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多久,符以琳穿着一袭水蓝色洋装重回他面前。
少了白袍予人的专业、干练印象,合身洋装轻裹着她秾纤合度的曼妙娇躯,增添了不少女人昧,也显得更加成视诏人,瞬间便扣住幸乐辰的视线,将他游离的思绪引回。
“不会,你的动作满快的。”
他淡笑,随着她边聊边走出医院大厅,沿着紧邻景观花园的长廊往侧门走去。
阳光下,她一头乌柔亮丽的波浪长发闪着耀眼的光泽,犹如一波黑色浪潮,每个晃动都那么诱引人心。
“你放下头发比较好看。”他看得有些着迷,忍不住月兑口赞美。
“你是今天第五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了。”她伸手顺了顺发,笑得有些腼。“可惜长发工作不方便,所以我自然而然就养成了盘起头发的习惯。可是我今天早上睡过头,盘发的时候不小心弄断发夹,没时间多整理就这么来上班,反而一堆人说好看,感觉真有些奇怪。”
“不奇怪,因为你的头发又黑又亮,就算有人找你拍洗发精广告也不──”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连脚步都停了,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
符以琳疑惑地顺着他定住的目光看去,发现捉住他视线的好像是坐在园中木椅上的一位女子。
她愣了愣,感觉那个白衣女子有些面熟——她不就是刚才看诊的最后一名患者?
“是你认识的人?”她好奇追问。
“嗯。”他点头。“抱歉,我想过去打声招呼。”
他说完便朝对方走了过去,符以琳没多想,也跟了过去。
“琬如?”
幸乐辰出声打断了女子的思绪,对方抬头,一见是他,低乎也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来医院?”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表妹温琬如,只是没想到走近一看,她的气色竟然如此苍白。
他不放心地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没发烧,那是哪里不舒服?”
符以琳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禁猜测起两人的关系。
她还记得这女子是自己最后一个看诊病奔,病历表上填的是未婚,却验出了身孕。
看他那么紧张,还热络地伸手去模人家额头,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中意的东西却被人抢走,心里又酸又痛,还有更多的不甘心。
“用不着那么担心,她没事。”她有些不是滋昧地开口:“这位小姐只是怀孕了,该不会刚好你就是孩子的爸吧?”
“什么?怀孕?!”
幸乐辰瞪大眼,视线惊疑不定地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
温琬如叹口气,打从看到为自己看诊的医师也跟着表哥走过来,她就猜想一定瞒不住了。
“哥,我拜托你,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跟我爸妈说。”
“哥?”符以琳秀眉微挑,纳闷地望着身旁的男人。“你家不是只有你们双胞胎兄弟,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妹妹?”
“她叫温琬如,是我表妹。”
幸乐辰也不晓得自己干么急着跟她解释,只是觉得她的表情像是有点闷,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微酸涩,自己心里竟也跟着不好受,脑子里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嘴里便自动解释起来。
但他没空细想这怪异的感觉,也没多加思索她语带酩意的质问,思绪全在表妹来婚怀孕的震撼事实上打转。
“琬如,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个月你来家里玩,不是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怎么现在却怀孕了?”
温琬如顿时操红了脸。“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了交往对象,只是感情还不是很稳定,所以不好意思跟你们说,怕阿姨逼我带人回去给她看看。”
“既然感情不稳定,为什么还——”看见她不安的神色,他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你跟那个男人有结婚的打算吗?”
温琬如抬头望着一直把自己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的表哥,不想继续在他面前说谎,何况就算说了,没多久也会被拆穿。
“我有,可惜他没有。”她苦笑地坦白。“从交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会有这个孩子也只是意外,不过我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我诀定要生下他,独自扶养他长大。”
幸乐辰无法认同她的说法。“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能结婚?难道你爱上的是有妇之夫?”
