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末,蓝月凤来到京城看望女儿、女婿。
母女俩一关上房门,何初蕊便忍不住埋怨:“怎么到现在才来嘛,娘!我早早托人带了信,您怎不立刻来?您不知这段日子我多难熬。”
“千里迢迢,来一趟可不容易。这次是你没回娘家,我问你爹说了好久,才总算肯派人护送我上京。”蓝月凤语重心长的说:“你信里也没写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写明啊!娘,万一这信教我婆婆、功霖或被爹看见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何初蕊的面庞重新浮上一层惊惶之色。
“是弄雪?”蓝月凤心知唯有此事一直是初蕊心中的疙瘩。
初蕊将发生在康成王府撞鬼之事重述一遍。
“我的儿,你确定你所见到的是同一张脸吗?”那样惊人的美貌,天下焉有一模一样的巧合?
“我当时太害怕了,转身就逃,惊慌之下也弄不清楚我瞧见的究竟是弄雪的鬼魂,还是她根本没有死?”她掩脸低泣,受够了心灵上的折磨。
“居然有这样的巧事?去年我们一直没打捞到她的尸体,谁也不敢肯定她真是化为冤魂?还是获救了……可是,以她卑贱的出身,岂有当候爵夫人的贵命!?”
不过,为了求取心安,母女两人商议找机会证实一下。
事实若证明“她”仍活著,即使心另一种身分活在人间,从此不能相认,至少可以减轻她们的罪恶感,初蕊也不会再被噩梦缠身了。
香山,普觉寺。
寺僧早两日便接到威远候府的传话,候爵和夫人将于已时一刻前来拜佛,到时候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寺僧欣然领命。如今威远候圣眷正隆,光打听一下去年上官家的下场就晓得了。上官琳赐令自尽,黄影等四贼斩立决,而上官楚也受到牵连,被罢了官,财产充公,只因皇上不信一名闺质弱女有本事联络江湖亡命之徒,背后必有父母支使,且查出黄影曾下毒毒害候爵夫人,而黄影原先是宝贤王府的人,于是连宝贤王都被斥责了一顿,最后因无实据而作罢。
上官家因女儿而崛起,又因女儿而败落,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一段话题。
到了已时一刻,寺僧们在住持率领下门口恭候迎驾,候府的仪仗鲜明,香车、宝马缓缓前来。
重临卧佛殿,秦媚雪的心境如昔,虔诚跪拜。佛佗听见了她的祝祷,让她再一次死里逃生,和杜放鹤仍做夫妻,她将永远感恩。
杜放鹤不是虔诚的信徒,可是,当他瞧见媚雪郑重的跪在佛陀座前,低俯下头,合著双掌,喃喃说著感恩的话,他也有了虔诚的心情,和她跪在一起,低而清晰的祝祷著:“请保佑媚雪从此无灾无难,一生平安喜乐!”
媚雪感动的朝他微微笑著,他握住了她的手,扶她起身。
正当他们要走出去时,杜放鹤忽然听见一点异响,忙喝:“来人!”四名侍卫奔入。“有人藏身在此,快找出来。”
四名侍卫绕过卧佛铜像,在卧佛背后发现两名女子,用枪押著她们走出来。
“禀爵爷,是两名陌生女子。”
蓝月凤和何初蕊身著平民服饰,危危颤颤的跪倒在杜放鹤和和媚雪跟前,内心汹涌如潮,她们不敢相信的事实正呈现在她们眼前。
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们竟会双双跪倒在这张脸面前,向她磕头,求她饶恕冒犯之罪!拔初蕊更怕被送官法办,到时她还有脸回曹家面对公婆和夫婿吗?她磕头如捣蒜,不住求饶,只要能逃过这一劫,她发誓从此不再见这一张脸。
“十郎,饶了她们,别计较吧!看她们手担著香篮,也是来进香的人,想是躲避不及,看在佛陀尊面,小事化无事吧!”秦媚雪十分不忍,代为求情。
“你呀!就是心肠太好。”
杜放鹤一笑置之,携妻走出卧佛殿外,想到她曾在此遇劫,心中又是一痛。
“你的救命恩人始终不现身,我总是有点遗憾。”
“我也是。”
“想来是位清高有节之士,不贪浮名和赏金。”
秦媚雪默然,她不能说什么,缓缓的,只能将视野逐渐飘高、飘高。
“阿媚,你在看什么?”
“云,浮云,白云。”
不知何帮,每当她仰望天空,瞧见一朵白云飘过来时,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白色的背影,心中一阵温暖,一阵酸楚,一阵甜蜜。
然后,云飘走了,飘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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