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岱蝶的眼泪便宛如水库泄洪般扑簌簌地流下。
一想起初吻被纪凯夺走,她就不甘心极了,抓起木偶女圭女圭,猛捶它来出气。
“可恶!可恶!”她抽抽噎噎的诅咒着,却情不自禁的回忆着那个吻……
在她猛然意识到时,不禁羞愧得想去跳楼。
“死纪凯,你真是很讨厌耶!”她实在太没用了,他那样对待自己,她居然还会怀念他的吻。
她宁愿和大便接吻,也不愿和那可恶的臭男人攀上关系……呃……不行,她办不到,天哪!她快死掉了!她不想自找罪受碍…
像中了他的蛊惑似的,他的脸、他的笑、他的唇、他的拥抱……宛如鬼魅般一直在她脑海中,久久盘旋不去。
糟糕了,她到底怎么了?
思念他变成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不!她不能再思念那个坏蛋了,她要和他势不两立!没错!这才是明智的抉择。
至少……只能他爱她,不能她先把持不住自己先爱上他。
这么说来……其实她还渴望再见他一面罗?天哪!她不要自己这么花痴!她绝不让自己苦尝后悔的滋味。
反正他也不知道她住哪,今晚所发生的事,就当是一场恶梦,从现下起,她和他不再有交集的机会。
可是,她真的忘得了他吗?
*****
舞完最后一曲,身着一身雪白舞衣的岱蝶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心不在焉的卸着脚下的芭蕾舞鞋,最后身体倚在镜子上,像失了魂似的,凝望着反射在镜子里头,那张溢满忧郁的小脸。
“倪岱蝶,你到底怎么了?”她问着镜中的自己。
“又失恋了啊?”回答她的却是另一抹娇俏的嗓音。
此刻有两抹身穿芭蕾舞衣的美丽倩影,出现在舞蹈室的大镜子上。
岱蝶懒洋洋的回过头去,抬头看着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两个妹妹,逸出一记愁云惨雾的苦笑,随之又垂下头去。
“看来造成你心情郁闷的罪魁祸首,对你很重要哦?不然咱们美丽的岱蝶姊姊,怎会愁眉不展的?”岱妍是倪元城的次女,母亲是韩国人,她是标准的中韩混血儿,有张讨人喜爱的美丽脸孔,更遗传了母亲白皙到透明的粉女敕肌肤。
“你不要乱猜了,才没有的事!”岱蝶一脸哀怨的瘪了瘪嘴,随即转头睇睨着她们,“岱妍、岱姿,你们难道都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我们三个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我们家又很有钱,父亲的声望又是大的惊人,但是身边的男人居然见了我们就跑,我……我甚至找不到初恋的回忆。”
说完,岱蝶又沉沉一叹。
“生命和金钱比较起来,当然是生命重要了。”开口的是倪岱姿,她是倪元城的三女,母亲是道地的台湾人,她艳光四射,楚楚动人,魅力绝不在两位姊姊之下。
“对啊!”岱妍接口道:“有谁会白痴的为了想少奋斗二十年,而冒着随时都可能会牺牲掉自己生命的风险?我看算了啦,岱蝶,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定要看开些,我们三朵花早已成了三只惹人怕的毒虫,臭名远播,我都习惯了。”
“岱妍说的没错。”岱姿安慰的拍拍岱蝶的秀肩,“男人见我们就逃,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看来我们三姊妹注定得孤独过一生。”
岱蝶噘噘小嘴,“我们生来就是和爱情无缘,三个绝缘体被牵系在一起,只能同病相怜。”
“不要唉声叹气了,让我们把烦人的问题暂丢一旁,因为我有件非常劲爆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等会儿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岱妍神秘兮兮的走到置物柜取出自己的背包,半晌才返回她们的身边,她由背包里取出一个草人。
“这什么啊?”岱蝶愣愣的看着岱姿手中的草人,心中疑惑不解。
“很邪门吧?”岱妍颇感兴趣的拿在手中仔细研究着。
“你打哪儿弄来的?”岱姿好奇的挨近了她。
“是阿朱在打扫大妈的房间时,无意在床底下找到的。”岱妍答道。
“大妈怎会有这种东西?”两姊妹异口同声的问道。
“天晓得。”岱研耸了耸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惊叫一记:“我想起来了,昨天阿朱拿给我时,我在草人里面找到了张纸条,是爹地的生辰八字耶!”
岱蝶疑惑地皱起柳眉,“大妈这么做是为什么啊?要不要让爹地知道?”
“虽然大妈平常对我们三姊妹不怎么好,总喜欢在人后骂我们是小妖精,可是她从来也没加害过我们。”岱妍歪着红扑扑的小脸蛋,模着良心说:“再说,咱们爹地最近因公事繁忙,已明显瘦了一圈,我们选在这时候告诉爹地这件事,会不会引来他的怒意?”
“我也是这么认为。”岱姿同意的附和道。
“逃陟湖”的芭蕾舞曲在此刻优美动听的流泄一室。
“那好吧!”岱蝶迅速穿上舞鞋,站起身来。“跳完这一曲,我们就回家吧!”
