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接着鬼子-的声音日传来:“老大,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鬼子学忍着笑回应。
表子-打开门走入,对大哥浅浅一笑。“老大。”
“怎么?怕被吓到,要先敲门示警啊?”鬼子学取笑妹妹。
“我胆子小,小心一点总是好。”鬼子-自己先承认了。
表子学也明白,他四个妹妹里就属老三最没胆了,只要碰到刮风下雨打雷天,她身旁都要有人陪着一起壮胆,到现在她这毛病惫是改不了。
对于老大取笑的神情,鬼子-采视而不见。为了胆子小,她已被家人取笑过不知多少回,可是胆子大小是天生的,她也没法子更改。
她走到老大身边,看他在为前两天试验失败的机器人重新再组合。见到那酷似人类的手被肢解了好几块散在桌上,她还是不太舒服地皱皱鼻子。
“老大,你不觉得太像真人的机器人有些可怕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肥肥这模样,一看就是机器人的机器人。”
表子学说明:“可是肥肥的模样太呆板了,若能做出让人看不出它竟然是个机器人,这才是成功的机器人。当我将它制造成功后,一定会修饰得很完美,不会使你觉得怕人的。”
“这一定是很困难的发明,不过老大你既然能发明出最困难的时光回溯机,我相信机器人也难不倒你的。”鬼子-敬佩老大的聪明。
表子学很高兴:“谢谢,为了你这话,我可要更加努力喽!”
“说不定老大你发明的机器人,可以代替真人做时光之旅呢,那就不用怕会发生危险,它也能将所看到的东西都摄录下来,让我们可以更了解古时候的事了。”
表子-将话题转到时光回溯器上。
表子学赞同地点点头:“老二,你这意见真不错,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不过那个机器人一定要很聪明、反应很快,而且行为举止要和人一模一样,才能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只是万一它遇上危险,它能立刻返回现代吗?”鬼子-问起。
“可以啊!必来的时间除了能在时光回溯器主机上预先设定好外,也能在月光可上设定,这是我为月光石新增加的功能,如此踏上时光之旅的人只要带着月光石就可以自行控制返回时间,在有危难时,也能籍此月兑身。”鬼子学回答表示。
“时光回溯机不是不再使用了吗?老大,你干嘛还要为它加上新功能呢?”鬼子-不懂。
“虽然机器不用了,但有新的想法我还是会为时光回溯机更新功能,让它比以前更完美,这也是一种自我突破啊。”鬼子学温文地解释。
“老大,对于时间回溯机我感到很有兴趣,你可以再详细地解说让我明白吗?”鬼子-微笑要求。
“当然可以啦,关于回溯机……”
有人他的发明感兴趣,鬼子学怎会拒绝呢?他出没问老三为何想了解时光回溯机,便很热心地为她详细地说明着。
表子-对于时光回溯机深奥的机体构造没兴趣,所疑问的都是关于操作机器的方法,还有月光石的用法;她问得仔细,鬼子学也回覆得钜细靡遗,让鬼子-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惑。
在大哥一番的解说下,鬼子-对时光回溯机的功能、操作都很明了了。
“老大,谢谢你的说明,清楚明白时光回溯机的复杂后,我才了解你真的很伟大,能发明这样精密的机器!哇,这颗月光石真的好漂亮,能不能借我当首饰戴呢?等你要用时再还给你,好不好?”鬼子-向鬼子学索求。
表子学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了。“好啊,你喜欢月光石就拿去吧,反正现在我还用不上。”
表子-漾出一脸的愉快笑靥,高兴地道谢:“谢谢你,老大,你真好!那我不再打扰你做研究了,我回房了。”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实验室。
知道如何操作时光回溯机,也拿到了月光石,等于事情成功了一半,现就剩下时间的配合了。
虽然明白违背约定私自启动回溯机回到过去是不对的,也一定会惹老么生气,可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前世之谜,她非这么做不可!再说,她又不会在古代待很久,只要了解事情后她便会马上回来的。
即使会被骂,她还是要冒险一试,她一定要了解自己前世的所有真相,解决悬在心头十多年的疑问。
她期待那天的到来……啊,干脆别再等了,就选在明天好了!
