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回来了!事情进行吊么样了?”碌义见石隽回到别苑,上前恭迎。
“不能太急,否则容易露出马脚。”石隽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碌义立刻为他送上一杯热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画轴在我们手中,但是他们的计划非常完善,还打算以震天雷对付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这些不用你说,朕心底有数。”石隽用力往桌上一拍。
“是。”禄义垂首,不一会儿又偷偷抬眼瞧着皇上,“昨晚在这里过夜的历姑娘已经回去了?”
“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出来吧,别拐弯抹角,烦人。”他冷冷瞅着别具含意的碌义。
“皇上……您喜欢她?”碌义当然知道昨晚皇上让历小冰留下来过夜的事。
“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你说呢?”石隽不答反问。
“皇上,您并不缺女人。”他是想提醒皇上,千万不要因为女人,乱了所有的规矩,失去以往的谨慎。
“碌义,自从朕登基以来,那些企图巴结朕的大臣,哪个没赠送美女、稀世珍品的?”石隽掀起杯盖,浅啜了口热茶。
碌义想了想,忍不住笑说:“这……还真是没有。”
“朕可曾看上过谁吗?”石隽冷睇着他。
“这倒也没有,几乎都被皇上打了回票……哈哈哈……”碌义不知道想起哪桩事,居然掩起嘴,笑不可遏。
“你笑什么?”石隽蹙眉。
“我笑那阵子有不少大臣怀疑皇上是否有断袖之癖!”禄义小声的说。
“去你的。”石隽露齿一笑,“不过这样也好,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敢再自作主张送女人给朕了。”
碌义收敛笑容,表情转为正经。“对了,皇上,有件事小的一直不敢提,但眼看时间过了许久,却不得不提了,是关于您对我提及的那个梦……”
石隽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就是一场梦。”
“您知道那不仅仅是场梦而已,否则您也不会对四位护卫下圣旨,我猜这非同儿戏吧?”碌义又说。
“你瞧,四位护卫不是都没事吗?”
“那是因为他们如您的梦境,找到命中伴侣。”
“碌义,别再提了。”石隽紧蹙眉头,“我不想再被这种事困扰。”
“要不然也请您告诉我,提示是什么?”他只想确定一下提示是否和历小冰相符,否则即便是游戏,也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石隽沉默半晌,“显爵后裔。”
“什么?”碌义大吃一惊,“那就绝不可能是她了。”
“她?你指谁?”石隽望向他。
“当然是指历小冰了。”
“哈……”石隽发出一阵狂笑,“行了,朕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弄她,你干嘛看得这么严重?!朕累了,你下去吧。”
碌义不放心地看着石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能说:“是。”然后退下。
石隽来到窗边,看着太阳:心想,期限是六十天,如今剩下几天?
这时,他的脑子又闪过历小冰那动人的容貌、可爱的笑容……以及床上娇柔水媚的模样……
当然,他也知道她绝对不符合提示,可是他对她却有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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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国大王卡斯姜坐在主位上,等着喀夙朋来报。
不一会儿工夫,他果真回来了。
“启禀大王,我问过历捕头,画轴被窃那晚风雨交加,前一天咱们殿里还来了刺客。”
“会是同一人吗?”卡斯姜问。
“还在查证中。”喀夙朋恭谨的说。
“还有,那位赢公子的底细查清楚了吗?昨晚我不是命令里大人设宴,探采他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人很可疑,虽然说话是车溃国口音,但是容貌与行事作风却有着回异之处。”卡斯姜突然想起赢风这个太过招摇的男人。
“我派人到车湏国查过,赢王爷于月前出外云游,无法求证。历捕头也说了,昨儿那位赢公子的表现不像是受伤的人。”
“就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议要赠与我国大批黄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卡斯姜疑惑地揉揉眉心,“这人太神秘了,要调查还真不简单。”
“要调查他……属下倒有个办法。”喀夙朋的眼睛蓦地一亮。
“什么办法?”