倏地,岱姿背包里的商业周刊杂志,在她起身时,不小心滑落了出来,封面那张占满整个版面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案亲自小就对她们三姊妹疼爱有加,知道她们在外头所受的委屈,就让她们三姊妹一起学钢琴、一起练芭蕾,无论做什么事都让她们在一起。
懊不容易盼到她们长大成人,他心想可以退休了,于是一心要把公司全权交给她们三姊妹去处理,所以定期丢商业周刊给她们阅读。
然而,岱蝶是个数学白痴,向来对数字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观念,所以她鲜少和父亲公司的员工接触,也从来不阅读杂志,倒是岱姿比较听话,服从了父亲的指令,每天必读父亲给她的商业周刊,也时常到公司帮父亲的忙。
此刻,被刊登在杂志封面上的俊男,引起了她的注意……
“纪凯!”岱蝶惊叫出封面人物的名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岱蝶只觉自己的心突然被涌起一阵惊慌。
“岱蝶,你知道纪凯?”岱姿讶异的瞪大美眸,“我以为你对商业圈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想到你居然叫得出纪凯的名字……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英竣太迷人,所以才引发你的兴趣吧?”
“哪有!那是因为他……因为他……”岱蝶一忆起那个吻,便心如擂鼓、面河邡赤,“他怎会出现在封面上?他应该没什么了不起吧?”
生怕被妹妹看出心事,岱蝶故意露出一张鄙夷的脸。
“岱蝶,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纪凯可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哦!”岱姿摇了摇指头,“纪凯是个商业奇才,十六岁就坐上总裁的位子,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领导者,他目前的成就与声望令人啧啧称奇,就连爹地都要敬畏他三分呢!”
“真的假的?”岱蝶的舌头差点打结,怪声怪调的叫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
他绑架她耶!
他还逼她当他的妓女耶!
这样的坏胚居然是……
这太没天理了吧?
岱蝶实在难以置信到极点了。
“是真的,纪凯是望族之后,他的父亲也是政商两界的知名人物,纪凯的父亲在他十六岁那年去世后,所有商务就由纪凯一人接手了,才短短几年,纪凯就将纪氏扩展成跨国企业,不仅在东南亚一带非常有名,就连欧美的政商两界都称纪凯是东南亚的奇蹟。”
岱姿把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全部陈述出来。
“商业周刊的杂志,特别喜欢拿纪凯的照片做封面,大炒他的新闻,他名下的财产,保守估计是咱们倪氏财团的数十倍不止,他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根据调查显示,纪凯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理想的未来伴侣,大家都十分渴望能够成为他的妻子。”
“不会吧?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岱蝶听傻眼了。
真的,打死她都不相信,纪凯居然是个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响当当大人物。
岱蝶快速地翻阅着杂志里其他关于纪凯的报导,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纪凯真的是一个横跨政商两界的名人。
“等你读完这篇报导,你就知道我没有夸大了。我去跳舞了,你也要快点来哦!”岱姿把商业周刊丢给岱蝶后,迳自穿上舞鞋,随即展开美丽的肢体,跟着融入舞群当中。
*****
“纪总裁,恭喜啊!纪氏集团今年的业务,再度拓展到令同行欣羡的地步。”
岱蝶才一步入玄关,客厅就传来一阵父亲豪迈的大笑声。
“过奖了……”
随即又传来一串低沉的男性嗓音,岱蝶纳闷的探进头来。
“爹地,有客人啊?呃……”
顿地,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扫视过来--
猛然发现英姿卓越的纪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岱蝶很快就涨红了脸。
纪凯?!怎会是他呀!真是冤家路窄耶!他没事跑来她家做什么?
岱蝶一看到他就心如擂鼓、脸河邡热,急忙撇开头逃离他梭巡的目光。
但是,倪元城好不容易才邀请到纪凯,来家中品尝他珍藏多年的好酒,此刻正笑得阖不拢嘴,他开心的朝岱蝶挥着手。
“岱蝶,快来,爹地替你介绍。”
岱蝶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爹地身旁坐下,脸红的斜睨了纪凯一眼,“爹地,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了。”
倪元城惊喜的瞪大眼,“太好了,那就用不着我多作介绍了。”
“倪大小姐。”纪凯的笑容蕴藏了不怀好意的嘲讽,十分虚伪的端起酒杯敬她,“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你近来睡得可好?”