***
每个星期三,一向是鬼家人最忙的时候,得子发、鬼子倪整逃诩有课,最少出门的鬼子学也要到科学协会开例行研究会议,只有鬼子-留在家里。
“老三,记得要洗衣服。”鬼子倪出门前不忘吩咐。
表子爱也请老三帮忙:“老二,你去超级市场时别忘了顺便帮我买洗发精。”
“还有我的印表机的墨水匣,我已经没有预备的墨水匣了。”鬼子学也开口说。
表子-连点了三下头,毫无异议地愿意为大家跑腿。
看家人一一离开后,她不敢再拖延时间,立刻就冲上顶楼洗衣服,再回房换上外出服出门。
来到附近的超级市场,她依着手上的清单买齐东西,大包小包辛苦地提回家。
将东西都归位,把菜放入冰箱里,然后她再用最快的速度上顶楼晾衣服。
她必须尽快将家事做好,才可以从容地使用时光回溯机,不用担心家人会突然回来!
表子-快手快脚地做好所有应做的家事,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没心情吃午餐,只想赶快踏上时光之旅。
她依循着老二鬼子瑟的经验,将自己换上合宜的打扮,她要回去的时代是中国古代,她至少要穿上较有古时候味道的衣裳,她找来以前在学校话剧社表演时留下来的白衣长裙,放下一头长过臀部的长发;她爱留长发,一直都舍不得剪短,结果就留得如此长了,加上她发质好,这头乌黑柔克的长发不知引来多少倾羡的目光。
她将长发一部分盘成发髻,用发钗固定,其余的散落在肩上,再换上绣花鞋,镜子里反映出的就是个古典美人了。
小小的瓜子脸,微微上斜的丹凤眼配着高挺的俏鼻,小喽嫣红诱人,肌肤是白皙粉女敕,看起来像是吹弹可破般,这张美丽迷人的脸孔本就带着古典气息了,如今再衬以一身长袍长衫的古时服饰,更显得她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般清丽月兑俗。
表子-却不觉得自己特别美丽,因为家里的四位姊妹都有着过人的容貌,常看之下变成习惯也就不足为奇了。
表子-还拿出她一个绣花的小钱包,斜背在身上,钱包里放着的是四五个金元宝造型的金子;她想自己留在古代的时间又不长,这些金子应该足够了。小钱包里还放了简单的随身药包。
在那未知的时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因此她也没忘要将老大发明的防身器带在身上;那是一管只有笔般大小、可以喷出可怕气味吓阻歹徒的瓦斯笔,上头还附有照明小灯,更能发出高分贝的求救警笛,以防万一用的。
最后她没忘带上最重要的月光石,有它自己才能自由穿梭时空呢!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但她还是再仔细检查了一次,看看有没有遗漏了什么的。
最后,鬼子-就在书桌前坐下,为了留言纸条,说明自己的去处,表示自己在查出前世的因果后就会回来了,她会小心注意的,请家人不用为她担心。她将留言钉在餐厅墙上的公告栏。
所有的事都处理完善了,按着她便来到顶楼的实验室。
表子-站在时光回溯机前,心儿怦怦直跳,心想不知道当初老二要乘坐时光机时,是否也和她一样紧张?咬咬唇,她毅然打开透明外罩,进入时光回溯机的舱房中坐好,再缓缓将罩子放下……如今她就处在独立的空间里了。
表子-对着前面的电脑面板依照老大所教的操作,输入她要去的年代、再键入地点,还有其它一些设定,最后她的手放在启动键上──看着启动键,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只要一按下,她的人就会从现在的时空消失了。
抿紧唇、深深吸口气,她做好心理准备了,手微微颤抖地用力按下红色的键钮,立刻地,时光回溯机就发出了轰隆运转声响,机舱里的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
当她眼前的倒数数字由五而逐渐递减到二、一时,蓦然射出的强烈光束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不自觉地开上眼,身体好像无重力般的浮在空中。
飘浮的感觉只是一刹那,在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眼睛前,浮力莫名地消失了,紧接着她又被一股急急坠下的失速感拖着往下掉落──惊慌骇然攫住了她,她急急睁开眼睛,先是见到蔚蓝的天空,按着就是从她眼里快速掠过的崖壁。看着愈来愈远的蓝天,现实在她脑里闪过,自己似乎正在摔落悬崖,恐惧的惊叫声从她喉咙里迸出!