“今天早上我意外的发现,他和历捕头的妹妹似乎互相有好感,咱们可以利用那个女人。”说着,他俯低身子,将自己的计划慢慢道出。
卡斯姜的嘴角愈扬愈高,“好,那就依你的计划行事,愈快愈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喀夙朋颔首,退了下去。
卡斯姜走到镜子前,模模自己的下巴,自恋的笑望着镜子,“赢风,不管你是谁,长得太帅、太俊,就是对本王造成威胁,我一定要抓到你的把柄,等拿到黄金之后,让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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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历小冰无论做什么事总会情不自禁地看向窗外,或听着外头的动静,只要一发现脚步声,她便会第一个冲出去,然而往往不是邻家大嫂借姜,就是隔壁大叔借斧头。
“谢谢妳,小冰,我用完就还给妳。”大叔说完便离开了。
历小冰落寞地将大门关上,不一会儿工夫,门板又发出轻敲声。
她立刻回头,笑着将门拉开,“大叔,你还缺什……”
蓦地,她愣住,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委屈袭上心头,让她恨不得立刻将门关上。
“咦?妳这是做什么?”石隽一手抵着门,不让她如愿。
她施力好久,最后只好放弃,任由他步进屋里。
“怎么了?为何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一样?”他撇嘴轻笑,语带揶揄,“该不会是因为太想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皱起双眉。
“哦,这么说不是?”见她又要逃,石隽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看样子好像不是想我,而是恨我啰?”
若不是这阵子他忙着其它事,早就想来看看她,重温拥她在怀中的温柔与甜美。
“放开我。”历小冰睨着他,“我不是你闲来无事想到才来逗弄的女人。”
“哇,火气挺大的。”他玩味的看着她那张愤怒的小脸,非但不在乎她的话,话语中还多了兴味。
“你到底听懂没有?放开我。”她全身紧绷,气他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将她往椅子上一带,强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长指轻轻拂过她诱人的粉腮,戏谵的笑说:“我当然听懂了,只是面对什么话都不说,只会发火的小女人,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听。”
“你……”她拚命挣扎,却依旧摆月兑不了他,只好闷闷地问:“这三天你都在干嘛?”
“处理一些事。”石隽瞇起眸。
“忙着与各位大官喝酒聊天。”她垂眼苦笑,“我这种女人在你眼中只是个小角色,对不对?”
“怎么这么说?”他抬起她的下巴,当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时,原有的玩笑意念消失无踪。
他居然好想深深吻她,告诉她,他的忙碌有多么身不由己。
“我不知道,总觉得你好遥远,真的好遥远,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只能等着……等着……”
“等着我来找妳。”他凝睇她眼中的无奈,将她拥得更紧。
“不过没关系,我会适应的。”她扭动身子,企图离开他。
“别走。”石隽紧紧箝住她,眸光幽邃地注视着她的眼,“这么吧,我答应妳,以后一有空就来看妳。”
“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不要突然不见就行了。”她有点疑惑地望着他,“既然你是从车溃国来的,那何时回去?”
“不一定。”他半瞇着眸,淡笑的说。
“不一定……”她敛下眼,“意思是,你还是要回去?”
“听我说,我走的时候,会带着妳。”
他深邃的眸光中流露一抹情愫,让她的一颗心霍然一震。
石隽当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冲动,但绝非诳言,因为他愈来愈无法丢下她这个“意外”了。
“可是我……我不可能离开我大哥。”她咬咬下唇,有点为难地说。
他撇嘴,轻嗤一声,“我知道妳已经割舍不下我。”
“你……”她望着他。呼,好自大的男人呀!
“我得走了。”他扶她站好,接着站起身,“只要有空,我会常常来看妳。”
“赢公子!”她喊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石隽转身。
“没……请慢走。”历小冰垂首看着自己绞扭的手指,知道下次再见面又是遥遥无期。
“感觉得出来,妳好像根本不相信我。”他瞇起眸看着她,又折返她身旁,将身上一样东西交给她,“这是我一直携带在身上的护身物,送给妳。”
“啊!”历小冰看着手中圆润光滑又冰凉的蜜蜡玉石,“这个太昂贵了,况且你说这是你的护身物,我怎么可以拿……”
“没关系,妳就拿着吧,只要妳心安。”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在她痴的眼神注视下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历小冰的眼神变得惘,再看看手中的蜜蜡玉石,说也奇怪,她并没有感到轻松或放心,只是有种更空虚的感觉浮上心头。
是否她应该收起这份心,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颁隆隆——
怎么又要下雨了?
