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联考放榜的午后,一辆计程车停在“金鼎企业”前,穿著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的颜幼枣下了车,走进大楼内,很熟练的穿过服务台,准备搭电梯。
“等等,小姐,你不能这样走进去啊!”年轻漂亮的柜台美眉忙叫住她。“你必须先通报。请问你找哪位?”
“新来的?”颜幼枣冷哼著。她真的没有摆谱的意思,只是心情恶劣,被人急电召来,还要过关斩将。
“小姐,就算我是新来的,不表示我可以被人唬弄过去。”年轻美眉气盛回答,绝非她大小眼,而是穿著T恤和牛仔裤的人不会是公司客户,随便放人上楼,到时候倒楣的可是她。
颜幼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联络,“喂!你下来接我,我上不去。”联络完毕,往最近的椅子坐下来,开始玩手机游戏。
现在是什么情形?年轻美眉瞪著那张宛如雕塑的美丽脸孔,难道是上面某一位大头的女儿?可是有人直接叫爸爸“喂”吗?
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印象中,公司里没有人有相近的特质。当然,年轻美眉刚进公司不久,刚熬过三个月的试用期,这星期才被调来服务台支援,因为之前的美眉给公司一位客户追走了,另一位则刚好去上厕所。
说人人到。“曾姊!”
曾姊的眼光直接闪过她,落在女客身上。“颜小姐!倍迎你来。怎么不直接上楼呢?”客套话不多说,这位小姐不是爱哈啦的人。
颜幼枣抬起脸。“我可以上去了吗?”
“当然可以。”曾姊笑得多灿烂啊!年轻美眉看得一头雾水。
颜幼枣站起身,前方电梯走出来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子,正是“金鼎企业”最英明神武的董事长,也是名媛淑女抢著要嫁的单身富豪之一。
“你在搞什么鬼?什么叫做你上不来?”金立勋蹙起眉,不悦地吼道。
曾姊以杀人视线瞪了年轻美眉一眼,忙趋前笑著解释,“董事长,非常对不起,我方才有事离开了一下,新来的小姐不认识颜小姐,所以……”
“非常对不起。”年轻美眉马上见风转舵的放低姿态道歉,不过是对英俊多金的董事长道歉。难怪上一位前辈可以嫁给某客户小开,果然是好职位啊!
金立勋懒得理她,瞪了颜幼枣一眼,“你还不给我过来!”全世界最轻易令他动肝火的颜幼枣无所谓的走过去,他立即握住她手腕拉进电梯。
危机解除。曾姊对著年轻美眉啐骂道:“差一点给你害死!”
“没那么严重啦!”年轻美眉涎脸笑道:“可是曾姊,那位颜小姐跟我们董事长是什么关系啊?”
“家人、情人、未婚妻。”曾姊背书似的对新人倒带一次,很少有人不好奇的。“他们差一点就做了继兄妹,父母意外死亡后,颜小姐就一直跟著董事长,有人说她是董事长的情人或小情妇,不过,董事长对外一律宣称颜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就等她完成学业才结婚。
“所以,你死心吧!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但绝不会是我们董事长,即使他年轻多金又可口,毕竟太花心,又有未婚妻又有一堆外面的女人倒追他,聪明女孩别把青春浪费在他身上。此外,唯一令我欣赏的是,董事长从来不吃窝边草,不搞办公室恋情。”
泵灭是成长的开始,听大姊姊的话,节哀顺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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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一关上,颜幼枣马上就甩开金立勋的手,在牛仔裤上擦著。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手多年来如一日,有毒?他面露凶光地死瞪著她。
“潜意识动作,不是有意,反正只要没人看见就好了。”颜幼枣四两拨千斤。
深呼吸!深呼吸!等会儿再给她好看。
“你急著要我来,又是为了那件事?”她转移话题,清冷的眸中射出不屑的光芒。
“Shit!别忘了这是你的工作。”金立勋扬高了双眉,形于外的怒气已届临界点。她那是什么眼神?看到他活像看到一堆狗屎。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马上赶来了啊!”她的口气像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小阿,没半分真心。“真可怜,瞧你像一只被惹毛的狮子,这次的王小姐肯定是再世孟姜女。”老公都被压在长城下了,还不死心。比喻死缠烂打的级数无人能比。
她真的不是故意讽刺他,而是有感而发。
就是这样才气死人!金立勋到今逃诩还弄不懂自己当初是哪一条神经接错线了,向她提出那种馊主意,双方还立下契约。
他什么人不好找,偏偏挑上与他八字相克的颜幼枣?
