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小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往下撇的薄唇,足以说明男人此刻的不开心。
盯著她得意洋洋的小脸蛋,左子昊缓缓眯起黑眸。
这该死的小女人,胆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她若不是活久嫌烦,就是急著下地狱。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不被尊重,他从没遭受过这种待遇!
想他左子昊,可是一个集权势、财富于一身,身价难以估计,名气与声誉如日中天的天之骄子,再加上英俊挺拔的外型,让他总是无往不利,尤其是女人,个个都想得到他的青睐,无一例外。
但为何眼前女子不但不把他当一回事,还胆敢与他对峙!?
“不想怎么样啊!”诗诗鼓起可爱的腮帮子,耸了耸秀肩,“我不过想得到一个道歉。”
左子昊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完全对他视若无睹的女人,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他眯起一双锐眸,毫不客气地把诗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吋肌肤也不愿放过。
这小女人长得很娇俏可爱,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仿彿一掐就会出水。
他猜想她的笑容肯定很动人,甚至具有迷倒男人的本事,因为她有对小酒窝,不施脂粉的嫣红小脸上,有著轮廓深刻的精致五官,特别是那张小嘴,简直比樱桃还红艳欲滴,还有那一双大眼睛,仿佛具有魔力,令人一盯上,就很难把视线转移。
“我说过,我已经道过歉了。”她或许有几分姿色,但却得理不饶人,他绝不会任由她为所欲为。
“我也说过,你很没诚意。”他若没那么冷酷,她或许不会和他杠上,但就是因为他目中无人,她才会咽不下这口气,非讨个公道不可。
“我不晓得你是怎么判断所谓的诚意,基本上,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我的狗并没有咬到你。”
“等到我被咬到,你要后悔还来得及吗?”诗诗反唇相稽道。
“我不懂你到底在执著什么?”左子昊沉著一张冷颜,“没咬到就是没咬到,你却先预设了立场,对我很不公平。”
“这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明明就是你的狗不对在先,结果狗主人却比狗还更加傲慢无礼!”诗诗激动地道,一张粉女敕的小脸红得十分可爱。
可惜此刻的左子昊无心欣赏,他只认为她不知好歹,存心找他麻烦。
“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争吵,快把钥匙还给我,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左子昊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克制著涌上心头的怒气。
事实上,左子昊的脾气并不怎么好,可以说是出了名的暴躁,所以现在他已经是尽量在忍著了。
“休想!”诗诗半步也不肯退让。
“你太放肆了!”
左子昊眼中跳跃著两簇慑人的怒光,似乎想要把她给拆吃入月复一样。
下一秒钟,他冷不防地伸出大掌,往别诗诗的身后一探,一把揪住她细女敕又瘦弱的皓腕,迅速夺走她手中的钥匙。
在这同时,一股宛如电流般的激流,窜遍了他俩的全身。
两人顿时像雕像一样僵住了,只是愣愣地看著对方,默默感受著这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这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觉,令诗诗的心头一阵小鹿乱撞,她情不自禁地瑟缩起秀肩,怯怯地看著他。
而左子昊则立即恢复镇定地看著她,看见她的眼神,令他情不自禁地想欺负她——
“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他钳紧她的皓腕,眼神变得炙热无比,看著她眸里的怯懦和不安,他竟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惩罚我?”诗诗娇小纤细的身子吓得频频发抖,直想挣月兑。
但左子昊的手劲强而有力,并不是那么容易挣月兑。
“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一张名牌,直接往她脸上巴下去。
名片就贴在脸上,诗诗根本看不见名片上的头衔。
她腾出另一只手,抓走脸上的名片,还来不及看,男人忽然俯下俊容,把脸凑近她。
诗诗被他的举动吓坏了,瑟瑟发抖地看著他那张渐渐逼近她脸庞的魅惑俊容,一颗心差点要跳出胸口。
他真是该死的俊死人不偿命呀!
“放……放开我!”诗诗的呼吸变得极度困难起来,好像快缺氧了一样。
诗诗拚命地想要挣月兑他的钳制,急著拉开与他俊容之间的距离。
然而,男人依然紧抓著她不放,魅惑的薄唇往上勾出一道弧度,缓缓逼近她的唇……
“醒醒!快醒醒!”左子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诗诗回过神来,整个人像自梦里醒来,被他唤醒了。
天!她的初吻……
她不但被夺走了初吻,还被吻晕了过去?
这个恬不知耻的大色魔!
一种强烈被羞辱及受伤的感觉,让她的泪水不能自抑地涌了上来,滚烫的热泪随即淌下她的双颊,沾湿了她的衣襟。
气愤难忍地举起小手,诗诗用力掴了他一掌。
啪!中招!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诗诗挣月兑了他的钳制,踉跄地逃走了。
左子昊望著她娇小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黑夜里,他才打开车门上车。
坐在驾驶座上,左子昊伸手抚著被甩肿的左颊。
罢才那一掌,他可以阻止的,但是他没有。
他发现自己竟然甘愿被她掌掴,也希望能够再一次得到她的吻……
那个吻的滋味,至今还清晰地刻划在他的脑海中,令他激动不已。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对她产生这股难以自控的冲动?
