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晚餐一向很热闹,除了双亲之外,林女乃女乃爱热闹的个性不时邀请亲友来吃饭,尤其以美丽的年轻小姐受邀的次数最多,因为林女乃女乃本性乔,是那个“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的后代,努力将祖业发扬光大。
常住家里的林胜凯与姜智凡是林女乃女乃的头号目标,但因为尚未完成学业,林女乃女乃还不至于逼婚。
如今,林女乃女乃倾尽全力就是要替林雍泰完成婚姻大事。
“女乃女乃,我打算三十岁才结婚,再等六年吧!”他吃一口凤梨虾球,没有一点不耐烦的陈述第一百次。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初生婴儿上小学。”姜是老的辣,林女乃女乃有选择性的“耳背”,不想听的全装作没听到。“雍泰,你怎么只顾著自己吃?湖心就坐在你隔壁,你做主人的必须好生招呼,帮她夹菜。你在公司摆著总经理派头,下了班对女朋友还是一副总经理派头,你是存心要伤女乃女乃的心是不是?”
“女乃女乃,您言重了。”林雍泰眼眸微眯,笑得特别温柔。“我是觉得用自己的筷子夹菜给别人吃,很恶心也很失礼。”
“你当女乃女乃是老骨董吗?女乃女乃闲来无事最爱看日剧、韩剧,很了解你们新世代年轻人的爱情观,动不动就拥抱接吻,吃对方的口水,夹个菜算什么?”
“我们家的女乃女乃很新潮,反而我是老骨董,叫我一个大男人为女人夹菜,免谈!”笑容不变,温柔的语气不变,但在场每一位家人都清楚,林雍泰不是说假的,他在家人面前毋须掩饰他的沙猪本性。
李湖心尴尬笑道:“林女乃女乃,您别当我是小阿子嘛!我爱吃什么,我不会客气的。”心底则在暗暗叫苦,明天不会被总经理公报私仇吧?
“湖心,你不用替这臭小子掩饰,别人不了解他的真面目,女乃女乃帮他把屎把尿洗过澡,他身上有几根毛女乃女乃会不知道?说起来,要将你许配给他,是委屈了你这样的好女孩!看在我跟你爷爷女乃女乃是多年好朋友的份上,千万不要太早对他感到失望,多给他一次机会。”
李湖心只有尴尬的笑著。
听听看,女乃女乃在帮他“跳楼大拍卖”哩!在女乃女乃眼中,他的行情有这么差吗?林雍泰真是不能理解。
“女乃女乃,我今年才二十四,不是三十四,更不是四十四,别急著贱卖我。”
一旁的家人都在窃笑。自林雍泰回国后,这是老戏码了。
林女乃女乃的一阳指差点指到他额头上,笑骂道:“你们三个孙儿打小在女乃女乃身边长大,我会不了解吗?雍泰你是最完美的一个,没有胜凯的坏脾气,没有智凡的冷漠阴沉,然而,女乃女乃最担心的偏偏就是你啊!”
“这是没道理的事。”林雍泰不管女乃女乃多么激动,一派自在的继续用餐。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死德行有多令人恼火!我在生气,你却无动于衷的吃你的饭,好像我的怒火是多馀的。雍泰,我是你的女乃女乃,你尚且如此对待,我能指望你肯挖心掏肺的对女孩子好吗?你如果不改变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有女孩子真心真意的爱你。”林女乃女乃叹了口气。“女乃女乃最担心的也正是这点,愈是完美的人,愈得不到刻骨铭心的爱情!上帝是公平的。”
暗暗吸了口气,林雍泰如常地轻扬一抹笑。“女乃女乃的烦恼我记下了,我一定会让自己的桃花不断,然后在三十岁请女乃女乃和爸妈为我主婚。”
“你根本没放在心上!”林女乃女乃笑骂道,但也明白本性难移的道理。“女乃女乃介绍湖心给你,也是看中她的性情好,温柔体贴又细心,可以包容你的缺点。你不要以为自己的个性很好,问问你爸妈,他们也认为你个性很差。”
被点名的林总裁与总裁夫人,好无辜的笑著,低头猛吃饭。开玩笑!长子是未来的接班人,把他惹火了,跑到国外去,他老人家不是要做牛做马做到死?林总裁早已打定主意,让林雍泰在“巨邦建设”玩个三年到五年,然后乖乖回来集团总部准备接班。
他预备六十岁退休,带著亲亲老婆去环游世界,一辈子为家族事业劳碌奔波,趁著还有体力的时候去玩个够本,不过分吧?
