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的写真集拍得出乎意料的好,杂志社看了赞不绝口,直说她把这个主题表现得唯美而且适切。
这本写真绝对会大卖,杂志社和女明星都有着十足的把握。
甄欢乐却耸耸肩,并不怎么在乎写真集会不会大卖。她觉得心头空空的,宛如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似的,很不踏实。
堡作刚告一段落,趁着有几天的空档,她一早便驱车往南而行,因为明天是父亲的忌日。
不到中午她便到了嘉义。
路上买了些鲜花、水果,再买来一个便当,她回到有一段时日没回的老家。
案亲过世后,她北上读书,这栋房子便一直空着没人住,只有在她偶尔回来扫墓时才会小住几天。
这里是她和父亲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所以她一直舍不得卖掉,总觉得卖掉了这房子,她和父亲点点滴滴的回忆也等于一起卖掉,所以即使有人开了高价要向她购买,她怎么也不愿意卖。
掀开了遮住家具的白布,坐下来打开便当,看着便当中的菜色,她却毫无胃口,可是空空的肚子又需要补充些食物,才能有足够的体力,她勉强的吃着一点也不美味的饭菜。
“好难吃噢!”一边吃一边锁着眉抱怨着,她吃没两口就吃不下了,“还是常怀忧做的菜好吃。”她的嘴被他养刁了。
支着下巴,这半个多月来他真的没再来找她,她好几回想主动去找他,想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像之前一样照常去他家吃晚饭,可想到那天他临去时说的那一番话,她就踌躇了。
难为情哪,他说他爱她耶,一想到就让人觉得怪尴尬的。当时他就那样告白,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而且他也说了,如果她没有打算回馈相同的爱就不要去找他。
这个男人也真是太小气了,做不成情人,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嘛,何必说得那么绝。
本来还巴望着和他结婚后,每逃诩能吃到他煮的菜,谁知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咦,邵芸是不是曾说过,如果单纯只是对的,那叫,如果其中有了感情的成分,便叫?
那么、那么……
“太棒了!倍乐,妳这次的照片把这个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完美得无可挑剔,嘿,看不出来哟,欢乐,妳一定对有很深刻的体会对不对?”昨日杂志社的主编看着她拍出来的作品这么对她说。
深刻的体会……她脑袋浮起那一夜和常怀忧在一起的画面。
那一夜的初体验,真的很让她难忘,她承认。
可如果那就是,这么说来她对常怀忧不就有了不寻常的感情吗?
这些日子来,她常常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总觉得只有他做的饭菜好吃,别人做的都不合胃口,这代表着她开始喜欢他了吗?
愈想脑袋愈混乱,然后她突然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她不是会考虑太多的人,拿起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喂,常怀忧……”
“喂。”娇滴滴的女声传来。
为什么他办公室的专线电话会是由别的女人接听?
“妳是谁?常怀忧呢?”英挺的浓眉高高扬起,甄欢乐嗓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
“他现在正在忙耶,不方便接听妳的电话。请问妳是哪位?有什么事吗?”女子客气的问着。
她不悦的诘问,“他在忙什么?”忙到电话需要别人代接?
“他……”对方顿了一下才委婉的道:“正在做精神训话。”
“什么叫精神训话?”
“呃……”她将话筒朝向正在发飙的人片刻,“这样妳知道了吧。”
原来他在骂人呀。
“他干么这么生气呀?”
对方的嗓音突然压得低低的。“他这半个多月来,情绪一直很不好,阴晴不定的,只要有人犯了错,他就会像这样子。”
“惠珍,是谁打来的?”
“是一位小姐,”她再朝电话问道:“对了,小姐,还没请问妳贵姓?”
“我叫甄欢乐。”
“她说她是甄欢乐……”
卑筒陡地被抢走了。
“喂,妳找我干么?”
常怀忧挥了挥手让挨骂的部属离开,再朝秘书摆摆手要她出去。
“我……想你呀。”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念你嘛,还有什么意思。都是你害的,吃惯了你仿的菜,我现在吃别人做的,都觉得好难吃哦,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电话彼端的声响停顿了片刻,“那是妳自己的问题,干我什么事呀。”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责任感,你害我吃不下别人做的菜,不用负责吗?”
