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藻堂是紫禁城里几个藏书室之一,锦珞有空时,偶尔会来这里借几本书回去看。
此刻擒藻堂里没有其他人在,只有她一人,手指滑过那一本本的缮本书,这些书随便一本拿到现代去,恐怕每一本都价值不菲,不过刚开始时,她实在看不太习惯这种书,一本书总是要花上很久才看得完,有些字她甚至还不认得,还是现代那种印刷精美的书籍容易阅读。
目光不经意瞥见架上一本关于明代帝王的史书,当初来到清朝前,她正和一个毕业了在电视台当编剧的学姊合写一个关于朱元璋的剧本,所以搜集了些史料当参考。
因此看到这本书时,她下意识的随手抽了出来,翻了翻,里头的第一页,记载着明代帝王的世系图。
突然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掠过脑海,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一道叫唤声给打断,她拿在手里的书也一时失手掉落地上──
“锦珞格格、锦珞格格,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她弯腰捡起书,回头望向来找她的宫女。
“阿克图昨夜偷偷潜进靖亲王府污辱了玉屏格格,被靖亲王当场捉到,靖亲王一早便愤怒的将他揪到皇上面前呢。”
锦珞闻言一怔,“他潜进靖亲王府污辱玉屏格格?”
“没错,皇上今早还为了这事龙颜大怒,痛斥了阿克图一顿,若不是蒙古汗王求情,他早已让人将阿克图拿下治罪了。”这件事已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他怎么会潜进靖亲王府污辱玉屏格格?”锦珞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她曾见过玉屏几次,她虽然不丑,可她的容貌平凡得让人几乎不太容易记住她的长相。
不过这不是她不喜欢玉屏的原因,而是她性子尖酸刻薄,对待下人更是苛刻,因此她很难理解,阿克图堂堂一个蒙古王子,怎么会色令智昏的潜进靖亲王府非礼她?
“据玉屏格格自个儿说,日前靖亲王曾在府里设宴宴请阿克图王子,当时阿克图王子便色迷迷的直盯着她瞧。”
“是吗?”这种说法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各花入各眼,也许在阿克图眼里,玉屏很入他的眼也说不定。
爆女接着说:“听说皇上已经决定要将玉屏格格指婚给阿克图了,靖亲王算起来是皇上的堂弟,玉屏格格嫁给他,两人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等等。”锦珞忽然扬起手,隐约捕捉到方才脑海里缺失的念头,她翻了翻手里拿着的书册,眼神盯着上头的帝王世系表看。
须臾,她脸色蓦然一变,想到她遗忘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斑中时,为了写历史课的作业,她曾经查过有关康熙、雍正和乾隆的后妃与子女的相关资料。
她记得乾隆前面几个儿子都死得很早,永璜虽是乾隆的大阿哥,但他不是孝贤皇后所出,所以乾隆原本打算立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为太子,结果他好像不到十岁就死了,后来孝贤皇后又生了一个儿子,乾隆再立他为太子,但那小太子仍是早早便夭折了。
绑来乾隆就不再坚持要立嫡子为太子,因此才会立十五皇子永瑛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嘉庆帝,可是这个时候永瑛根本还没有出生。
锦珞皱拧了秀眉,拚命去回想当时所看到的资料上,永璜究竟活到了几岁,她记忆中他很早便死了……可是到底是几岁,她半点都想不起来。
“锦格格格,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突然神情紧绷的蹙拧眉心,一边用力敲着自己的头,宫女不解的问。
“妳先不要吵我,让我想想。”她朝宫女挥了挥手,要她不要说话。
爆女迟疑的道:“可是老佛爷在找您呀,若是格格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奴婢先去回老佛爷的话?”
一念电闪,锦珞愕然的月兑口说:“对了,是在孝贤皇后过世的第二年,也就是说……是明年!”她不记得数据上写永璜是几岁死的,但她记得这件事,她脸色刷地一白。
孝贤皇后是在一年多前过世的,也就是说……永璜明年就要死了!
看见她突然整个人一脸震惊,接着像被什么吓到似的,脸色陡然变得好难看,那名宫女小心翼翼地出声,“锦珞格格,您怎么了?若真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找太医来?”
