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卫杰当然知道夏雪妮看到了什么,当然知道她会怎么想,但在当时,他又不能解释什么,既不能把苗霞玉丢下,又不能马上冲去和她解释,所以偷偷把一张纸条交给了服务生,要他在夏雪妮上洗手间的时候递给她,纸条里写明了时间,他必须立刻见她。
这一次她没有让他等,她很准时的出现在小套房里,一副也打算和他说个清楚的样子,她的表情令雷卫杰的心情更加恶劣。
“夏雪妮……”本来已经想好一番话,但是一见到她、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这。”她气定神闲的说。
“我想解释……”
“解释什么?”她踢掉高跟鞋、月兑去了外套,一副他什么也不需要对她说的漠然。
“我和苗霞玉……”
“怎么样?你和她怎么了?”
“我和她……”她愈是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他愈是无法流利的说出来。“不像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她是有求于我,但是……我没有打算和她有牵扯,那只是很单纯的会面!”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会令人抓狂。“我真的不懂!”
“夏雪妮,我不要你有任何的误会……”他焦躁的来回跺步着。
“我从来没有“自抬身价”,我有什么资格去误会你呢?”她偏着头坐在沙发上,好像是他一个人在大惊小敝的样子。
“你会这么说……表示你一定是在生气!”
“那我早就气死了!”她还是一副好整似暇的姿态。“雷卫杰,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是什么,有的又只是什么,所以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的小题大做?”
“所以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
“如果我说……”他很在意她的反应。“如果我说我在乎你呢?”
“那我会认为你一定是吃错了药!”
“你……”
“你有什么理由在乎我?女明星多的是,你随时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你肯花钱、只要你说句话,我相信会有一大堆女明星朝你飞奔而来,你根本没有在乎我的必要,我说得对不对?”她肆无忌惮的说,完全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
“夏雪妮,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啊?难道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只有“交易”?”
“我想是如此!”她很高傲的说。
“所以时间一到,我们就什么也不是,甚至在路上见到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他没有想到她可以这么绝……比男人都绝。
“你不是最不喜欢牵扯,最喜欢干净、俐落的吗?”
“我……”
“而且你现在都有了新的人选了,你还和我打什么招呼?”她还是忍不住酸道。
“苗霞玉不是我的新人选!”
“那么是另有其人了?”
“没有!只有你……”
“雷卫杰,不要让我感动了,我的眼睛好得很,没有瞎,没有近视,我看到了你的手放在哪里,看到她差不多整个人都往你的身上贴了,而那还是在公众场跋,还有其他一堆闲杂人等在,如果……”她故意欲言又止,暗示的意味极浓。
“我不否认她是有目的,但我并没有目的啊!我并不想要她!”他说得都要发脾气了。
“她那么年轻、那么野、那么的动人,如果错过她……”夏雪妮故作惋惜道:“很可惜哟!”
“我不要她!”
如果这个女明星不是苗霞玉,夏雪妮还不会这么反感,偏偏让她看到的是她,苗霞玉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作风,都给人一种尖酸刻薄、工于心计之感,好像专门只会踩着别人往上爬似的。
“雷卫杰,我们之间的期限到底是哪一天?”她一副想要弄清楚的样子。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由吗?”他的愤怒正在一点一点的累积。
“是的!”
“我可以今天就还你自由!”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之他受够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不需要勉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好像随时都在数日子的女人。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不知道是一种解月兑,还是一种振奋。“今天就可以?”
“不过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他开始月兑西装、解领带、扯扣子,一副并不是到这里为止的表情。“夏雪妮,你今天就想自由……那好,就为你的自由付出代价吧!”
“你这是?”她没有想到在这种心情和气氛之下,他竟然还会想和她。
“我要利用你这仅剩的一点价值……”他剥掉衬衫。
“雷卫杰……”
“废话少说,你月兑吧!”他一副没有感情的语气。
夏雪妮不想做,但是她知道她没有拒绝他的资格,尤其是他今天就打算放她自由,她更没有理由不做,只是这种带着惩罚性、羞辱性的,她真的能忍受吗?她真的受得了吗?
“夏雪妮,我不管在我之后你将经历多少男人,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忘了我……”他一副发誓的表情,眼神异常的犀利。
“你……”她真怕他会对她动粗,真怕他会伤了她。
“你绝忘不了我的……”
***
踩着摇蔽、不稳的脚步,雷卫杰走进了家门。
巴夏雪妮做了爱、在“一刀两断”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跑到酒廊去喝酒,在喝了吐、吐了再喝的情况之下,他不知道已经浪费了多少瓶的好酒,但是他还是醉不了,无法彻彻底底的醉。
怎么会这么痛苦?
