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露曙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属于早晨的清新味道。此时街坊才刚刚有人走动,却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已疾速穿梭其间。
最后,她停在一家药铺外头,用力敲着店门,“严大夫您开开门呀,我娘又犯病了,严大夫……”
饼了好一会儿,店门终于开启,当她瞧见应门的是店里的小扮,立刻喊道:“小奇哥,严大夫在吗?”
“是圆圆呀,你今天怎么那么早?严大夫他人在是在,可是还没起床呢。”小奇打了声呵欠。
“麻烦你去喊他起来好不好,我娘……我娘……”圆圆急得差点儿哭了出来。
“裘大娘又病了?”小奇立刻领悟。
“嗯,这次还挺严重的。”想起娘的病,她不禁愁眉深锁。
“好,你等等,我去请大夫出来。”
小奇才刚转身,居然就见严大夫已从里头走了出来。严大夫一看见圆圆,立刻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圆圆,怎么了?大清早就来我这里报到。”
“严大夫,您起来了真好。快……快抓我娘以前常吃的那种药给我。”她急切地说。
严大夫会意地点点头,立刻抓了几帖药给她,“银子以后再算吧,你先拿回家熬药去。”
“我……谢谢……谢谢严大夫。”其实身上只剩下几个碎银子的圆圆本就想向他赊账呀。严大夫人好,从没拒绝过她,让她感激不已。
道过谢后,裘圆圆便将药包放进竹篮里,急急返家。
说起她娘,哮喘是她多年痼疾,好不容易前阵子身子才好转些,没想到昨晚哮喘又发作了!吓得她不得不一大早就去敲人家大门呀!
圆圆才奔进家门外的巷子口,就被隔壁大叔拦下,“圆圆呀,你娘是不是又犯病了?刚刚我又听见她直喘的声音。”
“是呀,我已经去抓药了,得赶紧为我娘熬药去。”一听大叔这么说,圆圆可是更加忧焚了。
她快步朝巷内走去,才进门又听见母亲的喘息咳嗽声。“娘……你怎么愈喘愈急,你忍着,我这就熬药去。”
“圆圆呀。”裘大娘握住她的手,痛楚万分地说:“娘的病拖累了你,娘……真对不起你。”
“娘,您说这是什么话,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被拖累。倒是女儿没办法治好您的病,心里才有愧呢。”她拿出手绢,轻轻为母亲拭去额上鬓边的汗水。
“圆圆,你真是娘的乖女儿。”她愈是孝顺,裘大娘就觉得欠她愈多。
像隔壁王大婶的女儿就跟圆圆同年,她不但可以天天玩乐,还可与弟弟一块儿去私塾念书,多幸福呀。
可她的圆圆却被逼得日夜守着她,这教她心里怎能好过?
“您别再说这种话,让圆圆好难过。”她温柔一笑,“您在这儿躺会儿,我现在就去外头将药熬好,有事唤我一声。”
裘大娘点点头,也因为咳累了,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圆圆赶紧为娘盖好被子,这才拎着药材到门外蹲在地上,生火熬药。
这时候对面大叔又走了过来,关切地问:“圆圆,你娘的情况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可是该做的我都做了,严大夫更是好心的不收我药钱,但是……我娘还是时好时坏。”说起这个,圆圆忍不住轻叹了声,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倒是听说有间庙挺灵的,你要不要试试?”
“庙。”圆圆顿了下。
“对,是药师菩萨庙,听说只要向她许下心愿,九成可以如愿,剩下的一成就是作孽太多的人,而你是那么孝顺,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他也不愿见她年纪轻轻就老为母亲的身体烦忧,连这年龄该有的快乐都没有。
“好,我去试试。大叔,您能不能告诉我那间药师庙在哪儿?”圆圆蹲在地上,一边扇着火,一边问道。
“就在东街底,你去那问问人就知道了。”
“嗯,谢谢大叔。”她甜笑着。
“对了,你不能光求菩萨,若菩萨帮了你,你可别忘了还愿呀。”大叔突然想到这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是还愿?”
“比如说:你可以向菩萨请求,如果她医好你娘,你就愿意回馈些什么给她。”他皱着眉想着比方。
“可是大叔,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菩萨?”她心一沉。
“你这傻丫头,菩萨又不要你的银子,而是心意,懂了吗?”
