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白的穹苍偶尔飘下丝丝细雨,气候愈来愈清冷了。
“量身订做”的广告已经拍了几日,属于任庭洋的部分陆续的拍完。
这期间,阙宫-来过两次,都只是在一旁注视着摄影中的任庭洋,当休息时,任庭洋已经找不到他了。
今天是在室内拍,在即将拍完时,任庭洋一下子就看见了有如鹤立鸡群的阙宫。
本来以为工作结束时又会看不到他,意外地他今天留下来了。任庭洋穿着一套紧身而性感的休闲装。
“阙先生,你还满意吗?”在一群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后,任庭洋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人。
她的眸底燃着自信的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妩媚风情,无论是对自己的身材、工作表现都展现出十足的信心。那个畏怯的小女人哪里去了?阙宫-眯起眼瞅视她,已经不只一次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为什么……她看起来又不一样了?
“你做得很好。”对她的工作表现,他是真的只有满意,这更令他疑惑半个多月前当他看到她所签署的那纸合约,那股几乎将它撕毁的街动和恼怒是真的曾经有过?他真的曾经强烈的想私占她?
他不解,如果那些恼怒和占有欲都是真的,为什么现在、还有前两次看着她,他都不再心悸了?是那股冲动已经褪去?
“谢谢你的夸奖,努力这么多天总算有代价了。”任庭洋绽放着美丽而灿烂的笑靥,她知道这双一直凝视着她的黑眸其实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他眸里隐藏的那丝疑惑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也乐于加深他的困惑,捉弄他当做他欺负庭幽的一点小报复。“过两天等最后一幕果背的镜头拍完后就大功告成了,那天不知道阙先生是否有空可以来看我最后的表演?”
为了让他和庭幽有后绩发展,那天他非得到场不可,否则恐怕这两人日后再也没有见面机会了。任庭洋绝不会坐视这样的“惨剧”发生。
阙宫-不解地瞅睇她,她是那天在他面前落泪的人?他几乎无法将那张泪痕犹湿的楚楚容颜和这张亮丽的脸蛋重叠起来,但仔细的看,直挺的鼻、点着唇膏的薄软唇瓣、完美细致的轮廓,还有披垂在肩后浪漫的鬈爱……及曼妙身材,无一处不相似,她依然还是她……到底,他怎么了?
“阙先生,最后一天你会来吧?”他的沉默让任庭洋有些急切的开口再问了一次。
他是没有空的,但他却没有拒绝,他发现自己点头允诺……似乎为了心里始终存在的疑惑。
“太好了,那天我一定好好表现。那么,我去换衣服了。”任庭洋挥挥手,开心的进入更衣室。
“阙先生。”黄蕹走过来。
“有事?”阙宫-始终眯着眼疑惑的凝视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逼蕹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任小姐人长得美,表现更完美,阙先生眼光真好。”
阙宫-相信她应该不只是找他寒暄而已,他调回了视线等着她进入正题。
当他突然看着自己,黄蕹莫名地一阵脸红,她赶紧低下头定下心神开口,“是这样的,我想在这支广告的最后做一些修改,这是修正过的文案,我想征求你的同意。”她把一份企划书交给他。
逼蕹一直觉得这支广告不够完美,却又碍于没有更好的灵感,直到最近在日本很受欢迎的男模特儿徐浚史和她联络,黄藉才终于知道这支广告里少了什么。她在广告的某些部分做了改变,临时决定加入一名男主角,最重要的镜头是当女主角果背面对镜头时,俯身亲吻女主角的香肩。那是一幕唯美而更完美的画面。
受到好友黄蕹的力邀,徐浚史答应在最近飞来台湾。他是混血儿,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一半的英国血缘,据说十五岁以前曾经住饼台湾,现年二十四岁。
阙宫-看过企划内容,毫无疑问的,黄箍所做的修改使得这支广告更生动诱人。
“好,就照你所改的进行。”
在她对他已经不再具有特别的吸引之后,他不认为加一个男人在广告之中有什么不可以。那份感觉,大概是他的错觉。
“那么,我去通知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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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愈落,似乎寒意愈深。
是因为节气即将进入冬季,寒气日重,水起风生,加添了些许凄冷,还是因为她起得太早了,五点的晨雨阴冷,她的心情凝重,使得身心更为寒冷,景色也冷了?