问题是除了她,还真是找不到比她更适当的人。她够青春、够漂亮,非常具有说服力,而且够冷漠、够冷酷,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有本事让她掩面哭泣、落荒而逃。最最要紧的,她不会迷恋他,死缠著他不放。
冷静,金立勋!大家各取所需,没必要被她激怒。他警告自己。
电梯眼看要抵达最高层楼,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忍耐一下。”
她蹙眉,“我会忍耐。”
金立勋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我是说客气话,你还真“忍耐”!”老大不爽的把她拥进自己怀中,亲昵得真像热恋中的男女。“一定要忍耐到王若夜小姐对我死心喔!支票我开好了。”他的唇移至她脸颊,细啄一下。
颜幼枣倒抽口气,怨怒的眼直瞪著他。“先生,我卖“异”不卖身。”特异功能的异。
他霍然大笑,电梯门“当”一声开了,上战场罗!
王若夜炙热且盛满真情的秀美面孔,在见到金立勋拥著颜幼枣重新出现时,心间立时吹拂过一阵冷风,不算太美丽的面孔变得阴沉难看。
瞬间,她吃味、嫉妒、愤怒。王若夜虽无天仙之姿,但她自视甚高,她是“王氏企业”大老板最宠爱的三房太太所生下的掌上明珠,从小力争上游,功课之好是其他兄姊比不上的。
才二十五岁的她已顺利拿到哈佛大学的硕士学位,更以天之骄女的姿态入主“王氏企业”,并在父母为她举办的晚宴上认识金立勋,对他一见锺情!
王若夜自信匹配得上这世上任何一位天之骄子,何况这个只在台湾才叫得出名号的男人——金立勋,他娶了她等于与“王氏企业”联姻,傻瓜才会拒绝。
即使金立勋很坦白的说他已有了未婚妻,这反而教王若夜更欣赏他,因为她见多了男人想接近她而隐瞒有女朋友一事。金立勋的坦白反见真诚,所以她找人调查了一下颜幼枣,发现不足为虑,今天特地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只要他解除婚约,她不介意他的过去。
靶恩吧!谁教你就这样窜入我的眼、夺走我的心!王若夜深信自己的委曲求全,必能换得同等狂热爱她的心。
结果呢?
他回报她的竟是搂著未婚妻回到她面前,还故意笑得那么灿烂!
她可是堂堂王氏千金王若夜啊!他知不知道他正在失去什么?她不是只有小小几亿的陪嫁,她与他联手可以创造出几十亿、几百亿的价值啊!
颜幼枣有什么好?除了她年轻几岁,一张冷冰冰的脸再美也不讨人喜欢,金立勋选女人的眼光可真差,听说他女人缘不断,竟千挑百选拣出一个最没有价值的女人!莫非是父母遗命,他不得不照顾颜幼枣?
王若夜的芳心一阵阵颤动,心情翻了几翻。莫非金立勋要颜幼枣前来,是想用她向颜幼枣示威,不著痕迹的逼退颜幼枣?
败精明的生意人嘛!不愧是她王若夜看上的男人。
金立勋正在向颜幼枣介绍王若夜,转而向王若夜介绍道:“王小姐,这位是颜幼枣,我的……”
“我知道她是谁!”王若夜打断他的介绍词,给他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
又即将上演一场女人的战争,当帅哥可真是吃香。
颜幼枣冷静的打量王若夜,这两三年来,她也算是“阅女无数”,不得不承认王若夜是级数最高的一位了。金立勋也真是厉害,招惹的女人一个胜过一个的难缠,他怎么始终玩不腻啊?!
