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看见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雷沃兴匆匆开口,“我们待会儿出去约会。”
罢喝下最后一口牛女乃的顾笙笙,闻言被呛了一下,“咳……你说什么?”
他满脸笑容、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我们去约会。你想去哪里玩?”
确定他真的说了那两个字,她摇头,“我待会有事要出去了,没空。”
他怎么会突然想跟她约会?先是跑来要让她包养,现在又想跟她约会,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跟谁约了?”雷沃立刻沉下一张脸。她该不会是想去见那个野男人吧?他绝对不准。
“我没有跟谁约,我有事要办。”
“我跟你一起去。”他毫不迟疑的说。
“我要去疗养院看一个人,那里很无聊,你不会有兴趣的。”她试着劝他打消跟她一起去的念头。
雷沃语气很坚定,“我要去。”说不定她只是在骗他,其实是想背着他去见那个野男人,他没盯紧她怎么行?
见他坚持,顾笙笙也不再多说什么,“随便你。”
她收拾好餐盘,把该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再收起昨晚撑开晾在阳台上的雨伞,放进包包里。外面现在虽然出太阳,但难保不会突然又下起雨,最近这几天常常这样。
准备好东西,她打开大门。不用她叫,雷沃已经黏在她身后跟着一块出来。
她走到附近的站牌等公车,他就站在她身边,高大英挺的模样立刻吸引了不少偷偷注视的眼神。
雷沃早已习惯那些注目的视线,心情好时他不理会,心情不好时,他则会狠狠地瞪回去。现在他心情不差,所以不以为意。
想起什么,他笑吟吟地看向顾笙笙,“在我到美国之前,我们也常常这样一块出来,这么说来,我们应该也算约会过很多次了。”只是那时他脑袋里从没有约会的自觉。
她瞟他一眼,“那不叫约会。”
“不然是什么?”
彼笙笙淡淡开口,“那只是一起外出而已。”当年他曾跟他的朋友说过,他是因为可怜她没见过世面,所以才带她出去。
自己的话被她否决,雷沃不太高兴,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他立即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那女孩赶紧收回目光。
“那要怎样才叫约会?”他皱起眉,认真的问。
“约会分两种,一种是朋友聚会,一种是情人间的约会。你指的是哪一种?”她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提这件事。
“当然是情人间的约会。”
她愣了下,当场泼他一盆冷水,“我们从来就不是情人。”
见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否认两人的关系,雷沃神情一沉,他提醒她,“别忘了我现在是你包养的情夫。”他才不让她撇清。
那是他片面认定的,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见他脸色难看,顾笙笙不想跟他吵,只好抬起头张望前方,想看公车来了没有。
接着,她的手突然被他用力握住,回头却听见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每逃诩约会。”
“不可能,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那种心情。
“我不管,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出去吃饭。”雷沃心里认为,一起在餐厅吃饭应该就算约会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简单回他三个字,“我没钱。”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想跟她约会?
“吃一顿饭又花不了什么钱。”他对她的小气十分不满。
“就算吃最便宜的路边摊,一顿起码也要几十块以上,我自己煮的话,成本只要三、四十块而已。”她冷下脸再道:“况且昨天为了买你的衣服、已经透支我这个月的预算,我没有多余的闲钱再去浪费。”
“你每个月的收入至少也有几万块,怎么会没钱?”他质疑的问。
“我的薪水自然有我的用途。”
鲍车来了,顾笙笙不想再跟他讨论钱的事,径自上车。
雷沃板着一张俊脸跟在她身后。
车上没有坐位了,她站在前面一张单人座椅旁,伸手扶着椅背。他则站在她身边,充满怨念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她。
她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不去看他满脸不高兴的表情。
而他像在跟她比赛似的,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眼角余光不时瞥见他那张臭脸,顾笙笙索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不知道他怎么看待约会这种事,是把它当成打发无聊的消遣?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不管他怎么想,她都无意奉陪。
她不会再受到他的迷惑了,他别再妄想来挑动她的心。
怔忡间,公车突然紧急煞车,她没防备的一跌,一双手臂霎时稳稳地将她抱住,没让她跌倒。
被他抱在怀里,她心跳有一瞬间跳快了几下,站稳后想退开他的怀抱,他的手却仍牢牢的抱在她腰间,不肯松开。
“放手。”她低声说,不想引来别人注目的眼光。
“不要。”他放肆的将她搂得更紧。
她回头轻瞋了他一眼,“这里是车上,很多人在看。”
他抬眸四下棱巡了一圈,瞪退了两道投来的目光,说:“没人在看。”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蹙眉低问。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
她一脸愕然,不也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你说……什么?”
