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放心而跟来偷听的福晋,见里头吵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福晋有点儿担忧,想撞开门又担心儿子不悦,但若不探个究竟她又放不下心,她命丫鬟在窗纸上钻了个洞,福晋把眼凑上去偷瞧,倏地惊喜的瞪大眼睛。
“走吧!走吧!”福晋安心的笑了,喜悦的催促着丫鬟。
“福晋?”丫鬟不明所以的看着福晋。
“陪我走一趟省城,我要请人为我找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拜堂成亲。”
琉璃总算是罕儿的人了,自第一次看到琉璃,福晋就十分喜爱这个窝心的姑娘,总是寻着借口将她留下,目的还不是为了罕儿。
埃晋知道儿子向来风流成性,但他始终不愿娶妻生子,好不容易他为了一幅唐伯虎的名画而产生了结褵的念头,哪知竟无功而返。
儿子结不成亲让她抱不成孙子,福晋倒不难过,因为她还有一个琉璃,这是她专程为罕儿准备的媳妇人眩
琉璃不仅生得娇俏动人,且打心眼里爱慕着罕儿,她猜想罕儿会同自己一样喜爱琉璃,谁料她的估计又出现了差池,原来他们早已熟识,而且似乎是一对冤家。
原本还担忧着抱不成孙子,不过由这会儿他们已生米煮成熟饭的情况看来,她抱孙子的美梦很快就会成真了,她得赶紧找人看个良辰吉日,催促他们拜堂成亲。
***
不知不觉已是黎明,丫鬟端着梳洗的器皿,盛满了水,送到主子爷房中。
琉璃红着脸将脸盆接过手,放在梳妆台上,她缓步踱到床边,娇羞的凝视着连睡容都俊逸非凡的子罕。
“子罕,起来洗把脸。”
苯了一会儿,他没答腔,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子罕,净脸了。”她再次轻唤,将脸凑近他的俊容。
子罕缓缓地睁开惺忪睡眼,见琉璃娇美的笑脸凑得这么近,他笑得好讽刺,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极度的佣懒。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讨个早安吻啊?”
琉璃脸红心跳的别开头,子罕那邪佞的俊容随时都会影响她的神智,她微启着樱唇,惊慌的说:
“我没……没那个企图。”
子罕带着邪魅的笑容,趁她不备之际,迅速将她推倒在枕头上,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姿叠上她,猛然狂野的吻起她的唇,滚烫的小舌滑进她嘴里顽皮的戏弄。
“子……子罕……”琉璃呼吸困难的唤道,浑身燥热的她紊乱而情迷的拥住他一身结实的肌肉。
若她以为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即表示他已原谅她,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埋葬在子罕心中的怨气还没消除。
虽然她如此撩人心弦,总让他百般眷恋她的娇躯,而蛰伏在他体内的又该死的因她而复苏,但凉意一袭,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想糟蹋她的身子、蹂躏她的心的念头。
“够了吧,你这婬妇,昨夜狂欢的次数还嫌不够吗?”子罕嘲讽似的望进她迷离的眸里,接着撤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急跨下榻。
梳洗整装完毕之后,子罕拉开房门。
琉璃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子罕,你去哪?你陪我去市集逛逛好吗?”
子罕强忍着强烈的爱怜之心,目光冰冷的瞥着她,冷哼道:
“我没那个闲工夫。”
撂下话,子罕头也不回的离去。
***
“饶公子,你出手真是大方,用一万两黄金来包养我,银儿真是好开心。”
那女人的脸蛋生得艳丽娇俏,走起路来左一摆、右一晃的好不性感。
此刻银儿因自认迷倒了江南最有名气的才子,而笑得花枝乱颤,纤纤玉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搔来搔去,欲挑逗起子罕的。
然而除了琉璃有那个本事,子罕似乎从没被任何女人给挑逗成功过,他打心里头厌恶银儿的风骚与市侩。
他上妓院,用一万两黄金包养银儿三个月,目的是想利用她来打击琉璃。
扒,妓女果然是见钱眼开,给她钱,就什么事都肯做了。
“你的手安分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碰我身体。”子罕嫌恶的挥开她的手。
“饶公子,我知道,我只能在苏琉璃面前“非礼”你是吧?银儿全记下了。”银儿不满的嘟起小嘴,心里头正打着坏主意。
子罕明明对那苏琉璃有情意,却故意买下她来引起苏琉璃的妒意,惹她伤心。
银儿男人见多了,有无情意她一眼就能看穿。
利用人性弱点攻击人心,是银儿最拿手的招牌戏码。
子罕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爹又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家里有财有势,人又长得器宇轩昂,银儿心想,若能得到饶子罕的心,她以后就不必再当妓女,每天还能过着悠哉的日子,三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这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是银儿梦寐以求的。
如今机会来了,银儿怎能让这只肥羊给溜了,说什么她都得想法子留住子罕的心。
***
“子罕!子罕!我告诉你,我好神气,快瞧我手中这一条大肥鱼!”
