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片黑暗,柳文君注意到前方有一个白色的圆圈,而她的人正向这白色的圆圈移动。
接近白光时,强大的光让她的眼睁不开,感觉到脚底踩空后,整个人往下直坠。
“啊!”她惊声尖叫,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真是太惨了。
突然,身体下坠的速度停止了,可是她的脚还是踩不到地,她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是死
是活──不看还好,一看差一点吐血,树枝勾到她的衣服,让她整个人挂在树上。她要如何下
去呢?
“有没有人啊?喂!有听到就回答我一声。”柳文君出声大叫。希望有人能听到来救她,
可是,周遭只有风吹动叶子的声音。
再叫了几次,她也死心了,如果有人早就来了。
“臭三怪,死三怪,也不会选蚌好一点的地方让我降落,我如果死在这里,看你们怎么赔
我。”柳文君心烦气躁地抱怨。
“不知她们是否也以同样的方式降落,我和如月还可接受,但是,瘦巴巴的江雪和娇小的
纺蓉可禁不起这样折腾。”她为好友担心着。
如果有什么意外,她最对不起的就是纺蓉,大家都是自愿的,只有纺蓉是被逼的,如果她
有任何损伤,她要如何向贺爸爸和贺妈妈交代?
“唉!”柳文君叹了一口气。“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我如果死在这边,大概也没人会知道吧!”
愈想心情愈不好,她开始怨恨自己没事找事做,即使没古代的布料,她的期末成果展也一
定是最好的。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算了,来唱歌好了,就来一首徐怀钰的妙妙妙!”不知道还
要在这里多久,苦中作乐一下也好。她边唱边带动作,唱得很高兴。
不过一首歌还没唱完,也不知是树枝抗议她唱得太难听,还是她的动作使树枝负荷不了她
的重量,树枝忽然断成两截,柳文君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直接摔到地上。
“哎哟!痛死我了。”不过脚踩到地的感觉真好,她?头对树说:“早知道徐怀钰的歌这
么好用,我老早就开口唱了。”
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望向四周,她的心又烦了。一眼望去,一片的草原及树木,完全没
有任何人迹。
“我该往那边走才是对的呢?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真的是长安吗?长安应该是人声鼎沸吧?”该怎么走,这个问题让她伤透了脑筋。
她东走走,西晃晃,期待能遇到个人带她离开这鬼地方。
走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而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她就越高兴,因为这代表
不是她的幻觉。
等到她分辨出是什么声音后,已经有一匹快速奔驰的马向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妈啊!”她知道要闪,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呆立在原位。
柳文君的一声“妈”引起了马背上骑士的注意。
“该死的!”斐少帆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在这里。虽然“冷风”的速度很快,但他有把握能
闪过她,只是少仪还骑在他后面,她那烂骑术一定闪不过。
于是他放低自己的身子,当冷风从她身边过去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使劲就让她上马
坐在他前面。
受了刚才的惊吓,现在又坐在奔驰的马上,柳文君吓得紧紧抱住斐少帆,一刻也不敢松手。
斐少帆放慢了马的速度,目光盯着跟在后方的斐少仪。
斐少仪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大哥的速度慢了下来?“大哥,怎么了?”
看斐少仪慢了下来,他勒住冷风,让冷风停住。
冷风因为他急遽拉缰绳的动作而举起了前脚,马头高高扬起且嘶鸣不已。
柳文君又吓得在斐少帆怀中尖叫。
“闭嘴!”他最受不了这种胆小的女人。
被他这样一吼,柳文君果真停止尖叫。
她觉得丢脸死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将她推开一点距离,斐少帆开始问话:“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将她当成入侵者。
“我有名字,不要女人女人的叫,很难听。我叫柳文君。”
“你怎么会在这里?”斐少帆再一次重复他的问话。
“不知道。”除了这个答案,她也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了,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来自未
来吧!
“不知道!?你可知这是私人产业,不能随便进来的?”
“不知道。”她会知道才怪。
“那你进来做什么?”
