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徐扬儿忍不住仰首,微眯起眸,羡慕的望着湛蓝澄净的天空,以及飘动的白云。
突然,她抬起手遮阳,不经意的看向眼前波光潋艳的辛珜湖。
几只白鹭鸶单脚站在湖畔,时而往湖里轻啄,叼出活蹦乱跳的鱼儿。
此时,阳光斜射在白鹭鸶身上,它们像是受到惊吓,立即拍翅疾飞,那亮滑的羽毛漾出丝丝白芒,与湖面的光影相互辉映。
徐扬儿微笑,扛起工具,往辛珜湖另一头的竹林走去。
不久,竹林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住在竹林内的方爷爷瞧向发声处,看见身着翠绿滚边细花上衣与青布裙的徐扬儿正扛着工具和几根竹子走了过来。
“扬儿,你又来砍竹子呀!太长了,要不要锯短一点?你比较好扛。”
“方爷爷,谢谢你。我爹说这竹子不能锯短,做蒸笼时再锯才不会浪费。”徐扬儿笑咪咪的说。
“哎呀,你爹就会使唤你干这种粗活。”方爷爷摇摇头。
“不是的,方爷爷,我爹最疼我,不会使唤我做这些事,是我自己想要帮忙。”徐扬儿擦拭汗水,笑容可爱。
“扬儿,你真乖,你爹养你一个孩子,可以抵好几个用。”方爷爷笑说。
她缩了缩脖子,嘻嘻一笑,“那我回村子里啰!方爷爷,再见。”
说完,她扛着竹子,往她爹开在小村子里的香喷喷包子店前进。
懊不容易来到店门外,她早已香汗淋漓,可是看见爹正在刷洗蒸笼,她连休息一下都没有便跑上前。
“爹,这个让我来。”
“扬儿,你又抱了这么多竹子回来啦!败累吧?”徐义端了碗热茶给她,“现在近秋了,中午炎热,到这时刻又降温,瞧你流了满身汗,快喝杯热茶,再进屋换件衣裳。”
“爹,我知道,你先瞧瞧,这些竹子可有漂亮?”徐扬儿开心地问道。
“嗯……是不错。”徐义拿起竹子瞧了瞧,表皮细致,内缘够厚,的确很适合做蒸笼。“你愈来愈聪明,爹才说一次就懂了。”
“扬儿平常啥事都不用做,只需要跟着姗姗姊读书识字,没机会动脑子,不过爹说的话都还记得。”她边说边忙着将工具搬进屋里。
“说到读书识字,你到底学了些什么?”徐义也走进屋里。
他知道扬儿不是读书的料,可还是得让她学习,好完成她娘生前的心愿。
他死去的老婆一直希望女儿能拥有温柔婉约的气质,成为一个有教养的姑娘,别像他们一样,只能做个乡下粗人。
“呃……还好啦!”徐扬儿耸耸肩,傻傻一笑,“反正就是认字嘛,那个很简单。”
“哦!”徐义将早餐吃剩的烧饼拿过来,打开包饼的破书纸,“这上头写些什么?”
“这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呀。”她噘着嘴说。
“全是字?那到底是什么字?”徐义不放弃,又问。
“这个嘛……这是‘我’,这……好像是‘你’。”徐扬儿猛抓头。
“其他呢?”徐义指着其中一个句子,“只要你将这个句子说出来,明儿个我让你休息一天,不用跟着姗姗读书识字。”
“真的?”
为了不要习字读书,徐扬儿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一看见那密密麻麻的绿豆字,她就头疼,只能感叹的说:“不是我不识字,是字不识我。”
“你这丫头……”
“啊!爹,你瞧,有客人来了。”徐扬儿身子一提、脚尖一踮,转瞬间就溜进店里,大声的招呼,“客官,要吃包子吗?我们这儿的包子好吃又营养,还有小菜,你要点些什么?”
“就来两笼包子、随便两盘小菜、一壶酒就行了。”客人看着墙上贴着的菜单,顺口说着。
“是,马上来。”徐扬儿立刻奔到后面厨房,端出热腾腾的包子。
徐义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真的,这孩子也不过是不爱念书识字而已,又不是犯什么大错,他实在也不忍心再叨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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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指着书本上的生字,一笔一画写给徐扬儿看。
徐扬儿却分心了,眯起眼看着姗姗的小手,好美、好美……连写在纸上的字都像画一样美。
再看看她那张脸,依旧跟美月兑不了干系,真难相信她会是爹在前头溪边捡回来……不,是救回来的!
记得半年前的某个下雨天,爹扛着全身湿透的姗姗回来,待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原是大户人家的好姑娘,只是家道中落,被坏人卖到妓院,最后冒死逃出来的。
是谁这么狠,将这么美丽的大姊姊卖到妓院?幸好没吃亏,否则她一定会杀过去替她讨回公道。
“扬儿……”姗姗柔柔的拉长尾音。
“什么?”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这么不专心?”姗姗点了点她的额头,“又在神游了?”
