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涢带着徐扬儿靠近铁木奇的地盘,这才发现之前莫斯率领的大批人手已埋伏在附近,就等着铁木奇出现。
徐扬儿一直躲在易涢身后,紧张地抓着衣摆,约莫一个时辰过去,突然听见有多匹快马逼近的声音。
“来了,注意。”易涢小声的提醒她。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仔细看着。
远远地,他看见有人载着一位姑娘过来,徐扬儿立刻拉住他。
“不是……她不是姗姗姊。”
原来铁木奇真的爱玩鱼目混珠的游戏。
紧接着又有四、五个男人载着被捆绑的女人从山上下来,但是徐扬儿都对他摇摇头。
“这些女人都不是。”
“怎么搞的?!他还真有耐性。”
“别急,这个……这个是……”徐扬儿紧接着又看见一个被布巾蒙住嘴巴的女人,虽然看不清楚整张脸,可是她确定那位姑娘就是姗姗姊,于是紧紧抓住易涢的手臂,轻声喊道:“那女人是姗姗姊没错。”
易涢随即对莫斯打了个手势,埋伏的手下瞬间涌了上去,短兵相接,耳朵听见的都是刀剑碰撞的铿锵刺耳声。
徐扬儿躲在草丛里,紧张地伸长脖子偷偷望着,眼看铁木奇节节败退,这才绽开微笑,松了口气。
易涢也同时确定铁木奇已招架不住,立刻将他手中的姗姗抢了过来。
“铁木奇,你没想到我们的人马会追来这里吧?”
“你还真是有毅力,居然追到漠北来,不过我不会放弃她的。”铁木奇眼看自己的气势与武力已赢不了对方,看了姗姗一眼后,率兵乘隙离开。
易涢立刻扯下姗姗嘴上的布巾,“请问,你是姗姗姑娘吗?”
“呃……对。”姗姗点头。
“那么快走吧!”易涢眯眼望着她,果真她拥有沉鱼落雁般的容貌、有礼端庄的气质,看来徐扬儿说的是实话。
“啊!”正想奔向姗姗的徐扬儿,这时双臂竟被人钳住,回头一看,居然是海晋!
易涢闻声,转头一看,泛着冷光的眼眸眯起,“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姗姗姑娘给我,我就将这个小泵娘还给你。”海晋阴狠地说。
易涢深吸一口气,撇嘴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不答应也成,那我就带她走。”海晋边说边抚着徐扬儿惊恐的小脸,“不要这样呀,刚刚是我替你摘果子的,不是吗?也是你告诉我易涢贝勒在哪儿的。”
“什么?”徐扬儿瞪大眼,“你胡说……”
“难道我没替你摘果子?你还开心的对我笑,这一路也是你带领着我,我该跟你说声谢谢才是。”可恶的海晋想要误导整件事。
“对,果子是你替我摘的,可是……”
“这就对了。”他笑得邪恶,直瞅着易涢,“很失望吗?你的女人竟会向着我……这女人是不是该抓回去好好审问?”
易涢面无表情,心里早已风云变色。
他望着徐扬儿,眼底被愤怒和恨意填满,再也说不出话。
徐扬儿早已热泪盈眶,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同样不知如何开口,她多希望不用解释,他就能相信她呀!
易涢暗暗紧握拳头,面罩寒霜地轻哼一声,“没错,我是很想将那种女人抓回去好好教训,如果你肯放了她,我也可以饶你一回。”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事,将你手上的珊珊交给我,我就会放了她。”海晋冷冷地勾起嘴角。
“什么?你该不会是在异想天开吧?”易涢紧紧扣住姗姗,冷冷的眸直盯着那个看似无辜的女人。“她是何其重要,我怎么可能让她和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交换?”
徐扬儿在海晋的钳制下拚命挣扎,眼眶泛红,几度张口欲言,但一看见易涢那愤懑的表情时,她心痛得说不出话。
“你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还挟持扬儿?”这几天姗姗也同样受了惊吓,没想到今天又有另一批人马来抢夺她,问题是,看他们的穿著打扮,应该是满人呀!
“姗姗姑娘,我们是来救你,不是抓你。”易涢眼眸温柔的看着她。
“救我?那……那你是……”她不解地眨眼。
“在下乃福邑恭亲王府的易涢贝勒。”他的笑容益发有魅力。
埃晋看了,更加气恼。
徐扬儿则已无力挣扎,浑身发抖的看着易涢,发现只要他转过来注视自己,双眸便会浮现满满的阴霾。
“原来是贝勒爷,可是扬儿……你也该救扬儿。”姗姗急切地说。
“她不需要救。”易涢对莫斯使了个眼色,“游龙归去返凤凰,懂了吗?”
