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拥挤车流中里,刚下班的康仲朔正准备去接俞佩慈吃饭,等红灯的空档他不经意从后照镜里瞥见一辆眼熟的摩托车。
骑士同样是一身劲装,戴着全罩式安全帽,他一眼便认出对方是上回同自己竞速的家伙。
能让他印象深刻的人不多,但像后头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并不容易忘。
忆起对方那天死里逃生的险象,他不觉皱眉。
只不过他怎地也没料到,更令他皱眉的事情还在后头。
绿灯一亮,后头的摩托车油门一加,咻的一声便从他眼前飙过。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却在摩托车后座看到一抹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即便对方戴着安全帽脸背对着自己,又只是匆匆的一瞥,他却敢断定摩托车后座上坐的绝对是自己的妹妹。
有那么半晌,康仲朔完全怔楞住,直到听到后头喇叭声响起,这才回神。
往前开了段距离,他拧着眉拨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俞佩慈显然已经从来电显示得知是谁打电话来,“朔,你快到了吗?”
“抱歉佩慈,我不过去接-了。”
她一听惊叫,“什么?!可是我都换好衣眼在家里等你了。”
“我临时有事,改天再陪-吃饭。”他语气里带着安抚。
她却不依,“有什么事比陪我吃饭还重要?”
“有件事我得回去跟芸禾谈。”
“那也不急在现在啊,反正你妹又不会跑掉。”她对于他为了妹妹而跟自己爽约感到不满。
是不急在现在,只要康仲朔能暂时忘记妹妹坐在谁的车上。
“我得立刻跟芸禾谈。”
“那我呢?你只想到你妹,那你答应陪我吃饭的事呢?”她十分气恼他将妹妹看得比自己重要。
“改天我再另外找时间补偿。”他试着捺着性子哄她。
可是俞佩慈的大小姐脾气却上来了,“你妹你妹,什么都是你妹,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妹重要?”
正看着前方路况的康仲朔微蹙眉,“别耍小阿子脾气。”
对于女友偶尔爆发的大小姐脾气,只要不太过分他都能包容。
但是此刻,在发现自己的妹妹坐在一个不要命的飚车骑士的车上,他实在没有耐心听她发脾气。
“那就陪我去吃饭。”
“今天不行。”
“康仲朔--”
“就这样。”他径自结束了对话。
必到家,康仲朔停好车一进门便问王妈,“小姐回来了吗?”
康芸禾刚好在这时下楼,“哥,你找我?”
他一眼便认出妹妹身上穿的衣服,两道浓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跟我进来书房。”
她尽避不解,仍跟在兄长身后走向书房。
“哥,你今晚不是约了佩慈姊?”
“取消了。”
“为什么?”她不解。
他不答反问,“-刚刚回来?”
“嗯,我今天跟--”她正要告诉兄长自己跟星妙在一起。
“那骑摩托车的家伙是谁?”他却打断了她。
“哥看到啦?”她讶异,“她就是--”
“-知道他会飚车吗?”
正想说出那人是星妙的康芸禾,不意兄长会有此一问,没能立即反应。“嗯?”
“他会不要命的在马路上飞速奔驰。”
这下她终于听出兄长对星妙的负面评论。
“那家伙是谁?”康仲朔问,不确定妹妹怎么会跟那样一个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虽说康芸禾一直希望能将星妙介绍给兄长认识,但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为免影响到兄长对星妙的印象,她选择了善意的谎言,“只是一个大学同学。”
“-最近常跟他在一起?”
“没有,因为以前的班代一直打电话来拜托我,希望我能参加今天的同学会,聚会完后他载我回来。”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勉为其难。
康仲朔虽然意外妹妹会参加同学会,但是除此之外却也想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毕竟妹妹的交友圈子十分有限。
“哥见过她?”康芸禾试探的问。
“如果-指的是那家伙骑车时不要命的模样,那我是真的很难忘。”他刻意强调,要让妹妹了解自己反对她和这人深交的立场。
听出兄长的强硬,她更加确定没有坦白星妙的身分是对的,否则他肯定会反对自己继续跟星妙当朋友。
“哥不希望-跟那种家伙走得太近。”他干脆明着讲。
她眼底掠过一抹心虚,“我本来就不怎么想参加同学会的。”她想以此带过对冗长的承诺。
“哥并不反对-多跟同学接触。”虽说妹妹近来个性已开朗些,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多交些朋友。
“我知道,我只是自己不感兴趣。”康芸禾心想,自己这样说应该不算说谎吧!
