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一位周先生找你。”叶儿进入房间,见朱梓桂正在收拾衣服装箱,“小姐要去旅行啊?”
“不。”朱梓桂抬起头,“哪一位周先生?”
“听管叔说,好像是哪个集团的总裁。”她也不太清楚,“反正人长得好帅的,快可以比得上大少爷了。”叶儿说起她的偶像,又一脸兴奋的模样。
丙然……他来了。朱梓挂点点头,“他人在哪里?”
“管叔请他到二楼的客厅坐。”
朱梓桂站起来,“我过去。叶儿,你先帮我把这些衣服折进这箱子里。”
“哦。”奇怪,不是要去旅行,为什么要把当季的衣服收进皮箱呢?叶儿一脸疑惑。
朱梓桂到二楼客厅,见到管家正在送茶。
“周先生。”她走进来。
周斯恩放下茶,从沙发站起来,“梓桂。”
“小姐,我先出去了。”
“谢谢你,管叔。”她望著管家出去以后,才回过身,“你有事吗,周先生?”
周斯恩一脸狐疑地凝望她,“我收到喜帖,你真的要嫁给李-?”
朱梓桂微笑,“周先生不是说已经收到喜帖了,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呢?”
“你不能嫁给他。”他宽大的手握住她的手臂,眉眼间锁著不悦凝视她。
朱梓桂收起笑容,盯著他的手,“我嫁给谁,是我的事。”
“……抱歉,我太急躁了。”他放开她,凝望她迷人的脸容,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承认,阻止你嫁给李-,我是有一份私心,我从未掩饰对你的心意与企图。”
“我知道,我也已经很明白的拒绝你了。”
他瞅著她冷淡的神色,“我还没有死心。不过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真的要嫁给李-,就不得不知道。”
朱梓桂凝望著他。她猜得没错,这个人果然是知道的……她缓缓握起双手,心脏紧张地加快。
她垂下眼光,“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周斯恩眯眼,“你不会肯嫁给一个杀父仇人的儿子吧?”
什么?!她猛地抬起头,一刹间血液冻结,脸色苍白,“你胡说!”她紧紧绞握著的双手在颤抖,相当生气他对李传鸿的污蔑。
“我对自己说的话能够负完全责任。本来揭人疮疤的事我不愿意做,好歹李传鸿是我的长辈,但是我不能眼看你日后后悔痛苦,当然我不会否认这里面也存著我一份私心。令尊朱池瑛和李传鸿的确曾经是好朋友,两人共同创业,但当年令尊陷入丧妻之痛,无心于事业,李传鸿背弃令尊的信赖,把朱家大批产业变更为己有,更占据令尊投资的所有股份,就因为李传鸿吃得太乾净,等令尊发现时,他已经一无所有,当然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能控告李传鸿,令尊因为愧对朱氏家族,在绝望之下,只好选择悬梁自尽,朱家的人因为对令尊无法谅解,明知道李传鸿是罪魁祸首,还是把你交给他……也许他们真的相信你是不祥的,指望你给李传鸿带来一些灾难,好消他们心头之恨吧——梓桂!你没事吧?”
朱梓桂眼前一暗,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让周斯恩及时扶住!
她一站稳,马上推开他的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伯父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走!”
不相信,她不相信这些话!伯父不是这样的人,他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他才不会是他说的那种人!
“梓桂,事实只有一个,你不信,可以去问李传鸿!彬者你可以先想一想,他当年为什么拆散你跟李昊,如果这不是原因,为什么他反对得如此激烈,甚至不惜让李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不要再说了!”她紧紧的捂著嘴,身子不停的颤动。
周斯恩望著她,知道她其实已经相信,只是太过于震惊,无法接受事实……也许他真的太卑鄙,但对于她,他是真心渴望拥有……
“梓桂……离开李家吧,我会照顾你。”他温柔地扶住她摇蔽的肩膀,深情地凝视她。
不……怎么……会是这样……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不会是她想知道的……伯父……怎么可能会是……怎么可能!
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她是由一个逼死她父亲,却让她背上不祥罪名的人……扶养长大……
竟是……她最尊敬,最信赖的伯父……
“梓桂!”周斯恩抱住她承受不住事实,坠落的身子。
她倒在他的怀里,昏迷的眼滑下一串泪。
“小姐!”管家听见声音进来一看,马上跑过来。
“我送她到医院!”周斯恩一把抱起她。
“不用。”李昊站在门口,眯起的眼神迸出极度危险的光芒,令猛然抬起头的周斯恩一度不怀疑自己可能死在他的眼光之下!
