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同时都会被杀手追杀,那住在一起彼此也好照应,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么决定?这女人甚至连一句“连累你救了我,如今还得麻烦你照顾我”的话都不愿意说,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居然有脸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彼此照应”?
严皇光想就忍不住摇头,停止手边的工作。
惫好今天是假日,不必到公司,他才能当她的“看护”,明天就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让她“看家”!
“砰!”
客房传来一声巨响,严皇连忙走出书房。
“发生什么事?”他打开客房。
羽-趴倒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正努力爬起来。
“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的牙齿!”羽-冷冷地瞪视他闪着欢愉的眼神,气自己让他看见这副窘状。
其实严皇一点也没有想取笑她的意思……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她的个性实在太倔了,明知道自己走不了,又老爱下床当袋鼠,连开个口叫他过来帮忙都不愿意。
“这次又为了什么事?”今天这是第几次了?三次。对了,一次为了刷牙、洗脸,一次为了解手,不知道她这一次又为了什么。严皇很有默契地把她抱回床上,开口问。
“我要洗澡。”羽-很是恼怒地说。
“洗澡?”严皇顿时把眉头皱得老高,视线由她两手的纱布移到右脚踝的“肉粽”,当然没有忘记她长裤下膝盖处也有伤口。“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这是昨天的衣服耶。”还破了洞,脏兮兮的。羽-可真佩服自己居然能够忍到现在。
“我拿衣服给你换。”只能换衣服,这是他所能答应的极限。
“我只穿自己的衣服。”
“好,我去帮你拿。”这个有洁辟的女人还真难搞。
“你先帮我放水。”羽-昂着下巴。
“放水?做什么?”她想洗衣服不成?
“洗澡呀,我跟你说过了。”羽-狐疑的眼神怀疑他得了健忘症。
这个固执的女人!
“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怎么洗澡?”拿牙刷尚可以,脸都还得靠他帮忙洗呢,居然想洗澡?这个女人莫非刚才作梦,以为自己痊愈了?
“有你帮忙啊。”
“我帮忙?!”严皇的语调立刻变了,就差没请出她家的祖宗发泄激升的脾气而已。
“你帮我拿塑胶袋,我把包纱布的手掌套起来就可以洗了。拿个塑胶袋你也不愿意?”羽-月兑着他,看他一脸异常的表情,简直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难道不会一口气把话说完吗?故意停顿,分明恶意地引他想人非非,还好意思摆出正经样!
“好,拿塑胶袋。”别跟一个受了伤、又不知道自己已被抛弃的女人计较。严皇这么告诉自己,同时万分佩服他的耐力。
他去了她家,帮她把衣服搬过来,连她的睡袍、内衣、内裤都拿齐全,这女人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既然她都不害臊了,他当然不必忌讳,否则只会累得自己多跑几趟而已!他也不打算告诉她,他把她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闺房翻成标准的狗窝样。
“好了,衣服、塑胶袋全在这里,洗澡水也放好了,你自己洗吧!”严皇把东西放着,关起门就要出去。
“严皇,等一下!”羽-气愤地叫住他。
“什么事?”他故意握着门把不进房。
“别装蒜!你不抱我,难道教我爬着进浴室呀!”这可恶的男人,随时随地都可恶!
“你确定要我抱你?”严皇挑眉,语气里多了一丝暧昧。
“当然——是抱我进浴室,你别胡思乱想。”羽-肯定地回答后,又觉得他的语气怪怪地,连忙加以澄清。
“胡思乱想?我想的是你对我的接触有恐惧症,所以必须确定,免得你又哭又晕倒,你认为我在想什么?”严皇眸里闪着促狭的光芒,表情却是冷漠又无辜。
“你少假了,刚才你还不是抱我上床,怎么没问我了?分明你是故意戏弄我!”别以为捉弄她就能让她脸红,她雷羽-才不吃这一套。
“没有错,我是故意的,现在你还要我抱你吗?”严皇勾起嘴角。
“要!”洗澡比颜面重要,她才不会傻得跟他斗气呢。趁她受伤这段期间,定要好好“使用”他,这才能一消她从前受的气。
实在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没有办法,他就是能看透她那颗小脑袋此时转着什么主意。所以他决定,只有今天,明天要她看家。
☆☆☆
“佳辰?!你还没走?”
