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家大厅里,湛永丰见到跟着佑坦一块进门的元瑛琦,笑着招呼,“跟佑坦来玩啊?”
她尴尬地叫人,“湛爷爷。”
“你来得正好,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开饭,等吃完饭再回去。”
元瑛琦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今晚要在这里借住的事。
湛佑坦体贴,代为解释,“爷爷,瑛琦姊今晚要借住我们家。”
湛永丰虽有些诧异,但仍微笑道:“这有什么问题,晚上就在这里住下来。”
“谢谢湛爷爷。”
话刚落下,就听到有脚步声下楼,她抬头看,赫然见到湛驭坡从楼梯走下来,身上已经换了休闲服。
“哥。”湛佑坦没想到哥哥今天会准时下班。
元瑛琦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此刻看到湛驭坡,联想到下午发生的事,还是忍不住靶到窘迫。
而且褪去西装,他虽然仍是一张酷脸,却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
倒是湛永丰泰若自然的介绍,“驭坡,你来得正好,这是瑛琦,她是佑坦钢琴老师的女儿。”
湛驭坡见到元瑛琦感到意外,心里还有一丝莫名的喜悦,可以这么快就见到她,但脸上却没有特别的反应。
或许是担心哥哥对她的态度,湛佑坦连忙表示,“瑛琦姊今晚要在我们家借住一宿。”
湛驭坡微挑眉头。
湛永丰这时才开口,“是发生什么事吗?”
担心哥哥不答应,湛佑坦在第一时间讲明她的处境,“瑛琦姊被老师赶出来了。”
“什么?”湛永丰微诧。
一向厚脸皮的元瑛琦,难得红着脸反驳湛佑坦的说法,“什么赶出来,是我自己不想回去。”忍不住看了湛驭坡一眼,不知他会怎么看她?
“所以我请瑛琦姊先来我们家暂住。”湛佑坦直瞅着哥哥的表情,希望他能同意这件事。
弟弟的说法引起了湛驭坡的兴致,撇开之前对她的观感不谈,她今天下午的表现以及这会听到的事都引人好奇。
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唯利是图、见钱眼开,原来也有例外,她就很不一样,她不做作,也不任人宰割,虽然她的做法不太合乎常理,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他欣赏这样的人。
湛永丰进一步追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没什么。”元瑛琦尴尬地想一语带过。
倒是一旁的湛佑坦见哥哥没有反对,才放心地往下说:“老师替瑛琦姊介绍了国乐团的工作,瑛琦姊不想去,故意在面试时把琴乱拉一通,老师知道后很生气,就把瑛琦姊赶出来了。”
听到自己的丑事被如实摊开来讲,面子挂不住,她忍不住恼道:“够了吧!谁问你了。”
或许是受了她的熏陶,湛佑坦无辜地回一句,“爷爷想知道。”
“你……”这下元瑛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干么鸡婆改变佑坦,才让他这会露自己的馅。
湛驭坡从弟弟的说词中明白了下午跟眼下所发生的一切,这果然是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照理说,他不喜欢有外人睡进他的私人领域,而且还是个女人,但不知为何,知道她要借住,反而还期待,希望能有什么火花发生。
听完了佑坦的解释,湛永丰面带笑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想不到你会拉胡琴啊。”
元瑛琦只能讪笑回应。
“老师原本是希望瑛琦姊能学钢琴,偏偏瑛琦姊就是不愿意。”
“这又关你什么事?”他今天话特别多喔!元瑛琦忍不住睨他一眼。
“既然是这样,就安心住下来吧。”湛永丰点头答应。
元瑛琦下意识地将视线瞥向湛驭坡,意外他居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不会是想搞什么鬼吧?
难道是因为认出报纸上头的人是她,对她心怀愧疚?
不可能!前几次,这家伙还凶过她耶。
就在她拿捏不定湛驭坡心里的想法时,管家来向湛永丰表示,“老爷,有位小姐要找您。”
一行人原本已经准备前往饭厅,因为这突来的访客而暂时打住。
一会儿,元瑛琦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穿着时髦的女人走进来,年纪看来跟自己相差无几。
她还在纳闷对方的来意,湛永丰已经开口问:“是你要找我?”