怎么会这么难受?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他真正相处还不到半年的女人,他就这么的提不起、放不下,一副少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他不该这么没有用。
他不该这么的软弱。
但是夏雪妮已经侵入到他的血液、他的骨髓里,她已经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她已经深深的植于他的心底、他的灵魂,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的重要,但是这一决裂::他真的知道了。
他怎么能没有她?
他怎么能就此让他走?
本来没有打算让齐皓石或是自己的妹妹见到他这狼狙的模样,但是他偏偏绊倒了一座落地的饰灯,结果把齐皓石和他妹妹都引了来。
他们一起扶起了他,一起把他扶到了沙发上。
“哥,你是怎么了?”雷玉薇既关心又不满的说道:“怎么喝成这样?”
“玉薇,你不懂,你不会懂的……”雷卫杰喃喃有声。“你是不可能懂的!”
“你去泡杯浓茶好吗?”齐皓石说:“我想卫杰现在需要的是浓茶和毛巾,不是责备,你的盘问可以等到明天他清醒时,这里交给我,我会照顾他,只要把茶泡好,你就可以去睡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有些不服。
“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
“哼!”
“玉薇……”雷卫杰的意识很清楚,耳朵更是灵敏,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照皓石的意思去做!”
雷玉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这时他哥需要的绝不是她这个妹妹,而是可以像哥儿们一样说话的齐皓石,而且是只有男人才懂男人的一个“兄弟”,她这个妹妹……最好识趣些的靠边站。
所以泡好了一杯浓茶、一杯咖啡之后,雷玉薇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浓茶一喝,雷卫杰更加醉不了。
“怎么回事?”齐皓石的关怀简单而不-唆,没有长篇的废话。
“我和夏雪妮完了。”
“完了?”
“是的……:”雷卫杰真的料想不到自己会如此的难过,他一直以为夏雪妮只不过是夏雪妮,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他随时可以用别的女人取代,他随时可以说甩就甩的女人,但他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的心早已经背叛了他。
“就算真的完了,你有必要这样藉酒浇愁吗?”齐皓石微笑的问。
“我爱上她了……”
“我想也是?”齐皓石点点头。
“皓石,我真的没有打算爱上她,我只是想……”雷卫杰不能用“玩玩”那样的字眼,他本来也没有要玩她的意思。“拥有她半年而已。”
“现在你却想拥有她一辈子,对不对?”齐皓石非常清晰的说,一说就中。
“可是情况……”
“情况不可能那么糟的!”他安慰雷卫杰。
“皓石,你不了解,我对她说的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说的,对她做的也不是我心里真正想做的,我……我想我伤了她的心,明明我是想呵护她、怜惜她,但是我却伤了她!”雷卫杰自责不已。
“一定有补救的办法的!”
“皓石,我曾经也是这么觉得,女人嘛,不是鲜花就是钻石,男人只要懂得利用这两项利器,再加上几句好听话,哪个女人可以坚持下去,可是我发现在夏雪妮的身上行不通,所以她在影坛多年,从不曾真正的大红大紫,但也不曾失去过……”雷卫杰及时的煞住卑,没有月兑口而出。
“失去过什么?”
“贞操。”
“你是说?”齐皓石讶然的表情。
“她是处女。”
“真是……”齐皓石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绝对可能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要在电影圈里找处女,实在是天方夜谭,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我一开始的震惊和你一样,所以她才会当上“月光中的蔷薇”的女主角。”
“卫杰,如果你真的爱她,如果她值得你爱,你就去争取她啊!”齐皓石鼓励他。
“但我怕如果真的展开行动,只会……”他有心理负坦。“碰一鼻子灰回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齐皓石说着,然后喝了口雷玉薇泡的咖啡,她毕竟还是对他有情的,只是在言语上她始终不肯让步。“凭你雷卫杰,难道还怕她会不心动、不点头?”
“在夏雪妮的心目中,我说不定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她急于摆月兑的男人。”雷卫杰感慨道。
“不可能,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我伤了她了。”
“可以补救的!”齐皓石一直强调。
“你说得倒容易……”雷卫杰并不想糗齐皓石,但他总得举个例子。“拿你和玉薇来说,你伤他在前,现在也很努力的想弥补她,但是有用吗?”