“走了还能接你的电话吗?你是怎么回事,都十点了还不来上班,打电话做什么?”
听佳辰一派轻松的语气,该不会把她前天的警告当成笑话吧?如果不是自己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她可真怀疑那些杀手曾经出现过。
“为什么你没走?”羽-质问她。
“本来想走,后来想想,他们可能会在机场设下埋伏,而我用的是伊莉莎的护照,这一走等于自曝身分。既然他们找你要人,那就表示他们不曾识破我的伪装,那么我又何苦逃亡呢?”
“你的伪装撑不了多久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彻底清查在我周围的人倒时候一定会发现你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你不能用伊莉莎的护照出境,我想他们可能就是利用这条线索找到你一年前人境台湾的事实,然后才找上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暂且按兵不动,等他们找上门来再说。或许,我该面对面地和他们好好谈一谈。”她的父母为了不让她涉人黑道,一直不告诉她,他们为谁工作,只说了概略而已。
“如果能谈,这一年你还需要躲藏吗?”佳辰不会这么天真吧?她不知道杀手一向只做不说的吗?
“羽-,你不觉得奇怪吗?都一年多了,他们还在追杀我,去年那份名册究竟是谁盗印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本来杨佳辰以为名册出现后。他们就不会再追杀她了,但等了一年多,始终没有名册的下落。
“台湾方面的可疑人物,我全调查过了,没有人涉及这件事,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他们内部的人所为,或者有人到台湾来故布疑阵?”
“那又为了什么?陷害我吗?那也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吧!而且我自认没有得罪谁哦。”
“你或许没有,你的父母呢?”干杀手不会没有仇人吧?
“据我所知,他们俩最擅长‘借刀杀人’,从不曾留下蛛丝马迹让仇家有迹可寻。他们说,这是为了保护我,而且他们只杀该死的人。”杨佳辰虽然不认为她的父母有杀人的权利,但毕竟是她的父母,她依然爱他们。
“如果不是你的仇家,那对方又为了什么要偷那份名册,不可能放了一年多都没有消息呀!”羽-怎么也想不通。
“是啊,就像他们找上你一样的没有道理。我还是很好奇,五年前那件事情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我们四年没联络,一年前还是在街上偶然碰到,他们不应该会知道我们认识。”杨佳辰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说,他们神通广大。”
“等他们找到我时,我会告诉他们的。老总,你不是打算今天放假吧,到现在还不来?”杨佳辰疑惑道。
“我睡晚了,本来准备先打电话说一声,但是既然你在公司,那我就不去了。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处理,我休假一个礼拜,让他们找不到我。”如果老实说她受了伤,佳辰一定会马上跑来看她,那太危险了,说不定那批杀手此刻还等在公寓外呢。
自前天发生那件事后,严皇马上换了停车场的遥控锁,并且请了一批保全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动作之快,连她都不得不称道。
“你不会想在公寓里窝一个礼拜吧?安全吗?”天啊,那多闷。
“我的确要在公寓里窝一个礼拜,因为安全。”羽-语气不佳,毕竟她躺在床上已经两天,都快生疮了,要她装好语气,那是不可能的。尤其在那家伙抛下她、自己去上班后,她没破口大骂就不错了。“我忘了告诉你,原来这栋公寓是严家的,严皇已经布下安全措施,不会有问题的,还有,他说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他会插手处理这件事。”
“听起来他倒满能‘使用’的嘛。”杨佳辰调侃道。
讨厌,怎么想法跟她一样。羽-心想,难怪有人说物以类聚。
“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自己小心点。”羽-知道佳辰一向谨慎,不过还是得嘱咐她。
“你也是,既然待在公寓安全,那就别跑出去。”
“知道了。”羽曼翻起白眼,收了线。
☆☆☆
“……不错,找到幕后老板替我约他,我来跟他谈,我等你的消息。”严皇挂上电话。