历小冰看看天色,又想起刚离开的赢风,不知道他是否赶得及回到别苑?想送伞傍他,但后头还晾晒着衣裳,顾虑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先收衣裳,于是急忙冲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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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夹带着强风,天色瞬间阴暗下来。
别苑里,碌义心焦地走来走去,不时望着门口,好下容易看见石隽衣裳半湿的走进大厅,赶紧迎上前。
“皇上,您去哪儿了?换药的时间到了。”
他知道这阵子皇上无论做什么事、面对什么人,都是强撑着,伤势痊愈的速度还真是慢得磨人。
“回房换药吧。”石隽迈步往寝房走去。
一进入房间,他便躺在床上。
碌义解开他的衣裳,看着伤口。
“是有点起色,不过您老是到处走动,伤口当然不容易痊愈。”
“会好就行,这么急做什么?”他双臂环胸,闭上眼。
“皇上,您刚刚是去了哪儿?”碌义边清洗伤口、上药,边问。
石隽睁开眼,懒洋洋地望着他,“虽然这里不是湮阳国,也不是在宫里,但朕还是皇帝,岂有你问话的份!”
“是……小的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碌义垂首。
石隽重重吐了一口气,消极地闭上眼。
“您是去找她了吧?”碌义还是忍不住开口,“她哥哥是捕头,这种人还是少搭理比较好。”
虽然皇上总是说不在意那女人,但碌义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看不出皇上对她的不同。
石隽不置可否,“对了,你会不会觉得别苑太空旷了?平常除了花匠与厨子外,根本没有其它人。”
“您的意思是要找一些丫鬟、小厮?”禄义直觉不妥,“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泄漏您的身分?”
“什么都没有才容易泄漏身分,这件事你快去办。”石隽起身,抚平衣裳上的皱痕,走向书案。
“皇上,您……随身的黄龙蜜蜡呢?”碌义眼尖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嗯……忘记摆在哪了。”石隽随口说道。
“怎么可能?!打从您十五岁起,它就不曾离身。”禄义想起先皇提及的一件事,“我听说那是您的护身物。”
“那是骗人的话,这事你别再提了。”他坐在椅子上,“朕刚刚嘱咐你的事,快去办吧。”
碌义知道皇上在下逐客令了,“是,小的这就去办。”
石隽仰首闭眼,想着接下来到底铬么做,才能阻碍那些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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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小冰边折迭衣裳,边听着窗子下时被风吹开一道缝又合上的撞击声,偶尔雨水会飘进屋里,溅湿窗台。
她用抹布拭干窗台,又拿来细绳将窗户绑紧,上回钉的木条似乎也起不了作用……唉,这房子愈来愈不适合居住了。
大哥虽然身为捕头,但是薪俸向来不多,勉强维持他们兄妹的生活,加上其它的开销,还真是入不敷出呀。
她不喜欢官场中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个儿吃香喝辣,却把底下的人与百姓看得比粪土还轻,趾国已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家园了。
将衣服分别放进自己和大哥房里的五斗柜,她回到床畔,从枕头底下拿出蜜蜡玉石,指尖在上头轻轻摩擦,发现它由冰冷转为温热。
懊神奇呀!
拿到唇边轻触一下,她非常珍爱地将它放在衣袋内,再看看窗外,雨还在下,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窗子被轻敲两下。
她觉得奇怪,走到窗边问道:“谁?”
“是历姑娘吗?”外头真的有人响应。
“没……没错,你是谁?”
“我是赢公子的家仆。”
“赢公子?!”历小冰的心一惊,赶紧将窗子打开,“怎么了?”
“我家公子突然得了重病,想见妳一面,他说妳若愿意就去一趟,若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说完,那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喂……喂……”历小冰还有很多话想问。
天,她到底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历小冰在屋里走来走去,犹豫不决,再看看衣袋内的蜜蜡玉石,该不会是因为他将这个东西给了她,少了护身物才生病的?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去将这东西还他。
打定主意,她立刻拿了把伞离开家,前往别苑。
一路上风大雨大,伞竟然被吹跑了,因此当历小冰抵达别苑时,全身湿透,冻得直发抖。
碌义赶紧前去通报,石隽走出来,很意外地看着她。
“妳……妳怎么来了?”