雷卫杰的话让齐皓石哑口无言,在说别人的事的时候,通常是很容易,但是一转到自己的身上时,又往住行不通,他这会儿实在没有什么资格去“教”雷卫杰,他自己的情形并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玉薇还是不睬你?”雷卫杰同情的问。
“她可能觉得还没有把我折磨够,她的心里还没有平衡过来,所以……”他笑笑的说。
“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玉薇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并不想看你受苦,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以你齐皓石的魅力,你可以不必这么委屈的。”雷卫杰没有偏袒自己的妹妹,他很中立的说。
“你又何尝不是?”齐皓石感伤。“天底下也不是只夏雪妮一个出色的女明星。”
“皓石……”雷卫杰干笑。“你说我们可不可悲?”
“可悲!”
“所以……”
“所以我们该去喝个够,喝它个不醉不归!”齐皓石不再压抑自己,他豁出去了。
“我完全同意……”雷卫杰的苦闷顿时少了一半,人就是这么可笑,当伤心人碰到伤心人,那痛楚似乎就会打折似的。
“或许我早就该好好的醉他一场……”齐皓石展现忧郁的笑容。
***
“月光中的蔷薇”上映了,佳评如潮,并且被影评人选为国片近年来难得的佳作,不仅可以到海外参展,连夏雪妮的事业也达到了一个高案,本来还不是人人都叫得出名字的夏雪妮,这会儿,“夏雪妮”却是报章、杂志上最常出现的三个字。
成功到底是来了,但是夏雪妮却感受不到随之而来的喜悦,面对各方拍片的邀约,她也显得兴致缺缺,这明明是她追求的、一心想要的,但是买到了她面前时,她又感到虚幻……这真是她要的吗?名利?掌声?喝采?
她要的应该是更长远、更持久、更永恒的东西,她从来不是一个追逐财富与地位的现实女人,她只想圆梦,只想……有一个真心爱它的男人。
这个男人她盼了盼、等了等,曾经……只是“曾经”,她希望是雷卫杰,不,该说“奢望”,因为他一直都善待着她,他并没有把她当玩物,可是,当她看到他和苗霞玉在一起的情形……这个希望幻灭了。
“奢望”也真的成了奢望。
夏雪妮的痛苦,潘俐俐最清楚因为她也在场目睹到了那一幕。
潘俐俐知道雪妮、了解雪妮,夏雪妮虽然从事的是时髦行业,有着现代女人的外表,但是她知道雪妮的心是传统的、守旧的,她了解雪妮是那种从一而终型的女人,今天如果不是碰到像雷卫杰这样的男人,她相信雪妮也不会只为了一部电影就付出贞操。
雪妮一定是喜欢雷卫杰的。
但是因为苗霞玉的缘故,只怕这段情……要无疾而终,要一拍两散了。
受到夏雪妮心情的影响,潘俐俐也变得脾气爆躁,很难相处,她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爆发似的。
邹强虽然不了解和夏雪妮有关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好好处理潘俐俐的情绪,那他和她之间……铁定有危机。
终于有一天……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俐俐,我们去看房子。”邹强豪爽的说。
“你发财了吗?”潘俐俐并不积极,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以为他只是在让她穷开心。
“你知道我没有偏财运的:”
“那么是你哪个亲戚……突然留给了你大笔遗产?”她没好气的说,两眼继续盯着电视看。
“我并没有有钱的亲戚!”
“所以你是在说风凉话,故意寻我开心了?”说着说着,她的肝火上升,一副要飙起来的模样,她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情绪。
“我没有说风凉话,也不是要寻你开心,我是真的想买房子了。”他很有耐心的说。
“我们的钱存够了吗?”
“还没!”
“那你讲什么屁话:”她摇控器一按,切掉电源。
“俐俐,我们结婚吧!”他深情的对她说。
“你……”潘俐俐这会儿是真的张口结舌了。
“何必一定要大坪数的房子,反正我们现在就两个人,可以等以后视需要再换大房子,眼前是买房子的好时机,而且……我不想再耽误你,让你变成老新娘!”他温柔的看她,充满了珍惜之情。
“邹强……”一时她有些硬咽,这男人毕竟不是木头,这男人毕竟还有心,她本来以为他会一直坚持下去,非要大房子,非要存到他认定的标准,没想到他还是可以变通的,没有继续顽固下去。
“我不想为了一幢房子而失去找钟爱的女人!”邹强不笨,以男人来说,他算够聪明的了,他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我……”
“女人是可以为了所爱而等待,但是一等再等之后也会心冷,我不希望弄到有天你的心冷了,那时就算我买到了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充满浓情的搂着她的腰。“房子买了之后,我们就结婚,婚后你想不想再继续工作,都由你自己决定!”
