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德堂内,大夫正为气息非常微弱的陆小纺把脉,良久才抬首望着严武曲,但久久却说不出话。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严武曲此时可比自己死还难受,偏偏遇到一个又一个的闷葫芦,急死他了。
“夫人……不行了,而且她刚有孕……”大夫捻须一叹。
“什么?”严武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算什么?老逃谠他的惩罚吗?而他到底做错什么,得让他失去妻儿?
“哈哈……”受不了内心的痛楚,他仰首大笑,笑出一滴又一滴的泪。
为什么?若真的做错,就罚他一人,为何要殃及无辜?
“老天爷,你睁开眼呀,该死的是我,不是他们。”
突然,他抓起柜台上剁草药的刀子,那红了眼的可怕模样,将在场的伙计都吓坏了。
其中一人使出全力想夺下他手中的刀子,“右护大人,你不可以想不开,万万不行呀!”
其它人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就在大伙快要拉不住的时候,于管家冲了进来,“林大人来了。”
严武曲顿住,转向门口,正好看见林和步进咸德堂。
“恭喜右护大人,你万中选一的妻子,正是皇上所梦见的姑娘,你的难关过去了。”
瞧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将这整件事带过,严武曲完全不能接受。
“你回去转告皇上,我不信,我不信他了,他分明就是想跟我开玩笑是吗?一贫如洗、一贫如洗,但她……现在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女人可是陆府的三小姐,财力与我们严家相当,这叫一贫如洗吗?”他愤而上前拽住林和的手,“不准你们再戏弄我,要命一条,我给就是,滚,现在给我滚出去……”
尾随而来的陆小春站在外头,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楞住。原来他早就知道小纺的身分,可为何……为何还要娶她?难道爱真的可以大于一切?
“右护大人,我只是奉旨行事呀。”林和拿开他的手,“所谓一贫如洗,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空了。容下官问你一句,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成空呢?”
“什么意思?”严武曲的脑袋混乱成一片,已没心思细想。
“死是空唯一的办法。”林和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为了符合“一贫如洗”,就得让她死?”天,这是什么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不是哪个女人死都成,非得是她心甘情愿的,而这人就是她了。”林和手指向陆小纺。
“我不管她是不是皇上所指的女人,我不能让她死,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严武曲转向大夫,“拜托,我把她交给你,一定要救活她,我严武曲不曾求过任何人,但这次我求你。”
说着,他跪在地上,紧闭双目,面不改色,为的只是要救回心爱的女人,死而无悔。
“右护大人,小的医术有限,可能……”
“唉!我说右护大人,也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林和从袖袋内拿出一包东西,“这是皇上要我拿来的,只需服下它,右护夫人就会慢慢转醒了。”
“当真?”严武曲立即冲上前,将那包不知名的东西抢过来,而后疑惑地看着林和,“真能吃?没诓我?”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林和朝他微微颔首,“你慢慢试,我先离开了。”
严武曲也没工夫理会他,快步走到陆小纺身边,在大夫的帮忙下,将那包药粉倒进她口中。
也不知需要多久时间,药效才能发挥,如今他只能紧握着她的小手,默默地等待奇迹出现。
白昼已过,黑幕笼罩,可佳人依旧紧闭双眸、无笑无语。
款手焚香后,室内顿生一股檀香气息,可令人精神舒爽,但求陆小纺亦能尽快苏醒。
严武曲一整天未曾合眼,站在窗边,身上仍旧是那身大红喜袍,与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本该是缠绵热情的洞房花烛夜,却格外冷清,如今的他完全没有逃过劫难的喜悦,积在胸中的只是对上天不平的抗议。
“呃……”
突然,身后一道微乎其微的声响震回他游走的思绪,严武曲立刻来到床边,望着微微抿唇的陆小纺。
“小纺?小纺!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是不是想喝水?”
她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绽出笑容,立即倒了杯温茶过来,慢慢扶起她。
叭了数口水之后,她张开眼睛,一脸迷惘地望着他。
“我……我怎么了?我不是正在拜堂,怎么转眼间就躺在这儿?”她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转眼间?!你的转眼间,却是一天了。”严武曲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拥住她,“知道吗?我差点失去你,你这个坏女人。”
“我坏?”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没事干嘛把寿命转给我?!我够长命了,不需要你的。”
瞧他脸红脖子粗地说着这几句话,陆小纺终于弄明白了,她赫然瞠大眸,笑说:“有效了?是不是有效了?你不用死了?”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严武曲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满月复的酸涩,“你真傻,被你这一搞,本来我很长命的,都急得折了寿。”
“怎么了?”她偏着脑袋,“你好象很生气?”
他深吸口气,“我没生气……不,是非常生气,你不能不要自己的命,现在你嫁给了我,你的一切全是我的,怎能说不要就不要?难道……就连月复中孩儿也不要了?”
