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在蒙拓身旁,听他跟几名商场上的客户周旋,翦珞觉得有些沉闷,她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到庭园里散心。
远远的,骆萦君一瞧见翦珞退出大厅,人也尾随跟了出去。
不同于里头的喧闹,在宁静的夜空下独自一人漫步,翦珞觉得惬意极了,正想深吸口气放松心情——
“贱女人,勾搭我男朋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翦珞回过头来,“泊——”清脆的巴掌声随即响起,火辣辣的一掌结结实实的甩在她脸上。
翦珞楞住了,一手捂着已经被打肿的脸颊,忘了该如何反应。
“你这烂货,表面上装得和颜悦色,暗地里却跑去勾搭我男朋友。”骆萦君一个劲的对她叫骂。
半晌,翦珞才反应过来,“骆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
“你还想狡辩?”见她不肯承认,骆萦君更是气极,“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贱货,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说着便要动手去扯她盘在脑后的头发。
“不要啊,骆小姐,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翦珞只能本能的以手护住自己。
***
被女人围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莫书维和隋安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月兑身,随即上前准备找蒙拓算帐。
这时的蒙拓因为翦珞不在身边,也无心再与人虚与委蛇下去,正向大门口走去,打算到庭园里逮回心爱的女人。
“该死的家伙,想逃啊?”蒙拓才出了门口,隋安杰立即以手臂环过他的颈项拦住他。
蒙拓却不受威胁的说:“笑话,在没瞧见你们相中女人之前,我哪舍得离开啊。”
“你这家伙,居然摆了我们一道。”莫书维重重的捶了他胸口一记。
“亏我们跟你推心置月复,而你竟然瞒我们这么久,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没想到好友连他们也骗。
蒙拓可不这么以为,“真要说不够意思,就不知道是谁拿我当拒婚的挡箭牌。”他反唇相讥。
“你还有种提,窝里反扯我们后腿这档事,你说该怎么算呀?”
隋安杰话一说完,便跟莫书维两人开始不怀好意的摩拳擦掌。正当两人准备痛挨好友一顿时,尖锐的叫骂声阻止了他们。
“你这个贱人、骚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今天我要不打烂你这张脸,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三个男人警觉的循着叫骂声快步走去,映入眼帘的,是骆萦君死命揪着翦珞的头发不放,追打着她的画面。
蒙拓简直不敢相信,骆萦君居然在追打他心爱的女人!
望见翦珞高高盘起的长发已被扯得七零八落,蒙拓心中怒火四起,他大喝一声,“住手!你在做什么?”随即冲上前去一把扯开骆萦君,将她推倒在草坪上,跟着宝贝地将翦珞搂进怀里。
莫书维和隋安杰见状,也急忙跟上前去察看翦珞的伤势。
被推倒在地的骆萦君眼见居然没半个人理她,当下更是恼火,她歹毒的目光恶狠狠的瞪向翦珞。
被蒙拓搂着的翦珞无意间瞥见骆萦君那凶狠的目光,本能的更往蒙拓怀里缩,寻求庇护。
蒙拓察觉到了,知道是骆萦君那疯婆子骇到了她,随即怒气腾腾地将视线转向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表情像是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打她?”自己全心全意呵护的宝贝挨了打,他愤怒极了。
骆萦君被蒙拓忿然的表情给吓傻了,四肢发软的她非但站不起来,而且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蒙拓回过头来安抚翦珞,“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半边脸上异常红肿,上头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顿时,他的怒火更加高张。
莫书维不明白好友为何又突然发火,“阿拓,怎么啦?”
