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益廷站在袁智杰的办公桌前,看着他的远房表哥兼上司,正皱着眉放下电话筒。
啧!连皱个眉也无损他“丽质天生”的容貌,难怪他的秘书每逃诩得花费大半的时间赶走那堆闻“美”而来的花痴女子。
“我说老大,好歹我也在这里站了五分钟,你就不能分个神听听我有什么事要报告?”高益廷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某人的“冥想”。
袁智杰猛地回神,眉头更加紧皱地看了高益廷一眼,“又有什么事了?上午我们不是才把该处理的事情讨论完,你还漏了什么没说的?”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问着,目光又飘至桌上的电话。
懊死!那个女人到底又跑到哪里去了?
斑益廷看着袁智杰不耐烦的俊脸,忍不住眼中泛起笑意,“上午是讨论公事,所以我才会把私事放在下午来讨论啊!”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明来意,不过口吻中的幸灾乐祸也相当明显。
“什么私事?”袁智杰闻言,眼中立刻升起戒备,将注意力转移到高益廷身上。
“上个星期天我陪我妈去参加一个聚会……”高益廷意有所指的停顿。
“在阳明山?”袁智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口。
斑益廷一弹手指,“答对了!而且我还见到了你妈,并听了你妈妈所说有关你的终身大事的企画事项。”他兴匆匆地说明。
“那又怎样?”哀智杰感到没趣的应了声。这么多年来,他母亲催他结婚早就不是新闻,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敝。
“是没怎样。不过你妈妈倒是要我传达一件事。”高益廷终于光明正大地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什么事?”袁智杰瞪着得力手下兼远房表弟。该不会又是……
“没错。”高益廷看着他显露的神色,笑着点头。“你妈妈又帮你安排“相亲”活动了。不过因为你最近一直没有回家,而且也不回她打来的电话,所以她才叫我务必转达给你。”
袁智杰脸色难看的咒骂出声,“该死!我上次才郑重警告过她,要她不要吃饱了没事做,专门来找我的麻烦,想不到才没几天,她又来了!真是……”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语随之由他的口中咕哝滑过,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只是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多少还是有所保留。
“起码她还知道你最近忙着购物中心开幕的事,所以她将日子订在开幕日期的数天之后。不错吧!你还有些缓冲的时间。”高益廷再加上几句,尽责的将受托之事传达清楚。
袁智杰再低咒一声,黑眸不善地瞪着,“看我受罪,你似乎很开心嘛!是不是我交给你的事情太少?想不想再追加几项啊?免得你闲到有空来看我的笑话。”
斑益廷大惊,立时哀叫,“老板,你也太狠了吧!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不是犯了滔天大错,罪不致死吧!”
想他最近为了购物中心接近开幕日而忙得焦头烂额,天天留在办公室里加班,面前这位老板却一反之前也留下来加班,几乎天天未及下班时间即走人抱妹妹去也;现在老板竟然还要加重他的工作量,这不是要整死他吗?
“我有说要你去死吗?”袁智杰勾起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那倒是没有!”高益廷努力收起之前不小心露出的嘲笑笑容,“不过,你妈帮你安排相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你早晚也得成家,何不干脆从中选一个定下来算了?”
袁智杰黑眸中诡光乍现,“怎不你选一个算了?”如果他没记错,高家也是一直在催他这个表弟结婚的。所以高益廷天天留在办公室里加班,有大半的原因也是为了逃避家中逼婚的长辈。
“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你的问题耶!少扯到我身上来!”高益廷反驳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懒得再与他斗嘴,袁智杰挑明问。
“你何不干脆将那位李小姐“正名”算了,也省得你家长辈老是押你去相亲而惹起你的怒气。更何况我看你最近老是眉开眼笑的,看来这位李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不同于以往的女伴才是。”高益廷建议着,眼中有一抹深思。
袁智杰一向遵循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原则与女人交往,而且也一直保持身边同时有两、三位女伴,可是最近他却一反常态只跟那位长相中等且无啥家世背景的李沛瑄来往,真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已动了凡心?