“邹强::”
“反正我只想尽快的和你结婚,和你厮守在一起!”
“为什么?”她傻呼呼的问。
“为什么?”他捏了她的腰部一下,惹来她一阵的填叫。“你居然间这么傻的问题,因为我爱你啊!”
“难道你以前不爱我?”她很快的反驳。
“以前我当然爱你,但是在深爱之余,我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的想法!”他拨弄她的头发。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光是爱你还不够,我必须去了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在等待什么?”
“你……”如果说潘俐俐不感动,那说出来真是没有人相信,她感动得要命,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但她不想表现得太激烈,她只是怕拍他的脸颊。“总算是开窍了,否则到时你可能有了房子,却没有老婆!”
“俐俐,我爱你,早早我就认定你是我“今生的新娘”,所以说什么我都要保住你,我都不想失去你!”他表白他的爱意,有很多男人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他刚好是例外的。
“如果雪妮有我这么的幸运……”和夏雪妮一比较,潘俐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女人。
“俐俐,夏雪妮也不是不幸运,人生本来就是有得有失嘛,不可能样样让她尽享,现在的她正在享受成功和掌声,所以在某一方面,要让她有些失落才能平衡!”邹强这个人很讲公平的原则。
“但我知道雪妮想要的不是成功和掌声。”
“那是什么?”
“你还想不出来?”她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亏我刚刚还在夸你聪明。”
“爱情?”
“一个好男人。”
***
时间是一天天的过去,但是齐皓石发现他和雷玉薇之间并没有进展,整个状况是停滞不前的,是令人沮丧的,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台湾,他在美国还有事业,他需要回去打理。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他决定来个“最后一搏”,否则他浪费的不只是一些时间而已,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被雷玉薇践踏。
跋在雷玉薇去游泳之前,他将一份机票交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雷玉薇当然知道这是机票,但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机票。”他画蛇添足。
“我知道!”她一哼。“我看得出来,但是你给我机票干什么?”
“我明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那你就把这张机票撕掉,如果你不希望我留下来,那就把机票还我!”
雷玉薇一听,一时还真难下决定,所以她把机票抓在手中,既不撕掉,也不还他。
“你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玉薇,我不是闲人,我手下有数百位员工,我必须维持我事业的运转,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耗在台湾,为了你,我已经丢了好多大合约,所以……”他说出事实,也希望她能明了、体谅。
“你回去啊!没有人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走!”她话虽这么说,但是机票还是没还他。
“玉薇……”
“如果哪天你的生意突然失败了,是不是全都要算到我的头上?”她绝不是有意如此恶毒或是谊咒他,她只是回应他的话。“齐皓石,这么重的罪名,我一个小女子可扛不起。”
“我没有要你扛什么,我只是要你体谅我的苦衷!”至少她没有马上把机票还给他,这一点就够他温暖的了。
“那你回去嘛!”
“玉薇,这一回去……”他很艰涩的表情。“我可能不会再来台湾了。”
“即使是为了生意?”
“我可以派人来。”
“如果是我的婚礼呢?”她存心要让他不好过。
“我会……”齐皓石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礼到人不到!”
“你不当场来献上你的祝福吗?”雷玉薇晃着手上的机票。“美国来回一趟的机票并不贵,你一定负担得起,我希望你到场的!”
“这么说,”齐皓石走到酒柜前,他拿出了一瓶酒和一个高脚酒杯,很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和你那个游泳老师,好像已经到了……到了准备接受大家祝福的阶段了?”
“可能吧。”
“所以我根本不必拿这张机票来让你决定我的去留?”他有些心灰意冷的说。
“是的!”她将机票往吧台上一放,并没有直接交到它的手中。“齐哈石,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必和我交涉,不必和我谈条件,如果真有人会在乎你的去留,那也应该是我哥!”
“只因为我没有一开始就接受你的感情,我就得受你这样的惩罚吗?”他的耐心已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她真的太不讲理了。
“惩罚?”雷玉薇一笑。“这是你自己认为的,我可不觉得自己是在惩罚你!”