“啊──”
立刻地,一片冰冷包围住了她,淹没了她的声音,也将她推向了黑暗深处……
***
元成宗大德年间江南京兆郡数匹骏马狂驰,急急朝着断崖而来,为首黑马上的年轻男子绷着一张英挺俊脸,浓密的剑眉蹙紧,朗朗星眸里净是冷凝的寒气,坚毅的唇抿成了一直线。由他不断策马急奔中显示了他的着急,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焦虑,反是露出了痛恨忿怒。
她竟然敢跳崖?她真的跑去跳崖自杀了?天杀的!她怎会有这样的勇气?再想起她阴沉对他搁下的话──“蔚堂算什么?本宫轻易就能将它打入阎罗地狱,你得罪了本宫,本宫就让蔚堂葬送在你手上,你等着看吧!”
他不以为然,对这番话太轻忽了,没想到她竟会用这般玉石俱焚的手段要毁去蔚堂。可恶!他绝不能让她如意,绝不可以!
断崖出现在眼前了,他猛然勒住缰绳停下,这剧烈的举动让马儿扬脚嘶鸣,他立刻从马上跳下,走到崖前看着峭拔探险的悬崖。
“传令下去,所有人马沿着悬崖往下全面搜索,生死不论,一定要找到夫人为止!”他面色更冷凝了,寒着声音下令。
“是!”身后的下属齐声领命,飞快地行动。
她想下地狱是她的事,他不会为她赔上整个蔚堂,没有人可以打垮他的,尤其还是那个番邦野蛮女了!
***
本是冰冷麻木的四肢渐渐被暖意取代,神智地出黑暗趋向清醒,只是晕过去前的记忆也涌回脑里!
“啊──”鬼子-在惊慌的尖叫声中醒过来,倏然地睁开了眼睛,人陷入恐惧之中。
她坠崖了!她坠崖了……
“公主?公主?”
随着女子的嗓音响起,两张面露焦色的女人脸孔出现在鬼子-眼里。随即,她们又被人推开,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挤到她前面,她的神情既喜又忧。
“公主,不怕,姆嬷在这里,别怕,不要怕,我可怜的公主啊,您真是受苦了……”自称姆嬷的老妇人抚着鬼子-的脸颊怜爱说着。
表子-瞪大眼看着她们,呆了好一会才忆起自己身在何方──她由时光机回到前世,那这……这是古代了?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将四周的景物看入眼里。
迸色雕花的床顶,织绣精美的纱帐,还有眼前三个穿着古装的妇女,在在都印证了她的确已经来到古代,她真的回到过去了!
老妇人见鬼子-没出声,只是张大了眼一直打量着周围,这让她很不放心。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您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姆嬷说,姆嬷一定会帮您的,您怎么那么傻,真的跑去做傻事呢?您实在是人不爱惜自己了……公主,您和姆嬷说说话吧,你别再吓姆嬷了,公主?公主?”还轻摇着鬼子。
表子-刚接受自己来到过去时代的事实,却因老妇人的话听得呆愣愣的。公主?她怎么会叫自己公主?这又是什么地方?
表子-怯怯出声:“请……请问你们……是谁?这……这里又是哪儿呢?”
这话让老妇人立刻惊乱失措了起来:“公主!您不认得姆嬷了?这怎么可能?