因此,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将长子林雍泰气跑了!林总裁老谋深算著,谁教次子林胜凯与外甥姜智凡有志一同去念法律系,对公司营运没兴趣。
林雍泰只须应付女乃女乃的疲劳轰炸即可,否则他会更不想回家。
“女乃女乃介绍的人,我怎么敢说不好?李湖心小姐的确细心温柔个性好,是非常适合的秘书人选。”老人家有选择性“耳背”,他也可以依样画葫芦。
李湖心含笑道:“林女乃女乃,您太小看我们总经理,公司里的女性员工,只要是未婚的,即使年龄比总经理大几岁,都渴望得到总经理的青睐。”她觉得林女乃女乃过于杞人忧天,只要林雍泰想结婚,新娘人选可以挤满这间别墅的花园。
对李湖心而言,林雍泰太莫测高深了些,不是她的菜。
“那是她们想钓金龟婿,不是真心爱雍泰。”林女乃女乃很不给面子的长叹一声。“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他都不懂得欣赏,可见他挑女人的眼光很差。”
“女乃女乃……”林雍泰的嘴角难得地抽搐了一下。
“女乃女乃可没有冤枉你,铁证之一就是住棒壁的小金和小银,从三年前就互相争夺要当你的未婚妻。啧啧啧,女乃女乃也不是嫌弃她们啦!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你敢娶那种孙媳妇回来,我马上离家出走!”
“妈,您千万别冲动。”林总裁夫妇听得心惊肉跳。“雍泰,听到女乃女乃说的话了吗?以后别再去招惹小金和小银。”
“我从来没去招惹她们。”林雍泰好冤哪!
林女乃女乃怀疑到底。“如果你没去招惹人家,她们怎么敢那么笃定的说要嫁给你。毕竟你出国八年,回国后又不常回家住,若说你是清白的,任谁也很难相信,因为胜凯和智凡长得又酷又帅,又住在家里,小金和小银照理说该倒追他们才对,可是没有,反而一心一意要嫁给你,由此可见问题的关键出在你身上。”
一提到裴家姊妹,林胜凯和姜智凡异口同声道:“我的眼光才没那么差!”不愧是好兄弟,有志一同。
林雍泰更无奈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都不相信,是想屈打成招吗?”如果不是和水袖约好了明天载她去上班,他现在就想落跑。
林女乃女乃温和些,“你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要表明清楚,让两姊妹争夺你一个像什么话?女乃女乃可不想因为你而没脸见老邻居。”
林雍泰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透顶!
“裴家姊妹如果得了“被爱”妄想症,那也不是我的错,我不曾跟她们约会过,连单独坐下来吃一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她们怎么会想嫁给我呢?我比在座的各位更感到莫名其妙。”
姜智凡阴冷道:“你在炫耀你的魅力无远弗届吗?”
林胜凯火道:“听他这么说,让人很想扁他!”
林雍泰叹道:“包公住在哪里?我要去找包公伸冤!”
林女乃女乃噗哧一声笑出来。“算了,算了,今天我放你一马。不过,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失礼,明知女乃女乃邀湖心过来吃饭,你应该下班后接她一起过来。”
李湖心笑道:“林女乃女乃,我自己会开车啦!而且,我可不想因为坐了总经理的车而成为全公司女性职员的公敌。”
林女乃女乃趁机追击,“怕什么?大不了公开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问题是根本不是啊!老人家都这么“番”吗?
林雍泰决定他也有权利“耳背”,专心吃饭,葱油鸡、黄金九香鱼、清蒸粉蚌、脆炒包心菜……都是异乡游子很少吃到的家常菜。
一个人唱独角戏很闷的,林女乃女乃开始动脑筋要找出孙媳妇的预备人选,万一李湖心真的与雍泰不来电,她才不会措手不及。
嗯哼,姜是老的辣,林女乃女乃平均每年都会当上一两次媒人,而且到目前为止没听说过有哪一对离婚的,没道理自己亲孙子的婚事却搞不定!