明白妹妹无意与对方接触,他总算放心了,“去吃饭吧。”
她这才意识到,兄长是为了自己的事才取消跟俞佩慈的约会,“哥要不要再打电话约佩慈姊?”
相较于妹妹的善体人意,康仲朔不禁要对俞佩慈稍早在电话中的行径蹙眉。
“不用了。”
兄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劝说,反正对俞佩慈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只是因为兄长才勉强接受。
马路上,星妙骑着辆光阳一二五的机车要去考驾照,目的是不想让自己过于忘形。
虽说效果不大就是了,否则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是无“照”一身轻。
行经某路段时,她瞧见前头路边停了辆保时捷,驾驶下车在查看车况。
明知道自己还得赶着去监理所,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车停了下来,心想反正都考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需要帮忙吗?”她友善的问。
康仲朔正准备打电话让秘书通知修车厂的人过来,听到声音他回过身来。
“是你?”月兑口而出的人是星妙。
见到是她康仲朔亦是意外,以陌生人而言,两人见面的频率算得上频繁。
“想不到又见面了。”她直爽的同他打招呼,“车子-锚了?”问话的同时她人已经跨下机车。
见到她走到拉开的车盖前查看,他有些讶异的看着她熟练的检查车况的模样。
星妙侧过脸来问他,“你赶时间吗?”
对康仲朔而言,如果真能修得好,这点时间比起送修倒不算什么。
也不等他回答,她径自说道:“给我三十分钟。”跟着她走向摩托车开车箱。
尽避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是他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对方似乎没有习惯等待别人的回答。
看到她从车箱里取出一袋工具,他再次感到意外,怀疑有谁会随车带着维修工具。
接下来她自顾自的检修起保时捷,专注的模样让他逐渐相信,她是真有这番能耐的。
她在修车,他无事可做的打量起她,她看来应该要比芸禾小上个一、两岁。
他想起来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
头一回见面她是大楼外墙的清洗人员,第二回则是宴会里打混的服务人员,而后是在加油站替人洗车的工读生,这回见面她又摇身一变成为汽车维修技师。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妹妹相差无几的女孩,康仲朔怀疑是什么样的出身让她必须不断的从事各种工作。
而难能可贵的是她的乐观,每一次的相遇他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开朗的气息。
埋首在车盖里的星妙在这时说道:“问题不是很严重,再等我一下就行了。”
“不急。”他不打算催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引起她的惊呼,“哇塞!你在跟我说话耶!”语气像是发现外星人般惊奇。
她率直的反应让他嘴角微扬,“-很意外?”
他这么一反问,她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夸张,“也不是啦,只是第一次听到你开口。”说完,她手边的动作又继续。
的确,只不过康仲朔不以为一般人在面对陌生人时能表现得多热络。
当然,眼前的女孩除外。
他不难看出,她应该是那种不论何时何地都能跟其它人相处融洽的人。
星妙虽然忙着检修,但话匣子一打开,她嘴巴就停顿不下来,“说真的,你有空的时候应该要多说话。”
冷不防听到她的话,尤其还是头一遭有人敢这么建议他,康仲朔不禁挑眉,月兑口问道:“为什么?”
“感觉比较真实。”
真实?
他怀疑这是什么回答,敢情她当自己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不成?
“之前不真实?”他不觉好奇。
“之前一直很酷。”
他楞了楞,要是他没搞错的话,酷应该算是种赞美才对。
“我以为这是赞美?”他确认道,对她的解释不能理解。
“是赞美啊,像我弟就只会耍宝。”
星妙的语气听似埋怨,他却能感觉得出他们姊弟俩深厚的感情。
“好了,搞定!”她跟着宣布。
这么快?!
没有察觉到康仲朔的意外,她信心满满的表示,“应该没问题了,你上车发动看看。”
他依言坐回车里试着发动车子。
丙然,引擎声响起。
他从车里走下来,“-让我感到意外。”他老实说出对她的看法。
星妙得意的公布道:“我家是开车行的,不论是汽机车都难不倒我。”
难怪。他这才理解。
只不过女孩子家会修车仍是不简单,“我以为-这年纪的女孩不喜欢把自己弄的脏兮兮。”
“谢天谢地,还好我妈不在这里,要是她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大声附和,外加再念我一顿。”
她逗趣的语调让他的嘴角上扬,他取出皮夹从中抽了五张千元大钞,“这些钱给-,算是修车的费用。”其中不无想帮忙星妙的意味在。
她诧异他的出手阔绰,并婉拒道:“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这样爽快的个性,程母才会三天两头的唠叨,说家里要是没她撑着早被他们父女俩给搞垮。
康仲朔不意她会拒绝,毕竟五千块不算一笔小钱。
“如果送车厂维修肯定就会是大问题。”修车厂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夸大其词。
“所以说遇到我算你幸运。”星妙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那就更没有让-做白工的道理。”他虽然欣赏她的个性,可仍是希望能帮助她。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见他又要开口,她索性提议,“这样好啦,这回就当作是免费宣传,下回你如果有需要再到我家车行来光顾。”这番说词无意挟恩要求回报,目的只是要婉拒他的好意。
不等他同意,星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你要是有需要再过来,我老爸跟我的技术可都是一流的。”她不忘吹嘘一番。
康仲朔接过那张名片,怀疑的念出上头的名称,“稳当清洁公司?”