“这该千刀万剐的女人,居然把翦珞的半边脸给打肿了。”
经蒙拓一说,在场另外两个男人才注意到翦珞左边脸颊上惨不忍睹的模样。
怒不可抑的蒙拓像头失了控的牛,话刚说完就要冲上前去痛扁坐在地上的骆萦君。所幸,一旁的莫书维和隋安杰机警地及时架住他。
他们虽然也觉得骆萦君这女人欠缺教训,却不希望好友为了一时的愤怒而坏了名誉。
“放开我!我叫你们放开我听到没有?”蒙拓咆哮着,声音之大差点把大厅里头的宾客全引出来。
为了阻止他的叫嚣,莫书维不得不腾出只手来捂住他的嘴。
“拓,你冷静点。”翦珞也在一旁帮着劝他,并且转头对骆萦君示意,“骆小姐,你快走吧,拓抓狂了。”
直到此时,骆萦君才大梦初醒,吓得四肢发软的她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
挣不开好友的钳制,蒙拓只能对骆萦君叫嚣,“不准走,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打从认识至今,骆萦君首次见蒙拓发这么大的火,早已骇极的她哪敢再多作停留,随即跌跌撞撞跑开了。
直到确定她已经远走,隋安杰和莫书维才筋疲力尽的放开他。天知道要制止一头发了狂的牛是件多么累人的工作。
“该死的你们两个,居然敢架住我?”满肚子怒火无处宣泄的蒙拓,一副想海扁两人出气的模样。
“冤枉啊老兄,我们可是为了你好,不想见你当众出糗,才好心拉住你的。”两个男人同声喊冤。
“我根本没要求你们多管闲事。”蒙拓的口气还是很冲。
事件的女主角,翦珞说话了,“拓,你不该怪他们的,他们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就该帮我一起教训那女人,而不是反过来死拉住我不放。”只要一瞧见翦珞那肿得像馒头似的半边脸,蒙拓就平静不下来。
“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生气,我很感动。”翦珞感性地凝视着他,“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蒙拓根本听不进去,他心疼地说:“她打了你。”单凭这点,那女人就该被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翦珞将心比心,“她不是有意的,是我的错。”既然自己早在两年多前便决定退出,今天就不该再来争取他,造成了骆萦君的难堪。
“你别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根本什么错也没有。”蒙拓反驳她。
“是呀,翦珞,阿拓说得没错,感情这事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莫书维开解她。
隋安杰在这时长长叹了口气,“唉!说来说去还不是都得怪某人,明明结了婚,还四处拈花惹草,拖累自己的老婆。”他意有所指的强调了“某人”这个字眼。
隋安杰的仗义执言替他惹来了蒙拓恶狠狠的一眼。
莫书维也在一旁使眼色,要他少说两句。
“阿拓,你还是先送翦珞回去吧,她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瞧见了不好。”莫书维细心的提醒,“回去后帮她擦药和冰敷。”
蒙拓这才想起翦珞的伤势得赶紧处理,于是扶着她掉头就要离开。
细心的翦珞连忙开口,“等等,拓,我们得先去跟隋爷爷知会一声。”她没忘记基本的礼节。
“不用了,翦珞,我会帮你们转告爷爷的。”隋安杰回答,要她尽快回去处理伤势。
***
阳明山的别墅里,蒙拓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翦珞的伤势。
在明亮的灯光底下,翦珞显得更为狼狈了,许多刚才在隋家庭园里没能瞧仔细的青紫全都现了形,清清楚楚地看在蒙拓眼里。
蒙拓边为她冰敷,边愤声咒骂,“那疯女人,我绝饶不了她。”他真后悔刚刚没能仔细察看翦珞的伤势,竟轻易的就放过骆萦君那该死的女人。
“算了吧,拓,她不是故意的。”在爱情里,有时连自己都作不得主。
“瞧你,脸都被打肿了,还说她不是故意的。”蒙拓仍然气愤不已。
“她只是太爱你了,气不过我把你抢走,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动手打我。”没有一丝一毫嫉妒的成份,她纯粹就事论事。
“笑话,我又没承诺过她什么,凭什么说你把我抢走。”他不愿意接受她为骆萦君月兑罪的说词,“更何况,你是我太太,我们在一起是名正言顺,她凭什么指责你的不是。”蒙拓愈说愈是愤慨。
“我知道、我知道。”翦珞连声安抚他,“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呀。”所谓不知者无罪,希望他能就此算了吧!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静了下来,轻轻扳正她的脸,“告诉我,你气我吗?”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再严肃不过。
她没有立即回覆,只是学着他严肃的口吻问:“告诉我,在你爱过我后,还碰过她吗?”
