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古明美兴匆匆的来找庾司晃。
“司晃哥!”
庾司晃听到声音从一堆公事里抬起头来,她已径自推门进来。
“你在忙吗?”这话问的着实多余。
“有事?”
“人家好无聊,想说过来找你。”古明美道,希望他能抽出空来陪她。
“我正在忙。”他言明没有多余的时间搭理她。
她却不轻易接受打发,“你在忙什么?”
“几件合作案的评估。”庾司晃随口带过,不认为她真的感兴趣。
丙然,古明美真正想知道的是,“司晃哥,你还要忙很久吗?”
“要一段时间。”
她一听,语带埋怨,“还要那么久……”
庾司晃语气不改,“这是工作。”
迸明美转而埋怨起她父亲,“爸总是这样,交给你一大堆的工作,害你老忙个没完。”说着话锋一转,“我去跟他说,要他不许让你这么忙。”如此一来他便能腾出时间来陪自己。
“明美!”庾司晃制止她,“别去麻烦总裁。”
“可是……”听出他的认真,古明美尽避不愿却也不敢违背。
“这是我份内该做的事。”当然,也是因为他对她没有感情,不想让她存有希望。
她转为乞求的语气,“人家希望你能有时间陪我嘛!”
“无聊的话可以去找朋友逛街。”
“人家只想跟你去逛。”
面对她的执意,他索性开诚布公道:“明美,我不适合。”
迸明美却不接受这样的说法,“谁说的?”跟着表明心迹,“司晃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抱歉,明美。”
“我不要你说抱歉,我只要你喜欢我。”她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以-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我不要其它人!”古明美说着一把挽住他的手臂,耍赖地不肯放弃,“我只要你。”
庾司晃只是重申,“明美,我们不适合。”
“怎么会不适合?任何事我都可以配合你啊!”她一厢情愿道。
听在庾司晃耳里只有摇头的份,“感情的事不是谁配合谁,必须要有感觉。”他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乐文。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啊!”
见她不肯死心,庾司晃干脆把话讲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迸明美一听多少受到打击,但仍立即做出响应,“那司晃哥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我可以改啊!”
“明美,感情的事是不能有一丝勉强的。”如果为了得到对方而勉强改变自己,那是最糟糕的方法。
“我一点也不觉得勉强啊!”为了他,她愿意做任何的改变。
“-还是不明白。”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她急切的想要证明。
“如果-真的明白,就该知道我不适合。”
“可是--”
迸明美才想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庾司晃接起电话,是庾父打来的。
“什么?!”乍听到父亲说的话,他惊诧不已。
一旁的古明美看在眼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马上过去。”结束电话后他随即起身。
迸明美忙问:“司晃哥,你去哪里?”
“医院。”庾司晃匆匆说完人已往外走。
尽避不清楚谁出了事,古明美仍追了上去,“我跟你去。”
医院走廊上,庾母难掩忧心,庾父则坐在一旁安慰着。
庾司晃匆匆赶来,见到父母忙问:“爸、妈,阿徉的情况怎么样?”
庾父沉着语气,“目前还不清楚,医生正在里头检查,不过从同车助理的情况看来,应该不是很严重。”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车祸?”
“据助理的说法是转角突然有车子冲出来,所幸当时车速不是很快,只发生了擦撞。”
坐在驾驶座旁的助理因为只受了些惊吓,送庾司徉到医院后,便立即打电话通知庾氏夫妇。
庾父话刚落下,诊疗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见到医生从里头出来,一家三口忙迎上前。
“怎么样医生?我儿子要不要紧?”庾母紧张的追问。
“这位太太-不用心急,-儿子的伤势并不严重,左手骨折的部分我们已经替他固定,其余只是些小擦伤。”
听完医生的说明一家人总算放下心来,庾母也终于有心思念起小儿子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开车怎么也不晓得要当心些,要不是今天运气好,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德行。”
“好了啦,孩子没事就好。”庾父道。事情既然都发生了,再要追究也无济于事。
一旁的古明美插口说:“是啊!庾妈妈,幸好司徉哥没事。”她趁机表现自己的善体人意。
庾母这才留意到古明美的存在,“难得-这么有心,还特地过来。”一直明白她对大儿子的心意,只可惜儿子对她没有感情。
虽说庾母希望儿子能早点结婚,但也明白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是以无法对古明美的殷勤做出什么实质的响应。
迸明美温顺的表示,“我刚好过去找司晃哥,听到司徉哥出车祸就跟着一块过来了。”
经她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庾母,“对了,瞧我们急得都忘了通知乐文。”
“是啊!”庾父也跟着想起,“问题是……”
不等父亲对如何联络乐文提出疑问,庾司晃已经往外走,并丢下一句,“我去!”
迸明美一听,正想跟上,“司晃哥我--”
“-留在这里。”
迸明美只得不情愿的留下,看着庾司晃离开,她回头询问庾母,“庾妈妈,谁是乐文啊?”
“是阿徉的女朋友。”
迸明美闻言这才放心。
从梅毅杰那里查到乐文今天没有当班,庾司晃于是驱车到她住的公寓。
乐文听到门铃声前来应门,见到来人居然是他,语气里有着惊喜,“怎么是你?”
