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鹏的寿宴在潘宅宴会厅举行,璀璨的水晶吊灯照映着典雅的摆设品及花卉盆裁,显现出高贵而内敛的风格。
姚珞挂着一个勉强挤出来的笑溯,走在一群姚家人的最后,一双美眸左瞄瞄、右看看,满室打扮时髦、珠光宝气的名门仕女看得她目不暇给,不禁暗自咋舌,这个准备相亲的莫仕铎真的如此优秀,令众家美女趋之若骛、使尽彪身解数想“逮”到他?!
“哇?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经济“奇迹”呀!”她忍不住本哝。
“妳别在那儿胡乱批评行吗?亏妳还是由国外回来的,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社交场跋的礼仪应对?!”与她距离最接近的姚琳不高兴地瞪她一眼。
姚珞先是一愣,接着便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才不担心这个呢!”她向前一步,对着姚琳低声说道,“就算再有淑女风范,懂得社交礼仪又怎样?我可不认为自己有机会钓上今天的最佳男主角,所以妳就别担心我的社交礼仪了!”
姚琳一听,眼底浮起忿忿之色,“凭妳这副粗鲁的模样自然是毫无机会,可我总得顾虑一下自己的面子啊!倘若让人知道姚家有像妳这副德行的女儿,岂不是丢脸死了?说不定还会连带波及我的形象。不过这层道理,恐怕妳是不会懂的!”秀雅的容颜些微扭曲,她低声却毫不留情地嘲讽,心中暗恨父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坚持让姚珞出席如此重要的相亲宴!
从小到大早已习惯姚琳这种刻薄不留情的言词,所以姚珞听完后只是耸耸肩,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放心吧,小琳。见过寿星之后,我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找个角落躲起来,不会让人知道我便是妳那个不成材的姊姊,妳可以尽情享受让莫氏兄弟拜倒在妳石榴裙下的风光,垣样的安排可以吗?”
早些年或许她还会因为姚琳的恶毒批评而伤心难过,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明白,她和姚琳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感情融洽的一天,所以也练就了一套因应的态度。
听不出姚珞是褒是贬,姚琳眼中燃起怒火,“妳……”
“妳们两个到底在蘑菇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姚文达隔着一小段距离低斥,打断了两姊妹的交谈。
姚琳警觉地闭上口,精描细绘的容颜换上带点诱惑的微笑表情,跟上双亲和兄长的脚步。
姚珞眼底浮上莞尔之色,深深佩服起她变脸的功力。原来这就是上新娘学校所学到的“功夫”,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呀!
姚珞跟上家人的脚步,随着家人走向寿星所在的位置,从今晚的阵仗看来,寿星那两位养子的条件之优恐怕一点也不夸张,否则怎会引来如此多的名门淑女相互较劲。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她的好奇心也逐渐加深,她抬起眼朝那相距不远的“中心位置”看过去——
只见精神奕奕、笑容满面的寿星两旁各站着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而吸引住她目光的是右边那名身材略高、散发出慑人气势的男子。
如果她没猜错,这位气势惊人的先生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莫仕铎吧。
来到寿星面前,父母一连串客套的祝贺及招呼,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站在众人身后,趁众人忙着交谈之际偷偷一瞥,想近距离打量那位抢手的男主角,不料正对上一道灼热又锐利的男性目光——
那奇特的烈焰烧向她,让她心跳蓦地加快,身躯微微颤抖,强烈的战栗感窜遍全身,令她当场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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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爸这回的好意还真是害惨了咱们兄弟俩。”
站在莫仕铎旁边的莫仕炘先对一双投向自己的媚眼点头微笑,然后微偏过头低声向兄长发出不平之鸣。
莫仕铎勾勾唇角,泰然自若地啜着杯中美酒,“还好吧!他老人家高兴就好。”对于收养他们兄弟并且尽全力栽培他们的养父,他是十分宽容的。
“被当成珍奇动物展览,你倒是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嘛!”莫仕炘很不以为然地继续发牢骚,“难不成你真要依照爸的意思,在这一堆矫揉造作的千金大小姐之中挑出一个来交配!”