原本和善的语气被凌厉所取代,让元瑛琦意外地回头看湛永丰,不能理解他的转变。
女人脸上流露出与年纪不相仿的世故,一开口竟是——
“我怀孕了,是湛家的孩子。”
元瑛琦一惊,压根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劲爆的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场除了她以外,似乎没有人对此事感到惊讶,像是早猜到女人的来意。
下意识地将矛头指向最有可能的嫌疑犯——湛驭坡,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谁教他随便污蔑她,还对她那种态度。
只是应该是当事人的他,脸上非但不见一丝紧张,反而还沉下脸。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居然还敢摆出一张臭脸,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元瑛琦才在心里谴责他,就听到湛驭坡开口,“我爸不知道你过来吧?”
一句话问得元瑛琦莫名其妙。人家现在是上门找他负责,难道还得挑他爸在场才行?
像是被湛驭坡说中,女人微微变了脸色,“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只是上门来争取我应有的权利。”
原本女人只需要稳稳地等着湛展图接班,就有大笔的金钱供她花用。
如今湛展图不可能接班了,女人自然要趁湛驭坡接手一切以前上门争取,免得将来落得一无所有。
湛驭坡厉眼一眯,像是洞悉女人心里的盘算,“就凭你的肚子?”
元瑛琦又是一诧,无法相信这可恶的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
女人既然会找上门来,也不是好惹的。“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呢。”
正在心里替女人抱屈的元瑛琦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湛驭坡冷哼一声,“你确定?”
女人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硬着头皮说:“当然!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父亲的孩子。”
什么
元瑛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女人看来也才不过二十来岁,而湛驭坡的父亲少说也年过五十,都已经活过半百了,还跟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女人乱搞,她似乎能明白湛驭坡之所以脸色难看的原因了。
但他似乎在女人进门时就明白会发生什么事,这太奇怪了。
湛驭坡冷冷对着女人道:“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找上门,像你这种愚蠢的女人,我见多了。”
一席话解答了元瑛琦心里的疑惑,显然这不是湛驭坡头一回处理这种事。
突然之间,她竟有些心疼他,一个老是得为拈花惹草的父亲善后的儿子,未免有些可悲,难怪他会这么不信任女人。
预期外的回答让女人乱了方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还不明白。”湛驭坡的语气里满是对女人的嘲弄。
女人不禁有些急了,“把话说清楚!”
“一个结扎多年的男人,还可能让女人怀孕吗?”
“什么”女人大惊,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难怪她处心积虑都无法怀上湛展图的孩子。
看着女人惊恐的表情,湛驭坡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现在看来你的怀孕最好是假的,否则……”
将女人惊慌的表情看在眼里,连一旁的元瑛琦也猜到发生什么事,显然这女人是跟别的男人珠胎暗结,想赖到湛家头上。
“我……你胡说!”女人在偷鸡不着之余,慌乱地转身跑走,全然不复来时的志得意满。
一场闹剧便在女人狼狈离开后谢幕。
元瑛琦这才注意到湛家上下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无怪乎湛永丰会在女人进门时一改和善的语气。
只不过女人离开后,她发现自己成了在场唯一的局外人,还凑巧撞见人家的家丑。
突然之间,她的处境变得很尴尬,如果她还继续留下来,就显得白目了。
“呃、湛爷爷,我想回去了。”
基于待客之道,湛永丰该开口留她,但是眼下的情况确实是不太适当。
明白他的难处,元瑛琦在他回应之前先表示,“那我走了。”
“让司机送你吧!”湛永丰开口。看她平时大剌剌的,没想到也有心思细密的一面。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婉拒,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麻烦人家。
“那好吧,改天有空再过来玩。”
“好。”她嘴上这么说,心里直喊苦。
天哪,今晚她要住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