琉璃手里抓了一尾肥嘟嘟的大鲤鱼,一面嚷着,一面兴冲冲的推开子罕的厢房。
倏地,她被床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给惊愣住,像一座僵硬的雕像呆立在门口,手儿一松,那鲤鱼跌下地去。
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子罕竟不知从哪带回了一个娇艳的女子,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还亲热的拥抱在一起。
琉璃的心不断的翻搅着,面容白得像腊,心碎与无助的感觉随着这一幕,戳刺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快碎裂成万片了……
她宁愿现下就被凌迟处死,也不愿亲眼见到这一幕让她摧心裂肺的场面。
昨儿个他还和她在这一张床上亲亲密密的,怎么今儿个他身旁的伴就换人了?
他是存心的吧?他是故意的吧?
琉璃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惹她伤心。
没错,她是快被醋给淹死了,但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只允许自己的丈夫宠爱她一个人,她才不要和其他女人同享一个男人,她才不要子罕三妻四妾。
她不要!
“真没礼貌,你是谁啊?进来也不敲门。”银儿猜测她正是苏琉璃,想不到长得还挺俏的。
瞧苏琉璃的面色这么难看,他们分明是互相喜爱着对方,银儿感觉这事有点棘手,她还以为苏琉璃不喜爱子罕,原来不过是小俩口在斗气罢了。
这下子她少女乃女乃的位子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待他们两人重修旧好,子罕准会不留情的将她撵走,到时候她就欲哭无泪了。
她绝不容许到手的鸭子飞了,银儿决定背着子罕,想法子赶走苏琉璃。
“我才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在“我们”的床上?你出去!出去!”
琉璃小小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她颤得厉害的小手指着房门,对着银儿下逐客令,并刻意强调那张床是属于她和子罕的。
“子罕啊,瞧她对人家好凶哦!”银儿施展魅力,用嗲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诉说着委屈,向子罕撒着娇。
“心肝,乖,赏你一个吻。”子罕揉了揉银儿的脸颊,故作呛篁的在银儿的脸上印上一记火辣辣的热吻。“苏琉璃!你凭什么赶我的女人?真正该出去的人是你。”
强忍住心中的不愿,子罕其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尤其当他见到琉璃泛红的眼眶,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泪意,他的心就好象有万刀在割剜一般,实在心疼的要命。
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何意义,除了可以刺伤琉璃的心,他根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但,子罕总会不知不觉的忆起琉璃所给的耻辱,当恨意再度夺去他所有情感,徒留的仅是浓到化不开的恨意。
“你是聋子没听见吗?我的子罕叫你出去,还不快滚啊!”银儿得意洋洋的邪笑着,像只懒洋洋的猫赖在子罕怀里。
琉璃妒火冲天、心痛地看着他们,对于银儿的话,她恍若未闻,唯有映在双目中两人不知羞耻的火热场景。
“子罕,我已被你从杏花村迎娶出门了……”琉璃凄楚悲怆的看着他刻意摆出的冷峻表情,她的心痛得直抽搐。
“你还好意思提?”像被挑起心中刺,子罕目光凌厉的射向琉璃。
“是谁带给我羞耻的?又是谁半路逃婚的?你别忘了,我们可还没正式拜堂成亲!你没资格约束我,就算有了夫妻之名,我要如何寻欢作乐,也不许你插手管束。”
“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的愚蠢好吗?别再这样子伤害我了。”琉璃哽咽的吼道:“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更不想整天活在不安与恐惧当中,你的残忍让我好害怕。”
子罕被她冲出眼眶的泪水和出奇强烈的醋劲吓到了,瞧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怜爱之心又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那心疼的感觉把他的心给揪成一团。
子罕强迫自己漠视泪流满腮的琉璃。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子罕的心在刺痛着、矛盾着、挣扎着……差点儿就把持不住自己愤怒复杂的激动情绪,而爆发出来。
“子罕,你怎狠得下心……”琉璃心中一寒,又热泪盈眶了,她颤声说着。
宾烫的泪水不断夺眶而出,她的身子已给了他,她对他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她不顾一切的反抗婚姻,也是因为他啊!
她若知晓他就是她爱慕的人儿,又怎会反抗这桩婚姻呢?
他夺去了她的身心,害她爱得这么痛苦,这么死心塌地,而他却……这教她情何以堪?
“叫你走就走啊!快滚吧!别净留在这里惹人厌了。”银儿不时用示威的目光睨向琉璃,语气中充满嘲讽。
“呜——”来势汹汹的屈辱焚烧了琉璃颤栗的身心,她心碎成千万片,哀伤的她只能无助的哭泣。
一个旋身,琉璃痛不欲生的冲了出去,两行清泪像洒落的大雨般从琉璃酸涩的眼眶内源源不绝的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