赌上老人家的自尊,她当定了这三个孙子的媒人!
这时,佣人来通报,隔壁裴家的三位小姐来访。
“三位?”林女乃女乃同意见客,但有点嘀咕,“裴先生新娶的太太听说带来一位女儿,我没见过,改姓裴了吗?”
“没有,她叫方水袖,刚考上大学,正在找打工的机会。”林雍泰回答。
“奇怪,你难得回来一趟,怎么消息比我们还灵通?”林女乃女乃更是犯嘀咕了。
林雍泰但笑不语,率先走出餐厅。
罢才信誓旦旦说对裴金、裴银没兴趣的人,如今却抢著去见客,肯定另有玄机。一家老小用眼神交流一下,不约而同往客厅看好戏。
李湖心暗暗好笑:好有默契的一家人,除了总经理以外。
二十坪大的客厅里,任谁都看得出来,水袖是被裴金、裴银硬拉著进来的,清秀的脸上满是忍耐的表情。
林雍泰心中充满疑窦。“水袖,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只是在餐桌上宣布我明天开始要去贵公司打工,她们就开始哇啦哇啦叫……”
“谁哇啦哇啦叫?我们是在尖叫抗议!”裴银忙甩开抓住水袖的手,抢到林雍泰身边泣诉,“这个邪恶的继妹,终于要开始反击灰姑娘了,用尽心机的就是想勾引雍泰哥,太过分了!”
裴金娇滴滴的向林雍泰求救,“你一定要救救我们,雍泰哥,我不要当灰姑娘,我不要被那邪恶的继妹陷害……”
林雍泰一头雾水。“什么灰姑娘?什么邪恶的继妹?”他眼睛只看水袖。
水袖好心的解答,“她们的爸爸娶了后母进门,后母带来的女儿是邪恶的继妹,而她们则是可怜的灰姑娘。”
除了被爱妄想症,她们还有被害妄想症,不用工作的千金小姐果然很闲,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裴金、裴银同时点头。“本来就是嘛!什么暑期打工?根本是幌子!你这个邪恶的继妹根本就是在打雍泰哥的主意,想抢走我的雍泰哥……”
水袖揉著额头,“算了,我还是和希晨一起去他妈妈的事务所帮忙,就在那里住到学校开学,我妈应该会同意。”
要命!她的人生可不想浪费在她们身上。刺激得她们够了,可以收手。
“不行!”林雍泰难得地绷著脸。“你先接受我给你的打工机会,不能出尔反尔,你不要尚未出社会就先信用破产。”
“信用破产?”水袖瞪大眼睛。“有这么严重吗?”
“有,我不喜欢有人把我的好意当驴肝肺。”
“林雍泰先生,看不出来你是一个很霸道的人耶!”水袖秀眉微蹙地评量他。
“我这是讲究做人的原则。”
裴金、裴银一人扯住他一只手臂,不依道:“雍泰哥,你不要理她啦!如果是为了雍泰哥,我愿意放下千金小姐的身段去你公司打工……”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就算是天生的三八、花痴,也要有个限度!”林雍泰一见到水袖又露出鄙笑的眼神,不屑多看他一眼,迳自走向他的家人打招呼,再一次彻底忽视他的存在,他突然对眼前的裴家姊妹感到十分厌恶,不愿再维持好风度的忍耐下去。“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你们叫我“雍泰哥”,也不准再以我的未婚妻自居,因为实在太荒谬了,我们根本连朋友都不是,只是邻居而已。”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不安与诡谲的沉默。
原来“完美先生”也会生气啊!看来金银姊妹花的花痴行为已劲爆到他无法掩饰自己的真面目。在场的林家人很有默契的只在心底偷笑。
忍住!忍住!即使得内伤也不能笑出来。
“巨邦集团”需要他奉献一生去做牛做马,所以绝不能把他气跑了!可是,要看林雍泰出糗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快忍不住了……林家老少有志一同的把笑容投给水袖,名正言顺的笑出来,忙著和水袖哈啦,看也不看林雍泰所在的方位一眼,以免被看穿大家都在笑他。
不能当面取笑他,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裴金、裴银先是花容失色,“你你你……你凶我?”
