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珊从资讯部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脸上一片惨白。
淡菲看着她低头头办公室外匆匆走出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到座位上。如果是外出,晶珊一定会告诉自已。淡菲愈想愈不妥,于是找到化妆室和茶水间去。果然,晶珊独自躲在茶水间哭泣,手中的一包而纸已经用掉一半。
“晶珊,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啊!”淡菲拿过面纸,替晶珊擦拭脸上的泪水和污痕。
晶珊被这么一问,更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说啊,晶珊,我有多着急你知道吗?”
淡菲边求边顿脚。
“……里达那边的DataBase被搞得乱七八糟,钟经理很不谅解我……”
“怎么会这样呢?搞DataBase你是高手,在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里达会出状恍?”淡菲的俊眉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讪讪地问。
“我不知道!它真的被搞得乱七八糟,几乎没办法救了。”晶珊仍在抽噎。
“可恶!一定有人在搞鬼!是倪彦萍,不会有别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她在吃味?你招了她的嫉了!”淡菲忿忿地说。
晶珊没有应答,看来也是心里有数。里达的资料库就是倪彦-在掌管,只有她叫得出资料。
“经理怎么说……”
“他把话说得很重,意思是我砸了里安资讯部的招牌,丢了他的脸!他叫我负责收拾善后。淡菲,你想我还能再去吗?”
“是谁告诉钟经理的?是不是冯秉文?”淡菲问,脸上浮现一抹痛楚。她不敢相信冯秉文会冷酷无情铁面无私到对晶珊开刀。如果真是这样,她的心将因对他的重新评估而滴血……所幸,晶珊摇摇头。
淡菲松了一口大气,既然不是冯秉文开的刀,晶珊又何需如此伤心呢?
“那么,是谁说的?”淡菲追问。
晶珊像是碰上了难题,停住了哭泣却不作声。
“说啊,到底是谁?是倪彦萍跑来打小报告?”淡菲不耐地问。
晶珊迟疑着,一会儿只好点点头。
“我就知道!除了她还有谁?那么周策呢?为什么他让她这样做?我一定饶不了他!”淡菲暴怒地大骂。
“不!淡菲,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迁怒周策。他有他的主场,他是当事的副主管,他没有来找钟经理,已经为我们保留很多情面了。他有处理这件事的责任,对不对?你不要怪他,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你们之间好不容易改善过来的关系。”晶珊拉着淡菲的手肘哀求。
“我和他有什么改善过来的关系?改善他祖宗十八代的大头鬼!”淡菲厌恶地低吼。
晶珊不理解这一切。淡菲明明和周策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例如和他一同参加冯秉文的宴会,以及另一次里达营业部的聚餐……她真的不能理解淡菲心里想的是什么。
“淡菲,你别这样生气好不好?这真的不关周策的事。”晶珊仍是苦苦求着,她从未看过淡菲发这么大的脾气。
淡菲根本听不进去,又问:“那冯秉文呢?他是什么态度?”
“他没有找我,没有任何人知会我什么。”
“看来的确是有人存心整你,给你难看。”淡菲冷冷地下了结论。
没想到晶珊听了这句话,已经比较缓和的情绪又激动地再度哭了起来。
“晶珊,你别这么难过行不行?事情总是可以解决,可以澄清的。”
淡菲劝着,晶珊仍是一味地哭,好一会儿才说:“你不知道,他们把话说得多难听。”
“他们说什么?又是谁说的!”
“反正是钟经理责怪我,到里达那边去只顾招蜂引蝶,所以心不在焉,工作不力……”晶珊的眼泪像决堤般直淌而下。
“这种话实在是太过分,太恶毒了!倪彦萍,我不会饶了她!惫有,钟经理耳根子这么软,只听一面之词就给你定罪,简直昏聩到了极点!”
淡菲双手叉腰,气得七窍生烟。
“淡菲,你别冲动,晚上回家,让我冷静地想一想该怎么办。你别插手,好不好?”
