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妳后面还写了什么。”尹迅以捡起笔记本,对着气怒背对他的背影,语气略带夸张的喊,“我看啰!”
她还是没有回应,只有纤肩微微颤动。
思考了一会儿,又好气又好笑的他放下笔记本,自身后揽住她。
“我是……”
她怒张双臂,硬将他的善意推开。
“非萼……”她转身,甩他一巴掌。
“妳!”本想闹她一下的他也怒了。“搞什么鬼,妳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吗?我还以为我只是不够了解妳,但其实妳就跟我想的一样,是欠教训的千金大小姐罢了!”
向非萼没有反击,她只是气得全身发抖,双拳紧握。
她不顾喉咙痛,嗓子哑,用力的喊着:“尹迅以,你去死!”
飞快的冲出房间,下楼之前,她忍不住必头——
没追来。
如她料想的一样。
她懂了,明白了,她不会再缠着他了。
放开他,更是放开自己!
她禁锢了自己十几年,也该饶过自己了……
她缓步下楼,每一步都是心痛。
随着一楼的地面越来越靠近,表示离结束也越近……不,其实他们早就结束了,早在十二年前,他连去留学都不肯让她知道,摆月兑的心意坚决,就已经结束了。
是她执迷不悟,她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在意得快要死掉!
就像她怕大学毕业之后,好友各分东西,以后要联络、要见面的日子少了,才用二房东的名义将大伙集结在一个屋檐下。
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前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筵席,始终要散的!
她握得最久的那根绳子,早就成了灰烬,是她死握着掌心中的一点余灰,不肯正视现实。
抹掉满颊泪,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踩在她的心口上。
她屏住了呼吸,隐隐期待有奇迹出现,可重得像要踩破楼梯的脚步声却是像风一般经过了她,朝客厅而去。
她在期待什么呀!向非萼暗嘲自己。
“爸,妈,”立于客厅中央的尹迅以喊,“我要搬出去了。”
“为什么?”尹父尹母讶异的瞪大眼。
为什么?她也很想问。
“我想结婚了!”
“啊?”尹父尹母夸张的喊出来。
他刚刚说什么?向非萼面白如纸。
他已经有想结婚的对象了,她竟然都不知道,傻傻的被蒙在鼓里?
扶着栏杆的小手发紧。
丢下炸弹的尹迅以忽然冲回她面前。
“我想结婚了。”他说。
她没有耳聋,她刚刚就听得很清楚,特地来她面前再说一次,是觉得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大快人心吗?
“所以我想请妳帮我一个忙。”向非萼狠咬住下唇,如果不这么做,她的心将会疼得爆裂开来。
他往前一步,大手覆盖冰冷的小手。
“当我的新娘。”他偏头,亲吻还站在楼梯上的她。
*********
向非萼冲出房间后,尹迅以火大的拿起她未带走的笔记本,发泄怒气的撕掉上头的纸张。
他随手抓起一把就撕毁,却发现他都快撕到底了,上头还有文字。
她难道还有写其它的?
他好奇的低头一瞧,被撕得半毁的那一页写着:"你不是也很喜欢Whittard红茶?"
她是沙盘推演了什么才会有这句话出现?
尹迅以忙将被撕掉的纸检起来,一张一张拉开,平铺在地上,按照顺序看了下去。
"真的是要给我的吗?"
"^-^"
"那五包给你。"
"很喜欢啊!"
"给你五包,一人一半!"
"一半放你那,一半放我那,这样我们不管谁去谁那里,都有红茶可喝!"
"我最讨厌麻烦了!"
"东西搬来搬去很烦耶!"
"就这么决定了!"
这是……她在假设如果他老实承认红茶是特地带回来给她,试着模拟的对话?
他忽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的对话——
“你冰买回来了没?”她质问。
“买回来了。”他将辛苦买回来的冰淇淋提高。
她低头查看纸袋内的冰淇淋一会儿,拿走其中一半。
“剩下的你拿去冰在你家冰箱。”
“为什么?”他不解。
“这样我去你家时才有冰可以吃啊,难不成我还要自己带过去?”
“喔。”
“帮我打开。”她将其中一盒冰淇淋拿给他。
他依言照做。
“你吃一下,看有没有下药。”
“这是直接从店里买回来的,不会被下药啦!”
“谁知道,暗恋我的人很多。”她催促,“快吃!”
他含了一口。
“怎样?”她问。
“很甜很好吃啊!”他也超爱吃冰淇淋的!
“笨蛋!”她巴了他头顶一下,“你一定没挖到下药的地方,旁边那边也吃吃看,有没有药的苦味!”
他再舀了一口又一口,整盒冰淇淋都快吃完了,才见她满意的点头。
“应该是没下药。”她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冰淇淋拿走,“对了,剩下的冰淇淋也帮我检查一下,免得我被迷奸!”
他当时怎么白痴得没想到,她叫他买冰淇淋,其实是要与他一起分享?