“属下明白。”
接着易涢一个提气,带着姗姗上马,沿着隆口溪直奔下山。
徐扬儿看着这一幕,完全傻了,怔怔地望着易涢载着姗姗消失在眼前,喃喃的说:“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不知道他居然会不管你。”海晋愤恨地咬着牙。
“你放了我吧!上次你不是说过,贝勒爷心底只有姗姗一人,他又怎么可能牺牲她而救我?”她哑着嗓音说。
“这点你就不必知道了。”海晋眯起眸。难道是他估算错误?对于贝涢这个人,他可是研究许久,只要他用那样的眼神看一个女人就表示他对她有兴趣,而且是极大的兴趣。
不过姗姗姑娘更重要,他会选择姗姗,舍弃徐扬儿,也是正常的,关于这点,是他忽略了吗?
“那你到底要不要放我走?”徐扬儿受不了的大喊出声。
“你还有利用价值,那走吧。”他制住她的行动,也打算将她带下山。
走了约莫半里路,徐扬儿发现前头树上拴了一匹黑马,而海晋立刻将她推上马背,直朝奉克山前进。
“这里是哪儿?你又要载我去什么地方?”这条路和刚刚易涢离开时的不同,她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埃晋只是拚命的赶路,没有回应她。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她因为紧张,声音变得沙哑。
“你别闹,我得先将你安置好,再想办法。”海晋邪恶的撇撇嘴,“说真的,我万万没想到易损竟是这么冷的男人。”
冷!这个字让徐扬儿的心冻住。
“我希望你放我离开,我想我爹,我爹需要我。”经历过刚刚那件事,就不知道易涢贝勒会不会赶她离开?
“别闹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最好别乱打什么主意。”海晋也一反之前的笑容满面,此刻他眼底只有复仇、只有恨意。
徐扬儿不知应该如何劝他,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看十东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姗姗姊已经获救了,而且让喜欢她的易涢所保护,这样不是挺好……不是也挺好……
突然,海晋拉住缰绳,马儿扬蹄长啸,差点将他们震下马背。
徐扬儿惊慌地抬眼,前面站着的竟然是莫斯!
埃晋瞠大双眸,难以置信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游龙归去返凤凰。”莫斯勾唇一笑,心想贝勒爷果真聪明,才会要他从隆口溪离开,又偷偷转往奉克山。“贝勒爷早要我守在这里等你过来了,劝你还是将扬儿姑娘留下吧!”
“什么游龙凤凰的?易涢到底有什么目的?”海晋心乱如麻。
“你不懂没关系,只要将扬儿姑娘留下便行。”莫斯一手扶在剑柄上,但他强忍着不拔出剑,就怕刀剑无眼,会误伤徐扬儿。
“哈……这么说来,我没猜错,易涢果真对这丫头有意思。”海晋忍俊不住。
“我们贝勒爷是不是这意思,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放不放人?”
“我不放,那就请易涢亲自将姗姗姑娘拿来跟我交换。”海晋才不会忘了自己最终的目的。如果可以将姗姗弄到手,他就达成了计画。
“你作梦!”莫斯冷笑。
“你说我什么?”海晋脸色大变。
“我说你作梦。”虽然海晋贵为贝子,可是莫斯并没将他放在眼中。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身分地位比易涢贝勒低,而是他的为人心态都不正常,这些年来对于他的恶劣行径,莫斯可是看得透彻。
“你……”海晋逼视他,然后从腰际拔出匕首,抵着徐扬儿的颈子,“你以为我会将你一个小小堡卫放在眼底?”
“那正好,反正今天我一定得救到人不可,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莫斯也勾起嘴角,缓缓从腰间拔出长剑。
埃晋表情冷凝,匕首徐徐压下,沉着嗓音说:“你再逼近一步,我会先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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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东岭山脚,易涢回头望了岭峰一眼。“莫斯已经转往奉克山了吗?”
“已经去了。”士兵立即开口。
易涢点点头,“将这位姗姗姑娘护送回府,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小的明白,一定不负贝勒爷所托。”
接着姗姗便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移到另一匹马的背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扬儿。”她满脸诧异。
“你别乱来。”易滇回头望了她一眼,“跟我的人回府里去,那里有人保护你。”
姗姗蹙起眉头,再看看身边几名大汉,明白自己再怎么坚持都抵不过这些人,“好,我跟你们走,但是求你一定要将扬儿救回来。”
易涢笑着点点头,随即眯起眸看着前方,用力挥动缰绳,以疾风般的速度奔向奉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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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易涢看见莫斯正与海晋对峙着,徐扬儿则闭着眼,颤抖的唇像是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海晋,你已经玩够了,到此为止吧!”他双眸微眯,扬声喊道。
埃晋睁大眸子,震惊地看着易涢,“连你也来了?!”