“你回去尽避想个透彻!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管我。”淡菲不耐地结束了对话,迳自离开了茶水间。
下班时,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丢下晶珊先走了。半个小时后,她又回到东光大厦十五楼,特意绕路走过里达业务部,很不巧,办公室里还有四五个人待着,冯秉文是其中之一。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电话。
“冯经理,我是魏淡菲,十分钟后,我在地下停车场西侧入口等你。”
不等对方回答,她挂了电话,坐在桌前发愣了几秒钟,然后掏出皮包里的小镜子端详自己。
气色颓败,双眉紧锁,这就是她自己。紧抿的唇,含带愁怨的眼睛。这样的神情,就是她美丽容颜的宿命?她绝望地合-眼不忍再看,收起小镜子,匆匆奔向电梯。
地下停车场里,大部分车位都空出来了。
她信步走着、等待者。不到一分钟,她看见冯秉文出现在西侧入口,并急急地正朝自己走来。
“魏小姐,有什么事找我……”他一脸困惑,手上拿着车子的钥匙。
这个奇特不可言喻的女郎,在别墅那一晚凝望着游泳池水面的玫瑰,向他问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的女郎,现在又以如此突兀的方式…现在他面前。
“有一点事情想和你谈。”她带着敌意,冷傲地告诉他。
即使是这样,都仿佛向他放射着一股魔性的魅力……“既然这样,就找个地方坐吧。”
他着她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青情,便开步朝他的车子走去,他的白色别克就停在西侧入口第五个车位。
“不,只有几句话,就在这里谈。”
她出奇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闪动着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一种哀怨情冯秉文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态,站在车门边等她开口。“好,有什么事?你请说。”
是淡菲——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双手抱胸——地问:“你爱晶珊?”
冯秉文吓了一跳,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讲。”
“晶珊很爱你。看你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你不知道她正在为你受罪。”
淡菲的态度与语调极其冷淡,话却锐利逼人。
“魏小姐,请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急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晶珊怎么啦?”
听他一连串的表白,淡菲确信,他和晶珊是有着感情的。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晶珊心不在焉,工作不力,DataDase弄得一塌胡涂、乱七八糟?”
“这么会呢?我倒是看到Amount上面有一点问题,状况可能出在原始凭证上面,或者是倪小姐Keyin上出了错。晶珊她出了什么事?”
“有人告到我们经理那儿去,说是过失都在晶珊一个人身上。冯秉文,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当做公车来处理。如果不是因为晶珊爱你这样深、这么投入,她不会招嫉。相对的,如果不是你爱她,对她另眼看待,别人也不会把她当敌人,当对手。”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冯秉文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和晶珊坠入情网。
“冯秉文,高处不胜寒,别再不食人间烟火,看看那个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傻女孩,正为你在水深火热之中受苦呢。”
“魏淡菲,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秉文怔怔地问。
“因为我是晶珊的好朋友,我不忍心让她独自受苦,而另一徊人却置身事外。”
听着她的嘲讽,他苦笑说:“我记得你问过我,好朋-幸福,该不该吃味?我想晶珊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的确很幸福,在她失意的时候,你仗义为她出面,而她得意的时候,你却躲在一边反省自己。”
淡菲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深刻体己的话。百感交集,凄恻一笑说:“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值得。这是晶珊的电话,你好好宽慰她吧。”
淡菲递给他一张纸条,愁肠百转地凝视了他之后,转呀疾步离去。
“魏淡菲……”秉文忍不住低喊她,她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看看手中的纸条,他又不禁呢喃着另一个名字:“晶珊……”
他脑海和心中,冲激碌醋徘八未有的迷茫。
“晶珊!你到家了。”
晶珊才进家门,冯秉文的电话就拦了过来。
“你是?”
“我是冯秉文。”
晶珊震惊极了,这可是他头一次打电话给她,而且直接打到家里来!