“又在工作?看你这么严肃,八成是谈大生意吧?”严堂打开他办公室的大门后,才礼貌地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有什么事?”严皇仅瞥了他一眼,接着便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来告诉你一件事,还有问你一件事。”严堂坐进他对面的椅子里,一派潇洒自在。“
他们俩是堂兄弟,一个冷漠得紧,一个热情过盛。
“说。”严皇头也未抬,文件一件件地批过。
“听说你住的公寓现在是戒备森严,守卫人员多过蚂蚁,有没有这回事?”严堂一直都是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就连微笑起来也总是特别灿烂。
“有,不过别再追问。另一件事呢?”严皇还是一脸冷然。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会以为他讨厌严堂,其实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只是严皇习惯如此。
“堂哥,事关颜面问题,你不能就这么草草带过。”严堂收起笑容,改正经脸色。
“你跟谁夸口了?”严皇语气里多了一份责难。
“就曾源光那小子嘛,还会有谁?”严堂狡黠的眸光一闪,接着说:“那家伙说你八成在公寓里藏了女人,还说你为了那女人被追杀,说得活像你迷上了狐狸精。我了解堂哥的为人,当然跟他说没有这回事,他不相信,还硬说他猜的八九不离十,我气不过,就告诉他我会来向你证明他的错误。”
“你们吃饱没事干吗?”严皇不悦地睇他一眼。
“堂哥,看在我为你打抱不平的份上,透露点消息给我吧?”他和曾源光可是打了赌的,拿不到消息他就输了一半。
“这么有空,那去帮我调查谁手上有美国某企业集团的杀手名册。”严皇把一叠传真资料扔给他。
上面列了一堆人名和详细背景,由学生到社会人士都有,而且是一份国际资料。
“某企业集团?老兄,连公司行号都没有,我上哪去查啊?你找杀手名册做什么,想‘挖角’啊?”严堂慵懒地靠着椅背,拿传真资料当连环漫画翻。这下可好了,死曾源光,有得你头大了!严堂当然不可能自己揽下这件事。
“集团名称我已经托人去查了,一有消息会告诉你,至于杀手名册,据说是去年台湾有人‘闯关’成功偷到手的,是不是本地人就不得而知了。”
“唉!懊吧,谁教我多管闲事。”严堂收起资料,打算拿去给曾源光。
“你刚才说有事情告诉我,是什么事?”严皇批完了一堆文件,终于有时间把视线投给他。
“女乃女乃寿宴那天,我不是警告你小心陷阱吗?”
“不错,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这几天才查到,原来女乃女乃找了那么多女孩子来,还散播要选‘皇妃’的谣言,其实是在投烟雾弹,她一早就为你相中雷羽-了。”严堂只要一想到他老祖母的厉害,就不禁冷汗涔涔。
“你怎么知道?”严皇狐疑。
“我有专人提供消息。堂哥,你要小心,你和羽-是对门而居也是她们故意安排的,目的在为你们制造机会。这件事她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了,只是你和羽-是一直没有碰头,女乃女乃才利用她的寿宴安排那场‘意外’让你们认识,你可千万不能掉人她们的陷附,让女乃女乃的企图得逞,否则可就玩完了。”严堂努力警告他。
万一他堂哥如女乃女乃所愿“当死”了,其他未婚的堂兄弟便会成为祖母的下一只公狗,又给随便找一只母狗来配,让她老人家玩上痛,他就死定了。严堂这位钻石单身汉可是抱定独身主义的。
“她们?”
“说是女乃女乃和雷羽-的继母,这两个都是厉害的危险人物。你知道吗?前阵子雷羽怀居然无缘无故的成了人家的老公都不自知,就是被他的继母陷害的,结果他娶了一个超级破坏狂,到现在他都还忙着为老婆收拾善后,简直成了妻奴。堂哥,你可千力要谨慎,绝对、绝对要和雷羽-保持距离,还有自己的身分证。印章、照片什么的,总之办结婚登记用得到的东西都要保管好,别让女乃女乃拿去或骗走了,否则你就会像雷羽怀那白痴一样万劫不复。”严堂把该交代、该注意的一然不漏地说清楚。
“羽怀真有那么惨,去申请离婚不就得了。”严皇久没和他联络,不知道他这阵子原来过得这么精采。
“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总之堂哥,你今后碰到雷羽-最好是掉头就走,连招呼也别打。”打了招呼、聊起来看对眼、手拉手,接着人洞房,那到时候就跟雷羽怀一样下场。严堂绝不会跟严皇说,雷羽怀最后是心甘情愿的,免得他羡慕雷羽怀之余,自己也“陷墓”了。这可是关系着他们几个未婚堂兄弟的自由与幸福哩。
“好了,除了这件事没别的事吧?”严皇收起手提电脑,又把几份文件扔进公事箱。
“没有了。你要出去吗?”严堂看看表,十一点多,还不到吃饭时间嘛。
“对。”严皇按下内线,通知秘书他下午不回办公室,有事情打电话联络。
“我也要走了。堂哥,你可千万得记住我的话,别碰雷羽。”严堂离去前犹再三叮咛。
这小子,如果知道羽-就住在他家里,连洗澡都要他“帮忙”,怕不目瞪口呆!唉——现在才警告他,太迟了!
