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种发型是很适合你没有错,只是,你确定吗?”设计师犹豫著,实在为她不舍。沈书蕾扬起优雅的笑容颔首。
“你疯了?!”杨贝薇一把抢过-志,瞪住上头的一款发型,“你不可以!”
“不好看吗?”沈书蕾沉静地看她一眼。
“你……你舍得?”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圣伦知道了不抓狂才怪。
沈书蕾点头。唉,她不管了。
“千万别告诉圣伦我陪你上美发院!”杨贝薇警告她。
澳变发型以后,两人走到附近专门卖服饰的街道,一家典雅的精品店吸引了她们,两人互望一眼,有默契地走进去。
“欢迎光临。小姐,需要我为你们服务吗?”店员有礼的问。杨贝薇摇头。
沈书蕾颔首,“请让我看看几套较……呃,性感的衣服。”
“好的,请稍候。”一听“几套”,店员眼睛一亮,动作可快了。
杨贝薇再次诧异。书蕾今天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店员选了几套性感又不失高雅的衣服给沈书蕾试穿。
杨贝薇挑出其中一件剪裁简单的鹅黄色连身短洋装。
“就这一件好了。”沈书蕾拿过杨贝薇高举的洋装,走进更衣室。
一会儿,她换好衣服出来。杨贝薇的嘴成了O字型。
“好美!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设计的,小姐,你的身材这么好,实在很适合穿贴身的衣服,我相信这件洋装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穿得出味道来。”店员以激赏又羡慕的眼光看著她曼妙的身材在贴身剪裁的洋装下展露无遗。
沈书蕾羞赧地淡淡一笑,以眼神征询好友的意见。
杨贝薇这时才注意到书蕾正等待她下评语,她咽下口水,真心地说:“好看。”
岂止好看,简直可以迷死全天下所有男人。但是她可不敢这么说,她要是同意书蕾买下这件衣服,韩圣伦没有心脏病发肯定也气炸了,同在一间办公室,她可不想遭池鱼之殃。
“可是衣襟好像开低了点,裙子也太短了,你不觉得?”在无可挑剔的情形下,杨贝薇只有鸡蛋里挑骨头,企图打消书蕾购买的念头。
“不会、不会,这样刚好,这位小姐的皮肤这么白,穿上这件衣服,不要说男人见了著迷,女人都会又妒又羡呢。”店员赶忙说。
衣襟是凹字形剪裁,的确露出一大片肌肤,她不曾穿过这样的衣服,本来也有些犹豫,但是既然答应戴安要做改变,就该勇于尝试。
“这件好,我再看下一件。”
完了,平静的日子到此结束,未来恐怕将是动荡不安的日子了。悲惨的星期一呀,可怜的韩圣伦!杨贝薇喟然长叹。
***
丙真是动荡的星期一。
她真的不是有意迟到,实在是……她不晓得怎么回事,她的衣服全异了位,害她找老半天不说,一只鞋子竟然自己长脚跑到床底下,耳环掉了一只,丝袜破洞,而奇怪的是这些还都是昨天才真的东西。莫非她撞了邪?沈书蕾不禁狐疑。
庆幸最后一切就绪,她松了口气。当她抬眼看壁上的时钟,八点五分,幸好她九点才上班,毕竟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八点五分!她刚刚看时钟不就是八点五分?!她慌乱地抓起梳妆台上的手表——九点二十分!喔,天!
所以,她迟到了。
抓著白色皮包,她小跑步进入顶圣大楼。九点三十分有一场重要会议,要检讨各分公司上半年度营运上的缺失及盈亏,并拟订下半年度的计划目标与未来展望。
与会者有五位重要股东及十八间分公司负责人,而她是策划此次会议的协助人,负责搜集资料及做初步评估以提供董事长作为参考。
贬议都已经开始了,她的著急自是不在话下,匆匆走过服务台,她按下电梯钮,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这才注意到,她触目可及之处,一堆人均眼睛圆睁盯著她,她成了注目焦点。怎么回事?会是迟到惹的祸吗?下次她可不敢了。电梯下来,她马上进去,直接到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书蕾,怎么现在才来?”杨贝薇看到她的刹那,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恢复。
“还说呢,诸事不顺。对了,怎么一早起来就不见你,那么早就到公司来?”