等到他回神,怀抱已经空了,李昊抱著朱梓桂离开客厅,只极轻地,语气薄得有如刀芒一般,扔下一句,“管叔,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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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地,隐约听见李传鸿低声在和医生说话,声音渐远,仿佛离开了房门……
她缓缓张开眼睛。
“梓……”李昊坐在床沿,深邃的幽黑的眼光锁住了她,喉咙像有什么梗著难以开口。
她凝望著他忧郁担忧的脸色,眼泪霎时夺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昊要匆匆出国,为什么十年来躲著她,为什么自暴自弃……他,和她一样,都是被卷入上一代恩怨的受害人!
可怜的昊……
“梓……”他的心一痛,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抹掉她的泪,“……我就怕你哭。”他更怕她在绝望之下离开李家,离开他,却无处可去。他父亲已经害她失去一个家,他不能让她再失去这个家……结果,他小心翼翼保护的秘密,她最后还是知道了。
他的手在抖,他害怕,当她开口,第一句话是和他,和李家的一切划清界线!
她可知,他的心怕得在颤抖……他将可能永远失去她……
“……梓桂,你醒了?”李传鸿送走医生回来,望著床里脸色苍白的女孩,他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满满的对她的愧疚几乎让他没有脸面对她。
朱梓桂的目光离开了李昊,移向李传鸿,“……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梓……”李昊的心抽痛,当她的眼里不再有他时,失落狂卷了他!
她脸上没有动静,只是望著李传鸿,等待李昊离开。
“昊,你先出去。”李传鸿的眼光避著儿子痛苦的脸色。
“梓,我就在门外……等你。”他站起来,暂时离开。
昊……朱梓桂眼光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那扇门重新关上,听见李传鸿开口,她才转回视线。
“梓桂……你如何怨我,痛恨我,都是我罪有应得……自从你父亲上吊自杀,这二十几年来我活在悔恨里!我……我真的无意逼死你父亲!我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情离开我,我的长子也因此恨我……我知道,这都是我自食恶果……对于你,我真的有心补偿……”李传鸿满脸的痛苦与懊悔。
朱梓桂望著他,“……你是因为这件事,那时才阻止我和李昊结婚?”
李传鸿沉默了好半晌,缓缓点头,“我以为……分开你们,是为你们好……没有想到你已经有了昊的孩子……我曾经想过,让你和昊结婚,但是——你能接受一个等于是害死你父亲的杀人凶手做你的公公吗?你能毫无芥蒂爱著我的儿子吗?虽然昊是无辜的,但他生为我的儿子,这个身分注定会造成你的痛苦……他自己也明白……所以我想,还是让你忘了他,重新寻找一段感情……我真的……希望看到你能够幸福。”
她相信他的话完全出自肺腑……二十多年来,他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如果他不是已经忏悔,他就不必养育她,一天天,一年年看著她长大,必须每天面对她,她无法体会他心里的折磨,却能够明白他对自己的付出,都是出于一份真心……
她还能够责怪他吗?她能够痛恨一个二十多年来她尊敬、感激的老人吗?……那她父亲怎么办?如果她轻易原谅李传鸿,她父亲能死得瞑目吗?
饼去她可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知道真相了……她,怎么对得起她的父亲……
……这里面,受伤最深的人又是谁?
十年前,当她得知自己被亲人视为不祥的存在时,如果同时知道这件事,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马上离开李家,当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女乃女乃可能因为她是不祥的东西才造成他们离世,如果同时知道是李传鸿导致她成为亲人口中的“邪物”,她很可能会痛恨他,然后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
但是十年来,她成长了,她并不认为人应该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造成自己和别人的痛苦……
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如果是她的话,他就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去承受上一代的是非恩怨……那她的父亲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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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害怕的,终于还是发生了吗?
眼看著她走出李家的大门,他却无法阻止她!
……如果她认为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方法,他又能够说什么呢?
“大哥,你再不追出去,等人真的走远了,你就真的失去她了。”李-站在他身后,其实看他大哥那一脸比死还痛苦的表情,还真的……千古难得啊!不看可惜。
李昊微眯的眼光透过窗户远远的目送她,“如果她能斩断和这个家的一切,重新生活……也许对她比较好……只要她幸福就好。”
“……斩不断了。”李-刻意轻叹了口气。
李昊整副心思都在朱梓桂身上,却还是听出他话中有话,他仅仅瞥睇一眼,“你想说什么?”
