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昂贵的名牌高跟鞋亲吻着地面,加重力道的自信步伐像预告本女王超不爽,来意不善。
王鼎杰率先抬起头来,用眼神阻止她再靠近,似在说:“别忘了我们之间有约法三章,首先便是你不能主动找上我的家人谈话!”他不希望她破坏他们之间十多年的默契,情妇绝不能主动找上大老婆!
郑如咏一直遵守游戏规则,但今天她实在忍无可忍,在姐妹淘里她向来称王称霸,她只希望王鼎杰陪她露脸两小时,保住她的基本尊严与面子,结果呢?他反而让她在姐妹间成了大笑话。
没道理她只能乖乖挨打,不能反击。
“嗨!”她率先打招呼,嘴角扬起一抹假笑,“我们真是有缘连喜欢的餐厅都一样。鼎杰,我的朋友都在等你呢!”
王鼎杰皱眉。“你先过去。”
郑如咏眼角含着娇媚春情,弯身攀在王鼎杰肩头上。“人家要等你一道过去,不然我的姐妹们会笑我失宠了,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心吧!”眼角不忘向何自如投过去一记示威的眼神。你的男人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沈云从高挑起眉。这女人卖骚也不看场跋!
天香豁然站起身,一脸寒霜。
王鼎杰急忙站起身拉住女儿的手臂,顾不得郑如咏的下巴被撞疼了。
“天香,你还没吃饱,快坐下来,爸爸陪你吃。”
天香脸色稍转。“我去一下化妆室。”
“好。”王鼎杰放开手,担忧的目光随着女儿移动,确定她不是走向大门口才放心的坐下来。
拔自如看着丈夫恬静道:“鼎杰,我去看一下天香,那孩子容易钻牛角尖,我不放心。你也乘机和郑女士谈一下,虽然她的女性魅力令我自叹弗如,不过有些动作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表演。”
沈云从赞叹,这才叫高招呀!
从头到尾,何自如不去理睬情妇的挑衅言行,有话只对丈夫说,完全当情妇不存在,像朵优雅的百合一样起身暂时告退。
郑如咏不曾被人这样忽视过,笑颜僵硬,“鼎杰……你老婆太目中无人了,你要帮我作主啦!心里好不委屈。”
王鼎杰立即板起脸孔,“你一定要让我在女儿面前这么难堪吗?你跟你的姐妹淘尽避吃喝,我会买单,但我告诉过你不能主动靠近我的家人,你为什么不能乖乖的坐在那里等我就好?”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大家都散会吗?别忘了你是陪我来吃饭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少说陪你吃两百五十次饭,却难得坐下来陪我的家人好好吃一顿,你为什么非要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天香好不容易和我恢复邦交,你一定要在我妻子和女儿面前卖弄风情,让天香再一次封闭自我吗?”
就是在“节骨眼”上才需要计较!不然女人都在计较什么?
郑如咏大不平,他每唤女儿的名,她的心竟莫名的抽搐了下。怎么,她的最大敌人不是何自如,而是王天香?
“你现在马上给我过去,我们等等回家再谈。”
“你……你最起码也要陪我过去和我的朋友打个招呼。”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我,下次再打招呼也一样。”那帮妇女团一坐下来不是批评男人无情,便是取笑大老婆没本事抓住男人,他懒得听。
郑如咏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她一定会反击的,一定会反击!
王鼎杰没去理会女人使性子,只等天香和何自如回座,笑眯眯的吩咐侍者将残肴收掉,换上新的主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云从道:“叔叔,你让郑女士生气的走掉,她们母女会不会私底下又找阿姨和天香的麻烦?”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鼎杰不高兴的轻哼一声。“她们不敢,因为我已经郑重警告过她们。还有,姓沈的,你最好是真心对我女儿,我是错误的示范,不准你学我,你若是敢劈腿搞外遇,我一刀毙了你。”
沈云从直接投降。“我哪敢?搞外遇以后要看女儿脸色,我可不干。”
“臭小子!”