“不知道。”好烦喔!他怎么老是问这种她只能回答“不知道”的问题。
“又是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有别的答案?”裴少帆真的生气了,这女人一问三不知。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他有脾气,她也有脾气!柳文君不甘示弱
也吼了回去。
“你──”
斐少帆想说的话被斐少仪给打断。
“大哥,她可能是误闯进来的。”斐少仪觉得眼前女子如果真有所企图,她应该去斐
泉山庄的大屋,而不是来到这人烟罕至的马场。
“这位美丽的姑娘真是深明大义,不像某人……”这某人就是她瞪的人。
她真是有趣,不像一般的姑娘,斐少仪对她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少仪,你别管。”真是气死他了。
“大哥,很抱歉,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这么有趣的人她可不能交给大哥。她转
而问柳文君:“柳姑娘,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要回家吗?”
“说实话,我没任何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天下这么大,单靠自己一个人,她没把
握能安然度过这三个月。
这太好了!斐少仪高兴极了,这下又有的玩了。
平常每个人都怕极了大哥冷酷的表情,更没有人敢在他盛怒时和他反抗,只有这个不
知从哪里跑来的姑娘,竟然无视他的冷酷及盛怒敢与之抗衡,如果就这样让她溜走,这将
是一大损失。
“大哥,我们带她回山庄好吗?”斐少仪请求道。
“不行!”斐少帆斩钉截铁地拒绝,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怎能带进山庄!
“大哥,你平常忙得要命,山庄的人又因为我是小姐而不敢和我玩,我会闷坏的。难
道大哥想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吗?”苦肉计应该有效吧?
斐少帆想了一下,她的话不无道理。
“大哥──”斐少仪苦苦衷求。
“好吧!”敌不过她的苦苦衷求,他只好答应。
“谢了!那就有劳大哥带她回山庄。”话才一说完,斐少仪马上策马而去。
“斐少仪!”他生气了,竟然这样对他,将这麻烦的女人丢给他。他也不甘示弱地跟在她后面奔驰回斐泉山庄。
柳文君又死命地抱着斐少帆,她可不想就这样摔死。
斐少帆怕她抵挡不住在风中奔驰的寒冷,遂用自己身上的斗蓬紧紧包裹住她。
她心中的大石暗暗放下,她可真怕他会丢下她,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此去不论是福是祸,也总比她茫茫不知往何处去还好。
斐少帆回到马厂就看到斐少仪正等着他。还带着奸诈的笑容。
“大哥,你输了。”这是她第一次赢斐少帆。
“我怎么可能输,是你耍奸招。”要不是她把这个笨女人丢给他,他才不会落后这么多。
斐少帆拉紧缰绳,冷风又举起前脚,一下子它就停下来了。
马儿一停下来,斐少帆低头对柳文君道:“你可以起来了,已经到了,不必再假装小女人了。”这一路上紧抱住他的小手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卑才说完,柳文君还来不及表达意见,他便潇洒地翻身下马。
柳文君等着他将自己抱下马。可是等了好久,他非但不抱她下马,反而转身意欲离开。
“大哥,你不帮她,她怎么下马?”冷风是斐泉山庄中最高大的马,没有他的帮忙,她根本很难下马。
“我只负责将她带回来。要下马就靠她自己了。”这辈子他已不想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好,这个女人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斐少仪知道自己大哥对女人的态度,可是,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自己下马?
她走到冷风的身边,?头望着柳文君,“你小心的下来,我可以接住你,你不会摔着的。”
柳文君很感激她的帮忙,不过她不想让那个自大的男人看扁,她想挽回自己的面子。
“谢谢!不用了。你可不可以拿着我的包包,然后离我远一点?”她可不想摔坏了包包里的东西。
“你真的可以吗?”斐少仪很怀疑。
“没问题!”她直接将包包丢给斐少仪。
斐少仪拿了包包后就走离冷风几步远。
输入不输阵,柳文君牙一咬,就往下跳斐少仪和斐少帆都没料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
下马,斐少仪尖叫,而斐少帆的心则猛烈地跳动,没想到她这么刚烈。
虽然摔在地上,不过也总算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