步入青春期后,父亲不知是电视看太多还是听信谁的谗言,认为不该给他太多零用钱,只要他没有多余的钱可去买烟、买毒品、打电动,就不会染上不良嗜好,所以他的钱包里,永远只有午餐费,别说昂贵的名牌冰淇淋了,就连一盒十元的小美冰淇淋都买不起。
所以她明着叫他跑腿,其实是因为独生女的她零用钱丰厚,于是大方的分一杯羹给他,可她从不直言,而是拐着弯对他好。
对!闭着弯,他怎么忘了?她要他排队的偶像明星其实是他的偶像,演唱会都买两张票,直到当日才怒气冲冲的说好友放她鸽子,要他陪着一块儿去,否则就宰了他。
他还记得曾有同学扬言要揍他,他虽然没放在心上,但也随时准备好有人来找他挑衅,可后来不知为何未见下文。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好像也是国三时发生的事,难不成向非萼暗暗动了什么手脚?
这女人……大手捏紧笔记纸。
懊死的!吧嘛不坦率一点!
*********
向非萼瞪着一双大眼,似乎完全未听懂他说了什么。
她张口欲言,一只大手却是直接捂住她的嘴。
“别说话,医生不准妳讲话的,忘了?”她就是那日在出租车上跟他发脾气,搞得已经受伤的喉咙雪上加霜,医生才下了禁口令。
罢才她又扯着嗓子叫他去死,恐怕又得多好几天禁令才能解除。
“现在妳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就好。”长指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我,一直很爱妳,爱了妳二十年。”
"骗人!"水眸激动闪烁。
“妳一定质疑为什么我既然爱妳,却还要离开妳十二年,不给半点音讯,那是因为我偶然间听到妳跟我姊的对话,妳说妳只是把我当成驱逐苍蝇的工具,所以我才心碎离开的。”
她拚命摇头。
“我……”张开的小嘴又被捂住了。
“我来猜猜原因。”尹迅以定定的望着她,“是因为不想让西橙知道?因为我们那时说好不给家长知道的。”
她摇了摇头。
“还是因为那时的妳并不喜欢我?”
她轻咬着唇,微微摇了头。
“或是因为自尊心太强,不想被我知道妳的想法?”
她轻点了下头,又摇头。
“还是妳也不知道我喜欢妳?”她摇头,再点头。
现在是2a2b吗?
“那么就是妳要我先开口才肯承认。”
向非萼望着他,忽然诡谲一笑,小嘴无声轻动:不告诉你!
败好,他猜对了!
“那妳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她纳闷偏着头。
“愿意当我的新娘吗?”
长睫微垂,思考了一会儿扬起,小嘴先是性感的嘟起,再甜甜的拉开——
“不、要!”
*********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三言两语就被拐骗去当新娘!
可那该死的、将良心遗忘在英国的混蛋男人,竟然因为她拒绝那么一次,就绝口再也不提求婚这事!
她应该去找经典日剧——“一○一次求婚”给他看,让他清楚什么才叫真爱,什么叫作五十年后我依然爱妳如昔!
“会计,这是这次出公差的发票。”尹迅以走进会计室。
向非萼一看到他,先是双颊鼓起两颗小包子,再冷眼回视,纤指轻敲桌面,“放那就好。”然后继续敲她的帐务报表。
尹迅以将一迭发票放上,手忽然抚向她的颈子,那儿的伤处现在只剩下结痂,且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不要乱碰!”她肘击,他利落闪开。
“这两天我不在,有没有早点回家?”
“要你管。”十指喀啦喀啦敲着键盘,一整个吵。
再一分钟就下班了,她得赶快将报表打完。
“这里打错了,是十。”他动手帮她修正。
“不用你多事。”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低头,薄唇摩挲幼女敕唇瓣。
“不……”她才说了个“不”字,整个小嘴就被攻城略地,香舌被他放肆蹂躏,缠吻得气喘吁吁。
他真的越变越不象样了,她好怀念他以前温弱温吞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强硬得跟什么似的,像是完全吃定了她!
唔……光是一个吻竟然就让她的身子热起来,低声细吟自唇瓣逸出,藕臂不由自主的高举,主动握上他的肩头,将高个子的他硬是拉了下来,柔若无骨的身子偎入他的怀里,蹭着他的阳刚。
“别玩……”尹迅以粗声制止她,“不要以为我不会在办公室要了妳。”
“你敢吗?”她直接坐上他的大腿,前胸的白皙性感一览无遗。
“妳说呢!”长指自短裙下的双腿间探入,揉上她的幼女敕,忽轻忽重的撩拨她的,没一会儿,淡淡的湿意就穿透了薄薄的底裤,热气直冒。
“唔……”她咬唇强忍折磨她的快意。
“妳说,办公桌下好不好?”洁白的齿细细啃咬她的颈肩。
“谁要在办公桌下?”媚眼如丝。
他恍然明白,“妳玩很大喔!”
