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之后,况宇瑶感觉自己一直备受礼遇,只因为医生告诉项腾寅,她的脊椎骨受到撞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有些小细节还是要注意不可,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必到家之后,他先叫她回房间休息,她觉得这样感觉很奇怪,所以拒绝了,于是他要她在客厅坐着看杂志,再不然就到视厅室看影片或看电视,总之暂时不准做事。
但是她怎么可能不做事呢?
她是来照顾他的,如果现在换成他来照顾她,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况宇瑶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在这种情形下休息,所以即使她的背脊隐隐作痛,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于是她到厨房想要清洗碗筷,却意外看见项腾寅站在瓦斯炉前,像在煮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我在煮面。”他没有回头,兀自说道:“你去餐厅坐着,面快煮好了,等一下我会端出去给你。”
“呃……这样好吗?我……我觉得……”
她支吾其词,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同样的话,我没有说第二遍的习惯。”
“喔。”她听话地走到餐厅等他,背还是很不舒服。
饼了一会儿,他端着两碗面走过来,为她准备了一副筷子,就像她平时在照料他的饮食一样。
“趁热快吃。”
况宇瑶看着他,又看着眼前那碗面,不禁扬起灿烂的笑容。“没想到你也会下厨房。”
“自己一个人生活,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闻言,况宇瑶不禁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
“你说的和做的是两回事喔。”她没什么恶意地揶揄他:“你每逃诩这么忙,三餐都随随便便解决,你觉得自己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他突然没了声音。
她说的没错,如果?他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不会闹到进医院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到现在还是认为自己害他食物中毒,其实根本与她无关,可是他却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
如果说要对她恶作剧,其实他已经没有那种念头,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觉她是个不错的女人,相当的贤慧,虽然是他的吩咐,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打扫这间房子。
她的所作所为他统统看在眼底,不知不觉问,也对她改观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她。
“少废话,赶快吃面。”
因为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她,于是他板起脸孔催促她动箸。
况宇瑶知道他开不起玩笑,所以还是决定乖乖吃面,不要惹怒他。
当两人齐一动作举筷吃进一口面时,脸上的表情都相当难看,也一起发出了嘘声。
“呸呸!真难吃。”
项腾寅率先将筷子扔下,搞不懂自己最常煮的清汤面怎么会变得这么难吃?
况宇瑶的反应还好,她客气地放下筷子,尴尬地笑道:“你以前都吃这种水煮面吗?”
味道还真特别──特别到一点味道都没有!
“奇怪,以前我并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他记得以前吃起来不会这么难吃──
不!他根本忘记以前吃东西的口味,好像只要能填饱肚子,他都可以接受。
现在他会觉得这碗水煮面难吃,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她煮的菜,如果不是她煮的,都会觉得难吃。
难道她已经抓住他的胃了?!
思及此,项腾寅心里不禁觉得万分恐惧!
他原本应该是非常讨厌她,甚至想恶整她作为取趣,没想到现在却因为她一手好厨艺而甘拜下风。
“会不会是你忘记怎么煮面?”她替他找理由解释:“或许是最近你都吃我煮的饭菜,所以忘记煮面的方式和佐料份量。”
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会煮面,不仅是品尝起来没有味道,连面条都半生不熟,怎么教人下咽?
看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心想,他应该觉得很丢脸吧!
地又怎么忍心看他一脸尴尬的表情呢?
于是况宇瑶笑了笑道:“这两碗面倒掉可惜,交给我,等会儿我立刻变出两碗香喷喷的肉酱面出来。”
她倏地站起身──
“噢!老天……”
因为起身动作太大,以至于牵动整个疼痛的背脊。
“你没事吧?”
他赶紧扶住她,语气明显焦急。
他在关心她吗?
况宇瑶微敛眼睑,不敢擅自往下想,就怕一切又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不想让自己这么难堪。
“我没事。”她露出坚强的微笑,咬牙也要忍住痛楚。“可不可以麻烦你替我端这两碗面到厨房?”
“可以,那你呢?。
“我自己慢慢走就行了。”她苦笑道。
“你等我。”
他先将两碗汤面端进厨房里,又踅回身子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你要做什么?!”她满脸惊惧的低叫。
他不理会她的尖叫声,迳自抱着她走进厨房里,才将她放下。
况宇瑶深呼吸了几口气,双颊燥热如火烘,她不敢相信他动不动就抱起她,居然还无动于衷!
她的一颗心都快从嘴巴跳出来了。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吗?
“你需要什么食材就告诉我,由我代劳。”
虽然她心底对他大剌剌的行为举止有诸多不满,但是看见他如此体贴时,她心中的不满就全化成烟了。
算了,别再胡思乱想下去,还是赶快作出好吃的肉酱面要紧。
况宇瑶刚洗完澡,当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项腾寅坐在沙发上,那里可是她每天睡觉的地方。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项腾寅抬起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注视着她。
沐浴乳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和着她身体上淡淡的女人味,飘向了他敏感的嗅觉。
罢洗完澡的她,两侧脸颊红润可爱,看起来更加迷人。
他发现自己渐渐欣赏她,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日夜相处,他爱上了她的厨艺,似乎也喜欢上她的人……
如果他的身体状况完全恢复了,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突然间,他心底竟然涌上一股不舍,强烈地霸占他整个胸口,形成一股窒闷的感受。
为了留住她,是不是只能一直装病下去?
