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办公室内又空无一人,看看表,已经八点半,白天的人声鼎沸,到夜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致,真是令人不胜欷吁。
也罢,热爱工作是一回事,工时增加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能完成份内交办的任务,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工作狂,待在公司里超过十二小时吧。
伸伸懒腰,独唱空城记挺无聊的,干么还留下。微叹口气,夏忆侬动手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还是速速回家吧,也可整理已经久未亲近的网路,做点善事,积点善果。好久没接听位于红尘俗世里的旷男怨女的电话,该是恢复“侬侬”身份的时候了。
忆起荒废许久的工作,竟提不起半点雀跃的情绪。原本还兴致匆匆地接受各种挑战,眼下已是意兴阑珊。
是因为欧子誉的关系吗?
不不不,她赶紧摇头否定,在办公室里久待,绝对没有等他的意思。她要画清界限,否认他的魅力是影响自己的原因。宁可相信是自己碰上瓶颈,胜过与他有所牵扯。
然而上天终究听见她心中的渴望,并且给予实现,在她离开办公室之前,欧子誉悄然出现。
“似乎妳总是留到很晚。”倚着门,他讥诮地说。
“总经理过奖,份内的工作,我总是不辞辛劳。”堆起假笑,她才不想让他知道内心的感想。
“妳最近很冷淡。”坐在她的桌上,他若有所思地沉吟。
抬起头,眼瞳中未带情感,只是脸上嘲弄似的笑容,让人看了不舒服,真想……吻去所有虚伪的表情。
“听起来像是某种埋怨。”
“我是。”捉起她的手,欧子誉压低身子,将她整个人困在椅子内,动弹不得。“而这种滋味让人极端不舒服。”
“如果总经理没事的话,我想回家了。”强调的语气像是为了说服他也说服自己。继续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敢再想。
“除了反抗我之外,妳还会什么?”
“认清自己的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
“本份呵……”他低下头,准确地攫住她柔软的唇瓣,用力地吸吮着。
懊死的美好,教人沉溺于其中,宁可永远沉迷在此。
抗拒的力道减缓,他感受到怀中的身子变得柔软,于是更加大胆地加深亲吻的热火,慢慢地滑下粉女敕的颊畔,咬囓过小巧的耳垂,一只手也缓缓地往下滑,停驻在高耸的胸前,解开一颗又一颗的扣子。
啃噬着蕾丝边的胸衣,粉红色的蓓蕾若隐若现。舌尖轻轻地划过浑圆的边缘,感受到她轻颤、无力支撑的身子,重量全落在他的手臂上。
夏忆侬迷失于他高超的技巧中,理智与思考此刻早已不存在,只有莫名的愉悦自心底升起,陌生却又不忍离开。
直到门外偶然传来声响,将她沦陷的思绪拉回,度过最初的茫然后,蓦然发现自己的失态。
“放开我。”她声音颤抖且沙哑。
“别抗拒妳的感受,别抗拒我。”欧子誉拒绝相信梦幻般的美好已经消失,他试着再次唤起她的热情。
“你打算付出何种代价?”