岱蝶噘起了小嘴,眼中瞬间燃烧起火焰,“哼,睡得好不好,好像不关你的事。”
“岱蝶,你怎可以这么没礼貌?快跟纪总裁道歉。”倪元城虽然疼爱他这个女儿,但是纪凯可是得罪不起的。
“不要!”岱蝶任性的撇开头。
“岱蝶!”倪元城严厉的斥喝着。
“没关系,我和她很熟,我不会介意的。”纪凯感到好笑的看着她噘得高高的小嘴,忆起这张小嘴曾经被自己的覆盖,一把情慾之火便迅速燃上他胸膛。
自那夜放她走后,纪凯就时常想起她,要不是见她被吓哭了,他还真舍不得放她走,想不到今日竟然有缘重逢。
“谁和你很熟啊?你不要乱讲。”岱蝶老实不客气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不好意思,小女被我宠坏了,才会这么不懂规矩。”倪元城频频赔罪着。
“我倒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的唇也挺香的。”纪凯兴味昂然的低头梭巡着她突然变得惊慌失措的美眸。
衣衫丝毫掩盖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她有一双最动人的翦翦秋眸,水汪汪地令人我见犹怜,挺直小巧的鼻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点点它,弧度优美的唇线令人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尤其她那天生带股楚楚可怜的气质,特殊得足以惊扰他的心,甚至激起了男性天生的保护慾。
“纪凯!不许你说!”以为他要把他曾强吻她的事情说出来,故意要她困窘,岱蝶的心吓得快蹦出胸口。
“岱蝶,你今天的脾气怎这么怪?”倪元城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爹地,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坏--”岱蝶撒娇的挽住案亲的手臂。
“倪总裁。”纪凯很快打断她的话,开门见山要求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礼拜就是我出国度假的日子,约莫一个月左右,我想带令千金一块去。”
“想不到我女儿居然有这个荣幸,太好了,绝对没问题!”倪元城立即一口答应。
“爹地!”岱蝶抗议的直跳脚着,“纪凯,你说什么疯话,问过我意见了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要求,岱蝶难以置信的眯起一双美眸,凝望着眼前这坏心眼的家伙。
“我不管你纪凯有多么的英俊挺拔,我也不管你纪凯有多么的了不起,你的邪恶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大家当你是宝,我倪岱蝶偏偏当你是一根草!”
“就因为如此,我才肯给你机会,让你更进一步认识我。”纪凯撇不掉荡漾在心坎底下那澎湃的感觉,那感觉强烈到令他吃惊。
尤其当她眼中燃起不认输的斗志时,那种说不出口的美艳深深吸引了他。
岱蝶气到几乎讲不出话来了。
“你逃不掉的。”纪凯俊庞上漾开一抹迷人的笑意,低沉的性感嗓音蕴藏了令人捉模不清的温柔。
岱蝶感觉到,他的温柔居然会令自己心花朵朵放……噢!杀她了吧!她不想活了啦!
“什么玩意儿?你去死啦!”岱蝶羞怒的扔下一串话后,怒气冲冲的奔上楼,还故意把阶梯踏得劈里啪啦响的。
现在是什么情形啊?倪元城愈来愈糊涂了,一头雾水的看着急奔上楼的女儿。
纪凯感到好笑的摇了摇头,趁机对倪元城表态道:
“她真的挺有趣的,坦白说,这几年下来,我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出国度假的机会,旅途中多个人,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我明白,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纪总裁。”倪元城没理会女儿的反应,迳自说道:“岱蝶的体质自小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怎么说?”纪凯心底莫名泛起一团疑云。
“你千万不要企图碰触她的身体,或随便开口对她提到“和我结婚”、“做我新娘”或“当我女朋友”等等相关字眼,否则必然惹来被雷劈的横祸。”
“有这种事?”纪凯吃惊着。
听来虽然荒诞不经,然而,纪凯相信倪元城不会无聊到开他这种玩笑。
纪凯突然忆起了父亲在世时,曾对他说过一件事。
纪凯在童年时,曾经被雷劈昏过一次,严重到住进加护病院,为了医治纪凯的病,父亲将他送往日本求诊,在日本住院接受治疗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动了皮肤移植的手术。
可是过程中纪凯一直昏迷不醒,险些儿丧命,至于当时的详细情况,父亲并没有清楚说明。
而纪凯自己倒是可以隐隐约约的找到,些许发生在童年时的记忆片段,他记得当时自己和一个小女孩,开开心心的结伴去荡秋千,突然一阵雷霆当头劈下,接下来的事,他再也找不到半丝记忆。
“我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倪元城烦恼的叹了一口气,“岱蝶好像被诅咒一样,自小就是这个体质,幸亏发现的早,否则不知会伤害到多少人。”
“这么说来,岱蝶不就没恋爱过?这辈子也都不能结婚生子了?”
“没错。”倪元城脸上露出悲伤的痕迹,“岱蝶在校时,曾追求她的男孩们个个都遭雷打,吓得现在没有一个男孩子敢接近她了,因为谣言散布很快,也很荒唐,不过岱蝶体内,确实潜藏了一股令全天下的男人都望而生畏的危险之气。所以,即使岱蝶和她母亲一样美丽动人,至今却仍乏人问津,恐怕会就这样孤独的过一生。”
“但是……”纪凯犹豫片刻,才道出实情,“不瞒你说,岱蝶会这么气我,是因为我曾强吻过她,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感受得到岱蝶为自己异于常人的体质,有多么的困扰,她刻意伪装的坚强外貌,丝毫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脆弱。
倪元城愣了半晌,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冒险碰她。”
纪凯心口升起一种浓烈到化不开的保护慾与怜悯心,他不忍岱蝶孤单过一生。
然而为何自己碰她却没事?难道只有自己能够制住这股不寻常的危险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