最近胃药再度成为她的良伴。过去每换一个环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胃就会因紧张而痉挛,她经常过着把胃药带在身边的日子,不过毕业后加入一群天真的儿童之中,胃痛就不曾再发生了,她知道她选对了工作。
这些日子,一想到那支广告……和他,她的胃就不知不觉又痛了起来。披着睡袍,抚着胃部,任庭幽用开水服下胃药。
她今天无法克制自己不紧张,因为将是拍摄那一幕镜头的时候了,等天亮……洋已经告诉她拍摄的大概内容,最令她忧心仲仲的是得让一个陌生男人亲吻她肩膀的肌肤……她轻叹了口气,到时候自己不知道会抖成什么样子。
时光随着紧张慌乱的心情匆匆逝去,天空翻白,雨也停了。
晓光初露,居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庭幽,你已经起来了啊。”任庭洋打着呵欠走到客厅,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好饿哦,今天吃什么?”
任庭幽看妹妹一眼,她羡慕洋开朗率直的个性。
“我煮了稀饭。”因为起得太早了,又睡不着。
任庭洋看见饭桌上有青葱炒蛋、蒸鱼、炖肉、两盘青菜,除此之外有花生、肉松、小鱼乾和酱菜。“哇啊!你做这么多,谁吃啊?”
嘴里这么嚷,还不是马上坐下来端起一碗稀饭夹菜,谁吃?
不知不觉就煮得太多了,任庭幽也知道。
“庭幽,你不过来吃吗?”吃对任庭洋来说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多亏她天生衣架子,怎么吃也不胖。
懊羡慕她。任庭幽看着妹妹,抚着胃,“我刚才吃了一点,你吃吧,我去换衣服。”其实她根本吃不下。
任庭洋也知道她紧张,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粗大的神经能够分她几条啊,可惜虽然是双胞胎,但这也是做不到的事。
“庭幽,今天你会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哦,我保证你绝对会吃惊。”她所能做的,也仅是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紧张。
“谁?”任庭幽听洋神秘又得意的口气,走到房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猜啊。”任庭洋自然不肯直接告诉她,眼球转了一圈,好心地给她提示,“是男的,而且是……你绝对会乐意见到的人哦。”
一张冷峻的脸庞夹带一双沉夜般的凝视无端端窜人脑海,任庭幽莫名地脸一热,很快的挥掉那男人的身影。怎么……她怎么可以想起他?!
“不,我不会……我不会想见他。”她喃喃地极力否决。
看着任庭幽像想甩掉什么似的带上房门,任庭洋莫名地咬着筷子。她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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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下过一场雨,就好像洗去尘埃,蔚蓝天空下,成就了一幅清新写意的美景,连平常呼吸惯了的空气也彷佛经过了过滤,新鲜极了。
便告的拍摄地点在私人别墅,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外面是经过整理的花园,走下一条长窄的台阶穿出一片绿林,便接近私人的沙滩。
来到这里,心里一直忐忑的任庭幽见到庭洋口中的人,就如她所说的,真是大吃一惊,当下,紧张消除了一半。
“原来你们认识啊。”黄蕹还想为他们介绍,结果两人倒比她还熟哩。
“我和幽可是青梅竹马哦。”是一个开朗耀眼的大男孩,穿得一身黑,衬衫也只扣了一半,长得很高,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及肩头发绑成马尾,前面的刘海偶尔会因垂落而遮住迷人的深蓝眼睛。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笑起来像旭日的阳光,眼睛大而亮,常迷得众多女性不可自拔。徐浚史搭着任庭幽的肩,彷佛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她四岁那年,徐家搬来了,徐浚史的父母都有一半的英国血统,不过他本人除了那双蓝得似海洋的眼睛及直挺的鼻梁外,倒无一处不像东方人。成为邻居后,双方的父母成了好朋友,而她们姊妹就好像多了一个长一岁的哥哥,一直到徐浚史十五岁以前,他们几乎每逃诩在一起,后来徐家迁居英国,每年都会回来看他们。
“你不是在日本?”任庭幽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夏天,他从日本的大学毕业回台湾来看她和洋,那时听他说还打算留在日本一段时间。
对她来说,徐浚史也等于是任家的一分子,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异性看待。说起来,徐浚史算是任庭幽唯一能够轻松相处的异性。
“是啊。”徐溶史突然眯起眼瞅住她。刚才黄蕹说过要为他介绍女主角……眸底掠过一抹不敢置信,直到打量了任庭幽好一会儿以后,他似乎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终于推敲出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皱着眉头开口,“我想我们最好先谈谈。”
他的眼光和转为严肃的口气让任庭幽一阵心虚,几乎知道他要谈什么了。
“黄蕹,给我们十分钟。”徐浚史对着黄蕹笑说,然后拉着任庭幽的手走下台阶,往沙滩的方向走去。
逼蕹可是连说一个“不”字的机会都没有,还好工作人员得先做一些拍摄前的准备工作。望着这一对俊男美女的背影,她只有耸肩,转身回别墅去等他们,一转身便看见了阙官催。
“阙先生!”