“我……”转眸看向宫女,锦珞的声音彷佛被掐在喉咙里,一时无法出声,好半晌才能开口,“我没事。”唇瓣轻颤着,她慢慢的走出擒藻堂。
揪紧的胸口让她觉得难以呼吸,一股莫名的疼痛,渐渐从心口蔓延开来。
此刻盘旋在她脑袋里的只有一件事──永璜只能活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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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到慈宁宫,看见永璜也在,锦珞下意识的举步就想朝他走去,但太后却兴高采烈召唤她过去,“锦珞,妳过来,可还记得这是谁?”太后指着一名年经男子问她。
她的心思全在永璜的身上,只是草草抬头望去一眼,便摇了摇头。
太后提点她,“这是永瑱呀,妳完全不记得了吗?他是怡亲王的孙子,三年前才二十一岁时就因为立下军功,被皇上封为敬和郡王,他这两三年来一直戌守在边疆,直到昨天才回京。”
“噢。”她茫然的点点头,对这个人她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见她还是没想起什么,永瑱脸上带着笑意说:“锦珞,听说妳两年多前大病一场绑,便忘记了很多事,想不到竟连我都忘了。妳生病前,我们曾见过几次,我跟妳大哥他们也很熟,他们还曾说过,日后要把妳……”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了话,没再说下去。
当时他对内向拘谨的锦珞并没有特别的喜爱,所以当她家人提出有意将她许给他时,他婉拒了,然而事隔三年再见,他觉得眼前这个双眼透着清灵慧黠的女孩,跟昔日的锦珞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她的气质彷佛整个都变了。
听他这么说,锦珞才多看了他两眼。他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浓眉大眼,轮廓深邃,五官虽不像永璜那么精致,也算器宇轩昂,眉目间透着一股飒爽的英气,倒也称得上俊帅。
“对不起,当年那场病差点要了我的命,连发了好几日的高烧,醒来后,很多事和人我都不记得了。”锦珞轻描淡写的把自己遗忘他的事带过。
太后笑道:“也不知该不该说锦珞这是因祸得福,她痊愈了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机伶聪慧了,还学会了很多把戏。锦珞,不如妳表演几套把戏给永瑱瞧瞧。”
“是。”虽然没什么心情,但这是慈宁宫,老佛爷的懿旨不容违抗,锦珞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回房取来几样魔术的道具表演起来。
以前在话剧社时,她曾跟当时的指导老师学了一年的魔术,魔术手法练得很纯熟,还曾经上台表演过。
因此当初进了宫后,为了讨太后欢喜,她便将以前所学的魔术变给她看,果然让太后和一干妃子惊奇连连。
绑来连皇上也跟她学了几套简单的入门手法,去变给他的妃子和大臣看。
锦珞先用自己仿制的扑克牌变了几个魔术,再拿几枚铜钱用碗盖住,表演消失又出现的魔术,看得永瑱目不转睛,接着他醒悟道:“啊!我知道了,这就是洋人所说的幻术对不对?”
“对。”她点头。
“妳哪里学来这么巧妙的手法?”永瑱饶有兴致的问,他记得以前的锦珞是不会这些玩意儿的。
对了,他看出眼前的这个锦珞跟以前是哪里不同了,现在的她落落大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不像以前那样柔弱羞怯。
锦珞不慌不忙的搬出以前应付太后的那套说辞回答他,“我以前在市集上遇过一个洋人,因为帮了他一点小忙,他便送我一本关于幻术的书,回去后,我一时好奇便潜心钻研,所以才习得了这些手法。其实这些把戏说穿了,只是一些障眼法,看来惊奇,其实并没有什么。”
“虽是障眼法,不过我刚才仔细看了看,竟然一时还找不到破绽呢,好锦珞,这么好玩的把戏,妳有空可要教教我。”永瑱那张俊朗的脸涎着笑道。
“好啊。”她答道,眸光不经意触到永璜投向她的眼神,想起他在明年就会死的事,心里一阵难过,她抬头对太后说:“老佛爷,锦珞头有些疼,能不能先回房休息?”
“妳头疼?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太后关心的问。
“不用了,锦珞歇会儿就没事了。”
“那妳快回房去休息,若是还觉得疼,记得宣太医。”
“是,谢老佛爷。”福了个身后,她走回寝房。
锦珞走进房,旋身准备要阖上房门时,突然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她微微吃了一惊,接着便看清那人是谁。“永璜?”
