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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奴心 第二章

作者:辛琪类别:言情小说

被“转卖”给浚炎的季月菱,当晚就被俞交给琰王府的内务管事。

而由管事吴大娘口中,她这才明白,在“天香阁”里她撞上的爷儿可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这位救她免于沦潜风尘的恩人,是当今圣上的十一子,赐封“琰王”的浚炎。

季月菱瞪着大眼,怎么也想不到,对她伸出援手的爷儿身分竟是那般显赫尊贵!

难怪他浑身上下尽是她不曾在其它人身上感受过的慑人气势,以及一股无形的魔魅气质。

惫好她是后来才真正看清他的长相,倘若一开始她便看清他那双闪动强烈光芒、令人惧怕的眼眸,她铁定是不敢贸然向他开口求援的!

“别发呆了!”管事吴大娘没好气地推了她一下,“妳到底听清楚我说的话没有?!”

“啊!对不起。”季月菱猛地回神,急忙道歉,“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次?”

吴大娘一脸不苟同的摇摇头,“我说,妳可别仗着妳是爷亲自带回府的,就想着拿乔,享什么特殊待遇。要知道,咱们琰王府的主子处事一向公平,可不时兴特权那一套。”

季月菱连连点头,不敢吭声。

“还有,妳这般傻里傻气的反应在府里可是不行的,要专心点、精明点,懂吗?”吴大娘挑剔地看着她小小的脸蛋。

一个婢女长得这般俏美动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季月菱听了吴大娘的警告,不禁惭愧的低下头。

这两年在“一品楼”工作时,也有人曾对她说,她除了会煮几道好菜外,可说是一无是处。

吴大娘想了想,再度开口,“老实说,爷的脾气不算很好,所以在他身边服侍的婢女只要稍不顺他意,不是马上被撤换,便是被轰出府。所以一旦安排妳到爷身边,妳……”

既然是爷亲自带回府的人,八成爷是打算由她来服侍他,所以将这丫头安排到爷的居处“凌云院”,应该不会有错。

季月菱尚未听完,心中已是万分惊惶。“吴大娘,我从来不曾服侍人,也根本不懂得怎么服侍人,又怎么能去服侍爷呢?而且我喜欢煮菜炖汤,不如就让我到厨房做事吧?”

“厨房?”吴大娘一怔,“妳想到厨房做事?”

厨房的活儿可是府里最为粗重的,根本没有人喜欢到那儿工作……偏偏她却反其道而行,主动要求到厨房做事?

季月菱点点头,“之前我在“一品楼”工作,也是待在厨房里的。”

“是吗?”吴大娘怀疑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实在很难相信她在厨房里可以起什么作用。

“真的,我没骗妳,吴大娘。”季月菱听她语气怀疑,连忙迭声保证。

“可是爷那边……”吴大娘沉吟一下,想起一向欠缺人手的厨房,“好吧!就到厨房做事。要用心点,知道吗?”

就先让她到厨房去,一旦“凌云院”有要人的意思,她再将这丫头调去就是。

“我会用心的,吴大娘。”季月菱见她答应,立刻眉开眼笑地道谢。

她的笑容让吴大娘为之一怔,随之皱起眉头。

“妳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带妳到厨房去。”吴大媒交代完毕即转身离开下人房,嘴里还咕哝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她就说当人奴婢长得俏美不妥……若连笑容也那般动人,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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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皇宫内苑

午后,由御书房退下,浚炎与八皇子皓在内苑曲廊边谈话。

“弼群那家伙做什么那么快就把六皇儿与刘国舅图谋不轨的证据交给父皇?害父皇最近心情大坏,将一大堆国事丢给我们这些皇子……尤其是你和我,根本是一刻不得闲嘛!偏偏掀起这件事的人却大大方方告假休息,诸事不理,害得我们忙得连喝杯茶的时间也没有……真可恶!”浚炎一脸不悦,直接抱怨出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弼群最近正急着找回他的娘子,才不是什么告假休息呢!拔况将六皇兄意图不轨的证据交给父皇也是我的意思,你做什么把罪推到他身上去?”皓有些好笑的看着脾气暴烈的浚炎,内心也是有些无奈的。

