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吧!”
“不会,再过不久,那些鱼就会乖乖的上勾了。”
“是吗?可是这句话不是在五分钟前才听你说过……而且,你已经说了太多次,多到这次听起来,觉得特别的刺耳。”
“臭祥-,你给我过来。”
要不是担心突然会有条大鱼吃饵,应勋奇真要捉住这个口没遮拦的小女生好好的修理一番。
“来呀、来呀,我又没跑,你怎么像个老头,一直坐在那里等鱼儿上勾?拜托,这年头的鱼早就不像过去的笨鱼,哪还有什么愿者上勾的神话,现代的鱼可聪明的很,它们才不会被一个傻瓜给骗了。”
傻瓜?
她越讲越不像话了。
“段祥-,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干么,你以为我是那条笨鱼吗?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呵,我偏不过去,看你拿我怎么办!”
懊死的丫头,她可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这会儿居然懂得跟他顶嘴?
他真不该那么宠她的。
段祥-轻松自在的躺在躺椅上,愉快舒服的做著日光浴。
太平洋和风吹拂,并没有出现她想像中的担心事件。
她偶尔会起身擦擦乳液,应勋奇那家伙一直安静的垂钓,可是等了半天就是没半条呆鱼上他的鱼勾,只是光这样晒太阳也有点无聊,和应勋奇斗斗嘴也好。
“喂,勋奇,你是不是把这一代的鱼都给吓跑了?”
她边说边笑,这银铃般的笑声惹得他微微动怒。
“臭祥-,等我钓到鱼之后,肯定拿鱼摔你的脸。”
“呵,我等不及想看那是怎么回事。”
“好,你完蛋了。”
因为段祥-的随遇而安,她成了他最佳的读书书伴、安静的心灵捕手,这就是为什么与她在一起之后,他完全没有不羁放浪的狂野与厌烦女人的不安定。
她是个动静皆宜的女生,就算要她安静的陪他坐上五小时,她也不觉累或烦,让他越来越喜欢她。
不过,这妮子越来越没礼貌,这会儿竟敢嘲笑起他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后……
应勋奇的钓竿终于有动静。
待鱼儿上勾钓了起来,他乐不可支的唤了段祥-一声,没想到她应也没应,他转头一看,原来她睡著了。
懊哇,睡著了更好,这下他逮到了报仇的机会。
偷偷模模的,他捉起还动得厉害的鱼儿,不动声色的来到她面前,将鱼凑近她的脸。
段祥-突然被个湿冷的东西给吓了一跳,一张开眼,就被那条乌漆抹黑的鱼儿给吓得跳起身。
“那是什么?”
她惊吓的样子让他捧月复大笑。哼,谁叫她刚才敢揶揄他。
“应勋奇,你太过分了。”
“哈哈哈,不晓得是谁刚才嘲笑我,说我钓不上一只鱼,瞧,这是什么?”
捉著鱼尾巴,他二度想将鱼身靠在她脸上。
段祥-见状连忙躲开,“别闹了,那鱼还活著呢!”
“就是活著才好玩,来,我请你吃沙西米。”
“讨厌,拿开啦,我才不敢吃生鱼片……走开啦!”
她一面闪躲,一面后退,没有注意到船身的长度有限。
看著她后退无路的应勋奇还不打算放过她的故意上前,等到她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落海面,他还哈哈大笑。
“活该,这就是你嘲笑我的报应。”
没想到过了足足两分钟,却不见段祥-浮出水面。
这下子换他急了。
“祥-……祥-,你别吓我,你不是会游泳的吗?”
著急的唤了几声,却仍不见她从海面上窜出,他吓得连忙跳下海找人。
而等他跳下去之后,她忽然浮出水面,一脸整他得逞的奸诈笑容,气得他懊恼万分。
“好哇,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治你。”
“啊,救命啊,杀人了!”
“这里没人,我看谁来救你!”
段祥-连忙使劲的划水,抢先一步的攀上梯子,急忙的逃走。
眼看著自己几乎可以月兑险上船了,谁晓得身后的一个拉力,让她跌入他的怀里。
“再跑啊!”
瞧他湿漉漉的喘息模样有些狼狈,她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还敢笑,这世上就数你最不怕死,竟敢得罪我?”
他的一番话让她想起之前自己曾甩了他一耳光,现在想来,当时的她,的确有点大胆。
“好嘛,算我不对,请大人饶恕。”
“哼,现在才想求饶,会不会稍嫌太晚?”
“噢,不然你想怎样?”
这种一点威胁感都没有的对话,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我说过了,我会狠狠的治你。”
一听说他要治她,段祥-吓得扭动身躯。
就在她看不清背著阳光的应勋奇到底拾起右手是想干么而闭上眼睛想闪躲时,她的唇忽然觉得湿湿的。
他居然又拿那条鱼吻来折腾她。
才这么想时,她眼睛突然睁得好大的想躲开。
“闭上你的眼,你睁大眼想吓谁呢?”