这只有一个解释,金立勋还想跟王家做生意,所以不想让王若夜太难堪。否则以他“只玩女人而不爱女人”的冷血本性,哪容得女人耀武扬威?
又一个不长眼的笨女人,就这么轻易被男人的外表与油嘴滑舌骗了!
颜幼枣很快决定好了自己今天要扮演的角色。
王若夜眸底隐现点点的寒光,开门见山的说:“颜幼枣,我知道你这个女人,了解得非常清楚。”一身名牌的千金小姐、哈佛硕士,对上穿著T恤、牛仔裤,才刚考上大学的青涩女孩,在气势上就胜过多多。
“这没什么,台湾的徵信调查员出名的厉害。”颜幼枣嘴角冷笑,走向董事长的宝座,一坐下来,耀武扬威的冷视王若夜,当然啦!顺便闪掉金立勋的猪蹄。工作归工作,自己的福利更重要。
“你凭什么擅自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清晰的嗓音自王若夜齿间迸出。
“董事长都不敢鬼叫抗议了,你这个外人凭什么干涉董事长夫人?”清冷的嗓音不慌不忙地扬起,瞬间压下对方的气势。
“你!”愤怒的火苗在王若夜眼底烧起,凌厉地射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就凭你,再烧三辈子好香也坐不上董事长夫人的位置!”
“是吗?”可惜她是冰做的,一点小别苗可烧不起来。
“这可是你逼我抓你的底喔!”王若夜冷哼一声。她嘲弄的嗓音接著毫不留情的说:“你妈妈是严重的忧郁症病人,你爸爸受不了你妈有精神病,抛妻弃女的走了,直到你那个有神经病的妈妈自杀死掉,你爸爸才接你回身边,可惜没过几年,你爸爸意外死亡,连累立勋的妈妈一起陪葬。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颜幼枣的八字不好,命太硬,至亲的人会一个接一个被你克死!”
什么?颜幼枣的背脊一僵。
她冷沉地望著王若夜,平静的声调听不出一丝起伏。“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就是八字不好,才会碰上金立勋这个风流花心的冤家,明明倒追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偏偏还要强迫才十六岁的我跟他订婚,说什么外面的女人再多,能当他妻子的唯有我,他愿意等我完成学业再结婚。”
颜幼枣高傲地一甩头,樱唇冷冷挑起。“我可真羡慕你啊!王小姐,你的八字好、命太软,可以自由自在的谈恋爱,倒追男人,不像我算是死会了。”
多么无奈啊!对于成为金立勋的未婚妻这件事,她也是千般不愿意,万分莫可奈何。红颜自古多薄命,唉唉唉!她的八字真的很不好喔!
看在王若夜眼里,又是多么的挑衅哪!充满暗示意味的言语惹恼了王若夜,晶眸掠过黯芒,冲口而出,“我不会让你嫁给立勋,因为你有可能会克死他,就像你克死你父母一样。”
哦!颜幼枣真想割下她的舌头!
“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哈佛高材生?”冷语如利刃飞射,“在你有生之年,你的父母都不会死吗?一旦你父母比你早死,也可以说是你克死的罗?!”
“你少胡说八道。”王若夜怒气勃发的说:“所谓的克父母,就是尚未成年即父死或母丧,而我早已成年。”
“说穿了,你就是怕太早死,享受不到父母的遗产。”颜幼枣嘲讽道:“如果你以为说这些就可以打击我,那你的道行还不够喔!我以为父母生下孩子,却没有能力把孩子抚养长大,是父母对不起我,而不是我对不起父母。”
王若夜一时气结,容颜凝霜。
金立勋轻咳两声,适时道:“我也不能苟同王小姐的命理论调,我爸去世那年,我和我哥也尚未成年,照你的说法,不就是我和我哥克死了我爸爸?我以为王小姐是走在时代尖端的新女性,想不到也会迷信。”
失算了!王若夜连忙呵呵笑道:“我一点也不迷信的,只是事关你的未来,我关心则乱嘛!毕竟,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才怪,谁不知道王家的御用风水师就有好几位,有钱人最怕没命享受。
金立勋笑了,也不逼人太甚。“只要你不误会我命太硬就好了。”
“哦,立勋,我为我的失言致歉,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讥刺你的意思。”只是毫不留情的讥刺颜幼枣而已。她转移阵线,凝望他的眼眸璀亮如星,充满了仰慕之情。
其实必要时她也愿意放低姿态,“立勋,我相信你的眼光很高,明白女人的价值在哪里、企业联姻对你有多么重要。你会跟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颜幼枣订婚,想必是父母遗命或责任感作祟,不得不照顾她罢了!但是,她很快就成年了,你还要继续背负著这个包袱吗?”