她放下皮包。
“呃,是呀……哎,快别说了,董事长已经在第一会议室等你好久了,你快进去吧。”杨贝薇催促她。“嗯。”幸而该准备的资料,她早已经备妥。
在第一会议室门前,沈书蕾拍了拍胸口,顺下一口紧张的气息,她抬起手敲了两下,才轻轻扭动门把进去。
“维圣上半年总营业额比去年高了百分之四,是……”维圣分公司的负责人江铭泉才开始报告,一听到开门声,他略作停顿并且回头。顿时,他忘了自己在说甚么,而全场的人也跟著转头。
沈书蕾穿著昨天选的鹅黄色洋装,曲线毕露,俏丽的短发到耳下三公分处,一边的头发塞在耳后,在她转身关上门的同时,雪白的颈项足以令人发出叹息。
所有人全屏住气息不敢呼吸,怕多吸了一口气,所发出来的声音会惊跑眼前的女子,宁愿窒息而死,也不愿失去一睹她芳颜的机会。
美丽的女人到处可见,但美得优雅绝伦又兼具现代与古典气质的美人实在不多见。
“抱歉,我迟到了。”沈书蕾双颊绯红,她的头低垂,走到董事长身旁的位子坐下来。
打从她一进门,韩圣伦的目光就定住了,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全身的血液更在顷刻间沸腾,整个人动弹不得,“吃惊”两字已经难以形容他的心情,他简直愤怒得想杀人。
喔,God!戴安的神情由惊艳转为惨叹。后者是为自己哀悼。
有甚么借口可以使她顺利逃出会议室飞回美国?老天!她真的需要,韩圣伦快抓狂了。“书……”
矮圣伦一出声,戴安马上拉他的衣角,要他别在这里发作,全场二十多双眼睛还盯在沈书蕾身上,况且他这一出声,他们的计划全砸了。
矮圣伦勉强压抑下冲天怒气,故意大声地清清喉咙,以叫回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江总,缀续你的报告。”韩圣伦不悦的口气果然让所有人正襟危坐。
江铭泉这才继续报告。江铭泉之后,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也一一跟著报告,每个人都一样,无不乘机一饱眼-多瞥沈书蕾一眼,其中尤以三位股东兼常务董事为最,六颗眼珠子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定在沈书蕾身上,动也不动,三张合不拢的嘴差点流下口水,活像三尊“花痴雕像”。
唉,要怪就该怪韩圣伦自己,没事说甚么该多给年轻人机会,公司的股东全是新生代企业家不说,顶圣所有高级主管,包括分公司负责人,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据他们自己形容,品、貌、德、智、育样样不缺,唯独缺少的是另一半,也不知是自视过高,或真是为事业冲过头了。已婚率实在低得不像话,真是人人想结婚、人人没对象。这会儿,瞧他们迷恋地呆望沈书蕾的模样,韩圣伦后悔极了。
可以预见,待会儿出了会议室会是怎么样的情况,他不想想办法不行了。
一场极重要、半年一度的会议,就在人人“非常用心”努力听、讲的情况下结束了。“既然各位都没甚么问题,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韩圣伦宣布。
终于得以解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每个人都好奇怪。总之,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沈书蕾心想,收拾了资料起身。
“书蕾,你留下,我有些文件要交给你。”
不大却隐含命令的声音,惹得离席的众人纷纷失望的回头。又少了结识美女的机会!在老板面前,个个敢怒不敢言,只有哀声怨叹离开的份。
“三位,还有事?”韩圣伦睇一眼“还不出去”的“狼”。
叶开怀、关浩之、齐霖一同点头。
“甚么事?”韩圣伦不怎么客气的问,三个都是他的好友,他会不知道他们在想甚么?