“我为什么要负责?”他反问。
“因为……是你让我知道原来饭菜可以那么好吃的,”她声音梗住,变得沙哑起来,“常怀忧,明天晚上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吃饭吗?”
“为什么?”
“你不要一直问我为什么嘛,我就是想看看你,还有吃你亲手做的菜,还有……和你说说话而已,我不管了,反正明天晚上我会过去你那里吃饭,你做好菜等我就是了,掰。”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她径自切断了电话。
既然决定明天去找他,她甩了甩头也不再多想什么,动手将屋子整理了一下,再走进父亲的房间,细心的清理房中染上的尘埃。
端详了书桌上摆的一帧她幼年时拍的全家福照片,再打开抽屉,轻抚过每一件父亲留下的遗物,最后她拿起来一只黑色的皮夹,打开,里面放着一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咦,这是……”放置照片的透明封膜中还有着一枚紫得很特别的玉石,形似花瓣。“这紫色的花瓣不会就是霓幻在找的东西吧?”
敝不得她当初看到采梦斋墙上挂着的那副紫花,会觉得有些眼熟了。
原来她曾在父亲的皮夹里看过类似的东西。
她取出紫色玉石花瓣,细看片刻,觉得这枚花瓣应该就是霓幻说的东西了。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得到这枚紫花瓣的,从父亲把它和母亲的照片放在一起看来,应是很珍视它吧!
瞥见抽屉里的一本日记,她记起了似乎曾在父亲留下的这本日记里看过相关的记载,她翻阅起来--
七月六日
两个月前偕妻一起游览东岸海滨,妻偶然在海滩拾得此枚紫玉石,妻极为喜爱它的颜色,故将之带了回来,今天医生宣布体质不易怀孕的妻有了。
妻认为是这枚玉石为我们带来了喜讯,十分珍惜之。
不论是否是它为我们带来幸运,只要妻开心,我也开心,妻珍惜之物,我,亦同样珍惜……
阖上日记,手中握着那枚紫色玉石,对父母之间的深情,她十分感动。猛然间,她思绪莫名的清明起来,先前有些混乱的脑袋豁然开朗了。
常怀忧的面容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两人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缓缓滑过心扉。
霎时她明白自己的心早就腾出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将他摆在里面。
原来这就是爱呀,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只是她自己一直没察觉到,这也是当初她为何会想跟他结婚的原因,才不只是为了想每逃诩吃到他煮的饭菜而已。
看清自己的心意,低落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
想起那日霓幻诚恳的拜托,她将那枚紫色玉石放进自己的皮夹中,打算带回去给霓幻,想必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也赞成她将其物归原主吧。
翌日,扫完父亲的墓,临去前,想到什么,她再回头,笑咪咪的说:“爸,我记得你临终前曾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喜欢的人,要带来给你看,我现在就回去把他带来,你等着噢。”
她神采焕发的驱车上路。
“常怀忧,有一件事我决定要跟你说清楚。”一进屋里,甄欢乐便直接开口这么说。
“什么事?”常怀忧纳闷的看着进门的她,居然罕见的没先走向摆满菜肴的餐桌,反倒盯着他,一脸的严肃。
“明天我要带你去见我爸。”
“妳爸不是死了吗?”他狐疑的挑眉,觉得她的神色有点诡异,悄悄的后退了两步以保安全。
“所以我才要带你到他的坟上呀。”
坟上?面露一丝惊色,他再退后两步。
“做什么?”他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吧?!
“我爸生前曾说,有一天若是我遇到了喜欢的人,要带给他看,我想,”她有点别扭的觑了他两眼,“我可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喂,总之,你明天空出时间来跟我去嘉义一趟就对了。”
睨瞪着她数秒,常怀忧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他震愕的瞅住她。
“妳是说……妳爱上我了?”
