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3
完全沦陷的心
其实正在渴望著
你全心全意的爱……
那日湖畔亭阔弹琴之后,敖克昶仍是没有让芮妤雪离开敖府之意,不过他倒是撤掉了原先派驻在个月楼看守的护院家丁,算是默许她可在敖府内自由走动而不受管制。
芮妤雪自那日受到打幻瘁,心中彻底了悟敖克昶的无心和绝情,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他抱著希望,指望他对她仍有一丝眷恋;也不要再成天思著他、想著他了!
除了因他无情的对待而感到心碎,她的心中更是念著她的责任——寄养在他处的异母幼弟。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中更加忧急如焚,生怕幼弟此时的生活所需,即将因她尚未送去银两而宣告中断……可偏偏她却无法离开此地!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东门大街
极品酒楼二楼临街的包厢内,敖克昶和晏知灏相对而坐。
“不总是说敖府里的厨子做出来的莱最合你“桓王”的胃口,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竟然约我到“外头”来吃别人家的菜?”敖克昶眼神嘲讽地看著对面正一口酒、一口菜,兀自吃个不亦乐乎的晏知灏,搭在窗槛上的手指不耐烦地曲起轻敲。
晏知灏抬眼一瞪,“真以为我不知道极品酒楼的掌厨人是你敖府杨厨子教出来的徒弟?否则我何必老是向人介绍这里的菜色有多精致出色!”更别提极品酒楼的老板正是此刻坐在对面发出不善目光的敖克昶。
“那我是否得谢谢你“桓王”对敖府的关照与推荐呢?”敖克昶挑高剑眉,危险地半眯著眼,语气温和客气地询问。
“那还用得著说,我可是“极品”的忠实顾客呢!”停下筷,掏出手巾拭了下嘴角,晏知灏以同样温和客气的语气回答,眼底闪著谑笑,一手执起酒壶,斟满面前的酒杯。
敖克昶听完晏知灏自我吹捧的话,唇角勾起有趣的笑痕,“少东拉西扯了,现下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总该说说你约我来此的理由了吧!”
晏知灏口中“啧”了一声,瞪去一眼,“难得找你出来,让你暂时不用面对书房里的那堆帐册,你不放轻松点与我先聊聊,就只会追问我的你来此的原因,还真是不好玩咧!”他边说边将敖克昶面前的酒杯推向他。
“你有完没完!”敖克昶伸手抓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酒液。
“哟——火气怎么那么大?”晏知灏调侃笑道,仔细瞧著敖克昶脸上的神情,“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敖克昶不语,给了晏知灏一个“你很无聊”的白眼。
“好、好,别瞪眼。”晏知灏脸上依旧挂著兴味笑容,将话题导入正事,“这几日我听说“吴记绣庄”的老板不知打哪儿来的胆子撂话,说打算给没有商业道德的敖府一个“教训”!这事你可知晓?”
敖克昶点点头,“确有其事。不过不用理会,吴兆财那人一向喜欢嚷嚷,光说不练!”他撇了下嘴角,语气淡然无谓。
“他在外撂话,你不生气?”晏知灏狐疑的看著敖克昶,不相信他可以容忍这种事。
“只要知道“吴记绣庄”旗下那位名闻天下的“神针”,已转而投效敖家,我就没什么好生气的。再者,对一家即将溃败的商行,我又何必与他们计较呢!”敖克昶语调轻松的回道,狂妄的眼底却浮起一丝残忍的芒光。
晏知灏愣了愣,继而恍然,“呵呵……原来你早就胸有成竹了,我根本就白操心了嘛!”
“你会操心?!”敖克灏挑挑眉,满脸不信,“我看你是打算看看有没有可以让你“玩”的才是吧?”
“哎,真不愧是本王的至交好友,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真是的!”晏知灏满眼笑意地撇撇嘴角。
敖克昶失笑地摇摇头,“真不晓得怎么会有你这种“王爷”,不仅一点威严也没有,还没事就想找“乐子”来玩!”
“我无聊嘛!”晏知灏跟著笑了,口气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瞟向窗外,落在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凝神细瞧之下,唇边忽地勾起狡笑。
“对了,一直忘了同你问问,那位长得清丽可人却个性别扭的芮姑娘,被你驯服了吗?”
