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就起来了。
反正也睡不着,她开始把一些准备带走的衣物打包。
不过挺烦恼要怎么开口才好,她已经可以想像孟叔叔和孟妈妈的反应了,孟妈妈平常连三餐都希望能够看到她,现在说要搬出去,她恐怕反应会很激烈,光是想像,她都会冒冷汗了。
……香气的话,想必脸色也不会太好看,是不是会反对她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还是太难猜测了……
当年……
孟香气和秦亚臻同年,他们从小就是一对,两个人感情很好,在孟香气的人生规画里,始终都有秦亚臻的存在,他们彼此相爱……起码,孟香气深爱着秦亚臻,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两人因为读书的关系分隔两地,孟香气总是尽量找时间回来见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秦亚臻变了心,而且所选择的对象,还是孟香气的堂兄孟将王。
秦亚臻十八岁那年,突然追着孟将王去了美国,后来在那儿结婚了。
对这件事,孟香气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说了,他和秦亚臻早已经分手,所以她嫁给谁都与他无关。
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孟香气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秦亚臻去了美国的事实,她有没有跟孟香气提分手,两人有没有谈过,没有人晓得。只是后来,因为孟香气的冷淡态度,大家也只好都避而不谈,不敢追问,对秦亚臻这个人,在孟家,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大家选择遗忘她。
她把冬天和春夏天的衣服摺叠好,分别放进箱子里。
当年他对秦亚臻的离去没有任何反应,对孟将王突然回来,也一直冷淡以对,现在她要搬去将王那里……
他会生气她的决定吧,可能会认为她背叛了他,也许他再也不理会她了吧?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她总有一天是要从迷恋偶像的阶段毕业的吧。
孟妈妈一定是极力反对的。唉,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惫好家宝回学校去了——
叩、叩、叩!
她一怔,停下动作抬头望着那扇门。
在这个家里,会礼貌的敲她房门的只有孟叔叔跟孟香气。
香气昨晚到南部出差没有回来,孟叔叔虽然一向早起,不过很少一大早来找她啊……是为了孟将王的事?
她放下衣服去开门,但门才拉开,她马上却吓了一跳。
“……怎么了?”孟香气狐疑地看见她吃惊的表情,本来打算和她道一声早安而已。
“没……你不是出差了吗?”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见到他哩,却突然之间就看到他,当然会吓一跳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睡了。”他走进她房间里,看见她把很多东西都装进箱子里,连衣服都是,就像要搬家一样。他微微扯眉,“又要和阿二换房间了吗?”
他母亲似乎一直乐此不疲,他实在想不到这么做对撮合这两人有什么好处呢?他倒认为那顶多是在找孟是蝶的麻烦而已。
孙家花紧紧绞握着手指,在冬天的早晨里,她居然会开始有满头大汗的感觉……是因为她不想一大早就看见他冰冷的眼神吧,不想一大早就被他冷漠以对,不想一早就对着他冷冷离去的背影发呆……
但是该来的总要来的吧……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手好些了吗?”他转过来,低头瞅着她扭伤了的右手。
她点点头,“嗯,好了……已经好了。”
她的样子不太对,他若有所思,“你还和阿泰见面?”
他的语气出现丝微的不悦,不想在这个时候又招惹到他,她赶紧摇头,“不是,我只在路上遇到他,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果然很奇怪,平常她一定会反驳,甚至会怒斥他的过度干涉,这么乖巧的回答太不像她了。
孟香气凝视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走近她,伸出手——
她却彷佛受了多大的惊吓似的,往后跳开了,还用着讶异的眼神望着他。
他的手在半空,缓缓收了回来,插入口袋里。
“你脸色不太好,没有发烧吧?”他瞧她额际渗着冷汗,不免有些担心。
原来,只是想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她脸微红,很快摇头,那微扬的嘴角刻意的微笑,“我很好啊……很好。”
他一眼看出,她一定有事情隐瞒他。他转身,重新打量这些被打包的衣物,想起她刚才开门时心虚又惊讶的眼神……
“香……香气,你说你很晚才回来,怎么一大早就起来呢?”孙家花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打断他的思绪。
“……家花。”他缓缓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脸拨开她前额的头发,好看清楚她明亮的眼睛。他喜欢这双澄澈如水镜的眼神,如果她把头发剪短了,这双有着诱人的神韵的眼睛一定将吸引无数的人……他微微揽眉,拨好她过长的刘海,“我也想问你,你一大早就起来整理这么多衣物吗?”