“我在追求你。”雷沃在她耳边再说一次。
“别开这种玩笑!”她有些生气的低斥。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尊重别人。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雷沃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从小到大,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她难道还感觉不到他的心意吗?
她回头定定注视着他,有些疑惑,也不敢置信。
他迎上她的目光,恨不得把心剖开来,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他专注而炽热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悸,她很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蛛丝马迹,但他此刻流露出来的,却是一抹罕见的柔情,令她有片刻迷失在那抹温柔里。
须臾,她上回眸光,轻声问:“你为什么突然想追我?”
雷沃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说:“因为我这里只住了你一个人。你妈妈说我没有追求过你,因此你不认为自己是我的人,所以我才要开始追求你。”
她惊愕的看着他,一时目瞪口呆。
这时公车司机报了个站名,到站了,她有些恍惚的走下车。
见她听了他的话后什么表示都没有,下车后便一直往前走,雷沃只好拉住她的手,“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彼笙笙停下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是要摆出很感动的表情,还是轻轻一笑就好?
“二少,我没有那个能耐陪你玩游戏。”
“我没有在玩。”他生气了,她为何不相信他对她的心意?
彼笙笙努力稳住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走向路旁的水果摊。
她真没用,因为他几句话,心里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开始动摇。
一边挑水果,她一边悄悄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不会再傻傻的受他诱惑了,绝对不会。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她若真的相信了,就会像当年那样痛苦不堪——她在心里这么警告自己。
她的沉默让雷沃很不安,“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挑好水果、结完帐,她终于看向他,“你希望我说什么?”
她淡漠的眼神令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他有些害怕的抓住她的手。“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她不解的问。
“你不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失笑摇头,提着水果甩开他的手,径自往前走。
“顾笙笙,我是认真的。”他走到她身边,郑重的开口。
“我知道,你刚才说过了。”她淡淡地说。
“可是你不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她反问。
“当然很重要。”
走到一家疗养院大门前,她停下脚步,微笑的看着他,“二少,如果你刚才说要追求我的话是真的,那么,我只有一句话回答你。”
“什么话?”他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说完,她直接抛下他走进疗养院。
已经伤过一次心,她不会笨到再让自己伤第二次。
雷沃被她的拒绝气坏了,一时怔在原地,没有跟上她。须臾,他回过神,额头青筋暴起,愤怒的道:“该死的!你敢不接受我的追求?”
他火大的冲进去,想找她把话说清楚,可进到疗养院后才发现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到柜台抓了一个人询问,“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姐往哪里走?”
他气冲冲又没头没脑的问,柜台小姐完全不明所以,“什么小姐?”
“刚刚才走进来,穿着一身米白T恤、留着一头长发……”
他还没有形容完,一旁另一名护理人员便开口说:“你说的人应该是顾小姐吧?她到三楼去看她爸爸了。”
“她爸爸住在这里?”雷沃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是来看朋友的。
“顾先生住在这里已经三年了。”
“他得了什么病?”这件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名护理人员回答,“顾先生中风导致半身瘫痪,顾小姐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看他几次,不过顾先生脾气很坏,每次都骂她不孝。其实比起那些将老人家丢进疗养院就不管的人,顾小姐算是很孝顺了,况且她薪水也没多少,还要负担这里一个月三万多块的开销,其实很吃力。”
“她爸爸住在哪间病房?”听完对方的话,雷沃拧起眉头,刚才满肚子的怒火全都消逸无踪。
“先生,你是顾小姐什么人?”说了那么多,护理人员才突然想到还不知他是什么身分。不是家属的话,可不能随便让他进去呢。
“我是她男朋友,我们是一起来的,刚才我有事在门口耽搁了,没有跟着她进来。”他面不改色的以顾笙笙男友自居。
听见他这么说,柜台前的几个人全都看了过来。
方才那名护理人员想起一个疑点,出声问:“既然你是她男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她爸爸住在这里?”
