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子瑟站在阳台上,在她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绿地树影和耕作田地互相交错,间杂着佃农们整齐划一的屋宅,再往外就是道路和森林。
十八世纪,在英国盛行的是庄园制度;它与中国的诸侯制度很类似,贵族的爵位为世袭,统有领地。贵族将领地分租给佃农耕种,佃农就按时按约交租金或农作物给统领的贵族,形成主人和奴仆的关系;庄园里也包含了各行各业的人,有如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贵族在领地里可以订定赋税规矩,甚至律法,地位和一国之君没什么两样。
斌族们更有参政的权利。英国的君主制度,君王为最高的权力者,其下设有上、下议院,上议院由贵族们组成,下议院便是平民代表。可是权力大都控制在上议院里,上议院可以参与国家政治的运作,对所有律法有投票决定权,就像与皇帝一起共同治理国家般,唯一的差别是贵族不能拥有私人的军队。
斌族们不用努力便能享有这些莫大的权势财富,也让他们的生活糜烂,专事玩乐,开舞会、玩马打猎和赌博,更还有包养情妇,愈是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爱养愈多的情妇,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他们也常为了女人而拿枪决斗,用性命来逞意气之争。当然不尽然所有的贵族都如此沉溺享乐,但是过荒唐生活的的确大有人在。
不过安东尼-辛顿并不是那样的人。他雄才大略,身为皇帝的巨子,他很善尽臣子的义务,帮英国在外打了几场胜战,又长得那般英俊迷人。他就是那般与众不同,才教她无法自拔的迷恋他。
原本她以为自己很幸运,不但来到了他的年代,还进入了他的城堡,又认识了他,那他们就能有机会在一起了,哪料到事实和想像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别。
颈上的月光石显示着二十五日十八时,这表示她回到过去已有五天了,在这五天里,她都是在参观辛顿堡,将城堡里外都仔细的欣赏过了;可是对于这城堡的主人,除了刚到那天见到他之外,至今不曾再见第二次。这几天来,他从不曾邀请她一起用餐,也没想带她到户外走走,更没有来探望她、关心她的伤,只吩咐海尔先生来询问她有没有恢复记忆。他的冷淡让鬼子瑟很伤感,可是面对这种情形,她也束手无策。
这时代的闺秀行事都相当保守,她怎能倒追着他跑?这样大胆的行径会吓到他的,而且一定会得到反效果,她怎敢这么做呢。
所以她现在正陷入困境中,安东尼-辛顿和她就像是咫尺天涯,也教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坐困愁城”了。
太阳西沉,天上满布霞光,地上是阡陌苍绿,形成一幅美好的图画,可惜鬼子瑟无心欣赏。
她站在自己所住客房的阳台上,而这方向和大门同一方,让她可以看到有谁进出城堡。远处扬起的尘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看到数辆马车沿着道路直奔城堡而来。看来城堡有客人到了。
晚上用餐时,侍女玛丽和拉蒂告诉她,公爵的堂弟一家人来了,还带了不少朋友来堡里玩。
但仆人们似乎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说起他们,语气都带着不以为然。
而鬼子瑟的心情是更深入谷底了。安东尼-辛顿本就不够注意她了,现在有了客人,岂不是要更加冷落她吗?真是雪上加霜!
