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连他出任务时也不忘回来看我。”霍女乃女乃莫测高深的一笑,紧握着霍子樵的手始终没放开。
“女乃女乃……”霍子樵完全震愕住了。
“那孩子从小爱打拳,手背关节处早就结成一个个的厚茧,别人可是学不来的。”霍女乃女乃一边说,手指却不停抚触着他指关节处的硬茧,神色充满是疼惜。
濒子樵哑然无语,梗在喉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年轻人,你不是要带我去吃鳗鱼饭吗?想想我还真饿了呢!”见他凝声不语,霍女乃女乃主动开口排除彼此间的困窘。
“好,我们这就去。”霍子樵忍住已沁出眼角的雾气,勾起女乃女乃的手离开了公园。
树荫下步出了三个人。邹鸣冷冷地看着冷誓桀与老妇人消失的方向,吩咐道:“去查查那个老太婆的底细。”
昨天晚上,他仅存的几个秘密据点再度被警方查获,警方甚至还到他位于天母的别墅,找出了几十公斤白粉,还好他得了风声先溜,否则现在铁定蹲在看守所里。
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不禁怀疑了,知道这些内幕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心月复外,就只有冷誓桀知道,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起背叛之心,即使知道他一向对自己极度不满,但看在毒品的份上,他还是得唯命是从,难道他不想活了?
再加上许云风见他失势,因此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所有的情况都对他不利极了。
罢才他去了冷誓桀的住所找不到他,就干脆将许衡毅扣在手上,至少还可以暂时吓阻竹风帮,只是冷誓桀的心态他仍旧无法捉模。
“是。”其中一人领命离去。
“邹爷,您怀疑少爷?”另一人开口问道。
“没错,我担心他就是泄密的人。”邹鸣大大怀疑冷誓桀。
“可能吗?他不是还需要您的药,搞这种事情他还想不想活呀。”那人则是持着怀疑的口吻。
“无论如何,我会查清楚的。”
拜戾残酷凝聚在邹鸣的眼瞳深处,他绝不允许手下背叛,更不准旁人拿他当傻子!
心怡坐在椅子上,一等就是近三个小时,冷誓桀怎么还不回来?
叫了半天屋内也没人回应,大门又被反锁,难道她注定得当他一辈子的禁脔?
不,爱他是一回事,被限制自由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再处于被动的状况,得先逃月兑才行,否则她的身世将永远成谜。
她看了下周遭的东西,企图找出开锁的工具,然而满屋子的医疗设备却没有一样她需要的东西,这该怎么办?
余光一瞥,她看见搁置在椅背上的麂皮背心,那是冷誓桀常穿在身上的衣服,口袋里面会不会有她要的东西呢?比如万用锁之类的。
心怡赶紧拿起它开始搜寻者,却在内层暗袋中发现意料之外的东西──她的蝶翼发夹!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明明是在那个眼瞳会变色的男人那儿呀!
变色……她怎么忘了,冷誓桀也有对会变色的瞳眸!
乱了,全乱了,心怡握紧发夹,抱住脑袋,她的思绪全乱了!
她这副慌张、无措的模样正好落在甫进门的霍子樵眼中。
他以为她伤口又疼了,赶紧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乱动呢?去乖乖躺好。”
心乱如麻的心怡见门开启,立即推开他往门外狂奔,她只想离开这里,她需要冷静,得好好的想一想,这一切都太玄了!
“你别想逃!”霍子樵长手一伸就将她拽了回来。
“你让我走……”她还是死命地反抗。
“不准!你休想!”
经他这么一吼,心怡突然停止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博克医生一直没下楼吗?”霍子樵又问。她刚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坏他了!
心怡摇摇头,无力地说:“我没看见任何人。”
“那老家伙八成睡死了。”霍子樵啐道。
心怡坐在他对面,幽幽地打量着他,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濒子樵闻言心头一震,脸庞瞬间蒙上警戒之色,“你伤到脑子了吗?你说我是谁呢?”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她面色苍白,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濒子樵吁了一口气,舒展纠结的眉心,然后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你在寻我开心是吧!”
“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这是什么?它怎么会在你手上?”心怡逼视着他,她已看出他隐藏在轻狂外表之下的仓皇。
濒子樵脸色乍白,看了眼椅背上的背心。这女人竟然翻他的衣服!
“捡来的。”他闷闷地说。
“我不信!”她大喊,他以为她是傻瓜吗?一个不起眼的发夹会引起冷酷残暴的冷誓桀青睐而捡起,谁会相信呀!
