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绫衣因为心情尚未平复,始终不发一语,翟煜也体谅的未曾打搅她。
必到公寓,翟煜先是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坐下后,才将深受冲击的绫衣抱坐在怀中。
绫衣沉默了半晌后抬头看他,“想不到翟大哥是翟伯父翟伯母的儿子。”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本来就不多,想不到却全叫自己给遇上了。
“翟大哥也很讶异你认识他们。”
绫衣讶异,“翟大哥知道?”
“早在你看到我父母瞬间。眼神便已不自觉泄了底。”惟有翟煜才能体察出绫衣细微的情绪变化。
听出他语气里的自信,绫衣突然兴起一股兴致,“那翟大哥以为我到底是唐紫纱,还是蓝绫衣?”
翟煜深深的看了绫衣一眼,“翟大哥相信你不会骗我。”言下之意是认定她蓝绫衣的身份。
绫衣一听,顿时感动莫名。
“翟大哥知道吗?我跟紫纱真的长得很像,连远在法国的爹地跟妈咪都没能认出我们来。”跟着绫衣开始缓缓道出整件事情的经过。
听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翟煜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至于绫衣所关切的,则是翟煜在得知她真实身份后的反应,“翟大哥……”
“嗯?”翟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问。
“你会因为我的另一个身份而疏远我吗?”她不希望两人之间因而产生距离。
翟煜也没让绫衣失望,“不管你到底有多少种身份,在翟大哥心里,你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绫衣好奇。
翟煜低头抵上绫衣扬起的额前,“我的女人。”
短短的四个字,当场让绫衣红了眼眶。
“瞧你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当翟大哥的女人有这么糟糕吗?”翟煜逗她。
“讨厌啦,人家都快感动死了,翟大哥还逗人家。”绫衣娇嗔的抗议。
“讨厌?原来翟大哥在你心里不只长得丑,还很讨人厌。”
她心知翟煜指的是上回自己说他丑人多作怪的事,“哎呀,人家上回都解释过是在胡说八道,翟大哥还硬要旧事重提来糗人家。”绫衣不依。
“好好好,是翟大哥不对,就罚翟大哥不准说话好了。”
“不准说话?”这种处罚倒新鲜了,绫衣因而好奇。
直到翟煜低头吻住她,容厅里顿时陷入一片寂寥,绫衣这才明白什么叫不准说话。
问题是,这真的算是处罚吗?绫衣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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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绫衣准备开始重新调整心态的隔天,突然接到雷斯从法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
电话中雷斯急切的表示紫纱失踪了,可能已经回去台湾,要绫衣代为寻找。
绫衣在讶异之余亦不禁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斯表示紫纱极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时心情五味杂陈,才会一声不响的逃回台湾。
身世?绫衣一愣,难道紫砂也知道了?
绫衣原本想再往下追问,雷斯却表示他们会尽快赶到台湾,详情等到了台湾再做说明。
绫衣所不明白的是,“你们?”用的为什么会是复数。
“我已经把你跟紫纱的事告诉了爸妈,我们这会正在前往机场的途中。”
“什么?!爹地跟妈咪已经知道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绫衣在结束电话以后整个人陷入一片混乱,完全没了头绪。
迸乱中绫衣第一个就想到翟煜,随即发了通电话到警局。
翟煜在接到电话不久随即也赶了回来。
绫衣一见到翟煜,“翟大哥,怎么办?我该上哪去找紫纱?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翟煜先是要她别慌,跟着提醒她上回在宴会上,周湘琪曾提及的圣心孤儿院。
绫农才猛然想起,“对喔,我怎么给忘了。”
翟煜跟着打了通电话回警局,查到圣心孤儿院的住址后,随即载着绫衣前往。
两人一到孤儿院直接就找上院长唐阿娇,院长在见到绫衣-那还一度将她误以为是紫纱,经过解释才知认错了人。
之后他们向院长询问紫纱是否回到孤儿院,唐阿娇表示紫纱昨天刚回来,这会人应该就在孤儿院后头的大树底下。
最后,翟煜让绫衣自行去找紫纱,自己则留下来跟院长询问孤儿院的近况,以及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丙然,当绫衣依循着院长的指示找到大树底下时,就见到紫纱一个人坐在那儿闪神。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孔,绫衣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很高兴能有紫纱这个姐姐。
随着绫衣逐步走近,紫纱也发现到她了。
就在绫衣还在想该如何起头的当下,大树底下的紫纱已先行开口,“看来我们之所以会长得一模一样是有道理的。”从绫衣脸上的神情多少情到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见紫纱仍不改上回的率性,绫衣这才安心的笑了开来,走到她身旁并肩席地而坐,“现在我们连发型都一样了。”说这话的同时,她心里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有趣了。
紫纱则是有默契的回了句,“是啊,大热天的。”
两人的话题逐渐打开,在闲聊了好一会后,“绫衣终于略带迟疑的问道:“紫纱,你怪爹地跟妈咪吗?”