“除了妳能得到愉悦之外,我保证不会让妳吃亏。”
“用钱吗?谢谢,你太瞧得起我了。我不是开放的女子,也不缺钱用,更不想成为男人的玩物,爱情之于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些俗气的东西,无法激起我的兴趣。”
“该死,如果妳像方才一样可爱,或许我们能好好相处。”沮丧地放开她,他拨拨头发,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她身上。“夏忆侬,清高没有好处,及时行乐,才是现代人生活的最高原则。”
“喜欢你的吻是一回事,真要献身,还得考虑划不划得来。我以为你与众不同,哈,不过是个登徒子,我的期望太高了。”抓牢自己敞开的衣襟,气恼于自己的屈服,她的言词更加尖酸。
“如果妳肯承认的话,相信我们之间的吸引力,绝非出于我的幻想。”
“好,就算你吸引我又如何,天底下受你吸引的女人多得是,何必找上最不甘愿的我!”她怒吼。
“不是心甘情愿吗?”他像抓到她的小辫子般神气,“说谎喔,忆侬,我从妳的吻中知晓,其实妳也挺享受的。”
“住口!”她狼狈地脸一红,“别说那种下流话。”
“妳看我的眼神,像看到可口美味的蛋糕,垂涎得只差没流口水。”伸出手,碰触到她的红唇,欧子誉的言词变得暧昧,“我就在这边,如果妳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与妳分享……”
“我介意。”别开脸,打断他的话,“游戏是我最讨厌的过程,如果你只想要女人的身体,随时可以找到心甘情愿的女人,就是别来招惹我。”拉起收拾好的皮包,她夺门而出。
抹抹灰败的脸,他颓然地坐进椅子里,开始懊悔自己过苛的言词。因为不懂爱人,所以总是追求上的快感。身体上的紧绷,全因她的存在,再说不要她是骗人的。
仔细想想,夏忆侬的吸引力有多强,他心底早有数——打从记得她的名字开始,她总是让人又气又恼,却又强烈地吸引着他,教男人勃勃。
她是个奇怪的混合体,同时集天真与性感,温柔与倔强于一身,教他放手也不是,追求也不是。他发过誓的,今生今世,绝不再为女人神魂颠倒,如今誓言已有松动的倾向,她却敬而远之,真令人哭笑不得。
男人与女人之间真的很难说,早知会陷入这样的僵局中,他该保持距离的,身为公司的负责人,与自己的员工有所牵扯是天底下最不理智的事情,但……该死的,他真的想要她。
他该坚持自己的决定,避免和任何女人有任何接触。但自从撞见她请了猛男到办公室跳舞开始,一切就都乱了,更冲动的让本该待在十八楼的她,移到二十楼,他的办公室旁。
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合则聚,不合则散。这是他要女人能遵守的原则,如今破戒的是自己,想要更多的是他,因为她玩不来游戏,只能认真的对待,这样的结果倒是出乎意料。
可是他——不后悔。
***
走在一楼的大厅中,夏忆侬混乱的心思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感到困扰,直到一张熟悉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怎么,欧子誉没能掳获芳心吗?”因刚刚偷偷瞄了眼方才上演的剧情,所以傅睿哲模模鼻子走人,并没有进去办公室。
“别谈他。”她咬着下唇,“别逼我谈任何事。”
“妳似乎很能抗拒他的吸引力。”他略带深思的眼神,“我才打算走进去,却看见他抱着妳……很久没有那么精采的镜头了,妳居然大胆地叫他滚远点。忆侬呀,女人总是挤破头想得到他的青睐,妳却置之不理,而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他失去理智地面对他的员工。”
耸耸肩,她口不对心地说:“他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我却很看好你们的未来。”举起手,堵住她将抗辩的言词,“听我说,别轻易放弃子誉,其实他并不如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轻佻。”傅睿哲沉吟半晌,决定道出实情。
“子誉曾经在情路上跌过跤,女朋友结婚,对象却是自己的好友,受到友情的背叛让他从此无法再爱人,笃信女人都是蛇蝎心肠,只要不掏心,男人永远能保护自己。”
“他……还爱她吗?”
“谁也不知道。”他摇摇头,“这么多年来,他虽然说不爱,却总是牢牢的记在心上,恨之入骨。”
“有爱才有恨,真可悲。”像他那样骄傲的男人,怎能忍受这样的打击,她虽然有些心疼,却无能为力,“但我什么也做不到。”
“子誉自制力极强,从来不和员工牵扯,妳是第一个让他破戒的女人,或许他不完整的心中藏有盲点,只要能打破,他热情如火的心,定能完全地展露。”他微笑,“别妄自菲薄,你们之间互相的吸引力很强,妳是我至今看过最适合他的对象,别以为我来当说客,他并不知情,让妳知道的目的只在于希望能撮合良缘。”
“恐怕你太高估我的能耐。”
“受过伤的男人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定能恢复,不,会更加珍惜。给他一个机会,帮助他月兑离过往的伤痛,拜托。”
想起关悦笙近日冷淡的态度,她只能咬着牙,逼自己别心软。“不可能。天底下好女孩很多,喜欢他也包容他的人并非不存在,只要用心点,欧子誉会发现,幸福就在自己身边。”
“难道妳真的不受他吸引吗?”傅睿哲一针见血的问。
“不……”微愣后,望进那双了然的眼神中,她明白自己说再多的谎言也无济于事。
暗睿哲轻哂,“别以为躲在自己的壳中,就可以否定事实。夏忆侬,好好想想吧。”
她无言以对。为什么解决别人的问题时,她可以侃侃而谈,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却总是陷入泥沼中?