“抱歉,没通知-就直接过来了。”
“先进来坐吧!”她招呼他进屋。
来过两次的庾司晃对她的住处已有起码的熟悉,在玄关月兑下皮鞋后跟着她走进客厅。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尽避对他的到访感到惊喜,乐文仍不忘问明来意。
“是阿徉,他出了车祸。”料想她一听必会相当担心。
“车祸?”乐文没料到他是为了那个大烂人来找自己的。
“他现在人在医院。”
即便讶异他会来通知自己庾司徉发生车祸的事,基于礼貌她仍是表达关心,“他没事吧?”
“医生已经替他做过检查,除了左手骨折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喔。”得知庾司徉安然无恙,她便没再多说什么。
庾司晃意外她的反应,“-不去看他?”
看他?她为什么要去看他?乐文不解。
包何况,庾司徉那个大烂人只是左手骨折,人又还没死。
她正想回嘴,却见到庾司晃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响应。
败显然的,他认为她该去,也以为她会去。
这个认知让乐文到口的话硬生生打住,停了两秒她才改口道:“是啊,你先坐会,我进去换套衣服就出来。”
必房换好衣服后,乐文搭庾司晃的车一块到医院。
而病房里,庾司徉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
“-来这里做什么?!”
无礼的语气让乐文后悔自己干么走这一遭,差点就要月兑口回他,她根本就不想来。
不过庾母的反应比她还快,“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乐文过来当然是因为关心你啊!”
必心他?庾司徉怀疑,她要不咒他就已是万幸了。
“我跟你爸心急忘了通知乐文,幸好阿晃过去接她。”
我说嘛!这女人怎么可能会来?
连同庾司徉在内,谁也未曾留意庾司晃如何会知道乐文住在什么地方。
“不要紧的,伯母,他可能是一时撞昏头了。”乐文和顺道。
庾司徉哪里会听不出来,她根本就是趁机在讽刺他。
“-这女人--”庾司徉才要大声回话,嘴边突然传来一阵痛,让他抽了口气。
“小心点,伤口才刚上过药。”
经母亲这么一提醒,庾司徉也感到嘴边有异,伸手一抹指尖随即沾上药水。
下一秒,他突然跳下床。
“不躺着休息你做什么呀?”
庾母话还来不及问完,他已一头冲进浴室。
正当众人不明就里,却突然听到他放声大叫,跟着冲出来一把按下病床边的紧急钮。
不一会,庾司徉已经在病房里跟火速赶来的医生争执不休,就为了脸上那点小擦伤。
众人怎地也没有料到,他这么十万火急的把医生给找来,居然就只为了那么点小伤。
尽避医生也感到错愕,仍是尽职的向庾司徉提出保证,说他脸上的擦伤只是暂时的,等过几天伤口复原后便会回复,并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然而医生的保证却不能平复庾司徉的紧张,只见他大惊小敝的要医生想办法,甚至是整容也无所谓。
庾司徉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简直要让一票旁人绝倒,尤其是乐文。
看着他为了脸上那点芝麻小伤跟医生争执不下,乐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了这种人特地到医院走这一趟。
因为看不下去,她便冲口道:“你够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伤口还特地把医生叫来。”
庾司徉一听可不高兴了,“-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是大伤口?我脸都毁了耶!”
“如果你这也算毁了,那可见毁得还不够彻底。”乐文实在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厚待这种人,干么不让他整张脸撞烂算了。
“-这女人,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存心来看热闹。”庾司徉着恼她的风凉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庾母责备儿子。
碍于庾家人在场,乐文只道:“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看-是被我说中在心虚。”
“阿徉!”庾司晃出口制止弟弟。
乐文一时气不过,“是啊,可惜老天爷让我失望了。”
庾司徉一听,“你们听到了吧?我就说这女人不安好心。”
“我如果不安好心你就是不识好人心。”
“好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面对他的任性,乐文也豁出去了,“起码我不像你这么无聊,为了一点小擦伤把医生给找来。”
“我无聊?-这女人根本就是自己长相普通在嫉妒我。”
“嫉妒你我还不如去嫉妒一只猪!”
双方你来我往,转瞬间多时的积怨全爆发开来,别说是医生看傻了眼,庾氏夫妇跟庾司晃更是急得想插嘴。
一旁的古明美逮着机会,劈头便指责乐文,想藉此巴结庾司徉,“-说话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就算-是司徉哥的女--”
然而,庾司徉却不领情,“谁要-多嘴!”自视甚高的他根本不屑别人帮忙,尤其还是个马屁精。
马屁被丢回脸上的古明美顿时一阵难堪,不过眼下根本没人有空搭理她,因为庾司徉跟乐文间的战局还没结束。
“听清楚了吧,连别人都知道-这女人没有礼貌。”
“我再怎么没有礼貌也好过你这种男人,没风度又没品。”乐文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我没品?我们两个人的品味比起来,-还差我一大截。”
“笑话!这世界上就是有你这么无知的人,才会以为一个人的品味是靠职业来决定。”
“-……”庾司徉恼火道:“-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凭-的条件找-当女朋友已经够委屈我了。”
听到儿子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庾氏夫妇忙要开口斥责,“阿--”
“要说委屈我比你还要委屈上千倍,像你这种自大的变态,除非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当你的女朋友。”乐文抢先他们一步吼回。
傲无疑问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场让庾氏夫妇到口的斥责梗在喉咙里。
“少在这边惺惺作态,-如果真觉得倒霉,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庾司徉语出轻蔑。
听得她再也按捺不住冲口而出,“你以为我喜欢来,要不是你哥去接我,你就算整张脸全撞烂了我也不想来。”
“门在那里没人会挡-,不想来就滚啊!”