紫纱先是一愣,跟着缓缓说道:“以前,我确实对爹地跟妈咪很不能谅解。”
绫衣一听,急忙就想帮父母代为解释,“可是爹地妈咪他们……”
“先别急,我指的是以前。”紫纱制止她,“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以及回国前爹地妈咪把我当成你,将当年的所有始末解释过后,我已经不再怪爹地跟妈咪了。”
绫衣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偷偷跑回台湾?”
听到这话紫纱原已舒展的眉心又逐渐深锁。
“你突然一声不响跑回台湾,大家都很担心你,刚刚雷斯在电话中还说他跟爹他妈咪已经准备赶来。”
“他要来台湾?!”紫纱一惊。
只不过绫衣并未注意到紫纱的不对劲,“嗯,这会应该已经在飞来台湾的飞机上。”
“什么?!”
“怎么啦?”她不明白紫纱为何如此激动。
心知无法再隐瞒下去,紫纱先是缓缓叹了口气,“我爱上了雷斯。”她紧张的等待着绫衣吃惊的反应。
岂料,绫衣却兴奋的表示,“那很好啊!你跟雷斯很相配。”
这下子,换成紫纱落颏,“绫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当然知道啊,不就是你跟雷斯谈恋爱嘛,为什么你一脸的不开心?”绫衣说着猛地一想,“难道是雷斯拒绝了你?”她脸上的笑容随即敛去。
“不,他没有拒绝我。”紫纱幽幽的道。如果当初他拒绝她,今天自己就不需要烦恼了。
“那不就成了,既然是两情相悦又为什么要逃呢?”绫衣想不透。
“两情相悦又如何?我跟雷斯可是兄妹啊!”紫纱有些激动。
“那有什么关系?”绫衣还是不懂。
“当然有关系,这可是天地不容的。”
“?”绫衣先是一阵错愕,但随即意会过来,“天啊!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她难以置信的放声大笑。
“发现什么?”紫砂怀疑绫衣因为过度震惊才出现如此异常的反应。
“雷斯跟我们对爹地妈咪的称呼不一样。”
确实,雷斯都是称呼蓝氏夫妇爸妈,只不过紫纱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同。
见紫纱仍未能会意,绫衣索性自行揭晓谜底,“我们跟雷斯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可能?”紫纱尽避惊喜,但仍感到费解。
“雷斯的亲生父母跟爹地妈咪是好朋友,他们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去世,临死前拜托爹地妈咪代为照顾雷斯,所以爹地妈咪才会收养雷斯跟我们成为兄妹。”绫衣一口气将整个来龙去脉交代了遍。
紫纱早已听得一愣一愣,“怎么会有这种事?”
绫衣肯定的点头,“就是有这种事。”
紫纱做梦也没想到,从头到尾居然只是一场乌龙误会,跟绫衣面面相觑了几秒后,两人突然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开来。
同一时间,两人搞出来的一团混乱还在蔓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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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翟煜载着绫衣和紫纱回到翟家,翟氏夫妇看到她们时先是一阵惊呼,尽避稍早已接获蓝氏夫妇的电话告知。
几个小时后,飞机一在中正国际机场降落,蓝家一行三人随即又马不停蹄北上,赶往翟家住在阳明山上的别墅。
早在飞来台湾之前,蓝氏夫妇一知道这个把月来和他们贴身相处的人居然是失散多年的大女儿,情绪已呈激动状态。
是以,当他们风尘仆仆赶到翟家见到紫纱-那,再也抑制不住老泪纵横的抱住失散多年的大女儿。
紫纱虽然略显不甚自在,仍是在亲情的感召下和蓝氏夫妇相拥而泣。
席间,蓝氏夫妇不断的自责,以为紫纱是因为不肯原谅他们才会一个人悄悄跑回台湾。
直到紫纱再三的保证自己并不怪他们,才让蓝氏夫妇释怀。
只不过这样一来,随行赶来的雷斯火气可上来了,匆匆跟翟篮两家的长辈打了声招呼后,不由分说的便强拉着紫纱往屋外走。
败显然的,小两口将有一番彻底的沟通。
至于暌违多日的小女儿,蓝氏夫妇虽然没到老泪纵横的地步,但仍是给了绫衣一个紧紧的拥抱,之后一伙人才终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既然跟紫纱调换身份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绫衣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问出心底的疑惑,关于父母隐瞒自己跟紫纱是双胞胎,以及谎称姐姐早已不在人世的理由。
蓝氏夫妇表示,多年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大女儿的下落,心里总存着份微乎其微的希望,正因为这份缥缈的希望,让他们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长期饱受思念的折磨,是以他们不希望让绫衣也受相同的苦。
至于隐瞒绫衣跟紫纱是双胞胎一事,则是为了不让她心里因而存有疙瘩或阴影。
听完父母的解释,绫衣总算明白过来,“如果爹地跟妈咪能够早点告诉我实情,就不用多浪费这一个多月了嘛!”