敖克昶猛一抬首,“你还记得她?”
“记得,怎不记得!”晏知灏不怀好意的眸光瞟了好友一眼后,再次回到窗外大街上。“虽然我和她只打个照面,可她脸上倔强的眼神,给人一种固执又不易妥协的感觉!当然我也不一定看得准,说不定人家早已因不愿顺从而被你捧出敖府了呢!”
敖克昶拧起眉,听出晏知灏语气里的诡谲调弄,却不知他为何这么说;还有,到底窗外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的目光?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晏知灏犹是不回头,敖克昶乾脆也跟著看向窗外。
看见敖克昶终于柢挡不住懊奇地转首,晏知灏忍住笑意,指指大街有前方客栈门前,正在与一名男子交谈的纤细女子。
“你看,那不就是那位芮姑娘吗?她此刻站在那里,不就表示你已经将人家撵出敖府大门了吗?”晏知灏灿然一笑,挑高的居间蕴含著一抹轻笑,嘲弄兼挑衅地看著突地瞪大眼并且脸色骤变的好友。
敖克昶一双眼眨也未眨地看著大街上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就拜托侯三哥了。”
由敖府偷溜出来的芮妤雪,小心地将揣在怀里一只质地上好的玉环,递给站在面前的青衣男子。
邦三哥和芮妤雪一样,也是因大旱而出外谋生,这个同乡的邻家兄长,个性直率诚实,目前在一家小滨运行工作,恰懊方便帮她将攒下的钱送去给照顾幼弟的那户人家,所以,这两年以来,芮妤雪一直都是请他帮忙。
至于她交给他的玉环——那是敖克昶之前教人随著丝衫华衣一并送进涵月楼的簪钗饰品之一。
离开艺园,没有工作,芮妤雪顿失收入来源,想了很久,唯有出此下策,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反正她应该再也不会见到敖克昶了,那么那些赠予她的东西,她该可以自行挪用吧?
“这……”侯三哥看著手中之物,“妤雪,你拿这东西给我,倒教我给搞胡涂了!”
“对不起,侯三哥。”芮妤雪对他歉然一笑,“现下我手上没有银钱,可否请侯三哥代妤雪将这只玉环变卖,得来的数目除了给付你的费用,其他的再劳烦你替妤雪送到“颂镇”李家。”
“早说过送钱去只是顺路而为,根本不用付什么费用的,你就别再同三哥客气了。”听明她的解释,侯三哥有些责备地说著,将手上玉环妥善收在怀中,对她咧嘴一笑,“放心吧!这事我会办妥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回去时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
目送侯三哥融入熙攘人群的背影,芮妤雪心头挂怀的心事终于暂时放下了一椿,可那沉重苦涩的感觉却仍旧挥之不去……
既然今日顺利溜出敖府,或许她该就此离去,不再回头才对,可她势必是不能再回去艺团了,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如此绝情地待她,她却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无法死心,想远离他的脚步显得窒碍难行……
“人早已走得不见踪影,还这么恋恋不舍啊!”突然,一道宛如利剑般熟悉的嗓音由一旁传来,震醒了芮妤雪踌躇不定的思绪。
她猛然回首,一双狂妄中带著冷厉的眸子映入她布满愁绪的美眸眼底——她渾身一震,愣在當場,没料到自己溜出敖府的行徑會被他撞見!