鲍主,您别和姆嬷开这种玩笑,不要再吓姆嬷了啊!”
“公主,您认得奴婢吗?”
“奴婢是谁,公主,您知道吗?”一旁的两个丫鬓也马上凑前来急问。
表子-看着她们热切焦急的脸孔,她紧张的心手抓紧身上的被子,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只能老实地摇摇头:“对不起,我……我不认识你们。”
“天啊!”姆嬷大惊失色,马上交代其中一个丫窦:“兀页,你快去叫外面的大夫进来为公主检查看看,快去啊!这还得了,公主竟然不认得我们了,这怎么成啊!”
兀页点点头,急忙走开。
请大夫?没这么严重吧?鬼子-赶忙挣扎坐起。
“不用找医生──呃,我是说大夫,我没有怎么样,我是真的不认得你们,我是从──”她警觉地急煞住下面的话。
她怎可以说出回到过去的真相,而且也一定没人会相信她,只可能将她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看待:而在古代,疯子是会被长期幽禁的。这一想,她吓出一身冷汗,如今之计也只有见招拆招,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了。
姆嬷也没仔细听鬼子-的理由,光听闻公主不认得自己,她便担忧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哎呀!鲍主您怎能不认得姆嬷呢?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你对姆嬷比对你娘娘还亲啊,所以你嫁来江南时,才会极力要求姆嬷也一起过来的。现在姆嬷是公主您最亲的亲人了,您竟连姆嬷都不记得了,您知道姆嬷有多伤心吗?”边说边难过地直拭泪。
留下的丫鬟阿怡也红了眼:“是驸马的错,都是驸马的错,驸马不应该……”
她话没说完,兀真就带着大夫走入内室。“大夫来了!”
姆嬷和阿怡忙让开位置。“大夫,你快为公主诊治,看看是什么原因竟使得公主都不认得人了!”姆嬷焦心地告诉大夫。
“小的明白,小的会仔细替公主瞧瞧!”大夫不敢怠慢,立刻就使出看家本领诊察伤患。
表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任由他们忙碌去,静观其变。
大夫在众人的紧迫盯人下,为鬼子-又量脉搏又观气色,还问了一些身体上的反应,再征询起公主的记忆问题。
“公王,您可记得自己是谁?”
表子-顿了下,轻摇摇头。
“公主,您完全都不认得身边的人吗?”
表子-看看姆嬷她们,还是摇头。
“那……这儿是哪里?公主您可知道?”大夫再问。
表子-明白自己回到元朝年间的江南京兆郡,只是京兆郡那么大,时光回溯机会让她在哪里落脚,她也不晓得,更遑论她人还是在屋子里的,她怎知道这是谁的家呢?一样是摇头以对。
一旁的姆嬷忍不住发话了:“大夫,公主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请你来诊治,是要你来找出病因,不是听你问废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大夫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公主的姆嬷他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努力找出公主的病症。
不过公主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后脑勺有些轻微撞击的小伤罢了,在找不出很明确的原因下,他只能找理由来应付。
“公主,您后脑有伤痕,应该就是这个伤痕让您失去记忆的,小的也曾遇上这样的病例,庆幸大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调养一段时日,病人便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大夫模棱两可地禀明。
“大夫,你敢保证公王的记忆一定会复原吗?”姆嬷质问大夫。
大夫迟疑了,含混她笑笑,想一笑带过:“这……呢,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小的实在无法拍胸脯担保,请见谅!”
“这是什么话?你当公王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吗?医得成就好,医不成便算了啦?那有没有大夫诊治不都一样。你这么不负责任,还有资格行医吗?”姆嬷不高兴地喝责大夫。
大夫忙向公主拱手禀报:“公主,请相信小的真的已经尽心在为公主医治了,可能是小的医术不精,不能让公主立刻转好,小的会自省再求进步。公主,您再另请高明吧!”说完恭敬行个礼后就要退下。
姆嬷却又叫住了大夫:“站住!无法医治了就要逃走,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给我一个仔交代,你就别想踏出房门一步!”