这晚,鬼子瑟就带着沉闷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起床时,她的情绪依旧不佳,不过仍是强打起精神来到后花园里的玫瑰园,帮园丁提姆和洛琳夫妇采摘玫瑰花。
当她第一次在后花园里看到那一片宽广的玫瑰园时,就被满园红、黄、白和粉红色的玫瑰丽景震慑住了。听说过世的老公爵夫人最爱的就是玫瑰,所以才会在后园子里辟出一块地专植玫瑰,而且这些玫瑰都是高贵的品种。
她在玫瑰园里流连时遇上了管理的园丁夫妇,夫妇俩见她喜欢玫瑰,便告诉她玫瑰最美是在清晨沾着露珠的时候,那时不但可以看,也可以摘采,采下的玫瑰会插在花瓶里当摆饰。而辛顿堡里处处可见娇艳欲滴的花饰,其花材都是来自堡里的花圃。她连续两天一早就来看玫瑰,也顺便帮忙采花,过过当花农的瘾。
只是今天鬼子瑟看到放在台车上较往常多两倍的玫瑰花时,好奇的询问提姆原因。
“安瑟小姐,那是因为堡里晚上要开舞会,所以需要多些花朵布置。”提姆回答。
“堡里要举行舞会?”鬼子瑟眼睛一亮!脑海里马上想到的是衣香鬓影和着悠扬乐音的场面。
“是啊,安瑟小姐你不知道吗?那也没收到邀请喽?”洛琳问得很直接。
表子瑟有些难堪的摇摇头,老实回答:“没有。”
“安瑟小姐,你也别难过,这个舞会表面上说是大人办的,其实是堂少爷夫妇俩的意思。他们每次来堡里都会带一群友人来玩,一到晚上就是举办舞会玩乐,舞会里的宾客也就是那些人,顶多再邀请住在附近的爵爷小姐。舞会里除了喧闹、谈笑和跳舞外,也没什么意思,不去也无妨。”洛琳安慰着鬼子瑟,更不客气的批评。
“你怎么向安瑟小姐说这些?大人们的事我们是不能有意见的,你别给安瑟小姐添麻烦了。”提姆轻声斥责妻子,再向鬼子瑟道歉。
“安瑟小姐,对不起,洛琳只是在发牢骚,请你别放在心上。”
表子瑟好脾气的但笑不语。她并不认识公爵的堂弟,所以不能说什么;不过没受到邀请,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舒坦。或许因为她这个客人是不请自来,又身份不明,所以怎可能有资格参加舞会呢,她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这让她本就闷闷不乐的心情,越加的郁闷了。
帮忙处理好玫瑰花,鬼子瑟就在堡里四处走走逛逛。发现仆人们都很忙碌,宴客厅里也在做装饰布置;她停下脚步看了会,但怕影响到众人做事又离开,随意乱走一下,她往马厩方向走去。
她只来过马厩一回,里面饲养了几十匹骏马,在良好的照顾下,每一马匹都显得神采奕奕;不过有多匹曾得过冠军的马儿,还有安东尼-辛顿的爱马“闪电”都养在后面另一座较小的马厩;而那儿除了特选的马夫和公爵本人外,其他人是不准进入的。
见不到“闪电”的模样,鬼子瑟只能听马仆形容:那是匹赤棕色的骏马、浑身毛色光亮动人、额上有撮白毛,四只蹄上也有圈白色的毛,是它最明显的特征;它非常的高大,她的高度大概只到马月复。名字叫“闪电”,言简意赅的点明了它的快速。
表子瑟在马厩前看见一些穿着骑装的男女正挑选着仆人牵出来的马,她停住脚站在树旁。这些人她全不认识,所以也不想上前打招呼。他们选懊了马之后便在仆人的扶持下上马,看模样似乎要出门。
“快一点,小姐们,再慢就追不上安东尼堂哥了!”坐在马上的金发男子叫。听这话就知道他便是安东尼-辛顿的堂弟丹恩-辛顿;他的身形不输给他的堂哥,不过相貌平凡,无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丹恩,我们擅自骑公爵的马,他会不会不高兴啊?”有着一头红发,外形野艳、侧骑在马上的女子嗲声问起。
惫没上马,立在一旁着蓝色骑装的女子笑着回答:“安东尼堂哥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借骑一下马而已,他当然会肯了;而且他若不开心,我相信丽丝你一定能逗他开怀的。”
“艾翠拉,公爵又不一定会喜欢丽丝这种类型的女人。”说话的女人也有头火红的头发,但她的模样较清秀,不若丽丝那般美丽抢眼,她叫丽琪,是丽丝的妹妹。
“丽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丽丝听了冒火的瞪着妹妹叫。
“只是想告诉你别私下找艾翠拉帮忙,想在今晚让公爵请你跳第一支舞。”丽琪冷冷的说。
丽琪这话教另外两个棕发和金发的美人同声喊:“真有这样的事?艾翠拉!”
“既是如此,艾翠拉你怎需要找我和凯西一起来呢?我们不是来衬托别人的。”金发的玛格丽特不满的说。
艾翠拉急忙解释:“没有!怎会有这样的事!一定是弄错了,大家都是好姐妹,我怎会偏袒某一个人呢?我可以发誓你们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不管谁当上我的堂嫂,我都会很开心,这绝对是我的真心话!”
“不错,安东尼堂哥过了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活,真是太寂寞了,需要妻子陪伴。不过要掳获安束尼堂哥的心就要靠各人的魅力了,谁也帮不了忙的。”丹恩-辛顿告诉众女士。
艾翠拉点头,非常赞同丈夫的说法。
等在一旁的三个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其中穿着浅灰色骑装的男子开口催促:“别再浪费时间,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这提醒了大家,没上马的赶紧跳上马,在丹恩-辛顿的领头下吆喝着离开,留下了飞扬的沙尘。
原来公爵的堂弟不是单纯带朋友来辛顿堡玩,而是想做媒人,为安束尼-辛顿介绍未来妻子。这教鬼子瑟忍不住要埋怨丹恩-辛顿的鸡婆。他做什么要这么多事,难道安东尼-辛顿不会自己选择自己要的妻子吗?