“喂?”她走近他,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项腾寅拉回思绪,掩饰着心事,若无其事地开口:“今天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他反问她。
“你是病人。”
“现在你也是病人,而且比我更需要一张舒适的床。”
他指向她撞伤的脊椎骨。
“我不要紧,刚才经过敷药已经没那么痛了,而且医师开的药我也都按照吩咐服用。”
她觉得自己撞伤脊椎骨并没什么.而且医生也说无碍,他怎么会比她自己还谨慎呀?
“所以我一样睡沙发,你睡床。”
“我叫你睡床就睡床,哪来废话那么多。”
他真是大男人主义,说一是一,偏偏她也听得进去。
“喔,谢谢你的好意。”
她还是必须感谢他的贴心,让她这个“伤者”能舒服地睡一晚。
其实项腾寅也不懂自己在固执什么,他的住处有六十坪的空间,三间间,当初他会要求况宇瑶和他同睡一间房,是为了整她,要求她睡沙发上,接受不平等待遇。
现在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她,她的背部又受了伤,他大可以将主卧房让给她,自己去睡客房或书房。
为什么要坚持和她睡同一间房呢?
他自己也不懂。
“赶快睡吧。”
“嗯。”
她听话地走到床沿,慢慢躺下,将棉被盖在身上。
整张床、被单和枕头都沾有他独特的迷人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团团包围,她将脸埋进被窝里,一颗心跳得飞快,像要撞破胸口似地激烈难平,她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这份爱他的心意。
况宇瑶以为今晚她将难以成眠,不料想着想着,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而且还觉得格外好睡呢。
项腾寅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沙发狭窄的空间让他躺得很不舒服,真佩服她能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当他差一点就要放弃,打算到客房睡觉时,突然听见床那边传来声音,他抬癌去,在昏黄色的光线下,依稀看见况宇瑶正慢慢走下床,扶着酸疼的腰际走进浴室里。
他觉得没什么,又迳自合目睡觉,打算再向失眠挑战一次。
饼了一会儿,脚步声走出浴室,渐渐地离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他倏地张开眼,看见她整个人朝他所躺的沙发躺下,他不禁一吓!欲弹坐起身来,却被她的身子压住了!
“你──”
她在梦游不成?
彬是她早巳习惯睡沙发,所以走出浴室后,下意识里又躺回沙发上,而她的神志应该不怎么清醒吧?
项腾寅想叫醒她,但是又不想打扰她的好眠,于是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底叹口气──
她睡觉的时候,真的是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她静静躺在他身边,素净的小脸上,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紧紧合上,弯而翘的长睫如蝶翼似轻颤,清纯的模样令人心动,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悬着一抹满足,应该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跨过她的身子离开沙发,动作轻巧且缓慢,不想吵醒她的好梦。
“唔……”
彬许是因为背脊酸痛的关系,她躺得很不舒服,眉宇之间微蹙,像是带着轻轻的抱怨。
项腾寅展开双臂抱起她纤盈的身子,走到床边欲将她放在床上,但是她却攀住了他的颈子,像在搂洋女圭女圭似地。
“你不要抱着我……”
他低声说道,想要挣月兑她的怀抱,但是却又不想吵醒她,两难之下,最后他只能被强迫与她躺在一起。
她紧紧依偎着他,小脸枕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轻拂着他的颈子和耳际,撩拨着他最敏感的地带。
他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忍耐着!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不知道她是因为信任他,才可以睡得如此安稳?抑是她本来就是一个粗线条的女人?
思及此,他当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她的小手移到他的腰际,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他简直想要破口咒骂老天爷在整他!
“你不知道这样会为自己招来危险吗?”
他的声音有些粗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他想替她挪开手,但是才一碰到她纤细的手臂,她便又蹙起眉头,见状,他不敢再动她。
她的小脸不断凑近他的脸庞,与他耳鬓斯磨,他难耐身体里传来的骚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可恶……”
他为什么要忍受这种折磨?
她可以睡得安稳、香甜,他却要在三更半夜独自面对这样的诱惑,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之前对她的恶作剧吗?
从她身上传来的清淡香引诱着他的理智,他定定地看着她沉睡的脸,想偏过脸去,唇瓣却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阵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触──
一时之间,他控制不住波动,低头覆上了她的双唇!
“唔……”况宇瑶迷迷糊糊地发出申吟,却没有完全醒来,但是她的本能反应却是接受他的亲吻!
项腾寅紧紧拥抱着她的身子,心底受尽了折磨!
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喜欢上她──
天呐!怎么不管他睡床上,还是沙发都要失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