“我……我……”她冷得紧紧抱住自己,抖着嗓音说:“我听说你……你……”
“别说了,先进房里换件衣裳。”他拉住她的手,走进他的房间,“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裳,先将就穿我的衣服吧。”
“可是……不好吧!”历小冰还在发抖。
“别多虑,还是妳要我帮妳换上?”他皱着眉。
“不!”她赶紧将衣服拿了过来,“你先出去。”
他撇嘴一笑,双手抱胸,转过身子,“我不走,背对着妳总行了吧?”
“这……”
“不相信我?放心,我这人向来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妳可以相信我一次。”石隽转身,背对着她。
历小冰的确觉得很冷,看了他一会儿,快速转身,手忙脚乱地换上干净的衣裳,期间还不时往后看,就怕他会偷瞧。
“好了没有?”他仰首一叹,“怎么这么久呀?”
“呃……我已经好了。”她赶紧将衣带系好。
石隽转身面对她,“嗯……不错,只是大了些。”
历小冰甩甩袖子,瞧着那长长的袖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这么高大,我穿你的衣服一定很滑稽。”
他走近她,双臂圈住她的腰,“说,怎么淋雨跑来?”
“我听说你生了重病。”她这才想起来此地的目的,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你难道没事?”
“重病?是谁说的?”石隽觉得事有蹊跷。
“不知道,是有个人突然来敲……”
“公子、公子,历公子带着大批人手闯进别苑了。”碌义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历吉隆紧跟在后,瞪大眼看着历小冰。
“小冰,妳果真在这儿。”
罢刚他一走出幕赋佐府邸就有人通风报信,告诉他小冰被赢风骗到他的别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想当然耳,这些不过是师爷喀夙朋的计划之一。
“大哥……你……你这是干嘛?”她的小脸发白。
“我刚刚听到消息,说妳……老天!”历吉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搁在一旁的湿衣裳和肚兜,身上还穿着男装。
历小冰惊愕地看着大哥的眼神游移到不该看的地方,赶紧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怎么办?她也不愿意这样,而是没地方摆这些湿衣裳,才会放在椅子上。
“我怎么不知道妳居然这么婬浪?!”历吉隆怒吼。
“大哥……你说什么?”历小冰后退一步。
“我……”
他并不想这么说她,她一定不知道他喜欢她多久了,为何要让他看见令他心碎的这一幕?所以他会心痛到口不择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她伤心欲绝。
“没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石隽上前,当着历吉隆的面将历小冰拉进怀里,“难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也算犯下滔天大罪?”
“你们……”历吉隆难受不已,“好,既然如此,我要你马上对我妹妹负起责任,你敢或不敢?”
“有何不敢?!”石隽挑衅地露出浅笑。
“你真……”历吉隆紧握拳头,望着石隽又看向历小冰,气得浑身发抖。
石隽走向他,贴近他的耳边,挑战的撂下话,“很难受是不是?做大哥没有做情人如意,这是你早就知道的,却迟迟不敢行动,是你笨。”
“赢风,别以为你身分尊贵,我就不敢动你!”历吉隆忍无可忍。
“行,那你就动手吧。”石隽站直身子等着。
“好,别怪我不客气!”
历吉隆气得提气正要攻向他,历小冰却挡在他们之间。
“不要……大哥,求你不要伤害他,你可以打我、骂我,什么都可以……”因为她知道石隽身受重伤,那天破庙相遇至今不过才数日,他的伤势绝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瞧她那双晶莹泪眼,以及前所未见的款款深情,历吉隆气到说不出话,只好眼神凌厉的看着石隽。
“我要你善待她,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会杀了你。”
说完,他带着人马离开了别苑。
“公子……”碌义上前,“您真要让她留下来?”
“当然,我刚好觉得别苑太冷清了。”他撇撇唇,笑睇着一脸苍白的历小冰,“你先出去,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晚点吧。”
“是。”碌义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叹口大气,眉头紧蹙的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