”她嘴硬地闭上眼。
日子如流水般的消逝,除了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以外,伤似乎全好了,她恢复一部分的记忆,不过现在她仍分不清是别人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想起来的。
车祸受伤,住院,似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她无法追忆进一步的详情,当她可以出院时,她并不愿意,因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从第一次见过面后,每次她都紧抿着一张嘴不发一语,萧蔷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两个护士小姐以为她睡着了,所以轻声交谈,萧蔷并不想打扰她们谈话,所以继续装睡。
“他又来了。”那是林小姐的声音。她每天固定替萧蔷打针,量体温等。
“这有什么稀奇,他每逃诩来,要不是陈大夫阻止他,他早就冲上来了,萧小姐根本拿他没办法,他长得真帅!”萧蔷不知道现在说话的是谁。
“-知道吗?有次他拦下我,问我“小蔷的伤怎样了?”起先我不懂,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是说萧蔷,我告诉他时,他居然骂……该死!”
“他既有钱又帅,我真羡慕萧蔷,不过我不明白,陈大夫和萧小姐为什么不让他上来,我看他每天在那儿苦等,真有些替他难过。”
“神经病!不过当他妻子真好,萧蔷是个可爱的女孩,我不会嫉妒她,她和那个人真是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一定不知道她丈夫每天苦等在下面。”
“那有什么办法?萧小姐似乎──,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少多嘴,免得惹是生非,走吧。”
两人悄悄的退出病房。
萧蔷心中震惊不己,我有丈夫?这个好陌生的名词突然闯进她的脑海,小蔷?他是谁?有个影子闪过她的眼前,脑中只有小蔷两个宇,他是谁?她再次质问自己,但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她什么也记不得。
朦胧之中,她又沉沉睡去了,不安的心情一直追随着她,在那段失落的记忆中究竟有些什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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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她,-没有资格阻止我。”门外的叶杉岚大声吼着。
“她是我妹妹!”萧薇故意刺激他。
“-妹妹?是的,-最亲爱的妹妹,-最可爱的小妹妹,所以-用最特殊的方式爱她,残忍地爱她,破坏她的婚姻,教她排斥男人,尤其是我,天啊!-是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不但残忍,而且有一颗-脏无比的心。”他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呢?不错,我恨她,我嫉妒她,她是如此的完美,善良,我恨她,她有一双美丽而修长的腿,我却没有,她是私生子,跟她母亲一样卑鄙,她抢走了我的父亲,我恨她,我恨她,我永远恨她。”泪水滑下了她苍白的双颊。她疯狂地咒骂着。
叶杉岚终于知道原因了,他不语的注视她,她疯了,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愤恨。
她忽然笑起来:“当然,她不会知道这一切,我是她最可爱又可怜的姊姊,我是弱者,我离不开她的照顾,她会离开你,她会恨你,她会排斥你,因为你是叶杉岚,叶氏企业的总裁,你得不到她的。”
“小蔷丧失记忆了,-的一切将不会再影响到她,恶毒的巫婆,我会将她永远带离-的身边,我会教她接纳我,教她爱我,教她忘记一切,除了我。”他-起了双眼,无情地打量眼前的女人,他再也不会同情她。
她得意地抬起头:“你没有机会了,我不会让你把她接走,然后看你们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休想,除非她记起一切,否则我不会放她走。”
他只有力的说:“我是她文夫!”
“我是她姊姊。”她不甘示弱。
他只留下一句:“如果-以为法律会站在-那一边,小姐,那-便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望着紧闭的门,萧蔷有股冲动,她想下床去,虽然那很冒险,如果被陈威文发现那可糟了,不过现在房内没有人,她望着已经拆掉石膏的那只腿,左看,右瞧的、希望它承受得住全身的重量。
她努力而缓慢地将自己移坐到床沿,很满意腰部的疼痛减轻不少、她慢慢放下两只脚,才刚完成动作而想站起身时,门却开了、她想,又被逮到了,她闭紧了双眼,等待医生的责骂,但过了好久仍没动静,难道开门的不是陈威文?她偷偷睁开一只眼,也许是林小姐?令她惊讶的是,那人正微笑着注视她的表情。
“小蔷。”他低沉地开口。
她的第一个反应,他是叶杉岚!她的心猛一沉,这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吗?她不敢肯定,但也无法否认。
“我叫萧蔷,你走错……”
“没有,-记得叶杉岚吗?”他和她保持一段距离,他不想吓到她。
看了半晌,萧蔷才轻轻摇摇头:“不记得,但是我知道你是叶杉岚,而我是叶杉岚的妻子,对不对?”
