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城”乃为震雷国东方之钥,专为防备东边炽日国与东南但恪族之要塞,而“东宁府”的东毅将军赫天棋便是维护这方安全的重要大将。
他亦是震雷国君主傅烈辙最信任的左右手之一,为人爽朗、尽责,与傅烈辙的刚烈冷毅倒是大相径庭,两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均有位可爱又缠人的妹产。
就像现在,赫小妍便在赫天棋后头跟前跟后的,那股粘劲儿还真是令赫天棋大喊吃不消。
“我说小妍,你能不能别跟了?”他无奈地回过头,双臂环胸地看着自己的小妹。
“大哥,你每每出战就好久,有时一年半载才回家,你都不想我吗?”小妍委屈地拧起眉,直望着大哥因经年累月征战沙场而晒得劲黑的脸庞。
“傻丫头,大哥当然想你了。”
罢天棋忍不住伸手拧了拧她的小鼻尖,“没事的话,就去找娘聊聊,她老人家很需要你的陪伴。”
“可娘刚睡下。”她垂着小脸,有点涩然地说:“哥,我也好想出去看看,也好想陪你一块去作战。”
“什么?”他抚额大叹,“我说小妍,你以为打仗是扮家家酒吗?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危险事啊,”
罢天棋不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拿起武器架上的长矛便在熊熊烈日下挥舞起来。矛梢擦地,火花四溅,汗水从他结实的肌肉沁出,烈日的红阳映亮丁他凝神专注的脸孔。
罢小妍看着大哥对自己做出无言的拒绝,也只好撅着小嘴,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这时赫天棋才停下动作,凝住着她寂寥的背影。
他知道小妍长大了,是不该将她关在家中,可……总不能真让她一个手无缚鶏之力的小泵娘随他上沙场冒险,唉……他究竟该怎么做呢?这事他该好好琢磨、琢磨了——
突地,东营队长林立朝他走了过来,“禀将军,龙天尚阁的人又来捣乱了,您说该如何是好?”
“龙天尚阁!”赫天棋模模下巴,沉吟了片刻,“忍忍,尽量别跟他们正面交锋。”
“难道就让他们为所欲为了?”
“龙家曾对大王有恩,当初与另五国征战夺地,他们也曾助以一臂之力,因此大王特封他们龙家为“龙天尚阁”,幷封龙霸天为“龙爵爷”。你说,我们能对付他们吗?”赫天棋缓缓分析道。
“那我们就要任他们戏耍、摆官架?”林立不苟同地说:“龙天尚阁算什么东西?龙霸天听说已高龄九十,又旧疾缠身,等他一死不就什么也没了。”
“你错了,龙霸天就算死了,他还有个孙子龙昊,听说武艺不凡,性喜四处云游习得各家功夫,多年末归家门,他可是龙霸天的嫡长孙,也是龙爵爷的唯一继承人。”赫天棋眯眼道。
“该死,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呢?”林立深锁眉头。
“我想他们视为敌对的只是我,应该不会做出对整个震雷国不利的事才对。”赫天棋摇头一叹。
想起三年前,“东宁府”与“龙天尚阁”为争夺饶河一带的统御权而翻睑成仇,龙霸天完全没考量到饶河可是震雷国对抗炽日国最种要地带,总是想将整个东边操纵在手。
虽说当年在龙霸天帮忙建国时,身为东方统帅的赫天棋是答应了他们拿下饶河统御权的要求,可事后为了防御的严重性他不得不延后将权力交出,因为龙霸天年岁已近百、近年体力衰弱许多,实无能力再严守饶河流域,若冒险交给他们实为防御上的一大漏洞。
此事立刻引起龙霸天的不满,因而经常找机会扯他们东宁府的后腿,还真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
“我量那个龙老头也不敢。”林立义愤填膺道。
由于龙霸天始终不服饶河流域统御权丧失,动不动就派人到饶河一带作威作福,尽扰民心,于是东宁府的人都对他们痛恨至极。
“我想他们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再说是我食了言,他们是该有这样的反应。”赫天棋叹了口气,但为了震雷国,他幷不后侮做个小人。
“可是……”
罢天棋拍拍林立的肩,“算了,我现在就跟你过去看看。”
“是的,将军。”林立拱手领命。
可就在赫天棋欲和他一块离府之际,却也不放心的将目光投向方才小妍消逸的方向,总觉得这丫头的落寞让他忧心不已呀!