他是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
一回到员工宿舍,进到房里,诗诗便完全不能控制情绪地放声大哭,眼泪宛如水坝泄洪般涌出,浸湿了她的小脸。
“师傅!你怎么了呀?”坐在交谊厅里等了诗诗一整夜的想云,以为大事不好了,急得猛拍她的房门。
“小诗诗!你快开门啊!”为避免被怀疑,听见声音的汪海洋也假装很关心地来敲诗诗的门。
诗诗怕房门被他们撞破,只好把门打开。
“师傅,你怎么哭成这样啊?”想云忧心忡忡地问。
“你该不会真的被张总经理开除了吧?小诗诗,要不要我替你拨通长途电话回去给你爸妈呀?”汪海洋凉凉地问。
汪海洋真希望诗诗和她的学徒们,明天就都回家去吃自己,好让他早日坐上行政大主厨的位子。
“呜……不要……我不要爸妈替我操心,我可以……我还可以……没事啦,和工作无关,我没事……你们别担心……”诗诗把自己掷进弹簧床里,哭到差点讲不出话来。
案母亲当初会答应让她到台北工作,就是相信她有能力可以照顾好自己,如果现在她一遇到挫折就拨电话回去哭诉,爸妈一定会很心疼地劝她回乡下种田的。
“师傅。”想云松了一口气,走到她床边坐下,“既然和工作无关,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师傅,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有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定会帮你的。”
“我……我被强吻了,呜呜呜……”诗诗抽抽答答地道。
“不会吧?!”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真的啊!我被一个大色魔强吻了,那是我的初吻耶!呜呜……气死我了……”诗诗努力不让自己哭,更想努力忘记那个天杀的大色魔。
偏偏怎么都做不到,她的唇瓣仿佛还残留著男人浓郁的气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双颊就不自觉地泛红,心跳也跟著加速,然后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吻。
她实在不愿相信,那个吻竟可以带给她依恋和幸福感。
虽然他强吻自己,令她感到气愤难平,但是,她同时也知道,她不但不讨厌他吻她的感觉,甚至还很喜欢。
但就因为她心里喜欢,所以才这么气愤……
她气他的无礼,不过她更气自己的没用,她竟然情难自禁地昏死在他怀里,忆起她的糗态,她就羞愧欲死,好想一头朝墙壁撞下去。
“小诗诗!你遇到变态了唷?”汪海洋讶异地问。
想云摀嘴低呼:“你是去哪了啊?怎会被强吻啊?”
“呜……公园……呜呜……”
诗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俩后,坐起身,正要抽面纸拭面,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被自己紧握在手里的名片。
诗诗摊开掌心,愣愣地望著那张被她捏成一团的名片。
想云把面纸盒递给她,“你一个女孩子家,真不该夜里在公园里游荡的,幸好那个人并不坏,不然你今天恐怕不是被强吻这么简单而已,所以你还算幸运的。好了,快把这事忘了吧,什么都别想,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诗诗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小心把名片摊平,“这是那个大色魔的名片耶!”
“强吻你还给你名片?啧啧,这人真是大怪脚。”汪海洋怪叫一通。
只见皱巴巴的名片上熨了几行金字,在仔细看清楚名片上的文字时,诗诗震惊得差点跌下床去。
“左子昊!?”诗诗崩溃地惊叫出声。
“什么!?左子昊!?”汪海洋也跟著惊叫。
“你是说我们的幕后老板,同时也是美食界的权威左爷——左子昊吗?”想云也很震惊。
“就是他啊!我的妈呀!我以为他之所以被人尊称为“左爷”,是因为他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诗诗简直快晕倒了。
她得赶快想一想,今晚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啊!
待想清楚后,诗诗脑里唯一的念头便是——
“完了!”想云哀号出诗诗此时此刻的心声。
“唔——”连想云也这么想,诗诗觉得她这回非死不可了,“你也这么觉得吗?看来我真的毁了!我谁不去惹,偏偏惹上我们的幕后老板,他即将对我的料理评头论足,我们二十几个人的去留,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耶!而我竟然不知好歹地得罪了他,不但如此,我还……天啊!我还打了他一个耳光耶!”
“呵呵,不是吧?”汪海洋闻言,兴奋不已。
居然连老天爷都看不过,来助他一臂之力?哈!惹上左子昊,诗诗恐怕连最后的求生机会都会失去。
“他会不会对你公报私仇啊?”想云小心地提出心中的担忧。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了解他。”诗诗慌了起来,“那个人冷得像条冷冻鱼,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爱记恨的小气鬼,万一他真对我公报私仇,那大家……”
“惨了啦!小诗诗,我看你这下子真的是死定了啦!怎么办啦?”汪海洋假装很关心这件事,事实上,他乐得快飞上天,“万一你被革职……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你们走了,我副厨就直接升上行政大主厨,但,我真的很不想当行政大主厨耶,责任很大的,瞧瞧你,唉!小诗诗,不是我爱说你,你明知你一失去工作,大家肯定都要跟著失业,还这么不小心。”
“师傅,都是我,我要是小心一点的话……”想云难过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诗诗觉得好烦,“你们还是快帮我想个办法解决吧!”