“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想抱孙子是正常的,你别那么没口德行不行?”莫仕铎瞥见弟弟眼中的郁闷愤然,不禁扬扬眉,“干嘛这么想不开?那么多人上门任你挑选,你就挑几个“试试”呀,凭你的能力,还怕有什么摆不平的麻烦吗?”
莫仕炘瞪他一眼,“我比较喜欢自己“找”,而不是排排坐任我挑选,那样太无趣了!”
“那又如何?你也可以在今晚的宴会上“找”呀!”
“那你呢?“找”到了吗?”莫仕炘不甘示弱地回嘴,“你不是也很讨厌那种怀着企图心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怎么这会儿反倒建议我接受?”
“我是不怎么喜欢主动上门的女人,不过如果有看对眼的,我也不会拒绝和她当一对“性伴侣”。”莫仕铎唇角勾起邪气的弧度。
莫仕炘挑高眉,勾起一个毫不逊色的迷人笑容,“啧啧!听你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今晚有哪位幸运女郎对上了你莫总裁的眼?”
莫仕铎深邃的眼睛中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不讳言地说:“的确是有一个。”一个他觊觎好一段时日,如今终于来到他面前的女人。
莫仕炘诧异地看着兄长异于平日的目光,“大哥?”那是算计抑或满足?真令人不解。
“好啦!你先在这儿替我及你自己尽尽当个听话儿子的责任,我有事要去忙了。”莫仕铎没有多作解释,拍了拍弟弟的背。
“忙公事?”莫仕炘满眼不解,“在这个时候?”
“当然不是公事。”莫仕铎轻勾唇角,看似轻松惬意的眸中藏着犀利精光,“我打算先去试用一下即将领到的奖品。”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奖品?莫仕炘看着兄长的背影,心中更加疑惑,却已来不及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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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珞没有忘记自己对妹妹的承诺,一等见完寿星之后,她便借口肚子饿先溜到没什么人驻足的自助餐台前,好好的饱餐一顿,然后再走到无人的露台角落藏身,打算过一段时间后再礼貌的告辞,离开这个她根本就下想出席的相亲宴会。
她深吸一口气,但是初夏夜晚燠热的空气,丝毫无助于纾解她紧绷的情绪,她拉拉让她觉得稍显暴露的低胸洋装,撇撇嘴,不由自主想起刚才与莫仕铎四目相对的那一幕。
想不到姚琳对莫仕铎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他果真魅力惊人,尤其是那种炽烈又带着蛊惑意味的眼神,更是令人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脸红心跳。
这么一个迷人又带点危险气息的男人,难怪会成为众家女性争相示好的对象。
姚珞双手搭在露台栏杆上,俯视下方的花园,嘴里不自觉地咕哝道:“还好那个莫仕铎不轻易对人笑,否则不知道会——”
“会怎样?”低沉又带点嘲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会害死多少女——呃!”话语月兑口而出才惊觉不对的姚珞猛地噤声。
可是她还来不及反应,一股热力已经逼近她,同时有一双大手绕到她身前,放在她搭在栏杆上的小手旁,炙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畔。
“偷偷躲在这种地方,好象对主人有些不敬吧?!”
浓烈的男性气息带起一波波强烈麻痒的电流,直直渗入姚珞的体内,令她身躯一颤。
她猛然回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脸贴上一张俊美阳刚的脸庞,而这张脸庞也正是先前她脑中浮现的那一张!
“莫——唔!”