“是你,我好意外。”
晶珊的眼泪掉了下来,仿佛白天所受的委屈全都到了出口,霎时间泉涌而出。
“现在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晚饭。”
“现在?你说现在要请我吃饭?”晶珊流着泪的脸庞绽出一丝浅笑,难以置信地间。
“是啊,就算是为DataBase的完成庆功吧,我还没谢谢你呢。”
听他提起工作的事,她的情绪立即跌到了谷底。
“我……”
她难过得答不出话来,但是他在另一头,若无其事地怂恿她:“没重要的字就赏脸吧,烛光晚餐和法国菜怎么可以犹豫呢?我去接你。”
“不,我真的不想出去,很抱歉……”她不想让他看见颓丧的样子。
可是秉文却很坚持:“我一定要见你。我过去好了。哪里方便呢?我立即过去。”
晶珊拗不过他,只好告诉他,在住家附近一个小鲍园门口等他。
二十分钟后,他们在公园内相见。
小鲍园原本是附近小朋友荡秋千、溜滑梯的地方,现在四下一片幽暗宁静,反而成了他们晤谈的好所在。
“晶珊,出了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开门见山地问,脸上浮现一片疼惜。
看他直指要害,又这么认真地跑来探问,晶珊既感动又感慨,眼眶一红,泪水就涌了上来。
“是淡菲告诉你的?”她哽咽她问他。她知道,除了淡菲,没有人会把她的电话告诉他。
“嗯,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你怎么处理?找钟经理替我伸冤?还是找那个存心整我的人,向他兴师问罪?这样做只有愈弄愈糟,根本不是办法!我不想为难你。”
晶珊噙着眼泪,咬着唇,把脸偏向另一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
“晶珊,你以为我是这么自私的人吗?也许我是粗心大意了些,但还不至于像魏淡菲所说的那样,看你在水深火热之中受苦,自己却躲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双手斜插在裤袋里,苦恼地看着地面,继续说:“晶珊,你的情意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女孩了为什么把这些事情看得这么重要?甚至它在你们的生命中是不分界限、没有法则的。你、倪彦萍、魏淡菲,还有所有的女孩子,你们的想法和做法,真是让我一头雾水!”
“我的确是错了,没头没脑的就把办公室变成了战场,所以找说我不想为难你,拖累你。”
晶珊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负气地说。
秉文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多心。告诉我,是不是彦萍动了手脚,给你离看?”
晶珊没想到他心里是雪亮的,反而好奇地忍泪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是淡菲告诉你?”
“魏淡菲没有提到她,但是我不至于呆滞到闻不出办公室里的火药味。”
听他的口气,似乎他在这方面饱受困扰。也许他向来在这方面深受其苦吧。晶珊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心中有着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愈来愈相信,他既不是一个铁面人也不是一只呆头鹅,他有一颗温热的心,也有着大男人对爱情的粗心懵懂和本位主义,他很人性化,也因而更可爱……“秉文,今天听到你亲口告诉我这些话,我觉得所有的冤屈和打击都不算一回事了。”
她甜甜蜜蜜她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泪中含笑她望着他,继续又说:“我可以对你告白,我到里达业务那人,的确是有着假公济私的动机,我是为了要接近你,所以才拚命地工作。告诉我,你爱我吗?你总该让我知道,到目前为止,我是不是仍旧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晶珊……”他静静地听完,看着她满脸期待的表情,支吾着显得失措与为难。
“你难道从来没对女孩子示爱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你无法启口?”晶珊大胆的抛开所有矜持与禁忌,痴痴地问。
她说对了,他的确无法在对方提出要求的情况下,说出那句世俗男女惯用及滥用的台词。她了解他的感受,他虽然没将那一句话说出来,但他的眼睛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于是,她踮高了脚尖,仰起脸,缓缓地、轻轻地用她的柔唇去亲吻他的。
他回应了她,也是缓缓的轻触温存的浅尝。她揽着他的腰,他托着她的双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芳唇离别了他的,脸上的泪痕犹湿。
“我终于得到了……”
她偎在他的怀里,用最小最含糊的声音告诉自己,然后问他:“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我以为女人和恋爱是同一回事,我不在意这些。现在,我感觉一种蹊跷,恋爱很复杂、很麻烦。”
“你不喜欢?”
“晶珊,你让我没有办法不在意,没有办法不认真。我想我的世界已经改变,回不到过去了。”
“我才是呢,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无法再继缵扮演过去二十年来那个纯粹的我了,那是一种天摇地动的震撼,很困惑、很茫然、很痛苦,很无助……一直到现在,才有乾坤涤讪、天地开朗的感觉,觉得自己真的破茧而出,活了过来。也许我应该感谢那个陷害我的人呢,没有他这临门一脚,我不知道还得模索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你的心……”晶珊喃喃倾吐,毫无保留。
“晶珊,你很勇敢,也很坦率。现在何很多女孩了也是既勇敢又坦率,但我仍然觉察你和她们是不可的,你勇于付出,两她们急于需索。也因为这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愈来愈明显、愈有分量。”
“是吗?那是因为我能解读你传递给我的所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语言,别人看到的是你冷漠的表面,我却勇于探索你的内心,因为我爱你,从看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要探索你、解读你了。”
“那么,在你面前,我可能已是赤果果的透明人,无所遁形了?包括我对爱情是这么大意和漫不经心?”
