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由窗棂射入,爬上席尚锦的脸,扰醒了熟睡中的他。
“喔……”他的眼皮有如千斤重,因难地掀开眼帘。
头好痛!他伸出手抓了抓额头,想赶走疼痛感。
昨晚他是如何回房的?
他只记得他那时很生气,拿起酒杯就一杯一杯地猛灌,后来的事他全都没有印象。
他实在喝太多酒了,宿醉使得他昏昏沉沈,让他不想起身。
想闭上眼再入梦乡,脑中却有一道光快速闪过,他倏地惊醒,睡意全失。
等等!他怀里抱的是什么?他微微侧首,发现了乌黑的秀发散落在他的胸口。在锦被下的手顺着曲线缓缓移动,凭着触感,他知道这是属于女子所有的线条。
原来他抱的是个女人!他这才放心。
这般敏感的身子是属于哪个侍妾的呢?是宝心吗?不,她应该更丰满才是。是萱娘吗?她的肌肤没有这般光滑。猜了许多人,他都觉得不像,但他不想再去猜测,反正,是谁都无所谓,因为,都是他的人。
蚌地,他感到胸口有湿热的液体滑过,他觉得颇为怪异。
他抱住她的身子,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床上,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想看看她是怎么了。这一看,他整个人呆楞住了。
怎么是她?他没料到会是她!
早在席尚锦抚着她的身体时她就醒了,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所以选择装睡逃避。但经过昨晚他的粗暴占有仍疼痛着的身体令她痛得忍不住落泪。
她怎么会和他同床呢?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恨!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发生过的事。
不过,想必是自己侵犯了她,否则,她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中感到一阵愧疚。“你……”他想开口安抚她的情绪,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不该喝那么多酒,他懊恼地坐于床畔。
“对不起,我……”他想解释,但开口后才想起她听不见。背对着她说话,她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一转身才发现房门竟没有关上,而窗户还大开着。
懊死!他真的醉昏了头,竟然连最重要的房门也没关,若是有人经过,不就便宜了旁人的眼睛。
他拾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披在身上,下床去关了窗子,想要关门时才发现门闩早已断了,他只好将门虚掩。
必到床畔,他将床帐放下,穿过床帷坐到床上和她面对面。
看她紧搂着被子遮身,可见她有多么怕他,昨晚的一切一定吓到她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我昨晚喝醉酒侵犯了你吗?”
虽然她引诱他的机率不大,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自己是否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子。
对于他的问题,苏琴愫觉得好尴尬,仅能怯生生地点头。
天啊!他就知道!
叭醉的他一定是突然兽性大发,粗暴地占有她,更过分的是,他清醒后不但没有看清躺在他怀里的人儿,还趁她熟睡之际再一次占有她。这下……他真的很难为自己月兑罪了。
“我……我很抱歉。”他支支吾吾地道歉。
他早就决定要收她入房,不放她回家,但男女之间的情事该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以强硬的手段逼迫得到。
知道他为何而道歉,苏琴愫垂首不做任何表示。
她并没有怪他,所以,他不需要道歉。
“你、你……”见她没有抬头看他说话,他伸出手托起她的下颚,让她?起头来。“你有没有话要说?”他占了她的清白,她应该会有许多责备、埋怨的话想说,他洗耳恭听。
抓着他的手,她在他的手心上写字。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喝醉了,不知道我是谁。
真是这样吗?他扪心自问。
也许他真的是喝醉了,但是,潜意识中,他不去找别人而来找她,就表示他知道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谁。这只是他的猜测,他没说出口。
“你真的不怪我吗?”
我真的不怪你,不过我有个请求。
他看着她问:“什么请求?”
请你送我回家!
知道她的请求之后,席尚锦脸色变得铁青。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他非常坚定地告诉她:“之前我就不打算放了你,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我更加不可能放你走,你这一辈子只能跟着我。”
明白他说了什么,她顿时心灰意冷。
真的离不开了吗?
她悲切的神情让他撇开头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心软地放她离去。
我有离开的机会吗?
她不死心地询问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狠下心说:“有!”
一知道自己仍有离开的时候,她的小脸立即恢复生气。
从来只有他不要人,没有人胆大到说不要他,她的一心求去让他的表情变得冰冷,眼神中透露出无情。
“当我不要你的时候!”