他也很想回家抱娇妻呀!可弼群这阵子找心上人找得那么辛苦,他怎好硬要他分出时间处理父皇交代下来的国事?所以也只能自个儿多承担一些了。

“八哥,你做什么替他说话?反正我忙得要命,他却可以一件事也不用做,我的心里就是不痛快!”浚炎撇撇嘴,任性表露无遗,而这是只有在他们几位感情深厚的兄弟面前才会显露的莫性情。

“谁教弼群要让他的娘子跑了,现下才会找人找到几乎将京城给翻了几番!”皓喟叹着,想起当初自已因过于顽固,而不肯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差点害死心爱的女人……谁知现下弼群也遇到同样的情况。

“有什么好找的?女人要走就让她走,又何必执着呢!”浚炎不以为然的嗤道,“谁知道弼群的女人突然不见踪影,不是一出精心设计的戏码?”

从小到大,接近他们的女子不知凡几,其中有真心的又有几人?全都是贪图荣华富贵、妄想过着锦衣玉食日子的贪心人罢了!

“你怎么还是道么偏激啊?”皓唇边勾出一抹淡淡无奈笑容,“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太好吧?”

以他们这种地位的人,确实对女人有着很大的戒心,而在几个情谊特别深厚的兄弟间,又属浚炎最为严重。只因多年前浚炎曾亲耳听见一个他喜爱的女子,对人坦承她会同他在一起,纯粹是为了“皇子”这个身分所代表的荣华富贵。

那件事大大影响了炎对女人的观感,从此他只“玩”女人,绝不付出真心。

“我是依常理判断,可没添油加醋。女人嘛!惫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爱慕虚荣、攀权附贵……没有几个象样的!”浚炎撇撇嘴,语气嘲讽不屑。

“以前我也同你一样,可是在遇到韶芸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并非每个女人皆贪慕虚荣,起码我就找到了一位有“真心”的女人。”皓有感而发,唇边勾着满足的弧度。

浚炎嘴角勾起,目光让远处一位被众人拥簇而行的锦服女子吸引,口中漫应,“是啦!我不否认八皇嫂确实与旁的女人不同。不过……”他骤然打住卑语,认出那锦衣女子为何人。

他面色一敛,眸底隐隐射出锐光,示意皓向前看,“如果咱们身边尽是如“那位”一般的女人,我对女人的看法又能多乐观呢?”

皓所顺势看去,眸光闪动间已看清锦衣女子的面貌。“啧!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六皇兄才刚被父皇放逐漠北,她也不用这么心急地频频入宫!”他嘲讽地喃道。

前方这位打扮粉艳、锦衣玉带的女人是十三皇弟延王之妻,也正是多年前在一干密友面前说出伤害浚炎话语的胡明珠。

那次在春日宴会上,无意中得知胡明珠的真面目,浚炎自此性情大变,对女人的观感也全盘改恋。

绑来因浚炎不再理会她,胡明珠请宠爱她的皇后作主,选择嫁予十三皇子。而十三皇子则是在对手六皇兄被放逐之后,目前最积极争取太子之位的皇子。

苞明珠被众人簇拥着来到离浚炎与皓几步远处,停下脚步才打算开口,浚炎眸光一闪,撇了下嘴角,不给对方出声的机会,转身就走。

皓见状一怔,可也反应迅速的跟着转身追上浚炎的脚步,硬生生压下直涌上来的笑意。

这个浚炎还真是“直截了当”啊!对自己不想见到的人,竟连表面的礼仪也不想维持。还好他皇子的身分容得他这么做,否则这下岂不是得罪了人?

而彼被无礼撇下的胡明珠,难甚至极的僵在原也,着厚厚脂粉的脸庞上一阵青白交错,眼中迸出的忿恨之光直射向令她丢尽颜面、已然走远的两道伟岸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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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才入睡不久的浚炎,强迫自己从一场不甚愉悦的梦境中苏醒──

他由床上坐起,眉头紧蹙地回想着令人心情不快的梦境,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多年之后,突然梦见那年在春日宴上,听见胡明珠那个虚伪的女人在背后评论他的一幕……该不会是因为今日在皇宫里意外碰见她的关系吧?