而她可以很肯定这些女人没有当公爵夫人的命,安东尼-辛顿的妻子叫孟黎莎-葛尔特蕾,历史记载她是个仁慈善良的女子,将辛顿堡打理得很好;只可惜她很早就守寡了,因为安东尼-辛顿在三十三岁、正值壮年时就因病饼世——距离现在的三年后。书上没记载他何时结婚,不过事实是现在的他还没娶妻,所以他和妻子顶多也只有三年的相处时间,这样的幸福未免太短促了。
表子瑟伤感的低头叹口气,但马上又抬头敲敲自己的脑袋。老天!她想这个做什么?她只能停留短短一个月时间,不是来这里悲春伤秋的。不管丹恩-辛顿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能让她亲眼见识到辛顿堡开舞会的情形,就算自己不能参加,她也可以在暗处观看。她一定要见到安东尼-辛顿穿礼服的模样。
表子瑟提振精神回房,打算好好计划晚上的事。
☆☆☆
“安瑟小姐,这里是厨房,你怎么进来了?”
表子瑟一踏入厨房,就有仆人上前来问她。
“我很好奇那一道道的佳肴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想来厨房看看。我不会打扰你们做事,让我在这里好不好?”鬼子瑟要求。
那女仆不能做决定,就将厨房里的主厨请来。
“安瑟小姐,厨房里吵杂油腻,实在不适合你。”圆胖壮硕、穿着白衣的厨子走来对鬼子瑟表示。
“你是安第先生吧?我曾听女仆们提起过你,说你做得一手好菜,手艺超群,每次堡里举办宴会都让客人来宾赞不绝口,我好想亲眼看看你的手艺。安第先生,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待在一旁观看,绝不会干扰厨房里的任何事,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鬼子瑟用十足的诚意对主厨说明。
这赞美让安第先生很受用,他的态度马上软化下来,迟疑了下后便答应了。
“谢谢你,安第先生!”鬼子瑟开心道谢。她除了要了解外面舞会的情形外,也想了解厨房里工作的情形,所以才会进来厨房观察。
洗、切、炒、煮、炸,每个步骤都分派了仆人在处理,负责指挥的是大厨。这些仆人都受过训练,很有经验,所以个个动作利落熟练,忙碌却不显凌乱,让鬼子瑟觉得很有趣。
安东尼-辛顿此刻应该和宾客们在餐厅用餐,用完餐后才会移师到宴客厅开舞会;在舞会开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厨房开眼界。
表子瑟将整个厨房看过一遍,最后眼光落在角落一个在雕花的仆人身上,他的工作让她感到好奇。
表子瑟走近他,看他用刀在水果上雕刻出花草动物的模样,当成点心水果盘的装饰;现在他正忙着用苹果雕出玫瑰花来,他身前的盘子里已放了数个雕好的成品,有向日葵、铃兰、兔子、鱼等栩栩如生的作品。
“好漂亮!”鬼子瑟轻声称赞。
男仆抬头对她微笑道谢。
表子瑟看得也有些冲动想玩玩,就在一旁坐下问起:“我可以试试看吗?”