“不是,只是……”温琬如停顿片刻,神情略显惆怅。
她和那男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果能向旁人说明,当初她也就不用刻意隐瞒有交往对象的事实。
他虽然未婚,但也不曾想过跟她结婚,她对他而言,连女友都算不上,只是她单方面的痴恋,这种事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我不是他的理想对象,是我强求他跟我在一起,所以不能再拿孩子逼他娶我。我能说的就那么多,你别再追问了。”
幸乐辰望着这在家族里因文静娴淑而备受长辈赞誉的小表妹,几乎可以想象当她未婚生子的事一传开,会引起多大风波。
不过,也正因为明白她的性情,更能体会她做这种诀定,承受了多大压力。
“好,我不追问。但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独自扶养孩子长大的辛苦、受人指指点点的异样眼光,你确定自己能承受?日后当你再遇上喜欢的对象,孩子也可能成为对方无法接受你的原因,这一点你也想清楚了?”
温琬如点点头。“刚刚坐在这里,我已经想了很多,无论多辛苦,我都要保住这个孩子,做多大牺牲都无所谓,我一定要生下他。”
“那就生吧!”
温琬如十分讶异。
“我看得出来,你很想要这个孩子。”他疼宠地模模她的头。“不用担心,我爸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如果你不打算回老家,要继续留在台中上班,就算你不说,我妈也一定会把小阿抱去带。等小阿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就送到我那里,免付费,还有我这个园长亲自照顾。你看你,负责生就好,多幸福?放宽心,孩子没有爸爸,还有我这个表舅帮忙照顾,别再露出一张苦瓜脸。”
符以琳不说话,静静在一旁听着他说,唇间微微弯起一抹笑。
这么温柔善良的男人,或许是世上硕果仅存的吧?
她在心底为幸乐辰下了句评语。
无论遇上了多么令人慌乱、不知所措的事,只要看着他宽容的笑容、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情自然而然就沈淀下来,原本觉得严重得不得了的事,好像也变得没什么了。
这男人就是具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他、倚靠他。
他是个宽阔港湾,让人渴望在他的怀中停泊、获得安定,连她这种自认为不结婚、不依附男人,也能靠自己活得多姿多采的女人,都忍不住想依赖他。
所以她想不透,怎么会有女人舍得抛弃他、伤害他?
能被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深深爱着,必定是很幸福的事,如果幸乐辰爱的是她,她绝对不会背弃——我想到哪里去了!
她咬咬唇,止住自己对他莫名蔓延的好感。
幸乐辰说过,从以前就把她当成妹妹照顾,现在对她的好应该也只是出于“兄妹之情”,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哥……”
温琬如惶惶不安的一颗心,因为表哥的一番话终于安定,自从知道怀孕消息后始终紧绷的情绪一放松,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别哭了,不是叫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吗?那么爱哭怎么当妈妈……”
幸乐辰忙着安抚表妹,不知道身旁的女人望着他的眼神,已渐渐染上爱意……
***
晚上八点多了。
符以琳低头看了眼手表,捏了捏略微酸痛的颈肩,拎着皮包走出办公室。
今天中午一起用餐时,她已经告诉幸乐辰晚上安排了剖月复产手术,请他帮忙带肖龙去吃晚餐,这时间,那两个人应该已经吃完饭、回到家了吧?
想起在家里等她的两个男人,符以琳唇畔悄悄浮上一抹笑意。
巴幸家兄弟重逢,是她回台湾以后最幸运的一件事。在工作上,有幸悦时多少帮忙,在家庭上,有幸乐辰帮忙照顾孩子,早、晚有他看着肖龙,她再放心不过,工作起来更无后顾之忧。
他喜欢肖龙,肖龙也喜欢这个干爹,两人还有弹琴的共同兴趣,结果儿子连保母都不让她请,只要干爹陪,感情好到有时连她这个亲妈都会吃昧。
可是……让儿子那么依赖一个外人,好吗?
她咬咬唇,愉悦的表情清霎时染上淡淡的忧愁。
中午听了幸乐辰和他表妹的谈话,让她更加体认到他的好并不只专属于他们母子,但她似乎太过贪恋他的温柔体贴,他当她是妹妹,而她真的也单纯当他是个哥哥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她……好像对他有了心动的感觉。
“符医师!”