“你说什么?我肚里……”她欣喜地模着自己的小肮,“真的吗?我有你的孩子了?”说着,她竟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对了,皇上……皇上可有……”
“没事了,你的确就是我的命定佳人。”严武曲笑着握住她的手,“有件事我也要向你道歉,我骗了你,当初皇上给的提示其实是“一贫如洗”。”
“啊?”她先是楞了下,接着激动地说!“那就不对了,你一定没看荷包里的东西……你不该娶我的……”
“别激动,我不是说了,就是你。”他安抚她的情绪。
“但是……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是陆府的三小姐,即便一向克勤克俭,但也还不到一贫如洗的地步呀。
“你乖乖躺好,休息一会儿,等醒来后,我再从头说起,好不好?”他扶她躺下,见她慢慢好转,也有了精神,他终于安心了。
陆小纺看出他眼底的倦意,可以想见他一日未休息,还处于忧心状态,怎不疲累?于是她往里头挪动了下,“陪我一块睡,你说的,要让我偎着你一辈子。”
“好,就让你偎一辈子。”
看着她那张为他而憔悴的容颜,他不忍地紧抱住她,轻怜蜜爱地索求她的吻、她无限的爱。
“荷包里的东西你到底看了没?”她凝睇着他的笑眼。
“不需要看。”他撇撇嘴,“你想说什么,我全知道。”
“不可能!”陆小纺愕然地张大眼,“我没告诉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虽然你衣着朴素、天真又可爱,但是从你的言谈举止,仍然不难看出你拥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不是一般贫民女子可以表现出的。另外,陆大小姐她们来访时,你有些许的不自在,而她们似乎也很爱找你聊天,所以……我去调查了一下。”说到这里,他不禁得意地扬起嘴角。
“你怀疑我了?”她眨着眼睛。
“怎么?小看我了?告诉你,我可没这么好骗。”他一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眸望着她,“对不对呀?陆府三小姐。”
“你……还真知道了!如果你知道,就更不该娶我。”
“我爱你,管不了这么多,什么一贫如洗,我早丢到大海去了,只希望能与自己所爱的女人共处。”他深情款款的说。
“我……我还一直为这件事揪心,好怕你会讨厌我,恨我的欺骗。”她抽噎着。
“因为我知道像你这种女人,没有这么深的城府来骗我。”一抹笑意袭上他的嘴角。
“我是哪种女人?”她抹去泪水望着他。
陆小纺知道,他肯定会说她又笨又傻,所以没有那样的智能可以戏弄他或骗他,这男人还真不给她面子。
“因为你是这般的善解人意、可爱、善良,甚至可以为我而死,又怎么会故意欺骗我?!即便是,那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话语顿时温暖她的胸口,朵朵红朝爬上她的双腮,“你的嘴不但甜,还甜得腻人。”
“因为我是吃蜜长大的。”
严武曲一说完,便低头吻住她的檀口,似蝶般的轻舌忝,似蜂般的轻吮,温柔的调情转至火热缠绵……
调养了一阵子,严武曲终于允准陆小纺走出房间。
趁着严武曲前去宫中见皇上,她开心地到府邸每一处闲逛,本想找些事做做,哪知道还人见人赶呢。
“不,这不是你能做的,你回房歇着。”
“天呀,扫帚还我,我扫就行,上头都是竹节,可别把手磨出茧。”
“主母,我们人手够,以往离开的人都请求回府,不用劳动你了。”
“你有了身孕,怎么能做这些粗活!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对了,天候转凉,你怎么不加件斗篷?”
哎呀,这些话几乎千篇一律,好似她是个废人,只能坐在那儿喝茶、吃点心,倘若真如此,不出三日,她就成了小猪妹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她没去见呢!
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陆小纺在王婶背后轻喊一声,“王婶。”
“主母……你怎么来了?”王婶见她又像以往那般活蹦乱跳,可是欢喜极了。多亏她救了大人,可见她是他们每个人的福星。
“我无聊嘛,想做点事,可每个人都不让我碰,我只好来找你了。”她笑嘻嘻地说,便主动拿起锅铲,打算好好展现手艺,还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不行、不行,以前你只是丫鬟,但现在身分不一样了。”王婶赶紧抢下她手上的锅铲,笑说:“瞧,我当初说得没错吧,大人是真的爱你。”
“王婶,你不给人家做事情,却只懂得挖苦我。”她绕到王婶身后,将王婶手里的锅铲抢过来,“嘻嘻,既然是我拿到手的,就该我用,我可不想当个只会吃饭的木头。”
“夫人,其实你可以帮大人管事业呀。”
“那种东西太复杂,我不会。”天,是不是要拨算盘珠子,迭起一锭锭的银子,算它们的身高?以往她常见大姊这么做,可光想就觉得麻烦。
“不会的话可以学呀,你是要当大人的得力助手,对不对?所以一定要做些适合自个儿身分的事,才不会给大人和下人们造成困扰。”
王婶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让陆小纺开始思虑这件事。
依稀记得武曲也曾跟她这么提过,要她做些适合身分的事。
“是呀,我如果老做些下人的事,不但你们为难,武曲也不见得高兴。”陆小纺喃喃。
“对,所以你可以多学学怎么做一位好主母。”王婶相信她绝对可以。
“谢谢你,王婶,我知道,也会慢慢学习的。”她微笑地点点头。
此时,一位小丫鬟气喘吁吁地寻至厨房外,一见陆小纺在这儿,终于松口气道:“主母,我终于找到你了。”
“有事吗?”陆小纺迎向她。
“陆府的大小姐指名要找你,气势好吓人呢!大人不在,所以于管家要我来问问你。”小丫鬟拍拍胸脯,喘口气又说:“听说她是主母的姊姊,感觉怎么差这么多!”