烦躁的情绪涌来,他神志变得清醒,顿时再无睡意。

片刻后,他默然下了床,随手抓来长裤套上,不畏冬夜寒意地光果着刚猛坚实的胸膛走到寝房外,点燃桌上烛火,并在桌旁坐下。

烛光才亮起,俞的声音随即在房门外响起,并轻轻推开厅门。

“爷?”

浚炎凝望烛火,忽然沉声令道:“到酒窖拿壶“紫涛”来!”

“爷要饮酒?”俞诧异再问。在这夜深时刻,爷怎么突然想饮酒,且还是饮那后劲强得不得了的烈酒?

“对。快去取来!”

“是。”俞躬身,语带迟疑地建议,“爷,光饮酒极为伤身,可否让属下为爷准备几道热食,让爷先暖暖胃?”

“尽快送上来。”浚炎摆摆手。他知道即使不允,这个忠心的护卫还是会送来,索性同意了事。

俞得到应允后便退了下去,并吩咐婢女入内服侍主子添衣。

服侍浚炎起居的婢女芳儿随即走进寝房,将浚炎的衣物拿到桌旁。

“爷,天冷,奴婢为妳加衣吧!”手里拎着男性里衣,若儿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凝在浚炎刚硬结实的赤果胸膛上,眼里毫不保留地露出迷恋之光。

在爷身边服侍数月之久,以往她总在服侍更衣后后得退出去,现下意外得以在这夜半时分进寝房服侍,是否意味着她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若有所思的浚炎并未留意一向尽责的贴身婢女与以往不同的眼神及举止,心思兀自飘远,口中轻应一声,任由芳儿靠近为他套上衣物。

谁知一会儿功夫,他的胸前持续传来异样骚动,他诧异回神,垂眼一看,只见一双不规矩的手正在他的胸前挑逗轻抚。

眼底掠过一抹奇异诡光,浚炎唇角微微一句,噙着笑容淡声开口,“妳在做什么?”

就如下午对八皇兄所说,他身边尽是如眼前这般的女人,所以他对女人的观感一点也不算偏激!

试想,如果连一个稍有姿色的婢女也妄想着一步登天、攀权附贵,那女人之于他,又有什么可期待及信任的?

“爷……”见主子似乎并无拒绝之意,芳儿心中暗喜,手掌更加大胆地贴上他的胸膛,挑勾的眼神流转着诱惑波光瞅向他。

“怎不干脆说出妳想上我的床?”浚炎微挑俊眉,语音低沉。

“爷……让芳儿服侍你可好?”芳儿一听他之言,索性将身子偎贴向他,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得更加明确清楚。

她如果真能上了爷的床,就算只是一名侍寝,她在府里的地位也绝对不同于现在!

“妳就这么心急地想爬上我的床?”浚炎撇撇嘴角,望着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大掌毫不客气,不带一丝柔意地隔着衣衫使劲捏住她一边**,眼底倏地闪过一抹阴沉。

“啊……”芳儿吃痛尖声叫喊,虽兴奋于他终于有响应,心底却也隐约有着不对劲的感觉。

蓦地,浚炎松开手,用力将她由自己身上推开──

“我看妳已经忘了妳被派到“凌云院”时,总管告诫妳的话了。”

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的芳儿,惊惧地看着他散发凌厉气势的俊逸脸庞,仍不死心地开口,“可……爷对芳儿很好……难道不是……”

浚炎眼中掠过一抹厉芒,“如果做奴仆的谨守本分做事,主子又何必刁难挑剔?这个道理妳会不懂?”

“我……”芳儿面色转白,悔之已晚。原来是她过于自信了,以为有着暴烈脾气的他从不对她发怒,是因为对她另眼看待……谁知这一切只是她的误解!

浚炎瞥她一眼,嘴角泛起不屑冷笑。“有野心不能说不对,可惜妳挑错对象了……难道没人告诉妳,以往那些怀有异心的婢女的下场?我最讨厌像妳这种不守本分、逾越规矩的下人!”

芳儿面如死灰,抖颤着身子,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来人!”他蓦地提气唤道。

守门的侍卫立刻飞奔而至,在门外候令,“爷有何吩咐?”

“将芳儿带给总管,算给她应得的工资,要她明日一早离开琰王府,不得有误!”