“信不信随你。”他揉了揉眉心,恨死自己的大意,他不该将发夹留在身上,不该想藉由它来思念她的。
懊死的!他怎么越活越离谱了,出任务时居然心有旁骛,如果这次他不幸死在任务中,也是他自找的!
心怡扬唇笑了笑,笑他的欲盖弥彰。
“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她梭巡着他的眼眸,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撼。
心怡突发的问句惊扰了霍子樵努力维持的平静!
“你又在鬼扯什么?”他盯着她满是疑惑的小脸,想对她发火,却又端不出怒容。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你有双会变色的眼瞳?”心怡皱着眉,心绪波动不已,眼前的他和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每每看见他的眼睛她就会想起那个陌生人?
“哦,那是我从小就有的怪毛病。”他一笑置之,佯装泰然自若地接受她的质疑。
“你别骗我,他也有……他也有一双会变色的眼睛,忽黑忽紫忽棕,完全与你如出一辙!”她抓住他的双臂,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
“拜讬!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他呀你的,以为耍这种伎俩我就会放你离开吗?别傻了!”霍子樵咄咄逼人,因为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防。
“但我的发夹明明在他手中,怎会跑到你身上?”今天她豁出去了,决心要逼出事实真相。
“这……”霍子樵哑然无语了。
沉默了许久,心怡突然说出足以让霍子樵全身血液逆流的话语──“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我不要连他是谁都搞不清楚……不要那么残忍对我,好吗?”
濒子樵震惊得倒退了一大步,“你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残酷暴君,但我就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我爱上你了。”坦诚心事的感觉真好,即使得到残忍的回应,她也认了。
“你……”霍子樵深吸一口气,故作冷淡的道:“你不知道我有毒瘾在身吗?我的一切都操纵在邹鸣手上,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温柔的说。
他倒抽了口气继续说:“我凶狠暴戾,说不定下一刻毒瘾发作时就会撕裂你,你不怕我?”
他挣扎地想与她维持距离,因为她爱上的是冷誓桀的外表,冷誓桀的作风,但他不是冷誓桀,他是霍子樵啊!
“我不怕,因为你不会这么对我。”心怡为自己月兑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但她就是信任他。
“那倒未必。”他猛地揪起她的衣襟,将娇小的她提离了地面,与他眼对眼;他眼中的激愤与她的惊悚成了强烈的对比。
心怡皱起眉头低喊:“好痛……”
濒子樵赫然放开她,她又跌回了椅子上,愕然地看着他。霍子樵立即回过身,痛苦的爬了爬头发,尚未从刚才的悸动中回神。
她说她爱他,他该是开心的啊!为什么他心里会有股如虫啮咬的刺痛呢?如果她知道他这副皮相下是另一个的容貌,另一种性情,她还会一口咬定爱他吗?他该死的嫉妒起那早已归阴的冷誓桀!
“许衡毅呢?你不是爱他爱到可以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吗?”他回眸阴鸷一笑,语带嘲谑。
心怡愣住了,为何在她表明心意后,他还要以这种言词伤她?
“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才会答应你的要求,否则我根本不会作贱自己。”她激狂的大叫,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扑簌簌流下。她颤声说:“是啊,我是下贱,我不要脸!”
心怡双手掩面,欲冲出门外,却被霍子樵一把勾住手臂。
他急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赶紧滚出你的视线呀!你既知我不是许云风的亲生女儿,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不懂你还留下我干嘛?”她欲挣月兑他的箝制,怎奈他力大无比,身手又比她好,她怎么也摆月兑不了。
“放我走……”她低弱的声音掩不住心中的悲伤,残留在脸上、眉睫的泪是心碎的痕迹。
她的话刺痛了霍子樵的心,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始终不曾松懈,最后他重重地叹口气道:“你要答案是吗?我给你。”
他走向橱柜,找出了薛斯昊日前交代的几罐药剂,然后一层层涂抹在脸上,不一会儿,他的脸皮浮动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心怡看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濒子樵随即至洗手台洗了把脸,再度抬起头时,心怡看见的是那张她一直偷偷记在心底的脸庞!
眼前的男人有张帅气又清新的脸蛋,和她记忆中一样的浓眉、一样的密发,一副充满男人味的深邃五官!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令她无法承受。
“你到底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猛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副模样才是我,冷誓桀早在一个月前就已自杀身亡。我易容假冒他的身分,就是为了破坏邹鸣的野心。”他赫然回首,眯着眼直视她道:“你还爱现在这个模样的我吗?我不是冷誓桀,你看清楚!”