他是下是该好好拨点时间陪陪这丫头,只是……杂务繁多,总是力有末逮,他是需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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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尚阁
“太少爷、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当龙昊快步走进府邸,丁避家立即涌上,跟在他脚后细碎地说着家中这几天发生的琐事。
而龙昊只是凝起眉宇,细听着他拉拉杂杂叙述着一堆事,然而心匠的忧虑却也愈来愈重。
离家多年,在外头历经风霜,加上岁月的淬链,已养成他极端孤僻且自视甚高的个性。他眼底深处尽现深黝不见底的难测光影:唇边与轮廓的线条刻画着慑人的霸气与阴沉,更给人一种距离性的魅力。
这样一个男人恍似融合着种种综合的魔力,令每个见到他的下人都会经历未曾有过的胆慑与怯意。
“别净说些废话,我爷爷的病情如何了?”龙昊瞬回首,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询问。
“大夫说了,久病末愈,如今已药石罔效了。”丁避家边说边拭着泪,:他在病榻前还直喊着您的名字。”
“为何到现在才通知我?我不是一段时间就会书信告之我的去处?”他双目激射出一道强烈火柱,直吓得丁避家凝了声。
“是……是老太爷不准咱们多嘴,说您正在四处云游学艺,要您学有所成回来,替他讨回颜面。”丁避家拭着汗说。
“罢,我先去看看他老人家。”深抽了口气,龙昊便转往龙霸天房里。
“爷爷……”
一进入房间,就见龙霸天躺在床上,龙昊黯着眼瞧着他那长年沉屙的憔悴模样,心头不禁揪紧了起来。
龙霸天缓缓张开了眸,突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就在眼前,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是我快死了吗?我怎么见到了昊儿了?”
“不,爷爷是我,是我回来了。”
龙昊眯起一双幽邃中带着智能的眸光,“为什么病了那么久,也不派人通知我,倘若……倘若我错失了见您的机会,您说这是不是要我悔恨终生?”
“昊儿,你这一去就五年,当年十八岁的少年郎如今已变成丰神俊朗的成熟男人,可知爷爷有多欣慰,不愿让你知道,只是希望你能完成更多……更多的理想……”说着,他便想坐起身,可却不慎扯到心肺而深喘了起来。
“爷爷,您别说了,好好歇着。”龙昊压住他激动的双肩,“反正我已回来了,龙天尚阁的一切您就别烦心。”
“这教我怎能不烦呀!你可知道饶河一向是我们的地盘,是属于我们治理的地方?”龙霸天深提了口气问。
“当然记得。”
“当初……当初我辅助傅家夺得震雷国这块上地时你不在,可我明言一定要掌理饶河流域,当初掌管东方兵权的赫天棋也答应了,但没想到……”
“怎么了?”
他们龙家被封为“龙天尚阁”时,龙昊正在北方习武毫下知情,是事后与爷爷飞鸽通信才知道傅烈辙已在六强中夺得一地,号称“震雷”。
“他居然利用我们完了之后又将饶河流域私吞己有。”龙霸天说到这儿便忍下住深咳了起来,“咳……为了帮助他们我损失人手惨重……可赫天棋居然嫌我底下人手已雕零,硬是……硬是不肯松手,咳——”
“爷爷!别太激动——”他立刻在爷爷心脉点下穴道,防止他血气逆流。
龙昊当然明白饶河对爷爷的重要性,当初女乃女乃不就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跳人饶河自尽,就此爷爷立誓一辈子守在饶河畔,陪着她……
贬助傅家一臂之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希望这河域被外人夺走。
“事后我派丁超去请求赫天棋见我一面,求他将饶河流域还给我,可他非但不见我,还叫丁超传话给我……说我已是个将死之人,何必贪恋那块土地?”说时,龙霸天又激动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好了,您别动怒了。”龙昊担心他捱不过现在。
“你要帮我……昊儿……要帮我……我死了也得将我葬在饶河啊。”仿似见了亲人,他的全身精神一松懈,竟然咳出血水。
龙昊见状,迅速坐到他身后为他气血运行,可已太迟……
“爷爷——”
他痛心地紧紧抱住龙霸天,“爷爷,您放心,说什么我都会为您完成所愿,绝下让您失望。”
眼角逐渐濡湿,随着心的沉痛,他深邃的瞳底更为烁利一绽,掠过的是他强烈的复仇意念。他暗自在心底发誓——
东宁府,在饶河流域统御权归还我之前,我将与你们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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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小妍坐在花园亭子里学着刺绣,好几次都扎到了手,痛得她直皱眉头,可她又不肯放弃,一定要在大哥离家前绣一只锁麟囊袋给他。
也不知他几时要定,往往说离开就不见踪影,难道边界得天天作战吗?哼,她才不信呢!