突然,有人出声唤她,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医师?”
她回头一看,笑得有些勉强,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这星期以来忽然对她发动猛烈追求攻势的程子强。
程子强是牙科主任,也是副院长的儿子,年轻有为,又长得玉树临风,是院里不少护士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符以琳怎么也想不透,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看中她这个单亲妈妈?
出身医师世家的良好家世,再加上他本身的优异条件,换作是别人受到他的追求,或许会受宠若惊,立刻答应交往,可惜,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么巧,你也正要回去吧!我开车送你。”程子强对她一笑,摆出十足诚意。
“不顺路吧?”她记得他家跟她是反方向。
“没关系,反正还早,就当是兜风吧。”
“这样太麻烦你了,反正还早,我搭公交车回去就可以。”她以他的话回绝他。
“一点也不麻烦。”程子强锲而不舍地说服。“往你家的方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还可以顺道一起去吃晚餐。”
“不好意思,今晚我已经有约了。”她扯了个小毖好摆月兑他,故意指指表,说:“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她说完立刻加快脚步离开,把错愕的他留在原地。
***
也许,她真是脑子坏了。
那么优秀的对象被她视为洪水猛兽,一心只想摆月兑他的追求,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单身了那么多年,追求她的男人并不少,可是她不曾为谁动心过。
一开始是忙着拚事业、照顾孩子,连约会的时间也挤不出来,不管谁的追求都拒绝,后来工作稳定,孩子懂事不需要操心,她也依旧没有跟男人交往的意思。
以为自己是对感情看得淡薄,或许再好的对象也难打动她,她也不以为意,把全副心思放在宝贝儿子身上,日子过得充实快活。
直到今天中午,她忽然察觉自己对幸乐辰仪乎有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特殊感觉,恍然领悟了一件事——其实,或许自己并非冷了,只是一直没有遇见能挑动她心弦的对象。
可惜,他只当她是朋友、是妹妹……
叹口气,她不再多想,坐上公交车,开始翻阅请同事帮忙索取的新车DM,毕竟丝偶尔还得深夜应诊,搭出租车实回太花时间,也有点危险,身为肖龙唯一的亲人,她必须珍重自己,绝不能让孩子尝到她当年成为孤女所受的苦?
***
二十分钟后,她拖着疲惫的脚步抵达家门,抬头望着屋内透出的温暖灯光,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进入屋内,难得地没在客斤看见幸乐辰和她儿子的踪影,倒是从儿童房不断传来寒寒牢牢的声音。
放下皮包、月兑下外套,符以琳走到房门口,那两个大小男人正专心一意地在组装不晓得哪来的模型飞机,连她都站在这里了还没发现。
“肖龙,飞机尾巴装歪了吧?”
“飞机歪了也是能飞的,而且这样比较好看。”
“是,但也很快就会坠机了。如果你不希望它飞一次就摔坏,还是把它扭正比较好。”
“喔……干爹,这样对不对?”
“嗯,你做得很好,真是聪明!”
“嘻!”
望着儿子开心的笑脸,符以琳也跟着轻扬唇角。
看他们的相处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样,让她打从内心感到一股温馨甜蜜。
这,才是家的感觉……“嗳,有人有了干爹就不要妈咪喽!”
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发现,符以琳故意哀怨出声,房内的两人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
“妈咪~~”肖龙够狗腿,马上跑去抱住她。
“羞羞脸,那么大了还跟妈咪撒娇。”说是那么说,她也爱得不得了。
“你回来了。”幸乐辰也走到两人身旁。
“嗯,今天又麻烦你帮我照顾肖龙了。”
“不麻烦,我玩得很开心。”他说着,伸手揉了揉肖龙发顶,逗得他呵呵笑。
她也笑着拍拍儿子的女敕颊。“肖龙,把东西收一收,该上床睡觉喽!”