莫仕铎眸中火光一闪,吻上了她惊呼颤抖的樱唇,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否构成了骚扰的罪名。
姚珞吃惊地瞪大眼,直到感觉他热烫的唇舌开始加重力道吮吸着她,她的意识才猛然清醒,慌张地挣了开去。虽然唇瓣勉强挣月兑,但她整个身躯却仍是在他双臂的环抱范围中。
“你……”她吐不出完整的句子,难以置信的眸光怀疑又防备地瞪着他。
这个让女人垂涎不已的最佳男主角竟然……竟然是个趁机偷袭女人的!
“我如何?吻技还算不错吧!”莫仕铎微微勾起唇角,低沉调侃的嗓音带着一股性感的魅力。
浅尝了她的樱唇,他发现她的滋味比想象中更加甜美诱人,心中对她的浓厚兴趣迅速窜升为强烈的渴求。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也不枉费他精心设计安排她来到这里。
“你……你……”姚珞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终于说出完整的句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又羞又怒地推着他。
“不放。”莫仕铎唇角勾起霸道邪恶的强度,“妳的滋味这么甜美,我还没尽兴,怎能轻易放手?”他边说边将一只手挪至她腰间,索性将她紧紧地搂住。
“你胡说什么?”姚珞又急又怒地扭动身子,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影响了她的感官知觉,使她体内升起一阵阵骚动,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
“别再动了!”莫仕铎灼烫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火热的唇贴上她洁白的耳垂,环住她纤腰的手臂收紧,壮实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背部……
这陌生的侵略令姚珞全身一震,远扬的理智在一瞬间全部回笼,对于自己如此轻易的迷失感到震惊不解。
她趁着他的手专注在她胸前揉捏而疏于箝制时,用尽全力推开他,迅速朝宴会厅奔过去。
莫仕铎迅速地反应过来,长手一伸,很快又将她揪回两人身处的角落紧紧地箝制住她。
“你到底想怎样?”基于此时此地不宜大声张扬,姚珞只能咬牙低吼。
“很奇怪,遇上了妳,我似乎无法控制情绪,不过妳也不必怕我。”睇着她的黑眸欲焰未褪,但是多了一丝不解。
“怕你?我才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再和一个恃强凌弱的男人同处一地罢了!”姚珞涨红了双颊,口气充满火药味,她既生气他的恣意轻薄,又生气自己意志薄弱,几乎受到他的引诱。
“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妳不懂得这个道理吗?”他将俊脸俯向她,好整以暇地勾起一个狡狯的笑容,“何况,就算妳此刻逃离我的身边,我也能在明日再一次将妳逮回我的手心,妳不知道吗?”
姚珞倒抽一口气,因他自大的态度而怒火上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相信堂堂一个跨国企业集团的总裁会做出欺陵女子这种没品的行为!”
惫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就算他的条件特优、魅力惊人又怎样?还不就是一只,呿!
“欺陵?没有吧!”莫仕铎挑高眉,语气冷凉平和还带着些许嘲讽,“今晚来参加相亲宴的女人,不是个个都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妳能够月兑颖而出被我相中,应该觉得很荣幸才是,说欺陵二字不嫌有些矫柔造作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姚珞拧起眉心。
莫仕铎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讽笑,“说穿了,今晚的宴会不就是要让我找个感兴趣的女人,然后和她交往看看吗?现在我已经挑中一个差强人意的女人,不先试用看看,怎能决定有没有兴趣再作更进一步的交往,妳说是不是?”
姚珞终于弄明白他话中含意,美眸倏地迸出气愤的火花。
懊可恶的男人!竟然故意说她只是个“差强人意”的对象,还好她是被迫来参加的,本身根本无意相亲,否则现在岂不是被他这种贬低轻视的言词气到吐血而亡?!