“心意?”圆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懂了就好,那我回去了,你别忘了拨空去一趟呀。”
当好心的大叔离开后,圆圆心想: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一线希望呀。
于是当她将药熬好后见母亲还熟睡着,便决定先去一趟药师庙,但愿菩萨能听见她的心声呀。
沿路问着人,非常容易找到了那座庙,走进庙门她诧异地看着里头香火鼎盛的情景!既然有那么多人来许愿,想必药师菩萨一定很灵验了!
想着,圆圆当然是赶紧走上前,跟着大家一样跪在菩萨面前,诚心地说:“药师菩萨,我叫圆圆,希望您能帮助我医好我母亲的病,如果我这个愿望达成了,我也答应您要帮助另一个人完成一个心愿。”
插上香,她又守在那儿吸了下清香的香气,但又担心母亲已清醒,约片晌过后她就快步返回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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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先生,禄子大人要您过去一下。”
理藩院的总管乔若来到安哲沁的书房,非常恭敬地说道。
“好,谢谢总管。”其实在理藩院里乔若的身份并不低,身为这里的大总管,除了里头官吏,底下人都得敬他三分。
但为何他会对师爷安哲沁如此敬重?因为他钦佩安哲沁的智慧,自从他跟在禄子大人身边后,禄子大人破案率也赫然提升,然而大伙都知道其中功劳最大的莫过于安哲沁洞烛先机的办案能力。
因此,在他来到理藩院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已是声名大噪,许多北京城大官也都慕名前来,为了本身无解的案子找安哲沁攀谈,甚至于还不止一次向禄子大人借人。
安哲沁为不让禄子大人为难,因而先行对外宣称不再外借,若需要他提供意见就必须移驾来这儿请教他了。
禄子曾提醒他,别太自傲免得遭怒。他则笑笑说:“他不招惹别人,别人也没理由来招惹他。”
不过,这次他估算错误了,这全天下就有个人特别喜欢招惹人,但是大家又拿他没办法。
乔若离开后,安哲沁便起身直接往禄子大人的行馆走去。
“大人,您找学生?”安哲沁一人内,便拱手躬身问道。
“安先生你来了,这边坐。”禄子指着前面的椅子。
安哲沁坐了下来,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在禄子还没开口之前就看出情况有些不对的端倪。
“看样子好像事不单纯。”安哲沁勉强一笑。
“没错,你……惹到皇上了。”禄子迟疑了会儿才开口。
“什么?皇上!”安哲沁再聪明也想不透自己哪时候得罪皇上了?
“他说……你平日性子太傲,又喜欢四处留情,不但惹官又惹女人,所以要惩处你。”禄子说来有点为难。
唉……想想安哲沁不都是为了他吗?这才会得罪其他大人,这下被告到皇上面前,他也难辞其咎。
“安先生,是我让你遇上这些麻烦,我——”
“别说了大人。您只要告诉学生,皇上打算怎么惩处我?”他揉揉眉心,也陷如沉思。
“小顺子公公来找我时什么也没说,只道皇上留给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安哲沁挑起眉,半眯起眸子。
“佳偶天成。”禄子缓缓说道。
“佳偶天成?!”安哲沁恍然明白,“皇上是要我成亲?”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小顺子公公又说以后皇上每个月都会赠你这四个字,这下……我就不明白了,难不成他是要你每月都成一次亲?”禄子摇摇头,“常听乔将军说皇上心思难测,这下我终于领教过了。”
“我想大人臆测的没错,皇上是要我每个月成一次亲。”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对他“风流”的习性感到不满,所以想处罚他?问题是风流并不犯法,又跟其他大人们无涉,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安哲沁,那你有了对象吗?”禄子可为他心急呀。
“大人,您不用那么急。”
“我是替你急呀,我忘了告诉你皇上除了给你那四个字外,还给了你一个日子,我想那天便是他命你成亲之日。”禄子又道。
“哪个日子?”安哲沁猛回头。
“五天后。”
“什么?!只有五天。”安哲沁抚上额头,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无助呀。
笔上啊!您日理万机,干嘛费心对付他这个小人物?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唉!
“没错,就是五天后,六月初六。”禄子跟着皱起眉,“刚开始我还无法意会,现在看来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想想我虽然有点儿小风流,喜欢眷恋女人窝,可从没想过要娶妻,皇上还要我一月一个,我哪养得起呀。”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你现在做何打算?”一月一个老婆,这算齐人之福还是非人折磨?