王鼎杰啐骂一声,但是看他们母女低头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要生得出漂亮女儿,看女儿的脸色有什么关系?就怕你生不出来。”
沈云从马上求救,“天香,瞧你爸多看扁我,我们一定要努力的生,直到生出女儿为止。”
天香咬下咬软唇,“我又不是猪。”雪白的娇颜闪动着樱红的光采,近乎圣洁的美丽,惹得沈云从不亲她一下实在受不了。
“谁准你亲我女儿的?滚开!”王鼎杰差点拍桌。
丈母娘永远对女婿比较好,沉静的语调打圆场,“鼎杰,用餐后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两个孩子陪了我一个上午,也该让他们去看电影约会一下。”
王鼎杰眼见妻子冷淡的眼眸隐约有了温润的柔色,不由心中一荡。“当然没问题,回家之前,我顺道陪你去挑选你中意的耳环和晚宴包。”
拔自如嘴角轻扬,以感动的眼神回应他。王鼎杰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为她做得那么少,哪值得他感谢?为什么她明明有权利要求更多更多,反而无欲无求不贪心呢?而他将最精华的少壮岁月献给郑如咏,错过亲生女儿的成长期,郑如咏却越来越不满足。
唉,爸爸都说他是浪荡子,但他却始终搞不懂女人这种神秘生物。
沈云从十分感激未来岳母,抢先刷卡付账后,顺利的带天香去约会了。因为账已结清,王鼎杰也忘了后面那一桌妇女团还在等着他请客,和妻子并肩走了出去,孰不知那帮妇女团已狂打电话给郑如咏,还有看不过去的正义姐妹淘跟踪在他们后面,亲眼目睹王鼎杰带着妻子去珠宝店挑钻饰,去精品店挑皮包,全一五一十的报告郑如咏,引发更大的风波。
“天香,你爸和你妈会不会来一场逼昏之恋?”
买好电影票,等候开场之前,他们买一杯圣代公家吃,打发时间。
沈云从有感而发的问,天香抬起玫瑰般的脸庞,嘴角有一点冰淇淋渍,他笑着伸手帮她拭去。
她脸上一热。“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他挑眉颔首,“也对,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虽然我们都希望阿姨能找回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和依靠,但,郑如咏并不是会轻言放弃的女人。”
“我知道她很厉害,还会跪下来求我爸不要离开她,而我妈根本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天香涩涩的说。只要一想到刚才在餐厅里,郑如咏不顾体统的靠在爸的肩膀上示威卖骚,心里是不屑带冒烟。
哪位良家妇女会在餐厅里那么骚?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职业情妇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只能演一回,次数一多反而会有反效果。”
天香听了眼睛一亮,决定往后要多多联络父亲帮她做这个做那个,与其便宜郑如咏,不如自己多利用。
“天香,你爸真的非常爱你。”
“是吗?”
“我没见过有哪个男人会这样看女儿的脸色。”
“他是作贼心虚。”
“这更证明他爱你,才会作贼心虚。我见过不少抛弃妻子的男人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对妻子拳打脚踢,勒索金钱。”沈云从抓住她的手,清淡且柔软的说:“唉,天香,别冷着脸容,你那若即若离的神态实在教在乎你的男人心慌莫名。我并非替你爸月兑罪,不管是男人、女人,搞外遇就是不对,这点无庸质疑。然而,他是你爸爸,跟你有血缘之亲,你可以不原谅郑如咏,因为她是外人,而原谅自己的爸爸你心里会比较舒服吧!”
懊半晌,天香好专注地凝视着他。唉唉唉,不行了,她根本没办法对他生气。
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才说出这番话的。
她柔软地牵唇,“即使心里原谅他,我也说不出口。”
“聪明的女孩。”他只求她能看开就好。
电影快开场,天香去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再转角处却见到一对有点眼熟的男女,是温紫容学姐和……赵北辰?
彼此不算熟,所以她低头走过他们身边,他们也没在意,因为眼中只有彼此,还隐约听到女生说:“……你不可以订婚,我们才是一对……”
天香心里沉甸甸的,回到沈云从身边,牵手进入放映厅,等坐定后,心里依然乱糟糟的。
“天香,你怎么了?”他低声问。
“我好像看到温紫容学姐和赵北辰在约会。”
“赵北辰?不就是即将和你堂姐订婚的那一位?温紫容又是谁?”
“我们研一的学姐。”
“他们是男女朋友?”
“我也不清楚,定功是学生会长,或许消息比较灵通。”天香有点困惑,“我只见过赵北辰一次,觉得他跟堂姐站在一起很相配,两人看起来满甜蜜的,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彼此都不太熟,看错也有可能。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等看完电影,打个电话给定功,由他处理比较适当。”
“这样也行。”有了解决办法,天香便放下那件插曲。
如果赵北辰真的脚踏两条船,王润玉一定不希望是王天香或任何一位女性朋友举发的;那太伤她的颜面与自尊心,搞不好会老羞成怒。
看了今年好莱坞的热门片,沈云从和王天香走出电影院时都十分满意。
天香在沈云从的提醒之下,打了王定功的手机。王定功静静听完之后,又问了几点细节,然后轻松道:“好啦,天香,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说是我“看到”的,OK?你呀,快乐的去约会吧!”收线。
沈云从笑问:“定功说什么?”