“好。”
他飞快收拾好摆放在原木地板上的飞机模型,乖乖爬上床。
“妈咪晚安、干爹晚安。”
“晚安。”
两人一起退出房外,将门带上。
“那个飞机模型是你送的吧?”她知道那玩意儿不便宜。
“嗯。”他又露出招牌的好人笑容。“上回带他去吃蛋包饭,他看见老板的孙子在玩,好像很喜欢,刚好今天经过玩具店,我就买了一个送他。”
“你这样会宠坏他。”她有些无奈。
“还好吧?不过是个小玩具。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今天我煮了咖哩饭,去帮你热一下。”
啧,又找借口溜了!
瞧他脸上的心虑,符以琳真是又气又好笑。
***
她对自己儿子的教育还算有信心,知道肖龙不敢随便开口向大人讨玩具,可是这个傻干爹太宝贝干儿子,只要肖龙露出一点点喜欢的表情,他就把东西买来,简直是新一代的“火山孝子”。
“限你半年内不准再买任何玩具给他,否则小心我收回你的‘探视权’。”她跟进厨房,开玩笑地告诉他。
他苦笑。“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一点也不。”她含笑看他一眼。“你才别太夸张,照你这种买法,没多久我就可以开二手玩具店了。小阿子很容易对玩具喜新厌旧,这么买下去没完没了,不只浪费钱,还会宠坏他。”
“好好好,我以后会节制一点。”他笑着说宪,便继续为她热菜。
他也知道自己对干儿子是有些太过宠爱,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宠肖龙,想让那个早熟的孩子露出和同龄小阿一样纯真、开心的笑容。
说也奇怪,经营幼儿园的他见过的孩子不少,再可爱、再聪明伶俐的也有,却是第一饮遇上像肖龙这般让他一见就喜欢,疼入心底的孩子。
每回听他喊干爹,心里就像是被灌了蜜,甜到骨子里。他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习惯了陪他一起等以琳回来的“亲子时间”,更喜欢现在和以琳一起讨论“儿子”的温馨。
卑说回来,他心目中憧憬的理想家庭生活,不就是如此?
鳖泼可爱的孩子、和他无所不谈的妻子、让他感觉温馨又能彻底放松的家,待在这里,他就是有这般幸福的感受。
可惜,这只是假象,他并非这个家的男主人。
除非……他和以琳结婚,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守护他们母子,也成了肖龙名副其实的爹地——我怎么会这么想?!
惊觉自己竟然有和以琳结婚的想法,虽然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也让他怔住了。
一直以来,他不是都单纯地把以琳当成妹妹看待吗?
如果真的当成妹妹,又怎会有和她结婚的念头?
他抿唇深思。在以琳赴美之前,他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眼中除了女友,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唯一的例外只有她。
以琳的父母在她高二之前先后过世,但她拒绝依亲,靠着双亲留下的保险金独立生活,还一路念到医学院。
当年从弟弟口中认识这个只小他们几个月的坚强女孩,对她就有着心疼与敬佩,之后一见如故,更是欣赏她的豁达、开朗,自然而然便皇她当妹妹一般看待。
可是现在,他看她的眼光不再单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正逐渐受她吸引,只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慌。
毕竟一开始他真的是以“兄长”的立场,处处照顾刚回国不久的以琳,她应该也是单纯地当他是个哥哥,才会对他如此放心,一旦知道他对她似乎日久生情,她会有何反应?两人的相处还能如此自在吗?
包重要的是,他到底该不该放任自己听从内心的渴望,尝试追求她,给自己得到幸福的机会?还是安于现状,整理心中初萌芽的情意,一辈子当个好哥哥,默默守护她就好?
唉,他害怕在感情上再度受创,也不希望破坏彼此目前和谐愉悦的相处关系,还是暂时保持现状吧!
***
“好香!”
符以琳去上个厕所回来,他已迅速将香浓咖哩浇上热呼呼的白饭,香昧诱得她肚子咕噜叫了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快坐下来吃。”
幸乐辰故意装作没听见从她肚里发出的怪声,心疼她为了工作时常无法按时用餐。
“好好吃——”她只尝了一口,便露出满足的笑。“你的脾气好,厨艺更棒,将来能当你老婆的人真是幸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这样就觉得幸福,是因为你太容易满足。”他淡淡一笑。“像我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的居家男人,其实很乏昧,生活也没什么精采。况且我也不懂女人的心,之前那段彻底失败的感情,不是证明了我并不是个好情人?”