她脸上的红霞立刻扩散到耳后,这家伙竟偷偷的假装是鱼,偷吻著她。
这吻越来越火热,应勋奇没有撤开的意思,吻得她都快没气了。
她觉得身体好热,而且,有种想发抖的感觉。
接著,应勋奇的吻往她的脸部以下移动。
罢开始时,她还想制止他,可随著这吻的加深,她的身体居然不自主的扣住他,搂得死紧。
等她感觉滚烫的身体几乎被他轻滑的手给碰触到热力难挨时,突然之间,他的热吻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以为这是另一波高潮的开始,也许,他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招来愉悦她,只是这一等,却等得好久。
她奇怪的睁开眼睛,想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时……呃,他怎么一脸的惊讶与愤怒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心跳忽然急速加快,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急速的将身子往下滚,在短暂的背对他时,将假女乃往地面上硬挤一下……
完了。
当下她知道,自己一时高涨的疏失,搞砸了先前所有的努力。
不等他说话或责骂,她飞快的跳起身,躲进船舱里的厕所。
坐在马桶上,仔细一审视,自己胸部恢复扁平,少了波涛汹涌。
这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没想到骗局最后还是难逃揭穿,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拆穿的,应勋奇会用什么心情看待她呢?
天呀,她真的不敢再见他。
他应该会直接回去吧!
这时,厕所的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段祥-,你给我滚出来。”
扁听这个声音,她就能猜到他有多么生气。
“段祥-,你最好马上开门,不然我直接撞进去了。”
听到他的威胁,她吓得连忙用后背挡住门板。
万一被他给撞进来,她要拿什么脸见他?
想想,会发生这种事,都该怪陈莱欣啦。
都是她信誓旦旦的说,比基尼绝对不会穿帮,害她才那么地大意,结果,弄出大纰漏了。
“骗子,你出来。”
得不到她的回应,应勋奇更火大了。
他开始用身体撞门。
这时候段祥-终于知道同龄男孩与男人的不同,换成是同龄男孩,哪会这么追根究底下去,反正不对就跷头嘛,干么还严厉的要求真相,期待解释。
“祥-,出来!”
“不,我才不出去呢,你别再撞了,我死都不出去。”
“该死的,你怎么可以骗我……”
“谁叫你喜欢,谁叫你这么色迷迷……倘若我不骗你,怎么能惹起你的注意!”
都什么节骨眼了,这妮子还敢强词夺理,反怪起他说他不对了?!
“该死的,你出来。”
“我偏不,走开,你走开。”
“奇怪了,这里是我的船舱,要走也是你走,你怎么能叫我走?”
对喔,他说的也没错啦!
可是大海茫茫的,要游泳回陆地,那不等于叫她去死?
“我不走,我要看到陆地才走。”
虽然段祥-伤心难过又内疚,可是,她可没有忘记走出去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应勋奇实在气不过,见她死不出来,他气怒的撂下狠话,要她立刻消失在他眼前,滚下这艘船。
“我就是要你离开,该死的,你好大胆子,居然敢骗我……”
他很生气,觉得有种被小阿骗的感觉,她怎么可以装长大来骗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多分钟后,应勋奇以为她永远不会出来了,没想到她却突然开了门,一脸倔强——
“好,想要我死就直说,何必在那里婆娘的找藉口。”
然后,她直奔甲板。
他有点傻眼,他刚才只不过是恼怒的随便说说,她该不会……真的要走吧!
这里可是海上,她怎么走?
等他回过神追到甲板上时,只听到噗通的一声……
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草莓族,已经跳下海了。
他又再度被她的行为给吓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这位七年级的美少女骗子,经常会让他有种模不清头绪,而且有愧于她的感觉呢?
三天后——
“应勋奇没来跟你道歉吗?”
“……哇……是我对不起他……他怎么会来道歉……”
段祥-这个勇敢的草莓妹,并未死在海上,这会儿正精神抖擞的放声大哭。
没错,那一天跳海之后,还是被应勋奇给拉上船,只是吵架后的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感觉更糟。
之后她坚持了三天,不想为那个人流半滴眼泪。
懊不容易撑到今天才下定决心,继续过她的人生,来到陈莱欣的美容坊里,找她一起去逛街血拼,没想到陈莱欣才提起应勋奇这三个字,段祥-立刻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是呀,从头到尾都是她对不起他,她哪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持续了三天的自尊心作祟,今儿个她终于忍不住,心虚的痛哭失声。
“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怎么办……他讨厌我……”
瞧她哭得梨花带泪的可怜样,陈莱欣也觉得她很可怜。
“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是罪有应得,我利用了他,彻底的利用他……我不该那么做的……”
趴在美容床上哭得泪眼婆娑,泪水好比水龙头一样,把床巾都给哭湿了一大片。
等到她终于哭累了,哽咽的声音也变小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
“祥-,你最近……有看报纸吗?”拉起她,陈莱欣拿了毛巾为她擦泪。
“我哪有心情……我真的……好难过……从来没这么难过……觉得好想去死……”
完了,她真的坠入应勋奇的情网之中,无法自拔。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一件事。
“你晓不晓得,这两天各大报的娱乐头版,都在谈论著同一件事。”
“我该知道吗?我自己都很烦了,实在不想看别人在讨论谁的事。”段祥-心情糟透了,她低落的说。
“不行,你一定得知道。”
“为什么?”
