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被夜琉璃说对了……
坐在计程车上,向夫人接到一通电话,挂上电话以后转头对她说:“芷儿,管理员打电话来说,天磊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大厅里,我们过去看看。”
“哦……好。”如果不是因为夜琉璃在生气,她说的那番话就不会停留在她脑海里发酵,她现在也不会觉得头皮发麻。希望向夫人不是真的打算把她送进天磊哥的房间……她一闻酒味就发晕,唉。
一下计程车,提著早餐,她就被向夫人拉著直奔向天磊的公寓。
“夫人……天磊哥不是说醉倒在大厅里吗!”周末早晨的大厅里几乎没人,和管理员打过招呼后,向夫人拉著她直接往电梯走。
“我已经请管理员先把他带上去了。啊,不好意思,请等我们。”刚好有人踏进电梯,向夫人赶紧拉著叶芷在电梯关门前一刻赶上了。
“到几楼?”电梯里的人问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令叶芷讶异地抬头,猛然看著他……
“十三楼-谢谢你啊。”向夫人朝对方点了个头,忽然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少看到有这么斯文俊俏的男生,皮肤还真是好,看起来不但外型好,高贵气质更像是与生俱来似的……“对了,芷儿啊,待会儿我还有事,天磊就麻烦你照顾了。”
“啊!懊……好的,夫人。”叶芷连忙拉回目光,红著脸直望著向夫人,
却完全没有听进向夫人说了什么,她只是顺口回应而已。
“你记得啊,帮他换个衣服,别让他醉醺醺的躺上床。”
“嗯……好……”
向夫人心里正打著算盘,压根没留立息到叶芷的紧张和不对劲。
当!
门一开,向夫人先走了出来。
“芷儿,我跟你说——”她回过头,却不见叶芷跟在身后,“咦!等等,怎么……”
门一关,向夫人错愕的声音留在十三楼。电梯继续往上,留下的两人相望著对方。
“你怎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赫连义少在她踏出电梯前,把她拉住了。
手臂被他紧紧扯疼,叶芷困惑地望著他。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际冒著冷汗,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左月复部的位置、外套底下的衣服染了血迹!
“你!你受伤了?”她赶紧扶住他。马上就看出他不是故意拉住她,只是在倒地之前刚好抓住了她而已。
他瞥她一眼,却见她睑色一白,惊诧之馀,眼眶泛红,随即紧张兮兮地直望著他……赫连义少一怔,莫名地心一紧。
“这没什么。”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开口口光。
“你在流血!我带你去医院。”比起他的淡然,她著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电梯已经停在顶楼。
“不用了,伤口已经缝合,只是又出了点血。”赫连义少若有所思,不由自觉又凝视著她。
伤口……很深吗?我看你应该住院的。”她的睑色白了又白,声音里泄漏了
满满的深切情意和关心。
“不行。”他转头,按了密码和指纹。
“可是……”
当!
门一开,叶芷听见声音回过头,发现电梯外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顶楼的迷人阳光直射过来。她只是讶异地愣了一下,马上又回头直望著赫连义少。
“……扶我一下。”她焦急的诚挚眼神,泛红的眼眶,像单纯的小白兔似的,令他的心莫名地躁动。要不是不想倒在这里,他一点也不想依靠她的帮忙。
“嗯……好。”叶芷搀扶著他步出电梯,两人紧紧靠著,她薄薄的脸皮很快就红了。
“刚才……那是谁?”他得找件事来分散疼痛的感觉,也许把心思集中到她身上,多少可以拉回逐渐涣散的精神。他抓著她纤细的肩膀,忍住疼痛,走得缓慢。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淡化了他喉咙里难闻的药味。
叶芷先是想了一下,思绪慢慢拉回到方才电梯里的情景……“啊!糟了,我忘了……”
他瞥她一眼,随即眯起了眼,心脏紧缩了一下。她忽然吐舌……过近的距离,他轻易地看见,她尖尖的粉红色舌头咬在贝齿间,由自然地流露一股诱人的味道而无自觉……看她一睑慌张,似乎完全把刚才和她在一起的妇人给忘到脑后去了。
“她是院长夫人。”叶芷咬著下唇,心里开始著急。
“她也住在这里吗?”瞅著她困扰的表情,他有些莫名。她似乎很在意那名妇人……看来是为了工作吧?