天香莞尔。“他说是他看到的,叫我快乐的去约会。”
“说得好。”他眯起漂亮眼睛。“定功一点都不惊讶?”
“对。有点怪,是不是?”
“这只有一种解释,定功知道赵北辰与温紫容曾经交往过,或许还在交往中。不过,以赵家跟王家的地位,应该不会容许脚踏两条船的事。”
天香秀眉微拧。“我实在讨厌这种事、这种人。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慈悲,就是不要劈腿、搞外遇。”
他握住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像在对她做保证。
“定功不是叫你快乐的约会,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你堂姐背后的靠山十分强大,你不用担心她会吃亏。”
天香不予置评。即使是最尊贵、拥有生杀大权的古代帝王,也只能将偷腥的驸马砍头,没办法强压驸马去“爱”公主。
沈云从为了让她转换心情,带她去采购今年很流行的玫瑰金项链套组,更要紧的是,情人对戒是一定要的啦!表示内心深处已认同对方是自己生命中另一个半圆。
等候包装的时候,沈云从的手机响起,他听了几句,心情愉快的问道:“天香,我爸问你愿意去我家吃晚餐吗?”
“好。”
“爸,天香说好。”手机收线后,沈云从眨了眨眼,“我爸说要亲自煮一道他拿手的栗子烧鸡给你尝尝看。”
“叔叔会做菜啊?”
“如果不是时间上来不及,他最拿手的是红烧狮子头。”
“这可费工夫了,下次向叔叔讨教讨教。”
“没问题。”
彬许是初恋的回忆太美,在爱屋及乌的心态下,沈雍为对王天香非常的疼爱,虽然天香只有云淡风轻的气质最像何自如,外貌其实七分像王鼎杰的精致漂亮,然而,无缘与初恋的女友结婚,能够把天香当成媳妇疼爱,沈雍为十分欣慰。
“庆泰”的赵家与“新鼎”的王家联姻,可说是政商界的一大盛事。
赵北辰与王润玉的订婚宴,办得喜气洋洋、豪华隆重。
袄门订婚宴的背后,却发生了两件意外的插曲。一件是郑如咏突然出现,要求见王奇川一面,希望自己能以王鼎杰二房夫人的身份入席。王奇川根本不见她,没进去宴会厅便给王家的保镳请了出去。
第二件则是大美女温紫容在外面哭喊着,“赵北辰的新娘是我,你们不能逼他和王润玉订婚……”趁事情未闹大之前,被赵家的保镳拉走了。
幸好只有少数几个人恰巧目睹,订婚宴不受影响的顺利举行,不过,事后免不了流言纷纷,将八卦传播出去,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主题之一。
去了一趟上海,十里洋场的繁华之都,沈云从因为公事出差,天香和沈灿灿则趁着暑假未开学之前一起去玩。
两个大女孩买了好几条当地品牌的丝巾,尤其喜爱泼墨图案的淡雅,两人直接拿来绑头发,有型又典丽。还有精美刺绣的中国风零钱包,买回家当伴手礼刚好。
待沈云从的工作告一段落,已逛过豫园商城一次的两个女孩,正好陪沈云从再去逛一次,因为实在太大了,有太多好玩、好吃的,只来一次实在无法统统满足。
必台之前,一定要起个大早去逛一趟新天地,有太多各具特色的商店,别心急,慢慢看,巷子内的小店更有趣,想挑伴手礼送给亲朋好友,准备足够的现金,不怕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喜爱收集泰迪熊的沈灿灿,见猎心喜的买了一对穿着中国服的泰迪熊。天香则是欣赏具有特色的建筑以及别具风味的室内布置,在店主允许的情况下,拍下许多照片纪念,只要店主是男的,几乎都不会拒绝她。可惜没有熟识的人居中引线,见不到上海的老民居。
短短一个星期的行程很快结束了,回到自己的故乡,还是觉得住边了的城市最好,生活最便利。
不过只离开一星期,居然就发生一件重大的社会案件,连王鼎杰都被扯进去。
不只天香,沈云从都觉得太扯了。
“郑如咏到底想干什么,需要把事情复杂化,闹到人尽皆知?”看着第四台的独家新闻,沈云从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天香心里一凛,“郑女士是故意的,她不想再做一个沉默的情妇。”
在他们离开上海的前两天的夜里,郑如咏回家时在地下停车场被两名歹徒联手抢劫,身上的名牌皮包、钻石项链、耳环和宝石戒指全被抢走,损失少说两百万左右。由于她是有名的餐饮界女强人,新闻自然闹大了,加上有些消息灵通的记者隐约知道她的同居人是王奇川的次子王鼎杰,这八卦卖点可好啦!