她吓一跳,想不到阙宫-已经来了。
其实阙宫-昨晚刚好住在这栋别墅内。
“他们去哪里?”
随着阙宫-的视线,黄箍又回头注视那一对隐没在稀疏林木中的俪影。
“真巧,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大概两人想先叙旧吧。”她笑着回答,没注意到阙宫-一脸沉郁和阴霾。
他一语不发地跟过去。
“阙先生……”黄蕹的笑容自嘴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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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而下的小径两旁栽种了许多树,大概是海风吹拂灼关系,针叶掉落一地。
“浚史……”小心地一步步走下狭长的阶梯,任庭幽几乎跟不上徐浚史的脚步。
“这是洋搞的把戏吧?”徐浚史不悦地停下来,他从来就不会把她们两人认错,即使任庭幽现在的外表比较接近任庭洋。
从她们姊妹的个性、行为到思想,他几乎没有一件不了解,而且有关她们姊妹的事,他也几乎没有一件不知道的。
“浚史,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她很快的说。
“你这么纵容洋,是为了那件事?”他可是相当清楚她是比谁都还保守、内向的,别说要拍她的果背,平常要她拍一张照片,都能让她脸红半天了,她要不是一直对洋怀着一份愧疚感,怎么会答应?“洋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她明明知道你根本不适合!”
“没关系的,知道有你在,我不再那么害怕了。”任庭幽老实的说,有一个熟悉的人在身旁,可以让她比较安心,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出错或出糗了。
徐浚史瞅睇她,想到她光果着背,而自己必须亲吻她白皙的果肩……“你知道我们将扮演什么角色吗?”
他这一提起,两朵红云飞上了任庭幽粉颊,“比起……比起陌生人,我……还比较喜欢你。”她轻轻地说。
徐浚史笑了起来,“幽啊,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怕陌生男子。
他宠溺地一手搭在她玉肩上,任庭幽让男人想捧在手心呵护的特质,在徐浚史身上并不例外,他从小就特别呵护这朵小报,她对他来说像是特别需要照顾的小妹。“兄妹”扮演情人,徐浚史怎么想都觉得很滑稽。
“你不要笑好不好?”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任庭幽何尝不尴尬,她的脸色更红了。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还好咱们不是亲兄妹,否则拍那种广告真有的感觉。”徐浚史附在她耳旁笑道。他开始怀疑拍摄时他还能够正经。
“浚史,这一点也不有趣。”任庭幽一想到要拍广告片,紧张的情绪再次排山倒海而来。
“别怕,是电视播出的广告嘛,不会让你穿帮的。”他帮她把遮住脸颊的发丝塞回耳后。他也不喜欢她做这么勉强的事,但既然箭在弦上了,他只有先为这朵小报打气,之后再找那个小麻烦算帐。
“你说……会不会很多人看着我?”不是教她别怕她就能不怕了,她也不愿意自己这么胆小。任庭幽忧心仲忡地凝视着徐溶史。
“不会的。”当他想在她的脸颊印下一个鼓励的吻,一道冰冷犀利的视线突然从他们身后射杀过来,然后徐浚史便发现了一直有人尾随他们身后。他挑眉睇视过去。
任庭幽迷惘地转身,当阶梯上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印人眼中,那张冷峻的脸庞、那双冰一般冷酷的眼神……真的是他!