“你……”心怡渐渐从震惊中恢复,“难怪你的眼瞳也会变色。就是你这双眼睛吸引了我,它让我想起那个曾救过我的男人……”
“心怡……”霍子樵惊喜的轻喊。
她的意思是她爱上这双眼睛的主人,而不是冷誓桀啰!
“我不认识冷誓桀,我甚至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但我就是认定这双眼睛,还有这一个月来与我相处的男人,他有扑朔迷离的心性和无法安定的灵魂。”她直接而坦率的看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霍子樵高兴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心怡淡淡的笑了,“我没必要骗你,知道你不是那个恶霸,我真的好开心!版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我想知道。”
她仰头看着他。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浑身充满阳光般的气息,此刻他的霸气锐减,还他原来轩昂性格的脸庞。
她不禁叹息,让他伪装冷誓桀的凶残是多么艰困的一件事。
他扶着她的肩,直视她的眼,“记着,我叫霍子樵。”
“霍子樵……”心怡轻声说了一遍。
“对,不准忘了。”他口气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她笑着流泪,“我不会忘的。说真的,你扮冷誓桀还真像,我都被你骗了。”
“被我骗去了一颗心,嗯?”他紧拥她入怀。
唉,她可知道,他也早已对她暗暗动情,只是任务未了、邹鸣未擒,他还无法表明,免得造成两人之间的压力。
再说,她的身分未明,依旧与许云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龙大学的训练宗旨是不能感情用事,他又怎能明知故犯。
“你在取笑我?”她脸蛋绯红。
“我只想吻你。”他俊逸的脸庞漾起了一抹魅惑且迷人的笑容。
他温热的唇覆上她的,亲昵浓烈的低语充满魔力,心怡自知绝对无法在他的挑逗下维持清醒,也逃不过他的煽情蛊惑。
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一向警戒的心也渐渐撤了防,仅有的意识全都消失在他的热吻与中。
她当真爱上他了,爱上他狂放而内敛的气质,也臣服在他那对会变色的眼瞳之下。“子樵……我能这么喊你吗?”
“当然可以,每次听你喊着‘誓桀’,可知道我的心就像椎心刺骨般的难受。”霍子樵紧握着她未受伤的肩,再次吻住她,似乎想将满腔的爱意藉由这个吻倾诉出来。
她的唇柔蜜似水,滋润着他原以为干涸的心灵;他的吻从容又绵密,急急攻占她的思维。心怡浑身乏力的偎在他的臂弯中,感觉到霍子樵将手指伸进她的发间抚触撩拨着。
“子樵……”当他的唇拂过她滑如凝脂的胸前时,她酥软地嘤语。
濒子樵稍稍抽离,以深呼吸来平抚回荡在两人之间的情潮,他轻触她粉女敕的脸颊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的自制力会瓦解的。”
然而她却窝在他怀中不愿离去。“再抱我一下,在你怀里我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一直都过得好乱好慌,因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五年前我丧失了记忆,只知道是许云风救了我,但这几天我隐约的想起了些我不敢相信的景象……”
“什么景象?”
“好像……他就是让我失去记忆的凶手!”她痛苦地抱着头,“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完全想出来,越想头越疼。”
“我说过,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何必折磨自己呢?”他阻止她再想下去。她那含泪的低泣声,已深深刺痛他的心。
“可是我想要弄清楚我的身世,我……”
濒子樵扯开她抱头的手,怒道:“不准你再想了,你再不听话,我就……”
“你就怎么?”她神情迷惘,表情纯真得像个孩子。
“我……就要你。”
他将她拦腰抱起,狠狠地吻住她,让她不再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一会儿后,霍子樵梭巡着四周,突然看见隔离在角落的诊疗室,他立即将心怡抱进去,反锁上门,将她放在诊疗床上。
“不可以,你不是说屋里还有别人?”心怡脸红至耳根,笑他的莽撞。
“管他的!只是个糟老头,就让他看了流鼻血吧!”霍子樵解着她的衣衫钮釦。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耶!”心怡噗哧一笑。
“他算哪根葱?是我心急如焚地将你带来这儿,你不感谢我,居然感谢别人?”他俯在她身上,脸上多了洒月兑与狂恣。
如今,他非常确定,对心怡,他不是只有一点点的心荡神驰,而是百分之百无可救药的沉沦!