“妳头哪里疼?我帮妳揉揉。”他一脸忧心的关切。
“没什么大碍,不要紧。”她想了想,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便关上房门,让他进屋。
他拉她到桌前,让她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后,双手在她两鬓轻轻按揉着。
他的体贴和温柔让锦珞鼻子有些发酸,她拉下他的手,柔声道:“永璜,我有事想跟你说,你先坐下。”
在她旁边坐下,他墨黑的眼静静看着她,方才她回慈宁宫时,他便看出她神色不太对,似乎有什么心事。
“永璜。”注视着他,她低唤着。
“嗯。”他耐心的等她开口。
整理了下思绪,她才缓缓出声,“永璜,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他的性子虽然驽钝,但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她进宫这两年多来,他从不曾生过病,所以她想,会导致他在明年身亡的原因,不太可能会是疾病。
这皇宫里勾心斗角的事多不胜数,他虽贵为皇子,但却不太得自己父亲的宠,人又不够机警聪明,因此最有可能就是卷进什么事情里导致杀身之祸,或是被人栽赃陷害。
所以她想,若是要保住他的命,最根本的办法,就是让他远离这是非险恶的宫廷。
“离开皇宫?”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永璜有些错愕。
“对,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生活,你有想过吗?”
“我……”他不只想过,还早就有了计画,只是时机未到,不是他对这里有什么留恋,而是他打算带她跟他一块走,他不想强迫她,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跟他离开,所以他还在等。
见他只说了个字就打住了话,锦珞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皇宫,所以苦口婆心的劝道:“在宫里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尔虞我诈的事太多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使你跟皇上亲如父子,可是伴君如伴虎,历史上父杀子、子弑父这种事实在太多,依你的性子,继续在这里生活,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他弄懂了她的意思,“所以锦珞是在劝我离开吗?”
“对,皇宫虽好,可是外面的世界更大,也更自由。”
“可是我离开皇宫后,能上哪里去?还有,皇阿玛会答应吗?”他问,注视着她的眼神眨也不贬,想弄清楚她劝他离开的真正原因。
锦珞被他问得一怔。没错,他能上哪去?她这时才想到自己只是一味的劝他离开,却没替他想好他离开后,要靠什么生活,又能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再怎么驽钝,也是乾隆的皇子,是皇室中人,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可能任意离开这门禁森严的紫禁城的。
一念电闪,锦珞月兑口道:“不如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吧!”跟她一起回到现代的话,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了,而且在现代有她罩着他,他的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愈想愈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说:“对,等十一月时,我带你一起走,你愿意吗?”
“锦珞要去哪里?”永璜有些意外。听她的话,竟是打算要离开京城的样子。
“你先别问,只管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永璜深黝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片刻后,徐徐点头,“我愿意,不管锦珞要带我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妳。”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十一月时你就跟我一块走。”她满脸掩不住的兴奋,“至于要去哪里,你先不要问,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好。”他脸上带着包容、宠溺的笑容。虽然事情月兑出他的计画,不是她跟他走,而是她带他离开,但结果是一样的就好,不论她要带他到哪里,天涯海角他都愿跟她去。
而且,她愿意带他走,这就表示她的心里也有他吧。
他忍不住癌身,在她樱色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
锦珞愣了愣,呆呆的模了模被他吻过的唇瓣,接着脸蛋蓦地热烫起来,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着。
他居然吻了她!
方才,他的唇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好像有电流通过,一阵酥麻的鼠觉窜过她全身,这么强烈的感觉让她无法再逃避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他,喜欢这个驽钝的大阿哥,所以当她发现他只能活到明年时,才会那么伤心。
对了,反正他已经答应要跟她一起回去,这样一来,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可以放心去爱他,同时大方的接受他的感情。
见她露出笑颜,对他的吻没有一丝嫌恶,永璜一时之间只是看着她愣愣的傻笑着。
锦珞牵起他的手,笑得眸儿弯弯的说:“你这张脸若是跟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引起骚动,你可以去当模特儿或是明星,一定会迷倒不少人。”想了下,她接着又摇头说:“还是不要好了,演艺圈太复杂了,万一你被人带坏了怎么办?!”
“模特儿和演艺圈是什么?”他困惑的问。
“那是……等你跟我回去以后就知道了。”
他道出心里的疑惑,“锦珞,妳家不就在北京城吗?为什么妳说的回去,好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呃……这件事有点复杂,就算我说了,你可能也不相信,等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说着,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瞥见他的手纹,她好奇的拉起他的手仔细看着。
“嗯,你的生命线很长,这代表你应该会很长寿才是。”看着那条延伸到手腕的纹路,她不禁更加确定,带他回现代的这个决定,应该是正确的。
“锦珞会看相?”