“看着办吧,大人,让学生告假半天,我想出去散散心。”他得想想,好好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一想他该怎么做。
“行,你去吧。”禄子能理解他此刻心情的紊乱。
“谢谢大人。”垂首道谢后,安哲沁便怀着重重心事离开了。
禄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但愿他能拿出平日的冷静与分析事情的犀利,化解自己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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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大娘的病情就在圆圆前往药师庙祈求许愿后竟奇迹似地转好了!而且这次是连着一个月都不曾发病,左邻右舍都觉得惊奇,唯有对面大叔知道这定是圆圆的孝心感动了菩萨。
于是他今日又来到圆圆家中,问道:“圆圆,你去菩萨面前还愿了没?”
“啊!我一忙给忘了。”圆圆紧张地咬着手指。
“那就得找个时间过去。”
“好好,谢谢大叔,要不这样吧,我娘刚睡应该会睡得不错,您帮我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担心菩萨气她没脑袋,若是又让母亲病犯了,她可是死十次都赎不了罪。
“没问题,你去吧,路上小心,最近清兵到处骑着马乱窜,遇到就快闪,别被无眼的马儿踢着了。”好心大叔不忘提醒道。
“我会的大叔,别忘了圆圆什么没有,但身手倒挺利落,能跑又能跳。”她嘻嘻一笑,露出可爱的小梨窝,接着便转身跑出巷外,朝东街底快步走去。
步人药师庙,她看着一个月前那尊眼熟的菩萨雕像,心情蓦然产生了许多感激与一股酸意。
那酸是对菩萨无限的敬意。
她跪了下来,对着药师菩萨说:“谢谢您医好了我娘的病,我真的好开心,真的是太谢谢您了。”说着,她心头的酸已化成眼底的热。
“上次我说过如果您帮了我,我也一定要帮助另一个人完成心愿。可人海茫茫我不知道该帮谁,请菩萨替我指点迷津好吗?”她偏着脑袋想了下,“对了,我看就这样,等会儿我踏出庙门第一个遇到的人,他若有困难,无论如何我一定帮到底。”
天真的圆圆居然想到这样的办法,而且还说的非常坚决。
她的目光直望着菩萨那张慈祥的面容,心想这一切还真是玄奇,菩萨所求不多,要的只是她的诚心,那她怎能不尽心去做呢?
再次为菩萨上炷香后,圆圆便决定回家了。但是在跨出庙门时,她倒是踌躇了下,就不知道她会遇上哪个人需要她帮助?
对,不能看,看了就等于挑过,那就不准了。
于是圆圆主动闭上眼,而后模着墙慢慢走出庙门,可是底下的门槛好高呀,她一个不注意脚尖一勾,整个人便往外头摔了下去。
“啊……”眼看地面慢慢接近她的脸,突然一只刚硬温暖的大掌用力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你还好吧?”安哲沁本想进庙里向菩萨求个心灵平静,没想到会被一个瞎眼女孩撞上。
“我很好,谢谢这位公子。”圆圆赶紧站起身,一看见安哲沁便不停打量他,心想这男人会不会有事需要她帮忙呢?
应该不会吧!瞧他长得斯斯文文又潇洒不凡,穿着又体面得紧,哪需要她一个穷女孩帮忙。
瞧她一对眼清亮如水,安哲沁眉间不禁微微拢起,“你没瞎?”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为什么要瞎呢?”瞧这人长得人模人样,说起话来倒是不怎么好听。
“可我刚刚明明看你模着墙走出来的。”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到自己在菩萨面前许下的愿望,她立即转了话题,“这位公子,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我?”安哲沁好笑的看着她,“姑娘,我承认我挺风流,也很喜欢女人,可是你太小了。”
丢下这话,就在他要跨进庙门时却听见她在身后小声嘀咕着,“人家只是想还愿嘛!什么太小,太小就不能还愿吗?”