他的笑容消失了,眉头蹙了起来:“不错,-还想起了什么?”
“有些是别人告诉我的,有些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我也搞不清楚,无法从这片混乱中确定什么?”
“该死。她是故意的!”他知道是萧薇故意让小蔷搞不清楚,她喜欢看小蔷痛苦!这个该死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她有些结结巴巴的。
“我来接-出院。”他只剩二十分钟了,二十分钟后,萧薇就要施展她恶毒的诡计。
“出院?不行!陈医生呢?我不要跟你走。”她慌乱地拒绝。
“难道-愿意和萧薇住在一起?”他冷冷地询问,没有多少时间了,必要的话,他会强迫她离开这里。
她喃喃低语:“是的!”至少自己对她稍微熟悉些,而且毕竟是姊妹。
“是的?”他大声重复她的话,这句话激起了他压抑的愤怒。
他带些愤怒和伤心注视坐在床沿的她,在她对一切都陌生的时候,她居然选择那可恶的老巫婆!那个处心积虑要毁掉她的女人!
不,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他必须强迫她做一些事,他必须。
“小蔷,-该清楚,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他专制地强调。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一抹恐惧升上眼底,她慌乱地说着:“你不会的,你不能,我……我……”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阻止他的行动。
“我会的,我也能,我是-丈夫!”他坚定地说。
“噢,不要!”她绝望地哭泣。
叶杉岚一语不发地将她抱起。她用力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她发现挣扎也没用,这个坏蛋!
“你弄痛我了!”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因为疼痛而倒吸口气。
“怕痛就乖点。”他毫无感情地抱着她走出病房。
医院里的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们,有的摇头叹息,大有这一代年轻人的作为太荒唐了的感慨;有的则窃笑不已,这一对年轻人多可爱!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都无法影响到叶杉岚,出院的手续他早办好了,没有人能阻止他。
萧蔷红着脸不敢看周围的人,只盯着他身上的格子衬衫,多希望能把它一格一格刺破!这个该死的坏蛋。
到医院外的时候,她一抬头便看到他坚硬的下巴,骄傲地抬着,多自负的表情!她不知那来的冲动,一伸手便击向他的下巴。
叶杉岚没想到她会出手,而这一记也打痛他了,他恼火的不发一语。
萧蔷得意的笑着,活该!谁教你的下巴如此骄傲的昂着。
“小蔷!”萧薇的声音从叶衫岚身后传来。
“听着,我没让-说话,-就不准说,-不听话,我会把刚才那一拳连本带利还给-,不信-试试看!”说完他稍微用力捏一下她的伤处,以示警告便转身。
她又气又疼地骂:“去你的!”但她马上后悔了,叶杉岚毫不留情地实践他的诺言,这一下,她不敢再惹他了。
“-来庆祝她出院的吗?”他嘲讽的口气使萧蔷愣住了。
“不是,我是来接她回家休养的,老王,去抱小姐上车。”一她的口气也不好。
“滚到一边去,这儿没-的事!”
萧蔷话到舌头,看见叶杉岚严厉的脸色,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小蔷,-要跟他走?”萧薇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迷人。
“是的!”叶杉岚代萧蔷回答,他才不会上当。
“小蔷,-忍心离开我?”
他嘲讽地回她的话:“她早就离开-了,从她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她就离开-了,这有什么忍不忍心的,-有特别护士,有司机,有佣人,甚至有管家,当然,还缺少一个专供-泄恨的对象,我不管-找谁,亲爱的大姊,再见!”
“等会儿,叶杉岚,你还没听小蔷的意见,小蔷?”
叶杉岚无限温柔地说着:“告诉她,-是我的小新娘!”
萧蔷痛恨地闭上眼,温柔的语气,深情的注视,但是,他正收紧他的手臂!
“快啊,小蔷。”他再次温柔的催促。
“我……我……噢!是的,是的。”她忙不迭应着,叶杉岚这才松手。
萧薇僵硬的点头道:“老王,走吧。”
“姊……”
“闭嘴!”叶杉岚轻声而严厉地对她说。
安置好萧蔷以后,他也坐后座,萧蔷生气地朝他说:“你去坐前面。”
“我喜欢坐这里。”他冷冷地应着。
“我恨你!”