“不,是天磊哥……”她的心思分了一半出去,讲了一半才又赶紧绕回来,望著他解释,“是夫人的儿子住在这里。天磊哥……夫人的儿子喝醉了,我陪夫人过来看他。”
天磊哥?听起来他们很熟……
“医院院长的夫人,为什么要你照顾她儿子?”在封闭的电梯里,那位夫人的话自然落入他耳里。
“这是应该的。”她温顺地说。接著对他说明,“我父亲是院长的司机,母亲也在向家工作,两个弟弟在国外是靠向夫人的帮忙。”她扶著他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先让他在客厅里坐下来.
她才想到应该打电话通知向夫人,她的手机就响了。
“喂……夫人,对不起,我……不、不是的,他没有拉住我……”她望赫连义少”眼,一个歉然的眼神,随即别过脸去,低声地对著话筒那方的向夫人说:“是我^我……突然……肚子痛……”
罢连义少坐在沙发里,目光不经意的瞥见落地玻璃上映出她清晰的脸庞……他望著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知不觉看得出神。她心虚地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谎而支支吾吾,紧紧拿著手机甚至手会抖,又因为说错了话,一副想咬掉自已舌头的模样……他忍不住扯起嘴角,按住肮部的伤口。肚子痛?这是什么烂藉口啊。
“不是、不是……夫人,我是说……我……我……突然有急事……所以……对不起,夫人。我……我晚一点会过去看天磊哥,对不起。”
罢连义少眯起了眼,直盯著她困窘烦恼的神情。
“……是。……嗯,我知道,我会尽快过去看他的。”
对方似乎挂上电话了。他看见她收起手机,虽然松了口气,却又同时一脸困扰。她缓缓抬起头——赫连义少马上移开目光。
叶芷回过头来,分出的心思又回到他身上。
“我看……你还是住院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她眉间锁著忧心忡忡,蹲在他身前,拉开了他的外套,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迹,有”股冲动很想要翻开衣服看看他到底伤得多严重,但又觉得突然翻他衣服不太妥。他们的关系,毕竟不像她和天磊哥那样熟识。
“不需要。”他瞅著她泛红的眼眶,冷冷说道,“你可以走了。”
“但是……这里,有人能照顾你吗?”她讶异地抬头望著他,心疼他的心情更加焦急了起来。看不见这里有其他人在……
“和你无——”猛然一股绞痛袭来,赫连义少紧紧咬住牙齿,睑色紧绷。
“你、你还好吧?”她吓得脸色苍白,管不了他的意愿了,她立即起身,“我叫救护车!”
“不行!”赫连义少拉住她,冷冷瞪著她,“少管闲事-.”
叶芷不理会他的威吓,拉开他的手,拿起手机,按下快速键拨到向氏医院——
罢连义少完全没料到她竟有如此固执的一面,愣了一下,强撑著疼痛站起来。叶芷怕他跌倒,只好伸手扶住他;但她小心挡著不让他抢到手机,而且马上对著接通的电话说道:“小姐,麻烦你帮我派一辆救护车过来,我这里是——呜……”
她讶异地张大了眼睛,手机掉到坚硬的大理石地上!
罢连义少扳过她的脸,直接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口……他深冷的眼神瞅著她放大的瞳孔,欣赏著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而来不及反应的表情……她薄软的嘴唇柔软如丝,她方才吐舌的动作在他涣散的脑袋里跳跃著……他两手缓缓锁紧了她纤细的腰,眯起了眼,加深了吻……
哔!哔!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两声,自动送出声音,是楼下的管理员打电话上来通知,
“连先生,您有访客,是您的堂哥连嘉聿先生。”
叶芷眼神朦胧,恍惚之间听到了声音,但他温热的唇舌挖空了她整个脑袋里的思路,她无法思考……
罢连义少瞅著她,在她的唇上沙哑地吐出一句:“请他上来。”
“好的。”
哔!