“因为……”
可陈莱欣也说不出口,索性把原本藏起来的报纸拿出来让她自己看。
本来,她以为段祥-没事,那则新闻对她而言也就无关紧要,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会把报纸藏起来,没想到段祥-会这么脆弱且自责痛苦,于是陈莱欣决定不再隐瞒这件事。
那种烂男人,不值她为他掉眼泪。
报纸的头条是贝淇的消息,还有一张应勋奇拍得模糊的照片。
段祥-擦乾泪水,仔细的看著报导,嘴巴不自觉的张开。
“很震惊吧!老实说,那种男人是该有人整整他才对!”陈莱欣为好友打抱不平的说。
报上写,贝淇怀了应勋奇的种……可恶的男人,既然让那性感女星受孕,却还想另结新欢,当个负心的劈腿族!
“所以说,你不该自责的。”
段祥-还是没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然而,她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存在著一丁点“自己是特别的”想法……
因为,如果应勋奇真的很爱贝淇,那么为什么成天守在她身边,陪著她过宛若情人般的快活日子呢?
“你到底是怎么了?整间房都是烟雾,你就不能少抽点吗?”
一应俱全工作室里,应勋奇烟一根接著一根。
他到底是怎么了?
老实说,他也不晓得……他很想找点事来做,偏偏他应该早就交的图稿,却一直画不出来,离交货的时间越来越逼近,他却连个思绪都没有……他也很想问,自己怎么了?
他神情呆茫的又点了一根烟,气得吕浩中连忙抢走他手上的烟盒。
“够了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勋奇看了他一眼,然后叹口长气。
“是因为贝淇的事吗?”
贝淇?
他才不在乎她,他知道这几天的报导,他想那有可能是贝淇放出来的烟雾弹,她那种人,老爱放空炮弹,藉此提高知名度。
再说,报上只隐约的偷拍到他,根本还不清楚他的背景。只要没人抖出他的身世,其他的问题他才不担心。
既然如此,那么他在烦什么呢?
“还是……因为段祥-……”
一听到这名字时,应勋奇立刻生气的站起来走向窗边。
“勋奇……”
“我不想提她,如果够朋友的话,烟盒还我,我想冷静一下。”
“冷静?”听到这字眼,吕浩中差点抓狂,“你怎么冷静?都已经半个月了,你的情绪却越来越差,这会儿还叫我让你冷静……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天交图日期就到了,这个Case很重要,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你以为我想吗?”
突然,他动怒的回过头来大声喝骂。
他真的不想变得这么毛躁,可是他就是不自觉的很不安,脑子里极力的不去想段祥-,可是他越不想去想她就越在他脑里盘旋,很想捉她来痛骂一番,想找她……做什么都好。
“勋奇……”吕浩中还说些什么。
“出去吧,我想安静。”
跋走吕浩中之后,他无力的坐靠在门边,又再点燃一根烟。
天呀,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事是让自己这么无法控制的,不过是个小小的骗子,而且是最不起眼的扁胸一族,他到底在患得患失什么?
丢下烟蒂,他打开门往段祥恩的工作室走去。
“有事吗?”
抬起头看到应勋奇时,段祥恩问了句,心里却很明白他来干么。
可在看到他时,应勋奇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他其实是想问……祥-呢?她在干么?她有没有看到贝淇的消息?还有,她在自我反省吗?
他甚至想问,她是不是仍快活过日子?
犹豫了半晌,他仍是一句也问不出来。“没事。”
他躲回自己的工作室,一点也不让段祥恩有替妹妹解释的机会。
他觉得难受,一股气无数可发,最后,他终于被心头上紧压的那块石头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打开窗户,对著窗口大吼一声。
这一吼,吓坏了工作室的其他人。
吕浩中来到段祥恩面前,轻声细问:“段祥-比他痛苦吗?”
那当然。
段祥恩叹了一口气,心里更加内疚了。
这一切他难辞其咎,而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想到妹妹几乎天天以泪洗面,他就更难过。
尤其祥-她在知道贝淇怀了应勋奇的种之后,她非但把自己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就连他狠下心,买了个名牌包给她,她都不为所动,足以想见她受到的情伤有多么严重。
“这件事,我也有错……我该跟勋奇解释一下,可是他却躲著不见人……”
“你也有错?什么意思?”
段祥恩开始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了解事情真相后吕浩中叹了一口气,“唉,既然他们彼此都那么地痛苦,那干么不继续在一块儿?”
天知道。
段祥恩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
因为他从没见过那么沮丧的妹妹,如果时光能倒回,那么他宁愿把她送回老爸那里,了不起陪她挨一顿骂,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伤情伤心。
只是事情已难改变,祥-也已付出了深情,这么艰苦的情伤,恐怕得靠时间来治疗。
而已经够苦的应勋奇,似乎还没苦够。
就在他还为情伤脑筋的时候,另一桩麻烦的事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