被他的答案震慑住,苏琴愫惨白了一张脸。
为什么听到他说不要她时,她的心会痛?离开不是她的愿望吗?泪水顺着她惨白的脸庞滑落。
不在乎自己说了残忍的话,他挥开床帷,穿妥衣物后不理会她的悲泣自行离去。
???
烦、烦、烦!席尚锦烦躁地合上帐册。
为什么苏琴愫的身影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他感到内疚,好像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伤到了她。
他平时生气时顶多只会发发怒火,从没对女人这么残忍过,她是头一个逼他说出伤人的话的人。就算她被他的话所伤,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要她开口、闭口就是离去,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时,敲门声响起,引发了他的怒火。
“滚!别吵我!”他怒吼,想斥退这不懂察颜观色的家伙。
“爷……”席福在门外唤他。
席尚锦以为席福是要拿无法解决的事来吵他。“我叫你滚,你聋了是吗?”他已经够烦的了,不要再拿事情来烦他。
“可是……”
席福被席尚锦的怒火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若是不禀报,他将来一定会死得更加难看。
“滚——”不让他开口说话,席尚锦又是一阵怒吼。
“爷,苏姑娘在大门口吵着要离去。”席缘简洁有力地说明来意。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开启,席尚锦脸色难看地出现在门后。
“你刚刚说什么?”他再问一次。
“苏姑娘拿着包袱强行要出庄,大伙儿不知要如何处置她,所以特来请示爷的意思。”席缘将始末简单地说明。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敢忽视他的命令,依然想离去。
见到席尚锦眼中的怒火,席福和席缘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不准让她擅自出庄,把她给我捉来!”抑下心中想亲手捉人的冲动,他开口命令。
“是。”席福和席缘领命后就要离去。
“等等。”他们被席尚锦唤住。“小心别伤了她!”
虽然很气恼她愚蠢的行为,但是,他怕他们在执行命令时不小心伤了她,特别嘱咐他们要当心。
主子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在意了?怕是动心了吧!
“是。”席福和席缘别有深意地看了主子一眼,了然于心地离去。
席尚锦敞开大门,坐回案桌后的大椅上,漫不经心地以手指敲着桌子,望着大门的方向等待她的出现。
饼了许久,仍没有等到她的人出现,想必他们无法打消她要离去的念头吧!
席尚锦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打算亲自去捉她回来。
就在他走到书房门口时,他见到了席福和席缘抬着苏琴愫向他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微微不悦地蹙眉。
不过要他们去捉个女人来而已,有必要将她这样五花大绑,一人抬肩、一人抬脚地将她抬回来吗?
“呜、呜——”苏琴愫挣扎地发出声音。
席福和席缘将全身被捆绑住的苏琴愫置于地上,才小心翼翼地回话。
“爷,苏姑娘一直反抗,我们怕她挣扎的时候会不小心伤了她,才会用绳索将她捆绑起来,用抬的方式将她带来。”这个方法是席福想出来的,所以由他来解释。
席尚锦原本想骂他怎么想出这种馊主意,但转念一想,他们尽责地带回她,没有让她受伤害,已经很难为他们了。
“爷……”
席福想再辩解,却被席尚锦给阻止。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他挥手要他们离开书房。
“是。”席福和席缘听令离去。
席尚锦掩上门、落了闩之后,走向坐于地上的苏琴愫。“你啊,真是自找苦吃。”他蹲与她平视,让她能看清楚他说了什么。
她既没卖身、又没欠债,他们凭什么不让她离去?
苏琴愫有满月复的道理想说,奈何不知该如何言语,而手也被绑了起来,根本无法将她的意思传达给他知道。
“呜、呜——”她想叫他帮她松绑。
“要我帮你松绑吗?”他明知故问。
苏琴愫猛点头。
他没有立即帮她松绑,反而继续问:“你还想要离开吗?”