就在这时候,她突闻后面传来了砰砰的响声,于是好奇地趋上后门,采出头一瞧——
啊——是个男人,看样子是从树上摔下来的!
本不想搭理,可见他动也不动,若去叫人来,会不会延误了救命的机会?
小妍细想了下,便快步朝他走了过去,蹲在那男人跟前,轻轻地推了推他的眉膀,“喂……喂……你醒醒呀!”
可男人动也不动,偏偏大哥不在府中,让她没了主意,只好楞傻在当下。
“如果你还没死就说句话,不要在这儿吓人呀。”小妍又伸出食指推了推他,这才见原本趴在地上的他霍然转身,但眼睛仍是闭着的!
她试着再向前跨一步,就这么近距离下,小妍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眉似双剑、鼻挺如峰、唇薄颚方,一对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可以猜得着里头一定暗藏着炯炯瞳心。
如此帅劲十足的一个男人怎会从树上摔下来呢?
就在小妍百思不解的当儿,对方突地张开了眸——果然,他有一对熠熠发亮的瞳仁,灿若繁星、色泽玄如澄水……
龙昊的心头也为之一凝,他没料到刚刚在里头哀声叹气的女人原来是她!一股深刻的震撼与悸动浅缓地飞人他的狭眸。
剪水双瞳、彤晕滟滟,豆蔻年华、绮容玉貌,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啊。
就这般,两人目光胶着,仿似有某种意会不出的东西在缩缮纠缠的眸光中绵绵传递……
“唉……”
龙昊先从四目凝视中回神,一声叹息也唤回了小妍的思绪。
“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摔疼了?”她想扶他站起,却又因男女授受不亲而伸不出手来。
“抱歉姑娘,我的左臂好象折到了。”他故作痛苦状地以另一只手撑起自己的上身。
“这……这怎么办?你刚刚不该爬树的。”
“在下不是爬树而是逃命,轻功施展过久,体力不支因而坠地。”龙昊缓缓说道。
“逃命?!”小妍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往后头瞧了眼,“你有仇家?”
“呃……算是吧。”他掩下眼睑,感慨道。
“那快点,来我家躲一下。”她伸手伸了一半又想抽回,但心想人命关天,若这位公子被坏人追上,她岂不懊悔一辈子?
于是小妍便大胆地扶住他的肩,“来,我扶你进去。”
“姑娘,我一个大男人,这……不太好吧?”摇摇头,他虚伪又道:“我想这里是东宁府范围,他们也不敢再追来,我没事的。”
“没错,这里是东宁府,可……可你也不能就待在这里呀。”小妍望着他那不能动弹的手臂:心底可为他担忧不已!
“在下明白,只要让我喘口气,我马上就走。”龙昊蓄意这么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小妍撅起小子邬,面对如此道貌岸然的男人,还真有点儿无措呢。
“姑娘!”他惊愕地抽息道:“在下说错话了吗?”
挑眼看着他那副憨厚正经样,小妍只是摇摇头,轻轻一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受了伤,不能走远的,还是进来我们府邸休养吧。”
“这……这不太好吧?”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消沉的忧郁浪子,眉眼间尽艾愁绪。
“没问题的,我这就去请里面的人帮我扶你进去,你要等我呀。”小妍柔柔地轻言细语着。
见她纤细的背影随之飘远,龙昊细眯的眼突地一亮,心底自得的想着:看来你这个女人已一步步往我设计的陷阱里跳了!
罢天棋,除非你放弃饶河的统御权,否则我要你失去最心爱的东西,让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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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答应!”