見她震的眼神,敖克昶的唇角忽地勾起一抹不明的詭笑。“多日不見,妳的記性似乎變差了,已經忘了我之前所交代的話了!”他的嗓音低冷,眸底逐逸出戾厲芒光。
芮妤雪眼露惶,她很清楚他所的“交代”,指的是不准她敖府一事。
“我……”她澀啟口,“我……有事……”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責任,而倔強的個性亦不容她口向人祈求悯。
“有事?”敖克昶半起邪戾眼眸,“何不是妳罔顾我的命令,跑到來妳思思念念的情人會面!”低冷的嗓音充著利的刺刃。
芮妤雪美眸瞠睜,倒抽了口氣。“不……不是樣的……”
“不是嗎?”敖克昶冷哼,陰鸷利的目光凝在她的臉龐上,大手抓住她的手臂,身形一動,拖著她便往停在路旁的車走去——
“没关系,你可以等回到敖府后再慢慢同我解释清楚!”敖克昶幽冷讥诮的嗓音逸入风中……
必到敖府,敖克昶一路将惊惶无措的芮妤雪拖进晓风楼内室,用力将她抛上床榻——
“你……”芮妤雪一阵头昏眼花,惊慌的心绪让她语不成句,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看来会让你想尽办法溜出去会见旧情人,该算是我的错吧!我好像不该将你冷落这么久的,是吧?”站在床边的敖克昶口中吐出徐缓的语调,可射向芮妤雪的眸光却是冷厉如刀锋,令人心惊。
此刻他的周身正隐隐幅射出被激怒的张狂火焰——
“呃……”芮妤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他那暗喻不明的话语。
看出她的无措,敖克昶语气阴沉地道:“待会见你就明白了!”
卑声才落,他已迅速俯,大掌伸向她胸前的衣襟,动作粗鲁地用力一扯,衣衫随著撕裂声响敞了开来,破裂衣衫下的肚兜儿也被一把扯落,抛在地上。
“别——”芮妤雪惊惺地舞动两只纤手,漾著羞惭红潮的小脸上满是无措慌乱的神色。
“别费事抗拒了!”敖克昶邪恶讥讽的轻笑,继续粗鲁地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褪除。
只要一想起之前在大街上看到她竟对其他男人笑得那般甜美,他就无法抑止心头的嫉意横生!
可恶的女人!为什么她可以这般轻易地对著别人笑,却总是在面对他时,摆出一张倔强又冷淡的表情来?
“不……”他愈发邪戾的目光令她涌起一阵害怕惶恐……
“就只会对我说“不”吗?”敖克昶狂妄的俊脸上流露出一抹蕴著怒意的邪笑。“你就此死心吧!依你今日的行径,这辈子你是休想离开敖府了!”
芮妤雪还来不及对放克昶撂下的话语做出反应,他已迅速覆上她的唇,用力粗鲁地堵住她出声的机会。
她全身紧绷,心跳愈来愈快,感觉一股热气迅速窜上脑际……
喘息稍定,敖克昶迅速起身下床整理衣杉,紧盯著趴在床上的纤细娇胴,眸底布满尚未熄灭的恼怒火焰。
“看來陣子我似乎太于放妳了,才會讓妳“聊”到想找的男人來打,不没,從下起,妳就我待在,哪兒也去,妳愈是想走,我就偏要妳日日夜夜都得見到我!”
撂完話,敖克昶將目光抽,倏地身,再留戀地甩袖去。
可惡!他是怎了?她的甜美竞逼得他法狠下心來,好好懲她擅自府及想他的行為。
該死的心軟!他恨自己法自制的感!看來她對他的影響似乎已大到讓他不得不去面對的地步了,而從不曾有的失控感,讓他直地想抗拒,也不想去探索其中的原由。
目前他只知道自己仍想要她就夠了,其他的……等他想清楚了再吧!
棒日午后,見芮妤雪一逕抑地沉默不,小再也忍不住問出心中擔心的事情。“妤雪姑娘,昨日爺他……是不是為妳了?“
稍早幫芮妤雪著衣,小可没有忽略芮妤雪身青青紫紫的淤痕。讓她不得不怀疑,爷是否曾狠狠的责罚妤雪姑娘溜出府的事,所以才会在妤雪姑娘身上留下那些令人触目心惊的痕迹。
倚坐在晓风楼内院亭子里,眼神阴暗地看著亭外一丛翠竹的芮妤雪,听到小银担忧的询问,诧异的回头。“爷是很生气,可并没有为难我啊!”
如果撇开昨夜至今晨那一次又一次充满绮丽激情的交欢不算的话,那么他的确是没有为难她。
“那……爷知道是我帮你溜出府的吗?”小银忧心仲仲地觑著芮妤雪,眼底充满掩不住的忧虑及害怕。
她虽不后侮帮妤雪姑娘溜出府,可敖府对下人一向管制甚严,万一被爷知道是她帮的忙,那她在敖府的工作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小银你别担心,爷没有问;不过就算是他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芮妤雪知道小银心底的忧虑,坚定地作下保证。
“谢谢姑娘……”小银眼中升起心安的神色,眼角觑见刚跨进内院的一双男女。“啊!泵娘,爷回来了。”只是不知那挽著爷的手臂的女子是谁?
