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永璐如常的来为贺正巽送早餐。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跟他相处的时间以免被他气死,她现在都是直接在他住处楼下等他,而不是把早餐送上楼去。
柏正巽坐上车后,她习惯性的要把早餐递给他。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往旁边挪了个座位,“上车吧!”
永璐一怔,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跟着怀疑他该不是又要耍什么诡计。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发现这家伙根本是以整她为乐!
因此,这会听到他主动约她上车,她非但不觉得开心,反而还心生警觉,“你要让我搭便车?”
“还不上来在做什么?”看着她一副戒慎的神情,贺正巽觉得开心指数忍不住上扬。
虽然怀疑他的用意,永璐终究还是无法违背。再说,她也不想因为他而跟自己过不去,毕竟大清早的挤公车是真的很累人。
于是她心存戒慎的坐上了车,司机在为他们两人带上车门后,也跟着坐上前座发车。
车子里,永璐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避免跟他搭话,以免让他有机会来整她,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里的问题,“为什么你要载我?”
像是早料到她会按捺不住的追问,贺正巽只是慢条斯理的回过脸来,以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道:“总不能让怀孕的人走路去上班吧。”
“怀孕?!你说谁怀孕了?”大有要他把话讲清楚的态势。
“忘了我跟我妈说的话吗?”他提醒她。
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这么说?
“你……”
“小心些,别动了胎气。”
柏正巽的煞有其事更是让永璐呕得想捶胸顿足。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老板,如果不是知道他存心惹她,如果这会不是在他车上,如果不是还有司机在场……
如果可以成立,她真恨不得扑上去揍他!
最终,她还是只能选择冷静下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忽视他的存在,免得自己被他活活气死。
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永璐别过脸去,逼自己无视他的存在。
对她的举动贺正巽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还很享受她气呼呼的模样。
绑座里,两人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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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永璐又一次的接到贺正巽要求加班的指示。
彬许是已经习惯,也知道根本就没办法违背他,她索性抱持着任由他的态度,反正兵来将挡。
所以从上车开始,她压根就不在乎他想载她到哪去,直到看到熟悉的洋房别墅出现在眼前。
永璐最先直觉想到的是,“你究竟又跟你妈说了什么?”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放过她?
柏正巽并不意外她会这么想,只是这回他澄清说道:“这点你应该直接去问我妈,是她主动要求我带你回来的。”
她露出怀疑的表情,他则是一派自若。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永璐不禁狐疑,“你没问她是为什么要找我?”总是该有什么理由吧!
的确,他是应该要问。
只是在电话中听到母亲要求带永璐回去时,他便直接答应了,毕竟跟她在一块要比其他女人来得有趣得多,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等会进去不就知道了。”
他说得倒简单,被敌视的人又不是他。
“别以为拖我下水,你就可以没事。”既然他不管她的死活,她也不会让他得意。
拖她下水的说法让贺正巽挑了下眉,他心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没有开口解释。
王嫂替两人开了门,跟着回头向客厅里的贺母回报,“太太,少爷带那位小姐回来了。”
真的是他妈找她!
确认了贺正巽说的话后,永璐原以为进门会看到贺母跟罗瑜湘,结果却只见到贺母一个人。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她松一口气,反而在心里感到不安,为贺母专程找她过来的用意。
抱持着戒慎的心情,她在捕捉到贺母投注过来的一眼后,便听到她吩咐下人准备开饭,跟着带头往饭厅的方向走。
苞着贺正巽一块进饭厅的永璐心里忐忑,决定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置身事外,安静的吃完这顿饭后闪人。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似乎无法如愿,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她就听到贺母问话——
“听姜秘书说,是正巽安排你进公司的?”
原来,贺母事先已经打过电话向姜彩凤探询,得知永璐居然是由儿子安排进公司,这让始终认定永璐不过是挡箭牌的贺母产生动摇。
尤其是儿子前天在公司里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的心情举棋不定,无法确认两人之间实际的关系。
所以她才会打电话要求儿子下班带永璐回来,为的是要当面确认她与儿子的关系,再来决定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处理。
正想埋头吃饭的永璐顿住,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身旁的贺正巽一眼,却见他像没事人似的不发表意见。
心里头虽然恼他,永璐嘴上仍是谨慎的回应,“对。”担心稍有不慎会成为他们母子俩角力下的牺牲品。
得到证实的贺母并没有说什么,倒是贺正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主动为她夹菜。
“多吃点菜,难得我妈特地让人准备。”
他是想作戏给谁看?永璐唱反调的将碗拿开,不想领他的情。
就在她埋头扒了两口饭,却听到贺母无预警的问:“你真的怀孕了?”