“姗姗姊,我不是不识字,只是识得不多,但只要做生意会数数儿就行了,干嘛要学这么多像画又像绿豆的东西,还要背这么多书?”徐扬儿也是拿着笔,却在纸上画着花儿,“姗姗姊,你看这花儿像不像你?”
姗姗听她说了这么一串,又看见她画的花儿,忍不住掩唇轻笑,“没想到你的花儿画得还真好。”
“你不知道,我除了会画花儿,还会……”徐扬儿蓦地住口,眼珠子骨禄禄转动,立刻改变话题,“反正我啥都会,就是不会念书。”
“可是干爹他……”
“别提我爹,他好顽固,你就让我一点嘛,骗他说我书背完了,好不好?”原来在救了姗姗之后,徐扬儿的爹便收她为义女。
“可是……”
“扬儿、姗姗,快跑……快跑……”
突然,她们听见徐义在外头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徐扬儿正要打开房门,就见一群陌生男人闯了进来,打量着她和姗姗。
“大王曾提过,那位姑娘是一位有气质的干金,我看就是她了。”带头的男人指着姗姗,“把她带走。”
“不……放了我……”姗姗慌张地喊道:“扬儿,救我……”
“你们干嘛?快放了姗姗姊!”徐扬儿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拉住姗姗,还用力咬住抓住她的男人的手背。
“你这丫头,捣什么蛋?!去死吧!”那男人气得大力挥动手臂。
徐扬儿狠狠的摔向墙边,整个人昏厥过去。
姗姗哭着被抓走,在经过徐义身边时才发现连他都受了重伤,想救她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姗姗……你……你……”徐义勉强往前爬,最后因为气力用罄,倒地不起。
“干爹、干爹……”
见干爹也同样昏过去,姗姗又急又慌,只是她喊破了喉咙,邻居也不敢插手,翠竟这些男人个个长相凶悍,又极为恶霸,谁插手就是不要命。
待一切平息后,徐扬儿才缓缓转醒,她抚着后脑,皱眉张开眼睛,当看见凌乱的屋子,赫然想起姗姗姊被带走的事,该不会是妓院的人来闹事?
“不,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去……”她忍着疼走到前面,惊见爹伤重的躺在地上,一张脸刷白,“爹……爹……你怎么了?爹……”
这时,听到风声赶来的易涢贝勒一看见被破坏的包子店,眉头微蹙,“该死,我们晚了一步。”
“贝勒爷,要不要进去瞧瞧?”他的贴身护卫莫斯问道。
“好,就去看看。”易涢随即进入店内,可是里头惨不忍睹的情况让他的眉头蹙得更紧。
“爹……爹……”
易涢看见有位小泵娘抱着她爹大声哭喊,立即下令,“莫斯,去看一下那位老爹的情况。”
“是。”莫斯走过去,对着已哭花脸的徐扬儿说:“这位老爹受伤了,我看看。”
“你……你们又是谁?”徐扬儿紧抱着爹,不让他们碰一下。
“那位是福邑恭亲王府的易涢贝勒,为了抓西蒙古兵追到这里,你们这里就是被西蒙古兵所破坏,还是让我看一看。”
听他这么说,再看看他们的穿著,徐扬儿只好将爹交给他。
莫斯检视了徐义的伤口,回头对易涢说:“贝勒爷,这位老爹的伤势不轻。”
“请太医为他诊治,我要他快点清醒。”因为他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是。”莫斯立刻抱起徐义,打算直接前往太医的住所。
“你要带我爹去哪儿?”徐扬儿拉住他,红着眼眶说:“姗姗姊已经被抓走了,你还要带走我爹?”
“我送你爹去医治,相信我。”莫斯抱着徐义离开。
“爹……”
徐扬儿追了几步,却被一个人挡住,她抬头一看,他不就是刚刚那个什么贝勒爷吗?
“你刚刚提到的姗姗姊是谁?”易涢蹙眉问道。
“她是我的干姊。”徐扬儿推着他,“让开,我要跟去照顾爹。”
“你爹没事。”易涢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我在问你话,你最好给我乖乖回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咬着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是不是还不了解我的身分?”在北京城里,除了皇上之外,可没哪个人敢这么对他。
彬许因为这里是位于北京城东方百余里外的偏远小村庄,所以不懂“贝勒爷”所代表的意义。
“我不管你的身分,只想去找我爹,等我爹好了,我还要去救姗姗姊。”徐扬儿吓坏了,好想哭,却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落泪。
“你知道如何救你的姗姗姊?”
“我……我不知道,但我猜那些人是妓院派来的。”她回头看着店里被破坏的情况。完了,他们的店彻底被毁了!