芮妤雪闻声转首望去,才刚站起的身子顿时僵住——
挽著敖克昶手臂,一脸艳媚笑意走来的女人,不就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彤苓吗?
突来的景况让芮妤雪不知该如何反应,微瞠著美眸,看著愈走愈近的两人亲密相偎的一幕,让她的心头忽地窜起了一阵酸楚刺痛……
“雪儿,看看是谁来了!”敖克昶浑沉的嗓立传来,眼神牢牢对上芮妤雪难掩变色的小脸,带著恶意的邪魅笑容漾在他性感的唇角边。
“妤雪,我来看你了。”柔腻的嗓音扬起,亲昵地挽著敖克昶的芮彤苓对著芮妤雪不怀好意地笑著。
芮妤雪咬住自己抖颤的**,强迫自己稳下心绪。“彤……彤苓,你怎么能来?”如果她没记错,此时“红翠艺团”应该已离开京城,转往下一个城镇才是呀。
“不是才说是来看你的吗?怎么,不欢迎我来啊?”艳红的**绽开媚笑,甜腻的嗓音融入了一股淡淡的讽刺意味,芮彤苓瞟向身旁的敖克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芮妤雪当然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忍不住迸乱地开口解释,“呃……我没有不欢迎你来看我,我只是以为艺团已经离开京城了,所以……”
“艺团的确是要离开了,所以我才特地来敖府求见爷,想瞧瞧你的近况如何,结果爷要留我下来小住几日,与你好好聚一聚……你说对吧?”芮彤苓的最后一句是对著敖克昶说的,挽住他的手紧了紧,身子更是不避嫌地偎得更贴近。
敖克昶没有拒绝芮彤苓主动偎近的身子,漾著邪佞笑容的唇角勾起,“没错,既然你们姊妹俩许久未曾见面,那么多聚几日也是应该的。”他挑著眉,双泛著兴味的眸子定定地盯住芮妤雪无措的小脸。
芮妤雪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们一搭一唱的话语。“呃……”她稍挪开眼,避开他令人心慌的目光。
“难道你不认同?”他撇撇嘴,“或者……你并不想和妹妹相聚,那么我……”
“不、不……”芮妤雪倏地抬眼,“妤雪很感激爷肯让彤苓留下多住几日,好与妤雪聚一聚……”
“不用说那么多了,稍早我已经谢过敖爷了。”芮彤苓不耐地打断芮妤雪未竟之言,眸光瞟向身旁的敖克昶。他自始至终都不肯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这让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对芮妤雪的憎恨。
可恨的女人,不仅先前假“关心”之名夺走原本是自己可以留在敖克昶身边的机会,甚至这段日子还使尽手段,让他至今仍未稍减对她的兴趣,真是可恶!
不过,今日既然让自己逮到机会留下,就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
“爷……”芮彤苓仰首,媚眼轻勾,“方才你不是答应要带彤苓在敖府里四处看看的吗?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是答应过,”敖克昶挑了下眉,“不过,你不想先和雪儿聊聊吗?”
“爷……”芮彤苓娇嗲地摇摇他的手臂,“不是留彤苓在敖府多住几日吗?那我和妤雪什么时候都可以聊天相聚的嘛!可爷日理万机,说不定哪日才有空闲,今日既有空陪彤苓四处走走,那彤苓自然以爷为优先选择啰!”
“这么想逛花园啊?”敖克昶邪勾唇角,眼神似笑非笑,“那我又怎能不奉陪呢?”
芮彤苓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得意地眉开眼笑,“太好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说著便扯著敖克昶的手臂往外走。
敖克昶挑了下剑眉,唇角出现一抹暧昧不明的笑痕,没有拒绝地顺势跟著走出了亭子。
思绪混乱的芮妤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两人的前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好半天后,才迈开僵硬的脚步,蹒跚地走出亭子,一点也没有听到身后小银那充满著忧虑的叫唤声。
“妤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