“你要还愿,还什么愿?”安哲沁顿觉有意思地转身问道。
“嗯……我跟菩萨说,我很感谢它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也决定要帮别人一个大忙。”她很稚气地说。
“哦,那为何是我?”他挑起一眉。
“因为我不知道要找谁,就跟菩萨说是我跨出庙门第一个遇到的人,请求它指示了。”
“所以你才闭着眼模着墙出去?”他眼底蕴藏着一股玩味笑意。
“嗯,因为这样才公平嘛,没想到遇到你,可你又没事要我帮,那我怎么还愿嘛!”圆圆愈说愈伤心,因为她好怕,好怕因为如此她娘的病又会恶化了。
“听你这口气,错都在我啰?”安哲沁抽起腰间纸扇,以扇柄挑起她的下颚,“其实我现在心里的确苦闷,但是你帮不了我。”
笔上会下这道旨意给他就表示有意试验他会怎么处理,就连他都还想不出如何解决的事,又怎能寄望一个小泵娘帮忙?
咦,不对!
安哲沁的眸心倏然一亮,心底居然冒出一个荒谬可笑的主意。
不论皇上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要他成亲,而且是一月一次,也没限制是不是同一个人呀!
说实话,他认识的女人非常多,倘若真要找人成亲而且每月一个根本不成问题,然问题就出在那些女人没一个是单纯的,她们个个居心叵测的想坐上安夫人的位子,这教他能不谨慎吗?
毕竟女人在于他只是解闷玩乐的对象,但是娶回家绑着自己那倒是不用了。
所以在人选方面倒是桩挺让人头疼的事。
不过眼前这小泵娘倒是单纯,她应该不会硬缠着他才是。“你有苦闷!为何不说来听听呢?”圆圆那张清秀中带着稚气的小脸微微扬起一丝希望。
“如果你真要帮我也成,但我必须提醒你,这一帮不知何时才会结束,有可能永无止境,你还愿意吗?”这完全得看皇上这道旨意何时肯收回了。
在安哲沁那双漂亮冷峻的黑眸逼视下,圆圆内心开始起了挣扎。永无止境……老天爷,如果要一辈子呢?
但回头想了想娘,若真得拿她一辈子去换娘的健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一想她闷闷的心底便舒服多了,于是她立刻点头道:“我愿意。”
“在未结束之前不许后悔?”
“在菩萨庙外发誓菩萨一定有听见,我绝不后悔。”她转身对着庙里大声说出“绝不后悔”四个字。
“那太好了,你住哪儿?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我住在长巷。”圆圆一对骨碌碌的眼睛直瞅着他,“你还没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呢?”这件事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你既已答应我,怎么帮就不重要了,你只要等着,我自然会找到你。”他以低沉尊贵的嗓音徐徐说着。
“好吧,可是不要太久,我怕菩萨会怪我不还愿。”孩子就是孩子,一心只惦着“还愿”这件事上。
“后天我定会造访你,不知姑娘芳名是?”他轻合的黑睫扬有笑意。
“我姓裘叫圆圆,以后你也不要喊我姑娘姑娘的,直接喊我圆圆就行了。”长那么大还没人喊她姑娘呀。
“好的圆圆,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笑着勾起嘴角后,他便大步跨进庙内,不再回头。
圆圆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这才半知半解地耸耸肩慢慢走回家里。不过她心底却直纳闷着那位公子究竟要她帮什么,必须要让她耗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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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第三天一早,日阳还尚未露脸,圆圆就趁娘还在熟睡之际扛着锄头往后山去,打算砍些木头回来囤积,因为再过不久就要隆冬了,会比现在冷上好几倍,有些木头就可以取暖了。
然而,就在她冲出家门时却远远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圆圆早呀。”安哲沁一见着她,便漾出一道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天还没全亮呢。”圆圆很开心地说,“说实在的,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这怎么可能?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忘了?”他那张飞扬的笑脸直让圆圆看得心旷神怡。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她正等着他开口呢。
“你有长辈吗?这件事可能得让你父母知晓。”他的视线朝屋里瞄了几眼。“我爹早死了,只剩下我娘与我相依为命,不过她身子骨不太好,我看就不用麻烦她了。”圆圆是愈听愈迷糊了。看着她那张懵懂外加滑稽的脸蛋,他忍不住肆笑出声,“既然你说不用,那我就不浪费时间,那么你听好了,我要你帮的忙是——嫁给我。”
“嗄?!”圆圆一口口水正要吞下,却被他这三个字给呛到了,“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他走近一步却被她给推开!