男仆点点头。
于是鬼子瑟就一手拿起刀,挑了颗苹果当试验品。她本自幼起就有不错的美术天分,大学时又参加了美术社团再进修,水彩、油画都难不倒她,凭着这样的基础,她找了最简单又好雕的动物——猪来作她的第一次实验。
表子瑟先将苹果皮削下,长长没断的苹果皮她绕了几圈做成一朵花,然后在果肉上用刀慢慢的雕划,她刻的猪有胖胖圆圆的肚子、长长大大的耳朵,和肥短的四肢,她是用卡通的笔法雕刻,线条也简单,一会就雕出一只模样可爱的猪了。鬼子瑟将猪放在刚才用苹果皮做成的花上。
“好了!”她轻拍下手,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这是……猪吗?好可爱啊!”经过的女仆看到后,惊奇叫出,引来了别的仆人好奇观看。大家看后都是“可爱”、“特别”的称赞,让安第主厨也被吸引过来看看。
“安瑟小姐,你雕出的猪和别人不同,俏皮又可爱,雕得真好,可以让我放在糕点盘上装饰吗?”安第先生笑着询问鬼子瑟。
“若安第先生不嫌弃,当然可以了!”自己做的东西能受到重用,鬼子瑟开心极了,这也挑起了她的兴趣,马上再拿起第二颗苹果,继续第二件作品。
晚宴这边。在餐厅用完餐后,主人便带着宾客到宴客厅,在美酒和柔和优美的音乐中,舞会开始了。
鲍爵将开舞的任务交给堂弟夫妇,而他对于唐纳家的两姐妹和另两位女子感到有些不耐烦。她们一直在他身边围绕,缠着他说个不停,也不断暗示他要邀请她们跳舞;但是他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很明白这是谁带来的麻烦。艾翠拉一定又在四处替他做媒了。
可是他现下对结婚真的没一丝,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他根本还不想定下来。不过他那些亲戚们可不这么想,总是三天两头给他找麻烦。
真被缠得受不了了,公爵只好向福斯上校丢个眼色,请他来帮忙。
懊友有难,福斯上校自是要挺身而出。他走到那些不姐身旁,大方称赞着小姐们的美丽,他风趣的言谈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让公爵得以借机月兑身。
可惜安东尼-辛顿没走多远就被堂弟丹恩-辛顿给拉住了。
“安东尼堂哥,谢谢你的招待,辛顿堡的东西仍是那么该死的好吃,、永远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比得上,连酒也是。”丹恩-辛顿举举手中的酒杯,一口灌下杯里的酒。
“不用客气,尽情玩吧。”公爵不失礼貌的淡然回应。他不是很欢迎这个生活不检点的堂弟,但他上门来玩,他也只能客气接待。
“安东尼堂哥,我明白我们一群人来真是太打扰你了,不过我们住上两天就会离开,不会多作停留。你知道伦敦的社交季已经开始了,我们还要赶着去参加呢。”丹恩-辛顿告诉辛顿公爵。
“那我就祝你们在伦敦玩得愉快了。”公爵笑笑地说。
“安东尼堂哥,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呢?社交季这么重大的事,你怎能不去参加,连殿下都到了呢。若没有安东尼堂哥你的加入,伦敦一定会失色许多的。”丹恩-辛顿吹捧着堂哥,希望堂哥能到伦敦,那他便可以想办法住进辛顿家在伦敦的豪华宅邸了。
鲍爵也明白堂弟在打什么主意,婉转的表示:“城堡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去伦敦的事我再考虑看看。”
丹恩-辛顿不免感到失望,不过这本就是他预料得到的回答,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见端着托盘的仆役走过,他马上拦下再拿杯酒,趁有好酒喝就多喝一点喽。
鲍爵也拿了杯酒走到餐台旁轻啜,想吃些水果时就先被盘上的装饰物迷住了。放樱桃的盘子里有只胖嘟嘟的熊,它坐着,两手相围,怀中便摆了颗樱桃,可爱的神情让人想笑;旁边放苹果的盘子上也有一只俏皮的小猪;而放小饼干的盘里有只小松鼠,模样逗人。他的厨师何时这么有童心了?竟能雕出如此可爱的小动物,让人发笑更教人喜欢。
几名女客也发现了,都发出惊叹的笑声,频频赞美可爱,向公爵称赞厨子的巧思。陆续又有别的宾客看到,一样是一片叫好声,甚至有客人向他讨取这些小雕饰,要拿回去给自己的厨师多学学。本只是装饰的果雕,现在却成了最受欢迎的主角了。
鲍爵想再多瞧瞧这此可爱的小东西,可是他见到唐纳家姐妹直往这边看来,便忙走到阳台和客人寒暄,再不露痕迹的从阳台步出室外想避开,可她们却追了上来。公爵不想再费神应付,便急忙闪身隐入花园里,从另一条小径离开。
这条小径可以绕过宴客厅、厨房,从侧门回到大厅;但是当公爵经过厨房时,却被里面传出的阵阵笑声吸引了注意力。
“是马!我猜对了,安瑟小姐雕的是马!”一名女仆兴奋的叫。
男仆声音加入:“哈,这马怎那么胖,跑得动吗?”他的话惹来了更大的笑声。