徐扬儿倏地张开眼,看见脸色铁青的易涢。她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回来,而她还有机会见他一面。
“怎么?有她在我手上,你敢妄动吗?”海晋用力压下匕首,在徐扬儿的颈子上刻下一道血痕。
“呃……”她痛得皱起眉头,却强忍着不喊出声。
“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易涢冷笑,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回来拦你是想将你抓到手,把你的恶行告诉皇上,彻底断了你的野心。”
“你说什么?”海晋瞠大眸子,双手因为紧张而僵住。
莫斯倏地施展轻功,朝海晋斜腿飞去,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
同时间,易涢也疾驶向前,猿臂一层,环住徐扬儿的腰,便将她带上马背。
“莫斯,我把他交给你了。”
“放心吧,贝勒爷,你先回去。”莫斯领命。
易涢随即载着徐扬儿绝尘离去,听着身后激烈的缠斗声,清楚的辨别出海晋的功夫差了莫斯一大截,这才更加放心的往前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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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山之后,徐扬儿这才开口。
“为什么来救我?”
“不是我自愿的。”他冷着嗓音回道。
“那么是?”
“姗姗吵着要我来救你,我没办法。”
“哦。”徐扬儿失望的垂下脸,咬咬下唇。“可以拯救姗姗姊,真的好好喔,我和我爹都安心了,谢谢你。”
“你用不着跟我道谢,这件事是我该做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找她。倒是你,是拿了海晋什么好处,居然处处替他着想,为他做事?”他说话的口气非常生硬。
徐扬儿可以感受到他的怒火,抬头望着他刚毅的下颚。“他刚刚说的,你全信了?”
“我没必要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她紧咬着嫣红的唇办,委屈地看向另一边。
颈子好疼、脑子好晕,她发现眼前的景物渐渐朦胧……
“是无话好说,还是找不到理由?不过算了,我也不在乎这些,回去后你就乖乖做个丫鬟,我们也不再有任何关系。”易涢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但欺骗他,还愚弄他!
“这……这样很好。”她伤心地点点头,然后缄默不语。
易涢低首瞧了她一眼,却看见她翠底黄花的裙子上竟有着一滴滴的鲜血。他蓦地瞪大眼,倒抽一口气,这才发现她竟然伤得这么重。
“天,你……”
她整个人无力的软倒。
“你怎么了?”易涢单手接住她,而手上的黏腻更是令他大吃一惊。
他策马疾奔,返回福邑恭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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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涢带着徐扬儿回到府邸绑,便请来纪西德为她疗伤。
姗姗一直守在门外,当她看见易涢和纪西德出来,立刻上前关切的问:“扬儿怎么了?”
“虽然那道伤口满严重的,还好没有伤及血管,已无大碍。”纪西德笑说。
“那就好。”姗姗松了口气。
“只要按时吃药、换药,几天之后就会痊愈了。”纪西德转向易涢,“老夫这就过去看看徐老爹。”
等到纪西德离开后,姗姗笑望着易涢,“谢谢你,不但回去救扬儿,还照顾干爹。刚刚我去见了干爹,他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不用谢我,有件事我想请问姑娘。”易涢笑睇着她,“姑娘可知道铁木奇为何要抓你?”
“他说……他要找一位会弹琵琶的姑娘。”姗姗直接说道。
“哦,那你承认了吗?”
“承认什么?事实上小女子乃出身名门之后,只是遭逢变故才落难至此,以往也曾习过字、念过书,更学过琴艺。”姗姗面露怀疑,“为什么你的表情就和铁木奇当初问我时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都需要那位姑娘。”他坦言。
“没错,我是叫姗姗,也曾学过琵琶,不过我没听过‘梅花三弄’,更没听过姗姗绿影的这曲子,这话我已说了不下十回。”她很无奈地说。
“铁木奇不信?”
