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自小习过武之赐,即使武艺并没有想像中的高明,但是秋海棠的身子犹是比一般养在闺中的弱女子要来得强健些。
所以在“无力抵抗”兼“非人”新婚洞房夜的隔-清晨,秋海棠还是在巧儿端著水盆进入房中的窸窣声中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看著不奢寸缕的自己,没两下就想起昨夜发生的“惨事”。
她立刻转首向身旁望去,发觉昨夜向她“肆虐”的仲亦炀已不见踪影。
懊死杀千刀的仲亦炀,竟敢趁人之危,不顾她的抗议地占了她的便宜……可恶!
而一想起昨夜经历的一切,她立刻羞窘地红了脸颊,心跳也跟著加快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巧儿!”她蓦地喊道。
床前垂著的纱帐被掀开来,巧儿有些讶异的小脸探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啊。”奇怪,小姐的脸怎么那么红?
“帮我拿套彩裙来!”秋海棠揪著紧包住自己身子的被子,眼神羞恼的命令著。
“小姐,你不再多睡会儿吗?现在天色尚早耶!”巧儿看著眉心微蹙的主子。虽说小姐不是会赖床的人,但是今日也未免起得太早了些,而且心情也似乎不太好哩!
“不睡了!”想起昨夜,她哪里还睡得著!
见秋海棠似有怒意,巧儿也不再多言地迅速撩高纱帐,再依照往日在秋府的习惯,服侍秋海棠漱洗著衣。
其间巧儿不敢询问那照理说应该仍待在新房的将军姑爷为何不见踪影,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小姐,总管有交代我转告,如果小姐今早想去向老爷夫人请安,恐怕得早一点,因为老爷夫人一大早就要动身先到镖局,而后就要出京师访友去了。不过总管也有说,如果小姐身子疲累而爬不起来,那夫人也有交代,俗礼就免了吧!反正过些时日他们就会回来了,届时自有见面相处的时间。”
秋海棠一头雾水的听完。
镖局?出外访友?她嫁的不是朝廷武官吗?什么时候又蹦出个镖局来?
巧儿一看到秋海棠脸上的疑惑神色,立刻就明白了。想当初小姐只顾忙著抵抗这桩婚事,却是从来也没问过关于仲家的事,所以当然听不懂。
“小姐,仲家在姑爷尚未有功名前,一直是以替人走镖为生。后来姑爷当上了将军,仲老爷经营的“宏威镖局”并没有停业,反倒生意还愈来愈好,而姑爷的兄长与弟弟也早已接手镖局。所以仲老爷在闲暇之馀都会带著夫人四处游山玩水!败少待在将军府的。”她转述由总管那儿听来的话。
“宏威镖局……”秋海棠微讶的眨著眼。那不是……
巧儿并没有留意到小姐的眼神,兀自问著!“那小姐打算赶在老爷夫人出门前,先去请个安吗?”
“你说呢?”秋海棠扬扬眉。
“我说?”巧儿忍不住疑惑地指著自己,“小姐,嫁人的是你,老爷夫人是你的公婆耶!这事怎么会问起我来了呢?”
秋海棠猛翻白眼,“亏你从小苞我一起长大,你怎度忘了每回我好意端茶给我爹娘时,老是会发生的失误?”她睨著巧儿。
巧儿闻言立即色变,脑袋里自动“回带”,浮现出她几乎遗忘了的往事。
“即使我没有听清楚我娘在出嫁前对我的训示,但是我仍记得一点,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公婆时,是要奉上茶水的。”秋海棠想起那曾掠过脑海的叮咛。
巧儿听至此已是脸色虚白、眉头紧皱。
说也奇怪,从小到大,每回秋海棠好意想端杯茶或是端盘点心什度的给爹娘享用、以表孝心,事情总会出错。不是将滚烫的茶水洒在双亲的身上,要不就是点心全喂了地板,弄得一片狼藉,而且屡试不爽。到了最后,秋老爷只得明令禁止他最宝贝的掌上明珠端茶或是任何会烫死人、砸死人的“食物”出现在他面前。
想想也真奇怪,小姐明明对什么事都是反应灵敏得很,可在某方面似乎就是少一根筋,才会老是犯下错误而不自知。
“小姐……我看你还是去跟老爷夫人请安好了,而茶水嘛,就由我代劳吧!”想了半天,巧儿终于想出了解决方法,虽不算合适,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秋海棠瞟了眼巧儿脸上的紧张神色,“那就照你说的去做好了。”她暗自叹了声。原本想藉此逃过一劫的说,没想到巧儿还真是“尽力”在帮她想法子,害她也不好意思说不想去。
昨夜地还打定主意,一等到力气恢复了,她就要“落跑”回家。偏偏昨夜地先是被人占了便宜,后又因太累而睡著,而今天已大亮,她要如何再依计画行事?