“哪有……喔……”灵活的指尖竟然探入了裤底,直接折磨的核心。
“小钡蛋,把妳的舌头给我。”
她低笑,伸舌迎上,他轻含入口,舌尖纠缠如火。
饼了一会儿——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震怒的声音。
向非萼霍然回头,是怒气冲天的向爸。
“妳跟……”向爸一愣,“迅以?”
“董事长。”尹迅以点头回礼,暗暗将放肆的手指抽回。
“你们……这是……”他早听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甚至尹迅以还求过婚却被拒绝,可逼问女儿却没得到个答案,再加上他们在公司也鲜少看到互动,还以为是尹家人随便乱说的,想不到……想不到他们是瞒着长辈偷偷来!
不,是只瞒着他们两个长辈偷偷来!
太过分了!
有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啊!
向爸怒气冲冲走来,一把拉开还恬不知耻坐在男人身上的女儿,拳头狠狠挥出,尹迅以的嘴角顿时泛血。
“爸!”向非萼慌忙奔过来搂住尹迅以,“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他拐走我女儿!偷偷拐走我女儿!”向爸气炸了。
“你不是一直要我跟他在一起吗?那现在心想事成了,你气什么气啊?”
“那不一样!”向爸心碎怒吼,“我要妳跟他在一起,不是要妳偷偷跟他在一起!”
“那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在一起”!
“当然不同,很大的不同!”
“伯父。”尹迅以走过来握住向爸的手,“我会负责任的。”
“你当然要负责任!”他快哭了他!
“我会娶非萼,然后一起孝敬你跟伯母的。”
“这是当然的!”否则他就宰了他!
“喂,等等!”被撇在一旁的向非萼嚷,“不要背着我私下交易。”
“他现在是当妳的面,什么背着!”向爸提起一口气,怒吼:“给我结婚!马上!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折断你的手,让你身败名裂!膘帐!耙拐我女儿!膘帐!”向爸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光,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办公室。
才出了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给我回去工作,王八蛋!没结婚之前,什么都不准做!膘帐东西!”
他是不是该提醒他已经下班了?不过为避免老人家气过头,尹迅以还是有礼的回道:“我知道了,伯父。”
“我可没答应……”他为什么在笑?向非萼恍然大悟,吃惊的纤指指着他,“你早就知道我爸会来!”
可恶,她被设计了!
“我不知道。”他严正否认。
“别骗我了!你表情那么明显,呆子才看不出来!”这男人,越来越月复黑了!心机深沉个什么鬼东西,就知道去英国伦敦一趟,整个身子都是看不清楚真相的雾,坏水都藏在里头!
“所以妳不嫁?”尹迅以自身后搂住她,双手交迭在她小肮前。
“废话!”求婚哪有这么容易的!
“这样的话,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喔!”
“要禁欲的是你。”
“妳能忍?”指尖轻揉肚脐下方三吋处,那儿是她的敏感带之一,只要一碰到那,粉躯就会开始乱扭。
“别……别乱碰……”她徒劳无功的挣扎。
“说不定连接吻都不行。”低垂的薄唇在离她一公分处停住,“真能忍?”调情的大手逐渐往下而去。
可恶!向非萼喘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能忍!
正想主动迎上气坏人的唇,向爸的声音猛然又响起。
“我就知道!”向爸气呼呼的拉开两人,“我刚说什么?没听见吗?没结婚前不能碰!”
“好啦,我等等就跟他去登记结婚,可以了吧!”向非萼没好气的回道。
“登记结婚是要看日子的!”向爸吹胡子瞪眼。“没看好日子,万一将来离婚、感情不好怎么办?”
“你放心!”向非萼拉住尹迅以的领带,胸有成竹道:“这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逃离我的掌心!”她听到旁边有人在低笑,不悦抬头,“怎样?有意见?”
“不!”尹迅以笑容咧得更开,“从今天起,我就改姓孙了。”
“嘿!”她得意一笑,“乖乖孙悟空,以后可要听如来佛祖的话。”
“是!”
有没有搞错,当着老爸的面调情?
“随便你们。”想想又不妥,“还是得挑日子才行!”
向非萼松开领带,“不然就别结,私奔算了。”
“不可以私奔!”向爸大吼,“你们私奔,我的公司怎么办?”
“凉拌啊!”向非萼耸肩。
“好……”向爸只得妥协,“我去看日子,你们……你们要怎么样随便啦!”呜呜……向爸直接哭着跑走。
养女不肖!
养女不肖啊!
向非萼转身关了办公室门,“继续刚才的!”长腿跨上他的腰,他长臂一施力,将骄纵的大小姐托臀而起。
“还是要在办公桌下?”纤指轻推他的额,“你在办公桌下!”
那有什么问题!就别到时她哀哀求饶,一块儿与他窝到黑暗的小小空间了。
等着瞧啰!
END
关于舒波起和樊云歇的故事,请看珍爱晶钻063《狠角色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