从未见过林雍泰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姊妹花大受打击,芳心碎成一地。“你居然为了方水袖而骂我们三八、花痴,将我们的一片痴心践踏于地,全盘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呜呜呜……哇~~我们姊妹果然成了可怜的灰姑娘,邪恶的继妹要抢走王子……”姊妹共抢一个男人时,可以争得你死我活,面对“外侮”时却又同声一气。
啧,真是倒楣!林雍泰即使心里气得牙痒痒,也不想再失控,这对花痴姊妹不配得到这种待遇。
别以为他不晓得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家人全在幸灾乐祸,没一个想要替他解围,好像他活该倒楣遭此报应。果然,人哪!不能太完美,大家都嫉妒你。
枉费他七早八早就拿了硕士学位回国,为自家公司拚命的赚钱,居然如此待他,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人!
不要以为只有老虎会咬人,狐狸的反击也是很可怕的。
林雍泰温柔的浅笑,小小声对裴金、裴银道:“不要哭了,我的确只当你们是邻家小妹妹看待。若要说有交情,胜凯和智凡跟你们才是“青梅竹马”,不是吗?”说完了,不等她们有反应,走向站在角落观望的家人。
“你们两个。”他以大哥的气魄指挥林胜凯与姜智凡,“趁我出国期间跑去念法律系,摆明了就是想将“巨邦集团”的重担全压在我身上,把我累死了你们也没好处,懂事点,多多替我分忧解劳。现在,劳驾你们两位美男子恭送裴家姊妹回去!”
“我们?”林胜凯与姜智凡不约而同转身想逃。
“不听话的坏弟弟,明年毕业典礼当天,大哥我会亲自去学校押你们到总公司报到。”林雍泰嘴角勾起一笑。
“你当真?”林胜凯与姜智凡豁然回头。
林雍泰表情十分真诚的看著他们。“大哥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不敢。”林胜凯与姜智凡异口同声道,决定忍一时之不平,以保百年自由之身。反正只要将那对花痴姊妹送出大门,立刻把门关上,躲回房间即可。
林雍泰很高兴的听到她们改口娇呼“胜凯哥”、“智凡哥”,终于轮到别人的耳朵去受罪了。
李湖心也藉机告辞,决定顺道去夜市吃一顿。相亲宴根本吃不饱!
水袖眼见危机解除,也松了一口气。“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见。”
“你不多坐一会?”他可是很有魅力的好不好?
“要不是硬被拉来,我现在应该在吃饭。”吃饭皇帝大,比见帅哥重要多了。
“什么?你还没吃饭?刚好我们也才开动而已,进来一起吃吧!”可怜的灰姑娘,难怪她看起来这么瘦,弱不禁风的。
“不用了,我回家吃……”
“不必客气,我是世上最好的老板,绝不吝啬请员工吃饭。”林雍泰笑得温文有礼,却态度坚决,不由分说的拉著水袖的手往饭厅走。
“我不是客气,而是……”水袖本能的想甩开他。
这男人的本性跟他的长相根本相反,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她的直觉很灵。
他的手握得更紧。“江太太做菜的手艺不输给大厨,尤其很会煲汤,只要尝过一次她的拿手好菜,下次你就会求我带你一起回家吃饭。”
“我才不会做那种要求。”贪吃美食的是马元元,她只是爱睡觉而已。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行,今晚你不吃光一大碗饭,我不会放你回去,好证明我所言不虚。”林雍泰斩钉截铁的说。
“林先生,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她遇到土匪了吗?
“叫我雍泰!”