咳!她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没等气息平稳,永璐急忙澄清,“没有!我绝对没有怀孕。”心里压根没想到贺母会把贺正巽说的话当真。
柏母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说她心里是期待抱孙子没错,但是眼下这女孩的身份未明,她并不希望情况过于复杂。
当事人之一的贺正巽却在意的开口,“以我跟永璐现在的关系,怀孕是迟早的事。”
喔~拜托!“你胡说些什么?!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存心找碴!
只见他语带亲匿的表示,“否认什么,我妈又不是外人。”
可恶!“你不要太过份了!”
“小声点,别忘了我妈还在。”
柏正巽的提醒让濒临失控边缘的永璐勉强压抑住脾气,“我跟总裁……我们真的不是……”心里也没把握能取信于贺母。
将儿子与她的互动看在眼里,贺母有怀疑也有意外。
她怀疑的是永璐的态度,竟极力否认与儿子的关系;意外的是儿子的态度,何曾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纵容过,心里因而益发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
永璐见贺母不答腔,心里虽然想再解释,但是一想到身旁的贺正巽,说再多也只会越描越黑,终于决定放弃不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母子俩想怎样,就由着他们去好了。
念头一定的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埋头继续吃饭。
所幸贺母也没有再追问两人的事,但仍不时的盯着永璐打量,让她就算感到不自在,也只能尽可能的试着忽略。
至于身旁的罪魁祸首则像演戏演上了瘾,不时的为永璐夹菜要她吃饱,她虽然不想领情,却也无法完全摆月兑。
懊不容易挨到一顿饭结束,她还以为总算可以月兑身,却听到贺母表示,“晚上就在这里睡吧!”
乍听到这话的永璐,一时无法确定她说话的对象,因而没有作声。
直到贺母接着又道:“既然都已经睡在一块,也就不需要再另外要王嫂准备房间了。”
什么?!
永璐这才确认,贺母说话的对象居然包括了她。
“伯母,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回去睡就可以了。”要她跟他睡在一块,开什么玩笑!
其实贺母这么说不无试探的用意,在饭厅用餐的时间里她一直在观察,想要确定儿子与永璐之间关系的真假。
只是两人南辕北辙的态度让她着实无从判断,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能证实两人关系的方法。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像儿子说的已经在一块,便没有理由拒绝才对。
洞悉母亲想法的贺正巽,一手揽上永璐的腰,“既然我妈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来吧!”
她瞪大了眼。他在说些什么?自己除非是疯了,才会答应跟他睡在一块!
“我……”啊呜!
柏正巽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个施压,让她到嘴的抗议顿时打住,跟着转向他母亲,“我跟永璐先上去了。”
永璐尽避另有异议,但在他的强势主导下,只能被迫跟着他一块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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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永璐一从贺正巽的钳制下得回自由,立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柏正巽不疾不徐的说:“这句话该是由我来问才对。”
她一时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或者,你忘了自己这会还在加班?”
他的提醒让永璐一时语塞。
她的确是忘了,事实上,他要求她配合的,也早就超过一般的加班内容。
“就算是加班也应该要有个限度。”
柏正巽眉峰微挑,“我没看过员工还挑工作内容的。”
一句话堵死了她,提醒她身为员工的身份。
她的气势顿时弱了一截,却又不甘心就此认栽,念头一转改口提醒,“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弄假成真。”
“无所谓。”
什么?难道……“你不在乎?”这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吗?毕竟,他不是处心积虑利用她来逃避相亲?
柏正巽看着她,“那是我该担心的问题。”
的确,他刚才的回答应该只是一时口快,但问题是,自己难不成真要留在这里过夜?
“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她转身想要离开。
“谁说你可以回去?刚才在楼下,我不是说过今晚要留下来过夜。”
“我又没有答应!”她一口反驳。
像是洞悉她的紧张,贺正巽直接挑明的问:“你在担心什么?”