“对。”她点点头。
说起铁木奇,姗姗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暗,仿佛心中藏着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说真的,我也不信。不瞒你说,咱们大清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就别再隐瞒了。我猜你娘便是十多年前美人铺中三位姑娘的其中一个,对吧?”易涢很认真的说。
丫你到底在说什么?”姗姗大吃一惊。
“姗姗姑娘,你……你一定要承认,我也会一直等着你开口承认。”易涢激动不已。
“天,我这阵子已经快被这些话逼疯子,贝勒爷,求你别再提了好吗?我想先进去看看扬儿。”朝易涢曲膝行礼后,姗姗走进房间。
徐扬儿已张开眼,笑望着她。
“扬儿!”姗姗来到床畔。
徐扬儿的眼睫轻轻掀动,不让盈眶的泪水滑落,弯起唇角说:“姗姗姊,能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姗姗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哪时醒来的?”
“刚刚……才一会儿。”徐扬儿吸了吸鼻子,“是扬儿笨,那天居然没能保护你。”为了此事,她自责不已。
“这怎么能怪你?!拔况干爹还因为我而受伤呢!”
“我爹他……”一提及徐义,徐扬儿就急着想坐起身,深怕易涢会迁怒他。
“放心,太医正在为他诊治,我刚刚也去看过他,他一切都好。”姗姗赶紧扶她躺下。
“真的?这样就太好了。”如今她只求爹健康,已无其他心愿。“姗姗姊,有件事我想请求你。”
“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一定答应你。”
徐扬儿撑起上半身,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只见姗姗倏地张大眸子,满面狐疑。
“为什么?”
“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可是……”姗姗一脸为难。
“你一定可以,求求你。”
徐扬儿这样央求自己,再想起干爹当初的救命之恩,姗姗已不忍再拒绝。
“我答应你,这样总成了吧?”
“太好了,谢谢你,姗姗姊。”
同时间,姗姗也敏锐的察觉一件事,“扬儿,你是不是爱上贝勒爷了?”
“我……”徐扬儿垂下脑袋,“爱上又如何?我有自知之明,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的我哪配得上堂堂贝勒爷?!”
“你怎么能这么说!识字可以慢慢来,再说不会念书不表示其他方面也不好,像你拥有热心、善良、勇敢这些特质,都是我所不及的。”姗姗好言相劝。
“姗姗姊,你怎么能这么说?!贝勒爷喜欢的人是你。”徐扬儿摇头。
“什么?”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她抱住姗姗,“还有,我的心事没必要再提,更别让贝勒爷知道了看笑话。”
“扬儿,你……”姗姗的心思也乱了,不懂为何情爱只要牵扯到身分地位,就变得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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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天的调养,徐扬儿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徐义。
可惜非常不巧,徐义正在午睡,她只好先回房间,没想到在折返的路上看见桂嬷嬷远远的朝她走来。
“呵,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贱,什么人都勾引呀!”
徐扬儿愣住,“桂嬷嬷,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在十东岭发生的事,大家都传开了,怎么?现在还有脸回来?!”桂嬷嬷将手中的水桶扔到她面前,“伤好了就去打水,别以为可以在床上躺一辈子。”
“打水就打水。”她嘟着小嘴,捡起水桶。
“先把大厅擦干净,再去偏厅整理一下,再闲着就算你要去勾引皇上,我都不会饶过你。”桂嬷嬷数落她几句后,转身离开。
徐扬儿轻吐一口气,提着水桶往府邸绑面的那口井走去。
懊不容易将水提上来,却因过度使力震痛了颈子,她却不在意,提着水桶先到大厅,将所有的家具仔细擦拭一遍。
“扬儿姑娘,你的伤势好些了吗?”总管哈誉看见她,忍不住上前问道。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总管关心。”徐扬儿对他甜甜一笑。
她清丽可爱的模样,让哈誉难以想象她是传言中的那种姑娘。
“那就好,不过你的伤才刚好,别太辛苦.”
徐扬儿心底涌现一股暖流,笑着点点头,“我会的.现在已入冬,哈总管,你也要多加件衣裳,别着凉了。那我去偏厅了。”
看着徐扬儿纤柔的身子提着水桶离开,哈誉忍不住摇摇头,“这姑娘怎么看都那么善良,怎么会是……”
“哈誉,你在说什么?”哈誉的自言自语正好让走进大厅的易涢听见。
“我是说扬儿。”他望着贝勒爷,“贝勒爷,她才休养几天,怎么让她干粗活呢?虽然那件事让你生气,但是我想她不会那样的。”
“你还替她说话?!”虽然易涢很气她,但是还不至于将此事宣扬出去,想必是当时在场的士兵嘴碎,才会傅得人尽皆知。
“小的不是想替她说话,而是她真的很好,对每个人都很贴心,还常说笑话逗咱们开心,这样的姑娘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那样的人!”哈誉仍不忘为她辩解。
“别说了,还有,要其他人管好自己的事,不要多嘴。”
说完,易涢往外走去,好巧不巧就在他经过偏厅时,看见徐扬儿弯着身在擦拭木桌底下的灰尘。
瞧那圆臀对着门外晃呀晃的,她知不知道这种无心的动作有多诱人?
