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着眼前这幢大楼,简从业准备进去寻找传说中的魔力居酒屋,这一两天他已经找遍这一带的大楼,压根数不清这是第几幢。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白痴,真的很白痴。
他竟然相信这无稽的传说,相信真的有那么一间居酒屋的存在,只因为东方说,那地方能让人心想事成,爱情美满。
再次仰望着眼前的大楼,生怕又是一次的失望,他颓丧的垂下了双肩,身上笔挺的西装已然遮掩不住他所散发出来的落寞。
“安宁,你究竟在哪儿?”一股无助的湿意漫上他那双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站在寒风中低喃着,祈求风能将他的话送到安宁的耳中。
“我求求你快出现吧,我快撑不下去了,又或者你早如他们所说的,已经想不开的离开这个人世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去另一个世界寻你?”
他闭上眼,任由那种无助感将他淹没,突然间,一声猫叫在他的耳际响起。
他的眉头微皱,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脑际。他记得东方说过,是不是居酒屋的有缘人:需要由一只猫来选择。
被选中的就有机会进入其中,向恋占之石祈求。
原本无神的双眸倏地睁开,目光凌厉地扫向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黑猫,“你是来带我的吗?”
摆猫具有灵性一般,以傲慢的姿态缓缓地点点头。
眼前这种奇妙的际遇让他喜出望外。
彬许他真的是有缘人?既然这样,那么恋占之石是否也可能帮他找着安宁,他立刻觉得信心大增。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顾不得和猫说话是一件愚蠢的事情,简从业再次问道。
问完之后,他忍不住的失笑,就算这猫是来带他去魔力居酒屋的,可它怎会知道他苦寻不着的安宁在哪儿呢?
可是,那猫儿竟又大力的点点头,然后昂首阔步的往前方迈去。
其间,它甚至还回过头来,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瞧着他,仿佛是在问他敢不敢跟上。
简从业摇了摇头,企图化去心间那抹怪异的感觉。他竟然觉得猫的态度挑衅?
难不成他真的是找安宁找到即将疯狂的地步了吗?
啊!不管了,为了安宁,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他立时迈开稳健的步伐,跟着黑猫走,而它也仿佛怕他跟丢了似的,几步便一个回头,好确定他是否还跟在后头。
终于,他们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立时阖上,然后以着极快的速度向上急升。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恋占之石啊,我简从业诚心的祈求,请帮助我找着那个早已占据我心的女人……
一人一猫心思各异,就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刹那,简从业呆了。
★★★
安宁只手托着香腮,浑身没劲地望着那块被巨木托着的恋占之石。
思念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无所事事的她完全的笼罩。
“好想他呵!”她轻喃,然后对着恋占乏石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不怪他,可是也不想勉强他,这会又很想念他,我究竟该怎么办?”
卑才说完,她又猛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喝道:“喂,陶安宁,不是说了不要再想他的吗?该放他自由的,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幸福也是强要不来。”她很是努力的说服自己,然后又长叹了一声,唉!
“可是真的很想他,一定是无聊惹的祸,都是道子姐姐他们害的啦,整天把我供着,让我无所事事,所以我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现在,从业一定过得很自由、很开心,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想这么多干吗呢?”
在她嘟嚷的同时,一声猫叫划破了四周的寂静。
“小静,你回来了?”
扒,她的玩伴终于回来了。安宁兴奋的转身,低头寻找那漂亮的黑色身影,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没找着小静,却瞧见一双黑色的皮鞋。
咦,是小静带回来的客人吗?
扒呵,终于有工作上门了,他们几个不让她洗菜、洗杯、整理花圃,那她招呼客人总行了吧!
漾着满满的笑意,她的眸光顺着那双黑色的皮鞋逐渐往上移去。嗯,不错,平坦的小肮、宽阔的胸膛、英挺俊气的脸庞。
嗯,看来小静还真有眼光,带回来一个帅哥呢。
咦,等一下!这个帅客人怎么这么眼熟,眼熟到让她的心卜通卜通地狂跳起来。
他……怎么找来这儿的!