她很想避开那双精冷的眼神,但他的手停在她脸上,她如果转开了,他一定更会觉得奇怪。他太靠近了,她不停的吸进他独特诱人的香气,害她的呼吸变得不稳,她的心跳愈来愈快。
面对她即将不能掌控自己的心绪,她起了莫名的厌恶,马上就月兑口而出,“我、我要搬出去。”
孟香气一怔,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想不到她果真是要搬出去住。他放开了她,一双关切的眼神同时锁住她,“……有什么理由呢?你倒是说说看。”
他的语气虽然很明显反对,但是不像孟是蝶那样断然的驳斥她,也因为他这种态度,她才更加难以应付。她有正当的理由,但孟将王的名字很难说出口。
“……香气,我可不可以问你?”
“什么事?”
“……将王他……你还恨他吗?”你是不是还无法忘掉过去,忘掉秦亚臻……这样的话,她始终问不出口。
他又是一张深奥难测的冷淡表情。
“我恨他做什么?”他温冷的反问。
她压根兴不起他一丝情绪。就是这一点吧,让她的心刺痛,一次次的受挫……唉,能找到他的弱点就好了……算啦,实在没啥心情想笑话了呢。
她微扬的嘴角往上掀,淡淡的说:“不恨就好了。那,你就应该可以接受了,我……要搬过去将王那里照顾爱华。”
空气仿佛冻结了。
逐渐爬升的晨光照射到她的脸,一时之间,耀眼的光芒模糊了视线,在她微眯起眼睛的当口,已经看不见他的神色是否有转变。
“……这个决定,有几个人赞成?”
她一怔。他肃冷的语气……是她的错觉吗?
“我只跟阿二说而已。”
“那么,把这些衣物归回原位,等你得到其他人的同意以后再说。”他不只说说而已,一转身,开始把那些已经装箱的衣物摆放回去。
孙家花张大眼睛瞪着他,始终看不透他这是什么反应——
“等等,我好不容易才整装好的耶!”她拉住孟香气的手,阻止他继续“破坏”下去。
他暂时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我并没有反对将王搬回来,所以我不允许你用这种理由搬出去。”
他以为她只是在找藉口好搬出去?孙家花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只能说,她对孟家这两个兄弟的自我和专制感到无力又气愤。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不能用心的把她的话听进去呢?
……也许她真的应该听孟将王的话,把说服家人的重担交给他才对。起码在连这两兄弟都说服不了的现在,她已经深刻体会到她是更加说服不了孟妈妈的。
……怎么她只是要搬出去而已,就搞到好像她准备闹家庭革命一样,就连香气的反应也出乎她的意料。
……但是他并没有反对孟将王,也就是说,等他确认她的“理由正当”,他就不反对了?……他不恨将王了?
自从和秦亚臻离婚后,在美国这两年来,孟将王几乎放下工作,全心陪伴女儿,但他始终再也找不回女儿的声音了。
他的女儿因为某些缘故,她畏惧陌生人的接近,害怕房子里有人走动。如果他搬回孟家,恐怕他的女儿又会回到过去缩在房里发抖的日子。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获得女儿的信任,他是一定得小心翼翼的。
就像现在,也只有家花在他家里陪伴他的女儿,他才能过来把他的为难说明,毕竟他不想在女儿面前谈论她的情况。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劝你回家住,只好等爱华习惯我们以后再说了。”赖静音深深叹了口气。听完孟将王的话,她怎么还忍心拒绝他的要求,但是她实在想让家花嫁进孟家啊。
赖静音一脸为难的表情,就连孟三迁也抱着胸膛端着一张严肃的表情苦思。但两人想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静音,就让家花搬过去吧。”孟三迁一向对孟将王有较多的疼惜。
“可是……唉,我希望家花当我们孟家的媳妇,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啊……”如果现在让家花搬出去了,那她的愿望岂不是更难达成了?