算了!先将该做的事做完,再来思考下一步好了。(robin校對)
穿好了衣裳的秋海棠认命的走出新房,后头跟著满心疑惑的巧儿。
奇怪,姑爷不是该来新房带领小姐一同向老爷夫人请安吗?!
人咧?
而走在前方的秋海棠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兀自前行。
翌日下午,秋海棠一脸无聊的在将军府里闲逛,打算用最短的时间,模清府里楼宇的地理位置,熟悉复杂的路径。
自从昨日清晨见到了她的公婆与仲亦炀的兄弟后,她确定仲亦炀是仲家人里个性最特异,也最呆板无趣的一位。而昨日跟他打了个照面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的面了。
啧!就知道嫁人是一件扼杀她自由心灵的事。偏偏她就是那么不幸地被皇上挑中,硬是被嫁出秋家,真是可悲啊!她才十七岁耶,美好的时光才过没几日,就得被关在这座“牢笼”内……
可是昨日见过了她的婆婆后,她又觉得如果自己就此“落跑”,似乎有些对不起对她如此和气的婆婆耶!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个性与她有些雷同的婆婆大人。
所以,她也只好在这儿无聊的发呆了!
“二嫂?”
正想抄近路前往大厅的仲亦钧,才一转过小径就看到他那位御赐的嫂子正挡在路中央,她身前的地上洒落一地被她扯落的花朵树叶碎片,而她脸上则是呈现茫然怔愣的模样。
“嘎?”秋海棠被突来的声音拉回心神,略一偏头才发现出声的人是昨日上午才见过的仲亦钧。
“是你。咦,你昨日不是说今天要护送一批货品南下,怎么……”
仲玄钧咧出笑容,“有事耽搁了,延至明日再出发。”奇怪,他昨日才略提了下,怎么嫂子的记忆那么好,还记得他所说的话。
“喔!”秋海棠点头,眼珠子一转,忽问道:“我可以问你些事吗?你还不急著走吧?”
“不会,二嫂有事请问。”
“宏威镖局里有没有女镖师啊?”自从得知仲家的祖业是镖局后,她就产生浓厚的兴趣,也一直想找个人来问问。这也是她暂时没有“落跑”的另一个原因。
“女镖师?”仲亦钧讶异的看著眼前一脸兴致勃勃的嫂子,忽然想起之前听过关于她的传言,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毛毛的。
“对,女镖师。宏威镖局有女的镖师吗?”秋海棠眼神闪亮,眼底带著一丝冀望地望著对方。
“宏威镖局目前是没有女镖师。”仲亦钧有些迟疑的看著她,“不过以往爹出去押镖时,都会带著娘一道去,而娘亦懂武,所以娘该也算是女镖师吧!”
“真的?!”秋海棠眼中的光芒更亮,“娘的武功很好?”她急急追问。
啊!太失策了,早该在嫁过来前就先打听清楚的,害得她昨日平白错失询问的机会。若非今日碰上小叔,那她要等到何时才会知道这些事啊!
“娘的武功……算是不错吧!”仲亦钓中肯的回答,不明白嫂子为什么会突然露出很“开心”的模样。
“那宏威镖局往后会不会收女镖师啊?”