雷沃耐着性子回答,“我们刚交往,她只说要来这里看人,没跟我说要看的是她爸爸。”
堡理人员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长得又高又帅,一点都不输给电视上那些明星,不由得接受了他的说法,替他指路,“你从这里搭电梯到三楼,然后右转第三间305病房就是了。”
雷沃顺着指示搭电梯上楼,来到305病房。
门没关,他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把我丢在疗养院里不闻不问,以为带这些烂水果来就可以弥补你的不孝吗?滚出去!就当我白生你了,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看我!”
病房里,大声咒骂顾笙笙的男人,伸手将那袋水果用力扔向她。
水果砸到了身上再弹到地上,顾笙笙只是静静捡起来,柔声安抚男人,“爸,你不要太激动,医生说你情绪起伏太大,会让血压再升高。”
男人臃肿的脸上充满怨怒,“你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吗?我看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面对不讲理的父亲,她神色没有半分不耐,仍旧柔缓的解释,“我没有这么想过。平常要上班,我没时间照顾爸爸,所以才没办法把爸爸接回去,但在这里有专人照顾,我也比较放心。”
“你不用找借口,你根本是不想照顾我才把我丢在这里!你这个不孝女,当初真不该生下你!”
雷沃听不下去了,他走进病房,怒声道:“你骂够了没?笙笙才倒楣,有你这种爸爸!”
坐在床上、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闻声瞪向他,恼羞成怒的质问:“你是谁?”
雷沃出声前,顾笙笙连忙小声警告他,“这是我跟我爸的事,你不要管,先出去。”担心脾气同样不太好的雷沃会与坏脾气的父亲起冲突,把半身瘫痪的父亲气得加重病情,她赶紧拉着他走出病房。
结果两人来到门口,他反而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迅速将房门关上、落锁,就这么把她挡在门外。
“二少,你要做什么?!快开门让我进去!”顾笙笙吃了一惊,拍着门板道。
这是间单人病房,只有父亲一人在里头,二少想做什么?
先前父亲住的是三人房,但因为大家都受不了坏脾气的他,不愿跟他住同间病房,院方只好安排父亲自己一个人住。
因为这样,她每个月必须再多花八千块,这还是院长特别帮她打了折扣才有这个价钱的。
“你在外面等五分钟,我要跟这个老头谈一谈。”雷沃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二少,我爸他瘫痪不能下床,你不要乱来。”她急道。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你到底要跟我爸说什么?喂?”顾笙笙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将耳朵贴向门板,想听清楚里头的谈话,但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几分钟后,门开了,雷沃让她进去,“进来吧,你爸有话跟你说。”
她走进去,快步来到病床前,“爸,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躺在床上一头斑白的男人惊惧的看了雷沃一眼,一改刚才的暴怒,语气和缓的出声说:“我们只是随便聊几句。”听见雷沃轻咳一声,他赶紧接着再说:“笙笙,刚才爸不该对你乱发脾气,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彼笙笙眨眨眼,不敢相信才短短几分钟,父亲竟一改先前的态度。
见女儿没有出声,男人有些着急了。“笙笙,你不肯原谅我吗?”
“我没有生气。我知道爸爸是因为行动不便只能住在疗养院里、哪里都不能去,心里难受才会发脾气的。”她能体谅父亲的心情,所以每次来都任由他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出来。
“笙笙,以后爸爸不会再对你乱发脾气了。”男人示好的道。
“爸,就算你对我发脾气也没关系。”她望向雷沃,不明白他究竟对父亲说了什么,居然父亲变得如此诚惶诚恐。
男人放心的挤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我有点累了,你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离开疗养院后,顾笙笙向雷沃问出心里的疑惑,“二少,你刚才在病房里对我爸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聊聊要怎么当一个好爸爸。”
“你觉得这样的回答能让我相信吗?”
“你答应跟我约会,我再告诉你实话。”他提出要求。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的走到站牌前等公车。不久,公车来了,她仍然一言不发的上车,当他不存在似的,完全不再理他。
到站下车后,她直接走回住处。
雷沃一路强忍被她冷落的怒气,回到她家后,他再也忍不下去,就要爆发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约会不一定要出去,在家里也可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他愣了愣,下意识回答,“咖哩饭。”蓄积着要发作的怒气,在听见她的话后,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气全都泄光了。
“好。”顾笙笙点头,走进厨房。
雷沃兴匆匆地跟进来,“你把蜡烛放在哪里?”