这女人简直有病!严重自以为是的病。好像这世上除了同阶层的有钱人,其他人挡在她面前就是一种无法原谅的错误似的。
如果她不是王家的掌上明珠,他很乐意一棒打醒她,让她了解她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从我接下“金鼎企业”的重担那一天开始,我便很习惯背包袱了。”金立勋微笑,凝视王若夜的眼眸意味深长。
“我可以负尽天下的女人,唯独不能辜负颜幼枣!这是我对亡母的承诺。”这当然是绝大的谎言。“今生今世,只可以她抛弃我,我不可以抛弃她!”说得情深义重,王若夜不得不动容。
颜幼枣暗暗翻个白眼,明眸掠过一抹讥诮。金立勋肯定要下拔舌地狱了!
“只要她主动解除婚约就好了吗?”明瞳蕴著某种奇特的算计光芒,王若夜冷不防地将问题抛向颜幼枣,“你爱立勋吗?很爱很爱他吗?”
“不爱。”颜幼枣老实回答。
扒,被捉到了吧!王若夜得意的看著金立勋。大傻瓜!人家不爱你呢!你还傻傻的遵守什么诺言?
金立勋锐眸闪过一道精光,面色沉了一沉。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她好歹给点面子。
颜幼枣冷冷重申。“我是不爱他的人,但是很爱他的钱。所以我不在乎他外面有多少女人,包括你王小姐在内。哼哼!今天如果我爱的是他这个人,我就顺便带一瓶硫酸来招待你了。”
王若夜身子一僵,技巧性的退开一步。
“你没有身为女人的自尊心吗?为了钱而霸占住你不爱的男人。”
颜幼枣只有满不在乎地冷笑。
“自尊心?那是什么东西?你有吗?明知男人有未婚妻,还一心一意、无所不用其极的要他背弃婚约来娶你,这样叫很有自尊心吗?”
这拜金女!
王若夜紧紧咬牙,“至少我是真心爱立勋的,不像你,只爱钱。”恨恨瞪了她一眼,昂首道:“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立勋?”
不错嘛!终于出现一个肯拿钱砸她的高级货色。
颜幼枣懒洋洋的拍了拍董事长宝座的扶手,从她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在算计什么,一号表情实在好用。
王若夜以为她心动了,恩赐她一个笑容。“说不出口吗?别不好意思了,想要多少钱就直接说吧!”
“我在盘算,这个宝座价值多少钱?”
“什么?”王若夜脸上笑容冻住。
“给我“金鼎企业”总值的一半就好了,我不贪心。”颜幼枣平淡至极的说著。
“你疯了你!”王若夜的表情微微扭曲。
“没错,我疯了才会开出这么便宜的条件。”颜幼枣冷笑道:“以你王小姐的眼光会看中金立勋,可见他的价值比我预料的高出许多。这样的大鱼,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一旦我跟他结婚,就有权利分得他一半的财产,这还只是目前的计价喔!再过几年,以金立勋的本事肯定可以累积更多的财富。所以说,要我现在抛弃金立勋,拿他一半的财产来换,算是我吃亏了呢!”