***
如果那个女人曾经带给欧子誉那么大的伤害,代表在他心灵深处依然有所眷恋,所以才会无法忘情,深受打击。
暗睿哲说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响起,随即被自己全盘否定。毕竟还有那个曾经见遇的金发女子,两人之间的亲昵又做何解释?根本说不通嘛!
拜狠地抓着头发,问题愈来愈复杂,爱恨纠葛缠绕。她算什么呀?他一次又一次的热吻又算什么呢?临时捡到的替身情人,还是出卖自尊的可怜女子?荒唐呵,那都不是她做得来的事,更何况还有个关悦笙卡在中间,谁都可以不顾,唯独她不行。
幽幽吐口气,拒绝脑海中再想到与欧子誉有关的问题。关她什么事,干么老把傅睿哲的话放在心上,明明不干她的事呵……
上班时间,眼前还有许多未解决的公事等在面前,为什么自己无法努力地完成堆积如山的公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个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男人身上?真可悲。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忽然打开,只见欧子誉神色忧郁地走出,笔直地来到她面前,一把将沉思中的夏忆侬拉起,直接揪到办公室里,门再次落了锁。
“干么?”
将她困在门板前方,他为自己非理性的举动懊恼。
“吻我。”他说。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十分困惑。
“吻我,再不我就吻妳。”
“你疯了。”
“别抗拒内心的渴望。”
“我又不是你……”
“如果妳能了解我的心情就好了。”他缓缓地呼着气,而她只能呆立在当场,等着他的唇印上。
然而他却轻轻吻遍她光滑的颈子与肩膀,温柔地撩拨着她的敏感地带,然后才回到小巧的耳垂。
绑方抵着大门,前方是他强健的体魄,夏忆侬根本无法逃离,只能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涌上来。
他的热吻一路烧到她的太阳穴,又慢慢吻过脸颊,直停在嘴唇上面,低低地重复先前的命令。
“吻我。”
“不……”她的语气破碎。
欧子誉耸耸肩,嘴唇滑到另一边颊上,又在她的耳朵上流连不去。
她忍不住申吟,更靠近他的身体,两人同时感到一股电流窜过,皆为之一震。
“难道妳不想我吻妳吗?”
抬起迷蒙的双眼,她满脑子只想要他的吻,于是她屈服地叹息,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开始吻他。
衬衫上的钮扣再次被打开,露出白皙的肌肤,随着冷风吹拂,忽然间消失已久的理智又全回来了。
她记起上一次也见到他偶发的热情,执着的双眼中有如焚烧的火焰,冷峻的脸庞写满激情,而对象——却不是她呵。
“我不要你,我不玩你的游戏。”
“该死的女人,妳明明也想的。”他挫败地拨着头发。“现在的我只想跟妳缠绵,直到天荒地老,解除这几个星期以来的僵持。忆侬,妳为什么老爱在节骨眼上出岔子?”
“你的脑海里,想的是别的女人,别随便找替代品。”她怒吼地说。
“当妳矜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放荡时的心情?”他粗鲁地捉起她的手,“臣服在妳的脚下,让办公室外的人看笑话已经够让人沮丧,妳到底还要我怎样?”
“你又要我怎么样?”她凄然地反问,“事到如今,我仍然看不到你心中有我。因为我不驯,所以特别刺激吗?那个金发女子呢?那些曾经上过你的床的女人呢?我和她们没两样嘛!欧子誉,除了爱之外,我宁可无知、宁可无欲,因为那么做之后,只会让生活变得更痛苦,你懂吗?”