他半眯起眸,撇撇嘴,走了进去。
“没想到你还真勤快。”
徐扬儿一震,立即回头,当确定是易涢时,她连忙跪下,“贝勒爷,谢谢你,谢谢你还让我爹留下来,仍请太医治疗他。”
“他曾经救过姗姗,我一定会救他。”
徐扬儿瞧他不论说什么都会扯上姗姗,由此可知,他是真的爱她。
虽然内心很空虚,但是她感到安慰的笑说:“谢谢你这么想。”
“你也起喀吧!”他火热的眸直盯着她慢慢站起身,“说起姗姗姑娘,她还真不简单,几次与她长谈,发现她见解精辟,学识也不错,尤其夜夜听着她弹奏的琵琶音律,还真是舒爽人心。”
“呃……”徐扬儿咬着唇,苍白的脸儿挤出一抹笑,“我老早就说了,姗姗姊是最温柔、最美丽,也是最棒的女子。”
“只不过有件事她始终不肯承认,你能不能替我跟她说说?”他逼近她苍白的小脸。
“什么事?”
“你只要跟她说,如果她承认自己是美人铺的后代,我会给你们徐家荣华富贵,那就行了,其他不必知道太多。基于报恩,我想她不至于继续跟我拗下去。”他是想藉由她与姗姗的情谊,请她劝劝姗姗。
“虽然我不懂什么美人铺,但是我尽力就是。”徐扬儿只好这么回答。
“说起荣华富贵,就答应得这么快?”他扬起嘴角,笑意中带着讽刺。
“贝勒爷,你这话说得太严重。”因为心底难受,她的头颅愈垂愈低。
他半眯着眸,望着她的头顶,“就算没脸见我,也不要让我看着你的后脑勺,把头抬起来。”
想想从十东岭回来也有好几天了,而他一方面得向皇上禀明姗姗的事,又得花工夫劝姗姗前往宫中献曲,实在是累得不可开交。虽然没空去看她,但奇怪的是,他不曾将她遗忘。
“是。”徐扬儿缓缓抬起头,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贝勒爷,我正在清理偏厅,地上湿湿的,会弄脏你的鞋,是不是可以请你先出去?”
“你在赶我离开?”他冷哼一声。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得直摇手,“只是你的鞋儿贵,这水脏,污了就不好了。”
易涢盯着她惊恐的小脸,微微扬起暧昧又神秘的嘴角,“你说,我算不算被你这个娃儿给污了?”
徐扬儿眨了眨眼。贝勒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
“扬儿没念过什么书,不会说话,也听不太懂贝勒爷的话,如果你一定要进来,请等一下,我去拿布擦干。”
说完,她就要走出偏厅,在经过他的身旁时,却被他用力抓住手腕。
“我可没让你走。说真的,有好几天没去看你,你都不想我?”
“我……我干嘛要想你?”她是想,很想,非常想,可是现下哪能够让她说实话,说了岂不是讨来更多的污辱?
“你干嘛想我?!”天,这话才是对他的侮辱吧?“哦,那你想的是海晋了?我告诉你,他现在正在宗人府的大牢里,想不想救他?”
“他害惨我了,我也没必要救他,贝勒爷,求你不要再说这些让我难受的话了,我不再烦你就是。”提起水桶,徐扬儿就想离开。
“站住!”他横身一挡。
徐扬儿吓了一跳,小手晃动一下,污水不慎泼在他的白色翘头履上。
“天……”她连忙拿出丝帕,蹲为他擦拭。
“够了!”易涢重喝一声,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好像一点都没将我的怒火看在眼底?!”
这时,易涢瞧见她颈部的白衬渗出血丝,半眯起眸。
“是谁让你做这些事的?”
“是……是我自己要做的。”徐扬儿盯着他,不知道他这么问有何含意?
“你以为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快回房去。”他命令道。
“是,我立刻回房,贝勒爷,你不要生气。”
为什么他见了她老爱生气?既然他只当她是丫鬟,就算他真的误会她,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呀!拔况方才她是要离开,而他又拉住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抬头望了眼他那刚硬冷冽却不失魅力的脸孔,她曲膝行礼后,退出了偏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易涢握紧拳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看见她的伤口流血,会这么担心?
偏偏见了她那张犯了错还故作天真的脸蛋,他就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