叶芷一怔,眨了眨眼……双餍滚烫地望著他。嘴唇还有他温热的气息。
“没时间了……扶我到卧室去。”紧锁著她腰际的手没有放开。
她红著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避开了他的眼神,怔仲地遵照他指引的方向,扶著他到卧室里。
罢连义少坐在床侧,月兑掉外套的同时,看著她烫红的脸儿说道:“把衣服月兑掉,到床上来。”
“嗯……”她傻傻地望著他,好半晌才把他的话给听进来,她瞪大了眼,还以为白口已听错,“……你说什么一.”
“月兑掉衣服,上来。”他边说,边咬著牙,忍著疼痛把毛衣和衬衫给月兑了,月复部整个捆著纱布。
“为、为什么:.…”她一睑茫然和窘迫,但依然无法不注意到他的伤——似乎很严重!
他停住动作,仰头看著她,“我堂哥来了,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等一下你要紧紧抱著我,当作是你不让我下床,他就不会发现了。……快点,剩下的等他离开后我再跟你解释。”
叶芷愣住了。就算他这么说….:她也很难……在他面前月兑掉衣服……
“那……那我把被子拉起来……”
“我必须让他立刻离开。过来。”要等她自己月兑衣服太慢了!他站起来拉过她,剥掉她的大衣上,意外地望著她身上穿的米白色洋装,高领、素雅,腰间系著同色系腰带,端庄高贵的衣著衬托出她净雅的脸庞的美丽,合身的剪裁同时雕塑出她美好的身材……他一定昏了脑袋,忍不住挑她毛病,“真奇怪,几次约会,都不见你如此盛装打扮。照顾一个喝醉酒的男人,需要穿成这样吗?”
“我?不是的,这是夫人买的……她要我穿给她看我才……”不是,现在重要的是他的伤,还有——
“背对我。”他拉过她的手,把她转身。
“等、等”等……我、我没有——”
拨开她一头波浪长发,刷地一声,赫连义少把她后背的拉链拉下没有让她考虑和犹豫的机会,因为他也没有。
一片雪白无瑕的背……他紧紧地锁眉,脸色更加惨白,止痛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他苦撑著刺骨的疼痛,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叶芷赶紧转身扶住他,“你、你不要紧吧?”
她一张红透了的脸蛋写满了羞涩和尴尬……还好一会儿上来的人是赤龙,如果是风流精明的黄龙,她这副样子实在很难瞒得过去。
“义少?你在哪?”
外面传来一个穿透力十足、浑厚的声音,叶芷不禁全身紧绷,望向房门。
“….抱歉,算我欠你这一回。”他迅速地剥掉她身上的洋装、
中令中
“义少!”
罢连嘉聿喊遍整个客厅找不到人,他立刻走向卧室。
“那些该死的混帐家伙竟然敢动你的店!义少,你伤得……”他打开房门,却冷不防被枕头给扔个正著!“死黑龙,又是你、”
“出、出去……不要看……”女人的声音!!
罢连嘉聿抓著枕头正要扔回去,却瞪著眼前的景象愣住,张大嘴巴。
这个——…在床上的是堂兄弟里最老实温和的赫连义少没有错吧?……是啊,的确是白龙,不是那只黄虫……那、那趴在他身上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是谁啊?一头长发虽然遮去了背部,可是光果的肩膀,还有腰间隐约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肌肤
罢连义少把被子拉了上来,一脸苦笑地望著他,“堂哥,抱歉……她不让我起身,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哦!不要紧……”说起来,是他自己闯进来。如果是他还没爱上小语前,让他撞见这场面,他早就开骂了。不过现在有了爱情滋润,人也圆滑许多了。……反正赫连义少都已经拉上被子,只看到女人的后脑勺而已。赫连嘉聿及时想起来找他的原因,他困惑地看著他,“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我接到消息,昨天深夜有人在‘夜枭’打架,你被刺伤了。”
“刺伤?哈哈,是谁传出如此离谱的消息给你呢?只是不小心被划破衣服,流了”点血而已。你要看吗?”赫连义少作势起身,“芷儿,你起来,我给我堂哥看看伤痕,免得他担心。”
“不……不要……我……不要……”
“芷儿,听话。”
了….不要……不要……”
“算了,算了!”听那柔软的声音抖得那么厉害,似乎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赫连嘉聿一想到他的小语,就赶紧挥挥手,不要赫连义少逼她了。如果是小语遇到这窘境,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了,想起来他心肠就软。“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那个混帐!惫说看见刀子捅进你肚子里,吓得我赶紧跑来……该死的眼瞎的家伙!”