“谢谢你。”心怡低柔羞赧的声音如一串迷乱人心的音符,深深吸引霍子樵的灵魂。
他轻喟了声,缓缓地在她脸上印下属于他的印记,眉、鼻、眼……全不放过!
“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你取悦我。”他沙哑地说。
心怡依言触碰他坚毅的胸肌,动作虽笨拙,却更加撩拨起他体内原就亢奋的;她的手指像有魔力般抚弄着他,使他全身在之火下燃烧!
心怡渐渐撇开羞涩,瞧他全身紧绷,汗流浃背,她想不到自己的手也有这种魔力!于是她更肆无忌惮的撩拨着他,她的小手渐渐下移,在他平坦结实的小肮上兜着圈。
“天──”霍子樵倒抽了口气,紧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该死的,你以为这么做很有趣吗?”
这小女人傻得不知自己在玩火,他如果再不寻求解月兑,体内的那份渴望准会将他给淹死了!
他有些急躁地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火热挺进她的柔软,原始的律动由缓至烈,在心怡的吟呻声中双双达到高潮……激情过后,两人又相拥了好半晌才起身着衣。
濒子樵给了心怡一个又长又深的热吻,占有地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心怡柔声道:“那我以后能不能跟你在一块儿,我不想再离开你。”
濒子樵撇唇一笑,“刚才不知是谁拚了命要逃走的?”
“你很坏耶!”心怡气红了脸,趁他不注意时使出一记回旋踢。
他迅速往后一跃,顺手抱住她的飞腿,将她往后翻旋,她便摔进他怀里,他轻笑道:“又想投怀送抱了?我可以再一次,绝对没问题。”
“放开我!讨厌。”她抡起拳头,直捶他的胸膛。
“小心点,把我捶伤了,以后就没有人给你温暖了。”他紧搂着她,一点儿也没将她那点气力放在眼中。
“你──”
“嘘,来,我替你把这个戴上。”他由颈项拿下一条链子,炼条是由细麻编成,坠子则是一块样式奇特的厚金属片,中央有个凹痕。整条链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奇异!
“这是……”心怡忍不住触模了下。
“咱们的定情之物。”他眼中掠过一丝促狭,却没逃过心怡的眼睛。
“你唬我!”
濒子樵挑高眉地看着她含怒的俏模样,“它是我的护身符,我戴着它整整有两年了,说是定情物一点儿也不为过。”
“你的护身符?那我不能要。”她急忙动手想要取下。
“别动,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比我还重要,不准你拿下它。”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际亲吻着。
讲到“安危”两字,心怡突然想起一件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假扮冷誓桀?难道就为了查邹鸣的犯罪证据吗?但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那么温和有礼,你却一再的说他心怀不轨,还说他以毒品控制人。”她收起笑意,开始正视整件事情的严重性。
思及邹鸣,霍子樵立即眼露恨意。
“你只知他是黑道人物,或许不知他还是个大毒枭,他贩售毒品的范围不仅包括整个东南亚,过去甚至含盖欧洲。”他看了眼心怡惊愕的眼神后,又道:“邹鸣是个野心很大、脑筋又好,作风大胆而凶残的人,他凭着这些优势,在欧美等地从事非法事业,而我的目的就是瓦解他的恶势力,找出他隐密的据点,一一歼灭。”
“天,我真的看不出来……”心怡听闻,全身无助地发寒。想不到她差点助纣为虐,成为残害别人的间接杀手,原来她被利用了。
“邹鸣担心冷誓桀会叛变,但由于他年纪渐长,唯有靠冷誓桀才能接续自己的事业,所以便想出以毒品控制他。经年累月之下,冷誓桀渐渐无法承受毒品的残害,言行举止于是变得暴戾乖张,终于以自戕来结束性命。”霍子樵冷哼一声,“现在我已将邹鸣的毒窟都挖了出来,该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我要让邹鸣死在‘冷誓桀’手上。”
“子樵,原谅我,原谅我以前一直故意和你作对。”心怡深深凝望着他,语气里净是自责。
“没事了,以后你就跟着我。”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忐忑不安着,算算时间,薛斯昊应该已经将邹鸣剩余的几处毒窟给挖了出来,邹鸣此刻八成已怀疑到冷誓桀了吧?
“对了,那衡毅?”