“不太会,我只知道一些简单的纹路,你看,这条叫生命线。”她伸手比着他掌心靠近姆指处的那条深刻的纹路,接着又再道:“这条叫智慧线,这条叫做感情线,啊,你有孔子眼呢。”
“孔子眼是什么?”
“就是大姆指指节上这个长得像眼睛的形状,你看,你的孔子眼非常完整又清晰,而且两手都有呢,听说有孔子眼的人,都很聪明又很会读书……”说着,她抬眼看了看他,心想这好像一半准一半不准。
以前他小时候是很聪颖没错,可是现在的他……嗯……她只会一些道听涂说的皮毛,这种事看不准的。
永璜唇角逸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接着她拉着他的手低呼。
“咦,你的手怎么会长茧,而且还满手都是,你又不像那些下人要做事,也没怎么在练武,这些茧是哪来的?”
他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掌解释道:“这些是以前跟着师父习武时留下的,以前为了练好武,我每逃诩练好几个时辰,可惜……都学不好。”
锦珞连忙安慰他,“没关系,以后你跟我去的地方不需要会武功,更不用骑马射箭,我会教你电脑,对了,我可能要重新安排你上学读书。”
她想起他今年都二十二岁了,不可能安排他从小学读起,想了想再说:“你可以先用在家自修的方式读书,然后再去考取同等的学历资格。”
永璜静静看着锦珞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以后的事,虽然有些话他听不懂,却也不急着问,这样规划着他们往后生活的锦珞,让他忍不住动情的又想吻她。
“嗯唔……”她瞠大水眸望着突然吻住她的永璜,须臾,便阖上眼欣然的接受了这个吻。
这次的吻比起方才蜻蜓点水般的吻还要持久缠绵,直到她几乎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才放开她。
她水润的眸光睇着他,这一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爱上他了!
***
水瑱自动请旨护送太后上五台山礼佛。
这日一早,太后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出发,随行的包括了锦珞和永璜,以及太后的外孙女宜瑛。
笔上率领一干大臣亲自为太后送行,蒙古汗王和阿克图也在送行的行列里。
眼神扫过太后出行的盛大队伍,阿克图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锦珞那张清雅秀丽的脸庞上。不知是什么原因,多日不见,他发现锦珞的容颜竟益发娇美夺目,让人移不开眼,她笑意灿然的驻足在太后的銮驾旁,静候着皇上与太后道别。
蚌然察觉到一道凛冽的视线盯着他,他转眸望去,看见站在一旁的永璜,他那双阒黯的眼冷鸷犀利,只是被他这么一看,竟让他不寒而栗,背脊瞬间僵麻。
一个驽钝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
他不相信的揉揉眼,想再仔细看时,太后的銮驾已经要起程,永璜低垂着头在跟锦珞说话,接着便跨上马鞍,随着队伍出发。
是他看错了吗?
可是此刻他的背脊仍泛着一股寒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送走了太后,皇上转头对阿克图父子笑道:“接下来,该把阿克图和玉屏的婚事给办一办了。”
阿克图粗犷黝黑的脸孔顿时一僵,没有半丝喜气。
他一点也不想娶那个女人,但是被人当场捉奸在床,让他百口莫辩,只能哑巴吃黄连的认了。
那天他是喝多了,但他委实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醉到跑去翻墙潜进靖亲王府,甚至还轻薄了玉屏格格。
他压根对她没有半点好感啊,那女人倒是频频对他抛媚眼、缠着他,让他觉得很厌烦。
“……就这么决定了,办完了婚事,阿克图再回蒙古吧。”
就在阿克图分神之际,他的婚事已被定了下来,再无转圜的余地。
另一边,永瑱骑着马,威风凛凛的随侍在太后的銮驾前,指挥着出行的队伍朝五台山前进。
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的宜瑛格格,不时偷偷掀起车帘偷觑他那英挺的背影。宫里头的人都知道,这次回来,皇上将要为他指婚,已有好几位格格暗自期盼自己能雀屏中选,成为他的福晋,这其中也包括了她。
锦珞因为要服侍太后,所以与太后同乘一辆马车,她也掀开了车帘,看的人却是永璜。
看着他那条垂在脑后、随着马儿行走而晃动的长辫,她莞尔的想着,等他跟她回到现代后,把那辫子给剪掉,然后前面蓄起头发来,一定会更俊美迷人。
届时恐怕会迷倒一票女生,凭他的长相,他就算站着不说话,也会引来一堆狂蜂浪蝶追逐,为了避免麻烦,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把他那张引人注目的俊脸给藏起来,不让人觊觎。
“锦珞,妳瞧见什么了,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太后看见她高高扬起的嘴角,不解的问。
她收回眼神说:“没什么,因为这是锦珞第一次随老佛爷去五台山礼佛,所以就忍不住觉得兴奋起来。对了,老佛爷,去礼佛都要做些什么?”