安瑟?不就是那位丧失记忆的女子吗?他的客人怎会在厨房里?公爵感到好奇,遂打开厨房半掩的后门走入,而厨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用水果雕刻饰品的女子身上,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表子瑟专注于手上的雕刻,在剔除多余的果肉后,一只马儿的模样就出现了,只是那匹马儿实在太胖了,却又昂首嘶呜,一副高傲样,有趣极了,教人见了忍不住想笑。
“安瑟小姐,你这匹马的模样是从哪儿看来的?辛顿堡里的马都是健壮雄伟,可没有如此痴肥的呢。”一个男仆打趣出声。
“是吗?但我想为它取蚌名字叫‘闪电’呢。”鬼子瑟调皮的宣布。
厨房里爆出了大笑声,仆人们全咧开嘴笑了。公爵还没看到东西,他很感兴趣的快步走近鬼子瑟,也开口说话:“安瑟小姐,我也想看看你雕刻出的‘闪电’是什么模样。”
“大人!”众仆人见到主人出现,惊讶之余赶忙回去做事,人群一哄而散,留下鬼子瑟和公爵面对面。
表子瑟伸手想将果雕马儿藏起来,但公爵的速度更快,已经将马儿先拿到手上观看了。
看到如此古怪特别的果雕马,公爵也忍俊不禁哈哈笑了。
见他笑了,鬼子瑟才敢放松紧张的情绪,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只是随手乱刻的,取名、闪电。也是开玩笑,没有诋毁的意思,请你别生气。”
“我不会生气,不过这只‘闪电’实在太可爱了,我要私下收藏。”公爵笑着决定,唤来仆人将果雕放入水果盘送到他房里。
难得可以和他如此接近,还能有说有笑,鬼子瑟好想一直保持这种样子,不过她想他不会高兴自己跑来厨房玩闹,所以她还是快点开溜较保险。
“谢谢你的大量,我想我也该回房间了。”鬼子瑟起身行个礼就要离开。
“等一等!你为什么一看到我就紧张的避开我呢?”她匆忙的样子让公爵叫住她。
表子瑟转回身柔声回答:“大人,我没有避开,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你这么忙碌,我怎好再耽误你的时间呢。”
“听你这么说,好像怪我没有关心你似的。你头上的伤好了吗?记忆力恢复得如何了?”公爵柔声问起。
“我的伤已经好了,但还是想不起任何事。我没有责怪大人的意思,你对我那么宽大仁慈,我只有感激,怎会有怨言呢。”鬼子瑟看着公爵,急忙澄清。
“但是竟让客人在厨房里帮忙做事,想来我也不是一个好主人。”公爵点明事实。
“我是因为好奇才会跑来厨房看仆人们准备餐点的情形,又见到果雕很特别,就一时兴起也跟着刻来玩玩,若因此而增添你的麻烦是我的错,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鬼子瑟耐心的解释。
“你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你雕的花样还让我的客人很欣赏,看来反而是我该向你道谢了。”公爵告诉她实情。
“真的?我也很高兴。可是我还是要为自己无礼的行为向你道歉,实在很对不起。”鬼子瑟再次向公爵鞠躬道歉。公爵又大笑了起来。
“如果我们要这样一直互相道歉说对不起,可能到明逃诩还站在这里了。”
表子瑟也被逗得呵呵笑,这一笑将她这几天来淤积的郁闷全扫光了,姣好的容颜因为笑而闪亮耀眼,万分吸引人。
鲍爵移不开眼的直盯着鬼子瑟看,这让她既心喜又不好意思,忙借着把玩手里的雕刻刀来排解怯意,但却一不小心将手划伤了。
“啊!”鬼子瑟轻喊声,刀子掉到地上,白皙的手指上沾着鲜红的血液,她皱眉看着伤口,想找出手巾来擦去血迹,一只手已经快速伸过来握住了她受伤的手。
鲍爵掏出手帕,轻轻拭着她的伤口。
“只是很小的伤痕,不要紧的。”
安东尼-辛顿竟然握住她的手了!惫这么温柔的对待她,鬼子瑟觉得自己兴奋得快晕倒了!
鲍爵由她的手感受到她在轻轻颤抖,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表子瑟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声音装成平静:“没……没什么。”不过她的脸却莫名其妙胀红了。
辛顿公爵看着鬼子瑟粉颊上的红潮,这让她更加的娇俏可人,他不禁月兑口邀约:“想参加舞会吗?”
表子瑟惊讶的睁大了眼。
“我可以参加吗?”
鲍爵笑着忙点头。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不对我之前没邀请你而在舞会举行一半时才请你加入而生气的话。”
表子瑟高兴的便要答应,不过马上又想到——
“可是我没有礼服啊。”
“这你不用担心,你的身材和我妹妹很相似,她出嫁后留下不少礼服在堡里,只要你不嫌弃穿旧衣裳,我可以让女仆带你去挑选。”公爵自有办法。
“我怎会嫌弃,只是……你妹妹肯把衣服借给我吗?”鬼子瑟看着公爵。
“这你不用担心,她一定肯的。”公爵肯定告诉她。
“那就太好了,大人,谢谢你!”鬼子瑟欢喜的表示谢意。
鲍爵马上叫来女仆吩咐,女仆了解后就带着鬼子瑟离开了。
她的出现一定可以为沉闷的舞会带来高潮的,他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