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他那天真的妻子已经放弃了,也以为那日在御花园里,上官曦芸所说的“愿意”其实只是随口说说,因为从那天以后,浅云就再没提过要表妹来家里做客的事情。
如今,在管家的急急来报之下,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爆中的太监总管亲临宣读圣旨,待他聆听圣旨后,才知是上官充容要回家省亲了,而且人已出宫,马上就要到了。
必家?
这里算得上是她的家吗?顶多算是她亲戚的家吧!
惫没有时间厘清心头的疑惑和不解,耳边的一阵嘈杂已经让他没有半点思考的机会。
八人大轿已经来到了洛府的大门前,眼下除了出府相迎之外,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然而,望着眼前的景象,洛抑天傻眼了,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活像是瞧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有神的炯眸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阵仗像是来省亲的吗?
瞪着那一辆辆载满了各式家当的马车,洛抑天忍不住背疑,上官曦芸这次来是打算长住,而且只怕还是长住一辈子。
他长叹了一声,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她会是个大麻烦。
终于,在驮满了货物的马车后头,一辆被轻纱妆点得华丽万分的车轿停在他的眼前。
不等宫女们搀扶,上官曦芸俐落地自己跳下了马车。
双脚一触及坚实的地面,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走向洛抑天,带着一抹淡笑,缓缓对他说道:“要来叨扰你了!”
一听也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
若知道是叨扰,干脆就别来好了!
洛抑天的心中泛着咕哝,可是该给上官曦芸的面子,他还是没忘,即使他有预感,她的到来只怕会让他的日子不再平静。
瞧着那双晶亮的水眸,他一丁点儿也不怀疑自己的预感会成为真实,可是来者总是客,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贵客,让他不想接待都不行。
“娘娘何必客气,我想内人一定会很开心能看到妳的。”
闻言,一抹带着讥讽的浅笑在她的唇畔展现,上官曦芸没有多说什么,径自举步迈入洛家的大门。
这种独断独行的举动让洛抑天有些不悦,不过他并没有再多计较。
就在两人错身之际,突然间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从她的腰际滚落地面。
清脆的撞击声同时吸引了洛抑天和上官曦芸的注意,她回头,一瞧见那块滚落的玉佩,随即惊呼了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想也没想地就追着那块玉佩跑。
洛抑天见她那心焦的模样,便在玉佩滚过他的脚边时,一个弯腰顺手将那块玉佩捡起。
见状,上官曦芸焦急的心安了一大半,可是脚步却收势不及,眼看着就要往他的身上撞去。
现在的她活像是一辆失控的马车似的朝他撞来,洛抑天当然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闪躲,可是他的眼角一瞄,瞧见了自己的身后是好几阶的石梯。
这娇女敕女敕的人儿要是这么连滚带爬的跌下楼梯去,那还能看吗?
再说,她可是皇上的嫔妃,他可不想背负着谋杀皇亲国戚的罪名,所以他只好微微侧身,然后长手一伸,便将收势不及的她给拦了下来。
痛!
上官曦芸痛得挤眉皱眼的。
懊死的,他的手臂难不成是铁做的吗?
这一撞虽然让她免去跌得鼻青脸肿的命运,可是却也让她那硬生生撞上他手臂的肚子疼得紧。
原本俏丽的脸蛋因那撞击的疼痛全皱成了一团,但她可没心思顾及自己究竟有没有受伤,一心只挂念着她的玉佩。
她一手抚着肚子,另一手忙不迭地朝着洛抑天伸出手去。
“还给我!”
物归原主本就应当,洛抑天没有考虑的就将手中的玉佩给递了出去。
然而,就在玉佩即将落入她手中时,猛地涌现的熟悉感却让他将玉佩给收了回来。
大张的手怎么也等不到自个儿的宝贝,见洛抑天正认真仔细的审视着那块玉佩,上官曦芸开口素讨,“洛将军,我的玉佩……”
“敢问娘娘,这玉佩取自何方?”
方才猛一瞧就觉得这块玉佩十分眼熟,现在仔细审视之后,他更可以肯定这个玉佩跟他的传家之宝,也就是此刻正系在他腰边上的那块是一对。
只是这块玉佩在他那次受伤醒来之后就不翼而飞,他原本还以为是在遇险时不慎遗落了呢,但现在却出现在上官曦芸的身上。她怎么会有这块玉佩呢?