“这……”仲亦钓怀疑地看著她,“这类事情一向是大哥在处理的,我也不大清楚。”
“是这样吗?”她的眼神有刹那地沉黯,复又闪亮,“那你认为呢?”
“我?”仲亦钧指著自己,“我不管这种事的。假如大哥雇用女镖师,那就用罗,我没意见。”他照实回答。“也无所谓。”他再耸耸肩。
“这样啊……”秋海棠有些欣喜地转动著眼珠子。
看来仲家应该可以接受女的镖师才对。
“那如果说……”她小心的望著仲亦钧,眼神带著试探,“下回你或大哥押镖出京师,我当随行的女镖师可好?”
仲亦钧一愣,接著露出吃惊的神色,身子还反射的退了一步,“你……”他结舌了半天才终于说出话来,“你想跟我们出外押镖?”他没听错吧?!
“对。可以吗?”秋海棠认真地点点头。
“二嫂!”他蓦地叫道。“你又不会武,怎能……怎能……”过分震惊令他结已起来。
“谁说我不会武的!”秋海棠急急打断他的话,“根据那些教过我的师父所说,我的武功还很不错耶!”
“你会武?!”仲亦钧再叫道,双眼忍不住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一丝武功“很不错”的模样。
“不会吧!二嫂,我是怎么看也……”他在秋海棠猛地一瞪眼中吞下口中的话语。
“你先别下断言,你听我说……”秋海棠在“瞪”掉了他想说的话后,脑子努力地转著,看该如何说服这位小叔相信她的能力。(kwleigh掃描)
她是如此浑然忘我地以三寸不烂之舌展开说服的工作,丝毫没有留意到仲亦钧愈来愈苦闷的神情,当然也没有发现她与小叔所站立之处,可是将军府由大厅通往各楼宇必经之道,而那些来来往往的奴仆早就将他们两人“热烈”交谈的景况看在眼里了。
原本紧闭的书房门被打了开来,谈完公事的仲亦炀和两名部属高易、叶长峰山书房里走出,三人相偕朝大厅方向而行。
斑易、叶长锋是仲亦炀在数年前出征东突厥时的手下,三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合作无间,不仅是好夥伴,亦是好朋友。而今两人官位虽不低,却仍是仲亦炀麾下的一员。
“怎么我和长锋都来了半天,仍没见到新上任的将军夫人啊?”高易走在廊道,语气戏谑的询问身旁一迳面无表情的仲亦炀。
既然公事已谈完,当然得谈些“闲话”罗!
“就是啊!外边的人都说将军大人是鸿运当头的幸运儿呢,先是被皇上钦点为武状元,又在出征东突厥时立下战功受封为大将军,而今圣上还亲选了长安城巨贾秋午真的掌上明珠子你为妻……”叶长峰边说边观察著仲亦炀的表情,“真是可喜可贺呀!”
其实依他与高易对仲亦炀的了解,他们才不相信仲亦炀对这桩硬“塞”给他的婚事会有多愉快。不过现今人也娶进门了,姑且不论外界对那位“秋小姐”的评语为何,才新婚的仲亦炀也不需要摆出这么臭的脸来向世人昭告说他心中真的“粉”不爽,是吧!
“你在讽刺我。”随著叶长峰的话语终于结束,仲亦炀一双浓眉已然蹙得死紧,不悦的气息由全身幅射而出。
“哪有?!”叶长峰心一紧,立刻扮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转述外界的传言罢了。”有人好像生气罗!卑中的火气那么明显说。
对于叶长锋的辩解,仲亦炀的回答是冷哼一声,不是很满意。
“得了,将军,你就别吓唬长锋了。”高易谑笑地看著好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会迁怒的人,尤其是事已成定局的此时。对吧,”言下之意是,反正娶都娶了,何不乾脆认命算了,摆那种脸是没有用的啦!