她当然想要离开,这儿又不是她的家,她想要回家。苏琴愫在心底大声地回话。
看她的表情及眼神,席尚锦也知道她的答案。
“你想要回家吗?”他的脑中有个捉弄人的念头形成,就等着她点头自投罗网。
不疑有诈,苏琴愫老实的点头表示想回家。
“那……你就多委屈点,乖乖地受绑,直到你打消离去的念头时我再考虑解开绳索。”他很好心地提供得到自由的方法。
什么?苏琴愫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看他。
“别怀疑,你没有看错,我就是想绑住你,让你无法逃月兑。”他再一次明确地告诉她。
“呜……”她不停地扭动,想要他帮她松绑。
“别白费力气了。”他话说完就不理会她的挣扎,回到案桌前继续查看他的帐册。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敢这样整她!气死人了!
苏琴愫知道席尚锦不会好心地放开她,她索性也不再挣扎,倒头躺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的视线由帐册扫向她,发现她被绑还能怡然自得,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算计的邪笑。
看是你撑得久,还是我的方法厉害?
???
夕阳西下,到了掌灯时分,木莲山庄一片灯火通明。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席尚锦自然反应地问起。
“爷,今晚要在何处用膳?”席缘在门外询问着。
“就在赏莲厅好了!你顺便吩咐那七个女人,叫她们也一起到那儿用晚膳。”今日集合这群女人,为的是告诉她们,他准备要将苏琴愫收入房。
“是。”席缘随即离去。
席尚锦走向躺在地上的苏琴愫,蹲在她的身前,发觉她竟睡着了。
真厉害,这样也睡得着。“愫儿、愫儿……”他摇醒她,不打算让她继续无视他的存在。
被人吵醒,苏琴愫不太高兴地睁开眼。
“你还真是厉害,这样也能睡得着。”他故意调侃她的随遇而安。
惫不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不帮她松绑,她也不会无聊到沉沉入睡。她侧首不看他,表明了不想和他交谈。
席尚锦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并将她的头转回,逼她要看他说话。
“怎样?想清楚了没?是要乖乖留在我身边,还是要我将你绑在身边?”他已经尽可能地对她仁慈,好心地给了她两条路走,就看她是要享受,还是受折磨。
不都一样吗?他还是不放她走。
绑了她一个下午,她还不怕吗?
“你真不死心啊!到现在还想着要离开。”他无法苟同地摇摇头。
难得他大发慈悲想要她选条好路走,但显然的,人家却不领情。
“算了。竟然你还是选择要离开,那你就继续被绑着吧!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可要通知我,我才好帮你松绑,不过……可别太晚才想通,我怕我会没有兴趣还你自由。”
女人有一丁点的固执才显得可爱,但是,太固执的女人不但不可爱,还令人无法领教。
他这样绑着她,她根本无法写字,就算她想通了,她也无法告诉他。
她轻轻地挥动着被绑在大腿边的手,示意要他先放了她的手。
“要我先让你的手自由?”
苏琴愫激动地点头。他真是厉害,随随便便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我考虑一下。”席尚锦假装思考。
见他肯考虑,她几乎是屏息以待他的回答。
只要她的手能自由活动,这身上的绳索算得了什么,一把刀子或剪刀就能轻易地割开它。
席尚锦心想要苏琴愫自己想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倒不如卑鄙一点,威胁她点头。
若是她的手能活动了,就算脚仍绑着,她还是不用倚靠他,而自己能威胁她的机会就大大减少。
“我觉得你的提议是不错,但是,我比较喜欢你现在动弹不得的样子。”
对于他考虑之后的答案,苏琴愫感到失望。
“讲了这么久,晚膳该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用膳吧!”他起身后故意扔下她先离开。
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她也想起身跟着走,但脚被绑着,让她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
“呜、呜——”怕他扔下她,她尽力地发出声音喊住他。
“怎么不走呢?难道你不饿吗?”他转回身,憋住笑意询问。
她摇动着身子让他知道,她正被绑着呢!
“真是的,我竟然忘了。”终于有求于他了,他还以为她能撑多久。
席尚锦一把抱起她,打算抱着她入赏莲厅。
“呜、呜……”她不要他抱她,她在他的怀里扭动示意。
“别动!当心我抱不稳,掉下去倒霉的、头破血流的可都是你喔!”他威胁地说。
小人!在心中偷偷骂了声后,她认命地任由他抱着她,不敢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