“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是小的无能,求嬷嬷你别为难小的了,放小的一马吧!”大夫低下姿态向姆嬷求情。
“你既然是驸马为公主请来的名医,就要有能力治好公主的失忆,否则就代表驸马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公主,只是敷衍而已。哼!若公主有个万一,就算蔚堂上下全部以死谢罪也赔偿不起的!”姆嬷咄咄逼人。
大夫的面色如土,又惧又暗怒在心,仅在当场,不晓得要如何应付姆嬷的刁蛮。
表子-看不下去,不忍心大夫为她受过。唉,她恨本就没矢忆,要大夫如何医治呢?不过姆嬷也是担心她才会态度不好,她又怎好苛责姆嬷呢?看来她可能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公主了,那她说的话便一定很有分量喽,就出声试试吧──“别……别怪大夫了,我想不起以前的事并不是大夫的错。你们先告诉我,到底我发生什么事了,才会失去记忆呢?”她必须弄懂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形。
听到公主的问题,姆嬷脸上浮出了气忿怒道:“公主,这样的奇耻大辱您怎可能忘了?
您真不记得了吗?”
表子-装出茫然的神情。“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明白了,怎会了解发生过什么事呢?姆嬷,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公主如此的迷惘无助,姆嬷心更痛了,她来到床边坐下,握住了鬼子-放在被上的小手。
“公主,您怎能将所有的事都忘得如此彻底呢?教姆嬷为您好生难过呀!鲍主,您可是月宗王的掌上明珠,本来是位郡主,皇上加封您为如意公主,下旨赐婚,将您嫁给江南蔚堂的魁首蔚霁。
“想当然,您是非常反对这门亲事,但因为是皇上赐婚,您还是下嫁了可是,哪想到受天大恩宠的驸马娶了公主后却不够敬重公主您,您和驸马之间常有争吵,感情并不好呢。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有个奴婢为公主倒茶时,粗心地将茶水泼出烫伤了公主。
鲍主您是何等的金枝玉叶,那奴婢就算死也不足惜,而公主您只是下令鞭打教训那个奴婢,谁知那奴婢不耐打,才几下鞭子就晕死过去了。驸马知道这事后很生气地跑来质问公主,您和驸马一言不合,驸马竟然伸手打了公主您一巴掌,公主您气不过就冲出了宅子,含怨伤心地跳崖轻生……“唉,也幸而老天有眼,让公主您是有惊无险地被平安救起,否则这会儿驸马就算万死也难偿命了。公主,驸马为了个贱婢出手打公主,是他的不对,等公主您身子好了,我们就回的燕京请皇上作主,让皇上好好惩罚驸马,为公主您出出气就行了,您又何必为驸马而想不开呢?太不值得了!”姆嬷怨怒地对鬼子-说明事情的经过。
表子-脸上是惊愕、了然的混合神色,当姆嬷提到“如意”这个名字时,她就明白姆嬷所说的女子原来就是她的前世了,所以她设定时光回溯机回到她前世发生意外的时间和地点,自己才会来到她前世跳崖之处,只是没料到她不是降落在崖上,而是随着一起掉下悬崖,还被误认为是那位跳崖的公主,嗯……停,等一下,但这……这怎么可能?她们应该是长相完全不同约两个人啊!
“姆嬷,我……我真的是如……如意……公主吗?你……你没认错人?”鬼子-屏息问。
“公主,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就如同是姆嬷的亲女儿一般,姆嬷怎可能会认错人?公主,纵使您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所有的事,也不可以怀疑自己的身世,您姓月,闺名为-儿,是-儿郡王,也就是如意公主,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呀!”姆嬷非常肯定地表示。
月-儿!表子-一颗心猛地抽紧。天!她前世的外貌居然和今生一模一样,而且连取的名字都有相连性……前世和今生竟然能有这样的关联,真是人奇妙了!可是前世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今生的她却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前世的位置,成为月-儿,那不是将她的今生、前世都混在一起了吗?天啊……难道她要以月-儿的身分在古代过一辈子吗?这怎么行?既然查出了前世的死因,她就应该赶快回现代去的!