李-抱起胸膛,微微扯眉,“老实说,这虽然是“意外”,我也知道你不是不肯负责的男人,不过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你也实在太冲动了,一点都没有为梓桂著想。”
李昊狐疑地转过身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想十年前做了什么好事吧。”李-冷冷的走开去,“真是的,不戴就索性别做,生那个小表出来烦死人。”
李昊全身僵硬!
“李-”
他缓缓回过身来,“大哥,你已经错了一次,还打算再错吗?……我看你现在追出去也来不及了。怎么样,要不要先去看你儿子?”
啊啊,没错,这就是他想看的表情!扒呵,其实他大哥化为化石还挺有型的,真遗憾家里没开速食店啊,否则趁现在搬出去摆在门口,哪里还会有什么肯德基上校、麦当劳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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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朱家祠堂,心里已经踏实许多……本来她以为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没有想到十年后她会再走这一趟。
不过看来呢,她是永远也无法化解朱家人对她的憎恶与恐惧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他们对她存著什么想法,对她都已经不造成影响了,只是不能和亲人有欢笑的画面,还是颇遗憾。
本来她想带儿子一起给父亲上香,但她实在不愿意他小小的年纪就得承受她当年所面对的……等他再长大一点吧。
这一趟,她除了为父亲上香,还有是为了见当年那位对她还有一点怜悯之心的三叔公。
他已经很老了,从去年就一直躺在床上,还好是他肯见她,否则朱家人根本不让她进去。
车子刚开出朱家,远远地,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迎面开过来,一下子,就以极快的速度与她疾驰而过——
她一怔,急忙踩煞车,同时也听到后面传来一声锐利响亮的煞车声!
她回过头,看见从那辆车子里跨出一个男人,他往这个方向走来,身上米白色的风衣往后飘扬,一头半长的头发也在风中飞扬……当他愈是靠近,她的心跳得愈快……
她看见他的表情,他微眯的深邃的眼迸出冷光,嘴角勾出一抹教她心里直发凉的笑——
朱梓桂第一个下意识反应是立刻抓稳方向盘,踩油门逃离!
她也立刻做了,只可惜动作还是不够快,她才要踩下油门,他人已经挡在车前,对她勾著手要她下车。
扁看他脸上怒极生笑的表情,她已经完全可以猜出他为什么事而来!
……-,一定是他出卖她!
朱梓桂一阵微恼,目光紧紧盯著车头前的男人,眼角下丹桂若隐若现,她下定决心与这驾驶座位抵死不分离,反正车门锁著,他也进不来,只要等他一闪身,她立刻踩油门,还能安全逃过这一劫……她得回去先找李-算帐!
下车!他扬著嘴角的嘴形在说。
她攒眉,别以为用那么轻,那么温柔的语调可以骗到她,她不会上当。
他的眼眯起,却越过她,注视车后的方向……他在看什么?朱梓桂顺善他的视线回过头——
天!思恩,他把他带来了!啊,怎么他一脸苍白?朱梓桂香著她的儿子在路边蹲下来,然后开始呕吐……
“思恩!”她心急地拉开车门,往儿子的方向跑。
“妈咪……”宋思恩一见她,一副快哭的表情,吐光了胃里的东西,倒在他妈咪的怀里,“哇啊!妈咪!”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了。
“怎么了?怎么在哭呢?”朱梓桂抱住儿子,一脸的心疼。
“我……我吓死了!我再也不坐他的车了啦!”宋思恩紧紧抱著他妈咪,一手指向走过来的李昊。
朱梓桂一怔,随即眉心紧锁,瞪视李昊,“你载著孩子,为什么还开那么快的车?你把这孩子吓坏……了……”她的声音收在他冷凝的目光下。糟糕,为了儿子,一时忘记自己的处境,她抱著孩子,赶紧转过身。
“……这一家团圆的画面,真是教我感动啊。”他轻柔低沉的声音就近在她的耳侧,那里面充满揶揄和讥刺,冷冷地挑著朱梓桂的每一根神经。
“昊……你别这样……”她稍稍偏过耳,抱著怀里的孩子稍稍往旁移。
他偏偏还靠过来,而且靠得愈近,手指轻轻挑著她柔软的短发,指背不经意地扫过她粉女敕的脸颊,他的嘴角勾起,微扬著一抹极度温柔的笑。
“梓,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呢?……嗯?”
宋思恩躲在朱梓桂的怀里,还抽抽噎噎地,悄悄觑了李昊一眼,却让李昊脸上那抹笑给吓得又哭了!
“哇啊——”叔叔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爹地真的是……好可怕啊!