他慢条斯理地说:“那是必然的反应。”
“你这家伙,我真想揍你,等我脚伤好了,我要离开你,我要离婚,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你这个坏蛋。”她不服气地捶着椅背。
“别拿它出气,-的手会受伤。”他仍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
“我要离婚!”来往的人车嘈杂使她的愤怒燃至沸点。
“如果-记得的话,我不同意签字,就不会离婚。”他仍不愠不火。
“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我并没有忘记,我还知道,我们没有履行夫妻的同居义务,我可以诉请离婚,我可以……”她突然住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当车子停住时,他愤怒地把她抱下车,大步走进屋里。
“-不可以,-什么也不可以,-休想,现在我要让-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他被她气疯了,怒火掩盖了一切。
“告吧,看看到时候-还能说什么。”他用力扯下领带,甩在地上,接着是衬衫。
“我的腿裹着石膏,”她尖着嗓子拚命想站起来,无奈却力不求心。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他愤怒地月兑下鞋袜:“是的,-的腿还裹着石膏,那又怎么样?那不会妨碍到我的,结婚那天晚上,度蜜月的那段日子,-说-不舒服,结果呢?没想到我的体贴,却成了离婚的借口!”他用力的-掉长裤。
“不,杉岚,请你不要这样。”她不知道在车上为何会说那些话。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再也别想打发我。”
萧蔷只觉得他的身影愈来愈大,面目愈来愈狰狞,她觉得四周都在旋转,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成可怕的样子,她的脸色倏地变白、颤抖而冰冷的手盖住了眼睛,她拒绝看到眼前的一切,叶杉岚的咆哮声愈来愈小,当他的手碰到她时,她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眼前一片黑暗,随即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
“小蔷?”她知道有人在叫她,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
叶杉岚注视着紧闭眼睛的她,他心疼地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天啊!他对她做了什么?他不敢想象自己刚才的模样,该死!他咒骂自己,你就不可以温柔些吗?你这该死的混蛋,你就不能等她伤好?残忍的家伙,你和那恶毒的老巫婆有什么不同?使她恐惧,使她害伯,使她痛苦,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我爱她!懊死!爱她就不该如此。
他从没发那么大的脾气,即使是最难题、最不讲理的客户,也无法使他丧失理智。疯了,他知道自己和那恶毒的老巫婆一样疯了,不同的是他疯狂地爱她,而她却疯狂地恨她!
“怎么回事?啊,小蔷,杉岚你怎么搞的?”
“没事,玲姨,-照顾一下小蔷。”他疲倦地走回房间。
玲姨知道叶杉岚最近当心神不宁,尤其是那次和萧蔷大吵一架以后,他变得脾气暴躁,当他知道萧蔷出了车祸的时候,那时的脸色真是难看,而当他见不到萧蔷的时候,他的愤怒更是难以遏抑,连玲姨都不敢安慰他。
“小蔷?”玲姨看见萧蔷的眼皮动了动。她张开了眼。
“不要碰我!”她惊慌地扯着被单。
“小蔷我是玲姨,别紧张。”玲姨知道她丧失记忆了。
“玲姨?”她迟疑地看着她。
“是啊,-的玲姨埃”玲姨温和地笑着。
玲姨温暖慈祥的笑容解除了她的迟疑。
“我……我以为……是他!”她像个孩子似地哭诉:“他好可伯,他……坏,我讨厌他,可恶,他欺负我,我恨他,刚刚那一拳应该把他的下巴打碎。”
“唉!-还是伯他。”
“我怕他?我才不怕他,他只是比我高,比我壮,我才不怕他。”
“-就是这么倔强,永远都不服输。”玲姨轻轻笑着。
“我没有,-胡说。”她生气地瞪大眼睛。
“-水远这么可爱,-姊姊……”
“玲姨!”叶杉岚出声阻止玲姨的话。
玲咦了解地说:“好吧,小蔷,我去煮东西给-吃。”
“喂,-别走,-……把他带走!”她指着面无表情的叶杉岚要求。
玲姨的笑容更深了,她说:“嗯,不行,-刚才说-不怕的,记得吗?”