“既然是去礼佛,自然是要拜佛和诵经。”
“每逃诩要拜佛和诵经吗?”她很没慧根,以前妈妈还没过世前,曾带她去参加法会,可是她只要一听到诵经声,就昏昏欲睡。
“有时候也会听听寺里头的和尚讲经说法。五台山那儿风光不错,等妳到了也会喜欢上那里的清幽。”太后道。
“听说顺治爷以前就是在五台山出家的,老佛爷,这事是真的吗?”她一时忍不住懊奇的月兑口问,毕竟坊间有不少小说和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后是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会知道这事的真伪。
岂料太后脸色一沉,大怒厉斥,“大胆,先帝的事岂容人拿来说三道四!”
锦珞一惊,暗责自己太过放松,竟不知轻重的把心中想到的事就这么月兑口而出,赶紧低头道歉,“锦珞知错了,请太后息怒。”
见她认错,太后这才脸色稍霁,“锦珞,妳要牢记一件事,皇家的事是绝不容人拿来议论的,明白吗?”
“锦珞明白了,谢老佛爷教诲。”
“妳明白就好,记住以后不要再犯了。”叮嘱完,太后想到一事,“对了,妳觉得永瑱这孩子怎么样?”
永瑱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立下战功,能文又能武,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不少王公大臣都有意想将女儿许配给他,结下这门亲事,就连她的外孙女宜瑛也对永瑱颇有好感。
不过据她这几日的观察,她却模不透锦珞对永瑱的想法。
突然被太后这么一问,锦珞直觉答道:“永瑱年少有为,为人飒爽豪迈,却不会恃才而骄,是个好相处的人。”这是她这几日来对他的印象。
“那么妳喜欢永瑱吗?”太后直截了当的问。宜瑛虽然也对永瑱有意,不过,她考虑安排宜瑛嫁给永璜。
虽然她的确疼爱锦珞,却仍是有私心的。永璜再怎么不成才,毕竟也是她的长孙,是身分尊贵的皇长子,何况永璜素来又对她很孝顺,而宜瑛性子温婉柔顺,人也聪敏,知所进退,很适合永璜。
听见太后的话,锦珞先是吃惊的张大眼,接着连忙摇摇头,“永瑱为人虽好,可是锦珞对他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她此刻心里想的全都是永璜,可容不下其他人了,永瑱再好也没用。
听她这么说,太后叹了口气,“妳这丫头呀,晓不晓得这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女孩仰慕永瑱,妳怎么就看不上他呢?妳倒是说说,要什么样的男子妳才看得上眼?”
“像永璜这样的!”但这种话她只能在心里想,可不敢说出来,上次她才当着老佛爷的面说过她不喜欢永璜,也不好自打嘴巴,这么快就改口,只好挤出笑容,撒娇的道:“锦珞现在一心只想把老佛爷服侍好,没心情去想那些事。”
太后笑言,“妳这丫头呀,就是嘴甜。”
锦珞甜甜一笑,“老佛爷,我变一个新的把戏给您解解闷好吗?”
闻言,太后兴匆匆说:“妳又有新的把戏了,快变来给哀家瞧瞧。”
锦珞取出两条绳索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明明已经打了死结,可是一下却又轻易的松开了。
接着她又用绳子变了几个花样,让太后惊奇的张大眼,取饼绳子东翻西看,都看不出异样,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
“这把戏很简单,老佛爷想不想学?”锦珞笑道。
“好,妳快教我。”
接下来的时间里,锦珞便耐着性子仔细的教太后用绳索变魔术。
听见马车里传来的谈笑声,永璜不时回头望着,俊美的脸上隐隐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永瑱也回头望了几眼,接着策马走到他身边,开口便问:“永璜,你是不是喜欢锦珞。”
他垂下眼,没有答腔。
永瑱接着下了战书,“我也喜欢她,不如我们来一场鲍平竞争,看谁能赢得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