她不认同,摇头反驳他。“有人喜欢白开水,有人喜欢黑咖啡,不是你不好,只是运气不好,一遇上了一个迟钝到要走进礼堂了才发现自己喜欢黑咖啡胜过白开水的女人。”
“被形容像白开水淡而无昧,听起来很难开心。”他开玩笑,其实已为她的话动容。
“淡而无昧?”她浅笑。“对别人来说,喝咖啡能提神醒脑,但我一喝就会心悸,只能敬而远之。白开水虽然淡而无昧,却对身体最有益、维持生命不可或缺。酗咖啡伤身,白开水养身,所以我这么比喻不是嫌你乏昧,而是推崇你是个顶级男人。”
“呵,多谢抬举,帮你照顾肖龙是举手之劳,不用那么谄媚。”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是个好男人,只是不幸在错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否则——”
“我只是开玩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温柔地阻断她的话。“快吃吧,饭菜都凉了,我去看看肖龙有没有踢被。”
“嗯,谢谢。”她也真是饿了。
他微笑摇头,离开厨房前,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但专注于吃饭的她一点也没察觉。
白开水……是吗?
他抿唇一笑,转身走向儿童房。
她的形容深深撼动了他。
一旦爱上,他会全心全意对她好、一心一意只爱她,他不懂浪漫、不会甜言蜜语,只懂得默默守护、全心付出。
他不会谈轰轰烈烈的恋爱,只倾注细水长流的深情,他的爱不会由瞬间的绚烂归于平淡,却会因日积月累而渐渐加深。
你是个好男人,只是不幸在错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
彬许她只是随口说的,但听在他耳里却很窝心,因她而微启的心门,仪乎又打开了不少。
他忍不住要想,现在会不会是对的时间?
她,是否就是那个对的人?
而他,是不是又该鼓起勇气,放手一搏?
***
帮肖龙盖好被子、在床畔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他轻轻关上门,走向客厅,脑子里还在想着间题的答案。
“那孩子是不是又踢被了?”符以琳已经吃完饭、洗好碗盘,也走向客厅。
“嗯,棉被都快掉到床——小心!”
他正说着,符以琳一不留神,踩上儿子没收起的小模型车,脚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
幸乐辰见状,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但冲力太强,反被她压倒在地。
“你没事吧?”
背脊着地的他忍着痛,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对不起,我——”
她抬起头,在四目交接的瞬间,双方都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四肢百骸,让两人一阵口干舌燥,心跳乱了。
符以琳的脸颊一阵热烫,视线完全无法从那双灿亮如星的黑眸移开,她像被下了魔咒,只能痴痴望着那张令她心动不已的俊雅脸庞,考虑自己是否该放下矜持,主动吻上他的唇,好突破两人目前暖昧不明的困境……
被她那双湿润的眼眸望着,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又如此切合地贴着他身躯,幸乐辰只觉自己由里到外都着火了,全身细胞叫嚣着,要他别再裹足不前、别怕再受伤害,任凭自己随着心意再爱一次。
两颗同样想爱又不敢爱的心还在犹豫不诀,唇却控制不住地缓缓贴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暖昧的气息……
“铃~~”
伴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煞风景地响起,也将一时意乱情迷的两人彻底惊醒。
发现自己还赖在他身上,符以琳立刻尴尬地弹开。幸乐辰也只能强自镇定,绅士地扶她起身。
“时间已经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唉,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到不行。
“不用了,快去接电话,也许是医院打来的急事。”
“嗯,那我不送了,回家的路上要小心。”
“嗯,再见。”
幸乐辰道完再见,便开车离开符家,但是到了巷口,他又突然停住。
罢才若不是那通电话,他应该已经吻了以琳,抑不住的强烈心跳让他浑身发热。
他想不起来是谁先贴近谁,却清楚记得方才的心动。
他,果然对以琳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