罢天棋没得商量般一句话就顶回了小妍的恳求。
“哥,人家已经受了伤,你好歹也让他把伤养好再走,为什么这么没人情味?”小妍抿紧唇,一张小脸儿已拢成委屈的线条。
“不是我没人情味,而是他必须定,必须现在立刻就走。”赫天棋转身扶着她的肩,压低嗓说。
“你……你好没良心……”赫小妍不停抽息,泪水更是不停淌泄在她粉女敕的双颊上。
“随便你骂,你可曾想过,我一离开家,府邸就剩下你和娘以及几名护院,如果他居心不良,谁能担保你的安全?”赫天棋亦是满脸忧色,总是不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吃了男人的亏。
“他不会的,受了伤的男人能侵犯我吗?再说家里有护院,他们每个人都会保护我。”小妍据理力争。
“对,家里是有护院,可他们能无时无刻盯着你吗?”
重重的吐了口气,赫天棋目光似剑般地扫向她,“小妍,还有外人会怎么想?孤男寡女住在一块儿,会引来多少蜚言流语,那不是才十七岁的你承受得起的。”
“我才不管别人,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必要为自己的清白四处澄清,更没必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害怕瞻怯。”
小妍本也没抱着太大的希望向大哥询问他的意见,哪知道他却搬出一堆大道理来搪塞她,她愈听是愈不服气,索性豁出去了。
罢天棋眉头狠狠一蹙,情绪是激昂起伏,可以想见这档事定会引起东宁府一场轩然大波!
“你才十七岁,又还没成亲,若这事被渲染了,还有谁敢娶你?”他澡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缓和一下脾气。
“那是那些人愚昧无知。”她咬咬唇,皱着一对细长柳眉。
“我看愚昧的人是你!”火了——他彻底光火了!
“哥……”泪盈于睫,她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问你,你了解他吗?”眯起利眸,赫天棋一步步定近她。
“我……我今天才救了他,哪那么快了解他。”她也勇敢地回睇他。
“好,那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赫天棋夹了抹冷锐的目光,睇视着他一脸憨傻的小妹。
“这……”
“没问?”可想而知。
“真傻!”叹了口气,赫天棋语重心长道:“我们位于边界,多少仇敌外患,你能确定他是好人,潜人咱们东宁府幷无恶意?”
“我……我相信应该不会。”小妍双拳紧握,开始颤抖了。
“什么应该?你不该拿整个震雷国的百姓性命开玩笑!”赫天棋目光一紧,“给他一天时间离开,否则我会亲自赶人,管他是谁?我说过,我不容许我们赫家人被说闲话、不准有人觊觎咱们这块上地。”
丢下这句话,赫天棋便火冒三丈地离开了,而小妍却受挫地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他会是有心人吗?看他的模样非常正派,应该不会吧……
她能不管他,将他赶走,任由他自生自灭吗?
不,她绝不能不管他,他的仇家在追杀他,左臂又受了伤,如果就这么回去:一定会很危险的!
想了想,赫小妍便旋身离开大厅,打算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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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他房里,就见他坐在床杨上调息运气,听大哥说,练武者在修练内力时是最怕人打扰,于是她不敢出声,只好呆坐在椅上等着他。
此刻的龙昊阗沉的眼张开一个缝,仔细端详着小妍那一会儿托腮、一会儿叹息的模样,不禁微勾嘴角,相信要玩弄这个小女人只消动动他的小指头就够,而且一定是件非常好玩的事。
“小妍姑娘,你怎么来了?”该演戏的时候,他脸上表情便会来个彻头彻尾的大转变。
闻声,她立刻咧嘴柔笑,“你运好气了呀?”
“嗯,希望能将左手的气滞赶紧打通,能定就得赶紧离开,下好再麻烦姑娘。”他忒谦有礼地说。
“你别那么急,尽避住下没关系。”她牵强笑说。
“是吗?可看你的表情……别瞒我,我不希望委屈姑娘。”
“我……只是我大哥有点儿意见,他说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留你下来是很冒险的。”说着,小妍的脑袋已垂得更低了。
“留我下来的确冒险。”他遂道。
“什么?”小妍抬起头,愕然地站起,“难道……难道你真是敌军派来的,是炽日国吗?”