王若夜张唇愣然,愤怒地吸气,“我告诉你,订婚没有一丁点法律效力,肯给你一些精神赔偿算不错了。”
无视于她的怒气,颜幼枣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你方才听了半逃诩没听出重点吗?只可以我不嫁,他不敢不娶我!就这么简单而已。”
“为什么?就为了那可笑的父母遗命?”她回首激问金立勋。
“那不可笑,而是男子汉的承诺!”金立勋郑重道,效法古代侠士的一诺千金。“王小姐,我很遗憾必须辜负你。我不能没有幼枣,她是我奋斗下去的原动力,我不愿让她看不起我,唾弃我违背死者的心愿。”
王若夜宛若被施了魔咒般,就是无法恨他。冷漠无情的现代社会,还有如此多情尚义重然诺的奇男子,哪个女人恨得下去?
颜幼枣默然咬唇,快到忍耐的极限了,她要吐了。
“颜幼枣,今天看在立勋的面子上,我暂时放过你。但是,这不表示我已经死心了,我会不时盯著你,只要你做出对不起立勋的事,立勋就可以自动解除婚约,回到我身边来!我年轻,我可以等。”烈焰燃上明眸,王若夜愤慨地瞪她一眼,踩著高跟鞋暂时撤退了。
警报解除。
金立勋朝颜幼枣竖起大拇指。“太棒了!宝贝,我果然是少不了你,你是我的救命仙丹、追求真爱的护身符……”
不行!要吐了!颜幼枣掩住嘴,狂奔进洗手间,大吐特吐去了。
哇哩咧!金立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真的给他嫌恶心的吐出来了?
老天,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真的娶她!他失去冷静地怒吼著,“颜幼枣——”
岳飞换人当当看,怒发冲冠金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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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一个没品的男人吃饭会减低食欲,幸好刚才把肚里的存货全吐了。颜幼枣津津有味的吃完一大盘普罗旺斯海鲜炖饭,香浓的乳酪味,软而不烂的口感,真是百吃不厌。
金立勋承认这家的海鲜炖饭好吃得不得了,每一任女友皆赞不绝口,可是,绝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把一大盘饭全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要了半盘,再乾净俐落的一扫而空,然后才满足的放下汤匙。
他确定,她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所以连假仙也懒得假仙一下。就算他不欣赏女人太假仙,但是太漠视他男性魅力的女人一样让他感到不是滋味。
颜幼枣伸出手。“饭吃完了,支票拿来。”
没品男人因为她拒绝陪他到公开场跋吃饭,就威胁她,吃完饭才给支票!她可不想做白工,就忍耐享受一顿美食好了。
“还没喝咖啡。”金立勋没好气的瞪著她,瞪著瞪著,忍不住注意到她标致的脸蛋是多么巧夺天工,粉红色的女敕唇因口月复之欲的满足而泄漏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痕,他不禁失了神。
颜幼枣以清冷的嗓音回敬:“你不是想赖帐吧?”
哦!她乾脆当哑巴还讨人喜欢些。
“除了金钱交易,我们之间难道连朋友都不是?”他阴沉的眼打量著她,看著她无惧坦然的眼眸,看著她始终不变的冷清淡漠,他终于知道,他竟这么在乎她对他的无所眷恋!
“我们当然是朋友,一对共谋的朋友,拥有对方致命秘密的朋友。”
两人对视,空气沉重。
伴著餐厅播放的轻柔音乐,颜幼枣回想到那一年,高中园游会的那一天,两人的父母在大峡谷乘坐小飞机意外身亡,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回美国与台湾处理完丧事之后,颜幼枣面临了“何处是儿家”的困境。
颜幼枣心想自己去住甭儿院会不会太老了?打电话给舅舅,舅妈说舅舅到大陆考察去了。打电话给阿姨,阿姨说她忙著照顾两个小萝卜头,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她。亲人的疏离,在在勾起她努力遗忘的伤痛!她表面上力持平静,心已沉到谷底。
爸爸有一点存款,她可以半工半读,只是当学校的宿舍关门时,她需要有一个地方寄宿。即使这样,舅舅和阿姨仍不愿伸出援手。
金立勋把一切看在眼里,愈看愈气。气她连一丝丝想求助他的意愿都没有,她完全把他漠视到底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当时从美国赶回来奔丧的金立言做了一个提议,“幼枣,你跟我一起去美国求学如何?你英文好,上美国高中没问题,我们兄妹也可以作伴。”
颜幼枣感动得差点没掉下眼泪。金家一门男女,她唯一不存芥蒂的便是金立言,他待她始终如一,像哥哥对待妹妹,不亲热但亲切。
狂炽的怒火却在金立勋的心里延烧开来,想也不想便投下反对票。“我绝对不答应,她又不是我们真的妹妹,凭什么花钱让她留学?”