“我……可是那是……”她被问住了。
“乖乖,我去煮东西给-吃。”玲姨步出房间,不经意地带上房门。
萧蔷力持镇定,她不知道叶杉岚又想干什么,至少玲姨也在,如果他图谋不轨,她发誓她会大叫的。
他坐在床沿直视她说:“对不起。”
“你是要我向你对不起吗?”看到他抿紧了嘴巴,萧蔷开始后悔如此说话,她不是故意的,但叶杉岚的口气根本不像道歉,她有些火,不再说话,唯恐一开口又刺激他。
“跟-说话真的必须要有很高的修养。”
萧蔷听不懂他在咕哝什么。
“-刚才一定吓了一跳,我很抱歉,真的。”他的语气放柔了。
“看来-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
他的柔情令她迷惑。
“-打算永远不跟我说话吗?小蔷,不要一副迷惑的样子,回答我。”
他的语气柔得令人不敢相信,这是叶杉岚吗?
“我要怎么做-才会相信我呢?”
趁勇气没消失以前,她飞快地开口:“你永远不要碰我!”
他沉默不语,眼光令她瑟缩。
“好吧!”他像叹气似的吐出来。
“真的?”她好高兴,萧蔷没想到他会答应。
“我话还没说完,-要现在知道,还是等一会儿知道?”
她就知道他才没那么好心,衡量一下情形后,早晚都要知道,那又何必等一下呢?但或许……等一下比较好。
“怎么样?”
“现在知道。”
“听着,我只答应在-石膏没有拆下来和-腰部的伤好以前,绝对不碰。”他起身踱到窗户旁。
“那以后呢?”她紧张地又开始扯被单。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骗子,你这个小人,那有什么不同?你不用装出那副仁慈样,我告诉你,如果你碰我,我会……我会……恨你一辈子。”她愤怒地拿枕头砸他,可惜被他躲过了。
“-永远无法去恨别人,前一分钟-会恨我入骨,但后一分钟-就会改变,-永远无法恨人。”他转身面对愤怒的萧蔷。
“我会的,你不许碰我。”
“我是-丈夫,小蔷,-到底伯什么?每回-都故意找借口来搪塞我,头痛?不舒服?天知道,-才是骗子,-到底在畏惧什么?小蔷,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愤怒一古脑儿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无助感。
“小蔷,-在折磨我。”他坐回她的身旁,执起她的手。
“我没有,杉岚。”她想抽回手,但是却抽不出来。
“小蔷,她在操纵-,我以为……没想到。”
萧蔷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影像,萧薇坐在轮椅上指着她。
“他不爱-,小蔷,他是想控制你,-别傻了,他有多少个女友、情妇,她们比-世故,比-美丽,他不是爱-,他只是想要-的财产。”
“不是这样的,姊姊,杉岚爱我!”
“爱-?小蔷,-太傻了,如果-没有财产,他一定会放弃-的。”
“他也有钱,他不是这样子的人。”
“-以为他是谁?叶氏企业的总负责人?算了,一家公司算什么,现在的经济不景气,-不是不知道,小蔷,别上他的当。”
“姊姊!”
“相信我,嫁给他,-会后悔的,为什么不做一个快乐的单身女郎?姊姊会爱-的,小蔷,别嫁给他,没有-……我……我……”
“可是我答应他了。”
“取消它,小蔷,不要嫁给他。”
“可是……”
“小蔷。”
“好吧。”
“不!”
“小蔷,怎么回事?”杉岚喃喃低呼着。
她突然清醒地看着他,脑海中依然有片段的印象飞掠,但她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了,太阳穴隐隐传来的刺痛逐渐强烈,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叶杉岚紧张地逼问:“想起什么了?小蔷。”
“没……有。”
“到底有没有?”他的语气变得强硬。
“没有。”她红着脸否认。
“-永远都撒不好一个谎,该死,别对我说谎……”
萧蔷惊恐地看他欺身向前,幸好玲姨正巧推门进来,萧蔷不觉大大松了口气,暗叫一声好险!
叶杉岚牙一咬便走出去,临走前还使了个眼色,好似在警告小蔷:这件事还没结束,别得意!
“来吃饭吧。”玲姨笑着放下托盘。
“好在-来了。”萧蔷朝那紧闭的门扮个鬼脸,倒霉的是叶杉岚正好把门打开,逮个正着。她愣在那儿想,完蛋了。
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地说:“-的表情很可爱。”接着便对玲姨说:“公司有事,我去处理一下,别让小蔷下床,我回来以前-别走,看好她,我走了。”
萧蔷连忙叫住他:“喂,喂,你等一下!”