被硬生生吓了一跳的安宁,一手抚着自己狂跳的心房,想也没想的回身就跑,无暇顾及她这样的莽撞行为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她只知道.要逃。
看见安宁惊惶失惜的表情,和落荒而逃的举动,初时,简从业几乎完全愣住。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日日夜夜寻找的女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有,她那已经隆起的肚子……
不能再让她逃开了、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物,虽然曾经错过,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踩着稳健的步伐,他昂然的挺直自己的背脊,上次他用谎言欺骗了她、伤了她的心,这一次,他要用最诚恳的心替自己赢回她。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抬手推开居酒屋的门,当居酒屋里那宽敞舒适的景象映入眼底,他的双眸立时忙不迭的寻找着她的踪影。
可是没有,不论他怎么找,就只找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一个风流妩媚的女人,还有一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女孩。
不可能的,他明明就看到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他眼花。
简从业不死心的再仔细瞧了一遍,终于,他在壮硕男子的身后瞧着一截露出来的衣物,就像一截尾巴似的。
他的眸子由急切转为深沉,对于她弃自己而寻求旁人庇护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一抹酸涩由心头泛至喉咙,他炯炯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方向,仿佛是想要穿透牧野健瞧着她一般。
这不是一个没有动情的男人的眼神。
单单就这么一眼,牧野健就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这样的结论也让他作出让他们好好谈谈的决定,他想退开身子,好让安宁面对有人已然找到这儿的事实。
可是他的身子往左边移动,身后那只无尾熊便立时跟着他往左移,放弃了左边,他再往右移,她也跟着往右移,仿佛自己多么见不得人似的。
最后他浅叹了口气,大掌倏地往身后一捉,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安宁给拎到了身前。
没有料到一向疼她的牧野健贬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她的眸子对上简从业热切的眼神时,她忍不住地愣了一下。
随即她又打算往道子的身边窜去,但一声娇斥已然回荡在居酒屋宽敞的空间里。
“别像只耗子似的转来躲去的,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打量着简从业,道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有着绝对坚强的意志。
当他想要一样东西时,他便会不择手段的去掠夺,也难怪他会想出以感情为手段去达成目的的烂方法。
可是,他真的如安宁所言的,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在乎和感情吗?
瞧着他眼眸中那股热烈的希冀;她忍不住背疑,安宁平常迟顿也就算了,该不会就连感情上也迟顿得教人扼腕吧!
彬许……只是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早已爱上了安宁吧!
扒呵,具有趣!
“道子姐!”低着头,死也不瞧简从业一眼的安宁忍不住低嚷了一声。
她就是不想也不敢看到他嘛!虽然思念早已满溢,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怕只是一眼,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缠着他。
在经历了无数个因为思念而难以成眠的夜晚,她承认自己真的难以忘情于他,问题是他不爱她啊!她不以为自己可以再次承受这样的难堪。
榜,真是被她铪打败,拜托她瞧瞧那男人的眼神好不好,不爱才怪,这样一个对感情白痴的单蠢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的想帮上她一把。
道子没好意的开口,“你是来干什么的?”
“本来我是想来祈求恋占之石替我寻回安宁的,但现在已经不用了。”暂时将目光自安宁身上抽离,简从业昂然地接受着道子的审视。
“你找她干吗?”
“因为我发现自己想念她的一切。”
“包括她的白痴和愚蠢吗?”
“那是我最想念的一部份!”他的唇勾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在无数次遍寻不着她的失望中,是她做过的那些无厘头的笨事支撑着他度过。
道子斜睨了一眼听呆了的安宁,忍不住心痒的想要再帮上一把。
如果这个男人有心,那么让他带走安宁,她相信居酒屋的成员都会举双手赞成的。
真的不是因为他们嫌弃她,事实上,居酒屋里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她的天真,问题在于她的破坏力着实惊人,为了保护这间居酒屋,她决定尽快将她扫地出门。
“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假设你爱她?”