他心情很好的强拉人家陪他吃饭!一点也没察觉这与他平日的“形象”相差天南地北,会吓死人的。
客厅内充斥著一股很诡异的气息。
“天要下红雨了吗?”请走瘟神返回屋内的林胜凯啧啧称奇。
“我老眼昏花了吗?雍泰主动去牵女孩子的手。”林女乃女乃眼中大放光芒。
“女乃女乃您没看错,老大终于有正常的一天了。”姜智凡摆出冷面笑匠的架式,补充道:“以前大哥约会女孩子,即使约会到床上去了,他也不会主动去牵人家的手,都是女孩子反过来勾住他手臂,标准的沙猪一只。”
“偏偏外表会骗人,女孩子都当他是性情好、个性好、条件好的一流丈夫人选,很少有人看穿他的本性。”林胜凯揶揄著那些笨女人。
“这位方水袖小妹妹丝毫没有迷上“完美先生”的迹象喔!”姜智凡不遗馀力的猛扯老大后腿,谁教他陷害他们去应付花痴女。
林胜凯深思道:“记不记得他上次对女孩子表现出霸道难缠的一面,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六年前。”林女乃女乃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娓娓道来,“那时雍泰已经两年没回国给女乃女乃看,所以趁著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放暑假,我带你们去美国看雍泰,才知道他认识了同校一名华裔美少女,叫什么……”
“孟怡人。”林胜凯下巴微仰,瞟向餐厅的方位。“那时候的大哥对待孟怡人的态度就跟对方水袖很相像,我们还以为大哥到美国便转了性。可是后来听说孟怡人闪电结婚,新郎却是别人,然后大哥又恢复“正常”,即使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像温吞水,斯文有礼得让人看不出有火花。”
姜智凡怪异地皱眉,“老大这一次又认真了吗?可是,对象会不会太小了一点?人家搞不好对老牛没兴趣。”
林胜凯坏坏道:“乾脆我们两位英雄去拯救美少女免得被老牛吃了。”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自古以来,做女乃女乃的都对长孙特别疼爱,即使宝贝孙子有什么怪癖,女乃女乃一律包容。“谁是老牛?雍泰不过才二十四岁,那女孩子刚考上大学,相差不过六岁。反正只要雍泰肯拿出真心去爱一个女孩,就算是乞丐的女儿,我也感激她的出现。”
“女乃女乃,谈爱还太早啦!”
“别谈老大是真心的还是一时好玩,我们可都有目共睹,不管怎么看,方水袖对老大一点意思也没有。”
“反正你们两个给我安分一点就对了,否则皮就给我绷紧一点!”林女乃女乃真的有办法治孙子,“我手中的相亲照片少说有三、四十张,你们若是闲著无聊,女乃女乃很乐意帮你们安排课馀活动。”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
“不必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林胜凯与姜智几一溜烟抢上楼去了。
跋走了两只碍事的苍蝇,林女乃女乃也不管儿子媳妇吃饱了没有,总之不许有人进餐厅去打扰林雍泰的好事。
为男女主角制杂诶处的机会,是媒人的必备道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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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水袖的座右铭是:麻烦不找上你,绝不要自找麻烦。
可是,如果麻烦硬要“黏”上来呢?
林雍泰身为主人,眼看佣人都不晓得凉快到哪里去,只好自己为客人添上一碗饭,搁在她面前。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顿晚饭,为什么会从自己家吃到别人家里来呢?
“快吃啊!”
“我只要半碗就够了,吃不完倒掉浪费。”水袖有些无力的说。
一顿饭而已,忍耐一下。
“我们说好了,你必须吃一碗饭。”噙著微笑,林雍泰轻轻的撂下重话。
谁跟你说好了?水袖直直瞅著他。
目光勾缠,谁都不示弱。
“快点吃。”语气是那么轻柔,但他的固执难缠,“自己人”才有幸品味。
水袖终于端起饭碗,一口一口地将白饭送进嘴里。
“怎么不吃菜?我说过的,很好吃。”
“为了遵照你的命令,将一碗白饭吃完,其他的菜便塞不进胃里。”
笑意愈深,他欣赏她故作没事却十足锋利的反击。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哪会?“完美先生”不可能有错。”
“不要再叫我“完美先生”,我不喜欢,我一向勇于犯错,也勇于改过。”他拿过她的碗,将一半白饭拨进自己碗里,又还给她,顺便帮她夹了两样菜。“吃吧!别说我虐待你只能吃白饭。”自己也端起碗继续填饱肚子。
水袖瞅了他好一会儿。他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卫生啊?即使亲如母女,陈馥仙也没吃过女儿的剩饭。不过看他若无其事的优雅用餐,自己若大惊小敝反而会被他看扁了。哼!他该庆幸她没有A肝或B肝。
林雍泰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他没这么反常过,而对方只是尚未成熟的少女。这当然不是说他对她动心了或怎样,纯粹只是看不得她太好。跟美少年孔希晨出双入对,却冷眼嗤笑他被花痴姊妹纠缠。
太不公平了!