叶杉岚在门口停下:“什么事?”
“你不准我下床是什么意思?你不能再要我睡觉,我睡不着。”她生气地嘟起嘴抗议。
“我的意思就是不准-下床,玲姨,麻烦-把小蔷的书搬过来,好吗?”等到玲姨点头后,他便消失在门口。
“这里有我的书?”她好奇地问。
“嗯,一大堆呢。有杂志,有小说,有百科全书,有文学书籍,反正好多,等一下我去帮-拿,-想看那一类的书?”
“怎么有这么多啊?”她很惊讶,夏有那么多?
“-想要杉岚就买,结果就这么多啦。快吃饭吧。”玲姨有些伤心萧蔷把叶杉岚给忘了。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不是,是杉岚的。”
她红着脸发愣,过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我的房间在那?”
“就在隔壁。”
“我去看看好不好?”她带点兴奋地问。
“不行!”
“不要这样嘛,玲姨,我可以下床,真的,拜托-啦,我看一眼就好了嘛,我不会告诉杉岚的。”
“不行!”玲姨的语气有些动遥
“拜托-嘛,我也不知道想看那些书,我都忘了。”她可怜兮兮的语气打动了玲姨。
“好吧。可是-得先把饭吃完,我才带-过去。”
“谢谢-,玲姨。”
看到那个房间时,萧蔷便被它深深吸引住了,柔和的淡蓝色是房间的主色。水蓝色的床,水篮色的床单、被子、枕头,白色的灯座,深蓝色的窗帘,白色的衣柜,落地的穿衣镜,这一切美得令她不敢相信。
“好漂亮的房间。”她低叹。
“是啊,-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还抱着杉岚又吻又跳的,结果两人像孩子似的乐了一个晚上,-就像是得到世上最好的礼物,而杉岚看见-高兴,他也跟着高兴,你们真是一对宝。”玲姨笑着轻拍萧蔷的头。
“玲姨,他很爱我?”
“傻丫头,岂止很爱,简直爱死-了,-不相信吗?小蔷。”
“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能肯定而己。”这是实话。
“没关系,慢慢来,-有一对毛茸茸的小狈,两只长得一模一样哦。”玲姨高兴地述说着。
萧蔷高兴地笑了:“真的,有没有名字?漂不漂亮?”
“很漂亮耶,一只叫宝贝,一只叫宾哥,两只都好皮,是杉岚送-的生日礼物,天知道,他讨厌狗,可是却亲自拎着他们回来。”玲姨一想到叶杉岚那天进门一副殉道者的表情就想笑。
她急切地问:“他们在那里?”
“在我家里,明天我把-们带来。”
她失望地“噢!”了一声。
“好啦,好啦,别失望,我去把柜子打开。”
“哇!书可真不少!”她忍不住一步一拐地走到书柜前,笑着看那些书,这些曾经是她买的书。都是她曾喜欢的书。
“另一个柜子呢?”她满脸期望地看着另一个柜子。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玲姨鼓励她自己动手。
下意识里,她将黄铜的把手倒过来成一个心,轻轻一碰柜子门便开了。
“好神奇啊!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玲姨站在一旁看她的动作。
“漫画!”萧蔷红着脸继续看下去,半柜子的连环图书,另外一半放的则是经济、投资、建筑、外贸、纺织、法律等一本本厚重的书。
她扬起眉问玲姨:“我也看过那些书吗?”
“-和杉岚的房间我从不随便进来,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看过,但是小蔷,这些书杉岚阅读会比较适合是不是?”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个不停,玲姨拿起房间里的分机。
“喂?”
“-是……?”
“对不起,-打错了,他早就搬走了。”
萧蔷不解的看着玲姨,她那么和蔼,怎么会口气严厉地和一个打错电话的人说话呢?这是怎么回事?
玲姨看见萧蔷的表情,马上笑着解释:“一个女孩打错了,每次──。”这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打错了,我──,杉岚,我还以为是她。对,嗯,我没让她接,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好,你等一下。”玲姨把听筒塞给萧蔷。
“我又跑不掉,你紧张什么?”萧蔷气恼的开口道。
“说不定。我说不准-下床的,-忘了吗?别告诉我-是故意的。”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
“-故意和我唱反调吗?小蔷,当心我会揍-,-简直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准甩下话筒。”
“我不用你命令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个大坏蛋,不要命令我!”