诗诗顿时把被强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现下她著急的是大家的工作。
她急得在卧房里来回踱步,时而感到懊恼地跺脚,兼咒骂自己有眼无珠。
“有了!”汪海洋忽然灵光一现,顿时有了“好主意”。
“快说出来听听。”想云等不及地催促著。
“快说、快说。”诗诗也催道。
“现在距离评鉴日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只要小诗诗在这七天内,每天巴结、讨好左爷,和他套关系,只要能赢得左爷的欢心,那么,他自然就会忘记小诗诗曾经打过他的事实。
如此一来,大家就再也不必担心,左爷会不会公报私仇了,搞不好左爷一高兴起来,还会直接给小诗诗满分,还破纪录地给小诗诗一大堆徽章呢!”汪海洋一脸的古道热肠,其实心里在打著坏主意。
他企图引诱诗诗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里,只要诗诗按照他的计画去进行,左子昊必然会瞧不起诗诗的人格,搞不好会认为把这种女孩留在饭店里,有损饭店名誉,然后直接向张总经理下令,革去诗诗的职位,到那时候,不用等到他去告发,诗诗自然得走路,呵呵呵……
“好办法。”想云点头表示认同。
“有道理……”诗诗也觉得这是好办法,“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我要积极地巴结左爷!对吗?”
“没错!”汪海洋击掌道。
“不过,要怎么巴结呢?”诗诗仰著小脸,模著下巴沉思。
“送礼啊!”想云大叫。
“对啊!送礼!”诗诗露出惊喜的表情后,随之又开始烦恼了,“不过,送什么好呢?他是饭店大亨耶,有钱有势,不但一身的名牌,还开了一台很贵的跑车,我看他肯定什么都不缺啦!怎么办?”
“你干脆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他算了!”汪海洋语出惊人地道。
“什么!?”诗诗和想云异口同声地叫道,以为听错了。
“你们想想看,左爷既然是个名人,就不可能会做出任何会损坏他声誉的事情,今天他会强吻诗诗,搞不好是对诗诗一见钟情呢!”汪海洋开始胡说八道,“所以,你不如就委屈一下自己,跑去跟他说,你想做他的女朋友,只要他乐起来,什么事都依你了。”
“万一人家不要我呢?”诗诗实在很不愿意当那个大色魔的女朋友。
“那你就请他将就一下——”
“将就!?你在说什么啊?”诗诗受辱似地跳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要把自己送给人家,还得拜托人家将就把她收下?
有没有搞错!她别诗诗的条件有这么差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五官端正,该有的都有,一样也不缺,为什么她得拜托人家将就收下她?笑话!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不然你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吗?”汪海洋料准她到最后还是得听他的。
“汪哥,我觉得你的办法行不通的,师傅不能为了大家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失身怎么办?”想云投反对票,“而且,仔细一算,并不划算,我总觉得师傅非常吃亏。”
“哪会吃亏呀!”汪海洋为达目的,继续乱掰:“他会强吻小诗诗,如果不是,就是很喜欢小诗诗,那不如就利用利用他,待评鉴会一结束,小诗诗就可以把他给甩了!”
想云慎重其事地看著诗诗,“你想清楚,我真的认为汪哥的主意很不好。”
诗诗蹙眉沉思著。
“师傅,你千万不可冲动,我觉得还是先送礼去巴结他,若行不通,就想其他的办法吧!”想云劝道,她打心里不赞成汪海洋自私的想法。
“想云,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搞清楚,会有今日的局面,全是你搞出来的!你凭什么反对我的话?”汪海洋见计画被破坏,气愤地瞪著想云道。
想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委屈地看著汪海洋,“汪哥,不是我,真的……”
“想云,我相信你。”诗诗紧紧地握住她变得十分冰冷的小手。
“师傅,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想云委屈地泣道。
“我知道。”诗诗温柔地把想云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天!你们在干嘛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演歌仔戏?现在时间紧迫,拜托你们正视问题,不要再拖了啦!”汪海洋没好气地瞪著她俩,“小诗诗,你动作要快一点,不只想云,还有其他学徒,他们几个人的前途都在你一人的手上!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他们想想,你是他们生命中的火花,他们的希望,是要靠你去点燃的。”
闻言,诗诗的思绪更紊乱了。
她当然知道大家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就因为知道,才倍感压力,当初大伙儿兴匆匆地跟她离乡背景,一起上台北打拚,她怎能害大家失去工作?
低头再看了一眼名片,诗诗倒抽了一口气,“糟糕,名片上没印半个手机号码,只印咱们饭店的地址!咦?难道左爷就住在我们的饭店里?”
“有可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巧地遇见他。”想云整理好情绪后,紧紧地反握住诗诗的小手,“我听说左爷这回来台湾,行踪是非常保密的,我想,最方便他躲藏的地方,除了自家的大饭店外,没有其他选择了,我看你先回饭店打听他的消息吧!”
“也只有这样了。”就算会被赶出来,也要碰碰运气了。
叹了一口气,诗诗的视线望向窗外。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未来的前程,就和外头的天空一样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