面对绫衣玩笑似的抱怨,翟母对口接道:“是啊,想不到我们跟你爹他妈咪寻找了多年一直没有结果,最后却是你们自己找到了彼此。”
大厅里,翟蓝两家人和乐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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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后,蓝氏夫妇基于对女儿的尊重,主动询问绫衣出赛的意愿。
绫衣尽避厌倦了闪光灯下的生活,但是基于负责任的态度,也为了回报法国人民长久以来的支持,乃决定出席本届奥运。
虽然这样一来绫衣势必得暂时跟翟煜分隔两地,但是两人心里早有默契,一等奥运结束,绫衣立刻就会整装飞回台湾。
面对一双小儿女的恋情,翟篮两家的长辈皆是抱持着乐观其成的态度,欣喜能来个亲上加亲。
就这样,蓝家一行五口人在隔天一早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法国,为两个星期后即将举行的奥运及早做准备。
临上飞机前绫衣仍不住耳提面命,要翟煜对其他女人奉行不闻、不问、不看的三不政策,并且尽快把理掉的胡子给重新留回来。
一旁前来送行的翟氏夫妇则要绫衣放心,并表示他们会帮她看好翟煜。
在机场苞翟煜吻别后,回到法国的绫衣随即投入紧锣密鼓的练习,亲情的支持、姐妹的情谊,以及爱情的滋润让绫衣的练习进入空前的最佳状态,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
两个星期后,奥运举行的日于终于到来。
在绫衣出赛这天,尽避她人仍待在休息室里,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场外支持群众高喊坎贝儿的声浪。
棒着更衣间的门板,紫纱这会就坐在休息室的长板凳上,和里头正在更衣的绫衣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帮绫衣抒发紧张的情绪。
突然,天外插进来一阵尖锐的女声,“不会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有更衣?”
包衣间里的绫衣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能猜出来人的身份,除了凯萨琳那女人外,压根不做第二人想。
败显然的,凯萨琳将坐在长板凳上的紫纱误当成了绫衣。
“听说你前些时候去了台湾,原本我还当你够聪明,懂得提前放弃,没想到你居然又蠢的跑回来丢人现眼。”她的语气尖酸刻薄。
紫纱先是嗤笑一声,跟着反唇相稽,“本来呢我是真的想走,可是一想到这样一走就不能亲眼看到你待会吃瘪的模样,我就又迫不及待赶回来了。”
凯萨琳被紫纱这么一激正要发火,但一想到她前阵子练习时的蹩脚样,便又重新按捺下来,“这种丢人现眼的话也亏你说的出来,就不知道待会一上场,吃瘪的到底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认定紫纱能逞口舌之快也只有这时候了,凯萨琳达展现难得的宽容,“我劝你还是快点在出场前夹着尾巴逃走吧,免得待会当着全世界人面前丢我们法国的脸。”
紫纱先是冲着凯萨琳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跟着恶作剧地朝更衣间的门说道:“绫衣,人家好心劝你快点夹着尾巴逃走,你怎么说?”
正当凯萨琳感到费解之际,更衣室的门被人从里头推开。
“还能怎么说,睁大眼睛等着看到底是谁丢法国的脸喽!”着装完毕的绫衣终于现身。
在见到绫衣-那,凯萨琳一张睑彷佛见鬼似的惊愕,下巴差点没整个掉下来。
紫纱洋装惊讶的同绫衣说道:“不会吧,你都还没开始表演,有人已经吓呆了耶!”
绫衣一脸正经八百,“那你最好提醒那个人赶快去找件干净的裤子,免得待会我正式开始表演时,她吓得尿裤子。”
姐妹俩一搭一唱,让凯萨琳完全没有插嘴和招架的能力。
直到两人相偕离开休息室,凯萨琳仍脸色不定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