☆☆☆
唉,她真可怜!
可怜她受了一身伤,跳不了几步路,又被扔在别人的。家里。
想到还得为他看家,羽-心里就不平衡。这家伙一定是恶魔转世,如此狠心的把她这个可怜的病人丢在家里不管,也不怕她会饿死或渴死。
气死人,干脆死在他家里,让他一辈子无法安心!
不对,拿自己一条命去换多划不来,何况这家伙那么冷血,她就算死在他的地盘,可能也换不来他一丁点内疚,那死得可冤枉了。不,要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气死他!
对,找机会整死他,教他后悔逞英雄救了她、教他悔恨给她找医生、教他懊恼收留她——不对,她帮他看家不算收留。反正不管,就是要整得他叫苦连天!
咦?有人开门,是谁?杀手?!
这个死严皇!惫说她绝对安全无虞,派了那么多保全人员来,根本没有用嘛!
不行,她得赶紧躲起来,但是——躲哪里?躲哪里?
唉,好吧——
“羽-?”严皇打开房门,原以为会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上面却空宝如也。他皱起眉头,正准备关门。
“严皇?!”
严皇闻声回头一看,床底下探出一颗小头颅,不正是他在找的女人吗?
“好吧,我来猜,是不是有人踢你一脚,你才滚到床底下去的?”严皇调侃道,帮她由床底下拉出来。
“一点都不好笑!”羽-的声音沙哑,好像梗在喉咙里似的。
严皇让她坐在床沿,听出她的语调不对,少了平常的冷傲与生气。他仔细凝视她,这时候才看到她眼眶里含着泪水,薄薄的唇瓣紧紧抿着胶不时抖动。
“羽-?”不知道为什么,他因此而内疚。
“我……以为是杀手……你说下班也不一定回来……”她不想哭,但是眼泪自个儿掉下来。
讨厌,为什么要跟他说?!她现在这副模样,他一定会以为她在害怕,又让他有机会取笑她了,他一定会讥笑她
“羽-,对不起,”严皇讷涩地说。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道歉,没有说更多的话安慰她,只是为她抹去眼泪,然后凝视着她。
羽-的不安在刹那间平静下来,心头注满的温暖有如湖心的波纹,一波波漾开来。
懊奇怪,他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她居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抚平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奇怪?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怎么会这样呢?
☆☆☆
“你为什么提早下班?”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扭伤一的脚平放在矮桌上面。当然是严皇抱她出来的。
“怕你饿死在屋里。我住得挺舒服,还不想搬家。”严皇由塑胶袋里拿出两个纸盒。
这家伙,早知道死在这里让你逃之夭夭!羽-白他一记,视线往下瞄——
“那是什么?”
“饭盒。你不至于自己下厨吃饱了吧?”他还是喜欢揶揄她。
“我不吃。”这次羽-才不管他的嘲弄。
“生气了?”严皇停下动作望向她。
“不是。我从来不吃外面买的便当。”
“又是洁辟作崇。”严皇干脆仰进沙发里,不再管饭盒。
“随你怎么说。谁知道那些菜有没有洗过三遍?说不定泡一下就被捞上来了,菜虫不说,吃进残留的农药才可怕。还有那些鱼、肉,也不知道是否新鲜,说不定有放隔夜的,也可能吃到死猪肉,光想都恶心,我才不敢吃。”羽-压着胸口,一副想吐的表情。
“一般人到了吃饭时间,是不会想到这些的。”给她这么一说,他都觉得不舒服了。这女人是不是故意整他啊?严皇眉头纠结。
“你可以吃啊,运气好的话月些菜虫、农药、隔夜菜、死猪肉是吃不到的,或者顶多吃到一种,无所谓嘛,又死不了,你吃吧!”羽-难得地展露微笑。
现在他敢肯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他又不是没感觉的人,听她说成这样哪里还敢吃,又不是猪!严皇毫不考虑地把两个便当扔进垃圾筒里,顺道给了羽-一记白眼。
“就这样扔掉啊?你真浪费,不想吃就别买嘛。”羽-一脸可惜地责难他。
也不想想是谁的缘故,这女人!
