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晏经过一个礼拜的调查,终于对米恬柔有了全盘的了解。
她父母离异,从小便学会独立,长大后全是靠自己半工半读完成学业。
出社会后认识同公司的男主管交往两年后已论及婚嫁,就在结婚前夕那男人却因移情别恋,而对她说了狠话。
那些话……偏偏那些话就是他经常批评她的话。
幼推、天真、孩子气、懦弱……难怪每次她一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木讷且僵滞。
也难怪她会认为他不喜欢她、不爱她了……
今天下班时间他又去了一趟花坊,正好见她离开花坊,神情沮丧地走在路上。
叭!叭!
喇叭声让米恬柔吃了一惊,猛抬头看见一辆非常眼熟的车子。就在这时,车窗徐徐拉下,就见邵晏对着她露出笑脸。
“是你!”没料到是他,几日不见,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才要掉泪,突然想起他老骂她爱哭不哭的,赶紧锁住泪,强逼出一丝笑容,“我还以为你回恶人窟了。”
“你不走我怎么舍得走呢。”说着,他打开车门,“快进来。”
她犹豫了会儿才坐进车中,“是不是想去看小渝?”
“我刚刚去看过他了。”邵晏看着她那张纤柔小脸,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
米恬柔闻言吓了一跳,“对不起,是不是我的眼泪会让你看得难受,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掉泪的。”
瞧她那战战兢兢的模样,邵晏真是心疼。
都是他的心直口快,在她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冉炽说得对,爱一个人不能光有爱,还得了解她,给她安全感才成。
“想哭就哭吧,你的泪只会让我心疼。”
“你……你到底怎么了?”她觉得今天的他好奇怪,怎么净说些让她疑惑的话?
“没什么,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他目光深情的凝视着她。
“什么?你要离开了!”明知这是迟早的,可听在耳里她仍觉得心口一阵发疼。
“嗯,在台湾逗留太久了,我还有任务呢。一他边说边发动引擎,“送我去机场,可以吧?”
“当然可以,不过……不过你以后执行任务能不能不要那么认真?”她不希望他为了救人又受伤。
“认真?”他轻笑一声,“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每次都博命演出吧,可知我有多担心。”听他这么,米恬柔更加担忧了。
“怎么了?”邵晏被她激动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上次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本来我还想劝你回恶人窟,可仔细想想,我真不希望你再做这种工作。”
他轻她的手,安抚道:“放心,要命的事我不会去的。”
“可是那天你明明说既是工作就该全力以赴。”她疑惑的看着他。
“哪天?”
“就是你去码头救我的那次呀,逃出来后见你受了伤,我难过得想哭,又很自责,可你却告诉我就算是别人,你也会冒死相救。”
“老天,难怪你会突然变了,变得郁郁寡欢,变得不愿跟我走。”终于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怎么了?”
“我……”还是回恶人窟再跟她说吧。
“有话就直说呀。”
“你能不能陪我回恶人窟?”邵晏转移话题,黑色眸子紧盯着她。
“不行,我说过祝福你。”米恬柔别开脸,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满月复的辛酸。
“还钻牛角尖?”此刻他心底已不再担忧,因为他能够看出这小女人百分之百是爱他的。
“谁钻牛角尖,一到机场我就搭计程车回去。”她坚持地说。
见她如此固执,邵晏不知该说什么。算了,反正他自有对策,只要等着她上当就成。
“嗯,那就依你了。”勾唇一笑,他加快车速往机场飙去。
一路上,米恬柔的心不断紧缩,要洒月兑的离开他实在好难,以前故作无所谓的赶他离开后,就一个人在夜里偷偷哭泣,那种揪心断肠的感觉是种令人难熬的折磨,可她又不想在没有爱的情况下跟了一个男人。
车子开进机场的停车场绑,才要下车,实见邵晏抱着肚子趴在方向盘上,表情痛苦万分。
“你怎么了?晏,你快说话呀。”米恬柔见状吓了一大跳。
“可……可能是旧伤复发。”他闭着眼,深吸着气。
“你等一下,我去机场里找医生,你一定要撑下去。”
她紧张地正想推门出去,却被他抓住手腕,“不用麻烦,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等下还得进飞机呢。”
“什么?你还要搭飞机!”她张大眼睛瞪着他,“你还真是不要命,我不准你搭飞机。”
“不行,我非得回去。”他勉强对她笑了笑,“瞧,我已经没事了。”
“可你现在没事并不表示在飞机上也会没事。”她跟着下了车,在他身旁直叨念着。
“不碍事的。”他回头望着她那张焦急的脸蛋,“你还是那么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她直直望进他眼底,这次不再问躲了。
“这么……还爱着我?”邵晏柔情款款地问。
米恬柔红着脸,久久才过:“当然爱。”
“那么跟我回去?”他旧话重提。
“不。”她回以同样的答案。
“那……好吧,等事情办完我就会来看你。”深情眷恋地凝炼她好一会儿,他走到柜台买票。
“喂,等等。”她按住他拿着妙票的手,“我真不放心你。”
“那就跟我走,在恶人岛住一晚,我再送你去搭机。”他说服着她。
“那小渝……”
“就一两逃邙已,我打电话告诉蜻蜻。”他边说边拿出手机。
考虑了好一会儿,米恬柔仍有些犹豫着,“可我什么都没带呀,连护照也不在身边.怎么走?”