本来只要郑如咏坚持只与警方配合,对新闻记者一律三缄其口,这个八卦新闻也炒不起来。不过,郑如咏却来个形象大逆转,主动对新闻记者大打悲情牌,在镜头前对着抢匪泪眼喊话:“请你们主动联络我,我愿意用一百万元的现金买回那些首饰,因为那对我而言纪念意义重大,是我同居十多年的王姓男友送我的,我不能失去它们……反正你们也很难月兑手,不如让我买回来吧……”
有记者大胆追问:“你那位王姓男友,是不是王鼎杰?”
郑如咏没有回答,等于是默认。
有女记者犀利的问:“王鼎杰是有妇之夫,你说你跟他同居十多年,你不就是抢人家老公,破坏别人家庭,请问你都不会愧疚吗?”
郑如咏泣诉道:“不,我们是真心相爱,只是认识得太晚……”
新闻画面播出郑如咏的特写镜头,一身名牌、珠光宝气的,看到新闻的女性观众恐怕心里都会想:男人果然是对外面的女人比较大方!
沈云从关掉电视,怕天香受到太大的刺激。何自如显然早已得知消息,干脆不看新闻,关在书房里弹琴。
“天香,来抱抱。”
“不要。”有气无力。
“傻孩子,你要为了郑如咏而折磨自己吗?”沈云从主动靠过去抱住她,用他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安抚她的情绪,“不要让郑如咏的小伎俩坏了自己的心情,更别让她的诡计得逞。”
此刻的天香真是恨死郑如咏了,存心让全台湾人都知道她爸爸搞外遇!抢人家的老公真有这么得意吗?一句“真心相爱”便可以抹杀所以的罪行?
沈云从疼怜而温柔的摩挲她的发梢,让她的心情逐渐平复。
“你说这是她的诡计?”
“我也听说了,你堂姐订婚那天,郑如咏在外头嚷着要见你爷爷一面,目的是希望你爷爷承认她是王鼎杰的二房夫人,是王家的一分子。但是你爷爷一口拒绝,不肯见她一面。”
“真的?我没听说。”天香讶异的抬起头。郑如咏好大的胆子!
“没人会故意转播给你听,今天若不是发生这么大的新闻,我也不会告诉你。”沈云从啼笑皆非的望着她。
“所以呢?”
“就因为你爷爷拒绝她的请求,加上她可能在你父亲身上得不到名分上的保障,因此才会利用这一次的抢劫事件,将十多年的同居恋情搬上台面、公诸于世,大概是想向你父亲施加压力吧!”
“然后呢?”天香冒火道。
沈云从面色凝重了。“这要看你父亲如何处理了。他是长辈,我不便多说什么,只希望将伤害降到最低。”
天香侧着头思索了一下,“爸现在一定焦头烂额吧!”
“可想而知。”
“他活该。可是,妈是无辜的,她一定很痛苦很难过,老公的情妇在电视上真情喊话,真是情何以堪。”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安慰阿姨,风波很快就会过去。”
天香不那么乐观。“我怕她又继续在媒体上放话,豁出去了似的。”
“那未必是坏事。”沈云从揉揉下巴。
“什么?”
“她错估了一位最厉害的对手。”
“谁?”
“你爷爷,王奇川总裁。”
天香讶然地扬起眉笑了。好,她要打电话给爷爷,换她哭给爷爷看!
郑如咏呀郑如咏,你以为你哭给媒体听,就可以得到舆论的助力吗?这个社会的价值观虽然改变了,没人对“第三者”吐口水、丢石头,但是也没有人会颁贞节坊给同居一、二十年的女人。
以爱为名,就可以伤人于无形吗?
人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第三者通常也觉得自己很委屈,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偷偷模模?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尤其这个情妇如果没有在男人身上敲到豪宅名车、股票现金,充其量只拿到生活费或一些首饰而已,更不认为自己是拜金女、狐狸精,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开始恐慌,若是男人在此时开始对她逐渐冷淡,她不使出非常手段才怪!