“你的确是,但是你有爱的能力,你一点就懂。”
“你是爱情的KnowHow专家。”
“但是只对一个人私相授受,就像一张单曲CD,从一而终。你怕麻烦吗?你愿不愿意承担它?”
“我试试看。看来出为一个人,是不能了修这个学分的。”
他用手掌托起她的脸,深情含笑她看着她。
“世事难料,但似乎也有一定的轨迹可循。总是在蓦然回首的时候,惊诧地发现自己已经这么走了过来,走了这么远!人生真的很奇妙。”晶珊痴痴地望着他,梦呓一般对他-说。
“心随境转,境由心生,佛家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你不再为白天的事难过了?”
“得失之间实在太微妙,很难去计算和衡量。”
“能想得透就好。明天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你回去好好休息,不用为这件事伤神。”他给她一个鼓励又温暖的笑容。
“嗯。我知道,我不会再为这些事承担压力或伤脑筋了。刚刚才说过,得失之间太奥妙,我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去做。”
她回报给他一个最甜蜜最幸福的笑容,虽然她的眼眶仍是红肿的。
他爱怜地搂住她,为世间女了的多情、纯情与为情所著而深深有所体悟。
游镇坤用电话把晶珊请到了人事部主管办公室。晶珊到达的时候,钟经理已经在里面一并恭候多时。
“来,姚小姐,这边坐。”
游镇坤温存小心地招呼着他心目中无人能比的美人儿。他认为她目前处于心情恶劣状态中,格外需要长官的鼓励与温情。
“是这样,我和钟经理这边,还有冯经理那边那谈过了。不管怎样,冯经理那边的DataBaSe还是得重新尽快建立起来。大家撇开私人恩怨不谈,把公事做好最要紧,是吧?所以,我们商量出一个是周全的方法,就是你和倪小姐正式对调职位,这样一了百了,绝对不会再发出类似的状况,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到里达那边去,完全没有障碍和顾虑。”
游镇坤倒真是设想周到。
晶珊相信,这釜底抽薪之计极可能是冯秉文提出来的。他的的确确是在为她设想,也是唯一能够公私兼顾的做法。
她静静把话听完,才冷静地说:“游Sir和钟经理的悉心安排和好意,我真的十分感激。尤其是钟经理,我砸了资讯部的招牌……”
不等晶珊说完,游镇坤立即抢着解释:“不……姚小姐,钟经理绝对没有把你扫地出门的意思……”
“游sir,我当然不会这样想,钟经理一向很爱护我,我是知道的。”晶珊又说。
钟经理在一旁沉着脸不做声,事实上打一开始,他就舍不得放晶珊去里达。
“这就好,反正里达、里安都一样,大家都是一家人。”
游镇坤以为晶珊答应了,事情已能圆满解决,不料晶珊又说:“不,游Sir,我刚才正好把辞呈写好,我要离开里安。当然,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会去里达。”
这石破天惊的一番话,真是教游镇坤和钟经理错愕到极点。
游镇坤气急败坏窜直了上半身,哀号道:“什么?你要辞职?小姚黄,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事情已经都解决了,为什么要这样呕气呢?”
另一边的钟经理,脸上也是一片哀痛苦楚的衣情。
“游Sir、钟经理,我绝对不是呕气,而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我是怀着感激和平而又理性的心情离开里安的,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决定了。我会尽快把工作交代好,即使我离开了,还有淡菲在,一切工作那会照常运作,没有任何影响。谢谢这一年多来,两位对我的指导和照顾。”
晶珊的语气很坚定,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钟经理忍不住惫要挽回,晶珊站了起来说:“我回办公室去准备移交,先告退了。”然后留下两个男人对她的背影发呆。
晶珊辞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里安公司,当然也传到另外两个子公司去。
淡菲当然比这些人还要早一步获悉,在晶珊单独去面见人事部主管时,人们才消除了魏紫姚黄可能一同去职的疑虑,因为人人都看得出来,她们的情谊已经到达能够同进退的程度。但是淡菲按兵不动,等到晶珊回到座位上,她才进一步求证,因为她不相信晶珊真的会离职。
“怎样?游色怎么说?”淡菲仍然以为,晶珊的求去只是一种反击迫害的抗争。
“他们能说什么?反正我是要走了,还有什么好讲的?”