“有夏翎在,你的衣物她会准备,至于护照……”邵晏笑着从口袋出一样东西.“你瞧这是什么?”
“你---”她错愕地张大眼,“我的护照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请蜻蜻拿的,心想你会跟我走,没想到你居然……”他佯叹了口气,一脸消沉。
“好吧,我跟你去,但就一两天。”最后,米恬柔因为不放心他,只好答应了。
“好,就一两天。”撒个谎就能骗得骄妻,何乐而不为,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她发现真相的后果。
他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回去.还跟张蜻蜻闲聊许久。
“电话给我,我跟她说。”米恬柔不放心地说。
“不用了,已经挂断了。”他说着便将手机放到口袋里。
虽然邵晏的表现正常,可看在米恬柔眼中却觉得怪异,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眼看登机时间将届,她只好傻傻地跟着他上飞机.带着一颗充满疑惑的心跟他一同飞往夏威夷。
到了夏威夷,邵晏立刻乘他放在这里的私人飞机直飞恶人岛。
米恬柔头一回坐小飞机,觉得挺新鲜,但心底的疑惑仍在,因为这一路上邵晏精神奕奕,丝毫没有旧伤缠身的样子,甚至还会逗她、说笑话给她听,让她在漫长的旅途中不至于太无聊。
偶尔她睡着了,他还会月兑下外套为她披上,并伸手搂着她在他怀里睡,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温柔,与以往的他大相迳庭。
“恶人岛就在前面了,跟你上次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恶人窟外植满了韩国草,挺美的。”
“其实恶人岛被你们规画得挺好的。”她由衷地说。
“却偏偏忽略了那处硫磺地带,让你被困---”
“别说了好不好?”她实在不想面对不愉快的过去。
“好,我不说就是。”
邵晏知道她脑中还有着那段可怕记忆,而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他。
米恬柔一抬眼,看见岸边站着许多人,“天,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撇唇一笑。
随着距离拉近,她认出那些人全是恶人窟的人,包括岛主都出现了,更离谱的是她竟看见夏翎手上抱着小渝!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是耸耸肩,“就是这么一回事啰。”
飞机一降落地面,米恬柔立即跳了下来,直奔向夏翎,“你们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渝怎么会在这里?”
“不但是小渝,我也来了。”张蜻蜻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们……”她张着惊愕的大眼看着众人。
严皓寒看向邵晏说:“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只差新郎和新娘了。”
“我才不---”
“恬柔,不要说得那么笃定,就让邵晏向你解释吧。”韩忆倩笑着说,“小渝就交给我们,你们尽避去处理‘纠纷’。”
就这样,米恬柔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跑了,就连她的小渝也笑咧着嘴被人哄走了。
这……都是他搞的鬼---
“邵晏。”怒气冲冲的喊他的名字。
“有。”他立正站好,等着她的质问。
“你说什么旧伤复发是假的啰?”
见地逼近他,他故意往后退,“呃……这件事我们等下再说,我好热,想回房间换件衣服。”
邵晏大步往恶人窟走去,米恬柔只好追了过去。
但进他的房间,看见他在她的面前月兑起衣服,吓得她立刻捂住脸,“你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月兑衣服?”
“有什么不可以?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赤果的模样,还有什么好害臊的?”邵晏套上休闲衫后,从她身后搂紧她的身子。
“这……这不一样,我……”无法反驳他的话,她只能支吾其词。
“怎么不一样?”温热气息吹在她耳畔,她身子突觉一热。
“反正你这么做就是不对,不该把我骗来。”她委屈地噘起唇。
“不骗你你就不来了,骗得动你就表示你心里有我,对不对?”邵晏转过她的身子,贴着她的唇说。
“可你心里没我。”她小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我的心只有我知道,我心里面的你可占了绝大部分。”此时他的微笑是如此的真诚,眼眸更有着明显的深情。
“哄我。”米恬柔不信地抿抿唇,“哄我这个天真女人,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哟,会翻旧帐了。”他逗着她。
“不翻可以,我要带小渝回去。”
她才转身就被他用力给揽住,推到桌边,抵着她的额讪笑,“别这样,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本来就不可爱,又是闹脾气、又爱哭、又幼稚……”愈说心愈痛,她忍不住地流下泪水。
“瞧,就会把我的话放心上,我说的是无心之语,又不像他。”轻拂去她眼角的泪,邵晏露出宠溺的微笑。
“他?”米恬柔愣了下。
“就是那个有眼无珠,将幸福往外送的男人。”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她。
“你……你知道……”她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点点头,“对,我知道。”
“不、不要---她顿觉狼狈万分,只想夺门而逃。
“恬恬。”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别跑,你怎么了?”