想到这,鬼子-下意识模向胸口,却没触模到月光石,她心下大惊!急低头看着自己──没有……本来挂在额上的月光石不见了?她焦急地在身上寻找,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衣袍也不是她原来从现代穿来的那套;她忙模模头发,发钗不见了,长发被松松编个长辫子拖在身后……心一慌,她赶紧模遍全身上下,也在床上仔细找过了,可是,就是找不到月光石。
“公主,您在我什么?”姆嬷看着鬼子-的异样举止,不解地问。
“月光石!姆嬷,你有没有在我身上看到一条莹白如玉的月光石项练,练坠有如拇指般大小,配着一条银色的细练子,你有没有发现那条项练?”鬼子-慌张地捉着姆嬷的手急急问。
姆嬷摇摇头答:“公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项练呢?您身上原先是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翠玉项练,手上有皇上御赐的血凤触子,可是驸马找回你时,这些东西都已不见,连衣服都被溪里的石子给割破了,怎还留得住饰物呢?我看应该都被水冲走了吧。”
表子-一张小脸吓白了!月光石竟然弄去了,那她要怎么回去?不能!月光石不能不见,一定要找回来!她急着想下床──“公主,您要做什么?您身子还未痊愈,需要多休息啊!”姆嬷阻止鬼子。
“我要找月光石,那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鬼子-忙乱叫。
“公主,你别急,让姆嬷先问问。兀真、阿怡,你们可见过公主所说的什么月光石项练?”
姆嬷询问两个丫鬟。
两人都摇头。“奴婢们没见过那样的项练。”两人同声回答。
“公主,兀页、阿怡是您的贴身婢女,天天伺候您梳妆阿扮,您有些什么首饰,她们两人最清楚了,她们都没见过,表示是真没有这样的项练,公主,您怎会莫名地提到什么月光石项练呢?”姆嬷和两个丫鬟都疑惑地看着公主。
天啊,这要她怎么解释?鬼子-咬着唇满脸无措,只能往回推论,先问起:“是谁救了我的?”
“回公主,是驸马。公主跳崖后被溪流冲到好远的地方,驸马走在前头一直沿着溪流寻找,是他最先发现到公主踪迹的。”兀真告诉公主。
驸马!这名词一直从她们口中出现,可她却不知道她的丈……不……她前世的丈夫是何样的人,依姆嬷的说法,月-儿和丈夫处得很不好,所以他打了她,也才会让她忿而跳崖、含怨而亡,那……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妻子这般的痛恨悲忿,竟然要用上自杀的手段呢?对这位驸马,她真的很好奇。
“驸马呢?”她轻声问起。她醒来后并没见他在旁照料,可以想见他对自己妻子的冷漠。
“未免公主见到驸马就生气,所以驸马一直是在外守候,等着公主召见。”阿怡禀明。
“哼,驸马表现出这样的诚意,不过是希望公主别将这事告知皇上,让他受到责难,影响到蔚堂,其实驸马对公主根本就不够诚心!”姆嬷不以为然地啐道。
“驸马虽然有错,可是他也在门外守候一天一夜了,也算很有诚意的了。”兀真提起。
“驸马就是故意藉此来博取人的同情,你们心软就是上当了。公主,您应该罚驸马再等候久生,不要太快就原谅他了!”姆嬷对公主建议。
表子-一听到驸马在外枯候一天了,天性良善的她就于心不忍了。和他有恩怨的是月-儿,不是她,她不想代用-儿惩罚他;而且她对古时候的驸马也很有兴趣,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模样,还真想看看他哩。
“既然我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责罚驸马了。你们去请他进来吧,我想看看他。”鬼子-表示。
“是,奴婢这就去请驸马。”兀真欠身回应,然后走出房间。
“公主,您怎么变得这么心软?这只会议驸马的气焰更加高涨!”姆嬷不赞成公主的做法。
表子-对姆嬷笑笑。她实在不了解月-儿和丈夫间的恩怨,但看姆嬷愤愤难平的样子,事情看来似是很复杂。
表子-在床上坐好,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就见一名男子在她的好奇期盼中踏入房中。
斑挺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急不徐来到了床前,蔚霁面无表情地拱手为礼:“见过公主。”
表于-只顾打量他,却不知道要回应,见蔚霁抬头用晶亮眸子揪住自己时,她才记起要回答,语气很不自然地应:“免……免礼!”