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气,不自觉抓紧了徐浚史的衣角,偎近他寻求一份安全感。为什么这个危险的男人会在这里?她刚才并没有看见他……
阙宫-眯细了寒眸,注视那双葱白的玉手紧抓着别的男人,深黑的眸底一下子迸出危险的光芒,冷冷扫向那张细致的美颜,他及时捕捉到那双星子般的黑瞳对上他的一瞬间,像小老鼠见到猫吓得躲闪。他的心倏地一抽,恼怒地咬牙。
作为护花使者,徐浚史保护性的搂住任庭幽纤瘦的肩膀,只当她是对陌生男人一贯的畏怯。
“幽,走吧。”他护着她走上阶梯,准备回到别墅。
任庭幽低着头,想到必须经过那男人身边,她的脚步犹豫了一下。
“幽?”徐浚史不解地看着她。
任庭幽这才勉强自己踏上阶梯,随之不由自主地更加偎近徐浚史的胸膛。
她低着头,告诉自己那道锐利的视线是她的幻觉,是她意识过剩,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想太多——
“啊!”突然一只强硬的臂膀圈住她。
下一刻,她从徐浚史的身边被带离,紧紧的被锁入一副坚实的胸膛里。
“喂,你干什么?!”徐浚史反应很快的拉住了任庭幽的手,随即瞪视这个显然极为强势的陌生男人。
“放手。”阙宫-不准任何男子碰她,强烈的嫉妒连他自己都疑惑。
冷冽得令人感觉到一股寒气的命令,连徐浚史都讶异,那绝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够表现出来的气势,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放开任庭幽的手,把人交给他。
“你们认识?”徐浚史几乎立刻就看出这个看起来比自己更为成熟的男人,对任庭幽有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而他看见任庭幽双颊绯红,居然不见往常的苍白,更令他好奇。
“放……放开……我。”任庭幽羞怯地想扳开那只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可是一碰触到他那和自己的纤细手腕是那么不同的强硬时,从指尖传来的热度随即延烧到心脏,别说想使出一点力气推开他了,她几乎是立刻就缩回了小手,避开了那异样的感觉。
“我看你最好先放开幽。”徐浚史不忍心看她像一只受困的小白兔。
“浚史……”任庭幽只差没接着喊出“救我”了。
然而这已经足够令阙宫-的神经送裂好几根,他无法去思考自己毫无理由的把人锁入怀里是多么不当的侵略行为,他根本也不去想他为什么这么做,光想到她和别人可以谈笑风生、卿卿我我,而居然一看见他就吓得如小白鼠,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经烧沸了。
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允许他们彼此有那么亲密的称呼!
“你给我记住,别再靠近她。”阙宫-眼神冰冷犀利的瞪视徐浚史,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进出一串会教人打从心底发毛的威胁。
徐浚史相当错愕,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身分。
“你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命令他!徐浚史皱起眉头瞅视那朵可怜的小报,“幽,他是你的情人?”
任庭幽已经够恐慌的小脸随即猛摇,直到压在她胸口的手臂几乎挤出她肺里所有的氧气,她受迫于压力才停止。
“这太过分了吧?放开她!”徐浚史不再认为有趣了,庭幽看起来那么怕那个陌生男人,他不能不插手了。
徐浚史企图从阙宫-手中抢回任庭幽。
“浚史……”她纤白玉手伸向徐浚史,面对这样的窘况,她又急又羞。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再欺负她、一再让她受窘,连这一次也不过见了他三次面,她却每一次都得以落泪收场,究竟是庭洋还是她得罪了他?