“你就那么担心他?不怕我吃醋?”他拧了下她的鼻尖。
“他曾帮过我,我只是……”
“你放心,他是许云风的儿子,许云风自然会去救他。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只准有我。”他在她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你留在这里,我去外面探探风声,一会儿就回来。”
心怡点点头,顿时觉得幸福萦绕在她四周。“小心点。”
濒子樵眨眨眼,转身走出了她的视线。
邹鸣偷偷回到位于天母的别墅,等着他急欲得到的消息。
如今他非常怀疑冷誓桀了,因为他给他的毒品分量只能维持到前天,而他居然到今天还没来向他索讨,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再加上据点全被警方查获,他恨不得马上揪出内贼。
邹鸣反覆思考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益发觉得冷誓桀的嫌疑最重!
目前只好等着证物到手,接下来他便要采取反击的动作。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要死也得找个垫背的。
小郑去调查一整天了,怎么还没回报呢?
邹鸣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那浓郁的烟草味,暂时抚平他烦躁的思绪。
他脑中突然出现冷誓桀那张阴森的脸庞、含恨的双眸,他心头陡地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邹鸣突觉一道冷风掠过背脊,令他异常胆战。
此时门铃恰巧响起,邹鸣陡惊,颤抖的道:“是……谁?”
“是我,小郑。”
邹鸣起身前去开门。
“邹爷,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点儿眉目了。”小郑恭敬地说。
“那老太婆是谁?”
“据我调查,她在那个社区居住了三十几年了,是个单纯的老太太。”小郑回道。
“是吗?那誓桀为什么会和她在一块儿?”邹鸣挑眉,语带疑惑的喃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另外倒查到一点点小新闻,是有关那位老太太孙子的事。”小郑扬起笑脸,像是在邀功似的。
“说来听听。”
“听说她有位与她相依为命的孙子,名叫霍子樵,数年前到北美龙大学念书后就极少回来,在校时他还是‘中国拳系’的会长,上个月才刚由美国回来探望她。”小郑报告调查的结果。
邹鸣的神色显出惶惶不安,宛如惊弓之鸟似地苍白着一张脸。
在道上混了许久的他怎会没听过龙大学的名号,表面上它是以训练人才、辅助并保护正当的企业体为目的,暗中却是以打击犯罪为要务的学校。传说美国有名的纬达集团便是其幕后出资董事,集团中的要角也全是龙大学毕业的菁英,姑且不论这些传言是否属实,重要的是若誓桀与他们暗中有联系,那他不是早已处在危险之中?
看来情况比他想像的还严重,他得想个万全计策月兑身!
“那个霍子樵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返美了。”
“什么应该,你调查事情都只查一半的吗?”邹鸣气愤地将雪茄捻熄,霍地站起身。
“对不起……邹爷,我现在立刻去查。”小郑打了个哆嗦。
“不用了!不过是浪费时间!”邹鸣厉声斥回。
他已决定,无论他的揣测是真是假,为免养虎为患,他还是下定决心毁了冷誓桀。
只是冷誓桀是如何和纬达集团攀上关系的呢?这是最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方;而就算他和纬达有关系,干嘛跑去巴结那个老太婆,还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这不像冷誓桀的作风与个性!
“你说查不出那个老太婆和冷誓桀的关系?”邹鸣又问。
“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有关联的地方。”
“好,我就不信查不出来。去把那个老太婆抓来这里。”邹鸣体内潜在的暴烈因子似乎又蠢蠢欲动。
“邹爷,这……这不太好吧!”对付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可是有辱他们的名誉呀!
“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少给我废话,快去抓人!”邹鸣忿忿地道,已不管手段够不够光明。
小郑无奈地答道:“是。”
小郑离去后,邹鸣便重重叹了口气,“誓桀,不是我狠心,是你自己找死!”
濒子樵回到博克医师的诊疗室时,心怡早已熟睡,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便又到一楼,正好与返回的薛斯昊碰了面。
“你回来了,查出了什么吗?”霍子樵询问有关心怡的身世。
薛斯昊惊愕地看着他,“你卸下伪装了?这么说她也知道了?”
濒子樵不置一词地点点头。
“也罢,反正我也不打算让你再入虎穴。”薛斯昊揉了揉眉心,问道:“许心怡呢?”
“在楼上睡着了。”看薛斯昊一身疲惫,霍子樵倒了杯水给他,“看样子,你遇到阻碍了?”