“你要蜡烛做什么?”
“我们不是要约会吗?”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约会跟蜡烛有什么关系?”她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
“餐厅的桌上,不是都会摆上一盏烛光增加气氛?”既然要约会,总该布置一下吧。
彼笙笙怔了一下,“我家没有蜡烛,只有手电筒,你要用吗?”
“用手电筒能看吗?算了。”他悻悻然的走出厨房。
没多久,她听见客厅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似乎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没再理他,专心料理食物,半个小时后,她端出了两盘咖哩饭和一锅酸辣汤出来。
雷沃早已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前等她,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她在他对面坐下,瞄了眼桌上他从阳台摘来、插在花瓶里的几朵重瓣桃红色太阳花——因为这种花很好养,花色又漂亮,所以她种了好几盆。
留意到她的目光,他解释道:“你家只种了这种花,勉强拿来用一下。”
“这种花很好看。”瞟了眼阳台,她忍不住担心一向粗手粗脚的他弄坏其他的那些花。
发现桌上只有咖哩饭和汤,没有其他饮料,他困惑地抬眼问:“你没有准备餐前酒吗?”
“我家没有那种东西。”她家只是普通的平凡家庭,不像雷家是豪门,吃个饭还讲究那么多。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只准备这些?”对于这么简陋的午餐约会,雷沃有些不满。
彼笙笙替他舀了碗酸辣汤,“是你自己说要吃咖哩饭的。”她不明白他在不满意什么?她是照着他要求做的,难道也错了?
“好,没有酒就算了,你至少应该再多准备些前菜吧。”
“二少,这是我家,不是雷家,我吃饭没那么多讲究,而且那些前菜我也不会做。”虽然母亲擅长料理,但她并没遗传到母亲的厨艺,只会做些简单的菜色。
他勉为其难接受她的解释,喝了口酸辣汤,接着嫌弃的抱怨,“什么嘛?这汤既不够酸也不够辣,而且料还这么少?”
听见他的埋怨,她缓缓说了句,“你不喜欢就不要喝。”
她是用调好味道的某牌酸辣浓汤煮的,因为做法很简单,只要煮好一锅水,等水滚了将调理包倒进去,煮开后再打个蛋花就好了。
雷沃忍住气闷头吃咖哩饭,突然想起也不知是从哪一年起,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顾笙笙开始会拒绝他的要求,摆脸色给他看,还会反驳他的话。但是对其他人,她还是一样好脾气,即使再不合理的事也不会轻易动怒。
可恶!越想他就不禁越生气,这女人越来越不怕他了,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吗?
叭完一碗汤,顾笙笙抬头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是怎么让我爸改变态度的?”
他冷冷的瞪向她。“我们这样就算约会吗?”他很怀疑她根本只是在呼拢他。
“算。”她面不改色的说。
雷沃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很笨吗?”
“我不觉得你笨。”他霸道蛮横,但绝对不笨。
“那你当我没感觉吗?这样愚弄我?!”用咖哩饭和酸辣汤就想打发他?
见他脸上露出委屈愤怒的表情,顾笙笙耐着性子说:“你说要吃咖哩饭,我才煮给你吃的,你有什么好不满意?你不喜欢我煮的酸辣汤,可是至少咖喱饭我煮得很用心,我相信应该不难吃。至于你要的餐前酒……我从来不喝酒,我家自然没有酒,如果你要喝其他的饮料,冰箱里还有养乐多,你要吗?”
“你把我当成小阿子哄吗?”他愤愤的站起身,“在疗养院时我跟你爸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师,他曾经为几个中风瘫痪的病人做针灸,结果让他们重新站起来走路。如果他对你好一点,我可以安排那个中医师来治疗他。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说完,他气冲冲的走进她房间,“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彼笙笙坐在位子上,默默看着插在花瓶里的桃红色太阳花。
他生气,难道她就没有委屈吗?
他没事跑来说要让她包养,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扰得一团乱,她早就已经亲手埋葬了对他的感情,他却又一再的来撩拨她。
他说他要追求她,要跟她约会,甚至,还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说,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他闲着无聊就跑来耍弄的对象吗?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认真到她几乎要忍不住相信他了。
但她怎么能再那么傻?
当年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心里的伤养好,他为什么又要来找她,硬生生掰开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