“妓院!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笑什么?姗姗姊曾被卖到妓院,她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徐扬儿瞅着他,没想到他生得人模人样,却挺会命令人、取笑人。
“哦,是这样吗?好,你想见你爹是吧?那就走。”他将她拉出包子店,并坐上他的白驹。
“这马……好高喔。”她眨着眼,新奇地看着这一切。
“你抓紧了。”他猛地挥动缰绳。
徐扬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抱住他的身躯。
当她发现不对时,却是放开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不要骑这么快好吗?”她惊愕的抬起脸,对上的是他方正紧绷的下颚,还有那两片紧抿的薄唇。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才能偷偷地、小心地好好看看他。
说真的,他不像凡人……不像她所认识的男人,倒是像……对,像神……一尊俊美的神祇,那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形、俊挺顽长的身材,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组合,好看得过分,尤其是冷凛着一张脸的时候,就好像完全不容侵犯。
不,现在可不是她故意要侵犯他,而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会摔下马背。
“不必麻烦,要抓就抓紧了。”
平常他可不容许女人这么对他,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因为皇上命令他找的女人居然先行一步被西蒙古兵抓走了。
这下要他如何向皇上交差?
“什么?”这男人怎么这么满不在乎?
徐扬儿皱起眉头,为了保命救爹、救姗姗姊,她不得不抓紧他,然而马儿的速度愈来愈快,惊得她只好紧闭着眼,不断祈祷上苍让她平安无事。
懊不容易,他终于拉住缰绳,只见马儿扬首长啸的瞬间,她已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啊!”
她踉跄数步,看见那男人昂首阔步的往旁边一间大户人家走去,其他人也没阻止,赶紧小跑步跟上。
“这位……贝……贝勒爷,你要去哪儿?”瞧瞧四周,这地方好大、好美,让她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不是要见你爹?”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呃……你的意思是我爹在这儿?!”徐扬儿嘴角微扬,“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我爹了。”
这时,太医府邸的管家朝他们疾步走了过来,“贝勒爷,你来了,怎么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不需要麻烦,我只想知道莫斯带来的人怎样了。”易涢开口。
“咱们老爷正在诊治。”
“在哪儿?带我去瞧瞧。”易涢紧绷着下颚,看得出来那人对他而言很重要。
“请随小的来。”
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易涢和徐扬儿朝西翼的一栋楼走去。
一路上,徐扬儿东张西望,没想到这里头居然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下就算要她离开,她还找不着路呢!
“就是这里了,贝勒爷。”管家指着一扇门。
易涢立刻推门而入,正在开药方的太医纪西德一见是他,立刻站起身,“贝勒爷,你也来了?”
“他的情况如何?”易涢直接问道。
“身上的刀伤还好,只是失血过多,目前要养血养气,我开个方子,好好吃上个把月,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徐扬儿听太医这么说,又看见躺在床上的爹,立即抽抽鼻子,奔上前。
“爹……我是扬儿,你张开眼看看我,大夫说你没事了……没事了……”她紧紧握住徐义的手,还不停的用袖子帮他擦汗。
徐义像是听见她的呼喊,慢慢张开眼,“是……是扬儿……”
“对,我是扬儿。”看见爹醒了,她破涕为笑。
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易涢,见这小丫头又哭又笑,表情还真是精采丰富,问题是,他现在要找的人不是她。
“这位老丈,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姗姗的姑娘?”他轻声询问徐义。
“姗姗!”徐义摇头轻叹,一脸哀伤,“被劫走了,就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把她劫走!”
“那些人是西蒙古兵,也是我们大清国最大的敌人。”莫斯解释。
易涢眯起眸,“莫斯,派追兵赶去了吗?”
“禀贝勒爷,已经派人追上去,但是我们赶到时已晚了许久,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开。”莫斯叹口气。
“你们说……是西蒙古的人?”徐义摇头,“姗姗和西蒙古会有什么关系?”
“刚刚我听她说,”易涢指着徐扬儿,“那位姗姗姑娘是从妓院逃出来的?”