“到底我还要怎么低声下气,还要怎么委屈求全,你才能消心头之恨?”他做最后的努力。
“我不知道!”她用很平静、很冷淡的目光看他。“齐皓石,我不知道!”
“我会一辈子都用补偿的心理去爱你!”
“省省吧,那样你很快会累死的。”
“我承诺你,我会让你当世上最快乐的女人。”
“这是大话,在你让我成为“世上最快乐的女人”之前,你曾把我打入地狱,你曾让我痛不欲生,你曾让我几乎希望自己根本不曾真正的存在过,而且王子和公主结合之后,可不是幸福的开始,只怕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婚姻的“坟墓”!”她洋洋洒洒一篇话。
“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因为你曾令我绝望过!”
“那是之前……”
“你怎么知道你绝不会再让我绝望?”她知道自己有些吹毛求疵,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但她就是无法说原谅就原谅,说遗忘就遗忘。“齐皓石,我是很脆弱的人,我的心经不起你的折磨!”
“所以我再努力,再怎么向你道歉,再怎么尽力挽回、弥补,都是无济于事?”他想他终将面对这个事实。
雷玉薇佣强的点头。
齐皓石拿起那张放在吧台上的机票,默默的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看到这情形的雷玉薇,心里一阵的悸动,她很想把那张机票撕掉,很想告诉他她是希望他留下的,但偏偏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所以她僵直的站立着。
“我想你会祝我一路顺风吧?”他自我消遣的说。
“我不会恶毒的希望你坠机。”
“所以;;;”他把酒瓶放回到原处。“我们似乎已经在道别了。”
“好啊!反正明天我也没有空到机场去送你,先在这儿向你道别。”她说出违心之论。
“但愿我能早点发现你在我心目中的意义,但愿我不曾伤害过你,雷玉薇,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你永远都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那……”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想损失的也是你自己。”
雷玉薇看看他,未置一言的离去。
齐皓石复杂、矛盾的心……又有谁能懂?
***
嘴里说的是一回事,但雷玉薇实际心里想的又日二回事,她知道她哥一定会找她谈,所以她刻意住在朋友家,不打算去面对齐皓石在台湾的“最后一夜”,如果他要走,他就走好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逼近,随着齐皓石离合的脚步到来,她发现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再也不能忍受;她是爱他的,她怎么能因为一点点自尊上的受损而断送了自己的未来……他已经受够了她的冷言冷语。
他已经得到了她的惩罚。
懊是接纳他的时候……看看表,她发现还来得及,以她开车的速度赶去机场,一定还可以见到他,且飞机不可能那么准时,总会耽搁那么一下,所以::一定来得及!
借了车,雷玉薇在通往桃园中正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横冲直撞,车速一直创下新高,这会儿她一心只想见到齐皓石,她要亲口告诉他,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原谅,他已经通过了她的考验。
没有什么理由,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好日子,但是高速公路上就是塞,她一直按喇叭,一直换车道,非必要时不走路肩,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耐心正受到严厉的考验,她一定要赶上,她不能让齐皓石就这么的走了……她爱他!她只爱过他!
楚麒是朋友、楚麒只是幌子,她的心里始终就只有齐皓石,再没有别人……“快啊!”她拍着方向盘,粗鲁的骂着。“你们这些车是在干嘛?”
骂归骂,但是车子不动就是不动,不知道前方突然是发生了车祸,还是什么大事,总之高速公路这会儿像个大型的停车场,她一再瞄手腕上的表,方向盘一转,她直驶路肩::她并不是第一个上路肩的,在她前面还有车,她拚命的按喇叭,一直催着前面的车辆,忽然她旁边的车道又开始动了,就在地想切回原来的车道时,一声巨响……其实在车速都不是很快的情形下,她不应该有什么大碍的,顶多车子需要修一下,偏偏那时她的头正靠向车窗,巨大的撞击造成玻璃破裂,而她首当其冲,很多玻璃刺进了她的脸“天啊!”她感到一阵剧痛,双手不由自主的模自己的脸,但她模到碎玻璃和血。
她知道有人来开她的车门,知道有人在她的身边说话,知道场面是一片混乱……“小姐……”
“我的脸……”她喃喃道:“我的脸是不是已经毁了?”
“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的脸!”她痛彻心肺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