这样回应没错吧?她看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蔚露站直身躯,眼神冷漠地看着妻子,声音也是冷冷淡淡:“公主,你身体如何了?还会感到不适吗?”
这个男人让鬼子-满心惊讶!除了他的相貌完全是出乎自己所意料外的英俊潇洒外,他的冷漠也很吓人,在冷寒似云的目光里还带着抑郁忍耐,像是非常地憎恨她,却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应付自己般。他竟然如此地讨厌自己的妻子?
看他在等待自己的答案,鬼于-忙摇头轻声回答:“呃……我……我没事,很好……”
姆嬷却不客气地大声插嘴:“公主哪有很好?公主弄伤了头,现在失去了所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蔚荠闻言只是剑眉微耸,转头看向仍立在一旁的大夫。“大夫,这是真的吗?”
大夫有礼地向蔚霁报告:“回魁首,公主目前是丧失了记忆,想不起任何的事,不过身子上并没有任何大碍,记忆应该也会慢慢恢复的才是。”
蔚霉神色没变,话语一样冷然:“既然大夫如此说了,公王便可以放心,公主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你的身分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只是希望公主能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再做傻事了!”
怎么有人能将劝慰的话说得如此冷硬没感情呢?以他的态度看来,恐怕真如姆嬷所说的,他只怕妻子出事会连累到自己,而不是真心关心妻子的生死。这对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要这样地憎恨着彼此?鬼子-更加好奇地想弄明白了。
但是马上她又记起自己的身分,她管这么多做什么?找回月光石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开口便急着问他:“我听姆嬷说你是第一个在溪边找到我的人,那时我身上可有戴着一条莹白的月光石项练?”
蔚霁不用细想马上就回答:“没有。公主晕倒在溪边被我救起,我曾检查过公主,并没发现什么项练。”
表子-一听立刻是大失所望地垮下脸。完了,她将月光石弄丢了……完蛋了啦,这下子她真的惨了。
“公主若需要项练首饰,我可以让珠宝商拿饰品来让公主挑选。”蔚霁接下的话语更冷了,认为这是她想要珠宝首饰所故意说的托辞。
表子-失神地低声呢喃:“我不需要别的首饰项练,任何的珠宝也比不上它啊!”
“公王的项练既是这么地珍贵,可需要我派人到溪边寻找呢?”蔚霁提起。
表子-听他这么一说,原忙想答应,可是抬头见他冷冰冰的脸色,他不过是顺口如此说的,看来也不会真用心为她找月光石的,还是算了吧。
“谢谢,不用了。”她客气地拒绝。
这声谢谢倒让蔚霁神色浮起一抹惊奇,不过马上又转成深思。她竟对自己这么客气?哼,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了!
“那我就不打扰公主的休息了,希望公主能早日痊愈,我先离开了。”蔚霁生疏而淡漠地打过招呼,转身便离开房间。
那名大夫也跟着退下。
姆嬷在驸马离去后,又不满地叫了:“公主!您怎么这样就放过驸马呢?驸马对您那般的冒犯,您应该……”
表于-没将姆嬷的话听入耳里,她满心担忧的是月光石的事。如今月光石不见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变成了前世的替身,唉……事情怎会成为这样呢?谁能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啊?
她开始后悔自己擅自使用时光机的作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