“学着长大吧!”
“如果你不来招惹我,或许事情会很顺利的。”她反击。
***
接下来的几天,夏忆侬就像吊在钢索上工作,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欧子誉开始像装上电动马达的风车一样,每天运转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的时间,同样也驱使每个人做得团团转,原本以轻松和谐著称的碁竣公司,包括傅睿哲在内,没有人逃得过暴风圈。
如果他对某个人的工作满意,就冷淡客气,万一不满意,就竭尽所能地开骂,上从副总经理下到总机小姐,无一幸免,连相交多年的傅睿哲亦被骂得手心发汗。
如今,整楝大楼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没有人敢在闲暇的时间聊天谈笑,生怕被点名当出气筒。
在一片紧张气氛中,只有夏忆侬依然故我,抱着电话和其他厂商说笑谈天,完全不为所动。
“他吃错药了。”刚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关悦笙皱着眉头说。
“我相当同意。”
“求求妳去劝劝他嘛!”
“我!?”夏忆侬指指自己,“何德何能。”她大声地嘲弄。
“除了妳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本事。”关悦笙叹口气,“拜托,明天是星期六,大家都想有个快乐轻松的周末假期。但依总经理目前的作法,咱们很可能都得留下来加班,或者牺牲假期哩。”
她真的错了吗?
当然不,夏忆侬坚定地摇摇头,巩固动摇的信心。拒绝才是正确的选择,难道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自己就该大公无私地牺牲?有这种美德的人世界上只有两个,一个是已经死的耶稣,另一个就是等待耶稣复活后,再变化的肉身。至于她,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妳太抬举我了。”
“好说歹说妳也是网路上的爱情专家,对人性了若指掌,侬侬小姐,替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想想吧。”关悦笙翻翻白眼。两个脾气都倔,看来他们的好日子还在遥远的未来。
“我的骨子里只有吃干抹净,没有慈悲心肠。”夏忆侬更干脆地拒绝。
“小忙一个都不肯帮,妳怎能无动于衷!”她的火气上来了,“他看上妳算妳运气好耶。”
“谢谢,我不需要这样的好运。”
“妳……有男人喜欢就可以自抬身价吗?”
“关秘书,总经理请妳进去一趟。”僵持中,傅睿哲走过来,他先支开关悦笙,后又拉过夏忆侬,亲昵地附在她的耳畔低语,“上班气氛已经够糟,还吵呀,妳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欧子誉有问题别扯到我头上。”
“好好好!”他连连说好,安抚自觉受到委屈的人们,“都是欧子誉的错,干么为他吵架,伤了感情。下班后我请妳们去喝冰冰凉凉的咖啡,消消暑气,顺便消消脾气。”
女人哪,真是麻烦的动物,应付上司就已经够头痛了,还搞内哄!
“Starbucks?”夏忆侬抿着笑。
“西雅图啦!那里的咖啡比较香,而且香料加得比较少。”
“你又知道了,西雅图是你家开的呀。”糗了他一下,“算了,我接受。有人请客万万岁。”干脆地漾开笑脸,她本就是个将坏情绪飞快消化的人,否则日子多难过。
暗睿哲松口气却故意装出苦瓜脸,“谢谢赏脸,我的荷包又要短少了。”
“呵,小钱而已。”
“关秘书也一道去?”
自始至终,关悦笙都板着脸,未发一语地站在旁边,彷佛自己是个隐形人,直到傅睿哲唤了她的名。
明明是她在二十楼的时间较长,为什么他老是喜欢和夏忆侬说话,好象他们才是熟稔的朋友,无话不说。
“同学,回魂喔。”夏忆侬伸手在她面前晃呀晃,“怎么样,晚上一道去喝咖啡,反正明天不上班,晚睡也无妨。”
“不太方便吧。”关悦笙苦涩地说。夹在两人中间,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吗?