“你忙,我的事不会比其他两位重要,跟你的特助说也一样。”叶开怀首先开口,一副谦卑礼让的态度。
“我也没甚么重要的事,交代书蕾就行,不敢劳驾董事苌。”齐霖也说了。
“我的事跟他们的可能是同一件,一并解决就行。”关浩之睇了他们一眼。
“哟,这么为董事长著想,三位常务还真是‘有心’啊。”杨贝薇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听到他们“善解人意”的话,大受“感动”。
一遇上杨贝薇,三个人全没辙,不但被嘲讽得面河邡赤,哪还有他们接口的余地。“贝薇,有甚么事?”韩圣伦开口。
“一狮财团总裁急电,请你马上回电。董事长,如果没别的事,书蕾可以先走吗?我们约好了一起午餐,时间已经到了。”她指了指腕上的表。
矮圣伦皱起眉头,望了沈书蕾一眼。
“好吧,你们先去吃饭。”他转向那三匹狼,“我这位特助薪水领得不多,你们别累坏了她,有事情直接跟我说吧。”
“那怎么行,你有急电待回,可别让我们耽误你,这种小事下次再说无妨。”
齐霖马上找台阶下。
“对,不急,下次再说。我先走了,有空再聊。”叶开怀藉机开溜,关浩之、齐霖也尾随。“书蕾,我们也走吧。”杨贝薇吁了口气。呼,解决!
沈书蕾回头,“圣伦,你可别又忘了吃饭。”
眼眸霎时柔和下来,他点头,“我知道。”
“光知道是不行的。”她还是不放心。“我帮你带东西回来好了,你想吃甚么?”“不用了。”此刻他只想去找一个人算帐。
“不行!这样好了,我带甚么,你吃甚么好了。”沈书蕾不容许他拒绝。
***
“戴安!戴安!你给我出来!”韩圣伦粗鲁的推开总经理办公室房门,四下环顾,里头空无一人。
“我知道你在这里,还不给我出来!”韩圣伦响亮的声音差点震破了玻璃。
寂静了三秒钟,办公桌底下突然有声音传出来,“奇怪,怎么找不到呢?死哪里去了!”戴安由桌子底下钻出来,低著头忙碌地翻东找西。
矮圣伦两手交抱胸前,等著看她甚么时候演完戏。
这时候,戴安“不经意”地抬眼瞥见他。
“咦?圣伦,你甚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出声呢?”
“找东西?掉了甚么?熊心?豹胆?”韩圣伦冷斥。
“嘿,你真爱开玩笑。我也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一员呀,怎么会有熊心豹胆,就是向天借胆我也不敢去‘招惹’啊。”戴安一语双关。
“戴安,我还不了解你的个性吗?如果没做甚么亏心事,你会低声下气?少认识你三年我还相信。”韩圣伦冷哼。
“喂!你太过分了,对你客气,你当我低声下气!我是甚么人啊,可以让你胡乱指责的吗?一进来就像只疯狗乱吠,得狂犬病啊,可惜我不是兽医,你找错人了!”戴安拿起档案重重地往地上摔。
“现在才发脾气不觉得太晚了?趁我还打算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时,你最好想想办法,我不要书蕾身后跟著一大群‘野狼’,了解吗?”
“关我甚么事?!又不是我带她去做造形的,凭甚么要我负责?”戴安不服气。
“没人怂恿,书蕾不会有这个勇气。”韩圣伦眯起寒眸。
戴安自知理亏,只有垂下头。唉,就知道瞒不过他。
“我限你三天之内……”
“圣伦,原来你在这里。Ann,怎么了?圣伦,你是不是欺侮她了?”沈书蕾到员工餐厅去买了饭盒回来,一上楼就瞧见总经理办公室房门敞开,又好像听到圣伦的声音,于是她过来看看,却看到戴安正在挨骂。
“表姊,是我不对,我在公事上出了点问题,圣伦正在教我如何补救。”戴安抢先说话,此刻书蕾可是她的救星。
“原来是这样。”沈书蕾轻易地相信她的话,“我买了午餐,陪我们一起吃好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有约会,你们慢用吧,我先走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喔,对了,圣伦,谢谢你‘不吝指教’,不过,我仍然认为我的‘计画’
可行,你不会‘半途而废’吧?”韩圣伦未置一词,一脸的酷相。
自讨没趣!戴安双手一摊,走出办公室。
***
“圣伦……”“嗯,甚么事?”韩圣伦埋首伏案,随口应声。
“下班了,你还不走?”