“当然没有。”蒙拓马上大声否认,“爱过你后,我就不曾再碰过别的女人。”
“那么,我就不气你。”翦珞甜甜地对他绽出一朵笑花。
她不是圣人,对于蒙拓过往的那些风流史当然也会嫉妒,只不过她了解,那一切都过去了,眼前的她只想展望未来。
“翦珞你……”她的宽宏大量让他深受感动。
被他那双情感洋溢的眼眸看得好不自在,她的脸颊不好意思的羞红起来。
为了化解周遭燥热的气流,翦珞转而以轻快的口吻逗他,“乖乖乖,不哭、不哭,翦珞疼喔!”像哄小阿似的,她的手在他的发顶来回搓揉。
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被当成了小娃儿哄骗,蒙拓不由得有些面子挂不住,“好啊,你竟敢耍我?”他两手朝她腋下突袭,猛对她搔痒。
“啊!不要啊,饶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边讨饶的同时,她边以两只手拚命阻挡着他,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倾。
蒙拓不打算放过她,两手仍不断朝她发动攻击,整个人顺势压向了她,将她禁锢在长沙发上头。
此时的翦珞因为不断闪躲他的攻击,细致的瓜子脸因而涨红,鲜女敕欲滴的朱唇时而发出咯咯笑语,时而连声讨饶,看得蒙拓一阵意乱情迷。
他猛地停下搔痒的动作,没来由的吐出一句,“你更漂亮。”原本明亮的眼瞳逐渐转为低沉。
在蒙拓灼热的在视下,翦珞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拓……”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我要吻你。”他宣告,话刚说完两片唇瓣已堵上了她。
没有矫情的挣扎,翦珞只是顺从自己的本能,略嫌笨拙的回应他。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饥渴的探索、游移,正当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之际——
“咻——”清脆的口哨声突然响起,立时冷却了空气中那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
翦珞反射性以两手隔开蒙拓,侧过脸望向门口。
隋安杰和莫书维两个杀风景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沙发上纠缠的男女。
“没事,你们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他们因为不放心翦珞的伤,跟隋国京说了声便赶过来探望,哪里知道会叫他们撞见这么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虽说孔老夫子有云:非礼勿视,然他们都是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故而也没打算回避,径自走进厅里捡了个位置便坐下来。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无法否认,甫坐下的两个男人真的是非常不懂得察言观色,在蒙拓凶狠的注视下,两人依旧老神在在不动如山。
懊事做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断,身为男主角的蒙拓脸色当然好看不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马上给我滚出去。”
“阿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才刚来!都还没坐热呢,怎么就开口赶人?”莫书维装模作样地跟他讲道理。
“就算你再怎么猴急,”隋安杰露骨的说,暧昧的话随即让翦珞红了脸,“好歹也得请我们喝杯茶解解渴才是呀!”他不怕死的捋虎须。
看情况一时半刻是赶不走他们了,蒙拓尽避不悦,却也无可奈何。他坐起身子,径自揽过翦珞,亲昵地将她锁在怀中。
然而她无法如他般处之泰然,“拓,别……”她不习惯在人前和他太过亲密。
蒙拓却不放开她,他才不在乎有两个碍眼的飞利普在场,坚持非得搂着心爱的女人不可。
拿他的固执没辙,她只得放弃挣扎,认命地由他搂抱住自己。
“本来是担心翦珞,想说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是我们自操心了。”隋安杰半是调侃半是正经的说。