“当然方便,都是自己人,多点人才好玩。”他不懂她的心思,还以为只是女生故意推托之词。
“我不……”
“同学,别别扭嘛!”
“当电灯泡可是会有损阴德的。”她硬是不肯松口,“你们自己去玩,我……最好别去。”
“妳说什么呀?”夏忆侬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总经理还等着我,对不起,先走一步。”关悦笙低下头,强忍着酸涩的感觉,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粗线条的傅睿哲没有多想什么,依然快乐地开口,“好吧,虽然有点可惜,既然关秘书不去,那咱们就约下班见。”
“好。”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夏忆侬开始沉思。
***
城市的夜晚,少了白昼的燥热,加上明天是假期,心情更加开朗。
夏忆侬哼着歌,手上的皮包不住地甩呀甩,雀跃的脚步半踢半跳。人生几何,知己难寻,遇上傅睿哲算是这阵子最值得高兴的事。他幽默风趣,更重要的是对人毫无邪念——
嗯,换句话说,自己也太没女人味,才会引不起他的注意吧!
无妨,反正她也没那个意思。知己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不嫌少,算她运气好,搬到二十楼之后,平白多出一个朋友,纵然有些蜚短流长,但管他的,别人爱说随便他们去说。
然而在她进门之前,却见到一个孤独的身影,兀自在她家门口徘徊。
“同学,妳怎么在这里?”夏忆侬亲切地打招呼。
“妳回来了。”关悦笙冷淡地回应。
“是呀,要不要进来坐坐?”掏出钥匙,她热情地问。
“不用了,我想跟妳谈谈。”
“喔。”看见她脸上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夏忆侬大抵有了谱,想必是谁在她耳根子前嚼舌根,上门兴师问罪来也。
沿着街道,两人漫步到小鲍园中,一路无语。
偷偷地瞄了眼好友的神情,看来情况严重,她到底该怎么解释才成?伤脑筋耶,成了第三者的滋味,原来是如此痛苦,放不放弃非自己能控制,爱情本是自私的情绪,真要爱了,又能如何?
轻叹口气,日后再接到此类电话,她定要付出加倍的同情,因为感同身受。
“好玩吗?”关悦笙轻声问。
“还好。”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傅睿哲是个好伴侣,谈天说地,无所不知。”
“妳……喜欢他?如果他追妳,是不是能得到妳的青睐?”
迟疑的问题听在她的耳中,更像有一回事。
“我们只是谈得来的朋友,但是未来怎么发展,谁也无法预测。”夏忆侬将话说得保留,既不想太过矫情,也无法咻证什么。“可是现在,除了同事外,我们什么都不是。”
“男人总是先被妳吸引,为什么我就不行?论外貌、论个性,我虽然不及妳,到底还算得上可以接受吧!为什么妳总是将我的光彩抢走,不留一丁点给我?”她哀怨地质问。
“谁说的,妳没来傅睿哲很失望,几乎一个晚上都提到妳的温柔,老说我粗鲁得像个男孩子。”夏忆侬猛点头,“妳真的很受欢迎,男同事都恨不得我消失,才有机可趁,妳千万别贬低自己的身价呀!”
“是吗?”关悦笙幽幽地问,“如果我真像他说得那么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接近妳?打从妳上了二十楼,老在妳的位子打转,谁曾真正看过我一眼?夏忆侬,有时候我真怀疑,妳之所以愿意当我的好朋友只是利用我的平凡来衬托妳的光彩。”
她真的吃醋了!
夏忆侬在心底叹气,该怎么说?说欧子誉其实对她没兴趣?这种谎言连自己都听不进去。连着几次的接吻,虽说他足以男人的力道压过她的反抗,但追根究底,还是自己未曾真正地反抗呵。
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关悦笙,多年来她谨守本份,在欧子誉的身边当个没有声音的秘书,任劳任怨,在现实社会中,已经属于凤毛麟角,求之不得的对象,又怎么忍心在伤口上洒盐,说欧子誉其实并非真心,不,他根本没有心呀。
只是她的为难又该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