“喔,那个啊,那不重要,背面这个才是。”她说着主动帮他把名片翻面。
翻过面后,他看到了星妙家车行的地址,但仍不忘好奇的问:“那清洁公司……”
“那是我妈开的,只是间小型清洁公司而已,车行才是我跟我爸的兴趣。”可能的话,星妙也想母亲把清洁公司给关了,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经她这么一解释,对于两人头遭见面的情形他便想通了,只是后来那两回……“那之前--”
贬意到他要问什么,她主动解释,“还不就是我妈死要钱,只要有生意上门,也不管是做什么就胡乱全接了,有时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我家开的根本不是清洁公司,说是打杂的还差不多。”
星妙的形容让康仲朔为之失笑,心里则对她家的经济情况更为留意。
错过了考照时间,星妙在外头晃了些时间才回家。
正在维修汽车的程父见到女儿回来,瞥了她一眼后叹气道:“行行好,出去别告诉别人-是我程风的女儿。”他对星妙的考照结果并不乐观。
她一听,出声抗议。“爸!”
“程星妙,我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要再无照驾驶被警察抓到,回来我不剥了-的皮才怪。”程母也在一旁提出警告。
她更是不平,“妈,我话都还没说,-干么乱触我霉头?”
“哎哟,不用说也猜得到,肯定是又没考上。”程政-从里头端着碗饭走出来。
“程政-,你不待在学校跑回来做什么?”她对弟弟很是感冒。
“吃中饭啊!”他理所当然的道,谁让学校就在程家对面马路,“顺便转播战况。”
弟弟未了的话引起了星妙的狐疑。
“我同学全都在猜-什么时候会考到驾照。”
他此话一出,气得星妙直想发飙。“程政-!你--”
“好了!你们姊弟俩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程母制止道。
“谁跟他玩啦!”她怀疑母亲需要配副老花眼镜,“还有啊,我根本就没去考,才不是没考上。”她趁机澄清。
“是喔?没去考……”程政-语带揶揄。
“程政-,你闭嘴啦!”
“我是想闭嘴啊,要不是有人不肯面对现实。”他意有所指的瞟了她一眼。
“谁不肯面对现实啦?我说的是真的。”星妙强调道,“我去考照的路上遇到有人车子-锚,就停下来帮他修车,所以根本没去考。”
这回接腔的是程母,“没考上都已经没考上了,快点去吃饭,我菜都煮好了。”
败显然,全家没有半个人相信她。
这情形令她气极,“我说的是真的!”
“是啊,所有去隆乳的女明星也都说自己的胸部是真的。”程政-嘲弄着。
她一听又要发飙,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没有理会儿女的抬杠,程母径自走进里头去接电话。
星妙跟弟弟在外头才斗没几句,就听到母亲不知道在里头跟谁讲电话,声音异常兴奋。
等程母挂了电话出来,姊弟俩才要追问--
“太好了、太好了!”程母说着走到女儿跟前,“-这次这么做就对了。”
别说是星妙被母亲夸得莫名其妙,就是一旁的程家父子也是听得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
“老婆,阿妙是做了什么让-这么高兴?”程父好奇的问。
程母兴奋的转向丈夫,“原来啊,阿妙是真的没有去考照。”
“我刚刚就说过了。”星妙为这迟来的正义发出不平之鸣。
“妈怎么知道?”程政-不解。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你姊帮忙修车的那个对象,就是之前我们去清洗过大楼外墙那间大公司的老板,对方觉得你姊的服务态度很好,决定从下个月开始让我们负责他们公司内部公共区域的清洁工作。”
程政-听完母亲的解释,“不是吧?这么巧。”
“所以说啊,”程母说着转向女儿,“-这回这样做就对啦!”难得女儿总算是做了件能让人称许的事。
沉冤昭雪又得母亲夸奖,星妙可得意了,转向弟弟,“听到没有,我是没去考,不是没考上。”
程政-好整以暇的回道:“因为没去考,所以才不至于没考上。”
“程政-!”