“如果我站在-面前,-敢这样大吼大叫吗?”
“你明知道你比我壮,你不用挖苦我,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知道我有没有下床,那你达到目的了。”
“杉岚,我要挂了。”
“我爱。”
萧蔷又气又羞地甩下话筒,什么嘛!气死人了。如果他再打来,我一定要……电话铃真的又响起来,她懊恼地瞪着它。玲姨抢先一步接电话。
“什么?我马上回去。”挂上电话后,玲姨着急地说:“小蔷,我孙子出麻疹,我先回去照顾他,杉岚马上就回来,-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她不放心地盯着萧蔷。
“没关系,玲姨,不用担心啦,我不会跑掉的,-放心好了。”
“真的不要紧?”
“真的,我会照顾自己的,-快走吧。”
玲姨走后,萧蔷四处看看,这么大的一间房子,晚上一个人倒是有些怕怕,玲姨出门前把门都锁好了,她笑自己太紧张了,翻翻录像带,她挑了卷“第六感生死恋”把声音转到最大声,她让电视就那样大声地响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今晚真热闹。第四通了!
她才拿起话筒来不及说话,对方便先开口。
“杉岚,你好坏,明明在家,你那管家婆还说你不在,杉岚,别生气了,那天是个误会,我才看不上他呢,你才是我心中理想的人选,杉岚。”那娇女敕的女音使萧蔷不知如何开口。
“杉岚,别这样嘛,我……”
“对不起,小姐,他不在。”
“-不是杉岚!”她尖着嗓子喊:“-是谁?”
萧蔷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又急急忙忙开口:“哦,我知道了,-是他的新宠,看来我是多此一举,祝-幸运,小东西。”
“我不是,我……”她想解释,但对方似乎不准备接受。
“不用解释了,麻烦-告诉杉岚一下,袁菊亚找过他。”
“喂!喂!”
她放下话筒,这个女人好奇怪,不管她了,她兴奋地把书从头到尾看一遍,有些书稍微有印象,她把有印象的抽出来,宝贝脚可承受不住地来回的走动,她想,他真的对我那么好?没有企图?虽然如此,但是她不能肯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避什么,看来和那段失落的记忆有关。
叶杉岚似乎不愿意她恢复记忆,从他的言行上,萧蔷有些感觉,他一直在说:-忘了吗?而这句话后面又有多少真实性?这真复杂,他怕她恢复记忆?会吗?不会吧!
她关掉电视心思又飘到坐在轮椅上的姊姊,她和杉岚好象在……争夺什么,两个人好象仇人似的,那天从医院出来,她的语气非常不友善,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该不是为了我吧?
她真是我的姊姊?他真是我的丈夫?真是一团糟。
书自她手中滑落,无声无息地掉在地毯上,她渐渐沈入梦乡。
一记雷声将她从梦中惊醒,所有的记忆如狂风暴雨的涌入脑海,她没有起身去开落地窗而任由风雨卷进屋里,屋里愈冷,她愈清醒,她想起来了,那天也是个风雨夜……她将片段的记忆组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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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杉岚被震得赶快把电话拿离耳朵远一点,她还是甩上电话了。他笑着摇摇头,她毕竟是她,即使丧失记忆,她还是她。
迅速地批改着桌上的公文,现在办公大楼只有他一个人,这些档案是可以带回家的,可是在家里他不能专心地看完,白天地可以忍耐,到了晚上,他宁愿待在办公室里,这样比较安全,免得他像毛躁小子似地犯错。
他专心的排除一切杂念,埋首于公文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闪逝,直到雷声惊醒了他,他皱起眉头看着风雨,怎么突然打雷下雨呢?十二点了!他拿起外套,锁上门匆匆赶下楼后,他没想到那么晚了。
那么晚,玲姨一定回家了,那小蔷不就一个人待在家吗?他担心地冲进车里,心中还惦记着、她怕雷雨吗?有些女孩子是会怕,但他希望小蔷不会伯,不该留她一人在家的,更何况她的腿还上着石膏,万一她被吓着了,一惊慌从楼上摔下来……那……天啊!拜托别这样。他心急却小心地驾车,这种雨天最容易出车祸,他可不想再添麻烦。
推开门时,他全身都湿了,他放心地放慢了动作,小蔷不是坐在那儿吗?!他悄悄地走到她身旁却发现她己睡着了。
他仔细地端详她,比她漂亮,比她成熟,比她性感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却部无法吸引住他的眼光,他爱她。
突如其来的闪电惊醒了她。
“谁?”她大声质问。
“为什么下楼来呢?-明知道自己的行动不方便,万一从楼上摔下来怎么办?-就不会为自己想想吗?摔断腿,折断颈子-以为是好玩的吗?”