王鼎杰真的是被她吓坏了。
“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我很正常。”郑如咏的得意之中,交织着一份无以言喻的悲哀与愤怒。“就因我是正常的女人,我也想要一个家,一份归属感。结果呢?守了你十多年,我得到什么?你的财产以后是你女儿的,我得不到你的钱总要得到你的人才公平吧!可是你却开始想着跟你老婆重修旧好,带你老婆去买钻石买皮包,你想抛弃我是不是?没那么简单!”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带着愧疚的心买一份礼物送老婆,是因为大哥的女儿要订婚才买,值得你这样小题大作?过去我动不动便买礼物送给你,讨你欢心,我老婆有说什么吗?”王鼎杰更气的是,郑如咏竟然派人跟踪他,否则怎么会晓得他帮何自如买礼物。
“我不管,你是我的男人,你只能对我好。鼎杰,我不是故意要闹,而是我太没有安全感了,这全要怪你。”姐妹淘的每个人都劝她不要太傻太天真,男人不会感激你不争不吵。要吵才有糖吃!
“所以,我大哥的女儿订婚,你跑去闹场,吵着要见我爸要去名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已经违反了我们当初约法三章的条件!”
“如果你真的爱我,约法三章有那么重要吗?”郑如咏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我不能当你的大老婆,连做一个卑微的二房夫人”都不行吗?”骄傲如她,不想说出“妾”这个字。
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不乏有二房夫人、三房夫人,说出去比较好听。
王鼎杰却苦笑一声。“我何德何能,也配有小老婆?不要笑死人了,我爸都不敢做的事,我有什么资格?又拿什么脸去面对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难道我不算是你的家人吗?”她寒声逼问。
王鼎杰没有回答,因为不想说出太伤人的话。
他的沉默更点燃了她胸腔内的妒火与恼火。“是啊,没错,我的名字不会印在你们王家尊贵的户口名簿上,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当我被歹徒抢劫之后,瑟瑟发抖的在警察局备案,我打电话给你,你却一直没有来,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因此我要反击,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女人,你绝不可以抛弃我,否则我不惜诉诸媒体、召开记者会,控诉你的负心!”
王鼎杰的太阳穴隐隐鼓动着,她让他觉得好陌生、好可怕、又好可怜。
“我有去警察局,但是媒体已经闻风而至,所以我没有进去。”他艰涩地吞了一口苦水,语音沙嗄的说:“我拜托人向警局施加压力,让他们加快破案的脚步,却听到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有个经验老道的警察觉得你很奇怪,项链挂在脖子上,戒指戴在手上,歹徒行抢的时候不会慢慢的帮你月兑,难免会在脖子、手指造成擦伤的瘀痕。可是你的皮肤完整,难道是你太恐惧了自己拔下来给他们?”
“没错,我太害怕了,他们用刀子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我哭求着他们放我一马,不要伤害我,自己拔上的首饰给他们,这样不算抢劫吗?我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不安慰也就算了,竟还疑心我制造假抢案?”
“我没有那么说,也不相信你会那么笨,地下停车场都有监视器,后来警方调阅监视录影带,有拍到歹徒拿刀恐吓你的画面,可惜歹徒戴着面罩,又是背对监视器,造成破案难度很高。”
“那是警察的事,我只要我的东西拿回来,那枚戒指是你好几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很珍惜。”
“你可以停止对媒体放话吗?”
“可以,只要你爸爸承认我的地位,让我也陪你一同出席赵北辰与王润玉的结婚典礼,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你明知道行不通的。”
“没有什么行不通的道理,只要你爸爸见我一面,承认我的存在,让我参与王氏家族的喜宴。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并非要你们拿钱出来。”
“你直接跟我爸要钱,或许还容易些。”
“那好,给我五亿,我就跟你分手!”
“你疯了吗?”
“我没疯,反而越来越清醒。花花说的没错,做女人不能太傻太天真,该争取的就要争取,不争不吵只会让男人瞧轻你的分量!”郑如咏依稀明媚动人的脸庞,突然显得狰狞。“你回去跟你爸爸好好商量,看是要给我名分,还是给我五亿,你自己选择。”
面对她咄咄逼人、来势汹汹的叫嚣与索求,浪子出身的王鼎杰只是浓眉深锁,直勾勾的注视着,看得郑如咏的心紧缩成一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再可爱,不是他初爱的那个人。
他不愿再跟她多相处一秒钟,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赵北辰与王润玉的结婚喜宴在六星级大饭店举行,王鼎杰与妻子何自如、女儿王天香、未来女婿沈云从,大方的在媒体面前亮相,脸上均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