只是,他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无聊呢?“放她一马不甘心,咬她一口又舍不得”的心态,又代表了什么?他不愿深思。
“你的家人都吃饱了吗?”水袖疑问。桌上摆了好几个碗,却没一个吃光光,真是浪费。
“谁吃饱了!一定又是女乃女乃无聊的诡计。”林雍泰的薄唇扬起若有似无的讽笑。真是的,当他是小草也啃得下去的急色鬼吗?
吃饭跟诡计有什么关系?水袖脑中的思绪孔又迥转,决定遵循座右铭得好,不要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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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最少聚会一次的“三剑客”,最常包下东区一家Bar最贵的一间包厢,可容纳十二人,一晚上要一万五千元,但可抵消费,由三人轮流付帐。
但今晚很不巧的被人抢先一步包去做庆生会,三个大男生懒得再转移阵地去找停车位,便占据最角落的那一桌,各自点了喜欢的调酒和下酒菜。
时下的夜店,有停车场的生意都很优。
薛成亮因为家里的珠宝店发生抢案,他与警方合作顺利追回被抢的珠宝,家中长辈终于答应让他出去开设徵信调查公司,林雍泰与阎千岁特地来恭喜他得偿所愿,他们早已晓得薛成亮有一只猎狗鼻子。
林雍泰有风度的举杯祝贺,却不无感慨。“全台湾最大珠宝公司的少东,居然可以好命的去发展自己的兴趣,教人不嫉妒也难。”
薛成亮满面春风。“我上头有一对厉害的兄姊,身为老么总该享点特权。”
阎千岁笑起来比不笑更冰冷。“你们都有兄弟可以分担家族责任,我可是独生子,最好别在我面前笑得太快活。”
“拜托你不要笑了好不笑?很恐怖耶!”薛成亮搓著手臂,明明冷气刚好,寒毛却纷纷竖立。“长眼睛没见过比你更不适合笑的人,偏偏女孩子都喜欢倒追你,难道这年头流行攀登大雪山吗?”
阎千岁冷冷地瞧著他,顺著他的话说:“我不介意免费送你一场暴风雪。”朋友做几年了,还看不惯他天生冷脸?欠教训了。
“真是的,不要这么嫉妒我嘛!”薛成亮嬉皮笑脸。“说真话,我被你训练得回国后看我爸那张威严的脸都没感觉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不是出国前那个毛头小子,眼界宽了,胆量壮了。”林雍泰接话,斜睨了阎千岁一眼。“不用羡慕我,我有弟弟等于没弟弟,他打定主意要去当律师,而我爸也纵容他,要求我一肩挑起家族重担。”
阎千岁喝一口清酒马丁尼,林雍泰吃一块辣到心坎里的麻辣牛肚,双人四眼狠瞪著薛成亮,一起唾弃他。
“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我害你们的。”薛成亮好冤哪!“千岁是独生子,那是你父母懒得生小阿,请回家向父母抗议去。雍泰是长子,谁教你抢先出生,像我就深懂礼让的美德,当个幸福的么儿。”
林雍泰皱著眉。“为什么你愈说我愈想揍你?”
“少来了。”薛成亮仰起脸,神色自若地说:“虽然一肩挑起集团的兴衰重担很累人,但也不至于难倒你们,多招揽几位得力的帮手,让别人帮忙卖命赚钱,到头来钱也是流进你们的口袋里,你们这两只狐狸不可能没这个打算吧!
“我们三个都热爱赚钱的充实感,这才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无兄弟帮忙固然辛苦些,但换个角度想,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更可以全权发挥实力,不必受兄弟掣肘。”
林雍泰淡笑。“所以你才想自组公司,独立于兄姊之外?”