“她只是我的女友之一。而且我还没打算结婚生子,你就别操心了!”袁智杰没好气地睨着多管闲事的表弟,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柔美又倔强的小脸……
斑益廷失望地垂下嘴角,“你确定吗?你真的对那位李小姐——”他话尚未说完,袁智杰桌上的对讲机已传来声音。
“袁先生,李小姐到了。”
“请她进来。”
袁智杰在下达命令后,立刻转向高益廷,“没事你可以走了。对了,桌上这些签好名的文件就麻烦你出去时顺便交给我的秘书。”他指着面前一叠公文夹,迅速地下逐客令。
啧,他话还没说完哩!斑益廷无奈的翻了下眼,顺从的抓起桌上的东西转身走人。
算了,来日方长,还有机会的!
李沛瑄才踏进办公室,马上感受到由办公桌后传来瞪视目光中有凶恶不爽。
丙然,她尚未开口,袁智杰质问的声音已在室内爆开——
“妳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连手机也关了?”
哇塞!别气那么大?有没有搞错呀,她才是那个该火大的人耶!
李沛瑄走向办公桌方向的脚步蓦地顿住,在原地瞠大了眼瞪着前方与她一桌之隔的男人。
“哀大少爷,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上班时间,而我本来就是跑业务的人,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里随时恭候你大少爷的电话?至于手机,我可没关机,它只是没电了好吗?”
两个多月来,他三天两头地在下午时间里,用尽镑种理由硬是将她叫到他的办公室来,而只要她一过来这里就别想再回公司去了,他会霸着她直到夜深,才会勉强放她回家去。
若不是联合企业没有限制业务人员一定得回公司打卡下班,否则她这阵子的“偷懒”早就被公司炒鱿鱼了,更别提这一阵子的“早退”害她少赚了多少业绩奖金。
看着一向冷静的小脸因恼怒而气红,袁智杰原本因烦躁焦虑而产生的怒气蓦地消散了许多,一丝不自觉的宠溺浮现眼底。
“过来。”他漾出迷惑人的笑容。
李沛瑄悻悻地盯着他倏变的表情,即使心中仍是气恼,但双脚却是自有意识的走上前去。
他一把将她接近的身子拉上他的大腿。
“干嘛啦!”她吃惊地叫道。
他箍紧她的纤腰,“怎么,看到我这么不高兴啊!一脸气嘟嘟的。”别的女人是巴不得整天黏着他不放,而她却是不领情之至,老是给他脸色看。偏偏他就是有些犯贱,一、两天没看到她的小脸,心中就犯嘀咕。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你还敢说!”她恼怒的伸指戳着坚硬的胸膛,“三天两头要我跷班来这里陪你,也不想想我可是要养家活口的,哪像你大少爷身家丰厚,躺着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我要我的女朋友陪着我有什么不对?”他一句话堵了上去。
李沛瑄一窒,“可……可以等我下班以后啊!”想起以前拚命努力赚钱的情况,这两个月的“衰退”可真是令她捶胸顿足啊!“你知道我们做业务的,就是要勤劳些才有收获啊!”她睨着他。
包何况她只是他“现任”的女友,假如她在与他来往的这段日子因他而忽略了客户,等哪天他决定不要她时,她岂不要带着侄儿、侄女去喝西北风了!
“我不是说过,看妳需要多少,直接跟我开口就好了。”袁智杰语气不悦。他向来对历任的女友都很大方,偏生她从来不曾开口。
李沛瑄猛翻白眼,“我也早就解释过,无功不受禄!包何况那张进柜合约的奖金我也拿到手了,怎能再向你要东要西,这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啦!”她再次重申之前说过的话。
她是真的不想从他的身上“挖”些钱财之类的东西,因为即使她之前从未与男人正式交往过,她也能感受到袁智杰对她的好。即使他个性霸道,说话直接且不留情,都不能抹杀他真的对她很不错的事实。他不仅带地吃香喝辣,在床上也给了她非常美好的体验……
说真的,撇开她对他日益加深的“感觉”,以及窥探不出他对她真正的“观感”外,袁智杰实实在在是一个称职的男友与情人。
“想那么多做什么?怕人家知道后会说闲话?”他睨着她,口中调侃。什么狗屁做人原则,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了。
“才不是呢!”她反驳地瞪他。难怪他不知道,跑业务的人都有一张打不破的厚脸皮?“哎!别提那个了。”他不会懂的啦!她只是不想依靠别人也不行吗?