“一位故友所赠!”一心想索回玉佩,上官曦芸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眸光中的严肃,只是伸长了手,随口应道。
“是哪位故友?”洛抑天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发的人,他凝着她再次追问。
瞪了他一眼,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上官曦芸嚷道:“你管我这块玉佩是谁送的?快把它还给我。”
“这玉佩未必是娘娘的。”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块玉佩是从我的腰际坠落的,你凭什么说不是我的。”
对她而言,那块玉佩是无价之宝,是他当初见她为了玉坠子碎了而落泪时:心疼之际亲手为她系上的。
“若是这样便可以说那玉佩是娘娘的,那么此刻玉佩落在下官的手中,是不是也可以说玉佩是我的?”
“你……强词夺理!”
“娘娘切莫发怒,下官只是想知道这玉佩究竟从何而来,并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意思。”
“这玉佩……”是你送的!
卑就要冲口而出,上官曦芸却突然止住。
她现在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她说出实情,也不过是惹来他的怀疑罢了。
这种事她已经做过一次,那种心痛滋味她并不想再尝。
深吸了口气,上官曦芸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然后才平心静气地说道:“这玉佩真的是一个故友所赠,我不懂洛将军为何还要追究它的来处,无论如何,这块玉佩对我的意义极大,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
明显地察觉到她方才的欲言又止,他想追问,但见四周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为免闹出事端,洛抑天只好作罢。
他递出了玉佩,上官曦芸立即忙不迭地将它抢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挂回自个儿的腰间,这才转身入府。
瞧她那珍视的态度,一股熟悉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也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三次呢?
望着她没入门扉之后的身影,洛抑天不禁怀疑起自己与她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碧绿通透的玉佩被摊在厚实的大掌中把玩着。
洛抑天越瞧自己手中的这块玉佩,就越肯定上官充容手中的那一块和自己手中的这一块是一对儿。
但他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透,那块玉佩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中?
“相公……相公……”
迭声轻唤在他身后响起,洛抑天回头一瞧,就见白浅云正喜孜孜地抱着一个珠宝妆奁朝他走来。
不待她走近,他已经心急地问道:“浅云,妳知不知道上官充容的身上,也有一块和这块是一对儿的玉佩?”
水眸儿一扫,白浅云的心神猛地一震,但脸色却丝毫未变。
看来不待她做些什么,他们已经有了交集。
一切都是天意吧!
将所有翻腾的思绪全都埋藏在心底,白浅云勾起一抹轻浅的笑容,不以为意的答道:“知道啊!曦芸是有一块跟这块很类似的玉佩。”
洛抑天见她手中捧着妆奁,不禁好奇地问:“那里头是什么?”
“是曦芸送给我的首饰啊!”
白浅云径自打开妆奁,嘴里不断发出赞叹声。
濒地起身,他没有漏看妻子脸上那种近似贪婪的神情,一股厌恶打心底浮现。
浅云着实变了,完全不似以往那样无欲无求地以他为重心。
甚至对待家人仆佣的态度也变得高傲且目中无人。
她究竟怎么了?
心中的疑惑让他想也没想的,一把拿过了她捧在胸前的妆奁。
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白浅云脸上的笑意已经全数从她的脸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显的急切。
“你……你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
她不但口里嚷嚷,甚至还动手去抢,彷佛那妆奁中的东西是她的命一样。
见她这模样,洛抑天终于隐忍不住自己的脾性,将手中的妆奁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双手攫住了纤细的手臂,居高临下瞪着她问道:“妳最近究竟怎么了?”
“我很好啊!”即使双手被箝住,但白浅云的视线还是一个劲的往那盒珠宝首饰瞟去。
“妳看着我,别看那些珠宝首饰。”
成亲快要两年了,在他的心中,一向觉得浅云是个温婉且懂事的姑娘,所以即使对她没有太多激狂的情感,但至少他尊重她的存在,也认真的将她视为一个妻子,小心翼翼地对待着。
可是……如今看着她眸露贪婪的模样,他竟觉得她好陌生,而这种陌生的感觉就像那时伤重的他一睁开眼看到她时一样。
如今因为她的表现,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浮现了。
“我……”似乎被他骤来的怒气给吓着了,白浅云终于不敢再瞟向那些珠宝首饰,但却低着头不发一语。
“告诉我,妳究竟怎么了?”他真的觉得她变了。
“我哪有怎么了,我很好啊!”
