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为什么?
望着娘亲,凤迟淮真的不懂自己为什么就一定要待在那森冷冷的大宅中,虽然小小的年纪,但她的眼神却凌厉得惊人。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被个女娃盯得浑身不自在,为了打破这样的不自在,方大兴毫不考虑地抄起桌上的杯子,扔向了她。
身子晃了晃,光洁的额际被砸破一个洞,不断地冒出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妳还瞪!”那布满血的脸庞更是骇人,被她瞪得心中直发毛,方大兴恼羞成怒的低吼着,抄起手边的杂物又想要向她扔去。
“哎呀,你这是在做什么?”
急忙忙地冲上前,凤迟淮的娘忙掏出帕子,按住她额上的伤口。
“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冲动呢?”一边擦拭着女儿脸上那吓人的血迹,夏成珠一边唠唠叨叨,“等会,这孩子还得回凤府大宅去,要是被老爷子给发现,看你怎么收场?”
原来,娘这么着急,为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怕被人发现她的丑事,呵!
方才见娘亲冲过来护着她的喜悦立时烟消云散,凤迟淮强忍着冲进娘亲怀里哭泣的渴望,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是她的女儿,可是她真正在乎的却是眼前这个满嘴花言巧语,懂得讨好她的男人。
心一冷,凤迟淮伸手拂去不断在料理她伤口的手,望着自己娘亲的眼神一样的清冷。
冷冷的勾起唇角,一抹浓浓的讥讽在她的眼中展现,她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回去了。”
“这可不行。”闻言,夏成珠大惊失色,脸上原本还能勉强端着的母爱神情随即消失无踪。
要是迟淮不回大宅,到时视她为凤家未来接班人之一的凤九天,势必要追究原因,这府里人多嘴杂的,难保不会有人将她与方总管的奸情公诸于世。
那么这勉强还能维持的安逸生活,可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为何不行?”凤迟淮不懂地问道。
她从来没打算当上凤家一族的族长,有时,她甚至是讨厌自己的这个姓氏。
如果可以,她情愿不要生在这个藏污纳垢的凤家,看着那一幕幕的肮脏在眼前上演。
“妳……”被她凌厉的眼神弄得心神不宁,夏成珠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庞上蓦地出现一抹夹杂仓皇的愤怒。
那种神情,凤迟淮并不陌生,她甚至可以预测到娘亲等会绝对是一巴掌打向她的颊。
丙然,旋即一记耳刮子打得她整个人重重地撞上身后的桌子。
剧痛在她的身躯中蔓延着,但真正让人难忍的却是心中的那股痛。
为什么?
她的娘亲和别人的娘亲那么的不同?
别的女圭女圭是娘亲怀中的宝,而她却是娘亲眼中的草。
就因为爱上一个男人,所以连亲生女儿都能当成垃圾一样,没有半丝的亲情,留着她,贪图的也是利用她来得到凤府大宅每个月送来的银饷。
如果爱情真会使人这般发狂,那么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沾染这种可笑的东西。
对男人,她要能有多远就离多远。
“妳给我听着,别以为自己当真是个大小姐,可以任性的想要啥就要啥、不要啥就不要啥,要怪就怪妳那个不成材的爹,生前花天酒地,不但把财产败光,也让我们这一房在凤家抬不起头来,既然凤九天那个老头子看上妳,妳就得好好的给我待在大宅里,然后不择手段的得到凤家权力的核心,要不然……”
未竟的言语透出来的尽是阴狠之意,那眸光让凤迟淮心中发寒也发怒。
可除了隐忍之外,她又能如何呢?
难道真的去把娘亲的丑事大肆宣扬吗?这个男人只怕也就是吃定这点,所以才敢对她这般颐指气使,甚至动手伤害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寒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冷硬。
即使身躯仍泛着阵阵的疼,可她依然咬着唇强忍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倔气的模样让夏成珠的心冷不防的一颤。
“放心吧,我会回去的。”她不但会回去,还会努力夺下凤家的大权。
终有一日,眼前的痛楚与屈辱,她会如数奉回给眼前这个卑劣的男人。
“这才乖嘛!”
眼见女儿乖乖屈服了,夏成珠马上又是一副慈母的模样,想要步上前审视她的伤势,可是被凤迟淮闪开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亲情—假的!
爱情—假的!
这世上只有银子和权力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