萧蔷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没有开口。
“玲姨呢?”他的语气放柔了。
“玲姨说她孙子出麻疹,我让她先回去照顾她孙子。”
“-一定告诉她:我会照顾自己的,她才走的,对不对?”他的余怒未消。看她不答话,叶杉岚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结果呢?-是如此地会照顾自己。”
“你淋湿了。”她可不想再听他训人。
“我知道,妨乖乖的坐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一下衣服,如果-离开这张椅子自己跑上楼的话,当心,小蔷,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懂吗?”
“我又不是小阿子。”她低声地喃喃自语。
看她不答话,他便提高音量:“知道了吗?”
她看看窗外的雨,又看看他才回答:“知道了。”
当他洗澡的时候,萧蔷不安地等在那,该告诉杉岚她想起了一些事吗?她烦恼地叹口气,想起杉岚那严厉的质问?-到底畏惧什么?是的,我怕你,姊姊说男人都是这样,都是那样,她不想相信,可是姊姊在坐轮椅以前的确有很多男友,她常说及时行乐才是人生之道,能不相信吗?何况她说得非常诚恳。
当她决定嫁给杉岚的时候,姊姊的极力反对和她的顺从使杉岚将婚礼提前,而他没有通知她们姊妹,直到婚礼的前一刻她们才知道。他待她的温柔使她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喜欢他是没错,但距离爱还有一段距离呢。
萧蔷总认为离开生病的姊姊是很自私的,罪恶感使她难过极了,她还记得出车祸之前和杉岚的争吵,那真是个可怕的夜晚……“我不准-去,小蔷,外面在下雨,天又那么黑,她有特别护士,明天一早我陪-去!”他又命令又哄她只希望她别在雨天开车出去。
“不行,姊姊说她想见我,杉岚,让我去,求求你。”
“那我送-去。”
“我不要,杉岚别这样,求求你。”她第一次看他变得如此可怕。
“杉岚,别这样,求求你!”他学她的口气,而后转为咆哮:“该死,这句话再也对我起不了作用,从结婚那天起,她便像个阴影一样一直干涉,破坏我们的婚姻,不停的电话骚扰,不停的召唤,我不需要她教我的妻子如何对待我。”玻璃杯被他摔得粉碎。
“你不可以这样说她。”她生气的反驳。
“我不可以这样说她,混帐,她就能这样说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她把我说得像个公子似的,而-呢?居然相信她,她在破坏我们的婚姻,-知道吗?”他的手紧紧握成结实的拳头。
“别侮辱她,她是我姊姊,你对她有成见,她不是你所形容的那样,她更不曾破坏我的婚姻,问题是出在我无法信任你。”她大吼地跳起来。
“我发现我错了,小蔷-必须在我和她之间做个选择,当我的妻子,抑或……”他深深吸口气才直接的一口道完:“去当她善解人意的小妹妹。”
“这是最后通牒?”她冷冷地问。
“是的。”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她。
“一定要这样?”她努力控制即将滑落的泪水。
“一定要这样!”他的语气不容改变。
“好吧,那我选择──她!”
在杉岚能阻止之前,她冲进大雨中,迅速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杉岚痛苦的伫立在雨中,更没想到杉岚因她的离去,流下了自懂事以来的第一滴泪。
泪水布满了双颊,模糊了她的视线,当她发现前面的来车时,两辆车子已经撞在一起,直到她醒来丧失记忆,上天真会作弄人。
“又在想什么烦人的问题?”杉岚的声音使她吓一跳。
“我在想玲姨说的宝贝和宾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老天,那两个烦人的小家伙,小蔷,-记得她们?”
“嗯。”在她心中又加一句,我还想起了姊姊和我们的争执。
“好了,现在停止-的思想,坐在这里会感冒,我抱-上楼。”他才向前一步,萧蔷便抗议。
“你好霸道。”
“因为温柔对-起不了作用!”
他抱起迷惑的萧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