被……刀子捅?
一堂哥,抱歉……你到客厅坐一下,我、”他轻轻握住她明显僵硬的肩膀,“芷儿,我有客人,你让我起来,这样大没礼貌了。”
“啊……我……我……不要……”
“芷儿,别这么任性。乖点,嗯?”
“不……”
唔-原来哄女人是要这样哄的……想不到连老实温和的白龙都知道怎么哄女人,和样子他真应该要好好学起来,不然哪天小语就不要他了。赫连嘉聿模著下巴,站在那儿仔细看著堂弟“哄女人”,不禁看得入神。
罢连义少抬起头,用无奈的眼神望著他,“堂哥?”
罢连嘉聿这才回神,他咧嘴笑了笑,“义少,我改天再来好了。”
“堂哥,真是抱歉。”
“哈哈哈!别这么说,我改天来会事先通知你。走了……帮你把门关上好了。”
“……我改天找你。”赫连义少睑上的笑容不减。
罢连嘉聿笑著把门带上。
砰!
房门”关,叶芷急忙撑起身子,“他说你——”
“嘘,别动。”赫连义少按住她光果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楼人怀里,一手自然摆放在她光滑如丝的秀发上。
门忽然又开了,赫连嘉聿又探头进来,相当体贴地说:“义少,黑龙那小子应该也快来了,我等一下会顺便把他赶回去,你不用急。”
“……谢谢堂哥。”
“哈哈哈!不用客气。我走了。”
砰!
直到豪爽的笑声远去,赫连义少才松开她。
“唔……”一声闷哼,他紧紧扯著眉头,脸上渗出冷汗。
叶芷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紧张地看著他的伤口,“我、我刚才很小心……避开你的伤……对不起,有碰到吗?”
他张开眼,见她一脸忧心地注视著他的月复部的模样……他的目光落在她右胸上一块淡粉红色很像心形的疤痕上。
“……谢谢你。”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叶芷缓缓摇头上脸困窘地赶紧下床,把洋装穿回去。
他望著她,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就像方才……她的声音也是颤抖得……让他捏了一把冷汗!幸亏是赫连嘉聿,她那生涩不出口然的“演技”才不至于穿帮。
“你……躺著休息。”
“……你呢?”她似乎准备要离开,他想起她答应了她的院长夫人要去看她那醉酒的儿子,才不禁月兑口。但口气听起来反而像是在留她……他皱了眉,转口解释,“我是说,我刚才答应你了,我会把事情告诉你。当然,那只是因为我答应你,你其实可以不用知道。”
“不,我想知道的……可是,等你好一点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伤。”她顿了一下,“……你不能住院,是不想你受伤的事曝光……我明白了。不过,伤口又流血了,不能不处理,我帮你找医生,还是你能找认识的医生过来?”
罢连义少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在今天之前,他认为他们之间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一直到她主动交出戒指,他们最好是连彼此的生活圈都不必有交集……在今天之前,他深深的排斥她认识他的任何一个朋友。
“……我的手机在外套口袋,你找一个叫湛龙的名字,请他过来。”他闭上了眼。
“好,我马上打给他。”她慌忙翻找他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一个找著名字,找到了“湛龙”,她赶紧按下拨号键。
“喂,你好,请问是湛龙先生吗?我是……”
她轻软礼貌的声音非常温柔,就像迷人的催眠曲,也像一锭止痛剂,让他暂时忘却疼痛,昏沉安心地睡了过去。
家族里那些长老特别爱操心,万一他受伤的事情传回欧洲,以后他的身边可能会布满“眼线”,那可就麻烦了……尤其是,要照顾琴音,就没那么容易,他担心……琴音……没有人照顾她……