薛成亮哈哈大笑。“多少有一点这个意思,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太铜臭、太俗气,对珠宝鉴定没兴趣也没天分,这是勉强不来的。”
这倒是!有些工作没天分可做不来。
三位帅哥从工作聊到女人,很享受与死党哈啦的夜晚,可以放松心情。即使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不拿出精神卖力工作,做出一番成绩来,公司里那些倚老卖老的大佬们才不会服你,唯恐来个阿斗损害他们的既得利益。
阎千岁天性严冷,作风强悍,父母都要让他三分,很顺利进入权力核心,如鱼得水,人人望而生畏。
林雍泰外表清雅斯文,望之无害,林父怕他接班之路遥远,已要求他每星期抽一天到总公司报到,让公司大佬们慢慢熟悉他。
他是很喜欢赚大钱的快感,但私心也希望从事自己有兴趣的工作来赚钱,比如建筑、室内设计,那会赚得更愉快吧!但身为“巨邦集团”的接班人,自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义务,由不得他任性。
而他的个性是不做则矣,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自尊心不允许有人看轻他的实力,可想而知,接下来有得忙了,搞不好会忙得没力气找女人上床。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像他们三人这样富有责任心的豪门贵公子,其实是很命苦的,不像那些权贵子弟夜夜笙歌、饮酒作乐,败家败得理直气壮。
就像他们前面那两桌的客人,有男有女,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差,把这家Bar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自在,可见常来报到,当成不错的猎艳场所,亲眼所见就有两位上班族美眉被两位公子搭讪,很快带出场去别处续摊。
真是幸福啊!林雍泰记得回国后,就没做过这样的事了,有点小嫉妒。
一夜虽然快活,但他可不想得到什么不该得的病。
美女固然是猎物,但在夜店里,型男帅哥何尝不是女人的猎物?
爱泡夜店又稍有家底的辣妹们,从男人的衣著打扮,一眼便可分辨出谁是真正有钱的公子哥,不妨钓来当提款机;而谁又是虚有其表,只能玩一夜。
有眼光的辣美眉,很快便把目光集中在林雍泰他们那一桌。
一个温文儒雅,好想钓来当丈夫喔!一个又酷又有气势,好想给他金屋藏娇,当他的小女人哟!一个笑得好阳光,多想永远留在他身旁哪!
神啊!无论哪一个都好,赐给她钓上金龟婿的福气吧!在场的辣妹们,无不在心中如此呐喊。
心动不如快行动,以免向隅。积极主动的A女,拿起自己的酒杯走向三位帅哥,优美的红唇缓缓饮下自己的酒,摇著空酒杯,诱惑性的舌忝著红唇道:“哪位帅哥要请我喝一杯?”她脸蛋美、身材棒,向来无往不利。
阎千岁不客气的冷笑。“没钱喝酒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滚回家去!”
A女气呼呼的边骂边走人。
B女走过去,不小心把酒洒在薛成亮身上,连忙娇呼赔罪,向他要地址、要手机号码,说要赔他洗衣费。
薛成亮笑出一口白牙。“小姐,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啦!必家好好动动脑,看看有没有新点子,我拭目以待。”
B女老羞成怒的走了。
眼看C女要上场了,林雍泰抄起帐单,笑道:“今天这摊不算,下次依然算我的。”站起身要先走人。
“有一家新开的沙龙不错,下回我先订包厢。”阎千岁也要走了。
“狡兔有三窟,我看我们也要多找几家高级酒吧,可以安安静静的喝一杯,聊一聊男人的苦水。”薛成亮跟著走出夜店。
三人各自取车,分道扬镳。
必家的路上,林雍泰不禁猜想,方水袖泡在夜店里不知是什么样子?也会像那些辣美眉积极主动的钓男人吗?
无法想像。
在公司打工的这些天,水袖不曾主动来亲近他,一下班便走人,自己搭公车回家。有几次他都主动说他也奉召要回林家别墅,两家就相隔一道围墙而已,她也不懂得主动巴上来要搭便车。
她果然很知道要如何漠视他!不晓得为什么,林雍泰感觉很不爽。
非常、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