姊弟俩说没两句又杠上。
被作平时,程母肯定会出声制止,但是这会她忙着翻电话簿去。“对了!我得赶紧再去多请几个工人,光阿德阿胜哪够。”
得意的日子才过没几天,星妙很快就尝到乐极生悲的苦果了。
由于人手一时无法找足,她理所当然的就被母亲列为清洁公司其中一员。
乍听到这则消息,她顿觉青天霹雳,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母亲提出抗议,表明要留在家里的车行帮忙意愿。
但程母一口表示,车行的工作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顿时,母女俩的争执随即转变成父女俩的战争。
星妙虽然提出各种的理由与父亲争辩,最后却被程父以车行是他开设为由一举击败。
至此,康仲朔原本的一片好意成了帮倒忙,星妙忍不住绑悔当初没干脆收了他的五千块就算了。
奈何如今木已成舟,要后悔也为时晚矣,她只能认命。
一路上,星妙对着热心跟来帮忙的康芸禾不住埋怨母亲的不是,康芸禾也只能好言安抚她。
直到车子开到公司门口,康芸禾露出意外的表情,“星妙,-说的是这家公司?”没料到她帮忙修车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兄长。
“对啊!”察觉到康芸禾的诧异,星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由于事出突然,加上这一路上一直听星妙在埋怨,所以康芸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她说明。
“没、没什么。”
一行七人进到公司,星妙走向柜台小姐,“小姐-好,我们是稳当清洁公司的,请问要找谁报到?”
瘪台小姐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站在星妙身后几步的康芸禾,跟着才又将目光拉回到星妙身上,礼貌的请他们上七楼报到。
到了七楼,连同康芸禾在内的六个人被留在走廊外头,星妙自己一个人进去见主管。
说也奇怪,谈话的时候星妙老觉得对方的眼神不时往外瞟,偶尔跟自己话说到一半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彷佛有什么话想问却说不出口。
等到该名主管终于将所有他们负责的公共区域交代清楚,出了办公室,那股奇怪的感觉仍然困扰着星妙。
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天的他们似乎格外醒目,而且每个人对他们的态度似乎……
抱敬!对,就是恭敬。
打家里的清洁公司营业到现在,这还是她头一遭有这种感觉。
分配好每个人的分内工作后,星妙跟康芸禾要去九楼,进电梯时她忍不住问道:“-觉不觉得这家公司的人都很奇怪?”
明白她指的是怎么一回事,康芸禾只得硬着头皮装傻,“会吗?”
难道是她多心?星妙自问。
不过像这样客气的公司,她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也许大公司的职员本来就此较客气吧!她只能这么对自己解释。
由于只需要打扫公共区域的部分,所以除了化妆室、走廊、楼梯间外,就只有少数几间会议室,工作内容并不算太复杂。
出了电梯,星妙见到一个女人迎上前来,便说:“小姐-好,我们是来打扫会议室的。”
对方一听,原本恭谨的神情不禁楞了下。
她注意到了,只是仍然不明就里。
那女职员原本以为康芸禾是来找康仲朔的,这才注意到她一身轻便的穿著,以及手上提着的水桶跟抹布。
必过神后她正要开口跟康芸禾问候,星妙却先她一步又问了遍,“请问会议室在什么地方?”
因为不清楚星妙跟康芸禾的关系,她恭敬的回复。“喔,那道门进去就是了。”
“谢谢。”星妙说着就要离开。
那女职员见状忙道:“董事长这会正在里头开会。”
扮在里头?!康芸禾意外,没料到会这么巧,她以为兄长这会该是在十二楼的办公室。
考量到还没来得及跟星妙解释,康芸禾忙提议道:“星妙,还是我们待会再过来?”
女职员听到康芸禾要离开,又急忙说:“不过会议应该快结束了。”
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会议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带头走出来的人正是康仲朔。
见到康仲朔,星妙直觉便要开口跟他打招呼,他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芸禾,-怎么会过来?”
星妙直觉望向康芸禾,“你们认识?”
康仲朔也注意到星妙,意外她跟妹妹似乎熟识。
苞在康仲朔身后出来的一票高级主管也全见到康芸禾,以及她手里的水桶跟抹布。
康芸禾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两人介绍,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星妙,这是我哥。”跟着转向兄长,“哥,这是星妙。”
“你是她哥?!”星妙诧异不已。
康仲朔虽然没说什么,听到星妙的名字也不禁讶异,她居然是妹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