“放开你的手。”阙宫-咬牙对着她耳朵喷射熟腾腾的火气,他不容许任何男人碰触她,更不容许她碰触别的男人!强烈的妒意几乎烧灼了他,他铁条一般的手臂锁住她,让她被逼得跟随他的脚步走。
“不……不要,你放手……放手……”任庭幽着急地推着他,“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站住!把幽放开!”徐浚史上前挡住他,不让他拾级而上。“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如此无理!”要不是站在阶梯上,他得顾虑到任庭幽的安全,他一定会无揍这傲慢无礼的家伙一拳。
“让开,别把我惹火。”阙宫-眯细的深眸射出冷光,脑中一再掠过这小子勾搭任庭幽的肩膀,还企图吻她的画面,神情变得更加冷酷。
“可恶!你实在——”
“浚史,住手!”黄蕹急急忙忙跑下来,“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摄影师都准备好了。”
“黄蕹,这个人是衣冠禽兽,他不肯放开幽!”徐浚史气愤地指着阙宫-指控。
逼蕹其实早看到了,面对徐浚史的指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阙先生……”
阙宫-脸色阴霾,圈锁在怀中的小女人眼露求助的神色在那小子和黄蕹之间徘徊,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兽性大发的大野狼,无疑更加深他的火气。
“黄蕹,取消摄影,把人都带走。”他突然决定。
逼蕹愣住了,好半晌的错愕让她忘记要开口。
“你是什么人?”徐浚史狐疑地瞅住这个似乎习惯于发号施令的男人。
“浚史,阙先生目前是我的老板。”黄蕹露出为难的神色,“阙先生,为什么要突然取消摄影?这样会造成公司损失……”
“我有我的理由,所有的损失我会负责,明天早上我会开会说明。”阙宫-语气冷硬的说。
逼蕹深锁着眉心,她并没有忽略阙宫-对任庭幽表现的那股深切的占有。于公,身为经理,换做往常她所面对的阙子嫣,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妥协,但现在……她一句话也无法辩驳。
徐浚史瞅睇这个跋扈的男人,“既然你是老板,要取消工作我没话说,不过你必须放开幽,你把她吓坏了。”
任庭幽脸色一阵红,她为了今天的拍摄烦恼得一夜无眠,现在不用拍,她感到相当意外也松一口气,但抵在她胸口的手却始终令她无法正常呼吸,她既无力挣月兑他,在他怀中她甚至怯懦得连开口都有问题,她真觉得自己好狼狈、好窝囊!
“你放开我……”她忍着眼眶里随时有可能滑落的热泪,声音轻细而脆弱。
阙宫-面无表情,只是突然低头在她耳畔说了一些话,只有任庭幽听得到。她全身一僵,他提出了要求,她好迟疑、好犹豫,最后,她点点头。
而他终于放开了她。
“幽,我们走。”徐浚史立刻牵起她的手。
当她犹豫着想说什么,阙宫-已经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放开她,我跟她有话谈。”
徐浚史狐疑地用眼神询问任庭幽。在阙宫-的注视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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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留下来,我才放开你。”
她之所以点头,是因为当时太困窘、太难堪,在黄蕹同情的目光和浚史的义愤填膺之下,无法为自己解围的她所呈现的懦弱,实在是使她太不耻,迫使她急于跳月兑那样的困境,才不假思索答应他的条件……
现在,别墅里只剩下她,和他。工作人员,包括浚史都走了;而她,后悔了。
挑高的大客厅,四面的光线充足,冷风微微流动,那张单人沙发上的男人,任庭幽尽量避着他,星夜般的眸始终低垂着不敢接触他,在那双深邃黑眸的注视下,她的胃又不舒服了……纤白玉手不由自主地紧捂胃部。
阙宫-手撑着下巴皱起眉头。她非常刻意的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窗口站着,好像他随时会飞扑过去吃了她似的。她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真奇怪,过去几天已经消失的感觉又回来了,那股占有欲甚至比过去更强烈,看见她和徐浚史有说有笑,还任他搂搂抱抱,胸口一把怒火几乎把自己灼烧,他差点过去砍了徐浚史那只搂抱她的手!
为什么?她今天看起来又像一朵彷佛随时会折断的小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来。”
低沉的嗓音划破沉冷的空气,笔直砍人任庭幽的心脏,她吓得一震,别说真的走过去,她甚至毫不给面子的畏缩了一下。
阙宫-咬牙,不等她缩到墙角去,他主动站起来过去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不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任庭幽下意识的抗拒他。
阙宫-眯起眼,凝视她的神色更为冰冷而愤怒。她可以任那小子勾肩搭背,他却连碰触都不准……一条条的青筋在额际、颈脉间凸暴,他紧紧咬住牙,足以把她吓坏的火气爆怒的喷在她脸上,“不准说不!”