袁智杰不悦地盯着她灵活转动的眼珠。就是她这副无邪清灵的表情,每每带给他奇特的感觉,而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下月复不由自主扬升的正鼓噪着。
见到他眼中灼热的光芒,她太清楚那是因何而起;而臀下明显快速“茁壮”的硬挺更是不容错辨的证据。
“呃,你的公事办完了吗?”她不安地动了动,眼中升起警戒。
不会吧!这里是办公室耶!早知道他这么不分场跋,她是抵死也不会坐到他的腿上的。
“妳说呢?”呵!聪明的宝贝,竟然可以看出他的意图而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捧起她的脸,快速地覆住她的唇,一如往常狂热的吸吮着她,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恣意品尝……
由袁智杰一手主导设计投资的“阳光购物中心”于秋风徐徐的十月中举行开幕典礼,并请来知名的影歌星及名模剪彩,工商业人士则受邀观礼,场面盛大而隆重,各家记者争相采访报导,镁光灯闪烁不停,将气氛炒至最高潮。
不知道其它女人在看到自己男友那在数天前才拥抱过自己的手臂此刻正拥着别的女人时,心中作何感想?
李沛瑄在开幕典礼前已抵达购物中心,而夹杂在人群中的她,一点也没有错过开幕典礼前到典礼后,袁智杰那左拥右抱的愉悦态度与脸上那抹不仅迷惑她的心也迷住了其它人的笑容。
直到他亲密地拥着一位名模在典礼后从容离去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犹是站立在原地,浑身发痛地动弹不得。
为什么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在这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之中无法自拔、她竟然已深深地爱上了袁智杰——一个永远不会选择她及说爱她的花心男子……
她知道那位被他拥在怀里的名模是最近因一支广告片而红透半边天的克莉丝,且之前那男俊女美的画面也会留给大众深刻的印象才是吧!而她这个容貌不佳的“女伴”是否也该在“新人”上任之际,识相地自动走人了呢?
李沛瑄终于随着人群挪动自己的双脚,在占地广大的购物中心内游荡着。
不晓得心头那股燃烧的火焰与疼痛是代表着什么?
嫉妒吗?
明知道这么一个对他意义重大的场跋,她一定不会错过,那么,他的行为是否就是变相地在告诉她一些事实,并要她自己看着办呢?
真糟糕呀!本来还以为自己一定可以自在潇洒的挥挥手说再见,却想不到事到临头了,她反而妒火高扬兼痛不欲生……
李沛瑄蓦地止住漫游的脚步。
这太不像她的个性了!不行,她不要在这边胡乱猜测,她要去找他弄个清楚!就算他已决定拋弃她,她也要他当面对她说清楚,不论那有多痛!
打开一扇仅供员工出入的后门,袁智杰伴著名模克莉丝,亦即好友邢少昕的妹妹邢红伶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银色小跑车。
“怎不跟少昕和昊他们一同逛逛再走呢?”
“废话!”邢红伶斜睨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拍了那支广告后,就失去了人身自由。如果我跑去和他们逛街,到时被人认出来,还逛个屁啊!不如先溜,等改日我变过装再来痛快的逛一逛。”
“我看怕被人认出来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袁智杰调侃着,“妳是还在生气少昕硬要妳拍那支广告,所以才不想理他!”
邢红伶弯腰打开车门后回头白了袁智杰一眼,“知道就好,说得那么坦白做什么?”