“莫大总裁明明无意相亲却硬是勉强自己,不也是一种矫柔造作的行为?如果你只想借着轻薄、欺陵女人来发泄心中怨气,那么我还真是替“世寰集团”的未来感到忧心,毕竟有个心胸狭窄的领导者并非福气,对吧?”她一点也不客气的批评。
斑,反正她无意讨好这个男人,又何妨将他对自己的观感弄得更差一点?她相信,像他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是绝对无法容忽有人以言诃侮蔑他,更别提这些话还是出自一个女人口中。
只可惜姚珞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莫仕铎并没有如她预料中恼羞成怒,只是定定地凝视她,眸巾闪过异样的光彩。“看来妳是坚持将我们方才的亲昵定位成我在“欺陵”妳,这样好象不太诚实喔!”
她真是令人惊讶。竟然能够说中他的心思,知道他对相亲宴一点也不感兴趣!她是真的看出来了,抑或只是误打误撞?
事实上,若不是想借着今晚的宴会与她见上一面,他才不会默不作声地任由养父搞出这场无聊的相亲宴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不过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对于他想得到的东西,即使不择手段他也要弄到手。
姚珞听着他的狡辩,更加拧紧眉心。刚才她明明是被迫的好不好?他怎么说得好象是两情相悦那般稀松平常?哼!
“不管你对自己方才的行为如何下定论,我现在可以郑重告诉你,今晚我来参加这个宴会绝非是为了“相亲”这个目的。”勉强压下火气,她决定诉之以理。
“是吗?”莫仕铎意味深长的眸光锁住她,微挑了下眉。》
“是的,请相信我。”姚珞坚定地点头,加强语气,“所以,你不觉得你应该将注意力放在真正的候选人身上才对吗?”
“如果我就是对妳感兴趣,就是想选妳呢?”莫仕铎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问道。
姚珞顿时瞪大眼,反对话语月兑口而出,“那怎么行?你别开玩笑了,这话要是给别人听见了,我可是会死得很惨!”开玩笑,光是姚琳那关,她铁定就过不了,更遑论其它对他虎视眈眈的女性同胞。
不,不,她可不想被唾弃嫉恨的口水淹没!为免日后没完没了的后患,她最好还是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
“今天来参加寿宴的人,哪个不清楚隐在宴会之下的真正目的?如果妳真的无意来相亲,又为何盛装出席?”莫仕铎故意瞄瞄她全身,表现出一点也不相信她所作的保证。
看到他唇角嘲讽的线条,姚珞气恼出声,“我又不是自愿前来的!惫不都是……呃……”她的话突然打住,脑中想起先前父亲的交代。
斑!她才不要告诉他,她就是他“指定”想见到面的画家,只要度过今晚,两人就再无交集,她一点也没兴趣再见到他!
“都是什么?”莫仕铎故作不解地追问,眼底冒起一小簇火花。
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分吗?那一副想掩饰的拙劣表情已清楚显现在她脸上,她不知道吗?
而看到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视若瘟疫的态度,他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气愤起来。
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嫌弃他,她的胆子倒是不小!
“没,没什么啦!”姚珞迅速摆摆手,“反正你只要明白我真的无意与人相亲就行了,至于原因不提也罢!”
“可是我却对妳愈来愈感兴趣了,怎么办?”莫仕铎露出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邪恶笑容。
姚珞气恼的瞪着他,无法相信自己说了半天竟然只是在浪费口水。
“算了!我懒得再跟你搅和下去,我要走了,可不可以请你让开?”看样子,此地不宜久留,她懒得再花费精神同眼前这个“番”男人辩下去,还是快快走人为妙。
莫仕铎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放开她的手臂,“妳真以为妳这么走出去,就可以不用再看到我?”他又发现她另一项有趣的地方,那就是这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姚珞小姐十分的“天真”。
“希望如此喽!”姚珞往前走了几步,远离他身边才丢出回答。
然后,她快步前行,推开露台的门走回宴客厅。
目送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莫仕铎唇边泛起一个奇特的笑容,眼中射出狩猎的光芒。
不想再见到他是吗?
可惜她的心愿无法实现。
因为她已经彻底引起他的兴趣和性趣,成为他一定要得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