“你们今天是特地来嘲笑我的吗?”仲亦炀不再遮掩心中的不快。
自从成亲那日,他被鬼述了心窍地竟然与奉旨娶进门的娘子圆了房后,他的心中真是后悔万分。尤其这两天他听到更多有关秋海棠往日的“战绩”及名声,他的心中更是不舒服了,也更加强他冷落她、让她所警惕自己行为的决心。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这两天他总是会想起她那在他身下的柔软娇躯,害得他几次想推翻自己的决定跑去找她;而强力压抑的结果就是让他的心火上升,“你误会了,将军。”高易亦扮起无辜的望著终于露出真正情绪的好友,“我们才不是乱嘲笑别人的人,我们只是想见见将军那位新婚夫人而已,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有什么好见的!”仲亦炀不悦地一瞟。连他都故意不见她了,他们还是慢慢等著吧!
“咦!将军,你怎么这么说?我和长锋可是”
“将军。”叶长峰蓦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谈,“那边那位该不会就是我们想见的将军夫人吧?”他的目光投向左侧那片靠廊道的花木前,正对仲亦钧比手画脚的娇小女子。
将军府的女眷只有将军的娘亲一人,其馀皆是奴仆佣人,而这位女子的穿著不似仆人,所以他才如此大胆的假设。不过她为何仍梳著未婚女子的发式?难不成他们两人尚未圆房?
思及此,叶长峰望向注意力已完全被不远处的人儿吸引住的仲亦炀,赫然发现不吭声的仲亦炀眼中竟然流露出罕见的火光,而对象正是那名站在花木前的娇小女子。
一旁的高易亦发现这个情形,他与叶长峰交换了个目光,两人皆认为此时的状况似乎不宜有外人在场。
于是由高易开口,“呃,将军,我们先走一步,你就不必送了,其他事我们改日再谈好了。”话才落下,两人已转身走人了。
留在廊道上的仲亦炀一双灼灼的黑眸犹是盯在不远处那个浑然不觉身外事,兀自滔滔不绝的女子——他刚进门的妻子秋海棠。
仲亦钧频频哀叹地望著眼前正极力举例向他说明自己能力的二嫂。
天哪!她所举“仗义执言”、“打抱不平”的行为,根本就是“破坏”、“增加麻烦”!亏她还振振有词,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二嫂……”他苦著脸,第二十五次试著打断地犹不停歇的叙述,可惜效果不彰。
“等一下,你先等我说完嘛!”秋海棠白了他一眼,“钦……我说到哪儿了?喔!对了,我……”
仲亦钧一愣,看著根本不理会他的秋海棠,忍不住又哀叹了声。
天啊!谁来救救他呀!
就在他内心哀号不已,双眼四处乱瞟地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救他时,正好瞄到一个大步行来的人影,他定眼一瞧,顿时大喜。
“二哥!”他大声唤著,声音中充满如释重负的喜悦,而他扬高的嗓音也如愿地制止秋海棠仍未结束的话语。
仲亦炀走近,眼带戾色地盯著秋海棠,对于弟弟愉悦的叫唤,只是由鼻端哼了哼。
仲亦钧怔了怔,看著神色不太对劲的二哥与沉默怔愣的二嫂,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不对劲的气氛。
他立刻托词有事地溜了,留下那对相对不语的夫妻。
“有什么事这么急著对亦钧说?”甚至还揪著他的衣角不放!仲亦炀尽力保持语气的平稳,实在不想承认,当他看见自己新婚的妻子竟然满脸冀望的看著弟弟时,他心中涌起的怒火。
他是她的丈夫,有什么事为何不找他,反倒是去找他的弟弟?!而且还一看到他走近就噤声不语……难道之前她脸上激动的神情与滔滔不绝只是他的幻觉?!
“呃……我……”
秋海棠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双眼门著怪异光亮的将军相公。不知为何,即使他的表情相当的平静,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而且她也发觉自己在见到他之后,似乎也不怎么说得出话来耶!
为什么?照理说她应该为了前晚他趁人之危占她便宜的行为而向他兴师问罪的,可如今面对面了,她却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你到底跟亦钧说什么?”等了半天,见她仍是一脸支吾,仲亦炀的语气已忍不住逸出一丝火气。
为什么一向冷静的他在面对她时就一反常态?!