她瞠大惶恐的黑瞳,他的吼声吓白了一张粉颜,他不知节制的用力更抓痛了她纤细的手臂。
那双更为恐惧的双眸则更加惹怒了阙宫-,“不准怕我……你听到没有?不准怕我!”
他气愤那双面对他时总露出怯惧的幽眸,他无法忍受!
“啊……”任庭幽几乎立刻察觉他下一刻要干什么,还来不及逃避,他愤怒的脸庞已经压下来,她抖颤的唇瓣随即被夺了去。
他锁住她一身柔骨,紧紧的将她锁抱住,娇躯紧密的贴合在一副强壮的身体上,没留一丝空隙,刹那间她的身心全痛了……
他火热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柔软而灼热的与她接触,他用强霸的吻掠夺她,几乎夺光她所有的氧气。
不够,对他来说这还不够,他强烈而巨大的无法满足,光占有她柔软娇红的唇瓣和粉舌,还不足够满足胸中那股欲火。他解开她衬衫的衣扣,需索的嘴唇由她的下巴滑下白皙的玉颈,她的身体如此甜蜜……
一只火热的大掌伸入她的内,任庭幽因那赤果果而陌生的接触全身僵硬,他湿热的唇舌在她的胸口印下浓密的细吻,更使她倒抽一口气,一切的亲密接触全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她害怕,本能地抗拒他……
“不要……求你……放开我……”她的胸口还有她的胃都泛疼,脑海中不断闪过他和别的女人拥吻,还有一再把她当做洋……无法抑止的疼痛刷白了她的脸,痉挛的胃使发凉的身体不停战栗……
她的不对劲一下子浇熄他的欲火,他松开她,看见一张冷汗涔涔、发白的容颜。
“你怎么了?”他抚模她苍白的脸庞,从未有过这样莫名的紧张,不等她开口,他立刻把她横抱起来,让她躺到沙发上。
“药……”任庭幽勉强指着她的皮包。
阙宫-立刻抓起那只皮包倒出里面的东西,然后很快找到一瓶药。
“几颗?”他倒出里面的药丸。
“两……”她痛得紧紧捂住胃部,连一双黑眸都闭上了。
他拿了两颗药,倒了一杯开水,扶起她的后脑勺让她服下药丸。
他放下杯子,然后把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膛,他一直抚模着她的发,吻她的额头。
饼一会儿,他沙哑的询问,“好一点了吗?”
她没说话,脸颊慢慢灼红,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躺在他身上,她心里一阵燥热,缓缓推开了他。
“谢谢你。”她低着头,看见自己衬衫的衣扣全被解开了,双颊瞬间窜红,手指立刻慌乱的抓紧胸口。
“该看的我早看光了。”他看着她多余的动作。
任庭幽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手指忙乱的扣上扣子,虽然已经吃了药,胃还隐隐作痛着。
他拿起药瓶看了一下,“紧张性胃炎?”他皱起眉头,毫无疑问他是害她“发病”的罪魁祸首。
“还给我。”任庭幽羞耻地抢过瓶子,已经够怯懦的她实在不喜欢让人知道她有这种毛病。“你……你为什么……一再……一再……欺侮……我?”她双颊绯红,不敢看他。
她无法了解他,是不是他对洋也是这样?对其他女人呢?莫名地,她的胸口又泛疼了。
阙宫-凝视她,她的疑问加深他眉心的纹路,一向不耻于对女人主动,更别说他会去强迫女人,种种的不屑作为,他却全为她做了,似乎是老天爷恶意开他玩笑,他居然强烈的想要一个怕他怕得要死、把他看做比猛兽更可怕的女人,他甚至无法容忍任何男人碰触她,一股滋生起的强大占有欲甚至有想将她囚禁的念头……连他都觉得疯狂而不可思议。
他已经很清楚的明白,即使没有加入徐浚史,光是那场果背的镜头,他也不能忍受的?!所以他已经决定换掉她!
惫有一个决定,他要……把她据为已有。
他不希望她又胃痛,所以今天会先放了她。另外,有一个疑问,一个在今天更加清晰的疑问,他决定要弄清楚。
“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他不回答她的问题?任庭幽抬起充满疑惑的黑瞳,那眸中慌惧未散,只稍稍注入一丝勇气凝望他……意外地,她看见一双愉坑邙柔和的黑眸,她愣住了,心跳无端地快了好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