“昊……思恩,别哭、别哭!”朱梓桂手忙脚乱,一颗慌乱的心又怦怦跳,一边抱著孩子安慰,一边拨开他的骚扰,“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昊……你别这样,你把孩子吓坏了。”
“我怎么样?我不是很高兴吗?……一家团圆哩。”他懒洋洋的嗓音充满危险的磁性,手指轻柔而缓慢地划过朱梓桂的脊梁,激起她一阵不小的冷颤。
“昊!”她涨红了脸,又恼又怒。他就一定要这样欺负她和孩子才能泄愤吗?“……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想告诉你,我给过了,是你放弃的!”
“……哦?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嗯?”他低下头,轻轻地吹一口热气进她的耳里。
她整个人一震,急忙捂著热烘烘的耳朵,一脸的心虚,好半天答不出话来。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好——几天以前,那一次,是不是?”他的脸几乎贴近她,教她无法忽视他深冷的眯视,和教人胆战的微笑。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提起“好几天以前”,没有错,她应该是在十年前告诉他,而不是在几天前才“想”告诉他,他明明都知道,却故意这样冷言冷语讥刺她!
“那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不也已经知道了……昊,就别生气了好吗?”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带了那么点颤抖,他不怨反笑的时候真的连她都会生畏,更何况是她怀里这孩子。
李昊深深地瞅著她,缓缓收住笑,目光调到远处红屋顶、红围墙的朱家院子,“你已经去过了?”
朱梓桂顺著他的视线凝望,缓缓点头。
“……没事吧?”他注视她,眼光将她上上下下搜寻了一遍。
她望著他,淡淡一笑,“过去住在那里的,现在有很多都搬出去了,只剩下一两户人家……我见到三叔公,他说……你父亲其实早已经把朱家产业还给他们,是他们自己的子孙不争气,没两年就败光了……这栋宅院,也是你父亲保住的,唯一的条件是,让我父亲能够进人朱家祠堂……”
她想起三叔公的话……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池瑛如果在世,也不希望看到冤冤相报的场而。你父亲是朱家唯一一个有经营才能的人,朱氏家族才会完全交给他经营,只是你母亲过世,给他打击太大……他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丢下你离开人世,你也别怪他,池瑛实在太爱你母亲。这里的人是因为无法接受池瑛的自杀,却把一堆烂摊子留下来,才让你成为代罪羔羊。……在李家,你过得好吗?见她点头,三叔公才又继续说,那就好,当年和你一起来那个李家男孩很珍惜你,你要好好把握。你要记得,你父亲是懂感情的人,只要你能够幸福,他地下有知,也会深感安慰。
她望著李昊,“我很感谢伯父。”
李昊瞅住她,微眯的眼光写著复杂的情绪,“……你能够释怀吗?”
她扬起嘴角,微笑更美丽了她透白的容颜,“一切都过去了。”
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带走了恩恩怨怨,可换做十年前,恐怕她永远也无法说出这句话来吧。
李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张臂抱住她和他们的孩子,“梓……我无法忘记朱家那一次的指责对你造成的伤害,所以当我父亲把一切告诉我,我为了保护你,只有选择离开……如果我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不会走,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忍受煎熬。”
“我知道。昊……我没有怪你,真的。”她凝望著他,“这么多年来,其实你比我更辛苦……”
“梓……”他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印上深深的缠绵。
“昊……”她扬起手,勾揽他的脖子。
一个小小的身子被夹在中间,拚命地寻找喘气的空间,终于再也忍不住抱怨,“可恶,我才是最辛苦的好不好!”
上面两个人好像都没听到的样子……
“妈咪!爹地——”他要被夹死了啦!
李昊放开她,依恋地轻轻抚揉著她眼角下那朵美丽的丹桂,“梓……”
“嗯……”他感性的低沉嗓音让她著迷。
他微眯著的眼光发亮,“你应该明白,帐……是一笔、一笔分开算的。”
她勾起的笑容消失在嘴角,一颗心又抖起来。
“妈咪,要算什么帐啊?”不知死活的小家伙还一脸懵懂地问。
朱梓桂的视线往下望著祸根源头,微恼地望了一眼。
……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后挪,企图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找空隙转身逃跑……
“梓,你想做什么呢?”他迷人的笑勾在嘴边,微眯的眼锁住她每一个动作,却好整以暇抱著胸膛站在那儿。
“昊,我不是说了吗?一切都过去了。”她扬起笑容,脸色却白了那么一些些。
“……是吗?”他的笑容依然慵懒而……迷人。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可恶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