随即他开心的一把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她。
这半个多月压抑着自己不去见她,他的情绪阴晴不定得恍如一颗不定时炸弹,稍有不顺就劈哩啪啦炸了起来,可怜了他手下那一票倒霉鬼。
昨天接到她的电话后,他一夜辗转难眠,整夜思忖着她话里对他诉说的想念是什么意思?
对她霸道的径自决定要来他家吃晚餐,他没有半丝不快,反而今天提早下班去黄昏市场采买了一批时鲜蔬果,费心的张罗了一桌的菜肴,等着她上门。
那时他便决定了,即使她无法响应他的感情,那么……就算了,只要能再见到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菜就够了。
想不到……她竟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常怀忧,”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笑盈盈问:“你跟下跟我去嘉义嘛?”
“去去,天涯海角都跟妳去。”他热烫的唇吻上她的。
“那你要每逃诩煮好吃的菜给我吃。”趁着吐息喘气的空档,她要求着。
他承诺,“好,我每逃诩煮。”
唇舌再度缠绵,互诉着彼此的爱恋。
结果,对于常家女乃女乃的要求,三个月后只有常怀忧真的带来了自己的恋人,其余的两人几天前就躲得不见踪影。
不过聊胜于无,有一个总比都没有好,所以常家女乃女乃一见到甄欢乐,还是笑得阖不拢嘴,打量着未来的准孙媳妇频频的点头。
“不错不错,英气焕发、神采飞扬,很有朝气。”
“女乃女乃,她叫欢乐。”常怀忧介绍着。
“欢乐,连名字都取得这么好,我喜欢。”她愈看愈满意。
甄欢乐却一脸困惑。“女乃女乃,我觉得我好象见过妳耶。”盯着她满头的银丝,倏地,她瞠大眼睛低呼,“啊,妳就是有一次骑脚踏车撞到我的那个老太太嘛!”
“咦,是妳!”细看她片刻,常家女乃女乃也想起来这件事了,“这么巧呀,原来妳就是那个不太耐撞的女娃儿。”
什么叫不太耐撞呀?不过面对老人家,甄欢乐也没有辩驳,点了点头。
“不会吧,女乃女乃,那一次是妳撞到欢乐的?”
常家女乃女乃开怀的笑了起来。“呵呵呵,。想不到那一撞竟然给你撞来了个爱人,早知道我就多撞雨个,说不定也能帮帮怀智和怀柔。”
拜托,女乃女乃这是什么逻辑呀?他跟欢乐才不是被女乃女乃撞出来的!算了,那一段因缘有空再告诉女乃女乃好了。
“欢乐,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送妳一个见面礼,妳等一下哦。”常家女乃女乃兴匆匆的回房去拿了个东西出来。
“喏,这个送妳。”她拉过甄欢乐的手放下一样东西。
甄欢乐惊讶的接过那枚银质镂空香囊。
“这是……”之前她在采梦斋看上的香囊,居然就这样让她得到了!
“这个东西满有趣的哟,妳打开来看看。”
“女乃女乃,这不是怀智送妳的那枚香囊吗?”常怀忧也一脸讶异,他知道欢乐之前很喜欢这枚香囊,还要求怀智让给她。
“没错,我觉得这枚香囊满适合欢乐的,所以就送她当见面礼。欢乐,妳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谢谢女乃女乃,我好喜欢哦。”她开心的道谢,大方的收下这枚曾经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香囊。
“妳喜欢就好。”常家女乃女乃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爱这个见面礼。
挽着常怀忧的手臂,甄欢乐满脸柔情。
“我好庆幸自己认识你耶。”
她娇笑的斜睨着他,这下她不只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香囊,还有一个免费的厨师,呵呵呵,怎么算来她都赚。
握超她的手,他印下一个吻。“我也是。”墨瞳流泄着深情的眸光。
啧,这两个年轻人居然就当着她的面前浓情蜜意起来,常家女乃女乃笑盈盈的悄悄走了出去,骑上脚踏车去物色适合的人选,准备给他撞上一撞。呵呵,也许……她另两个孙儿的缘分就这样再给她撞来了。
领着常怀忧走进朱红大门内,甄欢乐一眼就见到沉睡正在整理一尊人俑,细心的拂拭上面的尘埃,那小心呵护的神情再次让她动容。
啊,讨厌,她又忘了带相机来了。
不喜欢她那样看男人的眼神,常怀忧拉回她的注意力。
“妳说那枚香囊就是这家古董店卖的?”