“晶珊,你是玩真的?难道你舍得冯秉文?你不想和他在同一个公司朝夕共处?”淡菲急着想知道真相。
“淡菲,我就是为了能和他朝夕共处才决定离别。”晶珊得意地笑着。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彗星已经真的撞上木星了!”晶珊的脸上浮现一抹蔷薇般甜美的红晕。
“什么意思?”
淡菲当然不憧。晶珊努了努嘴,又神秘又俏皮地做出一个小小接吻的动作。她群不保留,也毫无吝惜地让好友分享自己的秘密。
淡菲恍然大悟,脸上分解着一种极复杂的表情。晶珊又说:“所以,我决定离开。我们之间已经开诚布公,让酝酿已欠的感情浮上了烂妫我要大大方方让世人知道,我们坦然相爱!所以,淡菲,我必须在公事上和他画清界限,不要让他因为办公室的绯闻而被人争议。”
淡菲听着,脸上一阵一阵地惨白。她颦眉失神、哑然无语。
晶珊看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赧然地说:“淡菲,原谅我要和你拆伙了。刚才还有人问我,你是不是会一起离开?你绝对不必为了我而放弃这么好的工作,钟经理一直看好你,升上一线是近在眼而的事,再过一、两年,你也许就是资讯部的副主管。”
晶珊诚恳地表明着心迹,淡菲却似是听而未闻,自顾喃喃问道:“他吻了你?”
“嗯,也可以说是我吻了他!”晶珊强忍着笑,压低声着回答。
“晶珊,你真行。”淡菲偏脸看着晶珊,笑得很软弱、很无奈。
“我不是告诉你,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爱?虽然这一段过程称不上轰轰烈烈,我自己却觉得它是可歌可泣的,因为那种期待和探索的心情真的好苦、好苦!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淡菲?”
“我当然知道。”淡菲回答。
其实,只有淡菲真正知道,她们所谓的“知道”其实都不是正确答案。晶珊联想所及的总是司徒志刚,而只有淡菲自己才知道真相。
“所以,祝福我,我走出了里安的大门,投进了秉文的怀抱,是得是失,根本不用争辩!”
“冯秉文同意你这样做?”
“他也许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要离开里安的人。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晶珊,你真的是--可歌可泣、好痛快、好豪放!”淡菲在惆怅中显得无限羡慕。
晶珊的离职成了定局,另一个因而引发的连镇效应是淡菲调职里远业务部,倪彦萍调职里安资讯部。
倪彦萍被告知后,等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酸溜溜地对周策说:“恭喜你了,别人骑驴找马,却给你拣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吧?”
周策也急着想和她交换感想,喜形于色地回答:“是啊,早让淡菲过来不就成了,哪高要搞出这么多波折?平白无辜把你给牺牲掉了!”
“对啊,我这个牺牲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看你怎么补偿我?”
“你说好了,我一定尽力做到。”
“算了,我不会敲你竹杠的,其实这些后果我都想过了,但是,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得不到的宁可让它玉石俱焚,也不要他们在我眼前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看了倒尽胃口!”
“好啦,现在你除去了眼中钉,又调到母公司去,等于升官加等,也没白白吃亏对不对?再说,追你的人比马路上的车子还要多,干嘛在意那个冯秉文?”
彦萍不屑地冷哼。的确,她不过是为了跻身东光大厦的美女行列,而进入里安企业,调不调职,根本无关痛痒。
“好,好!我感谢你!抱喜你!行不行?这样吧,中泰宾馆有美国来的顶尖ShowBand,我们去两闲眼界,看看这个号称有世界一流舞艺的高手怎么耍帅,然后,好好开它两瓶香槟,如阿?”
“好啊!惫有谁?你如果带魏淡菲去,我可要另外找男伴。”
“那当然,问题是,我若能请动淡菲的大驾,她一定会拖着姚晶珊一起去,有了姚晶珊,恐怕少不了冯秉文,哇塞,这不成了迎新送旧大会了?”
“那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想好好把握这个和魏淡菲在一起玩的机会?又谁教你到现在还没本事单独把她约出去?都看你了,反正我是无所谓。”
“那好,干脆就真出来个迎新送旧大联谊,把两边人马都一网打尽,玩个痛快!我来当发起人召集。”
周策浑身是劲,真像一个刚刚才射球入门的是球员那么快乐高兴。
彦萍冷眼睨着他笑,那笑意是不折不扣的莫测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