玩弄着葱白手指,她的回答显然很敷衍。
洛抑天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想要找出一丝丝的端倪,但却什么都瞧不出来。
她不说,他也拿她没辙。
“妳变了!”长长的一声轻叹之后,他颓然的放开她,离开房间。
妳变了……妳变了……妳变了……
这三个字不停地回荡在白浅云耳际,就像是千斤重担一般压在她心头,两行清泪无声地潸潸流下。
他和她……究竟有什么牵连?
这个问题他不断的思索再思索,可是就算想破了脑袋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一切好像全都乱了调,他的生活似乎从上官曦芸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似以往的平静闲适了。
“哇,不是吧!一个堂堂大将军,竟然瞧着一块玉佩在发呆。”突然间,一只手重重地拍上了他的肩头。
洛抑天仰头一瞧,随即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来,理都不理来人,自顾自地倒起酒来往嘴里送。
“干么看见是我就这副死人样啊?”望着他那种完全忽视的态度,关云扬忍不住扬声提出抗议。
“别的地方还有空桌。”洛抑天冷冷的道,摆明不欢迎来人共桌。
对于这个狡猾得宛若狐狸的关云扬,他一向没啥好感。
即使他位高权重,是朝中人人巴结的对象,但是他一向是能避就避,完全没有想要攀权附贵的想法。
“不用这么冷淡吧!”
面对如此直接的逐客令,关云扬的脸皮厚到完全可以当做没这回事,刚刚那句话不过是一阵微风拂过,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道不同不相为谋。”惜言如金到了吝啬的地步,洛抑天甚至连抬眼瞄上他一眼都不肯。
“是可以不相为谋啦!但是如果我可以为你心中的疑惑提出解答,你又待如何呢?”
必云扬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很自动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香醇的美酒,然后仰首一饮而尽。
“你……”看到他那充满了虚伪的笑容,和完全不将他瞧在眼底的模样,身为堂堂大将军的洛抑天怒气一扬,倏地探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昂藏的身子起身便想离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和上官充容,究竟曾经有过什么瓜葛吗?”
俗话说得好,打蛇就得打七寸,关云扬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成功的留住了洛抑天的脚步。
濒地回身,洛抑天居高临下地瞪着端坐着的男人,他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彷佛连开口都觉得不屑。
“这似乎不是请教人问题的态度吧!”
他很清楚洛抑天很想知道,可是他却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气定神闲地拿起筷子品尝一桌子几乎没被动过的美食。
扒,美酒配佳肴,还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呢!
“你知道些什么?”
素闻关云扬是个天下事无所不知的男人,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任何事能够瞒得过他。
“我知道的事很多!”关云扬很大方的承认。“我甚至还知道你现在正在疑惑些什么。”
“给我答案!”洛抑天直接素讨,完全不想浪费时间。
“要我给,通常就要换,你想知道就得看你要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洛抑天问得干脆,虽然他很怀疑自己手中有关云扬这个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所要的东西。
“很简单,我要你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其实帮皇上嫁妃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啦!
每嫁一个,他都可以替朝廷解决一个难解的问题,虽然如此的一举两得通常得要多花费些心力,但那倒也无妨,因为这样以后他的日子也可以清闲些。
“办不到!”想也没想的,洛抑天就回绝了他的要求。
洛家百来条人命,在一夕之间被一群不知打哪儿来的山贼赶尽杀绝,老老小小都不放过。
要不是当初还是年轻少尉的他奉旨押解粮草去了咸阳,逃过一劫,或许洛家那些冤屈就要石沉大海了。
他永远忘不了,当初他匆匆快马赶回时所看到的情景,那种家围染血的模样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痛。
从那一刻起,他就誓言要挖出真相和真凶。
偏偏不论他怎么明察暗访,却总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那群山贼好像是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
直到最近,事情似乎有了些许转机,他相信只要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找到杀害他家人的凶手。
在这紧要关头,他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那你就要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关云扬也不多说废话,厚实的肩膀耸了耸,一点情面也没留。
“看来,你的身上有很多我想要的答案。”听到他的话,洛抑天瞇起了眸,眼光在转瞬间变得犀利。
“是有不少,但是我若不说,你也拿我没辙。”连否认都懒,关云扬的承认中隐约带着一丁点儿的故意。
“你--”洛抑天眸中杀气尽露,心中暗自思索着要用什么方式才能逼他说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我只能说,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用得是见不得光的方法,但是却能顾全大局。”望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气怒,关云扬语重心长的说道。
“因为想要顾全大局而杀人吗?”洛抑天咬牙质问。
“对!”