“十根指头也有长短之分呀。好,我去看看。”陆小纺笑着步向大厅。
掀开朱帘,陆小纺看见陆小春坐在椅子上。
“大姊,不好意思,应该是我回去看你和二姊,但前阵子我的身子不太舒服,武曲不让我出门,但我们正打算下个月初回去呢。”
“你……没事了?”陆小春走向她,“那天你简直就跟死了一样的苍白,唉,还真是玄呢。”
“大姊,你来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我在克莱克穆山上跟你提的事,现在你已是右护夫人,也有主事的权利,我要你把严家事业分割一部分给我们陆府,还有入朝廷之事,也要你向严武曲提提。”陆小春霸道地说。
瞧着大姊那副以我为尊的气势,陆小纺不禁摇头笑说:“现在我还没有主事的能力,即使有,我也不会帮大姊。”
“什么?你……你……”陆小春没想到向来听话的陆小纺居然会悖逆她的意思,“你以为自己现在身分不同,所以大姊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以前我是陆家的人,理当听从大姊的话,即便被利用,我也甘之如饴。可现在我已是严家人,凡事得为严家着想,不能再被利用了。”陆小纺朝她曲膝,“对不起,大姊,我办不到。”
“我说过,那是爹娘临终的意愿,难道你也不在乎?”
“我们都是女子,爹娘临终前只是感慨,却没有坚持如此,何况陆家不愁吃穿,根本不需要严家再分割事业。大姊,贪心不足蛇吞象呀。”陆小纺望着大姊,语气虽重了些,但希望能敲醒她。
“你简直变了个人!”陆小春连退数步,“是我错了,我当初不该让你来到严府,不该……”
“大姊,难道你一点都不为小妹结婚而开心,一点祝贺之意都没有吗?”陆小纺闭上眼,甚感悲哀,她记得武曲对她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活一次。
“既是姊妹,我也不能说什么,只希望大姊想开点。”
“哼,我才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陆小春深吸口气,心情变得错综复杂,“既然你不肯帮忙,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大姊……”眼看她毫不留恋地离开,陆小纺追了几步,只能站在门边目送。
“你做得很好。”严武曲的嗓音从她身侧传来。
她惊愕地转头,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陆小春等在大厅的时候。”他对她眨眨眼。
陆小纺拧起居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面呢?害我……害我……”
“你表现得很好。”他从她身后搂住她,抚着她还平坦的小肮,“我要的就是这样,你的自信、自主、不容被人欺负或利用。”
“可我看见大姊失望离开的模样,还是很难过。”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她有点不忍地说。
“总不能让她一直存有这样的希望,不断的压榨你,就算你愿意承受,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严武曲转过她的身子,郑重地说。
“你放心,即便是我大姊,我也不允许她觊觎严家的财产。”她笑意盎然地看着他深邃的大眼。
“那就对了。”
“可是我已经和大姊说下个月初要回去,你陪我回去吗?”