翦珞虽然被糗得有些无地自容,却也没忘记开口道谢,“不碍事的,谢谢你们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你别听他们胡扯,被他们给骗了。”多年死党,蒙拓岂会不了解他们,“他们不过是借口来探望你,好逃过隋爷爷安排的相亲罢了。”一语拆穿两人的诡计。
“阿拓,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可都是发自肺腑在关心翦珞。想当初,在某个负心汉还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我们就不止一次替她抱不平。”莫书维存心拿往事糗他。
“何止是抱不平,我们还为此被削了几顿排头呢!”隋安杰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
蒙拓被损得面子挂不住,最后是翦珞开口替他说话,“拓他不是故意的,蒙爷爷的死带给他很大的打击,所以才会……”
“你甭替他开月兑了,蒙爷爷的死虽然对他的打击很大,但你双亲的死也……”隋安杰一时心直口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就此打住,“对不起,翦珞,我不是故意的。”重提她的伤心事他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的,安杰,爸妈若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也一定会替我高兴的。”翦珞反过来安慰他。
翦珞的明事理让蒙拓更加惭愧了,想到自己过往的行径,他禁不住加重了手臂的力道,紧紧地搂住她。
靶受到腰际那股力道,翦珞知道他的心情,为了淡化他的愧疚,她甜甜一笑,
“更何况,拓这么爱我,我早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右手柔情似水地贴上他的脸。
蒙拓深深地凝视着她,心想,蒙拓呀蒙拓,你何其有幸,竟然能被如此善体人意的女人深爱着。他忘情的低下头想吻她,却遭到不识相的人阻止。
“咳咳!”隋安杰假意咳了两声。
“别咳啦,人家似乎有事要忙,我看我们还是早点上楼休息,免得再待下去要惹人嫌。”莫书维刻意把话说得很大声。
翦珞当然听到了,连带也阻止蒙拓更进一步,“拓,晚了,先送我回去吧!”
蒙拓却不同意,“别回去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如果不是她要求,想在她父母的房子多住些时候,他早强逼她搬过来和自己同住了。
翦珞没有开口答应,她望了望另外两个男人。
莫书维像是明白她的为难,“放心吧,翦珞,阿拓这里房间多得是,有的是我们睡的。”
他说的“我们”当然不包括翦珞,不过他刻意不把话讲明。
“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翦珞说出了她的另一个顾忌。
“没关系,先拿阿拓的将就着穿吧!”隋安杰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穿,又或者该说是没机会穿。
她被说服了,答应今晚在这里留宿。
大伙又谈天说地了好一会,直到准备上楼就寝时,翦珞才发现不对劲。
确认一楼跟三楼都没有卧房后,她纳闷的问:“二楼只有这三间卧房吗?”他们四人此刻正站在二楼的起居室。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可是刚才书维不是说这里的房间够我们睡?”翦珞确定自己没听错。
“是呀,扣掉阿拓一间,够‘我们’,也就是我和阿杰两个各一间啊!”莫书维理直气壮的解释,丝毫没有误导人该有的惭愧。
“那我……”
“你当然是跟我一间。”蒙拓回答得理所当然。
翦珞却不以为这是个好提议,她担心的是,如果她跟他同睡一间房,隋安杰和莫书维会怎么想?
“书维,或者你可以跟安杰睡,或者你们谁跟拓挤一晚。”她相信这里的床是足够让两个大男人同睡的。
不等蒙拓说话,其他两个男人便异口同声道:“我们从不跟男人分享自己的床。”他们口径一致,像是在串谋什么。
“可是……”翦珞还有话要说。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同房,有什么好可是的。”蒙拓强势的作了决定。
“是呀,翦珞,你不用顾忌我们,就像阿拓说的,你们本来就是夫妻嘛!”
不单是说话的隋安杰,连莫书维也是一脸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