“立勋,我会用我继承到的遗产帮助幼枣完成学业,即使她想念到博士也行。幼枣是我的妹妹,我愿意收养她,这也是我对颜叔叔的一番心意,希望他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不用太挂念幼枣。”金立言的目光清澈如水,浅浅一笑,流露出对幼枣的怜惜。
“哥,你不会想老牛吃女敕草吧?”
“你在胡说什么?”
“如果没有最好,你一个人回美国进修吧!至于冰娃,我对她另有安排。”金立勋双手环胸,脸上有太多复杂难懂的表情,但,绝无善意。
颜幼枣讨厌死他了,然而,她也不可能随著金立言去美国,因为她不想定居在害死爸爸的美国,更无意欠下更多的人情债。
金立勋那讨厌鬼对她说:“你可以安心的住下来,因为我想到一样工作非常适合你。你帮我工作,我付你薪水,你可以养活你自己,这反而更符合你的本性吧!”
惫真是该死的被他说对了!颜幼枣冷然的眼眸对上金立勋阴霾的脸色。
“你哭得惨兮兮的表情还比较可爱一点。”他轻挑眉梢。当她初闻丧父之恸时,哭得像个孩子,这让他意识到她是一个正常的女生,柔弱得让人想疼爱她。谁知隔了一夜,她又端出该死的一号表情,让他深切怀疑她的眼泪是他看花了眼,其实她根本没血没泪。
难道是等到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不需要吧!死了父亲,不哭才反常。
总之,他常常被她气到没力。
等金立言返回美国,金立勋才对她挑明了他的计画,“我不打算在三十五岁以前结婚,可是,每个跟我上床的女人都千方百计想嫁给我,令我烦不胜烦。即使一开始就挑明“只性不爱”,还是会不小心碰到死心眼的女人,譬如岑琳。”
他挑眉打量她隐忍的动作,“简单一句话,我需要一个“挡箭脾”——一位青春貌美、骄傲如猫的未婚妻,而我选中了你。”
丙真是没品的男人、滥情的种猪!他与大哥真的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颜幼枣深懂人在屋檐下的生存之道,没有考量太久,直接问:“细节呢?”
“你真是非常人,冰娃!”金立勋忍不住想叹息。平白辜负了天仙美貌,也不会有男人敢娶进门哪!不过,这正符合他的需求,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想嫁,少了后顾之忧。
“细节。”她当他的叹息是放屁。
“你帮我fire掉一个女人,我付你十万元新台币。”
“如何fire?”
“见仁见智、见招拆招。你是我的未婚妻,有人要抢走你有钱的未婚夫,你会怎么做呢?”金立勋下战书,“第一个case,岑琳小姐,想办法让她对我死心。”
他好整以暇的想看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毕竟她才十六岁,又完全没有恋爱经验。
结果,她真的让岑琳绝口不提结婚的事。
那天夜里,她浩浩荡荡的带人闯进他卧房“捉奸在床”,岑琳掩面大哭,当夜即落荒而逃,至今还没脸回金家作客,因为“捉奸”的不只颜幼枣,还有在金家服务很多年的佣人。
事后,金立勋慎重警告颜幼枣,同样的手法以后不准再用,害他颜面扫地。
不过,他依然爽快的一次付清十万元。
有了钱,颜幼枣心里也有了踏实感,虽然这种打工很另类,但金立勋与她也算是供需平衡吧!他继续纵横情海,又有了不被逼婚的藉口,遇到特别死心眼的女人,她就上场般破坏,仔细算算,真是便宜了金立勋。
不过,打从岑琳事件之后,金立勋却再也不曾带女人回家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