“我看阿二那天的反应,他和家花是不可能了,你还是死心吧。”孟三迁轻握她的手安慰她。
“不行,这附近所有人都知道家花是咱们孟家的未婚妻,现在要突然说她不是,咱们家花还会有人要吗?”她多多少少也是为家花担心啊。
“隔壁的阿泰,他就很喜欢家花。”孟三迁提醒她。
“不行、不行,钱大嫂一直都说要阿泰将来娶媳妇能起码生五个,那咱们家花岂不是要累死了,我才不肯让家花嫁过去吃苦呢。”所以,她就一直反对阿泰追求家花。
孟将王浅浅一笑,“婶婶,既然您这么疼爱家花,我也是孟家的人,我帮您把家花娶进门好了。”
不管他是不是当真有意,不过赖静音她是当真了。
“对啊!如果是你,我就真的放心了,你从以前就疼家花,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呢!”仿佛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欢喜极了。这么一来,家花还是她孟家的媳妇。
孟三迁也颇为赞同地频频点头,“如果家花肯就太好了,这么一来,爱华也重新有了母亲,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别的我不敢说,凭咱们将王的魅力,再加上家花搬过去,两个人住久了那肯定是日久生情。”
“嗯,我也相信只要将王有心,那是一定有希望。”
夫妻俩仿佛看到了美满的远景,乐得笑开怀。虽然说不是孟是蝶娶家花,多少让赖静音有些遗憾,枉费了她取“是蝶”这个名字哩。但退而求其次,只要家花嫁进孟家了,她也完成心愿了。
“将王,我可是认真跟你说了,你当真有心,我才同意家花搬过去。”赖静音显得相当兴奋。
孟将王笑着点头,“我会努力……一定让家花嫁进孟家。”
“那等爱华的情况好一些了,你得搬回来跟我们住。”
“那是最好不过了。”
孟家的客厅里,又传来赖静音的笑声。
今天的晚餐特别丰盛。
她虽然听将王说,孟妈妈同意她搬家了,可她还是心情忐忑,但望着这一桌子佳肴……孟妈妈的心情似乎很好。
“家花,你回来啦,等一会儿香气和阿二回来,就可以准备吃饭了。”孟妈妈笑咪咪的,果然……有问题。
她的心情更加不安了。
懊不容易等到家里三个男人回来,一同上桌了。
“妈,将王哥有来过啊?”孟是蝶和孙家花对望一眼,也是对家里“老大”的“异常开心”特别狐疑。
提到孟将王,赖静音突然笑容没了,还叹了口气,一口饭到嘴边又停下来,“是啊。爱华的情况你们也晓得了,他这两年一个人带着爱华,真是辛苦,我也真想帮帮他啊,唉。”
现在又是演哪一出戏来着?孟是蝶扯起眉头,先扒了几口饭才问:“那现在怎么办?”
他扫一眼他老哥,他似乎不担心“老大”会同意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相信“老大”能离得开家花啦。
“所以我说香气,你赶紧找个人代替家花。”
他就说吧,“老大”绝对不会让家花搬出家门的。孟是蝶扬起嘴角,“妈,我也可以帮忙找啊。”
赖静音困惑地瞥他一眼,“那是香气的店,要徵人也得他看过,你能帮什么忙?”
她话才出口,立刻有三双眼睛瞪上了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赖静音一一扫过每个人,接着皱一皱眉,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咱地一声,孟是蝶拍下筷子,“妈!你不是找保母吗?”
“别这么大嗓门,我又不是聋子。我找保母做什么,你们又没人帮我生个孙子。”她抱怨地说。
“……你答应他了?”孟香气望着母亲,很难得听到他口气里居然也有一丝的讶异。他这一回真是跌破眼镜了。
孙家花虽然听孟将王说了,可没有亲耳听到孟妈妈说,她还不太敢相信……她张口愣在那儿。
孟三迁帮她夹了块鱼肉,“家花,以后将王和爱华父女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孙家花点了点头,继续吃饭。将王可真了不起,一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心情好复杂啊。
“我说你们,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我虽然不想让家花离开,也得先顾虑到将王的处境啊,再说将王的房子离咱们家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大伙儿要见面也很容易。”赖静音昂起下巴。
对啊,可惜她不会开车,连机车都学不会,不然其实来来去去还挺方便的。孙家花微微揽眉,她自己也搞不懂她怎么这么笨,唯一会的交通工具就只有脚踏车,想当初还学了三年……算啦,这么丢脸的回忆就让它过去吧。吃饭、吃饭。
“少来了,你怎么从来就不考虑我的处境?”孟是蝶压根不相信她的话,想起从小到大他被迫换了多少次房间,还差点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都软化不了她那颗铁石心肠,他就呕得要死。
“怎么没有,我这回也是为你着想了啊,你放心,我是真的对你彻底死心了,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和家花结婚了。”赖静音摆摆手。
孙家花差点被花椰菜给梗到,拚命咳。
孟是蝶瞠目结舌,着实被吓到,脸色发白。
就连孟香气也缓缓把质疑的目光移上去。注视良久——
任谁都很难相信这会出自赖静音的口!
打从两人出世,她为了把两人凑成对,就连名字都要取成一对,接下来不顾两人反对、抗议,她始终坚持己见出门就介绍孙家花是她儿子孟是蝶的未婚妻,深怕别人来跟她抢媳妇似的。尽避孙家花总是说,不是香气她不要,赖静音也是充耳不闻。这么多年来,她把两人房间对换了不知多少次,就盼望有一天她那儿子走错房,吃了花,接下来两人房间合成一间,她就达成愿望了。
她根深柢固的执着深念,令孟是蝶和孙家花都抱定一生男不娶、女不嫁,给他耗下去就相安无事的消极态度了。
孟是蝶马上站起来,“老大!你可别三心两意,让我知道你又戏弄我,我这回真的离家出走了!”