徐义立即转头,瞪了徐扬儿一眼。
徐扬儿缩了下脖子,“人家……人家又没说错。”
“你真是……”徐义一激动,又扯痛伤口。
“为什么要骂她?她做错什么了吗?”易涢睨着徐义。
“一位姑娘从妓院跑出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好到处说呢?”徐义赶紧强调,“姗姗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好姑娘。”
“琴?!”易涢猛地一震。
“是呀,姗姗柹好厉害,什么书都看过,这天下没有哪个字是她不识得的,画画更厉害……下棋就别说了,连我爹都比不上。”徐扬儿天真的说。
“那琵琶呢?我问你,她会弹琵琶吗?”易涢逼近她,抓住她的手腕。
“呃……我没瞧过,也没听过……”她傻气地又说。
“你要干嘛?又想对扬儿怎么样?”徐义激动不已,想要坐起身。
“爹,你别紧张,这位贝勒爷的不会对我怎么样,他好像认识姗姗姊,说要救她呢!你快躺着,好好养伤。”徐扬儿大胆的反手抓住易涢的手,“我们出去谈好了。”
到了屋外,他立刻甩开她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请问你,你真的要救姗姗姊吗?那么带我去,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实上,她也好担心姗姗姊。
“你会武功?”他上下打量她。
“不会。”
“那你也未免太可笑了。”睨了她一眼,他转身准备离开。
“包子店毁了,我和我爹也暂时无处可去,你就收留我,让我一道去救姗姗姊,我想就算你去了,也不认得她吧!”徐扬儿低声的说,一方面想救姗姗姊,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为这位贝勒爷做点事,爹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继续接受治疗。
易涢回头看着她:心想,也是,他们全都不曾见过姗姗姑娘,倘若对方来个鱼目混珠,岂不是轻易就被骗!
“那你的意思是……”
“让我跟在你身边好吗?就当是伺候你的丫鬟。”她眨动灵灿双眼,傻气的神情中增添几许慧黠。
易涢沉吟半晌,“随你。”
徐扬儿开心的微笑,“那我爹……你会继续医治他吗?”
“他既然是救了姗姗姑娘的恩人,我不会置之不理。”姗姗目前可是皇上亟欲寻得的人,只是不知道西蒙古兵是打哪儿探来的消息,居然可以早他们一步。
“真的?谢谢贝勒爷,真的谢谢你。”徐扬儿一开心又抓住他的手猛摇,“扬儿做牛做马,都会为你效命。”
“行了,我就先回府等消息,你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你爹,还是跟我回福邑恭亲王府?”他随即问道。
“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爹?”她咧开嘴问。
“你就留下来吧!”易涢大步进屋,对莫斯说:“我们先回府,这位老丈就交由纪太医照顾了。”
“是的,贝勒爷。”
眼看他们离开后,徐扬儿赶紧跑进屋里。
“爹,你可有哪儿不舒眼?别不好意思说。”
“爹的身子还好,但是念着包子店的老蒸笼,你一定要将它翻找出来,它可是陪了爹大半辈子。”
“好,我知道,爹,你休息,扬儿立刻回去找。”为爹盖好被子,见外头有守卫,她赶紧跟那位站岗的小扮打个招呼、行个礼,请他帮忙照顾爹,这才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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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包子店外头,徐扬儿瞧着里头被砍、被翻、被搜得乱七八糟,心口不禁微微酸涩。
“别急,等我的新工作稳当后,我会回来将这儿整修好,找一天重新开张的。”她一边找着爹的宝贝老蒸笼,一边哑着嗓音对没有生命的桌椅说。
懊不容易,她终于在厨房角落瞧见爹心心念念的老蒸笼,见它被一堆大铁锅压着,真是心疼不已。
将它擦拭好,才准备离开,她突然听见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敝了,这儿已乱成这样,又没啥宝贝,是谁还窜进她家?想偷东西吗?
“大头目说这里应该藏了一把琵琶,要我们乔装进来查查。”
徐扬儿吓了一跳,立即躲到稻草堆里。
“到底在哪儿?该不会咱们刚刚粗鲁的举动已经毁了它?”
他们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就是没来厨房找。
“算了,就说不在这儿。倘若真的被咱们破坏了,反而会挨骂。”
“大头目说易涢的手下穷追不舍,让他困扰不已,要咱们放出风声,说是往贵元道的方向走,已在那儿设下埋伏,看来易涢这次逃不了了,哈……”
徐扬儿听了,心跳的节奏加速。
“别说得这么大声,我们还是赶紧前往贵元道与大家会合。”
说着,他们离开了。
徐扬儿捣着胸口。该不会刚刚那位贝勒爷离开后就听闻消息赶去贵元道?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跋紧将蒸笼藏在适当的地方,她偷偷从后面溜出去。
她边走边拦车,好不容易遇到隔壁村的熟人阿源,赶紧拦下来。
“阿源……停……停一下马车,你要去哪儿?”
“我要送面粉去上禾村。”阿源家专种大麦,供应附近村子需要面粉的店家。
“会经过贵元道啰?”
“对,珍要干嘛?”
“送我一程,只要让我在贵元道下车就成了。”
说完,徐扬儿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跳上马车。
“喂,你还真是的,贵元道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有啥热闹可看呀?”阿源不解地问,看见她神情紧张。
“你别管,快点就行,快呀!”徐扬儿好着急,其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会为那位贝勒爷这么担心。
可能是因为现在只有他可以救姗姗姊和爹吧!她这么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