“好吧,下厨。”严皇站起来。
“我今天不吃面,你昨天已经煮过两次了。”就差早餐没让她吃面而已。
唔,原来她不吃面了,本来也不打算再煮面……
“那真遗憾,我只擅长煮面而已。”严皇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睨向她,“或者你要考虑吃便当,我想里面应该没有脏吧?”
这恶心的男人!羽-真想吐。
“算了,那就吃面。”在人家屋檐下嘛,不低头还能怎样?!除非她自己煮。
“委屈你了。”严皇眸底闪着狡黠的光芒,愉快地走进厨房。
解决午餐后,羽-又开始闷了。
她躺在床上,隔壁书房不时传来键盘敲打声,还有传真机的叫声。羽-烦躁地抛开翻了几百遍的杂志。
懊吧,她知道,他其实是为她才提早回来,他很有良心,煮的面也很好吃。他是严氏财团的未来的继承人,压力重、工作繁忙,事情多得一逃邺十四小时都不够用,把工作带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时间陪她也是情有可原,扔下她孤孤单单地在床上也没有不对——
羽-用力地把几本杂志扔到地板。
“砰!”
键盘敲打声停了,接着一颗头颅探进来。
“怎么了?”
“没什么,杂志掉了。”没有不对呀,只是杂志掉了而已。
严皇走进来,帮她把杂志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走出去——
“砰!”严皇回头看。
“又掉了。”羽-没有表情地说。
“你是故意的。”严皇走过来,抱胸盯着她。
“我故意扔掉它,因为我看完了。我并没有要你捡。”羽-无辜地耸肩。
“为什么这么做?”严皇不悦,他很忙。
“为什么?无聊、想做,这个理由够吗?”羽-仰着脖子说话。真讨厌他长得那么高,也不站得远些,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别人。
“为什么不睡觉?”这是病人的“义务”,不是吗?
“让我算一算……”羽-伸出手指头开始数,“从昨天晚上八上噗到今天早上九点……十三个小时,你认为我还应该再睡吗?”
应该。严皇真想这么说。
“那么,你想怎么样?”这个难缠的病人!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闷得发慌,摔摔书而已。我吵到你了吗?”羽-很优雅、很有礼貌地询问,但是一点也没有抱歉的意思。
这个倔强的女人,一句“陪陪我”也说不出口,借口倒是找了一大堆!
“好吧,你继续摔。”严皇转身往门口走。
“严皇,你站住!”可恶的男人,就不会主动一点、体贴一些,留下来陪她吗?
严皇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却在转身面对羽-时消失无踪,依旧是那张冷面孔,此刻还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还有事?”
“没事做,我想看杂志了,你帮我捡起来。”羽-昂起下巴,高傲得跟什么似的。
“你知道自己在跟我的脾气挑战吗?”严皇眯起眼睛。
“我只是请你帮我捡杂志,你不想捡就算了,犯不着摆脸色给我看吧?”羽-赶紧说。
“你这是说‘请’的态度吗?”严皇一步步靠近床沿。
“我……是你不对!你扔下我,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只忙着你自己的工作!我孤单、我无聊,我发泄心里的不满,我没有错!”对呀,她没有错,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她这个病人的感受,是他粗心,是他的错!
“我该为你的指责内疚吗?你好像忘了一点,陪伴你应该不是我的责任吧?雷小姐。”严皇欺近她,手臂圈住她,却没有碰触到她的身体。
羽-重往后仰,逃开他靠近的脸孔,及慑人的焦距。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说得对。对于她,他确实一点责任也没有。
“或者,你想改变我们的关系,羽-?”严皇低哑地询问她。
“我……”她居然有片刻犹豫。她看见他深邃的眸子异常地发亮,那里面有炙热的火光……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可是她没有移动。
严皇压下唇瓣,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