对啊,对啊,她也想离家出走了呢。这对心脏不好说。
“你这死孩子真没礼貌,要是不信我的话,问你父亲。”赖静音给了他一个白眼。
“爸?”孟是蝶几乎屏息的转过眼去。
孙家花也不敢呼吸了。
“嗯,你母亲不会再逼你了。”孟三迁一面悠哉地吃饭,一面笑笑地向儿子保证。
孟是蝶张着嘴,似乎还不太能够感受到这从逃邙降的幸运,过了好半晌,才喜孜孜地笑咧了嘴,坐下来欢天喜地吃饭。
瞧他那表情,现在就是给他吃橡胶他也会嚼得津津有味!真是,叫他娶家花当真有这么痛苦?
“哼,我的话你不信,你爸的话你就信!”赖静音吃味地赏他一个白眼。
那这么说,她以后就不是孟家未婚妻罗?孙家花那看起来总像在笑的嘴角抖了抖……捡着白饭一粒一粒送入嘴里,对这个突如其来意外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孟是蝶大乐以后,才回头想到“老大”该不会又打什么主意……随后狐疑的目光转向他大哥,又移向“老大”,质疑她,“我说……你这回不会是把目标转向大哥了吧?”
孙家花一怔,随即拉下脸来,瞪一眼孟是蝶,“孟妈妈都说放弃了,你是耳聋啊?”她瞧见,孟香气扯了一下眉头……什么嘛,又不是只有他不高兴,她也是百般不愿意被扯上的啊。
听到他提起孟香气,这回赖静音就真的叹气,“唉,要是香气真愿意,那我还真的人生没遗憾了。算了、算了,两个儿子不可靠,幸亏我还有一个孟将王。”想起孟将王的善解人意,赖静音立即笑开怀。
孙家花一怔,眨了眨眼……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孟是蝶瞪住她,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老大,你让家花搬过去——是要家花去做将王哥的老婆?”
孟香气也放下了碗筷,冷了脸。
不会吧?孟妈妈还没放弃要她做“孟家未婚妻”?孙家花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赖静音随即对孟是蝶瞪眼,“你这孩子,八字都还没一撇,你说出来做什么?”
瞧她好像说出来就不灵了似的紧张……这么说起来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了?她还没放弃啊——孙家花深深地叹了口气,方才听到孟妈妈说她放弃了,她一度以为她这孟家未婚妻不用当了,她在松口气之余一瞬间还有莫名的失落戚,现在知道孟妈妈只是转移目标,她想想又挺困扰。唉,她这乱七八糟的心情到底是想怎样啊……
“妈,你是认真的吗?”他把手摆在桌上,缓缓握拳,镜片底下又是一双精冷的眼神。
孙家花瞥他一眼。糟糕了,香气看起来相当不高兴。
赖静音停下来,微微一笑,“香气,将王都回来好多天了,你好像没跟他说上几句话,你们以前感情挺好的啊,莫非你……还爱着秦亚臻啊?”
对于撩拨儿子的情绪,她一直不放弃尝试,即使看不出效果。
但在餐桌上,一家人面前,赖静音的话却让孙家花冒出一身冷汗。
赖静音一张迷人笑容像展开羽毛的孔雀。
孟香气毫无表情的凝视的眼神,就算突然天花板掉下冰雹砸伤了众人的脑袋也不比他教人胆战。
这对母子就像即将展开有生以来第一场对战似的,连孟三迁和孟是蝶都闻到烟硝味了,再没有人浇水熄火就惨了。
“咦,这汤好喝,孟妈妈,你加了什么,我怎么喝不出来?”轻松的语调,欣喜和颜,拉回众人紧绷的神经。
她上扬的嘴角看起来是那么愉坑邙开心,同时有着能令人也跟着微笑的魅力,渐渐缓下了赖静音的情绪。老实说,她还真的对她儿子有些不满了,到底他还要对秦亚臻思念多久?自从那以后家里每一个人都绝口不提这个名字,但她实在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是不对了。
“这个啊,加的东西可多了,像鱿鱼、蒜、香菇……”赖静音一一的数出来。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跟儿子吵架,但人啊,总是有情绪的。所以说,她喜欢家花,她就像放在这个家里面每一个人心里的一朵花,无时无刻不照顾着每一个人的心情。
孙家花努力的听着,准备记下来。她眼尾淡扫孟香气,他起身站了起来,离开餐桌……她扬着嘴角,继续听孟妈妈说着做法。
孟是蝶和父亲对望一眼,低头吃饭。
丙然啊……秦亚臻这名字,在这个家里还是颗地雷……唉。
想想外头,有多少女人为他着迷,不论是外在、内在条件,比秦亚臻好的都有一大堆,和孟家有事业往来的政商名流,各个都想把宝贝女儿、孙女儿嫁给他,他早已经不是一个十八岁什么都没有的学生了,他有事业、有前途、有迷人的气质和外貌,他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选择更好的女人,却偏偏……是秦亚臻伤他太深,还是在他的心里,始终认为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她呢?
……就因为,秦亚臻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