“你……”心中涌起想让双手染血的冲动,洛抑天必须紧咬牙根,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了眼前男人的。
望着他眸中顿现的杀意,关云扬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声,“唉,为什么你当初忘的不是这让你心心念念的血海深仇呢?若是这样的话,一切不是都简单得多了吗?”
“少废话!”虽然关云扬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气极了的洛抑天压根没有心思细想,他沉不住气地大掌一伸,往笑意盎然的男人身上拍去。
微微侧身,关云扬轻易的闪过了他的攻击,脸上的笑意丝毫末减。“与其追究过去的往事,不如把握住现在的幸福。”
“废话少说,告诉我你知道的。”
“这样就告诉你,岂不是少了许多的乐趣吗?”关云扬打定了主意卖关子。
太轻易得来的东西,总是很难让人珍惜,因为了解往事,所以欣赏上官曦芸,他愿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得到她该有的幸福。
“你……不准再闪躲了,你得给我正正经经的打一场!”洛抑天沉喝,但显然不被理会。
不论他怎么出招,关云扬总是有办法可以轻易的闪开,气极了的洛抑天更加卯足了劲的出招,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呵!”关云扬轻笑了一声,闪避的步伐依然灵巧。“打架费时又费力,何必呢?”
“你这是瞧我不起!”
必云扬见对方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知道要适可而止。
收起了逗弄的心情,他一边闪避着那越发凌厉的攻势,一边觑准了方向纵身一跳,整个人已经俐落地眺上了窗台。
往下跃去之前,他仍不忘回头对着洛抑天再次提醒,“你要的答案,其实已经在你的府上了,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扒,这一个男人被两个女人深爱上,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啊?
其中滋味他是没尝过,而尝过的那个偏偏又忘了其中一个女人。
看来,还是等全盘都尘埃落定了之后,再好好问问他吧!
“妳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上官曦芸这两天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左思右想,可是越想就越不对。
白浅云的说法看似理所当然,但若是仔细深思,便会发觉其中破绽百出。
洛抑天是个将军,光是朝廷俸禄一个月就为数不少,足够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吃喝不尽,若是仔细盘算,要过上更加舒适的生活也不是难事。
想当初,她宁愿伤害宛若亲妹妹的她,也执意要和洛抑天成亲,现在的她又怎么可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感情?
“我不懂妳在说什么。”冷眼觑着没头没脑冲进来质问她的人儿,白浅云不慌不忙地答道。
“妳懂的!”上官曦芸直视着她的眼,很肯定的说。
她不是一个笨人,一定懂得她在问些什么。
哀着桌上的珠宝首饰,白浅云望着上官曦芸的目光显得意兴阑珊,很明显对她所提的话题一下点儿兴致也没有。
“我是真的听不懂妳在说什么,不过如果妳要问我这条珍珠项链价值多少的话,我倒是可以说给妳听。”
即使她将贪婪的女人演得入木三分,但是心中已经起了怀疑的上官曦芸却不再相信她的话。
她霍地上前一把抄过了白浅云手中的珍珠链子,巧劲一使,那一个个珠圆玉润的珍珠便散落一地,白浅云却木然地端坐着,未曾移动半分。
“如果妳真是个爱财之人,不可能还如此冷静的坐在那儿看着那些珍珠四散,那些不该如妳的命般珍贵吗?”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便让上官曦芸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瞧过太多贪财的人,对他们来说,那些金银珠宝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
“呵,如果妳想要这样认为的话也好。”闻言,白浅云突然扬声笑了,“不过妳忘了吗?我曾卑劣的抢走了妳心爱的男人,即使这样妳还愿意相信我的人格吗?”
“最少我相信妳曾真的爱过洛抑天。”
“爱?”止住了笑,白浅云冷嗤了一声。“那东西能值几个钱?妳怎么知道我爱上的不是那种掠夺的感觉?”
面对她的谎言,上官曦芸摇了摇头,很清楚当年的她不是一个以掠夺为乐的人,她是真的爱上了。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白浅云的眼神是多么的坚定,即使对不起所有人,也要嫁给洛抑天,那是一种多深刻的爱呵!
“妳究竟有什么苦哀,告诉我,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呢?”
对白浅云,她曾经恨过、怨过,可是她终归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忍看她这样糟蹋自己。
“瞧瞧这些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可以让我过着此现在更奢华的生活,这可是那些情情爱爱比不上的。”
“妳--”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上官曦芸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将她摇醒,但却在眼角瞥见洛抑天僵直在房门旁的身影时止住了念头。
他默然地转身,而她则什么都没想的就追了出去。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白浅云的脸上笑着,心却痛得彷佛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