不意吵到后来儿子会开口赶人,庾母急道:“阿徉,你这是在--”
“走就走,谁希罕!”乐文说完连招呼也顾不得跟庾氏夫妇打过,气呼呼的走出病房。
由于事出突然,庾氏夫妇连想阻止都来不及。
庾母忙回头催促儿子,“还不快去追。”
庾司徉却是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要去追那种女人。”
“你这孩子,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闹脾气。”
庾司徉抬了下受伤的左手臂,“我现在是病人。”
庾氏夫妇正要气恼,突然听到--
“我去!”只见庾司晃快步离开病房。
庾氏夫妇怔了下才回头瞪视小儿子。
始料未及的发展让古明美来不及反应,而庾司晃已消失在病房门口。
认识庾司晃至今,她头一遭看到他这么紧张,尤其对方还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女人的直觉告诉古明美,事情并不单纯。
乐文气冲冲的步出医院正要离开,庾司晃追了出来。
“乐文等等!”
见来人是他,她才停了下来。
庾司晃赶上她,“我送。”
正在气头上的乐文本能就想拒绝,“不用了,我--”
“我坚持。”
看庾司晃一脸诚恳,她这才点点头,“谢谢。”
“是我接-来的,本来就有义务送-回去。”他为自己找了个托词,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并不是理由。
乐文没说什么,两人往庾司晃停车的地方走去。
上了车,谁也没再说话,乐文是因为还在着恼庾司徉,庾司晃则是因为心情复杂拿不定思绪。
按理说,他该对弟弟和她闹翻一事感到忧心,可心里却感到莫名的期待,即便明知不应该。
瞥了乐文一眼,见她仍绷着张脸,庾司晃月兑口安抚道:“阿徉从小就特别在意自己的脸,刚才说那些话不是有意的。”话才出口他却又感到懊恼。
庾司徉在不在意他的脸她不管,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如果不是有意的,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叫存心的了。”
尽避心里矛盾,庾司晃终究无法不替弟弟说话,“阿徉的个性-是清楚的,他只是一时耍脾气,事后就会后侮了。”
“后悔?我看他那种人根本连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承认,“阿徉是比较任性--”
“他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她觉得庾司晃的说词根本过于含蓄,“一个大男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伤跟医生争的面河邡赤,连我都替他觉得丢脸。”
庾司晃苦笑,明白弟弟刚才的行径是让人看不下去。
看在乐文眼里,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将怒气牵连到他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
“不怪-,阿徉是过分了些。”
庾司晃的体恤让她感动,却也更加不好意思。
“同样是双胞胎,那烂人的个性却跟你差那么多。”
闻言,庾司晃却有另一番解读,“或许那也正是阿徉吸引人的地方吧!”否则她又怎会爱上他?
“吸引人?我看是没眼光。”
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他并未加以附和。
等不到庾司晃响应,她说:“抱歉,我又激动了。”虽说她一点也不觉得看错了庾司徉那个大烂人。
庾司晃笑了笑不以为意。
看着他带笑的侧脸,乐文忍不住要想,那抹笑容如果是针对自己而发该有多美好。
见她突然没有声音,庾司晃抽空瞥了她一眼,“怎么啦?”
乐文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逮着,忙心虚响应,“没什么,你不留在医院出来送我好吗?”
庾司晃不以为弟弟此刻需要自己的陪伴,相反的,他放不下的是她,只不过他无法对她说。
“那家伙你也看到了,精神好得很。”他说着又补了句,“没事的。”
“我管他有没有事。”
庾司晃没有答腔,只当她是口是心非。
到了乐文所住的公寓楼下,他将车停妥,“到了。”语气里透着迟疑,像是觉得这段路程稍嫌短了些。
“是啊……”她停了两秒,“谢谢你送我回来。”
“应该的。”
乐文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临下车前又回过脸来,“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意她会提出邀请,庾司晃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看在乐文眼里,明白的说:“还是说你得赶回医院?”
她的话让他想起了弟弟,也记起了她的身分。
虽说在医院她才跟弟弟大吵了一架,但她毕竟还是弟弟的女朋友,说不准过几天便又雨过天青、和好如初了。
庾司晃心里清楚,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接受这个邀约,哪怕他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
“我还是先回医院看看。”他违背心意道。
懊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乐文,听到他的回答不免丧气,“是吗?”她表面仍面带笑容,“那我先上去了。”
庾司晃只好莫可奈何的看着她带上车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