道子此话一出,安宁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她已经伸手将耳朵紧紧的捂住,双眼紧紧的合着。
她不要再承受一次听到他说不爱她时的撕心裂肺,她不要。
望着她那种鸵鸟行为,简从业摇了摇头,步上前去。
这次没有人拦阻他,更甚者,居酒屋里的成员们脸上都挂着一抹看好戏的表情,就连向来沉默的牧野健也不例外。
一来到安宁的面前,简从业便以自己厚实的大掌包裹住安宁的小手,不顾她的挣扎地往左右两旁用力一拉,用最坚定的语气说:“这不是假设,而是事实,我的确是爱她,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笨女人,但我的确是爱上了。”
众人听见他的话皆露出会心的一笑,他这一段话也同时换来安宁不敢置信和呆愣的神情。
靶激众人对安宁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后,他弯,大手稳稳的一捞,将呆若木鸡的安宁给捞进怀中。
而呆傻的安宁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当她发现自己被简从业给抱在怀里,便开始挣扎,水灵灵的双眸不断地朝着道子、栗海云和牧野健发射出强烈的求救讯号。
可他们只是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安宁甚至还看到栗海云开心的朝她挥挥手,说再见。
三个人的脸上同时浮现一种将麻烦请出门的释然,和一抹祝福的笑容。
★★★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双手猛扳着车门,安宁不断的嘟嚷着。
可是简从业理都不理她,径自握着方向盘,脚底还猛踩着油门。
“我要下车啦!”打不开被中控锁控制的车门,她急得快掉泪。
呜,她不要面对他啦!
只要一看到他,想要放他自由的勇气又全没了,一颗心全都是想要将他据为已有的念头。
她不要做自私的坏女人,她要做放他自由的善良小天使。
自眼角瞥见她的泪水,他无奈的一叹,将车子平顺的滑进家中的车房,然后开了车门下车,快速的从另一头拦住惫想逃跑的她。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沿路他完全不顾佣人的低呼,和母亲那既惊诧又欣慰的眼神,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门一关,他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突然单膝跪地。
一见他这模样,她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避开这种尴尬,可是他却堵住她的去路,害得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爱你!”
一句话震撼了安宁的灵魂,她怔怔地瞧着他,完全丧失言语的能力。
“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利用你逼妈咪交出公司的经营权,因为我已经再也不能忍受她干涉我的人生,可是我却不小心爱上了你。”
“你、你骗人!你根本不可能爱上我这种女人。”
那天她明明听到他跟阿姨说,他绝对不可能爱上她这种既呆又蠢的女人。
“我没有骗你,那天我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气妈咪。”
咬唇不语,她直勾勾地瞧着他,一颗心因为他诚恳的话语而动摇,只差一点点她的坚持就要全军覆没。
“可是……那个……”
“我爱你,不为公司、不为和妈咪的交易,我真心想要和你结婚,宠你一辈子。”他很是认真的说。
“可是……”
真的可以这样吗?她很渴望他口中说的婚姻,可是……
她低头看向肚子,一丝丝的小猜疑再起。
他的低声下气或许全是因为孩子,更或许是因为公司,她不想再尝一次美梦幻灭后的心碎了。
就在她还在犹豫之际,一份文件被递至她的面前。
“这是公司的股权证明,大部份的股权都还是妈咪的,你不再是我交易中的筹码。”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毕竟她知道对他而言,让公司完全属于自己是件多么重要的事,可是
她仍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个疑虑消除了,却还有另一个。
就说她是单细胞的生物嘛,所有的思绪都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他起身,双手圈住她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是你的一部份,去计较为他或为你很笨,因为你们是一体的,再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你说谁比较重要。”
懊像是我!
简简单单的就被说服了,安宁仰起泪痕末干的小脸蛋,眼神漾着一丝渴望的问:“我真的可以相信吗?”
真的可以相信他是爱她的吗?
他和道子方才的对话在她的耳际不断地响起,安宁脸上的光芒益发耀眼。
“当然可以!”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像是想要将她溶入自己的骨血一样,他的语气是不失温柔的霸气。
“而且你也必须相信,因为我永远不会再让你有一丝丝怀疑的机会。”
这样就够了吧!
在恋占之石前,她求了又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既然她从不怪他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当成筹码,那么再大起胆子相信他一次又何妨呢?
反正大家不是都常说,她有一颗憨胆吗?
小手悄悄的挪移,她回抱他温暖的身躯,任由那种幸福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溶人她的心间。
她想,再试一次吧!而且这次她知道,他们都会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