薛斯昊接过水杯,淡然一笑,“是曾遇到了些困难,但终究解决了,只是结果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哦,那我更想知道。”他饶富兴味的等待着。
“纬达的情报网已经查出杨夙岚的下落,她果真在五年前回到台湾,但在了却思乡之情后便投海自尽了。”薛斯昊说完蹙眉,深深为杨夙岚感到不值。
“这么说,那份研究报告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霍子樵嗤笑道。既然邹鸣觊觎的目标已消失,他便可以完全卸下这个任务了。
“问题是她女儿还活着。”
“你说什么?她女儿不是五年前和井上村一块儿死在爆炸案中吗?”霍子樵惊讶的问道。
“她没有死。”薛斯昊顿了会儿,继续说:“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你是说她就是……”霍子樵震惊得说不下去。
“没错,就是许心怡。”薛斯昊替他道出。
两人顿时陷入了静默中,霍子樵强迫自己消化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心怡居然是黑白两道觊觎的对象,这样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照许心怡呓语的片段以及情报网所查出的事情综合来看,不难分析出一项事实。”
“什么样的事实?”霍子樵俊眉一耸。
“五年前被邹鸣派去执行爆炸案任务的人就是许云风。也许当时许心怡曾看到些什么,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总之许云风瞒着邹鸣将失去记忆的许心怡带在身边。”
薛斯昊的分析极有道理,让霍子樵挑不出疑点。
“所以之后她就认贼作父,被利用了五年?”霍子樵一拳击在茶几上,“妈的!”
天啊,不知心怡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事实?照她那种执拗的个性,百分之百会受不了的!
“你是认真的?”薛斯昊扬眉问。
“什么?”霍子樵猛地抬头。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薛斯昊往后靠向椅背,看着霍子樵闪烁的神情,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
“我可以将生命与整颗心交付给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认真?”霍子樵微笑道。
薛斯昊意会地点点头,“那你要怎么告诉许心怡,有关她的身世?”
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不知心怡已来到楼梯口,她听闻楼下的声响正欲出声,却煞口于薛斯昊的这句问话。
身世?他们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知道,但我有预感她铁定承受不住案母双亡的噩耗。”霍子樵烦躁的道。
“暂时别说比说好,否则将会让她身陷困境。既然我们能查出她的身世,就会尽可能封锁住她的所有消息,直到那份研究报告寻获为止。”
“那份报告当真这么炙手可热?”霍子樵皱着看。
“你不知道有多少国家的军事单位想夺得它,有了那份报告,将可制造出前所未有的强大生化武器。”薛斯昊叹了口气,“井上村绝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聪明头脑,不仅害了他全家,还可能引发另一次的世界大战。”
藏身在楼梯口的心怡闻言,倒抽了口气,失去的记忆逐渐清晰,她想起了父亲的容貌,还有专注于实验上的神情。他还亲昵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是的,她叫井上玥,母亲是……天!她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霍子樵皱了下眉。
“希望你多关心她,再配合博克医生的诊治,我想应该不需要多久,她就可恢复。”
“恢复后呢?难道你要她去面对这残忍的事实?”霍子樵极不苟同。
“无论残不残忍,那份报告一定要找出来,由不得你反对!”薛斯昊严肃的交代,这可事关重大。
“为什么?难道纬达也贪图那报告?”霍子樵气愤道,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心怡,不想乘机利用她。
“你不用说这种话气我,当初要你假扮冷誓桀接近邹鸣,不也是为了防止他得到报告。”薛斯昊气他的污衊。
纬达之所以要那份报告,完全是顾及全球的和平,即使要毁了它也在所不惜。霍子樵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居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对不起,我心一乱就忘了分寸,为了达成任务,我会尽力照办的。”
濒子樵猛地站起,一旋身便对上站在阶梯上,满脸泪痕、目露恨意的心怡。
“你们到底是谁?”她目光如炬地逼视着他。
心怡这才发觉他一直没说出他的身分,而她也傻得以为他是属于正义的使者,现在看来,他们比邹鸣的野心更大!
她好傻,不但被骗了身子,还被骗了感情。
“心怡……”霍子樵直觉不对劲儿,想上前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被她含恨的语气给喝止!
“别过来!我恨你,你是个恶魔、混蛋,比冷誓桀、邹鸣更恶劣的大坏蛋,我恨……我最恨你!”
她迅速冲下楼,在霍子樵尚无法反应的刹那猛然推开他,直奔大门外。
“你还不快追!”看着愣在一旁的霍子樵,薛斯昊猛喝了声。
濒子樵从惊愕中回神,怒火瞬间勃发,狠狠瞪着薛斯昊说:“薛斯昊,我会被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