秋海棠心一惊,“我……我只是想问他镖局收不收女镖师而已。”那么凶做什么?想吓唬她呀!
仲亦炀皱起眉,“你问他……”他盯著地微微噘起的小嘴,心神一悸。“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是想……”她欲言又止,清灵大眼转动著。
仲亦炀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想起这两天所听闻关于她之前的“行为”。“你该不会是有意到镖局里工作吧?”他试探一问。
秋海棠立刻双眼一亮,“你真聪明耶!一猜就中。我之前就是想告诉亦钓弟弟关于我的能力以及——”
“亦钧弟弟?”仲亦炀扬眉,打断地的话语。(robin校對)
“对啊!他是你的弟弟,我既然嫁给了你,他不就是我的弟弟了吗?”秋海集理直气壮的回答。“不过,他好像不太相信我有能力担任女镖师的工作,真是伤脑筋!我甚至还举了很多例子……”
“不必说了!”仲亦炀再次打断地的话语,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别忘了,你再也不是秋家小姐,而是将军夫人,所以你最好是乖乖地待在府里,别再有婚前那般不合宜的行为。我不是你的父兄,绝不会如他们那般纵容你不当的行为!”
秋海棠被他灼灼黑眸中的火光惊呆了,然后他的话语才一点一滴的在她的脑中消化,让她听清他话中之意。
原来这就是他对她的评语——一个被父兄宠坏的千金大小姐!
可恶!秋海棠不悦的眯起眼,“我之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值得你这么说我?!”
“你总不能否认外界的确给了你一个“破坏王”的名号吧!”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他心中压抑的怒气陡地爆开。
“什……什么?”秋海棠疑惑地反问。什么“破坏王”?
“想否认自己做过的事?不嫌太迟了些?”他不悦地冷哼。
“我做了什么?你别乱安罪名在我头上!”那是什么态度嘛!秋海棠怒气升起,红润的小嘴抿起。
“全长安城人人皆知,就你不知,你也未免太会装蒜了吧!”仲亦炀冷冷的嘲笑。
“你说清楚!”秋海棠气道。她生平最恨人家冤枉她了,除非他能让她心服口服。
她还真是嘴硬!仲亦炀闪著火焰的黑眸紧盯她泛著红晕的脸上,既著迷于她气愤时的表情,又气愤她死不认错的个性。
最后,他选择加重他的怒气。
“你以为你的兄长为什么要在你身上下迷药?若不是你的行为已让他们再也忍受不了,否则凭藉秋家祖上是大唐开国功臣这层关系,应该也不难取消这桩婚事。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在你身上下迷药,硬是让你上花轿嫁出门……你有想过这是为了什么吗?”
秋海棠怔怔的听著仲亦炀意思明确且富攻击性的言词,震惊的想著他说的话,颊上的红晕也在瞬间褪去……
她从来没有从这方面想家人在她身上下迷药的真正用意。可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的家人会视她为烫手山芋般,迫不及待地将她嫁出门……
“我不相信!”她猛地叫出声,“我大哥才不会对我这样,你别胡说!”她伸出微颤的手指指著他。
“是吗?”仲亦炀眼一沉,“看来你的头脑还真是简单啊!你何不找个时间,仔细问问你那个陪嫁来的丫头,相依她一定很清楚你秋海棠在长安城里的广大名声,届时你再来指著我的鼻子说我胡说!”他紧盯著她泛白的小脸,却发现她灵灿的大眼中一点也没有做了错事的心虚,他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你……”气愤的大眼蓦地涌上水雾,“你好可恶!我……哇——”豆大的眼珠由大睁的眼里滚落,一个快速旋身,娇小的身影已然飞奔离去。
由她口中突然迸出的哭声,让仍是怒气沸腾的仲亦炀登时惊呆,没想到她竟会毫无顾忌的哇哇大哭起来,就好像一个不解事的小娃儿。
他在原地怔愣了好半晌,心中竟怪异地升起一股心烦意乱的感觉,而那早已消失在他视线之中的小身影也让他有些不放心起来。
她那般哭著跑走,该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