袁智杰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得那么大声做什么?牙齿白呀!”邢红伶撇撇嘴,脸上突然泛起一抹邪恶,“对了,你刚才一路亲热的搂着我走过来,不怕被你的女友看见,引起误会?”即使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他的动作只是保护她不受他人骚扰,可外人怎么解读就很难说了。
袁智杰一愣,脑中突然浮起一张清灵的容颜,不过他随即将之撇开不理。
“女友?妳是指哪一个?”他语气轻松地问。
“敢情你现任的女友不止一位吶!”邢红伶嘲讽地坐进车内。
“那还用说吗?”袁智杰帮她关上车门。
“谢啦!袁大少。”她将头由窗户探出,“反正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最清楚,我才管不着呢!不过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脸上的表情。”她将头缩回并发动引擎,“有空再聊吧!我走了。!”接着车子已驶出停车格,扬长而去。
“我的表情?”袁智杰疑惑地模模自己的脸,低咒一声,“瞎掰!”然后转身走回购物中心。
“智杰!”一个娇嗲的呼唤声传来。
才踏进办公室的袁智杰往传出音调的左侧望去,当他看清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时,眉心微微蹙起,眼底浮起不悦。
“妳来做什么?”他不客气地问。看来他的秘书并未尽到应尽的职责,阻挡闲杂人等擅入他的办公室。
这个擅入的女人是“明鸿企业”董事长的千金,也是上次……或是上上次他被母亲设计相亲的对象。他已明确的表示他对这位刘敏华小姐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惜她至今犹未放弃地尽找机会来接近他。
“今天你的购物中心开幕,我当然要来捧场啰!而且人家也很想你,就趁此机会上来看看你这个大忙人。”刘敏华由沙发上起身,婀娜地走向他,一边嗲声地嗔道:“上回我才和伯母一起——”
“够了!”袁智杰不耐烦听她的长篇大论,“我早就告诉过妳,我对妳一点兴趣也没有。妳请回吧!”他沉着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不要!”刘敏华立刻叫出声,无法再假装大家闺秀的“风范”。
从她在相亲宴上见到俊美的袁智杰后,就迷上了他姣美绝伦的面貌,且他的身分背景也符合她择偶的条件,所以她绝不会轻易错过任何可以接近他的机会。尤其是此时无人打扰,她更要好好把握。
“智杰,难道你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她犹如藤蔓地伸出手来攀住他,并将凹凸有致的身躯贴近他坚硬的身躯磨蹭着。
别光在袁智杰眼底冒出,“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贱字尚未出口,对方已突地将唇瓣送上,堵住了他的嘴。
袁智杰当场气爆,一回神,大掌揪住她的肩正想将她甩开时——
“真是精彩的场面呀!”一个非常熟悉的嗓音冷冷的传来。
袁智杰身躯一僵,随即猛力一扯,将黏在身上的刘敏华甩离,看清站在门口的果真是他心中猜想的人——李沛瑄。
袁智杰在瞧见李沛瑄的神情时,先是在心中暗暗低咒,继而转向跌坐在地上的刘敏华咆哮出声,“妳这个女人是犯贱还是怎地,要我说几次妳才听得懂,我袁智杰对妳不感兴趣!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妳明不明白呀!”
一向让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怎堪被人如此辱骂,尤其又是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刘敏华的脸先是气恼的涨红,然后再转为被羞辱的惨白。
“你……袁智杰,你好无情!亏我放下女人的矜持,主动向你示好,你不仅不感动,还如此的对待我、羞辱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袁智杰猛地再低咒了声。他妈的,不过就被骗去与她吃了一顿饭而已,她干嘛说得一副他有多么对不起她的样子!
“我没有要求妳主动对我示好,妳的一相情愿根本就不干我的屁事,会被人羞辱也是妳自找的!”充满厌恶与不耐的目光直瞪向她,“别再赖在地上,还不给我滚出去!”
“你……你……”刘敏华伸手指着他,眼神犹是不敢置信,身形迟迟不动。
而袁智杰却已失去耐心,向前大跨步,伸手将由地上揪起并粗鲁地往门口推去。
“再不滚,我就对妳不客气了!”他怒瞪着她,眼中火光大炽。
刘敏华由他粗暴的动作与燃着火焰的眼中,看出他似已快耍爆开的怒气,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地夺门而出。
而自始至终,李沛瑄只是皱着眉头观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