“是。”侍卫应令入内,抓起地上的芳儿就往门外而去。

“爷……芳儿知错了!你别赶我走,芳儿再也不敢了……”

芳儿一径哭求,可浚炎却是一脸无动于衷,充耳不闻地端坐原处,眼底闪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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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酒菜回来的命在主楼外见到被侍卫架走的婢女芳儿,心中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暗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不理会芳儿求助的叫喊,径自走进房内。

怎么这些婢女就是看不清事实?明知爷最讨厌这种不守规矩、主动送上门的行为,偏偏就有人不死心,害得凌云院的婢女老是更换!

“爷,酒菜拿来了。”他将一只描花酒壶及几碟热炒放到桌上。

“你出去吧!”浚炎抓过酒壶,口中命令。

“是。”见主子面色严厉,俞立即应声并往门外走去。可临出门前还是放不下心地回过头,“请爷还是先用点热食再饮酒,较不伤身子。”说完,他迅速跨出门并带上房门。

俞关切的话让浚炎手上动作一顿,瞧向桌上冒着热气的钱碟热炒小菜,鼻端这才闻到菜肴的香味,而这逐渐弥漫在室内的香味竟意外地让原本因怒火而了无胃口的他起了一眸骚动。

懊香……

不由自主地,他执起着便往其中一盘色彩缤纷、看起来很是可口的菜肴伸了过去,挟起一筷放入口中咀嚼。

须臾,他的眼神透出惊讶,持旧的手再次伸往另一盘泛着晶莹油光、带着酱色的块状物而去……

及待将桌上几碟热炒小菜尽皆尝过,浚炎发现原本延烧胸口的强烈怒气竟然已经了无踪影,而平静下来的他这才想起被冷落在一旁的酒壶。

他在酒杯里斟满酒液,慢慢拨饮着,心中颇感不可思议。不过是几道味道奇佳的热菜,竟然可以轻易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看来做这几道菜的厨子还真是抓住了他的口味……

只是府里何时更换了厨子,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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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昨夜品尝到那几道口味奇佳的菜肴叫啥名字,但尝遍各地美味的浚炎可以肯定那些菜色绝非北方菜,而是南方的菜肴。而由于那难以忘怀的美味,头一回,他特别指定了晚膳的内容。

掌灯时分,菜肴上桌,浚炎举笛才尝了一口便立即拧起眉,眼神不悦。

这是南方菜没错,却与他平日所食并无二致,和昨晚尝到的味道完全不同。

浚炎将桌上每一道菜皆尝过,然后放下着问道:“这些菜是谁做的?”

一旁服侍的俞眼露不解的回答,“应该是杨大厨吧!他擅长南北美食,爷的膳食一向都是他亲自打理的。爷令天的菜肴有什么不对吗?”

“昨夜那几道下酒的小菜也是他做的?”浚炎微微挑眉再问。

“呃……应该是吧!属下并未亲眼见到,所以不敢肯定。”俞心中忐忑,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起厨子的事。莫非昨夜的菜肴有问题?

“去把杨厨子找来。”他突然令道。

“是。”俞随即领命而去。

不久,俞领着杨厨子进厅。

杨厨子躬身请安,诚惶诚恐地问,“爷,今天的菜色不合口味吗?”

“那倒不是。”浚炎沉声道,“只是今天这几道菜的味道与昨夜截然不同,令我感到奇怪。”

“昨夜?”杨厨子脸上升起疑惑,“昨日晚膳小的做的是北方菜肴,自是与今日的南方菜色味道不同啊!”

浚炎扬眉,“我可不是指昨日晚膳,而是昨夜初更时那些下酒的小菜。”

“昨……昨夜初更?”杨厨子结巴起来。“小的昨夜初更时并未为爷做菜啊!”昨晚并没人通知他要为爷准备下酒菜啊!

“那昨晚那些菜是谁做的?”浚炎眸光一闪,直盯着杨厨子惶恐的脸。

“小……小的不知!”杨厨子踌躇一下,照实回答,冷汗亦随之滑下。

浚炎的眸子里迸射出利芒。

如果随便一个人便可代替杨厨子为他做菜,万一那人心怀不轨……看来王府的管理已有了重大的疏失!

“俞!”他陡地下令。

“爷?”俞立刻上前。

“将杨厨子带回厨房,找出昨夜做菜之人并立刻带来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