“你先走吧。”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名,又拿起另一份。
沈书蕾叹口气。戴安教她的方法,显然对他并不管用嘛。或者……他真的陷得很深了?哎!那可不行!她一把抢过他正在批阅的文件。
“你干甚么?”韩圣伦不悦的抬起头,停在半空的手中还握著笔。
“这些文件还不急著要你不要这么累好吗?”她扬扬手上的文件。
“迟早都得做。”韩圣伦起身,想拿回文件。
沈书蕾把它藏到身后不给他。“不行,今天到此为止,不准你再工作了。”
矮圣伦拿她无可奈何,只有垂下手,“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沈书蕾神色一黯,“那要看你甚么时候开始沉迷于工作了。”
她垂下眼睑,错过了韩圣伦乍闪的窃喜眸光。
他故意叹口气,“好吧,今天不做了。”他将一些文件收入公事包。
沈书蕾瞪著那些文件,气闷地抢过他的公事包。
“这又是干甚么?”韩圣伦故意装出不耐烦的表情。
“那么你又是干甚么?在这里做跟拿回家做有甚么不同?我要你好好休息,不是要你不准在这里工作,你懂不懂?”她把文件抽出来,“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了。
走吧,我陪你去吃饭。”她拉起他的手。韩圣伦不由得深深看著她。
“为甚么这样看我?”她的脸没来由地发热转红。
“书蕾,我发觉你不只霸道,还非常固执,为甚么我以前从来没发现?”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她的心莫名地怦怦跳个不停。
“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呢?”她将公事包还给他,拿起自己的皮包。
五年的等待毕竟没有白费。在她转身的当口儿,韩圣伦兴奋的柙色不难看见。
他们到一家海鲜餐馆用完晚餐,再到“野竹轩”喝茶。
点了花茶,待侍者离开后,小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沉闷的气氛反而令沈书蕾不适,却又不晓得该说甚么。以前一直是圣伦先开口,也是圣伦逗她笑,而现在她该怎么做呢?她低著头思忖。“为甚么剪短头发?”他好不舍。
“甚么?”他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也不晓得他说了甚么。
“我说,你为甚么要剪短头发?”他再说一次。
原来他注意到了。沈书蕾不禁微笑。
“突然想换个样子。不好看?”她拨拨短发,竟有些在意他的感觉,好奇怪。
“……好看。不过我习惯看你留长发。”
“哦?”他似乎不喜欢她的新发型,她不禁有点失望。
“现在的样子也很好,真的,神清气爽的感觉,看起来年轻不少。”见她失去笑容,他马上补充。“谢谢。”她绽开笑靥。
要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感情,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终于情不自禁也跟著牵动嘴角。“到台北生活还习惯吗?”他十指交握。
“刚开始还真有点不能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
侍者送来饮品,打断两人的谈话。
沈书蕾点了薰衣草荼,淡淡的紫花拥有独特香味。韩圣伦点的是拉曼花茶,亮澄的花朵宛若午后暖暖的阳光,其气味芳香,据说有纾解压力之效。
“请慢用。”“谢谢。”
“你住在外面,家里不反对吗?”沈书蕾想起他严厉的爷爷,她只见过他两次,都是在她还小的时候,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见他笑过。
“你是指我爷爷?”韩圣伦帮她倒了一杯茶,又为她加了一小匙蜂蜜,她的口
味,他是非常清楚的。
“嗯。他早上还打电话给你,你回了吗?”她拿起小汤匙轻轻搅拌著。
“忘了。”他为自己倒一杯,喝了一口。
沈书蕾停下动作,“是故意还是刻意忘记?”