一句话叫永璐像是咬到舌头,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要跟他同睡在一间房而感到紧张。
本以为贺正巽接下来会开口嘲弄她,却听到他半带认真的表示,“说起来,我才是该担心的那一个。”
什么?怀疑他说的是哪一国的话她居然无法听懂,偏偏他正色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说笑。
“要跟一个曾经意图侵犯自己的女人一起过夜。”
永璐的脑门像是轰的一声被炸开,不意他会突然提起上回那件事,脸上难掩尴尬的表情。
“那是意外!”虽然说,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干出那种事?
柏正巽脸上写着对她人格的怀疑。
她在难堪之余,不禁信誓旦旦道:“就算是睡在一块,我也不可能会碰你。”
“看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什么共识?”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一时没能会意。
“今晚我们谁也不需要担心。”
等等,她什么时候答应要留下来了?
永璐正想再开口反驳,却听到他挑眉的问:“还是说,你对自己的保证没有信心?”
她顿时语塞,心里虽然不想留下来过夜,但要坚持离开,岂不是承认对自己没有信心。
见她陷入进退维谷,贺正巽没有让她有改口反悔的机会,“浴室在里头,要是累了就先去洗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她再改口也拉不下脸来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往浴室走。
看着浴室的门当着自己的面被带上,贺正巽终于放任心里的笑意显露到脸上。这只倔强又好强的小猫,他绝对要一步一步引诱她走入自己所布下的陷阱。
稍后,当她终于从浴室里出来,贺正巽并不意外看到她穿回原来的衣服,“浴室里应该有浴袍。”
“不用了,我自己有衣服。”她不想让情况更加复杂。
是有衣服,只除了是已经穿过的衣服。
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也准备去洗澡。
直到他进了浴室,永璐才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是因为一时逞强才答应留下,但是刚才一踏进浴室她就后悔了,才会在浴室里蘑菇了半天。
想到今晚要跟贺正巽同睡一间房,刚才因为顾着跟他争论而无暇去注意,如今她不安的环顾起眼下的房间。
只不过她并没有投注太多注意在房间里的摆设,目光很快就被房里的那张床给撷取住。今晚得跟贺正巽睡在那上头……
懊死的大嘴巴,跟人家逞什么强嘛!
完了,房间里又没有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再说,自己刚才都已经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这会要再抽身多没面子。
算了!吧脆现在就上床睡觉,等他出来自己也睡死了,就不需要再去担心那些问题了。
主意一定,永璐跟着躺上一边的床,同时不忘将凉被拉高到完全覆盖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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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贺正巽看着已经睡去,整个人覆盖在凉被底下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瓜的永璐。
即便她之前说得信誓旦旦,他仍然清楚她是直到刚才才真正睡去。
早在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他便从她那抹僵直的背影判断出,她只是假装睡着。
当他不发一语的从另一边上了床,也注意到在自己刚躺上床时,一度让背对的她很紧张,直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后,才让她逐渐松懈。
随着时间过去,同床的人儿终于沉睡,倒是他仍醒着。
日前她喝醉酒那回,两人也曾同床共枕过一夜,当时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了解她到底怎么了?
但是今晚不同,脑袋清醒的他注视着永璐的睡脸,认定她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乐趣的来源,和感情的寄托。
虽然知道她常被自己气得牙痒痒,他还是克制不住想要逗她,让她照着自己的意思走。
明知道许多事情她不情愿,他还是执意拖她下水,甚至乐见她被卷进来无法月兑身,而稍早她在提到关于弄假成真的问题时,他丝毫不感到担心的回应她,甚至乐意之至。
他不介意再强调要跟他一起共度一辈子的女人,势必得要让他感到兴趣才行,而她无疑是完全符合这项条件的唯一人选。
只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她,似乎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看她整个人包裹在凉被底下只露出一张脸,仿彿拿他当贼在防似的。
看来……他有必要让她及早认清楚事实。
再者,想到她稍早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也等不及要看她明早醒来时的反应了。
就像是小男生总喜欢对自己心仪的小女生恶作剧的道理,贺正巽不否认,整她似乎已经成为他表达对她情感的一种方式,虽然说这样的表达方式不见得会被欣赏就是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谁叫她是他的生活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