“你一定是在笑我,笑我笨、笑我傻,笑你们的说法怎么都一样,原来我就是个这么糟的女人。”
米恬柔突觉自己像是个透明人,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却还不知道,还一迳地对他倾注情爱。
“没这回事。”他压住她挣扎的身子。
“有,所以你无法爱我。”她用力推着他,“求求你让我走。”
“我爱你!”邵晏再一次对她沉声大吼。
“不用了,现在不是在执行任务,你不必那么委屈自己。”她用带伤心的说。
邵晏用力抓住她的肩,“不管是不是在执行任务,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你骗人……”她哽声道。
“我从不骗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干干脆脆的,我不会将它说得模棱两可。”邵晏眼里闪着比星还要灿烂明亮、教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可是那天……”
“那天我之所以会那么说,完全是希望你别把责任往身上揽,哪知道你会误会我的意思。”
轻柔的吻上她的唇,他低喃道:“再怎么不择手段,‘爱’这个字我是绝不会说着玩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然,否则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做什么?为人挨刀你可是第一个,再说你不是我的任务,是我心甘情愿的。”轻舌忝了下她的小鼻尖,邵晏柔情款款地说。
“我……那是我多虑了?”她的长睫眨了下,显然是不好意思极了。
“是啊,一颗小脑袋老是爱胡思乱想。”他蹙眉睨着她,揉揉她细女敕的脸庞,“一个人胡思乱想也就算了,还要怀疑我的心,多来几次,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对……对不起嘛!”
“以后不准这样考验我的心脏,知道吗?”他笑看她那张羞赧怯柔的表情。
“嗯,可是……”她噘起小嘴。
“怎么了?”
“你第一次看见我时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是不是我真有哪儿不好,让你生厌?”这是她放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不是不好,是因为我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我才不屑去做。”他又露出那副自傲的气势。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接受我?”
“因为就是你,说不要,却又忘不了,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怎么找你的吧。”邵晏邪佞一笑,将她压在桌上,双掌罩住她的胸脯,“可见你的魔力有多大了。”
“才怪,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米恬柔对他皱了皱可爱的鼻子,那可人的俏模样再一次打动邵晏的心。
“相信吗?就算是花言巧语我也不曾对哪个女孩子说过。”他说的可是实话。
“你……你真能容忍我的缺点吗?”
“那早就变成你的优点了。”邵晏再也忍不住引诱而起的热情,双手褪掉她的上衣……
直到一股热流浇熄了火焰,而她也在他怀里喘息。
“怎么了?”他轻柔地抚弄着她的面颊。
“好累。”虽然欲浪已平息,但她的双目仍染着火艳的红。
“对不起,是我大猴急了。”紧抱住她,他对她眨眨眼,“不过,现在没办法让你休息,你得跟我去礼堂。”
“去礼堂干嘛?”她明知故问。
“好哇,你居然敢耍我,看我怎么对付你。”他拉开她手上紧捏的衣服,把它丢得远远的。
“喂,你把我的衣服丢了,那我要穿什么?”她鼓起腮帮子,小拳头直捶着他的胸膛,“过分,你这个。”
“不,我今天不是,而是新郎。”
邵晏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从箱子拿出一件米白色的新娘礼服。
“这……”米恬柔感动得又想流泪了。
天!懊漂亮的礼服,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它,没想到他已帮她准备好了。
“怎么样?喜欢吗?抱歉,本该带你去挑选,可是时间急迫,窟里的兄弟、嫂子们又急,所以上个礼拜抽空去买了这套最新款的CllANEL礼服,真怕你---”
“别说了,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钻牛角尖。”这次她是喜极而泣。
“今天你是新娘子,可不能哭哦。”他笑着拭去她的泪,并帮她将礼服穿上。
为她穿戴好一切,邵晏又拿出两只红色锦盒,“这是我们的婚戒。”
他将其中一只放着男戒的锦盒给她,而后打开另一只放着女戒的盒子,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日后我再带你去挑你喜欢的。”
“不用了,我很喜欢它。”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礼堂。”
邵晏俐落地抱起她,迈步走出去。
“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了。”礼堂那么远,他抱着她走到那儿不累坏了才怪。
邵晏不理会她,迳自将她抱进礼堂。
一进里面,米恬柔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儿,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祝福的笑意。
“哇……新娘好漂亮,快喷粉彩带……”童昱萱兴奋地大叫。
“来,我去放响炮。”任羽黎也急忙道。
包有人大声嚷着:“新郎新娘接吻……接吻……”
邵晏自然是很大方地深吻了他的新娘,而米恬柔也终于明白她的幸福就在身边,只要伸手就可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