龙昊撇嘴轻笑,“姑娘误会了,我是道地的震雷国子民,但却是你们东宁府最痛恨的“龙天尚阁”的人。”
“龙天尚阁!”小妍惊呼。
“在下龙星,是龙霸天的孙子。”龙昊眸子轻眯,嘴里说的是他那位还在襁褓中便不幸夭折的大哥名字。
“你……”小妍倒抽了口气,“你就是那位长年飘荡在外,前阵子才刚回到咱们东宁城新继位的龙爵爷?”
“不,我不是。你说的那位是我弟弟,只是没想到你对我们龙天尚阁的事那么熟悉。”他隐隐肆笑。
“呃!”她脸儿蓦然翻红,“是因为平日太无聊,有时去厨房帮忙,听见里头的大婶谈论时偷听来的。”
“一位大小姐还到厨房帮忙,真让我佩服,”
“哪儿的话,我大哥说我们和每个人的身分都一样,不该端架子。”小妍被他这一褒奖,脸儿更趋臊红。
“不管怎么说,你的性子我真的很欣赏。”他乘胜追击,就是要慢慢掳获她的心。
“我……”小妍立刻转过身,躲开他灼烈的视线,但这时她的脑子突然掠过一丝疑虑,“对了,我记得龙老爷子只有一位孙子,那你——”
“我和我弟弟是孪生兄弟,从小我便被产婆抱走,直到数月前才得知自己的身世,结果找来这儿却引起我弟弟的不满。”
“什么?”她一双杏眸倏然圆瞠,“龙昊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真该死!”
龙昊眼瞳一黠,压下心头激愤,“别这么说,我是突然冒出来的,任谁也无法接受。”
“那么追杀你的人也是他了?”小妍为他的安危蹙起眉心。
他重重地点点头。
“那你更不能离开了。”走近他,她非常坚定地表示,“留下你我大哥虽很下谅解我,但我一定会留际下来。”
“别麻烦,我不想影响你,可以马上走。”说着,他便下了床榻。
“不行,你不能走。”小妍扬起双手,阻止他离去。
“小妍姑娘,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毕生难忘,若有机会定当回报。”龙昊举起手,诚挚地对她行了礼后便闪身离开。
“不要走……你不能走……”一时间她完全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
“姑娘!”他错愕地看向她的手。
小妍立刻放开他,万分羞愧地说:“对……对不起,是我……”想起自己的大胆,不知他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嫌她是个没有羞耻心的女人?
泪水顿时潸潸落下,染上她那张俏丽芙蓉面,更显出她那抹柔中带媚的迷人风情。
“小妍!”龙昊突地伸手反握住她。
“你——”她扬起一双泪眸。
“才第一天碰面,认识下到半天,可……我已深深为你所吸引。”他清了下喉咙,眼神阗沉,“若觉得我太过唐突,那在下深感——”
“不。”小妍伸出手,纤纤玉指抵住他的唇。扪心自问,像他这么位俊逸优雅的男子,她能不动心吗?
“什么都别说,你我心里明白就好。”小妍柔声道。“但请你别走,我会想办法瞒过我大哥。”
“这样好吗?既然……既然喜欢你,我就不想连累你,”龙昊凝起一抹笑意,轻轻拂上她粉女敕的肌肤,而后大胆地将她拥人怀中。
“不是连累,如果你走了,我才会悔恨自责。”小妍放心地窝在他陵里,细细听着他的心跳声。“星,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陕了?”
“若是一见钟情,我想应该不算快吧?”他肆笑了声,掬起她的下颚,望进它郡双水灿秋盈中。
地突然抬起睑问道:“如果……如果这几天要委屈你住到浚面堆放杂物的空屋,你愿意吗?”
“住哪儿都行,只怕让你挨骂。”龙昊蹙起眉心,看似对她的处境担忧。
“别管我,我没事,过几天大哥就会离开,到时候府里的人都听我的,他们不会说出去,自然我大哥也不知道,等你的伤好了……伤好了再走吧。”说起别离时,她心头竞难掩丝丝怅然。
“别偷哭,我答应你不走就是,嗯?”再一次将她揽进怀里,“你的恩与情我感受到了,希望你我会有美好的未来。”
说话同时,他的眸光倏紧,嘴角也勾起一丝佞笑,而小妍却不知自己彻底掉进他构思良久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