“瞧你长的那么好看,没想到竟是个登徒子,亏我还真心想帮你,你……你太过分了,走开,我要上山砍柴去,懒得理你了。”用力推开他,圆圆便气呼呼地直往山上走去。
安哲沁本想喊住她,但见她是这般义愤填膺,心想再多说只会让她更无法接受,只好跟在她身后等着她心平气和吧。
直到山上,圆圆从她娇小的肩膀上拿下一个布袋,再由里头掏出一把锄头,接着往粗壮的树干猛砍。
半眯着眸子笑望着这一幕的安哲沁,仔细地观察着她,不太相信她这么瘦弱的身材可以砍倒这颗大树。
但是紧接着发生的情况还真是令他大吃一惊!
那树干一刀刀的被她给轻轻松松地砍了一半,整颗树正摇摇欲坠中,她便以最省力的方式在某一点上用力一击,树干便这样顺势倒下——
啪啪啪……
他不得不鼓掌叫好,“厉害、厉害,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怎么跟来了?!”见他站在一旁倒是让她不解,“我已经告诉你你的忙我不帮了,待会儿就去庙里向菩萨忏悔去。”“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不用去了。”他潇洒自若地说。
“为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菩萨是最恨人言而无信了?”他贴着她耳畔故意这么说。“真的?”圆圆小巧的眉峰一拧。
“那是当然,如果大家都用忏悔抵过,每个人都不用还愿了不是吗?”他扬起嘴角,吐出的每个字都撩起了她满腔惊骇。
圆圆心乱了,他说的也有道理,否则对面大叔不会老提醒她得去庙里还愿,如果因为她的固执害了娘又得承受那些病痛,她还真是罪该万死呀!
“怎么样,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强了,在下告辞。”知道她已陷入两难中,他不得不再给她来个临门一脚。
“好,我答应你。”她很大声地说出来。
“当真?”虽已确信她会答应,但亲耳听见她那么痛苦的声音,他还真想喷笑出声呢。
想想,有多少女人想成为他安哲沁的夫人,偏偏这丫头却避他如蛇蝎一般。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我们必须明天就举行婚礼,你有意见吗?”
“啥?!明天,这么快呀!”她的心一提,支吾地问道:“那我能不能不跟你住一块儿?”
“嗯……”他闭眼想了想,凭皇上那像“贼”般的心思,他能不多防范注意吗?“你我必须同房,但不需同床。”
“这么说要住在一起啰?”完了!那她瞒不过娘了。
“怎么?你好像有困难?”
安哲沁虽然只是理藩院内一个小小的师爷,但说起他安家祖业可就不容小觑了,除了在各地都有别业外,光北京城这儿就有百余下人伺候着。租屋里有他信任的管家看着,所以他从不费心在祖产上。
“因为我娘,我娘还需要我照顾,我万万不能弃她于不顾。”“那有什么关系,你既然嫁给我,你母亲便是我岳母,我理当将她接来与你一块儿孝敬她老人家。”瞧他说得面面具到,还颇富孝意,她还真不能嫌了。
可是……她到现在才想起她连自己的未来丈夫都不知道姓啥名谁?“这位公子你……叫啥名字呀?”
“我姓安,安哲沁。”他笑意盎然地说。
“安……安公子,我再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一表人才,应该成就不凡,必定有许多女人争相想嫁给你,你……为何会挑上我?是不是你家里人逼迫你,而你……你有隐疾,所以不敢对外娶妻?”
“我有隐疾?”安哲沁瞠大眼,脸上霎时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放心,我不会嫌你的,算来我们都是需要帮助的人。可是我担心的是我娘,我该怎么跟她说?”她重吐了口气,若现在告诉娘她要成亲了,娘准会被吓坏的。
“嗯……若你相信我,就将此事交给我处理吧。”
“交给你?”圆圆不敢相信他能处理得好。
“没错,时间紧迫,这就走吧。”说着,安哲沁居然就先行转身离开。
“喂,你等等呀,我的柴还没劈好,我要带回去。”
“明天就要嫁来我府邸,这些柴不用了。”回头微微一笑后,安哲沁便继续举步朝前走。
圆圆傻站在当下,茫然地看着他,对……她得回去,否则娘一定会被他的话给吓坏了。
随便劈了一些柴,她任意一扎,就背着它们快步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