“依照礼俗是该归宁,我当然会陪你回去。”他双臂抱胸地模模眉心,“而且我还会送个大礼过去,让你大姊至少会以欢迎的心情接待我们。”
“谢谢你,武曲,其实你可以不必跟着我回去,我大姊说话向来很苛刻的。”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他理所当然地说,专注的眼神像一条丝软的细线,缠住陆小纺善感的心头。
此时,于管家从内室出来,乍见他们夫妻俩恩爱的画面,立即微笑地退回去,让这景象一直延续吧。
从陆府出来,回严家的一路上,陆小纺的心情无比轻松。
因为大姊的态度有些转变了,虽然多少还是站在利益上为自己辩解,但已不再逼她得为陆家牺牲严家的权益。更让她喜悦的是,言谈间,她也给了她祝福,尽避不是这么明显,可她就是听得出来。
至于二姊,大概还处于失恋中,并不太说话,不过她相信姊妹就是姊妹,迟早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打开她们的心结。
“我很好奇,当初你大姊要你嫁,你就嫁了?”严武曲走在她身后,好奇地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不知道,我之所以答应大姊,傻傻地跟她来到严府外头,不过是以救人为要,是真的想知道自己能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当我见到你之后……”她笑咪咪地转身,一对新月眉儿喜悦地弯起。
“见了我之后怎样?”他挑起眉头。
“见了你这位大恩人,我一颗心就狂跳个不停,打从内心希望对象……对象是你……”陆小纺低垂秀颜,双腮绯红,“可后来……我又不希望是你,若是你,就表示遇到危难的是你,所以当时真的好矛盾。”
“如果对象不是我呢?”他半眯着眸,瞧着她那香雪腮儿映出的潮红,嘴角挂着的笑意更深了。
“嗯……我想我可以先了解他需要什么。但也别把我看得这么傻,可不是任何男人我都会嫁。”知道他想取笑她什么,她俏皮地对他吐吐舌头,便朝前奔去。
他快步追上她,紧紧将她拥在怀里,“那天……我很幸运能够救了你。”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她抿抿唇,抚模他圈着她腰间的温暖大手,
“事隔这幺久,我以为你都忘了。”
“关于你的事,我怎幺可能忘了!惫记得当时有个小泵娘打着赤脚,在溯水溪畔快乐旋舞着,害我的目光好久好久都无法移开……”他爽朗一笑。
“什么?你都看见了!”她惊愕不已。
“嗯。”他饶富兴味地点头。
“那……你还看到什么?”她好急喔,因为当时她以为旁边无人,所以一时兴起随意乱舞,没想到不但有旁观者,而且还是他。
“还看到她在扑蝴蝶,蝴蝶理都不理她,还把她骗到溪里,哈……”想起那片段,严武曲笑不可抑。
“什么?才不是呢,不是蝴蝶骗我,而是我的衣裳掉进水里,我得去捡回来。”她被他激得小脸一变,急着解释。
“是吗?是为了衣裳?”他还装傻。
“当然了。”她不开心的鼓起腮帮子,“才说你记性好,原来你根本忘了,那时候你不是替我拾了衣裳?”
“哦!”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对了,我是记得拎着一件小布裤,那是谁的呢?”他眯起眸,笑容邪气的说。
“你……讨厌。”她瞬间火烧双腮,立刻旋身,不再理会他,“才刚离开娘家,你就欺负我!”
“全天下最不会欺负你的就是我了,傻瓜,听不出来我是在逗你吗?”
“才怪!”她冷哼一声,鼻尖跟着一皱。
“那我跟你赔罪好了。”严武曲转过她的身子,俯,额对额地望着她,却惊见她眸底闪过一丝俏皮的慧黠。
“要我不生气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陆小纺扬起嘴角,看来这个要求并不简单哪!
“好吧!你就说说看。”他等着。
“那天……我见你像风似的咻地一下就不见了,你是去哪儿?”回忆起那画面,到现在她还很讶异。
“那是轻功,我是去北户山下棋。”想想他也好久没去拜访金银老人了,两位老人家可是他们京都四大护卫的启蒙良师呢。
“下棋?山上可以下棋?”她拉拉他的手,笑得好甜,“带我去,我好喜欢看下棋呢。”
“好吧,改天咱们骑狂风去。”带她去看看恩师也是应该的。
“我不要骑狂风。”
“那你是要?”不妙,这小妮子该不会是想要……
“我要跟你一样用飞的,飞得好高好高,好象很好玩耶!”陆小纺兴致勃勃的张大眸子,那天真又欢喜的笑脸还真是让严武曲拒绝不了。
“很高,你不怕吗?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的速度与高度,到时候吓到了她。
“不怕,因为我知道有你在,我就会平安。”瞧他一脸为难,她的小手轻轻交迭在他的大掌上,半带撒娇地说:“好啦,带人家去。”
严武曲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芙蓉笑脸,也只有投降的份。扶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他低声道:“抓紧我了,走吧。”
“现在?”她瞪大眼。
“嗯。”扯唇一笑后,他身形一转,快若流星般地往前飞驰而去。
陆小纺吓得紧靠着他,一段时间后,才轻轻转过身,张开眼睛。
“哇……好美!”湖光山色尽入眼帘。
看见她的笑容,严武曲这才放下心,并以更快的速度朝北户山飞跃而去。
此刻,正在山上砍柴的樵夫抬头拭汗,被这样的画面震住。
天,那是什么?金童玉女下凡吗?居然在天上飞旋!
背抱意外加祝福的心绪,他笑看着他们渐渐飞远。
而陆小纺咧着嘴紧抓着严武曲,两人紧密的贴在一块,眷恋正深、情浓正笃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