“对呀,当初我就是在这里看上那枚香囊,谁知道后来竟被常怀智买走了。”
“嗨,欢迎光临。”召夜微笑望着进来的两人。
甄欢乐也轻快的打着招呼,“嗨,召夜。”
“今天想来找什么吗?”她眼神突然掠过一抹异彩的盯住她,讳莫如深的明眸里跃动着两簇火焰。
常怀忧没忽略她眼神的细微变化,下意识的伸手握住甄欢乐的手,跨前一步,将她拉向自己。
瘪台内,原本慵懒打着瞌睡的玄音,也睁开了眼看着两人。
沉睡亦蓦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望向他们。
二楼的门瞬间被推开,霓幻和飙风一起走下来。
采梦斋的五名成员全到齐了。
甄欢乐意识到情况似乎有点异常,不过她感觉得出来瞥向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恶意。她自若的看向走过来的霓幻,笑嘻嘻的开口,“嗨,霓幻,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了一样东西喔。”
“是什么?”霓幻清风般的笑容温煦的化去了常怀忧的戒心。
她献宝般的从皮夹里取出那枚紫色玉石花瓣。
“喏,就是这个。”
霎时,玄音、沉睡、飙风、召夜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手上拿的东西。
霓幻则神色如常的笑问:“这正是我在寻找的东西,妳希望我怎么答谢妳?”
“答谢倒是不需要,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说。”
“我想拍沉睡,可以吗?”
飙风率先说:“当然可以,妳就算想把他当马骑也没问题。”
墨镜的反光射向飙风那张绝艳的脸上。
她吐了吐舌头,朝戴着墨镜的沉睡做了个鬼脸,爽朗的笑道:“你敢说不愿意吗?”
“啰唆,闭嘴。”他不悦的斥道。
“可以吗?沉睡。”甄欢乐再问了一次,因为他看来十分的不乐意。
霓幻出声,“我同意,妳尽避拍,沉睡会很乐意让妳拍照的。”
她把手上之物交给了霓幻。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带相机过来噢,”她兴奋的转向沉睡,“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摆什么Pose的,我只拍几张你在整理古物时的表情就好。”
这时,常怀忧也留意到墙上挂着的那幅紫花,再瞥了一眼刚才甄欢乐交给霓幻的紫色玉石,心念一动。
“那东西以前是镶在这上面的吗?”他指着霓幻胸前挂着的那枚玉如意问。
他微笑点头。
“是的,那朵紫花曾经镶在这上面过,后来因为某个原因,紫花被拆散了,花瓣散落在各地,我现在正在努力搜集四散的花瓣,希望能再将它们重新镶回这上面。”
他小心的收起紫玉花瓣,温和的望住甄欢乐,“妳得到妳想要的东西了吗?”
“得到了,”她取出随身带着的香囊,“你看,想不到这枚香囊最后真的变成我的耶。”
“是呀,注定是妳的,谁也抢不走。”
飙风朝她眨了眨眼,指着她身边的常怀忧调侃,“这个也是哟,妳赶都赶不走,会跟妳一辈子。”
甄欢乐和常怀忧十指交握,回眸互视,缱绻柔情荡漾在彼此眸心。
专注的神态,宛如在对待自己深爱的恋人般,沉睡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一把黄花梨木制成的椅子。
尽避戴着墨镜,那种珍惜呵护的神情还是表露无遗,那一心一意的全神贯注,让每个见到这张照片的人都感动不已。
“我真想变成这把椅子。”看着照片的邵芸笑道。“我觉得它好幸福哦,可以被人这样细心的对待。”
甄欢乐指着照片上的那把椅子说:“我当初拍的时候只注意到沉睡的表情,看到照片后才发觉这把椅子很美耶,霓幻告诉我它是出自明代木匠之手。”
这张照片可以说是她从事摄影以来最满意的作品,不论是表情、拍摄的角度、光影、背景,都无可挑剔,她爱死了这张照片。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据说只要得到采梦斋里的任何一样古物,就会让人美梦成真耶,像妳得到了那枚香囊,结果不只让妳拍到这么棒的作品,喏,”邵芸以眼神指向在厨房忙着的人,“还得到一个煮饭公。”
“既然这样,邵芸妳也赶快去买个古董回来吧,也许下回就轮到妳美梦成真了。”甄欢乐笑脸盈盈响应。
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常怀忧朝客厅里的两人道:“吃饭了。”
她们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下。
盯着满桌的佳肴,甄欢乐拿起筷子朝向一盘看来可口鲜美的竹笙丝瓜进攻,可却一夹落空。
“咦,你干么把盘子拿走?”她不满的瞪着常怀忧。
“我有一件事要问妳。”他是一脸严肃。
“什么事?”