矮圣伦放下杯子,有趣地一笑,“无心的,非故意也非刻意,是真的忘记。”
沈书蕾并不相信他的话,他的超级记忆力从来不曾出差错。
矮圣伦乘机转移话题,“前几天我回去,妈妈很想念你,直念著要看看你,我告诉她我会带你回去。”“好呀,我也很久没见到姨妈了。”
“你来台北这么久了,为甚么没到过我家?”他瞅住她。
“我……刚换工作,比较忙。呃……戴安的中文讲得很好,不像是在美国长大的,她修过中文吗?”她转移话题。
矮圣伦浅笑,“在美国,戴家有一条规矩,除了喜庆宴客,家里一律用中文交谈,因为戴女乃女乃不懂英文,他们不想让她老人家有疏离感。”
“是这样?好难得他们有这份心。”沈书蕾感觉好亲切,对戴家的距离缩短不少。
“的确如此。”他不想将难得的好时光浪费在谈论别人身上。“这几年你似乎学了不少东西,我记得你非常喜爱天然花草茶,还说过要开一家茶艺馆,怎么又会走入商界?”沈书蕾停了半晌。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很想学些别的东西,所以就利用晚上的时间补习商业课程,像是企管、外文、资讯之类的,不知不觉间就产生兴趣了。”她耸肩,“也就这样踏进来了。”“一下子补习那么多课程不累吗?”他十分心疼。
“比起你在国外要学的,这并不算甚么。”她如此回答,并没有告诉他,当时只要能够消磨时间,做甚么她都愿意。“我不告而别,你生气吗?”他凝视她。
她怔忡了一下,小心地捧起花茶喝了一口,轻轻放下杯子后才说:“我没有资格。
撇开上一代的关系,我们……没有一点牵扯,你没有这个义务要对我说,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她的神情淡然,“若说我生气,也是对自己。对你……我没有权利。”
是的,她对自己生气。她的心里有苦楚,仿佛得知他离开当时的感觉重现,那种顿时醒悟,却已是人去楼空的痛楚。
“为甚么说这种话?还记得小学毕业典礼上我所说的誓言吗?那份承诺绝不是儿戏,我说我要娶你,绝对是真心的。”韩圣伦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她点头,“我相信你当时的心意。”
“不只当时,我现在……”他突然住口,想到自己目前还是“同性恋”的身分,想到“欲速则不达”的至理名言,只好咽下亟欲对她倾吐的情意。
“我明白,你不用多加解释,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甚么关系……毕竟也算是青梅竹马。”她低下头。
又是没有关系,又是青梅竹马,她可真懂得伤害他。韩圣伦心如刀割,“你说你生自己的气,是为甚么?”
她抬眼看他,纤细的玉指紧握著瓷杯,心里挣扎著真心与谎言。她该如何抉择?帮他?伤己?“我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无辜地问著不言不语的她。
她摇头,老实的说:“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并不难,坦白说出来就可以了。”他凝望著她。
她浅笑,“听起来似乎不难。”
“本来就是。”总感觉似乎能够听到他一直想要听的话,他的紧张并不下于她,只不过他比较善于隐藏。她转向窗外,下雨了。
“我……大概是非常固执吧,很多认定的人、事、物都很难再改变。”她把视线调回来,“小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我的弟弟,我也认定你是我的弟弟了,然而你却说你爱我,要娶我……我一直当你是爱胡闹的个性使然,不曾当真过,直到你离开后,我才终于发现我错了,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只因为你的年龄比我小,家世显赫、杰出又活跃,我就吓退了,在潜意识里利用表姊弟这层关系来保护自己……”她的手微微颤抖地搅动花茶,“我很自私,那时候……或许伤了你而不自知,对不起。”他会变成同性恋,或许是她间接造成的。
这一番话他等了二十几年,此刻却没有太大的喜悦。这是她的真心话吗?还是为了“帮助”他才说的?韩圣伦完全没有把握。“你说的这些话全是真心的?”
他狐疑的口气有些伤人,沈书蕾垂下眼睑,“我只是把我的心情告诉你,你不必介意。”
他不会介意才怪!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矮圣伦抓住柄会,深情地说:“我一直很爱你,你知道。”
沈书蕾羞赧地点头,“我知道你以前的确是。”
“如果我说现在也是呢?”他的声音沙哑。
沈书蕾不敢期待他的“如果”会是真的,她沉默地低下头。
“书蕾,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是否肯改变主意,给我不同的答案?”它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细致的轮廓,对她低语。她的心狂跳,脸颊在他的抚触下羞红了。
“书蕾,究竟怎么样呢?”他急切地想听她的回答。
“我……如果……如果你还爱我……我不会再拒绝你。”她费了好大的勇气才终于说出口。“你是说,你是爱我的?”他瞅住她,要得到明确的答案。
她低垂的容颜如羞红的娇花,好半晌的挣扎后才缓缓点头,“嗯。”
矮圣伦兴奋过了头,在晕黄的灯光下,他深深地吻了她。
懊奇怪,戴安不是说他是同性恋吗?为甚么……难道她真的使他回心转意了?
是这样吗?果真如此,那倒是值得庆幸。可是这样的发展好像太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