“我问妳,是我比较帅还是沉睡比较帅?”他嗓音里有一丝的烟硝味。
邵芸闷笑出声,哈哈,原来有人打翻醋坛子了。
甄欢乐想也没想的说:“如果要比帅的话,我觉得沉睡帅一点。”
桌上另两道菜霎时都被收走。
见眼前佳肴竟被他端走,甄欢乐下悦的嚷道:“喂喂,怀忧,你这是做什么?干么把菜拿走?我还没有吃饭耶。”
“妳不是说沉睡比较帅吗?那叫他煮给妳吃呀。”他沉着脸,再将桌上另两道菜一并收进厨房。
“你这是什么意思?沉睡怎么可能做饭给我吃,我跟他又不熟,你快点把菜端出来啦,我肚子饿了,别闹了。”她浑然不知自己刚说的话惹毛了他。
他在闹?脸一冷,眉一敛。“我这个人也不至于真那么小气,妳如果饿的话还有白饭,想吃就吃,不吃拉倒。”他说着收走最后一道菜。
“常怀忧……”
甄欢乐竖起浓眉准备开骂,邵芸踢了踢她的脚,使了个眼色给她,趁常怀忧转身进厨房时,悄悄的附在她耳边提醒。
“欢乐,妳看不出来吗?妳的阿娜答在吃醋啦。妳如果还想好好吃一顿饭,就把刚才的话收回来,改说他比沉睡帅。”
“吃醋?”她疑惑的扬起浓眉。
“对啦,他在不高兴妳夸沉睡比他帅,妳也知道他这个人很爱计较,哪受得了妳这么称赞别人。喂,他出来了,妳自己看着办。”邵芸赶紧闭上嘴,若无其事的坐好。
盯着脸色不善的他看了一会,甄欢乐走过去,亲昵的搂着他的颈子开口,“怀忧,呃,其实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啦。”
抬眼睨向她,常怀忧没出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沉睡虽然是比你帅一点点,可是你也有你的特色呀,你比他俊秀斯文、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他冷沉着的脸瞬间绽出笑容。“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说得一脸认真,还用力的点了点头以证明自己所言皆出自真心,“而且你还有一个优点是沉睡绝对比不上的。”
“是什么?”常怀忧笑逐颜开,一扫方才脸上的郁怒之色。
“你做的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没有人比得上。”
罢被收进去的菜一道道再被端了出来,他愉快的笑道:“吃饭吧,多吃一点,晚上我再煮妳爱吃的雪菜豆腐煲,鱼香烘蛋、椰风焗烤蕈菇。”
一旁的邵芸暗暗偷笑到快得内伤。
夕照为天边添了一抹暖暖的绮丽色调,调皮的清风翻动著书桌上一本摄影杂志,最后停顿在某一页刊载着几帧照片的地方,似乎也在欣赏着。
第一张照片是一栋仿古的歇山式建筑,它有着引人注目的朱红色大门。
第二张拍的是麒麟石兽,石兽的瞳眸若隐若现的闪烁着金芒,栩栩如生。
第三张照片则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专注的擦拭着一张造型优美的黄花梨木椅子,宛如那张椅子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走近书桌前的一名男子,无意的瞥了一眼桌上搁着的杂志,一时看得入了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